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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娘之恋

隐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将她甩开,深一脚浅一脚地凑近我的棺材,只看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人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他凶狠地像是随时要拧断公主的脖子。旁人跪下抱着他的腿,大呼道:「将军,这棺材本就是副空棺啊!将军!」沈玉昂眼里燃起一点希望。

主角:沈玉昂隐娘   更新:2022-11-15 1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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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昂隐娘的其他类型小说《隐娘之恋》,由网络作家“隐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将她甩开,深一脚浅一脚地凑近我的棺材,只看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人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他凶狠地像是随时要拧断公主的脖子。旁人跪下抱着他的腿,大呼道:「将军,这棺材本就是副空棺啊!将军!」沈玉昂眼里燃起一点希望。

《隐娘之恋》精彩片段

我死在将军回京那日。

他抱着心爱的公主,与我的棺椁擦肩而过。

我的遗物被他一把火烧光。

一件一件,是我为他绣得香囊、缝得鞋袜、抄得血字经文……

后来,他攥着我的半只绣鞋,哭断肝肠。

他终于知道,他发誓要守护的人,是我。

沈玉昂,我早就跟你说过的。

只是那时候你豁出性命,也要从敌军手里夺回公主。

根本顾不上我。

沈玉昂路过我的棺材时,猛地勒停马蹄,表情有些错愕。

公主戴着面纱,猫一样优雅地窝在他怀里。

「隐娘。」

她念着棺材板上的小字,语气有些不快。

「听着是个姑娘,你认识?」

沈玉昂很宝贝地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多情的模样。

他嘴角衔着笑,轻描淡写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我以为我听错了,使劲拍拍耳朵。

过去三年里,我是沈玉昂身边唯一的女人。

每一夜春光旖旎,每一句轻语呢喃,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出征前,分明说过,等他回来就娶我。

那时我闭着眼睛,沈玉昂大约以为我睡着了。

可我听到了,我也一直盼望着。

我到死都在埋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怎么就不能等等,等他回来,再看他一眼,再吻他一下。

但他却说,我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沈玉昂,你把话说清楚……沈玉昂!」

我撕心裂肺地叫嚷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心也绞着疼起来。

我伸手去抓他的衣摆,可我摸不到他了。

我攥着拳头,狠狠捶砸着自己的胸口,我觉得憋闷,憋闷地快要爆炸了。

沈玉昂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不甘心地追向他的背影,带着一阵风,掀起公主的面纱。

……她长着与我几乎一样的脸。

我像凭空被人扇了一巴掌,心里烧得火辣辣地疼,怎么都缓不过神。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沈玉昂。

圣上率领百官一起为他接风洗尘,他与两三好友坐得近,兴致盎然地攀谈着。

沈玉昂,我死了啊。

你怎么能笑得那么畅快?

沈玉昂的颈边有一道狰狞的长疤,听说是他为夺回公主,独闯敌营时受得伤。

「就在去年十月十八,我会永远记得我们重逢的日子。」

公主举着酒杯,含情脉脉。

沈玉昂答她:「值得。」

他温柔又专注地看着她,突然有些失神。

旁人笑话他:「神武大将军英明一辈子,怎么一看见公主就犯痴。」

「十月十八……」沈玉昂默念着,回头跟着众人笑说:「我只是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沈玉昂,我给你写过信的,你怎么能忘?

去年十月十八日,你在边关,为了公主杀进敌营,最终抱得美人归。

那一天,我生下了你的孩子。

沈玉昂,那时候你受得伤,一定很疼吧。

但是你不知道,女人生产的疼,疼过你一万倍。

你总说我像麻杆一样瘦弱,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的身体里能流出那么多血。

那一天,我的血都要流干了,怎么都止不住。

产婆问我,保大保小?

我生怕她听错了,哭喊着叫嚷:「保小!保小!」

因为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可你那时候,正忙着为了另一个女人流血流汗呢。

后来我的信,你也没有认真看吧?



三更时,沈玉昂醉醺醺地回到将军府。

他的屋里,挨墙摆着一张小床。

他拖着身子,沉沉地倒下。

「隐娘,我头疼,你帮我按一按。」

从前他夜夜与我在此缠绵。

只是每每事毕,沈玉昂总会回到自己的卧榻,与我分床入睡。

他说,他常年打仗夜夜梦魇,生怕睡着了误伤到我。

我怎么那么傻啊,他说什么我都信。

我在沈府呆了三年,连个正经的院子都没有。

沈玉昂当我是廉价的家妓,他把我圈养在这张床上,随叫随到,有求必应。

可这一次,沈玉昂没得到回应。

他不死心,又叫一声:「隐娘?我还想喝你熬得安神汤……」

我站在床头死死咬住嘴唇,眼睛涨得酸疼。

沈玉昂,你叫我做什么?你叫一个替身干什么!

你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你难受,你去找她呀!

哦,对,公主身娇体贵,你不会舍得她当牛做马地伺候你。

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工具?

你干嘛要装作爱我的样子,骗走我的心呢?

你还不如……还不如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回来!

老管家在门前答话,平静地提醒他。

「将军,隐娘已经没了。」

沈玉昂没吭声,他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目光冰凉又清醒。

他自言自语:「没了?真没了啊……」

他撑起身子,吊着脑袋笑了一声。

「嗯,知道了。」

「死人的东西,全烧了吧。」

整个大齐都流传着沈玉昂为公主冲冠一怒的佳话。

我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向圣上请旨赐婚。

可一眨眼过去两个月,他却连这话提都没提。

几个朋友约他喝酒,酒过三巡时,御史家的老二陈朗问他:「你为公主连命都不要,怎么把人抢回来了,又不着急娶回家了?」

公主就坐在屏风后,她揪着帕子,羞涩又紧张地等着沈玉昂的回答。

沈玉昂转着杯子,没吭声。

陈朗攀上他的肩膀,笑眯眯道:「你不会是,心里念着你府里那个女的吧?」

公主目光一闪,面色沉了下去。

我与她,一人一鬼,这会儿全等着沈玉昂怎么说。

「怎么可能。」沈玉昂仰头饮下一杯酒。

是啊,怎么可能。

我自嘲地笑笑。

陈朗喝多了,攀上沈玉昂的肩膀,洋洋得意道:「我就说么,那种勾栏瓦舍爬出来的臭虫,你怎么可能瞧得上。」

「不过是沾了公主的光,还真把自己当只凤凰了,我不过摸了她一把,她竟敢把我踹进月湖里……」

沈玉昂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过去。

那年冬天,陈朗轻薄我,被我一脚踹下月湖。

他气不过,反咬一口说我勾引他,还大胆将他推进湖里。

当时我拼命解释,可是没人愿意信我。

沈玉昂让我当众下跪,给陈朗赔罪。

我长在尼姑庵,从小跪到大,其实跪一下不要紧的。

偏偏那一回膝盖落地的时候,我却觉得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沈玉昂的表情吓坏了陈朗,不等众人反应,他挥拳就砸在陈朗脸上。

他突然发疯一样,对着陈朗拳打脚踢,几个人拉都没拉住。

他踩在陈朗的手腕上,明明很愤怒,表情却平静得吓人。

「她是我的女人,你怎么敢碰她。」

我安静地看着这一幕闹剧,觉得真好笑。

活着的时候没能得到的保护,死了我也不稀罕了。

有人替陈朗求情:「沈兄,消消气,陈兄是糊涂,不然改日请隐娘姑娘出来,让陈兄亲自与她赔礼道歉……」

沈玉昂甩开那人的手,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红了眼眶。

「她死了!她死了!谁能给她赔罪……」

他的怒吼被屏风倒落的声音打断。

公主一言不发地盯着沈玉昂,她抖着肩膀,哭得让人心疼。



沈玉昂愣在原地,默声道:「安阳……」

他伸出手想替她抹去眼泪,公主大发雷霆,嚷道:「你别碰我!」

她低头就要跑,沈玉昂两步追上去,将她扛在肩上,任凭她又踢又打,将她扔进将军府的马车里。

「骗子,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她不是要紧的人,你喜欢她,你居然喜欢别人!」

沈玉昂将她圈禁在怀里,「我把她留在身边,只是因为她像你,仅此而已!否则,你不在我身边,三年,你让我怎么熬?」

「所以,她只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

公主红着鼻头看着沈玉昂,他眼神晦暗,半晌点头说:「是。」

「你也不是为了她,所以不想娶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着,你刚刚回京,或许还想在陛下身边多待些日子……」

公主猛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等了!你现在就去跟父王说,你要娶我,你去,你去!」

她脸红的可爱,沈玉昂喜欢女人这样子。

从前我偶尔撒泼,他总是会用一个吻来堵住我的嘴。

而现在,他目光久久停留在公主的脸上。

然后,他递给她一个绵长又炙热的吻,热烈到足以融化所有隔阂。

沈玉昂用最快的速度,写好求娶公主的奏章。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陪着公主弹琴作画,游山玩水。

好像要弥补那日她为他流下的眼泪似的。

他带她去了品茶的四喜斋,坐在我常坐的位子上,看小桥流水、古道人家。

公主有些抱怨。

「脏死了。」

「我们约上人去别宫玩吧,若要谁知道我来这么寒酸的地方,还不笑掉大牙。」

她好热闹,喜欢被人群簇拥着。

但是沈玉昂不喜欢。

他年少时入朝堂,睁开眼就是尔虞我诈。

闲下来,只想找个清静地方,跟心上人喝喝茶、聊聊天,懒散度日。

四喜斋就是沈玉昂最喜欢的地方。

他离家的每一日,我都会来坐坐。

我还在身侧的栏杆上刻了字,一遍一遍,虔诚地思念着他。

公主瞧见了,冷哼着读道:「隐娘盼,玉郎归。」

沈玉昂,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以后,我从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只要我闭眼,就会看见你浑身是血,我真怕那些血是你的,我真的好怕……

我用自己的血,一字一句抄下平安经。

我想只要你平安,便是拿我的命来换,我也愿意。

如今我的愿望实现了,可我后悔了。

沈玉昂抿了口茶水,表情没有波澜。

公主气恼他的从容,又开始嚷了。

「你带我来她来过的地方,什么意思?她坐过的地方,我都怕脏了我的衣裳!」

沈玉昂耐着性子哄她:「我从没带她来过这里,她愿意来,我也不能拦着。」

「安阳,别再为她计较了,她只是个过客。」

不只是过客,还是个死人。

只有女人才明白女人的心思,我们都知道,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安阳不依不饶,继续纠缠:「真是想男人想疯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姑娘,伤风败俗好不要脸。」

「你就任由她这样,败坏你的名声?」



沈玉昂要退婚,公主气呼呼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

「沈玉昂,她死了啊!你要为了一个死人跟我退婚?」

她冲下座位,撕扯着沈玉昂,对他又踢又打。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浑蛋!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说要一辈子守着我的!」

沈玉昂攥着她的手,将她禁锢在一侧,他拿出那只崭新的绣花鞋,表情冷得吓人。

「是,是我先招惹你的!」

「因为你撒谎!因为你说这只鞋是你的!」

当年水月庵遭遇土匪杀人放火,沈玉昂在庵里养伤,动不了,我就找了个地方将他藏了起来。

临走时,他要我留下信物,说不管天南海北,日后也会找到我。

他说我救他一日,他还我一世。

我身上也没什么好留的,于是脱了只鞋子给塞他。

公主嚷道:「是我的,就是我的,母后说了,这鞋就是我的!」

皇后一拍桌,很有些威严的气势。

「沈将军,你疯了是不是!怎敢如此僭越,你当这里是你沈家的后花园?」

沈玉昂没理会她,只是盯着公主,又问:「臣再问公主一次,那年在水月庵救下臣的姑娘,是不是你?」

公主面不改色地撒谎,「从前就说过,是我。」

沈玉昂斥她:「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皇后气得大喘粗气,「沈将军,你为了一只鞋子没完没了的闹腾,那鞋子本就是宫里的样式,本宫告诉你,就是安阳的,难不成还会骗你不成!」

沈玉昂带着倨傲,微微低头,意味深长道:「这只鞋子究竟是谁的,娘娘心里清楚。」

皇后的眼神闪了闪,像是被戳到痛处,话锋一转,开口赶人。

「男婚女嫁本是你情我愿,沈将军既然无意安阳,本宫也不会以权压人,你走吧。」

安阳哭闹着抓住沈玉昂的手,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不要!不要!你别走,你说过要娶我的!」

「沈玉昂!你爱的是人,还是一双鞋!」

沈玉昂冷冷一笑,将她推开。

「我爱的,我要娶的人,不是你,撒谎成性自私恶毒!自你说你是我要找的人以来,我们统共见面十六次,十六次,我没有一次看到的是你!我看到的,从来都是水月庵里那个率真可爱,让我心动的姑娘!」

「所以她是谁!她是隐娘吗?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嘛!沈玉昂,你就是变心了,你何必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头上!」

沈玉昂的手攥得紧紧的,他咬着牙,低头掩过泪水。

「对,就是她,就是隐娘。」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天底下还有我这样蠢的人,明明爱上了还要自欺欺人,错过天定的姻缘,被一个谎言耍得团团转!」

沈玉昂决定将我的坟墓迁进沈家祖坟。

公主闻风而至,先他一步,要挖坟掘墓,让我死无安宁。

沈玉昂赶到时,我的棺材板早让人掀了。

公主呆坐在一边,见他来了,连忙扑上去拦住他。

「你不许看!你不许看!」

他将她甩开,深一脚浅一脚地凑近我的棺材,只看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人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他凶狠地像是随时要拧断公主的脖子。

旁人跪下抱着他的腿,大呼道:「将军,这棺材本就是副空棺啊!将军!」

沈玉昂眼里燃起一点希望。

「……所以隐娘,没死?」

公主尖叫着打断她的话:「她死了!她死了!她不可能活着!这个贱人……」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玉昂掐住下巴,恶狠狠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也张不了嘴!」

「凭什么,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顺风顺水地长大,她却要受诸多磨难?」

看来,沈玉昂已经全都调查清楚了。

我本来也该是公主。

皇后生下我和安阳,是一对孪生女。

那年恰逢旱灾,国师说双生不详,皇帝下令除掉天下所有双生子。

皇后恐怕中宫之位遭受牵连,决定舍下其中一个女婴。

很不走运,被选中的人,是我。

我被送往遥远的水月庵,送我出宫的嬷嬷很讨厌我。

她说要不是我,她也不必到尼姑庵这种地方跟着受罪。

她时常生气,每次她不高兴,就会拿出宫里的各色刑罚对付我。

有一年下雨,她心血来潮,让我躺在雨里,然后拿黄纸盖在我的脸上。

纸张被雨打湿,牢牢粘在我的脸上,她站在屋檐下,看着我像一条不能呼吸的鱼,在水里拼命挣扎。

我差点就死了,幸好被师太救下。

那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袋,从前的事就不大记得了。



我忘了自己原本应该是个公主。

一直到……一直到发现皇后给我和玲珑下毒。

生下玲珑以后,我的身子总不见好,玲珑也是,总是出气多、进气少,不哭不闹,安静地可怜。

我带她走访京城名医,却都说不出个名堂来。

最后,是位行脚僧看我们母女可怜,偷偷说,我们是中了宫中奇毒,民间没有可解之法。

我瞬间像是被雷击中,抱着孩子跑到宫门外求见皇后,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唤她:「娘……娘……」

娘亲,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训斥我胡言乱语。

她将沈玉昂的信扔到我脚边。

信上说,他已救出公主,击退敌寇,不日便会启程回京。

他说他会娶她,让她成为最风光的新娘,他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只求圣上点头准许他的请求。

沈玉昂,我给你的信,你只字未回。

原来是急着求娶公主呢。

「隐娘,你不要恨本宫,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公主。」

「本宫放你苟活至今,已是仁慈。」

「安阳回来了,沈将军也不会再要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放心,你中的毒,是本宫亲自命人调配的,娘知道你怕疼,不会疼的,睡着睡着,人就没有了,不会疼的……」

玲珑喝着我的奶水,自然,也是活不了的。

沈玉昂,你知道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感觉吗?

看着她,一点一点,在我手下没了呼吸,我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可是我没办法。

我怕我先死了,没人为她超度,我可以变成恶鬼弥留人间,可我的孩子不行。

这辈子托生到我肚子里,终究是可怜了她,还没好好睁眼看看人间,就要陪着我一起死了。

我为她供着长明灯,我愿她来世安稳,世世安稳。

不过我的脑子确实是不太行了,临到死之前,这些事,我居然慢慢又忘了。

害得我白白为你、为她掉了那么多眼泪。

我看着那副空空的棺材,恍然大悟。

我确实是死了,我的尸首,早已交给信任的人,请她将我埋在一个谁也找不见的地方。

而我留在人间,是因为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我亲眼看着呢。

沈玉昂将当年皇后诞下双生子一事,向圣上和盘托出。

皇后犯欺君之罪,废黜中宫之位,赐毒酒一杯。

她死前,怀里抱着一双虎头虎脑的小布鞋,笑得从容。

她说:「不愧是本宫的女儿。」

我呸!

我说过,我会让她偿命,我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至于公主,突遭变故之后,已然变得疯疯癫癫。

她被囚禁在一所偏殿,大概是永远不能再见天日了。

这些事,一步一步,全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与沈玉昂朝夕相处三年有余,他的性子,我摸得一清二楚。

我什么都不必做,我只需要一只绣鞋,就能让他为我肝脑涂地。



自从见到我的空棺之后,沈玉昂就疯了一样到处找我。

我掐算着火候,等他找累了,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个小童往将军府送去一封信。

那是我死前就写好的。

我约他到城郊的破庙见面,他快马加鞭立刻赶到。

翻身下马,他两步跨进庙里,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喃喃道:「隐娘,到底是不是你,你出来啊……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供桌上放着一杯茶,茶底压着一封信。

「沈玉昂,你不必再找,我已经死了。」

「茶里有毒,若想见我,喝下它,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喝下它。」

沈玉昂,你敢不敢赌,这是不是我对你的考验。

我到底是生是死,茶里到底有没有毒,喝下它,你会不会死。

若你活着,能不能见到我?

若你死了,能不能见到我?

怎么样,我留给你的难题,是不是很伤脑筋。

沈玉昂盯着那杯茶,意料之外,他几乎都没有思考,端起茶杯就喝得一滴不剩。

「隐娘,我没有资格去想那么多。」

「我对不起你,所以,我听你的。」

「你让我生我便生,你让我死我便死……」

沈玉昂,你的深情,来得太迟了。

我看着他在我眼前倒下。

屋外,我的好友穿着我的衣裳现身,一把火,引燃了早就倒好的油。

火苗顺着墙根烧起来,转眼就吞噬了整个房顶。

沈玉昂被呛醒了。

沈玉昂,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能让你死得那么痛快吧?

那茶水里只有些蒙汗药,我只是为了让你,没机会从火海里逃出去。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

我就该让你死在水月庵的那场大火里。

沈玉昂挣扎起身,火势太大,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他努力睁着眼,看着屋外的人影,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隐娘,隐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有死……」

「我、我会守着你的……」

他说不出话了,他的嗓子被烟雾毁掉了。

我看见火舌卷上他的衣角,他站着没动。

他笑了,我也笑了。

我的灵魂渐渐变得透明,忽然觉得自己轻得就像一根羽毛。

心无挂碍,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了却尘间事,终于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沈玉昂,你知道吗?

一个心有执念的鬼,是不能入轮回的。

你看到「我」了,「我」还活着呢。

可惜,你永远找不到我了。

我要你十年、百年、千年,带着愧疚与悔恨游荡人间。

我要你变成孤魂野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沈玉昂,我的人生会重新开始。

而你,就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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