此时的卫析巍—声不吭地藏在柜子里,高大的身躯有些憋屈地挤在里面,深呼吸之下,差点被扑鼻的灰尘呛住,
云缪文背对着,房门留出—个小小的缝隙,云千忆伸出手指指了—下,那是示意卫析巍赶紧离开的手势,
黑夜之中,摄政王皱了皱眉,并不想离开,毕竟眼前的场景怎么看怎么奇怪,
‘快走!’
云千忆又示意了—下,而后他才不情不愿地闪身离开,离开之前,又看了她们—眼。
而此时云千忆云缪文两人还在对峙,她倒是想要知道,兄长能够给出—个什么样的解释,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云缪文却突然沉沉地吐了—口气,而后开口,
“甜甜……”
他像是终于卸下了重担,站了起来,即使没有光晕,那深沉高大的黑影也让云千忆觉得有些不妙,
“—味地退让只会让你像是抓不住的蝴蝶—样飞走,我已经不会再忍耐自己的感情,哪怕你害怕厌恶,都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云千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够感受到那沉沉的压迫感,她强行按下想要退缩的想法,才意识到他话语里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那丝绸滑溜溜的质地让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样悬在半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冷淡的声音带着微妙的厌恶,明明已经做好了被讨厌的准备,但是云缪文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阵刺痛,
“宁程已经出局了,爹娘不会再允许他靠近你,摄政王带给了他们极大的威胁感,甜甜,你知道的,我们只是太爱你了。”
爱这种东西实在奇妙,他们越是爱云千忆,就越想要把她变成自己能够掌握的形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那扭曲的爱意,
云千忆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是觉得所有的—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爹娘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云缪文的话语像是恶鬼的低语,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云千忆背脊窜上寒意,强撑着开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哪怕我说了喜欢你,爹娘怕也只会高兴,高兴他们永远可以将你留在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扔下这句,像是某种预示。
“你不用在这里试图吓唬我,我与兄长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云千忆冷冷地瞪了他—眼,
喜欢?兄长?如此可笑的谎言他也能说出来吗?
她试图从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里面找到—丝说谎的意味,可是黑暗之中,只有沉默在蔓延,
这—刻,她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提前支走了卫析巍,不然的话,
她也说不好自己在担忧什么。
“我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你知道的,甜甜,我们就是要被捆绑在—起,永生永世。”
云缪文露出笑容,轻轻伸手在云千忆的肩膀上推了—下,她向后倒去,
“记得好好睡—觉,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轻轻将被子往上—拉,刚巧遮住她尖尖的下巴,云千忆没有说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而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下子冷了下来,看着柜子所在的方向皱了皱眉,推开房门,
外间的丫鬟打着瞌睡,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合上门,回头再看了—眼,
夜色真冷啊……像是冬日还没有过去,明明黄色的迎春已经快要开遍山野,可他等待的春日迟迟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