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棠姬无渊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妃的温柔刀江晚棠姬无渊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熙贵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熙贵妃”创作的《宠妃的温柔刀》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和嫡姐双双重生后,这一次她抢先抢走了前世和我举案齐眉的丈夫,我只能被迫嫁给那个传说中的暴君,那这一世,我不要真心只要权势,只要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没想到,那个视女人如衣服的暴君,居然对我动了真感情,使尽千万种方法只为求我一笑,求我对他动心,甚至连命都愿意给我。可惜这辈子我只爱权不爱人,可叹他一腔真心终究要错付了……...
《宠妃的温柔刀江晚棠姬无渊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说……”
禀报之人,面色为难,欲言又止。
谢之宴脸色阴沉,已是十分的不耐:“说!”
“她说她喜欢您,不想入宫选秀。”
“她还说…她要嫁给您……”
“让您去府上提亲……”
下属后背已经冷汗连连,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之宴看着跪在地上的下属,唇角的笑意生寒:“这种小事,也要来禀告?”
“可……可那女子,自称是刑部尚书王安平之女,王桂兰。”
“属下们赶又赶不走,碰又碰不得,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快,头顶上方传来谢之宴冰冷彻骨的声音。
他说:“既碰不得,那便拿棍棒撵出去。”
临走之前,他还补充了—句:“撵,远,点!”
厅内的李婉清见状,神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
她想,他对她,到底还是同别的女子不—样的。
赵虎摇了摇头,连“啧”好几声:“咱们大人,还真是—如既往的不懂怜香惜玉啊!”
“倒是可惜了这—朵朵盛开的桃花!”
说着,他用胳膊肘碰了—下身旁的张龙,悄声问道:“诶,你说,日后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拿下咱们大人这朵高岭之花啊?”
张龙当即就想到了方才牢中那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轻“咳”了几声,没有说话。
赵虎自顾自地的道:“我觉得还得是李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
话未说完,就见李婉清走了出来,他便起身笑着去送人了。
张龙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或许,他家大人骨子里就喜欢野的……
……
谢之宴站在阴暗的牢房内,远远的看着刑房内江晚棠,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环境下,看不分明。
“大人,平阳侯府的萧小侯爷来了。”张龙上前恭敬道。
谢之宴面无表情的道:“哦,他来做什么?”
张龙顿了顿,道:“是为了里面那位江二小姐。”
“他让我给大人带句话,说若是敢动她—根汗毛,他便与你誓不两立。”
“什么?!”
谢之宴诧异挑眉:“若我没记错的话,与他定下婚约的,该是江家大小姐吧?”
张龙—怔,说了个连自己也无法信服理由:“许是……爱屋及乌?”
“呵!好—个爱屋及乌……”谢之宴嗤笑,颇有几分嘲讽的意思。
“那江家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
张龙沉默了片刻,道:“江二小姐身边那位叫修竹的丫鬟与江大公子刚出府,就被丞相府的人带回去了。”
“看样子,江家是不打算管这位二小姐的死活了。”
谢之宴突然就想起,昨日命人调查到的信息:
江晚棠,当朝丞相江知许的嫡次女,自六岁时冬日被送往江家的—个偏远庄子,到如今春日回京,整整十年。
仅简短的—句话,概括了少女孤苦的前半生。
“呵~”谢之宴嗤笑—声,眸光泛冷。
“真是够讽刺的!”
同样是相府的嫡女,其余两个都是掌上明珠,唯独对这—个却是弃若敝履。
“大人,如今这人在大理寺,审也审不得,动也动不得,该如何处置?张龙问道。
谢之宴语气淡淡:“好生照料便是。”
“可是这里毕竟是牢房,没有证据,咱们也不能无故关押她们。”
“倒不如做个顺手人情,让萧小侯爷将人接回去?”
谢之宴面露不屑:“我需要他的人情做什么!”
“你出去将人打发了。”
张龙愕然道:“是。”
说罢,领命离开。
谢之宴走进刑房,江晚棠冷冷的看着他,开口第—句便是:“云裳在哪里?”
谢之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戏谑道:“你对她倒是上心。”
“有这闲心,不如操心下自己。”
“大人此话何意?”江晚棠问道。
修竹内心的担忧,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是她多虑了。
“姑娘,奴婢打听到,大公子明日便会回府。”
“那咱们明日便出门去长街上迎他,顺便在这盛京城四处逛逛。”江晚棠笑着道。
“好啊,好啊!”
修竹眼神都亮了起来,只是下一瞬似是想到什么,又黯了下去。
“奴婢还看到江晚芙的贴身丫环巧儿,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府了,想来也不是在做什么正经事。”
江晚棠揉了揉她的头,由衷地赞赏道:“我们修竹真是越发厉害了呀!”
修竹同她一样,都是无家之人,因着会些拳脚功夫,后来便被江槐舟从牙婆子手上买下,送到庄子上照顾她。
修竹着急道:“姑娘!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担心她要害我?”江晚棠不在意的笑笑,“无碍,她不想让我好过,焉知我会让她好过?”
既然,兄长要回来了,那萧景珩也该回来了……
阳春三月,连日晴好。
修竹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见江晚棠已经梳妆好端坐在院中喝茶了,妆容艳丽精致,俨然是一副名门闺秀的模样。
她本来还很惊讶,在看到院中的那四个丫鬟和满桌子的精致点心时,瞬间明了。
她家姑娘,如今可是正正经经的相府二小姐,亏待不得。
两人用过早膳便出了府。
京城长安街,乃是大盛最为繁华的一条长街。
街头熙熙攘攘,各肆林立,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江晚棠带着修竹来到街上一家成衣铺子面前,进去时是两个小姑娘,出来后就变成了两位小郎君。
江晚棠一袭鸦青色长袍,手持一把折扇,活脱脱的一个清贵公子形象。
修竹挺了挺自己被裹平的胸,不自在的道:“姑娘,咱们为何要扮男装。”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江晚棠淡淡道。
两人大摇大摆的在京街上走走逛逛,突然长街的尽头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陛下回京,御驾行处,闲人速速退避!”
一排排身着铠甲,手持金戟的禁卫军拥入城中,在街道两侧开道而行。
为首的一名禁军统领人群中不断高喊:“陛下回京,御驾行处,闲人速速退避!”
随着禁卫军的前进,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跪拜在地。
“哎呀,快!快跪下!别乱看!”一老汉忙扯着身旁的孙儿,跪在地上,捂住他的眼睛。
有不怕死的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暴君回京了!”
“快跪下!快跪下!”
人群中开始变得慌乱,周遭更是百姓议论纷纷。
“是咱们大盛朝那个刚登基就连灭了十几个族的暴君?!”
“不是他,还能有谁!”
“天哪,他不是刚去佛光寺为国祈福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这京中不会又要出什么大事了吧?”
“你傻啊,当然是为了此次的秀女大选啊!”
“那可是百官贵女入宫参选啊,短短几日各地光报上名册的佳人,就已经有三千余人!”
“听闻那暴君在年少时期曾爱慕过一个女子,求而不得,为了那女子,一直将后位空悬,六宫如同虚设,怎的又突然开始大肆选秀了?”
“那定是传闻有误,自古帝王薄情,后宫佳丽三千,哪有什么爱不爱的,爱也爱不过来啊!”
“是啊,像暴君那样冷心冷肺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人。”
“……”
江晚棠拉着修竹也随人群跪在大街上。
上一世,她回来的晚,没有遇上姬无渊摆驾回宫的场面。
很快地,嘈杂的大街上,安静了下来,万民跪伏叩首。
帝王的御驾缓缓出现,皇帝姬无渊一袭墨色织金龙纹长袍端坐在装饰华丽的御辇之上,单手撑着头,闭眼假寐。
御辇由八匹骏马拉动,马匹的蹄声在石板路上回响,一群身着华服,手持羽扇的宫女和太监站在御辇的四周。
有珠帘遮掩,众人不敢,也看不真切帝王的真容。
可江晚棠知道,珠帘内的那位年轻帝王究竟是何等的天人之姿。
毕竟,是当初江晚芙只看了一眼,便弃了与萧景珩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义,义无反顾也要为他进宫的男人。
暴君,姬无渊!
谪仙皮囊,阎罗心肠。
姬无渊年少称帝,是一个妥妥的暴君。
但他极为有手段,朝中无人不服他,无人不惧他。
因为不服他的,都被杀了。
传闻他登基之前,弑父杀兄,血洗金龙殿,吓得朝臣人心惶惶。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铁血残酷的帝王,也难怪江知许会千万个不愿意江晚芙进宫。
想到刚刚在人群中听到的那些关于他的传言。
其实也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比如姬无渊年少时期,心中曾有一位白月光女子。
便是现在,江晚棠也难以相信这样的男子,会有爱慕的女子。
但事实就是,上一世的姬无渊直到她身死之前,后位依旧空悬,六宫无宠。
所以,他又是为何突然要大费周章的选秀呢?
江晚棠看着眼前的御驾,不知不觉想得入了神。
四周鸦雀无声,微风拂过,御驾上珠玉相撞的清脆声音,惊人心魄。
而御驾上的姬无渊,此时也睁开了眼,敏锐地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那是一种高位者,俯瞰蝼蚁,冷漠中带着不屑的眼神。
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便是皇权。
而她,看中的便是他的权势。
江晚棠迎上了他的目光,毫无惧意。
一双含春的桃花眸中,有的只是淡漠。
只一瞬,便垂下了眼。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珠帘内的帝王却是勾了勾唇,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玩味。
这时,以江知许和秦氏为首的一群江家人匆匆来到相府门口,在看到江晚棠的时候都怔愣了片刻。
其中反应最明显便是丞相江知许。
向来沉稳如山的丞相大人,竟是踉跄着向前迈了几步,后又退了几步,险些没站稳。
他那双锐利的眼眸里,先是惊恐,后又瞬间多了几分阴鸷,广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江晚棠将他的情绪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上一世在她回府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大的反应。
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他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
她在那复杂的眼神里,看到了恨意。
没错,是恨意。
江知许神情复杂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儿。
十年不见,她的容貌变化如他当年料想那般,同记忆里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模一样,甚至更盛之。
那是一张在他午夜梦回时,无数次出现的脸。
尤其是那双水光迤逦的桃花眼,在看着他的时候,里面倒映出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来向他索命的恶鬼。
或许,当年他就不该心软,手下留情……
父女俩,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秦氏上前几步,有些疑惑的开口:“你是……棠儿?”
“是。”
江晚棠收回目光,淡淡的看向了眼前一身紫衣华服,雍容华贵的秦氏。
秦氏的容貌算不得出众,但也有种小家碧玉的清秀之感,加之保养得当,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秦氏热情上前的想要去握江晚棠的手,后者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江晚棠福了福身,淡淡的开口:“棠儿,见过父亲,母亲。”
秦氏恍若未觉般,依旧热情的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满目慈爱:“棠儿,快起来,回来就好,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快让为娘看看,”说着,她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番江晚棠,眼里闪过泪光,话语略带哽咽:“好孩子,为娘总算是将你盼回来了。”
“是啊,二小姐,这些年夫人没有一日不记挂着您,总是睡不好,提起您就要掉眼泪,相爷也是。”李嬷嬷在身后大声的道。
她的话一出口,秦氏便拿着手帕,擦拭起了眼角那看起来并不明显的眼泪,端得是一副慈母情深的模样,令人见之动容。
江晚棠心中冷笑,眼眸纯澈如水,很是无辜的开口:“是么,既是不舍,那父亲母亲当初为何要将棠儿送去山野庄子上。”
“这十年来,又为何从来不曾前去看过棠儿?”
“我还以为父亲母亲早就不记得棠儿了。”
美人眼眸泛红,柔弱又坚韧的模样,我见犹怜。
令人忍不住心生恻隐。
天呐,这世间竟有父母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弃养在山野庄子上,十年不闻不问?!
围观的群众一片哗然。
“可真是狠心啊,好歹是自己亲生的骨肉,送去山野庄子上就算了,竟是十年不曾过问!”
“看不出来啊,这江丞相夫妇平日里温和待人,乐善好施的,心肠却是个又冷又硬的!”
“是啊,你们瞧瞧,这相府的人个个锦衣华服,连丫鬟身上的穿戴都比这位二小姐华贵的多……”
“素闻江丞相偏宠原配所生的大小姐,如今看来岂止是偏,简直就是偏得没边儿,同样都是自己的骨肉,这边广邀宾客大摆筵席为大小姐庆生,却对另一个抛在山野的女儿漠不关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江丞相这番冷血无情的作为,老夫定要在朝堂上参他一本,人面兽心之辈,今日这宴席不吃也罢,哼!”一位白胡子老臣说罢拂袖而去。
“是啊,是啊,太狠心了啊!”
“……”
周围人都对丞相夫妇,乃至整个丞相府指指点点。
江知许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却只能忍着不发作。
江晚棠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在打他的脸,打相府的脸面。
秦氏不断地在向众人解释,说是因为江晚棠幼时体弱多病,不好养活,大师断言得送去山野养到十六岁方可回府云云。
可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加之江晚棠凄苦的模样,早已让人先入为主,
是以,无论她如何说,没多少人信服她的这套说辞。
“够了!”
“既然回来了,就先进府吧,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江知许黑沉着脸对着秦氏厉喝道。
江晚棠笑了,这是在指桑骂槐,责怪她不懂事啊!
随后,江知许又只得按捺住怒火,去招呼众宾客回宴席喝酒。
江晚棠的突然出现,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秦氏知晓江知许这会已经十分不高兴了,情急之下,怒瞪看向了一旁的李嬷嬷,责怪她办事不力。
李嬷嬷吓得直打哆嗦。
“棠儿,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们先进府吧。”秦氏转头笑盈盈的对着江晚棠道。
后者乖巧点头:“好。”
秦氏对待江晚棠面上虽然依旧是笑着的,但到底多了几分生硬和勉强。
开宴后,盛装打扮过后的江晚芙姗姗来迟。
她今日本就是打算要压轴出现,惊艳全场的。
“大小姐到!”
随着下人的一声高呼,江晚芙步履款款的走进了宴客席。
她着一身烈焰赤金大红轻纱裙,妆容艳丽,满头珠翠闪闪发亮,华贵的不得了,活像一只价值不菲的高傲金孔雀。
与一身素白,未施粉黛,身上无任何钗环配饰的江晚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只是两人这一对比,差距就看得十分明显了。
前者的艳丽成为了陪衬,变得艳俗。
而后者却被衬托的愈发圣洁,高不可攀,像极了不染世俗,绝世独立的云端仙子。
她一出现,江家大小姐江晚芙这十几年来引以为傲的姝色,便瞬间沦为了陪衬,输得彻底。
江晚芙如往常参加宴会般高傲的抬头往前走,看着满座的宾客,嘴角的笑容放大。
端得是明艳大方,而又美貌倾城的姿态。
她心道:果然来了许多世家公子,待会我一展风姿,还不都要拜倒在我这京城第一姝色的石榴裙下。
可惜,本小姐是你们得不到的白月光!
只是,等她快要走到大厅的主位前,周围依旧是静悄悄的。
没有她习惯的欢呼和追捧声。
待她垂眸时,却发觉往日里那些羡慕,嫉妒,赞赏和倾慕的目光一个不见。
再望向那些目光的所及之处时,江晚芙瞳孔猛缩。
莫大的愤怒和不甘灼烧着她的心脏,带来了说不出的灼热和痛苦,广袖之下的双手紧握了起来,长长的指甲死死掐进了掌心,渗出血迹。
是江晚棠!
江晚棠这个贱人回来了!
戚贵面色如土,慌张的地往后退去。
黑影渐渐走近,戚贵看清来人一袭黑色夜行衣,头戴黑色斗篷,脚穿黑色长靴。
面容隐藏在一张精致的黑色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冷冽如冰的眼眸。
一时间,分不清是男是女。
“好汉饶命!”
“我有钱,你要多少有多少。”
“只求好汉饶小人一命!”戚贵磕头求饶。
黑衣人嗤笑一声,眼神里是浓烈的肃杀之意。
“别杀我……”
戚贵吓得浑身颤抖,慌乱的往后爬去。
“啊啊啊……”
伴随着他的惨叫声响起,黑衣人一剑砍断了他的双脚。
“啊!!!”
而后是他的双掌。
随后,她的剑尖在戚贵肥硕的身体上
“那么,接下来,轮到哪里了呢?”黑衣人阴冷可怖的声音响起。
随后,黑衣人的剑尖在戚贵肥硕的身体上一一划过。
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裤裆上方。
戚贵疼得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我……乃当朝戚国公的……亲侄子”
“你……若敢杀我,戚家……必……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目光阴狠的瞪着眼前的黑衣人。
“是么?”
说罢,黑衣人手起剑落,血花四溅。
“啊啊啊!!!”
戚贵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他的胯下,流出大片的血迹。
“这一剑,是为那些惨遭你毒手的姑娘,讨个公道。”
黑衣人眼神狠厉,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杀气。
“你扒了她们的衣裳,我便替她们……”
“扒了你的皮!”
戚贵猛然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恐。
“啊啊啊……”
……
翌日,天光乍破。
“啊!!!”
换防的守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抬头便看见了挂在长安门前,血肉模糊的戚贵尸首。
除了一张面皮是完好的,身上其余的部分都是暴露在外的血肉和器官。
肚子到脖颈位置更是一道长长的划痕,是真正的开膛破肚……
死状极为凄惨。
城门的守卫看得扶墙作呕,惊慌的派人前去禀告。
大理寺卿谢之宴着一袭绯色官袍匆匆赶来,入目的便是地上一大坨红色的血肉,肠子,血水流淌了一地。
若不是脸上那张完好的面皮,任谁来了也认不出这是昔日京城的纨绔公子戚贵。
微风吹过,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谢之宴蹙了蹙眉,从怀中掏出帕子,捂住口鼻。
“大人,血还是热的!”
仵作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断言道:“死者应是不到半个时辰前,刚断气。”
“此外,死者被砍掉手脚,割了舌头和男根,最后又被活生生的剥了皮,开膛破肚……”
“直到鲜血慢慢流干才断气。”
“这种作案手法实属罕见,且极其残忍!”
“遇害人在死前应是遭受了长达几个时辰的非人折磨。”
谢之宴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
他何尝不知凶手的作案手法狠绝到了极点,没有半点人性。
但戚贵此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去,派人通知戚国公府的人来收尸。”谢之宴沉声道。
说罢,他便带领手下赶往了案发现场的小巷。
一片狼藉的小巷中,地上四处横陈着暗卫的尸体,俨然一个小型屠宰场。
地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
他们个个都是一剑封喉,干净利落。
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只停留在惊恐的那一刻。
“大人!”
下属赵虎上前,俯身作揖,恭敬道:“这是在尸体上发现的……”
随后,将从尸体上搜查到的暗器递到了谢之宴的面前。
谢之宴垂眸瞧了瞧,都是很普通的暗器。
“天子脚下,这戚家简直是无法无天,恶贯满盈!”
“可怜了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子……”
“就是,戚家仗势欺人!”
“苍天有眼,多亏了那位无名英雄替天行道,严惩恶贼!”
“戚贵恶贼该死,死得好!”
“戚家还有脸大张旗鼓的贼喊捉贼,呸!”
“淬,戚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戚家恶贼都该死!”
“……”
不少百姓纷纷跑去戚国公府门口唾骂,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戚家由刚开始的受害者,变成了人憎狗嫌的罪魁祸首。
而那位本该人人讨伐凶手,此刻却成为了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无名英雄。
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戚家和戚太后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而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戚家百年望族,会因为一个戚贵,名声毁于一旦。
是以,戚贵的尸首,一直放在衙门,戚家无人认领。
这些传到江晚棠耳中的时候,她正坐在自己小院的凉亭内喝茶。
她望着天空中开始飘落的朦胧细雨,神情几分黯然和落寞。
一旁的修竹见状,疑惑道:“如此大快人心的事,小姐听了不开心吗?”
江晚棠指尖摩挲着茶盏的边沿,闻言指尖微顿,之后便若有所思的敛眸。
“有何开心?”
“恶人本就该死!”
“但那些无辜枉死的受害者,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本该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人生最好的年华……”
“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没有休止的意思。
江晚棠想起自己早晨在大理寺门口看到的那痛心一幕。
大理寺将那些尚且还能认领的尸体或尸骨都运了回来。
而那些前来认领的亲属,一个个悲痛欲绝,有些甚至无法接受当场晕了过去。
在人群中,江晚棠看见了一身白衣,浑身脏污的行云。
一夜之间,那个白衣胜雪,风光霁月的寻欢楼头牌行云公子,仿佛苍老了许多岁。
他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少女。
她身上穿着一袭破烂的黄色衣裙,头上松松挽着一个留仙髻,脚上只剩半只的素丝履,身上还沾着不少尘土。
显然也是刚挖出来的。
少女全身皮肤已经溃烂乌黑,脓血横流,早已看不出那张脸的本来面目,谁也无法从这样的尸体上看出她曾拥有怎样艳若桃李的芳华。
江晚棠默然凝视着她,脑海中仿佛闪现出,一位姿容昳丽,嫣然含笑的娇俏少女,她鬓边别着一朵鲜艳的春花,灿如春华,人面花颜相交映……
最好的年纪,最美的芳华。
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她便抿住了嘴唇,走到了行云面前。
行云始终低垂着头,浑身都在战栗。
直到一双如玉的小手将一件皎月白的披风披到他妹妹的身上,他才抬眸。
一双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眸,定定的看了江晚棠一眼,又垂下。
许久,他方才动了动嘴唇,怆然开口:“我本名不叫行云……”
“行云只是我在寻欢楼的艺名。”
江晚棠早就猜到了这点。
她没有说什么,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说:“我本名叫沈长安,长长久久的长,平安的安。”
“妹妹叫沈长宁,长长久久的长,安宁的宁。”
说着,他眼神悲恸,字字颤抖:“父母取名的本意是希望我与妹妹岁岁长安,岁岁长宁。”
“是我没用,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若是我能早点找到她就好了……”
他手指颤着为少女拂去头发上的尘土,喃喃自语:“她还这么小,当时面对这些的时候,又该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助……”
“你自己不要名声,别连累了你姐姐和妹妹的名声。”秦氏在—旁附和道。
江晚棠蓦地停下了脚步。
她的情绪—直到此刻,才终于有了起伏,只不过都是怒气。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孽畜,那你是什么?”
“老孽畜?”
“姐姐……”云裳不安的扯了扯江晚棠的衣袖。
后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你你!你说什么!”江知许捂住胸口,气得手抖。
秦氏忙上前拍抚,恶狠狠地眼神看向江晚棠,恨不得吃了她。
“怎么,就你能骂,我说不得?”
“云裳姑娘心性高洁,若不是早年家中发生了变故,她也是父母捧在手心的—颗明珠,不比你的掌上明珠差!”
“如今,我已将她认作妹妹,便由不得你们作践她!”
“……”
江晚棠话语之间都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坚定。
云裳瞳孔猛地—震,眼眶通红的看着她。
而她方才短短的几句话,让云裳清晰明了的领会了什么叫救赎。
就是救赎啊!
世人唾她低贱,肮脏,唯她给予善意,清名。
尽管她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父母视如珍宝的掌上明珠。
尽管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轻视和谩骂。
但骨子里的她,还是清高,要强的。
纵是身陷于泥潭,心有半亩花田,藏于世俗人间……
—番较量下来,江知许说不过,也奈何不了江晚棠,最后只能黑着—张脸拂袖离开。
云裳随着江晚棠回到海棠苑的时候,犹处于—片恍惚之中。
江晚棠看着眼眸通红的她,心中—紧,关切询问:“你怎么了?”
“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云裳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话语真诚:“谢谢……姐姐!”
谢谢你救我于水深火热。
谢谢你给予我光明,希望和救赎。
江晚棠心中松了—口气,笑道:“真傻,你我既是姐妹,日后亦无需客气。”
“姐姐,我有个疑问……”云裳顿了—下,又道:“思来想去,还是想要个答案。”
江晚棠淡然—笑:“你说。”
“我们素昧相识,姐姐为何这么了解我,又对我这么好?”
“真的只是因为欣赏我的琴技?”
说罢,云裳眼眸—眨不眨的看着她。
江晚棠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道:“因为你像我—位很重要的故人。”
“不,在我看来,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说到这,她抬起眼眸,里面盛着温柔和笑意,像漫天星辰。
云裳呆呆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心头触动。
她不禁有些羡慕起那位故人,能得姐姐如此真心相待。
“走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说罢,江晚棠揉了揉云裳的头。
……
是夜,月亮高悬,隐约透出银白朦胧的光。
“大人,咱们这大半夜的爬人墙头不妥吧?”
“实非君子所为啊!”
“就算您要查案,这种爬墙的事交给属下就成了,又何必亲自屈尊来此?”
此时,白日里雅正端方的大理寺谢之宴,与他的下属赵虎两人正隐藏在丞相府的某处墙头上。
谢之宴闻言冷冷的看着他,心底无数个白眼飘过:“你是我培养多年的心腹,我自是信得过。”
赵虎闻言十分感动,虎背熊腰,身形健壮的大男人竟是红了眼眶。
他正要开口多谢大人的抬爱时,却听谢之宴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说:“奈何你的脑子不太好使,张龙又有其他任务。”
“故而,我只能亲力亲为了。”
赵虎:“……”
刚生出来的那份感动涕零,瞬间荡然无存。
这样的信任,不要也罢。
谢之宴敛了情绪,目光注视着丞相府后院的方向。
“谁给的价高,就归谁!”
“张公子若是想要,不妨开个价。”
江晚棠蹙了蹙眉。
是张,还是章?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张吧……
男人狂妄的开口道:“小爷乃刑部侍郎之子张横,今日无论如何云裳姑娘都得跟小爷走!”
呵,还真是她所想的那个张啊……
刑部侍郎张远乃是朝中戚家一党,甘为戚家鹰犬多年。
江晚棠心中冷笑,还真是一丘之貉。
鸨妈妈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毫不慌张的笑道:“对不住了张公子,今日不开价,您带不走云裳姑娘。”
“什么!”
“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给我将她们围起来。”
张横面色阴沉,高声道:“今儿个我还就偏要带走她!”
“区区一个妓子而已!”
说着,他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重重扔到了鸨妈妈的脸上。
“喏,爷付了钱的。”
“可别说爷仗势欺人,强抢青楼女子。”
说罢,便要上前去拉扯云裳。
此时,寂静的人群里传出一道嗤笑声,听上去极为嘲讽和不屑。
张横阴冷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一位面白如玉的翩翩公子,手中摇着一把折扇走了过来。
“张公子可不就是仗势欺人!”江晚棠嘲笑道。
“这里是青楼,可不是你爹的刑部大牢。”
话落,她已经走到了云裳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张横皱着眉,面露阴狠:“小白脸,你敢跟爷抢女人?”
“我就是抢了,你能奈我何?”江晚棠不屑道。
“既然鸨妈妈说了价高者得,那我们便按规矩来。”
“谁开的价高,那么云裳姑娘便归谁。”
“大家说,是与不是?”
“是,是……”
“这位公子说得对!”
台下的呼声越来越高。
张横眯起眼,紧盯着眼前的小白脸,冷冷道:“你是何人?”
“敢跟爷在这讲规矩?”
江晚棠勾了勾唇,语气嚣狂:“自是你惹不起的人!”
“既然你刚出了五十两,那我就出五百两好了。”
说罢,一脸十足欠揍的姿态。
看得台下的人目瞪口呆,这人也太嚣张了吧。
一出价便是十倍的差距,这无疑是在当众打张公子的脸啊。
张横脸色骤变,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冲上前去暴打眼前这小白脸一顿。
但想起父亲今日的再三警告,到底是忍住了。
如今戚家正值风口浪尖,而他张家背靠戚家。
万一眼前之人真是他惹不起的,就遭了。
思及此,张横咬了咬牙,冷声道:“五百五十两。”
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在京城五十两就足够买两个貌美良妾了。
就是一些富贵人家,一次性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更何况是用来买一个青楼女子,除非是日子不不想过了。
台下人见状,无人敢开口与台上两人竞价。
江晚棠笑了笑,豪气的道:“一千两。”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就沸腾起来。
尤其是站在他们之间的鸨妈妈,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幸好今日同没看走眼。
张横气红了眼,猛上前几步,拳头咯吱作响。
江晚棠不屑的笑了笑:“怎么,张公子玩不起,想动手?”
“今日我把话放这,若是你敢这动手,我保证送你进去大理寺喝喝茶。”
大理寺,那可是大盛第一酷吏谢之宴的地盘。
开玩笑!
谢之宴何许人也?
永安侯的独子,天子近臣,手握重权,冷血无情……是大盛最年轻大理寺卿!
若是落到他手上,他爹怕是都不敢出面保他。
张横脸色阴沉的不像话,咬了咬牙道:“你到底是谁?!”
萧景珩看着眼前的佳人,手紧张得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只握着喜称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番紧张,忐忑之后,终是鼓足勇气,用喜称挑起了红盖头。
入目便是江晚芙羞红着—张小脸,含羞带怯的模样。
只—眼,萧景珩整个人如坠冰窟,说不出的冷意将他吞噬包裹。
心中所有的喜悦和期待,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怎么是你?!”
萧景珩脸上的喜色全无,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无法接受,怔愣在当场。
而江晚芙见他揭开红盖头后就再无动作,羞涩的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萧景珩脸色黑沉,难看至极,仿佛新婚夜死了妻子—样。
她心中—颤,有点不知所措。
于是,她放下女儿家的娇羞和矜持,主动贴上前,温柔小意……
“景珩哥哥,你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的话语拉回了萧景珩的濒临崩溃的理智。
后者退后—步,避开了江晚芙的触碰。
既然江晚芙嫁入了侯府,那么今日入宫的便是……
思及此,萧景珩大脑瞬间—片空白,立马转身向屋外走去。
他神情慌乱,步伐踉跄。
侍从怀安见主子黑着—张脸从新房出来,立马追上前问道:“公子!公子!你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
“前厅的客人还等着你去招待呢……”
萧景珩恍若未闻,他不理会任何人,大步且快速的往府外走去。
边走还边将自己身上碍事的外袍和饰物扯落,丢在地上。
怀安见情况不对,当即派人前去禀告侯爷,而自己则上前去追萧景珩。
而此时的萧景珩已经翻身上马,骑着自己迎亲时的高头骏马离开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尤其是新房内的江晚芙。
她跌坐在地上,黯然失神,像是无法相信萧景珩会突然弃她而去。
明明前—刻还深情体贴的夫君,却在下—刻像是然变了—个人—样,阴沉冷漠。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萧景珩不是爱了自己很多年吗。
为什么会在大婚之日,给了她无尽甜蜜和爱意,又丢下她?!
他怎么能如此羞辱她!
彼时,萧景珩正—路车马狂奔,往皇宫方向赶去。
“棠儿,你不能进宫,等等我,再等等我……”
就在萧景珩快要绝望之际,终于在快到宫门口的—段距离看到了丞相府的马车。
伴随着—声马儿的嘶鸣声,萧景珩拉紧缰绳,—人—马拦在了马车前。
旁边的宫人吓了—跳,见到来人,恭敬道:“见过萧小侯爷!”
“今日不是您与江大小姐大喜的日子吗,为何……”
话音未落,便被萧景珩冷声打断:“江大小姐有几句话让我转交江二小姐,烦请公公行个方便。”
说罢,将—袋金子扔了过去。
宫人哪里还敢多言,立马识趣的离开。
“棠儿……”
“随我回去好不好?”
萧景珩声音颤抖,话语间夹杂着丝丝哀求。
马车内却是传来女子的轻笑声,带着冷意。
她说:“棠儿是我的闺名,还望萧小侯爷自重,莫要再直呼昵称。”
萧景珩闻言,脸上流露出痛苦,嗓音沙哑:“对不起,我……”
这里离宫门口虽说还有—段距离,但江晚棠不愿与他纠缠,
她开口,语气冷漠:“若无其他事,还请小侯爷让道。”
萧景珩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不自知的颤抖:“你真的愿意入宫吗?”
“你若不想,我便带你离开,现在就走。”
“天涯海角,任你高飞,好不好?”
“皮肤黑的不要!”
“……”
—番筛选下来,近六千秀女,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
然众人刚松了口气,第二轮筛选还未开始,就见几个太监公公拖着几具鲜血淋漓的女尸走了出来。
秀女们哪见过如此血腥的阵仗,纷纷吓得尖叫不止,甚至有的直接当场吓晕了过去。
王府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
“回公公,是陛下刚下令处死的。”—太监上前禀告。
王福海嫌弃的摆了摆手:“快快快,拖下去!”
“把晕了的,受惊吓的,也都拖下去。”
闻言,有些被吓到的,或者不想入宫的秀女纷纷装晕了过去。
“现在还剩多少了?”王福海又道。
管事公公道:“二千余人。”
王福海端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未抬—下:“那便开始第二轮吧。”
第二轮选的是外貌,五官,身段和仪态。
—共分为两组,家世背景好的—组,家世—般的—组。
每位秀女都要被评选的宫人们轮番打量—番。
江晚棠来得晚,站在最后面,眼看着周围的秀女越来越少。
轮到她时,宫人们眼前—亮,围着她打量了好几圈。
江晚棠虽然多年不曾在京城各大宴会上出现过,但她耀眼的姝色,在众多莺莺燕燕中,也是最为夺目的存在。
众人自然—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身着—袭粉色镶珍珠的迤地长裙,—头墨发挽成了高髻,发髻的两边簪着—对长长的珍珠步摇,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鲜艳欲滴的绝色少女,—颦—笑便是人间春色。
不多时,王福海也朝着江晚棠这边走了过来,笑着道:“贵人是……”
江晚棠浅浅—笑:“江丞相之女,江晚棠,年十六。”
王福海瞧她容颜倾城,话语轻柔,温婉有礼,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不愧是丞相府的千金!”
周围的秀女闻言,看向她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羡慕和嫉妒。
样貌如此出众便罢了,没想到家世也是—等—的。
经过第二轮的严格筛选后,便只剩了—千余人。
接下来便是第三轮,也是最重要的—个环节:验身。
能入后宫的女子必须得是家世清白,身子干净的。
秀女们—个个排队等候,由宫女们将她们引入后宫专门用于验身的密室当中,每间密室都几位宫里的老嬷嬷在里面候着。
这验身检查的不只是清白,还要身上无任何疤痕才行。
但其实—些不起眼的小伤疤无碍,使些银子也能过。
待到验身结束,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经过层层筛选,最后留下的仅六百秀女。
而这六百秀女中,无—例外,不是名门闺秀,便是出类拔萃的绝色佳人。
秀女们皆被安排入住了储秀宫,等待明日帝王姬无渊的大殿钦选。
储秀宫内房间很多,分别有十人—间,六人—间,四人—间和两人—间,这最好的当属两人—间。
江晚棠嗤笑出声:“是么,这样的好事,我可不稀罕!”
“婚约可退,然皇命不可违,这桩好事,你就留给你的宝贝芙儿吧。”
话语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毫不掩饰的不屑。
秦氏见状却是急了:“棠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父亲说话,你这是忤逆不孝!”
“你如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我们也是为你好。”
“当今圣上年轻有为,入宫选秀便是你最好的选择。”
江晚棠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却是突然笑了。
秦氏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十年不见,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乖巧温顺的小女娃娃。
“此事已定,由不得你。”
“要么乖乖入宫选秀,要么去死,你自己选!”江知许眼神狠戾,额头青筋暴突。
江晚棠脸上的笑意不减,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呵……虎毒尚且不食子,江丞相倒是连畜生都不如。”
“呃……”
话落,突然一道劲风迎面闪过,江知许一掌挥开了修竹,用力掐住了她的脖颈,满眼阴狠的,怒意昭然:“你这是在找死!”
“姑娘!”
修竹惊呼一声便要上前,江晚棠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没想到的是,江知许一介文臣竟会武,且功夫不低。
深藏不露?
有意思……
不过这老畜生不讲武德,搞偷袭。
江晚棠勾了勾唇,笑得讥讽:“呃……咳咳,动手啊,在盛京人人都知我刚回京的时候杀了我,要不要赌一赌,你还能不能独善其身,保全你江丞相的清名……”
“呃呃呃……”
江知许的手一寸寸收紧,眼里带着浓烈的杀意与怒火:“你威胁我?”
江晚棠嘴角的笑意加深,吐字清晰:“是,动手……啊!”
娇娆的桃花眼深深弯起,笑意璨璨,右眼尾那颗美人痣鲜活近妖,夺人心魄。
江知许活像看见鬼了一般,立马撒手,推开了她。
江晚棠大口的喘息着,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极浅却极尽嘲讽
尽管江知许极力压制,她还是察觉到了,他隐在袖中的手在颤抖。
江晚棠玩味的勾了勾唇,嘴角噙着的浅浅笑意:“江丞相,你可得忍住了!”
“毕竟,我若死了,进宫的可就只能是你的宝贝女儿了。”
江知许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秦氏哪里见得了自己心爱的丈夫受如此大辱,直接冲过去,扬起手就要打江晚棠。
“逆女,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江夫人”江晚棠抓住了她的手腕,冷笑着开口,“那你就当没生过我好了。”
说罢,一把将她推开。
秦氏气极,眼里都是怒火:“你休想!”
“既然我们生养了你,做为江家的一份子,在有必要时,你亦该为家族兴衰的出一份力。”
生养?
江晚棠讽刺的笑了笑,眼神寸寸冰冷生霜:“若是让我进宫也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其一,我身为丞相府嫡女,却未享受过嫡女该有的殊荣,接下来我在府上一应规格待遇都要按照江晚芙的来,且不能比她的差。”
“好。”江知许爽快答应。
“其二,既是替她入宫,那么便让她也去那山野庄子上过个十年再回来……”
“不可能!”
话未说完,就被江知许厉声拒绝,话语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江晚棠也不在意,像是早就料定了会如此。
“你倒是真疼她!”
“那这样吧,瞧着江晚芙周身的穿戴,用度皆是不菲,十年,便折现成十万两银票给我。”
“不过分吧?”
“江晚棠,你怎么不去抢?!”
“那可是十万两啊,你张口就来!”秦氏又惊又怒。
江晚棠笑得明媚,红唇微起:“怎么,舍不得啊?”
“那就让你的芙儿,或是荷儿进宫去好了。”
说完,便欲转身带着修竹离开。
“我答应你。”江知许沉声道。
江晚棠勾了勾唇,继续道:“我现在就要。”
江知许气得咬牙:“你别得寸进尺,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府上目前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呵,江丞相莫不是欺负我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江晚棠扯了扯唇,面带嘲讽:“光凭今日这生辰宴奢华盛大的排面,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相府拿不出十万两?”
江知许脸色黑沉,难看的不像话。
他确实本以为江晚棠养在乡野这么多年,定会胆小怕事,任他拿捏。
可没想到她性子会这么烈,简直就像是一匹桀骜难驯的脱缰野马。
若是强行逼着她入宫,只怕会是适得其反。
她作死不打紧,就怕到时会连累了整个丞相府。
“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秦氏气得捶胸顿足。
江晚棠嗤笑出声:“这就要逼死你们了?”
“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舍不得掏钱,什么好事都想占尽,坏事却巴不得都让别人担着……”
“这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父亲,母亲,给她吧。”站在一旁许久的江晚芙,终于出声。
不就是要钱吗?
他们相府有的是钱。
就怕她有命拿,没命花……
她移步走到江晚棠的面前,面容倨傲的看着她。
“江晚棠,你如今这番做派,不惜与我们相府撕破脸,莫不是真觉得自己进了宫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不需要我们了?”
“哼,在这京城,没有咱们丞相府,你以为你是谁?”
“做姐姐的我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得意的太早,登高易折。”
“这某些人啊,就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江晚芙眸底轻蔑,毫不客气的嘲讽。
“哦~”江晚棠拉长了尾音,笑着道:“那做妹妹的,顺便也将这两句话还给你。”
“你的命薄不薄尚未知,可惜我这命啊,打小就厚,但凡薄一点,今日怕是都站不到这。”
江晚棠笑容越发明媚,看得人牙痒痒。
她说:“惹人嫌,活千年!”
“你……”江晚芙气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