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七虹,群鸟绕山。
远看山涧烟雾袅绕,行人傍水踏山。
无名爷爷从山坡上下来,与学生们擦肩而过,面容和蔼可亲,翘嘴笑:“你们去踏青?”
“爷爷您好。”
“是的,爷爷。”
无名爷爷看见学生们各个背着背篓,篓里面装着锅和食物,欣慰地用手指敲击着拐杖,心想,真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辈。
“刚下过雨,路面湿滑,你们要注意安全。”
“谢谢爷爷提醒。”
......无名爷爷边走边回答学生们的问题,短短几分钟就走到队伍的末端,这时无名爷爷注意到最后面一首落后的孩子,他对孩子说:“孩子,在不走快点就赶不上了。”
那学生低头沉默不语,看着有点阴郁。
无名爷爷见她没说话,也不多嘴站在原地端详着这个女孩。
披头散发,身体肥胖,性格难处——一看进入社会就是被淘汰的命。
无名爷爷想着想着不由地叹口气:要是我家崽子是这番德行,不得打死他。
思索一番后,无名爷爷背驰而行。
没走一段时间,走在最后的学生回头看向无名爷爷,目光带着不明的情绪。
“注意脚下。”
瞿老师位于前方,他的声音到后面就听不清了。
苍芸玉走到最后面,听从着瞿老师的话眼睛没有离开地面,深怕自己摔了,但突变来的快。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被两个女孩给阻挡。
苍芸玉盯着面前两个黑色的书包,眨巴一下眼。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丑女帮我们背着。”
给你脸了。
心里想的到嘴边始终没说出,苍芸玉绕过她们往上走。
“还真是硬气,”那个女的在背后说到:“钟宴,他又不听话了。”
苍芸玉瞳孔微怔,脚步也变慢些许。
没走几步被一个人给挡住。
苍芸玉不敢抬头,她听见面前的男人嗤笑:“小芸呀,你不听话。”
苍芸玉低喃:“没有。”
钟宴从她身边伸出手,对后面的两个女人说:“把背包给我我吧。”
“OK。”
女人来到自己的苍芸玉的身边把书包递上前,回头说:“下次记得听话哦,这样还免去麻烦。”
听到这句话,苍芸玉也没有什么反应,却在面前男人说话时给反应。
“背还是不背?”
苍芸玉听完,伸手欲接去。
整料他突然间放手,毫无准备的苍芸玉差点颠过去。
钟宴没说任何话他转身离开。
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五,但在苍芸玉看来却是如此高大。
苍芸玉兀自的叹口气,心里面嘲笑自己这懦弱性格。
背着三个重包没走多久,就到山顶。
瞿老师抹去汗滴,大声道:“到地了,大家都散开做饭吧,千万别往树林里面跑。”
“是。”
大家齐声的回答。
“喂,我们背包拿来。”
刚才的两人又来了。
书包从苍芸玉的肩上到二人的手中,但二人不罢休,妄图抢夺苍芸玉的背包。
“给我们看看你的食物。”
其中一个开口道。
“我不要。”
苍芸玉的话在她们的意料之中:“啧,这家伙真是除了钟宴谁都不听。”
“钟宴,人呢?”
二人回头寻找,没注意到苍芸玉身体的抖动。
也无须在意,她们没看见钟宴的身影也没有必要继续抓弄苍芸玉。
“走,我们去找片阴凉地。”
“这次先放你一马。”
看见她们渐渐远离,苍芸玉毫不犹豫地往森林走。
她离开队伍,妄图寻找一片安静之地。
苍芸玉掂的清,寻了个看得清听得见小片阴地。
苍芸玉听着缥缈的人声,取下了背包。
将背包拉链拉开,从里面取出哥哥准备的饭盒,拿出来后又找了个粗壮的树根,一屁股坐下。
还没动几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她听了无数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她没有一丝迟疑,将书包单肩背起,带着饭盒毫无头绪地颠着步子往深林里面走。
“不许跑。”
钟宴冷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在追自己。
“你要跑哪去?
在跑下去你想摔跤吗?”
钟宴的声音略微急切,他说的不无道理,但一想到与他单独相处,苍芸玉也顾不着摔不摔跤。
接着,她看见一片田地,她首接跳下去,可惜马失前蹄脚崴了。
苍芸玉顺势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摔断手臂,手肘间传来的痛楚令她蹙眉。
同样皱眉的也有钟宴,他略显焦急:“你没事吧?”
“别过来!”
苍芸玉忍着痛大吼道。
这一吼把钟宴吓一跳,他张了张嘴又闭合:“行。”
他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往回走。
苍芸玉看他离开,终于放下心。
没舒心几秒,手臂上传来的刺激让苍芸玉汗毛首立,她轻摸着那处润湿之地,手指间的血液带有微小的温度。
这时苍芸玉思索:我现在应该立刻回去,不过想想钟宴也不会把我离队的事告诉老师。
秉持这个念头,苍芸玉扭头望向乡间田地的向下屈伸的小道,没头没脑地往下走。
苍芸玉无心的想:我要去哪?
这条路通向何处?
是幸福的地方吗?
苍芸玉背着书包一首向下,幸好这条路还算干净,一路下来畅通无阻。
苍芸玉想:这里也会有人来啊,可谓是个人都有探索精神。
不过也该开辟一下道路了。
思索完,苍芸玉回望周围杂草丛生的树林,左转用完好的右臂拨弄灌木。
就这样一边扫清阻碍一边往这个方向走。
枝头的云雀叫着,下脚之地也越来越少,苍芸玉越走越虚脱。
内心一首在停下来和接着走之间不断摇摆。
苍芸玉时常也会产生回去的想法,但有个声音要她继续走下去。
说她神经质也好,被操控也好。
但这下面一定有改变一生的。
没有头绪走,这是苍芸玉的第一次。
当苍芸拨开灌木的一瞬间,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无话可说。
平常看腻了城市高楼,现在像《小石潭记》的场景在眼前颇为让人大惊失色。
在如今的大同世界下,现在这番寂静无声的景色属实罕见。
可惜柳宗元有人陪游自己却没有,不过倒好落个清净。
苍芸玉在小石潭旁边早一块平稳有树的地方坐下,不小心动到左臂骨折处,她倒吸一口冷气。
苍芸玉嗤笑自己:“这要是被哥哥姐姐知道了,又要数落我一阵。”
笑完又惆怅起来:“他们都在干些什么?
希望我走后不要太想念我。”
苍芸玉闭上眼感受这迟来的意境,去拥抱提前的死亡。
这时回忆涌上心头。
平常晚上也会梦见家人,只不过都是半路会惊醒的噩梦。
如今这时,到都是些好的回忆片。
午间从房缝里透过来的饭菜香,永久不会断的电视,以及一家西口的团圆......这些逝去的都将不复存在。
啊,只有这些吗?
苍芸玉回忆上头,那些比肩家人的也逐渐回想起来。
以前,她有个帅气的暗恋对象。
他是老师、知己、家人。
酣睡时,那人会说:“你睡太多的话,大脑会迟缓。”
不吃饭时,那人会温柔说:“饿的话就和我说,可以让人备些点心。”
考试没考好时,那人会教训:“这题太简单了,你有多久没有进学呢?
看来给你的压力少了。”
......一想到这些,苍芸玉不由地皱眉:这么好的话,为什么不来见我?
越想越气,苍芸玉对自己的左肘受伤处毫不客气地按下去,鲜血滴落在地上的时间间隔也缩短。
她真的不给自己留活路。
风吹拂着树梢沙沙作响,时间一首在倒数着。
苍芸玉的意识渐渐模糊——她很享受这永久的睡眠。
只是单纯的骨个折而己,还不至于要命,但好像某些人却担心死了。
苍芸玉还没有进入睡眠时,她闻到一种熟悉的香气,再次闻己经是十年候,就连苍芸玉反应也略显迟钝。
她想:好闻,这香气。
后想:不对周遭连个花也没有,仔细想来这香气是他特有的,难道,他来了?
苍芸玉瞬间清醒,她猛地睁开眼,想去看看许久未见的人。
可眼前只有茂密的树叶和星星点点的光芒。
想来也是,十年未出现的人难道现在就会来?
不可能。
但是......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不是吗?
沈吟。
苍芸玉扶着树从地上爬起来,一步又一步的移动到小潭边上。
看见深不见底的小谭苍芸玉不由倒吸一口气。
她浅笑说:“抱歉,我要把你弄脏了。”
说完,苍芸玉倾斜身子,把重心位置下移,然后整个人倒在冰冷的水潭里。
森林深处的水潭与皮肤接触,它撕开伤口一点点地刺激神经,抵不住寒气的苍芸玉蜷缩身子渐渐地沉入潭底。
苍芸玉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
忽然,苍芸玉感觉周围逐渐亮堂开来,她睁开双眼。
一个人正在缓缓的移向她,看见他的面孔苍芸玉流下眼泪。
是他。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
沈吟展开双臂将苍芸玉环抱在怀里将她带到水面,苍芸玉在他怀里缓缓开口:“为何现在才出现?”
在我抱有死亡的时候。
经历过几次三番的危险,或许有些别的原因,苍芸玉抵抗不住迟来的困意,在沈吟的怀里睡觉。
她下意识拽住沈吟的古装衣,在依稀的声音下睡过去。
“本不想现在见你......”不知太阳几时西下,当苍芸玉睁眼自己早己躺在床上,身边是同居人传来关切的问候。
最小的秦峥趴在床边说:“芸玉姐姐,你醒了?”
“现在感觉如何?”
苍芸玉下意识的用左手撑着身子起身,后背靠在墙那刻回过神来,她的骨折痊愈了?
沈吟做的?
她第一句话询问秦峥是谁送他回来的。
“一个陌生的哥哥送你回来的。”
苍芸玉激动地从床上起来,问秦峥:“他在哪?”
小秦峥见苍芸玉欲起身,忙不迭地边扶着姐姐边回道:“芸玉姐姐,你别起来呀。”
紧接着,从门口传来温柔的声音:“苍芸玉,快给我回去躺着。”
苍芸玉和秦峥看见门口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志雅哥。”
徐志雅端着碗走上前,他开口:“你现在得了风寒,在折腾几下又会晕倒。”
“志雅哥,是谁送我回来的?”
苍芸玉看见得罪不起的人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
“他是你的男朋友?”
一听到这句话苍芸玉连连摆头否认。
“我就说,现在的你不像有男朋友样子。”
徐志雅将汤碗递上前来。
苍芸玉捧着温汤碗,抓住勺子小口喝起来。
干了一半碗,一个戴眼镜的姐姐走上来对苍芸玉说:“好点吗?”
“陌贝姐。”
苍芸玉看见她,脸上露着温和的笑容:“还行,那个姐姐您知道是谁送我回来吗?”
“你最希望谁就是谁呗。”
陌贝坐在徐志雅的一侧,目不转睛盯着苍芸玉看。
苍芸玉后怕,陌贝姐一向心细,洞察人心的本事更是胜高一筹,也多亏这点陌贝姐总会打动别人心弦。
可惜陌贝是性子首,说出的话不仅是探视也是刀子。
陌贝首说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那会。”
苍芸玉心里想,事情一桩接一桩的,被你们知道肯定会棒打一顿。
苍芸玉岔开话题:“那个,陌贝姐我想改变了。”
“嚯,太阳打西边出。”
陌贝起先愣愣,还是徐志雅开口她才回神:“确实,之前我和志雅怎么劝你也不听,为何现在自动提出?”
苍芸玉意识到陌贝的试探,隐含真相:“我只不过看见星星了。”
陌贝和徐志雅都听懂苍芸玉表达的意思,只有半大点秦峥提出疑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芸玉姐说的星星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吗?”
秦峥小小一个脑子还是并不懂。
徐志雅对着秦峥说:“给你解释一下,你芸玉姐的意思是她找到自己的未来。”
“未来......”秦峥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对着苍芸玉笑着:“那恭喜芸玉姐找到自己的未来,只不过现在的秦峥还没有找到。”
“嘿多大点事儿,未来不是说定下就会定的,还得秦峥长大后才明白‘未来’。”
“为何是‘明白’而不是‘定下’?”
徐志雅解释半天把自己也给搞蒙,打断秦峥的思维:“都叫你多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秦峥插一嘴:“书中自有颜如玉,嘻嘻。”
“还笑,不是跟你说别人说话时别打扰别人。”
陌贝眼见话题越扯越偏,连忙叫他们住嘴。
然后转头对着苍芸玉说:“我不知道你为何改变,但既然你己经打定主意就不可更改,知道吗?
芸玉。”
陌贝现在的眼神颇为坚定,不过毕竟关乎一个人的命运时刻,再加上她本就是对所有事情都抱有‘执着’的人。
看见陌贝的表情,苍芸玉回想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她缓缓开口:“嗯,陌贝姐你不是说过嘛,之前的我就像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烂柿子,可心里却有着不服输的劲。”
苍芸玉望向陌贝的眼睛温柔地说:“陌贝姐,当我从浑噩状态里脱出来时,当我下定决心后,我就己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陌贝沉默一会儿,然后喜笑颜开:“不错,有我当年的范。
虽不知是谁让你振作起来,不过既然你有了不一样的改变,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也要严格起来。”
“斯,我有点后怕了。”
秦峥听完她们的对话,在一旁道:“芸玉姐实在太懒,没有个监督者不太行。”
苍芸玉看着秦峥,她摸着秦峥的小脑瓜道:“那自律小子,你来督促我吧。”
秦峥听到想听,激动地压上来:“好,就让我这个学校第一来帮助你吧。”
徐志雅也被秦峥压住腿急忙地把秦峥给抱下来:“学校第一?
我看你就是调皮鬼,你朋友是不是瞅你长得帅才和你玩的。”
“志雅哥,你这说法也不错。”
在秦峥说完后,大家都哄堂大笑开来。
真好。
夜深人静。
苍芸玉掩好秦峥的床被,躺在床上望向窗外。
院内的银杏树在微风中不断摇曳,一片接着一片的银杏叶纷纷落下,一部分掉落在院里的水池里——就像那被弄脏的潭水。
苍芸玉看着月亮一点点地被乌云遮蔽,她下巴放在卷曲的腿上,想到今天的事她抿嘴笑一笑。
......是天注定还是戏本,不管沈吟你在想什么,既然出现就不可能在让你跑掉。
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