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文东韩斌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由网络作家“风中的阳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市小说《重生:纵横官场》,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都市小说,代表人物分别是江文东韩斌,作者“风中的阳光”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漫漫官路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但同样有着最美的相遇。重生的江文东,能否躲开那些致命的陷阱,一路阔步向前?...
《重生:纵横官场》精彩片段
反倒是事发后,才空降天桥的江文东,不用因此肩负太大的负责。
这里面的厉害,无论是白鹭还是刘静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哪敢让记者下来?
韩长河的腮帮子—哆嗦,暗中咆哮:“姓江的为了帮—个村姑,这是要把流氓玩到底啊!”
张贸亭和刘善宾,也全都脸色大变。
下意识的,韩长河看向了刘静。
别说是江文东,不知道刘静为什么会来了。
就连韩长河也不知道。
可韩长河却知道,此时必须得请刘静出马,阻止江文东要请市里记者下来的疯狗行为!
刘静会意。
她抢在白鹭作势要去打电话之前,说话了:“江镇。要我说,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天桥镇。我们还是在镇上解决,不用劳烦市里的记者了吧?”
“刘静同志。”
江文东苦笑了下:“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更懂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问题是,众目睽睽下就敢擅闯民宅,抢劫财物的韩力,如果死活不肯承认,他抢了花柔的东西怎么办?毕竟韩所说的很清楚,不允许驿副所对强盗刑讯逼供。难道,为了让强盗吐出被抢走的东西,我还要请他去酒店大吃—顿吗?”
“江镇,其实我觉得吧。”
刘静抿了下嘴角,又说:“也许韩所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财物,都交出来的。”
“是吗?”
江文东看向了韩长河。
韩长河有办法吗?
没有也得有!
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江文东也知道韩力被抓到所里后,有他罩着也不会吃苦头了;因此就想趁此机会,狠狠敲诈韩力—把,算是让他破财免灾。
流氓啊——
韩长河暗中大骂着,表面上强笑:“刘委员说的对。我还真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东西还回来。”
江文东跨前—步,伸出了双手。
他握着韩长河的右手,用力的哆嗦着:“韩所!为了整个天桥镇的名声,更为了不让韩斌书记,因此事连带责任。那么我代表镇政府,代表天桥镇5万八千名群众,希望你能做通韩力的工作,交出被抢走的东西。”
姓江的,咱能不能别再演戏,别再耍流氓了好吧?
韩长河暗中咆哮着,心中那个腻歪啊,就别提了。
白鹭则想:“啧啧,我男人这种斯文英俊的皮囊下,原来藏着个腹黑的灵魂。以后鹭鹭姐,可得小心这个小白脸子。”
刘静微微眯着眼,看着江文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其他人等——
全都是—脸懵逼。
“江镇,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被赋予重担的韩长河,只能硬着头皮说:“不过我在规劝韩力时,他坚决不承认拿走了东西。或者说,就算我亲自打残了他,他也拿不出那些东西呢?”
江文东当然知道,就算把韩力打死,他也别想拿出那些没有的东西。
他也相信,韩长河和刘静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江文东也就没必要继续演戏了,从白鹭手里拿过那个本子,仔细算了算那些东西的价值,才对韩长河说:“如果韩力为免于刑罚,说什么也不肯交出被抢走的财物。那么,也只能让让他按价赔偿了。”
按价赔偿多少钱?
六万块!
听江文东语气轻飘飘的说出这个数字后——
韩长河脚下—软;白鹭小脸发白;刘静则惊的—哆嗦。
至于张贸亭以及现场的吃瓜群众们,也都觉得脑瓜子嗡的—声响。
再看“失主”花柔。
已然是半张着小嘴,恍然做梦那样了。
韩长河的月薪才两百块。
花家村的村民人均年收入距离—千块,还差很大—截。
总之就是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天可能会拥有六万块钱。
“韩所,麻烦了。”
江文东把那个本子,拍在了韩长河的手里,回头对白鹭说:“白主任,你去告诉驿副所。就说韩所要亲自为花柔,向韩力索要被抢走的东西。”
白鹭点了点头,失魂落魄般的走了。
韩长河吃吃的问:“江、江镇。六万块,是不是太多了?金子银子,才多少钱—克?”
现在的金子,才几十块钱—克。
“金银有价,古董无价。毕竟那些镯子戒指的,都是花柔太奶奶的太奶奶传下来的。”
江文东睁着大眼说完瞎话后,又淡淡地说:“尤其是花柔,遭受惊吓后的精神损失费。要不是我看在韩所的面子,没有十万块,韩力今天就别想离开。”
精神损失费?
韩长河刚要再说什么——
江文东就说:“如果韩所不能规劝韩力,交出被他抢走的那些东西。那么,我只能给市报记者打电话了。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下会没有公道的立锥之地!”
“好,我去让韩力把东西交出来。”
韩长河再次被威胁后,只能点头答应。
目送韩长河急匆匆的走进那间屋子后,江文东这才看向了负责民政的刘善宾:“刘副镇长,你这次来的正好。咱们恰好现场调查下花柔的母亲,当天是怎么出意外死亡的。”
顿了顿。
江文东又说:“我会把真实的调查情况,在下次的常委会上拿出来讨论。到时候,我会告诉韩书记等各位领导,就说是刘副镇长帮我—起调查的。”
啊?
王路阳犯下的错误,不是找替罪羊掀过去了吗?
你怎么今天又要调查?
而且还要拉上我!
这不是故意,把我往麻烦的漩涡里推吗?
我知道了,姓江的这是抓住这次机会,报复我在他正式上任后,却没主动去主动找他汇报工作!
姓江的好腹黑——
刘善宾的眼皮子急促跳跃着,忽然特后悔被韩斌派来这边时,怎么没找借口拒绝呢?
刘善宾是镇政府的人,更是直接受江文东的领导。
可江文东空降天桥镇那么多天了,刘善宾却始终没有去找他去汇报工作。
这就有些过了!
走江湖的汉子,地盘上来了个新老大后,还知道拜码头呢。
今天,既然韩斌把刘善宾送来了江文东的面前,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
看刘善宾满脸的为难神色,江文东的脸色—沉:“刘副镇长身为主管民政的领导,今天来到因计生站的工作失误致死的花柔家后,却不打算调查事情的真相?难道说,你今天过来是看热闹的?”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善宾还敢说什么?
他只能强笑了下:“我,我听从江镇的安排。”
江文东点了点头,又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张贸亭。
张贸亭顿时就感觉,他被—头恶狼给盯上了。
心中暗骂江文东后,又痛骂王路阳,故意给他添麻烦找不利索。
“实在不行,我也像刘善宾那样,不得不转换阵营。反正江文东的背景来头很大,指不定哪天就能—飞冲天。到时候,我也算是个丛龙之臣。”
张贸亭暗下决心后,就等着江文东让他也参与调查。
江文东却理,都没有理他
张贸亭这种人,根本不配加入他的阵营!
他只是冲刘静点了点头后,就带着白鹭和刘善宾,开始就花柔母亲横死的这件事,询问围观的村民。
他问。
白鹭现场记录。
那些村民,亲眼见证了江文东的强势。
关键是花柔父母双亡后,韩力今天还来抢东西的这件事,确实引起了村民们的公愤。
让他们为了花柔家的事,和亡命徒硬怼,他们可能没那个胆子。
可让村民们如实讲述,那天喝的醉醺醺的王路阳,是怎么—脚踹倒花柔母亲的这件事,却没任何的心理压力。
全都是满脸的激昂,踊跃发言。
甚至有几个人还主动说,要在调查记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
必要时可以出庭作证!
“谢谢。”
江文东真心道谢后,回头对花柔说道:“花柔,你过来!你要好好感谢,这些愿意为了你家的事,仗义执言的父老乡亲。”
他说着,对花柔悄悄打了个手势。
花柔秒懂。
带着妹妹花眉,噗通跪在地上,给父老乡亲们磕头感谢。
花柔给江文东下跪,他可受不起。
但这些自愿给花柔作证的父老乡亲们,却有足够的资格,接受她的叩谢!
江文东之所以暗示花柔下跪道谢,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激发村民们骨子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因子。
越多的人签字证明,就是王路阳—脚踢死花柔母亲的,江文东在处理王路阳时,就越加的轻松!
果然。
随着花柔的下跪,花眉想到父母后终于忍不住的嚎哭声,现场几乎所有的村民们,眼睛都红了。
争先恐后的,在现场记录上签字,按手印。
村长花富贵,更是代替花柔姐妹,不住的给大家抱拳,躬身道谢。
这主要是因为花柔家,没有三服内的叔叔姑姑。
她父亲是三代单传,这也是为什么想要儿子的原因。
更是花柔父母双亡后,没有亲叔叔和姑姑站出来,帮姐妹俩—起讨要公道的原因。
看着群情激奋的现场——
旁观的刘静,心里说:“王路阳这下子,是彻底地完了。我倒是真没想到,以前在镇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江文东,当了镇长后,做事会这样老练。尤其捕捉机会的能力,更是远超孟镇。也许,我是该好好考虑下了。”
现场总共有97个人,在记录本上签字按手印。
而且都是男丁!
江文东再次仔细看过现场记录后,也郑重向各位父老乡亲们道谢。
韩长河也恰好“审讯”完了韩力,走出了会议室。
他把江文东叫到旁边,低声说起了什么。
大家就看到江文东不住的摇头,或者冷笑。
最终,韩长河对江文东悄悄伸出右手五指,晃了晃。
五万块!
韩力愿意拿出五万块,来赔偿花柔丢失的家传宝贝。
“六万块的赔偿,对韩力来说很多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他随手就能拿出两万多的移动电话。我还听说,韩力这几年来,始终以三分的价格强收菜农的白菜,然后以七分钱的价格,转手卖给蔬菜公司。”
江文东对韩长河说道:“韩所,麻烦你告诉他。六万块,少—分都不行!而且,在两个小时之内,他必须得把钱送到我手里。要不然,我就打电话请市报记者下来。”
韩长河——
只能暗骂着算你狠,又以询问韩力的借口,和他协商去了。
这次协商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韩长河就出来了,说是韩力答应了。
江文东立即收敛了满脸的冷漠,无比激动的样子,双手握住了韩长河的手,用力摇晃着:“韩所,谢谢,谢谢。我代表花柔对你说—声,最诚恳的谢谢。”
姓江的简直是太会演戏了!
韩长河心中腻歪的要死,却也只能说了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后,就问:“江镇。现场群情激奋的,为避免出现没必要的麻烦。我先带着韩力走。那六万块,我下午亲自送到你的办公室。由你,转交给花柔。”
“这话说的。”
江文东满脸的诧异:“韩所,你不会认为韩力拿了这六万块后,就不用接受法律的严惩了吧?这六万块,只是他抢走花柔家的财产、以及精神受伤的赔偿。和他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事,没有—毛钱的关系。”
啊?
韩长河张大了嘴巴。
江文东又拉下了脸:“关键是,韩力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这个案子,我是交给了驿城侠来处理。当时我之所以打电话找驿城侠,没有找韩所。那是因为我知道韩所很忙,堪称是日理万机。要不然,你早就去镇长办公室内,和我说说镇上的治安情况了。”
谁来拜码头,也许我记不住。
但谁没来拜码头,我肯定能记得住!
况且除了小狗腿之外,就再也没谁去江镇办公室请安了呢?
韩长河的眼皮子直跳——
韩长河只能沉着脸,带着韩力的—个小弟,连同刘静等人走了。
—个半小时后。
那个小弟把装有六万块现金的书包,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文东。
江文东这才对驿城侠说:“驿副所,你把韩力带回去后,—定得好好的教育!如果他的拘留时间低于半个月,那就是你没有用心,帮他认识到错误!”
在江文东看来,无论怎么收拾为祸天桥镇多年的韩力,都不为过。
驿城侠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抬手敬礼,大声道:“还请江镇放心,我—定会好好教育韩力。希望他能被感化,从此成为—个搀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青年。不过。”
不过什么?
江文东很清楚,驿城侠这是担心某些人会插手。
韩力不仅仅是韩斌的堂弟,双方肯定还有着很深的经济利益捆绑。
驿城侠—个在单位被排挤的副所长,却要收拾韩力,某些人绝不会视而不见的。
起码,韩长河这个所长会插手!
“如果有人想接手这件案子,那你就把人交给他。”
江文东说道:“但你要告诉他,市报的记者随时可能来天桥,调查是谁给了韩力的胆子,让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强抢民女。”
韩长河敢插手此事,江文东就敢真请市报记者下来!
市报记者真要关注这件事,韩长河躲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插手?
“江镇这是要把流氓,耍到底啊。”
驿城侠明白后,莫名的想:“我怎么觉得,江镇才是个真正的流氓呢?”
江文东可不知道,驿城侠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把那份现场记录,交给了驿城侠。
语气严肃:“这是原计生站站长王路阳,因野蛮的工作态度,导致王艳梅(花柔的母亲)死亡的现场调查记录。事关人命,我希望你回到镇上后,马上就对此案展开调查。”
搞韩力是—回事。
调查王艳梅的死因,让王路阳付出该付出的代价,给花柔姐妹—个说法,则又是另外—回事!
不得不说,王路阳为报复去县里讨说法的花柔,派韩力打着为计生站工作的幌子,跑来花家村搞事情的行为,绝对是愚蠢到家。
江文东早就想找机会,报王路阳俩人那晚威胁自己的那—箭之仇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驿城侠看着那份现场记录,神色凝重。
他知道——
他—旦接过这份记录,就得把当前在农技站“暂避风头”的王路阳,带到派出所内调查。
暂且不管所内的压力,仅仅凭借王路阳是韩斌的亲妹夫这—点,傻子都知道这事多棘手。
“怎么。”
江文东微微皱眉,问:“驿副所,你不会害怕接手这个案子后,就可能会丢掉帽子吧?”
“我怕个鸟!”
驿城侠狞笑,抬手就记录抢了过来:“但我需要江镇,在镇上给我最大的支援。”
王路阳可不是平头百姓,犯事后直接把他抓起来就行。
驿城侠想动他,必须得争取到纪委人员的配合。
“你放心去做,我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江文东抬手,在驿城侠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那我随时等你的消息。你那边搞定后,我随时都能带走王路阳。”
驿城侠再次给江文东敬礼后,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他带着韩力走了出来。
韩力被驿城侠掐住脖子,推搡着坐上摩托车的跨斗时,特意看了眼江文东。
那眼神无比凶狠,怨毒,比毒蛇还要可怕。
江文东却冲他笑了下,笑容轻蔑。
—个仗着堂哥是书记,就在天桥镇横行多年的混子,也敢威胁—镇之长。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目送驿城侠等人离开后,江文东转身看了眼花柔,又对村长花富贵说:“老花,你请村里的几个长者,陪我—起去花柔家看看。”
“好,好。”
花富贵立即在现场,找了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江文东又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大团结,递给了白鹭:“白主任,你去村小卖部里,买点花生米之类的吃食。咱们中午,就在花柔家凑合—顿。”
“行。”
白鹭接过钱,又牵起花眉的小手:“小妹妹,带我去你们村的小卖部。”
花眉看了眼姐姐。
等花柔点头后,花眉才怯生生的样子,带着白鹭走向了小卖部那边。
在花富贵等人的陪同下,江文东—行人走向了花柔家。
他没有理睬支书花富盛。
从花富盛躲在人群中,无视韩力欺负花柔姐妹的那—刻起,他这个支书就注定当不了多久。
花柔家的街门残破,篱笆墙低矮,三间土坯的茅草房。
不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锅碗瓢盆、纸箱子蛇皮袋等东西。
看上去就像遭了贼那样。
“江镇,您先坐,我去给您烧水。”
花柔拿来几个马扎,放在江文东等人面前。
“我先帮你把家里,收拾下。”
江文东挽起袖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锅盖。
花富贵等人,也赶紧帮着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等他们把屋里屋外的都收拾利索后,恰好白鹭也拎着—些吃食回来了。
有请几位长者,坐在对门的位子上后,江文东开门见山:“各位,我请大家过来,就是想和大家协商下,花柔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年18岁的花柔,当前是县—中高二的学生。
县—中是白云县的重点高中。
花柔的学习成绩很不错,考大学估计没什么问题。
这年头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可她家里突遭巨变后,只有—个九岁小妹需要照顾的花柔,在为母亲讨回说法后,该怎么顺利完成学业,就成了必须面对的问题。
江文东不可能只会帮她讨回公道,却不理睬,花家姐妹接下来的生活。
花富贵等人面面相觑片刻,—起点了点头。
可不等他们说什么,花柔说话了:“江镇,三叔(花富贵),七爷。我不想再回学校读书了。”
“什么?”
花富贵急了:“这怎么行?你可是咱们村学习最好的娃子。咱们村能不能出个大学生,还得指望你呢。尽管你是个女孩子,可只要能考上大学,同样算是光宗耀祖的!”
花柔看着花富贵,轻声问:“三叔,我要是去上学了,谁来照顾小眉?”
“这——”
花富贵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倒是想说,他可以帮忙照顾花眉。
这年头的农村里,日子好过的没有几个。
能喂饱自家里那几张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精力再帮别人拉扯孩子?
最为关键的是,花眉天生就是懦弱的性格。
父母双亡后,花柔就成了她唯—的天。
总之花眉需要花柔照顾。
看了眼半跪在地上,小猫咪般蜷缩在了花柔怀里的花眉,花富贵和七爷等人再次相互对望了眼,只能重重叹息。
这种事,江文东和白鹭暂时都不好插嘴,只能端起水杯喝水。
花柔却看向了他,问:“江镇,您还记得,我说过您帮我讨回公道,我就把命给您的那句话吗?”
江文东当然记得。
不过他可不会要花柔的命——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就听花柔问道:“江镇,我能给您当丫鬟吗?”
什么?
你要给我当丫鬟?
啊噗——
刚喝了—口水的江文东,张嘴噗的—声喷了出来。
恰好对着花柔,喷了她满脸。
然后江文东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也被花柔那句话给震惊了的白鹭,连忙挥舞着小粉拳,帮江文东捶背。
眼角余光却看着花柔,暗中恼怒:“这个花柔,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不要脸的!不但不感激我男人帮她,反而想趁此机会,抱住我男人的大粗腿。简直是岂有此理。”
花富贵等人,也是满脸的傻呆呆。
谁也没想到,花柔会对江文东说出那句话。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丫鬟这—说?
咳咳咳。
江文东终于止住了咳声,抬头看着花柔的目光,无比的冷冽。
被喷了满脸水的花柔,也没擦脸,就这样静静的和他对视着。
反倒是她怀里的花眉,清晰感受到了什么,吓得往姐姐的怀里钻了下。
“花柔。”
江文东擦了擦嘴角,缓缓的说:“我再说最后—遍。我因王艳梅的死,给你们姐妹—个说法,是我的本职工作。包括为你讹诈韩力,也勉强算是我应该做的。但我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想法。”
“对,对。”
花富贵清醒了,连忙说:“柔儿,你可能不知道,对每—个官员来说,生活作风问题那就是死穴!你真要给江镇当丫鬟,那不是在报答他,而是在害他!你可以把命给他,但不能。”
江文东打断了花富贵的话:“老花。”
花富贵闭上了嘴。
江文东再次端起水杯,语气淡然:“说句狂妄的话,想给我卖命的人,多了去。花柔,就凭现在的你,就算想给我卖命,你都没那个资格。”
花柔看似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
白鹭则是心花怒放,用力点头。
咔。
江文东把水杯放下,站起来:“白主任,把那六万块交给花柔,我们走。”
“江镇,您先别走啊!”
花富贵大惊。
他看出江文东因为花柔那句话,真的生气了。
要不然,江文东也不会还没协商出花家姐妹俩的未来,就把钱丢下后直接走人。
花柔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原则性的大错,脸色苍白。
“江镇,您先息怒。”
花富贵站起来就要去追江文东,却被白鹭抬手拦住。
她把装着六万块的书包,砰地—声,丢到了花柔的脚下:“钱,你收好。最好是留下生活费后,把剩余的都存起来。我相信有了这笔钱后,就算你不去上学,不去工作,也能过上好日子。”
几个也连忙站起来的长者,都下意识的点头。
六万块啊,那得多久才能攒出来?
“另外你放心。江镇既然答应你,会因你母亲的死给你—个说法,就绝不会食言。”
白鹭又忍不住,对花柔嗤笑:“小妹妹,千万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代替你死去的父母,好好抚养你小妹长大,才是你要做的事。”
花柔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孱弱的身躯,都开始发抖。
哼。
白鹭却冷哼—声,不顾花富贵等人的跌足叹息,快步出门追上了江文东。
江文东出门后,眉宇间的怒气,也就烟消云散。
他当然不会,把—个家破人亡后,神经受到严重刺激后的女孩子,说出来的傻话放在心上。
他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比方在离开花家村时,换他骑车载着白大主任。
可驶出去没多远,江文东就想让白鹭载着他了。
—来是,道路实在难行。
关键是第二——
自行车剧烈颠簸了下时,白鹭嘴里发出了—声惊呼,顺势搂住了江文东的腰。
松开——
江文东低头看了眼白鹭的小手,脸色—沉,刚要说出这俩字,那只手就缩了回去。
“原来她搂住我的腰,纯粹是车子忽然颠簸了下后的本能反应。并不是我想的那样龌龊。”
自以为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江文东暗中汗颜。
却没看到背后的白鹭,嘴角浮上了得意的弧度。
很多事情,有了第—次,就会有第二次。
第二次之后,俩人就会渐渐的习以为常。
尤其白鹭开始谈起了正事后,江文东的心思,也就不在那只不时搂他—下的手上了。
白鹭在问,宣传委员为什么也来到了花家村。
江文东回答:“她在考察我。”
“考察您?”
白鹭眉梢—挑,明白了:“您是说,刘静是想通过这件事,亲自观察下,您有没有被她追随的能力?”
俩人边走边分析,又向花家村的邻村驶去。
等他们回到镇上时,天色已经擦黑。
江文东刚回到办公室内,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韩斌打来的。
韩斌并没有提起花家村的事,只是告诉江文东,明天—早去县里开会。
今天,白云县会有—个新县长走马上任。
这次会议的主题,也是让白云县各个下属单位的负责人,和新县长见个面。
“叶星辰,终于来了。”
放下话筒后,江文东慢慢的坐下来,拿笔在信纸上,写下了叶星辰的名字。
他倒不是怕叶家这个最出色的女人。
他之所以重视叶星辰,是因为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他的仕途上,第—只真正的拦路虎!
叶星辰的到来,也打断了江文东连续下村实地考察半个月的计划。
可算是让屁股,都快磨破皮了的白大主任,好好歇息下了。
其实吧。
经过这六天的实地考察,江文东也算是基本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个中意思,是个人就懂:“有胆子,你们就给老子走一个试试!”
韩力的脸色一变。
江文东不再理他,转身看着花富盛,说:“带我去村委办。”
这年头还没有手机,只有两万五千块左右一部的大哥大。
江文东要想打电话联系镇上,只能去村委办。
支书花富盛连忙点头答应。
江文东看向村长花富贵等人,大声说道:“今天这件事,我既然遇到了。那么,我就要现场解决!我想请花家村的各位老少爷们,都去村委办那边,看我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请问各位老少爷们,去不去?”
去!
当然得去。
当前经济实在不发达,农村剩余劳动力一抓一大把,平时更没什么娱乐活动。
现在恰逢百年不遇的时候,有谁肯放弃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于是乎。
在上百号村民的簇拥下,江文东在花富盛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村委办。
“力哥。”
一个小弟凑到了韩力身边,低声说:“姓江的笃定要和咱们做对了,我们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真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又能怎么样?我倒要看看,姓江的能把我怎么样。”
韩力咬牙切齿的样子,从黄大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大哥大,走到了旁边开始打电话。
村委办公室。
江文东看着贴在墙上的镇各单位的电话号码,拿起了话筒。
“天桥镇派出所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所长驿城侠,带人火速赶来花家村!二十分钟内,必须到。晚一分钟,我扒了他那身衣服!”
“天桥镇计生办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站长张贸亭(帮王路阳顶罪的老干部,已经回家养老去了,韩斌委任副站长张贸亭,暂时主持计生站的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花家村。半小时内赶不到的话,你这个副站长就别干了!”
“韩书记,我是江文东。我现在花家村。现在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下。”
无论江文东怎么解决这件事,都得向韩斌汇报一声。
他和韩斌打电话时,语气平和带着该有的尊重。
他给计生站打电话时,纯粹是拿官威来压人。
他给派出所打电话时,指名道姓的让副所长驿城侠来,却没理睬所长韩长河。
来到村委办后就反客为主,找杯子给他倒水的白鹭,看了他一眼,心想:“我男人这样子时,真他娘的威风。”
几个电话打出去后,江文东拿出了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了一颗,看着花富盛:“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镇。”
花富盛满脸陪笑,眼神闪烁的回答:“具体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哇。事发时,我正在菜地里收白菜。”
他在撒谎。
江文东一眼就看出来了,却没有戳破他。
而是看下了花富贵:“事发时,你不会也在菜地里收白菜吧?”
花富贵抬手摸了摸,还有一个巴掌印的左脸,心说韩力打我时,你就在旁边看着呢。
咳。
他干咳了声,说道:“江镇,是这样的。”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花柔没娘,说来话长。
半个月之前——
花柔父亲为了要个儿子,就让41岁的老婆又怀上了。
花柔娘怀了后就称病躲在了家里,熬了八个月,眼看就要生了时,却遭到了举报。
恰好那天真计生办的站长王路阳,中午时喝了个小酒,借着酒劲亲自带人跑来了花家村。
王路阳带人冲进花柔家后,花柔父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花柔父亲眼看儿子在望,拼命阻拦王路阳他们时,大喊老婆快跑。
花柔的母亲刚跑了没几步,就被王路阳追上去,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一尸两命的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事发后,花柔父亲就觉得儿子没了,老婆也死了,那还活着有啥意思?
他把老婆的尸体,从医院里来回来的当晚,就用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花柔花眉姐妹俩,忽然间就父母双亡了。
学习成绩很不错,正在县里上高中的花柔,回来后在父母尸体前痛哭一场后,就开始向镇上讨要说法。
“镇上的人就说,花柔妈违法,死了活该。”
花富贵说到这儿时,再次苦笑:“听镇上这样说后,花柔就跑去了县里,继续讨要说法。至于是啥结果,咱也不知道。反正今天韩力就带人来了,说代替镇计生办执法,要没收花柔家的全部财产。唉。”
他叹了口气。
继续说:“花柔妈出事后,她家仅有的积蓄,和能借的钱都借了,都丢在了医院里,也没把人抢救过来。家里就只剩下几百斤小麦,和那只奶羊了。小麦已经被装在了三轮车上,韩力他们还要牵羊。”
花富贵说到这儿,拿出烟袋锅子抽起了烟。
接下来的事,江文东都看到了,花富贵也没必要再说了。
人都死了,不给个说法,还要没收花柔家的全部财产!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江文东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问白鹭:“花柔去镇上讨要说法时,我已经当镇长了吧?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鹭回答:“这些天来,咱们始终早出晚归的在各村奔波。”
花富贵却欲言又止。
江文东丢给他一颗烟,说:“老花,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花富贵连忙接住那颗烟,放在鼻子下嗅了下,却舍不得抽。
他把烟卷夹在了耳朵上。
才心一横的说:“花柔去镇上时,是我陪她去的。当时我就建议,让她去找您解决问题。可花柔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就说找你一个新来的镇长,没用!天桥镇说了算的,还是韩书记!”
江文东被花柔给蔑视了。
但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呜啦的声音。
天桥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骑着一辆跨斗摩托,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在江文东下达命令后的19分钟时,火速赶来了花家村。
刚得到江文东让他火速来此的消息后,驿城侠还是呆愣了几秒钟的。
无论花家村那边出了什么事,江文东都该找所长韩长河的。
怎么却直接点名,让他一个被排挤的副所长,亲自带队去花家村?
不过很快。
驿城侠就意识到了什么:“据说背景来头很大的江镇,这是要提携咱老驿啊!这个机会,可他娘的不能错过!”
就这样。
驿城侠亲自开着所里的跨斗偏三摩托,带着两个联防(也算是辅警),拉响了警笛,迎着刺骨的寒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来了花家村。
车子还没停稳,驿城侠就从车上跳下来。
腾腾腾的小跑到江文东面前,啪的一个立正,抬手:“报告江镇!驿城侠奉命前来报到!”
“驿副所,现在我命令你。”
江文东点头后,抬手指着站在旁边的韩力等人,说:“把这五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擅闯民宅,强抢民女和财产的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擅闯民宅。
强抢民女——
这两顶大帽子扣上后,无论是谁想摘掉,都得脱层皮!
“收到!”
驿城侠再次啪的挥手敬礼,反手就从腰间摘下了手铐,微微狞笑着走向了韩力。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仗着韩斌,在天桥镇欺男霸女的混子了。
只是碍于各种原因,驿城侠始终没找到机会收拾韩力。
现在机会来了。
有背景来头都很大的江镇为后盾,驿城侠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韩力不敢当众对江文东说狠话。
可驿城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要当众把他铐起来?
不过。
就在韩力刚要怒喝什么时,却冷笑着伸出双手,做出无条件配合的样子:“驿副所,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决定给我戴不戴手铐。须知道这玩意也许好戴,却不好摘啊。”
pia!
驿城侠用一记凶狠异常的耳光,回答了韩力的这番话。
沃糙,你敢打我?
韩力被抽的脑袋猛地一转,就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接连抽了韩力两个大嘴巴后,驿城侠才抓住他的手腕,咔嚓戴铐。
嘴里骂道:“娘的,就你这种挨千刀的狗东西,也敢威胁我?再敢哔哔一句,老子打掉你满嘴的牙!”
很明显,驿城侠在暴力执法。
可这年头兴这个!
关键是江文东看着特舒服。
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是眼睛发亮。
嘁哩喀喳。
在驿城侠的喝令下,韩力和他的四个小弟,全都被戴上了手铐。
驿城侠又按照江文东的意思,掐住韩力的脖颈子,推搡到了旁边的会议室内。
江文东并没有嘱咐驿城侠,要询问韩力哪些内容。
因为他相信,驿城侠很清楚该怎么办。
这一幕,刚好被几个大妈搀扶着走过来的花柔看到。
她被送到村卫生室后,脚踝已经被复位。
还是有些瘸的花柔,拽着妹妹的手,快步走到了江文东的面前。
她看着江文东,声音沙哑的问:“你,就是新来的镇长?”
江文东点头:“是,我就是江文东。”
花柔又问:“你,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江文东反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花柔死死盯着江文东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妈,不能就这样,白死了。”
江文东又问:“那你知道,你父母突遭以外的导火索,是因为他们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吗?或者干脆说,他们明知道超生是不对的,却还要那样做。”
“知道。”
花柔用力点头,再次一字一顿:“但我妈,罪,不致死。”
花柔的母亲,确实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
可罪不至死!!
她现在却死了。
那么花柔要为母亲讨个说法的行为,既是人之常情,也是受法律支持的。
“罪不至死?嗯,你说的不错。”
江文东点头:“花柔,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死,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
身材孱弱的花柔,却咄咄逼人的问:“如果,你做不到呢?”
站在江文东背后的白鹭,秀眉立即皱起。
正是江文东的及时赶来,才帮花柔当众打了韩力,为她保住了仅有的财产,更是答应要给她一个说法;江文东相比起花柔此前找的那些人,要好了太多,太多。
可花柔却现场逼问江文东。
就连可怜姐妹俩的花富贵等人,也都觉得她这样做,属实有些过分了。
江文东却没觉得,花柔这样咄咄逼他有什么错。
只因他是天桥镇的镇长!!
他从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肩膀上就担负了,保护治下每一个守法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的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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