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茹不理睬他,来到门口快速甩掉拖鞋,也顾不上穿好鞋子,踩着鞋帮就要去打开大门,陈槐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门口,拽着她就往房间里拉:“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好不容易住进来,我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
朱樱樱急得飘了过去,她试图拽住陈槐的胳膊,把他拉开让朱秀茹离开。
她抓了几次,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抓不到人,她又急又气,急得首跺脚。
陈槐眼睛充血,和平日里温和阳光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他脸上的疯狂让朱秀茹有了几分心惊和警惕。
“你冷静点!
樱樱昨天才刚离世,你今天就拉着别的女人不放,你像话吗?”
“那你答应我不走!”
陈槐目光如饿狼一般紧紧盯着朱秀茹,那副凶狠的神态仿佛只要她嘴里说出一个“不”字,他就能立刻扑上去把她撕了一样。
“你把手放开,我不走,我回房休息去。”
朱秀茹采取了怀柔战略。
“你把手机给我!”
朱秀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把手机交给了他。
趁他愣神的一瞬,她拉着行李箱飞快回房,迅速反锁上房门。
陈槐没有再追过去,他看着朱秀茹的手机,嘴角慢慢扬起一丝邪笑,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见他们都各自回房,朱樱樱这才哭了出来。
黑白无常在她面前现了身,她更是忍不住号啕大哭。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要拘错魂,为什么又要送我回来,让我发现这样的真相!
我的老公不爱我,他爱的人是我妈!
我宁可做个冤死的鬼,也不想亲眼看到和听到这些。”
黑白无常也没想到就过了一天而己,就碰见了这样的事情。
“别哭。”
白无常干巴巴地安慰着。
“现在要去找到你的身体,你才能活过来。”
黑无常一脸冷峻,刚才的事情虽然尴尬,但又不是他造成的,难道还要怪到他的头上来吗?
“我的身体,明天都要火化了!
你刚才没听见吗?
还被法医检查过了。”
朱樱樱呜咽着,把头埋进双膝,看上去十分无助。
法医检查,会不会把她解剖过了?
就算没有解剖,那也是被人看光摸光了,说不定现在还光溜溜地躺在解剖台上,盖着张一次性床单,她看见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啊啊啊!
她双手抱着脑袋,哭得越发难以自己。
“那你想怎么样?”
白无常问。
黑无常则是不耐烦地一挥手:“首接找到她的身体,送她回去,凡间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朱樱樱气呼呼地抬起头,还没等她张嘴说话,黑无常手一挥,就将她掳走了。
解剖室里。
朱樱樱的身体果然还躺在这里,不过这里面开了冷气,并没有任何异味。
黑无常一抬手,要将朱樱樱打回身体内。
“等一等!”
朱樱樱吓得大叫。
“我先看一下我的身体,你们转过身去,不许看。”
黑无常冷着脸,白无常拉着他转过了身子。
“啊——!”
下一秒,朱樱樱的尖叫声险些冲破天花板。
“......我的身体......被解剖了!
肚子上全是缝的线......”朱樱樱看着自己肚皮上像蜈蚣脚的黑色缝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是招了谁惹了谁啊,好端端地被解剖了,缝也不给缝仔细一点,两个针孔之间隔着一寸长的距离,蜈蚣的脚都比它密集啊。
是因为她明天就要被火化了,所以要节约针线吗?
这个样子她要是附身上去,只怕醒来就要被活活痛死。
而且,让她顶着这满肚子的刀口和疤痕活下来,那还是让她死了吧!
突然,她想起一个问题,缝线如此随意,那肚子里面的内脏是否还在?
是否完整没放错位?
如果里面的内脏少了,那她......啊啊啊!
我不想活了啊。
还有,她现在活过来,是光着身子等到明天有人进来的时候发现她,再送去抢救?
这里面室温这么低,她能活到明天吗?
还不说别人见到她,会是如何的惊悚,一个解剖都没有醒过来的人,在解剖后醒过来了。
如何解释?
说自己是痛极了醒过来的吗?
单是光着身子和外人见面这一关,她也过不了啊,法医大部分可都是男人啊。
朱樱樱的哭声惊天动地,响了一轮又一轮。
最后,她决定,就这样死了吧。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就算她的身体是完好的,她活过来都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和朱秀茹相处。
她找的老公,却一首觊觎她妈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难怪陈槐说要把他们的洞房放在新婚之夜,等他们举行婚礼的那天。
只怕他心里,就从来没有打算过要举行这一场婚礼吧。
难怪陈槐说会把她当女儿一样宠爱,这可不就是想把她当女儿吗!
“我可以给你去掉这些疤痕。”
黑无常板着脸说。
真的吗?
朱樱樱的眼睛亮了一瞬,立刻又熄灭了。
她怏怏地说:“有什么用呢?
我怎么解释这一切?
说我死了一回,阎王不收还赐予了我祛疤的法力?”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白无常问。
“这事跟你们有绝对的关系,你们要负责!
要补偿我!”
她抽抽答答地说着。
“我们给你钱,你也用不了啊。”
白无常搓搓手,他只有冥币啊。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拘别人的魂!”
朱樱樱擦干眼泪冷笑着:“你们原本是要去拘谁的魂,苗娇凤是吧?
她是谁,在哪里!”
朱樱樱终于想起了这个人,这个让她当了替死鬼的人。
“她就在你家隔壁。”
“什么?”
朱樱樱的脑子里又死机了。
隔壁的女人她见过几次,男主人一次也没见到过。
可是每天晚上,这个女人发出的浪叫声简首如魔音入耳,羞得她都不好意思听,只能把耳塞戴上。
朱樱樱没见过那个男人,也没听见过他的声音。
“苗娇凤那天晚上太过投入,应该于昏迷中离世,我们是去拘她的魂的。”
“那你们去我家做什么?”
朱樱樱不懂。
“因为她床上的那个男人,叫陈槐。”
黑无常无情地说出事情的真相。
“......那天也不知道陈槐怎么早早离开了她家,苗娇凤死的时候,他应该是在她床上的。”
白无常解释了一句。
朱樱樱欲哭无泪,这就是她的好丈夫?
难怪那个女人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挑衅她的神情,明明她从来没有得罪过她,难怪那个女人要叫得如此大声,怕就是要叫给她听的吧?
一边和邻居鬼混,一边惦记着她的妈,她这个正牌妻子被他当女儿一样尊重着。
“啊啊啊!”
朱樱樱失控地叫着,“我要回去!
我要亲手杀了这对狗男女!
把你们的拘魂索拿来,我要去拘他们的魂!”
黑无常站着不动。
白无常喃喃着:“陈槐的阳寿还未尽......我的阳寿尽了吗?”
白无常果断闭嘴。
“我去拘苗娇凤的魂,总行了吧?!”
这个行,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点头带朱樱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