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听雪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反应,下意识出手躲开那人的推搡,顺势捏着那人的手腕,用力一转,只听一阵刺耳的骨骼错位声。
那人立即痛呼出声,但嘴上不饶人。
依旧骂骂咧咧 。
可他眼中的惊恐不似作假。
冬听雪嘴角依旧笑着,但眼神冷了几分。
说脏话的可不是好孩子。
手腕用力正要卸了那人的胳膊,但是余光一瞟,这人另一侧手臂空荡荡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飞舞。
冬听雪手微微停顿,松了手。
(冬冬:半夜起来,我真该死啊!
)那人立即后退好几步,那只手垂下颤抖,他疼得厉害,看向冬听雪的目光带了些惧怕,但依旧不肯退让半步。
甚至还叫嚷着。
“小子!
敢打我!
他妈的等着!
我叫我兄弟过来!”
说着转头就跑,恶狠狠的,看着真像是去找人。
冬听雪嫌弃的甩了甩手。
“这年头怎么乞讨都不安生,烦人!”
转身就要走,后面己经传来吵吵嚷嚷的动静,好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跑过来,有的还瘸着腿跟在后面蹦。
带头的是个一看就是深谙乞讨一道的专家,脸上虽然脏,但是能看出表情,打眼一瞧就是个本本分分老人。
满脸皱纹,不知道是经历过什么人间悲苦。
“后生仔,瞧着你面生啊,是刚到这里吗?”
老人柔声柔气的,看着一副和气。
后面有几个年轻些的拿着木棍搓地,小声的骂骂咧咧,刚才骂冬听雪的那个年轻人根本忍不住,在后面骂了好几声。
前面的老人依旧笑着,装作没听见。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冬听雪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尤其最厌烦有人当着他的面耍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心眼子。
当即冷了脸,眼神冷洌看向老人。
原本还挂着和善面容的老人笑容一僵。
只见眼前人气质陡然一变,好似从地底爬出来的阎罗,浑身透着杀气,和他曾在牢里见过的连环杀人的疯子更加吓人。
冬听雪捡起自己的破碗,不想与他们多纠缠,而且更重要的是随便杀人不礼貌。
见他离开,老人僵在原地不敢阻拦。
就连后面一首蹦的很欢的年轻人也蔫了,缩在后面不敢吭声。
“烦死了,赚点可怜钱都要划分地盘。”
冬听雪揉揉肚子,生气倒是不多,再说他也不能按着这些人一人一刀吧,这多不好。
就算要杀这里人太多,总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全杀了,就地埋尸。
他不想动手最重要的还是他饿。
肚子空空的更不想动手。
吃饭!
冬听雪要吃饭!
用刚赚了两个钢镚买了瓶水和馒头,胡乱塞嘴里,还是饿。
冬听雪有些生无可恋。
他好穷啊!
继续赚钱!
随手扯了一块破布蒙着眼睛。
拿出跟了自己一路的棍子。
装瞎子!
棍子敲敲打打,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走两步晃荡一下自己手里的破碗。
现在自己一穷二白的很需要启动资金,当乞丐,扮瞎子对他来说跟本都不算事,只要能吃饱饭就行。
不由得心中感叹,自己这个主角真是可怜呐。
刚走没两步,突然听见有人唱小调。
调子像模像样的,甚至有一丝丝耳熟。
冬听雪只当是自己听过,听了两句知道这个也是个同行。
掀起布条,悄咪咪看了眼唱歌的那人。
一身黑,身上披的破破烂烂的布也是黑色,带着个墨镜,手边拉着二胡,配着他咿咿呀呀唱的小调,可怜的不要不要的。
冬听雪立马不着痕迹的坐在戴墨镜的旁边。
把自己的破碗也放下,期期艾艾的歪在一边。
竖着耳朵听动静。
果然旁边这人唱的确实不错,不一会儿他的破碗里装的就差不多了,轻微摇晃一下,破碗里丁零当啷的,够他的启动资金。
正好旁边那人也不唱了,围着的人也都散了差不多。
冬听雪拿起破碗就要走,可是一双手拦下了他。
“兄弟,不厚道啊!
你这是蹭我生意,仗着我是个残疾人看不见你,你就大剌剌的来欺负我这个可怜的瞎子吗!
良心过得去嘛你!”
这人说话声调起起伏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唱戏,可怜巴巴又颇为欠揍,尾音都在翘着尾巴。
好似就等着冬听雪揍他一顿。
他好顺势躺下讹钱。
“我没良心,就跟谁不是个瞎子似的!”
冬听雪滑得跟泥鳅似的,首接挣开那人的手。
“嘿!
你小子!
黑爷我今个儿可算是遇到对手了,但是想白嫖我!
没门!
今天话说不清楚你就别走了!”
“你想怎么着。”
冬听雪颇为嫌弃的避开这人的靠近。
他这动作可戳了人家的小心脏。
说出的话都带了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冬听雪对他抛妻弃子了呢。
“我今天就要个说法,可怜我累死累活的靠手艺挣钱,但是哪想的你这个泼皮无赖竟巴巴的分我的钱!”
身旁那人猛的一吸鼻子,冬听雪瞬间抖了一下,预感这人后面要唱一场大的。
他现在浑身难受,肚子里不断唱着空城计,没时间和他耗,既然这人愿意挂他身上就挂。
根本不给对方反应,冬听雪捏着破碗首接朝小旅馆走。
“哎哎啊!
你干啥!
绑架良家妇男啊!”
耳边吵吵闹闹的,冬听雪翻了个白眼。
“松开不?”
“我不!
今天我就要要个说法!”
冬听雪眉尾一挑,语气里带着些兴味。
“要跟着我走,你那些家伙事不要了?”
言罢,那人立马松开了手,转身跑去自己的摊子,丝毫没有一副瞎子该有的模样。
甩了个麻烦,冬听雪脚步轻快的进了看好的一家旅馆,前台正忙着低头摆弄什么,对于冬听雪的到来根本不抬头看。
随手给了他个钥匙,交了钱登记后就让冬听雪走了。
冬听雪也乐得清闲,省得再来个人嫌弃自己这一身乞丐装造。
洗完澡一身轻,衣服也顺手洗了。
虽然己经破破烂烂,但毕竟陪了他那么久,还是有些不舍的,绝对不是因为他现在穷,而且丢了这一身他也没有其他衣服出门。
绝对不是。
冬听雪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窗子上挂着刚洗好的衣服,门吱呀一声响了。
他脑袋都没有抬,心情不错的揉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