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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医妃:这柔弱世子我要了!云葭苏棠小说结局

弱水一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坚持要冲喜的竟然不是他亲爹亲娘,居然是两个外人。靖南王府内宅情况之复杂,只怕超乎她的想象,她不赶紧摸透,只怕等不到三个月后离开,小命就要栽这里了。她可不信这些人是真的关心谢柏庭,其中必有缘故。三太太坐在那里,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主张冲喜的是南康郡主,她只是帮了几句腔,就要她一个长辈给一个小辈敬茶,她不要面子吗?!可王爷都舍得让南康郡主敬茶了,她能不敬吗?南康郡主拳头攒紧,修剪好看的指甲掐进肉里,最后在王爷的催促下起了身,和三太太一起给苏棠敬茶。屋子里的气氛微妙诡异,丫鬟婆子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气都不敢粗喘,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大少奶奶要能把大少爷的病冲好就算了,要冲不好,她以后的日子绝对会暗无天日。苏棠喝了茶,...

主角:云葭苏棠   更新:2025-03-01 17: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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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葭苏棠的其他类型小说《冲喜医妃:这柔弱世子我要了!云葭苏棠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弱水一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坚持要冲喜的竟然不是他亲爹亲娘,居然是两个外人。靖南王府内宅情况之复杂,只怕超乎她的想象,她不赶紧摸透,只怕等不到三个月后离开,小命就要栽这里了。她可不信这些人是真的关心谢柏庭,其中必有缘故。三太太坐在那里,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主张冲喜的是南康郡主,她只是帮了几句腔,就要她一个长辈给一个小辈敬茶,她不要面子吗?!可王爷都舍得让南康郡主敬茶了,她能不敬吗?南康郡主拳头攒紧,修剪好看的指甲掐进肉里,最后在王爷的催促下起了身,和三太太一起给苏棠敬茶。屋子里的气氛微妙诡异,丫鬟婆子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气都不敢粗喘,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大少奶奶要能把大少爷的病冲好就算了,要冲不好,她以后的日子绝对会暗无天日。苏棠喝了茶,...

《冲喜医妃:这柔弱世子我要了!云葭苏棠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坚持要冲喜的竟然不是他亲爹亲娘,居然是两个外人。

靖南王府内宅情况之复杂,只怕超乎她的想象,她不赶紧摸透,只怕等不到三个月后离开,小命就要栽这里了。

她可不信这些人是真的关心谢柏庭,其中必有缘故。

三太太坐在那里,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主张冲喜的是南康郡主,她只是帮了几句腔,就要她一个长辈给一个小辈敬茶,她不要面子吗?!

可王爷都舍得让南康郡主敬茶了,她能不敬吗?

南康郡主拳头攒紧,修剪好看的指甲掐进肉里,最后在王爷的催促下起了身,和三太太一起给苏棠敬茶。

屋子里的气氛微妙诡异,丫鬟婆子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气都不敢粗喘,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大少奶奶要能把大少爷的病冲好就算了,要冲不好,她以后的日子绝对会暗无天日。

苏棠喝了茶,眸光不着痕迹的从谢柔脸上扫过,就见谢柔气的浑身颤抖的样子,苏棠都担心她会气炸。

南康郡主敬茶完转身,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接下来,苏棠和谢柏庭继续给王爷王妃敬茶,然后是二房二老爷二太太,而后是三老爷,再是四老爷四太太。

敬完长辈,再是府里的小辈,都上前让苏棠混个脸熟。

对她,一干少爷姑娘没一个有好脸色。

谢柏庭站了许久,体力不支,敬茶完,王爷就让苏棠送谢柏庭回去。

出了松鹤堂,苏棠推着轮椅往前,四下丫鬟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苏棠看着谢柏庭完美的侧脸道,“她们在说你忘恩负义。”

离的这么远,他都听不见,她能听见丫鬟们说话?不过是借口骂他。

谢柏庭也不生气,看向远处道,“她们在夸你胆大包天。”

苏棠磨牙,“我哪胆大了,我只是失算了,我没想到最关心你的不是王爷王妃。”

一刀子捅过去,谢柏庭一点没受伤。

苏棠瞪他后脑勺,不解道,“南康郡主为何执意要我给你冲喜,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谢柏庭看她,“你不知道?”

苏棠翻白眼,她要知道,她还会问他吗?

谢柏庭便道,“信王府大少爷奉旨离京办差,回京途中遭遇水匪,遇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已是凶多吉少,信王府没了继承人,皇室宗族纷纷想把子嗣过继给信王府,其中就包括赵王府。”

只简短两句,苏棠就懂了。

赵王府是南康郡主的娘家。

谢柏庭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信王府三太太一心想退婚,南康郡主拿云二姑娘的亲事做筹z码,信王府就是赵王府的囊中之物。

眼看着这块肥肉要到手了,结果半道上杀出来她爹这么个私生子,把南康郡主和赵王府的如意算盘给毁了,有机会折磨苏棠,南康郡主又怎么会错过?

只是南康郡主怎么也没想到,苏棠会医术,她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一路推着谢柏庭回去,刚进静墨轩,苏棠就听到半夏在呼喊,“我没病!你们放开我!”

循声望去,就见两婆子把半夏往远处拖。

半夏挣扎,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只。

苏棠脸色一沉,这靖南王府上上下下还真没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她怒道,“放开她!”

两婆子停下来,那边一婆子过来道,“大少奶奶息怒,丫鬟病了不听劝,奴婢只是奉命把她送去后院,等病好了再近前伺候,不差这三五日。”

还要关她三五天,半夏气道,“我去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我就是呛了风,没有寒伤,她们不信我,非要把我关起来!”

苏棠气不打一处来,半夏病没病,她能不清楚吗,不过是知道她身边只半夏一个心腹丫鬟,要断她左膀右臂,让她孤立无援。

苏棠看向谢柏庭,谢柏庭只歪在轮椅上,一句话也不说。

很好。

苏棠看向半夏道,“咱们初来乍到,既然她们不放心,你就去后院休养几日。”

半夏眼泪涌出来,委屈的不行。

她真的没病。

谢柏庭诧异的看了眼苏棠,敬茶的时候大杀四方,谁都不怕,现在几个婆子刁难她,她竟然忍了,这女人到底什么心性?

苏棠继续推谢柏庭上台阶,刚到门前,苏棠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下鼻子,自己进屋了,转身对谢柏庭道,“我怕是也伤寒了,这三五日,就委屈相公你睡书房了。”

说完,哐当把门关上了。

谢柏庭,“……”

他就说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这是不屑和下人争执,直接拿他这个主子开刀呢。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看着紧闭的房门,愤慨不已。

大少奶奶才嫁过来,就敢给她们大少爷摆脸色,还让他们身子虚弱的大少爷去睡书房,谁给她的胆量,她以为信王府会给她撑腰吗?

正气愤,就听谢柏庭开口道,“放了大少奶奶的丫鬟。”

一院子的人都懵了,先前说话的婆子上前道,“大少爷,那丫鬟伤寒了……”

谢柏庭歪在轮椅上,慵懒道,“我说的话,听不懂吗?”

婆子后背一寒,忙道,“奴婢这就去放人。”

谢柏庭从轮椅上站起来,迈步去书房,留下一堆丫鬟婆子目瞪口呆。

大少爷是吃错药了吗?

大少奶奶不让他进屋,他不仅不生气,他还真听话的去书房了,他不应该让她们把大少奶奶拖去柴房里关起来吗?

屋内,苏棠坐下来喝了半盏茶,拿了颗果子啃着。

才啃到一半,半夏就回来了,哭着进的屋,清秀的脸上全是委屈,看的苏棠都心疼,“怎么哭了,她们打你了?”

半夏摇头,抽泣道,“奴婢以为姑娘不管奴婢了……”

苏棠拿绣帕给她擦眼泪,“真是个傻丫头,我身边就你一个心腹丫鬟,她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能不管你吗?”

“以后不论在靖南王府还是信王府,谁要敢找你的茬欺负你,给我加倍还回去,别怕事,有我给你撑腰呢。”


这个回答着实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苏棠一家从清州赶来,轻车简行,没带多少人,虽然信王府陪嫁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都是云三太太替自己女儿安排的。

苏棠推云二姑娘落水,至今昏迷未醒,那些人恼苏棠都来不及,又怎么甘心受她使唤,使唤不动自己人,就落人笑柄了。

王妃看了宁妈妈一眼,宁妈妈有些惭愧,她还以为大少奶奶是个有野心的,一来就夺了李妈妈的权,好把控静墨轩,谁想到赶走了李妈妈,又让王妃安排人,这哪是有野心的人干的事。

王妃想了想道,“那就让许妈妈去静墨轩帮衬一段时间。”

“多谢母妃。”

苏棠和谢柏庭只在王妃这里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

路过花园的时候,苏棠见景致不错,回去也闲着,就干脆在花园逛了逛。

远处,大姑娘谢柔和三房三姑娘谢薇走过来,看到苏棠笑的灿烂,顿时没有了好心情。

“逛个花园也能碰到她,真是晦气!”谢柔厌恶道。

谢薇叹息道,“虽然她才过门一天,可府里下人都笑话伯母这回是引狼入室了。”

谢柔冷冷一笑,转着手腕上的玉镯道,“我娘只是顾及大哥而已,你以为真的会容忍她几时吗,很快就有她好看的了!”

苏棠在花园逛了会儿,就推着谢柏庭回了静墨轩,把人送进书房,就准备走。

陈青忙道,“大少奶奶留步。”

苏棠回头看他。

陈青上前,诚恳道,“还请大少奶奶给大少爷解毒。”

苏棠看了谢柏庭一眼,才回道,“昨晚才给他放了不少血,他身体虚弱,短时间内不宜再施针逼毒,过两天我给他泡药浴,强劲筋骨还能顺带逼出部分毒素。”

陈青赶紧端来笔墨纸砚。

苏棠道,“药方我就不写了,给我准备一间僻静的屋子做药房,药铺里有的药材都给我备齐。”

不是商量,是命令。

提完要求,苏棠就回屋了。

再见谢柏庭已经是吃完饭的时辰了,吃过晚饭,谢柏庭又去了书房,苏棠带着半夏在院子里溜达了半天,然后回屋沐浴,再然后就要睡觉了。

屋子里就一张床能睡人,小塌略窄了些,鉴于白天差点滚下来,苏棠可不敢让谢柏庭睡小榻,所以在支开半夏后,贤惠的抱来两床被子铺在地上。

谢柏庭眉头微蹙,“你要打地铺睡?”

苏棠看着他,“是你睡地铺。”

谢柏庭脸一黑,声音徒然拔高,“这是我屋子,你让我睡地铺?”

苏棠看着他,“不然呢,难道你准备让你的救命恩人我睡地上?”

他不睡地铺,让一个女人睡地铺,他也办不到。

谢柏庭提醒她,“昨晚已经一起睡过了。”

这话说的苏棠耳根一红,道,“你注意点用词行吗,我们那是一起睡吗,那只能算是晕到一块儿了!”

但凡她清醒一点,她都不会睡在床上,结果到他嘴里就成睡一块儿了。

苏棠铺好被子就上了床,谢柏庭坐在轮椅上,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新婚第二天就打地铺睡,传扬出去,还不知道笑掉多少人大牙。

谢柏庭道,“身为大夫,难道不知道病人不能再受寒吗?“

苏棠抱着被子,无辜的眨眼,“果然久病成良医,不过你都病成这样了,要真伤寒了,我捎带手一起给你治了,不费什么事儿。”

谢柏庭没差点气吐血,咬着牙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苏棠嫣然一笑,刹那间,日月星辰皆失色,“我这也算是千里迢迢赶来给你治病了,你谢我是应该的。”

说完,苏棠睡下,翻个身,留给谢柏庭一个后脑勺。

谢柏庭气的胸口痛,但往常气成这样,嘴里会有血腥味,今天并没有,可见昨晚逼毒效果很好。

谢柏庭在地铺上睡下。

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打地铺,哪怕铺了两床被子,也还是浑身不舒坦,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半夏端着铜盆进来,看到谢柏庭睡在地铺上,吓的她一激灵,差点没把铜盆摔地上。

老天爷,肯定是她看花眼了,姑爷还病着呢,他怎么能睡地上?!

就算是姑爷自愿的,那也不行啊。

半夏一点都不怀疑这是她家姑娘逼的,她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很清楚清州没什么冲喜秘法,都是姑娘信口胡诌的,茶就是茶,就算是南康郡主敬的也还是那个味道啊。

为了一盏茶惹怒南康郡主实在不值啊。

一会儿要人看见了姑娘欺负姑爷,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半夏赶紧把铜盆放下,准备叫苏棠起床,然而迟了一步,许妈妈带丫鬟进来了。

连饱受冲击的半夏都觉得过分了,遑论许妈妈是王妃的人,站着那里震惊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苏棠还没睡清醒,慵懒的从床上坐下来,眼睛都睁不开,歪歪倒倒道,“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啊?”

半夏忙道,“许妈妈来了。”

“来了就来了,”苏棠迷糊了一句,然后瞬间清晰。

她坐直了,就看到谢柏庭也醒了,坐在地铺上,用一种“我看你怎么解释”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

苏棠瞪了他一眼,朝许妈妈微笑,“许妈妈这么早就来了?”

昨天王妃让许妈妈来静墨轩帮衬苏棠,但许妈妈手头还有件要紧事脱不开身,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手里的活得交代出去,苏棠让她把事办好了再来,一两天她应付的过来。

没想到这么尽职尽责,一大清早就来上任了,还巧的抓了她一个现行。

苏棠让谢柏庭打地铺就想过这后果,所以这会儿很从容,从容到哪怕许妈妈用鸡蛋里挑骨头的眼神看苏棠,也没从苏棠眼里看出心虚和胆怯来。

苏棠当然不心虚了,她一跤把自己摔到这里,状况都没摸清楚就被迫冲喜,给谢柏庭治病还要打地铺,她能活活气死。

苏棠镇定不当回事,许妈妈就开始自我怀疑了,怀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靖南王府大少爷好。

毕竟昨晚睡过一张床了,新婚之夜都没矫情,第二天再矫情说不过去,许妈妈道,“大少爷打地铺也是冲喜秘法吗?”

谢柏庭,“……”

一大清早就这么气他。

心口痛。


只是苏棠的话,谢柏庭听的生气,“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还用试吗,她是大夫,比他自己都了解他。

眼看谢柏庭真的要抱过来,苏棠赶紧站了起来,道,“你敢试,我还不敢呢,万一又吐血,我一晚上就别想睡了。”

苏棠抱着被子,骂咧咧道,“一个大男人老和女人争,惭愧不惭愧,地铺让给你行了吧。”

那好似吃了大亏不情不愿的语气,听得谢柏庭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他都不忍心她受委屈,想再把床要回来了。

苏棠躺上z床,被子一拉,翻过身留给谢柏庭一个后脑勺,嘴角就不自主弯了起来,困意来袭,眼皮合拢,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早点把药房准备好……”

这一句谢柏庭听清楚了,等着苏棠继续往下来,结果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苏棠下面的话,倒等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想到他新婚第二天醒来,苏棠说过为了给他解毒行针累晕过去,这回能坚持到现在才休息已经很难得了。

谢柏庭看了苏棠背影半天,也躺下睡熟过去。

一夜安眠。

翌日醒来,神清气爽,苏棠躺在床上伸懒腰,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睡酥软了。

谢柏庭已经起了,丫鬟正伺候他穿衣,一袭月牙色锦袍,白玉腰带用金丝银线勾的滚边,背影清贵如竹,听到她骨头炸响的动静,回头看来,目光如辰,熠熠生辉。

乍一下对上,苏棠小心肝乱跳了好几下,拜托,能不能不用这种勾人的眼神看她,就他这颜值,太容易叫人把持不住了,好在人家有心上人,不然万一哪天脑子犯抽对她使用美男计,她绝对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的下场。

未免被人看出她经受不住美色的诱惑,人家多看两眼,苏棠就很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这一记瞪眼,谢柏庭看见了,丫鬟也看见了,吓了一个哆嗦,以为苏棠不让她伺候谢柏庭穿衣,连忙道,“奴婢这就告退。”

说完,逃命似的赶紧跑了。

大少奶奶脾气可不好,说打人就打人,不止打过李妈妈,听说信王府的管事妈妈也挨她巴掌了。

要只是挨一巴掌就算了,可挨过大少奶奶巴掌的都被卖了,被卖出府,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苏棠,“……”

她说什么了,就告退了?

谢柏庭衣服才穿了一半,看着苏棠道,“你把丫鬟瞪走了,你伺候我穿衣。”

苏棠暴脾气,呲牙道,“我那是瞪丫鬟吗,我那是在瞪你!”

没见过这么爱对号入座的丫鬟,又没做亏心事,她胆小个什么劲啊。

谢柏庭知道苏棠在瞪他,他故作不知,“我也没惹你。”

“快点帮我穿衣,一会儿母妃会来看我。”

王妃一会儿要来?

苏棠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发髻,已经凌乱到找不到词形容了,哪还管谢柏庭穿不穿衣,自己的形象更重要,当即下床来,让半夏给她拿衣服。

一袭牡丹薄水烟裙,衬的苏棠身段窈窕,清雅贵气,不得不说说云二姑娘眼光不错,准备的陪嫁衣服一件比一件好看,难怪昏迷醒来,看到她穿在身上那般火冒三丈了。

只是这还只是衣服和首饰,要哪天知道谢柏庭毒解了,还不定气炸肺呢。

衣服没法换,但首饰已经买了,配着衣服,半夏给苏棠挑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饰,美的不似人间女子,苏棠对她现在的容貌满意极了,半夏在心底不知道夸了自家姑娘多少句,怕夸出来被姑爷笑话,都放在了心底。


昨儿信王府就要接她回门,已经回绝过一回了,今儿却是不能了。

老夫人手里拨弄着佛珠,看了三太太一眼,三太太就道,“信王府昨儿就派人来接了,今儿大少奶奶再不回去,没得叫信王府误会是我们靖南王府不放人。”

苏棠摇头道,“我知道三婶是为我好,但静墨轩里所有人都有嫌疑,在没找到玉镯之前,谁都不能离开靖南王府一步。”

三太太看着苏棠,道,“大少奶奶说的也对,不过既然静墨轩的人都有嫌疑,那就不能让她们查了,还是郡主派人去查吧。”

苏棠不反对,南康郡主就派人去了。

苏棠坐下来喝茶。

一盏茶喝完,又添了半盏,才快步进来一丫鬟,手里拿着一锦盒,喘着大气道,“找到了,玉镯找到了。”

苏棠挑眉,速度还真是快,“在哪儿找到的?”

丫鬟回道,“在大少奶奶的梳妆匣最底层暗格里,听静墨轩的丫鬟说,昨儿李妈妈收拾了梳妆台,许是她换了位置。”

够绝,竟然让李妈妈来背这个锅,这会儿李妈妈都不知道被卖哪里去了,自然没法找回来对峙。

不过重要的是玉镯找回来了就好。

苏棠从丫鬟手里接过玉镯,戴在手腕上,就准备和老夫人告退回门了。

结果走了两步,苏棠又停下,转身看向谢柔,“我一高兴差点忘了,就算那只玉镯不是老夫人赏我的,那大姑娘也害我碎了只玉镯,于情于理都该赔我一只差不多的。”

谢柔气的双眸赤红,云袖下粉拳攒紧,不甘心赔苏棠一只玉镯,又没法说不赔。

南康郡主冷道,“犯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少奶奶推云二姑娘,不得不替她出嫁冲喜,柔儿推了大少奶奶,不用大少奶奶说也该赔她一只玉镯。”

谢柔心底好受多了,和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比,她只赔一只玉镯不值一提,何况,她迟早拿回来!

谢柔听话道,“女儿知道。”

苏棠福了福身,带着半夏离开。

出了松鹤堂,半夏还晕乎乎的,她家姑娘不仅拿回了老夫人赏赐的真玉镯,还让南康郡主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一只玉镯,姑娘也太厉害了。

半夏看苏棠的眼神都带着崇拜,渐渐的,发现方向走的不对,半夏道,“这不是回静墨轩的路。”

苏棠道,“我知道,直接去大门口。”

“姑娘回门,不让姑爷陪着?”半夏道。

“他不会去的。”

苏棠很肯定。

半夏想想也是,姑爷去信王府确实尴尬。

苏棠走到二门,就听到熟悉的车轮滚动声,半夏回头就看到陈青推着谢柏庭过来。

半夏看着苏棠,“姑娘不是说姑爷不会去信王府吗?”

苏棠嘴角抽抽,“他可能是出府。”

谢柏庭过来,苏棠看着他,眨眼道,“你不是准备陪我回门吧?”

谢柏庭歪在轮椅上看她,“难道你不准备让我陪你回去?”

这么说是准备陪她回去了。

他是吃错药了吗?

这样子也不像啊,苏棠一琢磨,就不高兴了,“这确实是个正大光明去信王府探望心上人的好机会,但你小命眼下还攥在我手里,让我脸上挂不住,我可是会翻脸无情的。”

“大少奶奶,您误会……”

陈青要解释,被谢柏庭抬手打断,他看着苏棠,道,“不要我陪你回去就算了。”

说着,要推轮椅往回走。

苏棠忙抓住轮椅,陪笑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难堪的。”

不用陈青,苏棠推谢柏庭往大门处走。

内院的丫鬟婆子同情苏棠这个大少奶奶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回门,外院的下人则看的目瞪口呆。

大少爷和云二姑娘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云二姑娘还被大少奶奶推下水,昏迷到现在都没醒,他陪大少奶奶回去,不怕把信王府上下气死啊?

前院,偏厅。

信王府李管事坐在那里喝茶,等的有些焦灼,频频张望门口。

小厮一进来禀告大少奶奶快到大门口了,李管事当即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因为急切,茶盏都没有盖好,惹的屋子里的小厮侧目。

昨儿信王府就派人来要接回大少奶奶,南康郡主不让回,空着马车回去了,今儿一大早就又来了。

按说大少奶奶对信王府没那么重要吧,可信王府管事的被领进府的时候还笑说信老王妃太想大少奶奶了,要今儿再接不回去,信老王爷没准儿会亲自来接人。

李管事坐在这里喝了两盏茶,几乎等的坐不住,那样子好像接不回大少奶奶,信王府的天就要塌了似的。

李管事匆匆出了偏厅,远远的看到苏棠推着谢柏庭过来,他脚步一滞。

谢柏庭陪苏棠回门,连靖南王府下人都觉得震惊不敢置信,何况信王府管事的,尤其见苏棠面带笑容,没有丝毫怨愤。

苏姑娘不是不肯冲喜,不惜上吊自尽吗,怎么看都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李管事的眸光又落到谢柏庭脸上,虽然气色不是很好,但容貌那是无可挑剔,也没见有半点生气。

李管事犯难了。

姑爷陪姑奶奶回门是好事,可对信王府却不是,尤其今儿,实在不好接待姑爷啊。

李管事上前行礼,然后欲言又止。

苏棠笑道,“李管事有什么话不便说吗?”

李管事便道,“姑爷是准备和姑奶奶一起回门吗?”

苏棠脸上笑容一僵。

这么问,显然信王府没准备迎接新姑爷了,但凡有点血性的,今儿是肯定不会再回去了。

信王府为了云二姑娘,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她在靖南王府的日子过的好不好。

人家都不顾她了,就别指望她苏棠会顾及信王府的脸面说话好听,苏棠一张嘴就直接捅破窗户纸,“信王府这是没打算见新姑爷?”

李管事后背一紧,忙道,“姑奶奶误会了,信王府巴不得姑爷一块儿回去,只是姑爷身子骨欠佳,该以休养为重,以后陪姑奶奶回门的机会多着呢,所以我来接姑奶奶的马车小了些……”

苏棠看着谢柏庭,浅笑道,“马车坐不下呢。”

谢柏庭拍了拍膝盖,漫不经心的开口,“我靖南王府还没有穷到连马车都没有的地步。”


宁妈妈见谢柏庭一脸愤怒,忙道,“这是大少爷你刚过门的大少奶奶,信王府新找回来的姑娘。”

谢柏庭脸一冷,“谁准许你们擅作主张给我成亲的?!”

苏棠揉着撞疼的脑门,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她强忍着怒气,看向宁妈妈,温柔的笑着,“有劳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家大少爷聊两句。”

这……

宁妈妈有些担心,但她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宁妈妈前脚迈出门,后脚谢柏庭就指着门口对苏棠道,“你也给我出去。”

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亏得她昨天为了救他累到脱力。

见谢柏庭一副冷漠脸,苏棠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知道谢柏庭不会待见她,他生气也很正常,但她又何其无辜,更无辜的还是送掉小命的原主。

气不过,苏棠手一抬,一根银针朝谢柏庭的心口处扎去。

猝不及防,谢柏庭不偏不倚的挨了一针,就感觉浑身被人卸了劲,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猛然抬头看着苏棠,“你……”

苏棠心情好多了,嘴角一勾,明媚的脸胜过牡丹绽放,“现在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几句话了吗?”

心平气和?

他现在气的想杀人了!

苏棠可不管他这些,她有些话不吐不快,“让你失望了,嫁给你的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信王府二姑娘云葭,而是我这个半道而来还没有认祖归宗的私生子的女儿。”

“我知道你不愿意娶我,巧了,我也不愿意嫁。”

“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还有力气掀翻我,是因为我昨晚帮你逼出了部分毒血。”

谢柏庭怒气在脸上凝固。

苏棠继续道,“打个商量,我帮你解毒,你给我和离书。”

“昨天八抬大轿抬我进的你们靖南王府,三个月后,八抬大轿送我回去。”

“到时候你是娶云二姑娘还是娶其她人,都随你意,我能救你,自然也能救她。”

“同意的话,就眨下眼睛。”

苏棠语气不疾不徐,可听在谢柏庭耳中却似惊涛骇浪。

是她救了他?

这怎么可能。

她才多大年纪。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太医一再叮嘱他不得动怒,再吐一回血,神仙难救,他却活过来了,还有她只用一根银针就让他动不了,绝非只是简单的吹牛。

谢柏庭没有说话,苏棠盯着他的脸看。

因为生气,男子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好看到不行,苏棠借着看他眨眼正大光明的欣赏美色,盯的谢柏庭浑身不自在,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盯着男子看的女人,她都不知道什么叫羞赫吗?!

谢柏庭眨了下眼,正要说话,苏棠笑道,“你眨眼了,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着,手一动,就把银针收了,从床上下来。

她快饿死了。

昨晚高估自己,想给他施针后再把桌子上的美食消灭干净,结果忙完就累晕了,别说下床吃东西了,就是喂到她嘴里,她都没力气嚼。

苏棠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稍微漱了下口,拿了块糕点就吃起来。

谢柏庭就那么看着苏棠吃东西,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力量从心口处弥漫至四肢,被卸的力道又回来了。

门外,丫鬟敲了敲仅剩的半扇门,“大少爷?大少奶奶?都起了吗?”

“进来吧,”苏棠随口应道。

丫鬟端着托盘进来,看苏棠的眼神都带着怯意。

苏棠看在眼里,有些心累,她真没想吓唬这些丫鬟婆子,实在昨晚情况紧急,没时间和那管事妈妈争辩,才给人留下一个凶悍的印象,不过怕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丫鬟把托盘放下,过去伺候谢柏庭更衣,苏棠问道,“我的丫鬟半夏呢?”

丫鬟忙道,“大少奶奶的丫鬟在门外守了一夜,咳了两声,宁妈妈怕她伤寒,会过病气给大少爷大少奶奶,让她去看大夫了。”

“大少奶奶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便是。”

苏棠真没想到半夏那丫鬟会那么实诚,让她守门,她就守一晚上,也不知道病的如何了。

既然半夏不在,那只能使唤这丫鬟了,倒不是她这么快就习惯了衣来伸手,实在是不会梳发髻啊。

丫鬟手很灵巧,没一会儿就帮苏棠绾了个漂亮发髻,戴上一整套的珊瑚头饰,美的惊心动魄。

谢柏庭穿好锦袍,丫鬟给他推来轮椅,他是坐在轮椅上和苏棠吃的早饭。

因为不熟悉,两人谁也没说话,一顿早饭吃的很和谐。

吃完早饭,就该去敬茶了,丫鬟推着谢柏庭出了门,那边过来一护卫打扮的男子,他要推谢柏庭,被谢柏庭拒绝了,“她推我去就行了。”

苏棠四下看了看,指着自己道,“你是让我推你?”

“不然呢?”谢柏庭道。

“……”

好吧,她是他新过门的嫡妻,推他去敬茶更显得夫妻和睦。

推就推吧,又不费多少力气。

苏棠想的很好,但古代的轮椅可不比现代的,再加上她没什么力气,刚接手就后悔了,可护卫已经退下了。

苏棠只得硬着头皮推谢柏庭去敬茶,推到半路,碰到一台阶,苏棠就没辙了。

她可没那力气连人带轮椅抬上去,她要有这本事,早逃婚了。

苏棠四下张望,准备找人,结果无意间瞥见谢柏庭好整以暇的脸色,苏棠登时反应过来,这人在故意刁难她。

他带的路,不会不知道这里有道她过不去的坎。

好。

很好。

苏棠微微一笑,手搭在轮椅上,温柔道,“相公,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站起来走。”

相公……

谁许她这么喊他的?!

谢柏庭看着她,“我没力气。”

“你有,”苏棠道。

“……”

“我去前面等你,”苏棠巧笑嫣然。

“……”

苏棠丢下一句,轻提裙摆往前走。

有丫鬟看不过眼,见不得大少奶奶把大少爷晾在台阶处,要过来帮忙,刚要上前,就被苏棠用凶狠眼神吓跑了。

不是她们不肯帮大少爷,实在是大少奶奶脾气太坏了,她会打人。

苏棠看到丫鬟吓跑的样子,觉得自己在凶悍的道路上要一去不返了。

苏棠郁闷,真不是她要逼谢柏庭走路,实在是她把靖南王府上下得罪了个遍,她得让靖南王府知道她冲喜管用啊,不仅把他们靖南王府昏迷不醒的大少爷冲醒了,还把虚弱到只能靠轮椅出行的大少爷冲的能自己走路了。

要说最过分的还是谢柏庭,有力气把她掀翻,没力气走路,谁信啊。

他分明就是装的!

谢柏庭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过来,就知道自己不起来走是不行了。

那些想上前帮忙的丫鬟被吓跑后,却没有走,远远的看着,就见她们心底可怜无助被大少奶奶欺负的大少爷撑着轮椅站了起来。

丫鬟们一个个眼睛都瞪圆了。

大、大少爷能自己走了?!

大少爷不是虚弱到连路都走不了了吗?

他怎么被大少奶奶逼一下就能自己走了呢?!

一时间,丫鬟们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气愤。

谢柏庭能走,但走的不快还吃力,苏棠怕他坚持不到去敬茶,只好扶他了。


本来也是他要买的,穿着不说是给他看,但至少大部分时间是对着他的,干脆让他挑好了。

宁妈妈在一旁笑,王妃也忍俊不禁。

谢柏庭坐在轮椅上,看了苏棠一眼,“娘子就这么相信我的眼光?”

“嗯。”

谢柏庭笑道,“那为夫就帮你挑了。”

谢柏庭歪在轮椅上,拿出了帝王选妃的架势给她挑衣服,阵仗和认真程度都无可挑剔,唯一不好的就是好看的他都不选,哪套丑他选哪个。

苏棠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屋子里其他人并不知道,毕竟昨天还陪她回门了,感情很好没半点问题,那问题只能出现在眼光上了……

连王妃都怀疑自己儿子眼光不好了,好在这三家绣房衣服原本都不错,就算丑也是和其他衣服比,穿出去也挺好看了。

苏棠是自作孽,其他人谁也没有质疑谢柏庭,丫鬟婆子们是不敢,王妃是为儿子脸面着想,绣房的绣娘更是高兴,她们就喜欢像谢大少爷这样的客人,不但买的多,还把最好看的留给她们铺子,这样的客人要多来一些,何愁铺子有积货。

一刻钟,谢柏庭就把二十四套裙裳选好了,但还没有完全看完,谢柏庭道,“继续挑。”

苏棠恨不得掐他了,选二十四套丑的还不够,还要多给她来几套,有他这样的吗?!

“够穿了,”苏棠忙道。

谢柏庭手撑着脑袋,示意绣娘们继续。

三家绣娘忙不迭照办,谢柏庭又选了十二套,直到大箱子空了为止。

锦绣坊绣娘恭维道,“谢大少爷的眼光独到,给大少奶奶选的衣服最衬大少奶奶了。”

苏棠瞅了锦绣坊绣娘一眼,这是在说她只配丑的了?

她憋了一肚子气了,这不是往她枪口上撞吗,苏棠正要说话,谢柏庭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我刚挑出来的都是不要的。”

锦绣坊绣娘,“……”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选丑的夸了眼光独到,现在要怎么夸?

苏棠瞪谢柏庭,这厮绝对是故意的,谢柏庭回了她一眼,他还都是跟她学的。

昨天捏肩先不疼,而后疼他个半死,最后竟然浑身舒坦,他有样学样了一回,感觉很不错。

谢柏庭指了一套薄纱绣兰花广绣流仙裙,对苏棠道,“去换上。”

苏棠恨不得抬手朝着谢柏庭的后脑勺来一巴掌才好,不就是多穿会儿他心上人的衣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她换下来吗,穿都穿了,他以为以云二姑娘的脾气,她还会穿她穿过的吗?!

苏棠深呼吸,没必要生气,好歹有三十多套漂亮衣服,她没必要和这些裙子过不去,不就换个衣服么,多大点事啊。

半夏从绣娘手里接过裙裳,跟在苏棠身后回屋。

迈过门槛的时候,苏棠故意脚踢了下门槛,疼的她“哎呦”叫出了声。

怎么这么不小心,谢柏庭心底闪过这一句,随即反应过来,抽了眼角道,“还需要二十四双鞋袜。”

锦绣坊绣娘忙道,“回去就差人送来给大少爷大少奶奶挑选。”

不多会儿,苏棠就把裙裳换下来,迈步走进来,裙摆翻飞,袖子上绣的兰花仿佛随风摇曳,薄纱隐约可见一双玉臂,谢柏庭眉头一拢。

王妃笑道,“这套真不错。”

苏棠也很满意,比昨天穿的那套还要好看三分。

谢柏庭上下扫视苏棠两眼,道,“哪好看了?”

“这是你选的,”苏棠呲牙道。


信老王妃除了一个出嫁的孙女儿之外,膝下就云二姑娘一个孙女儿了,如今还昏迷不醒,连番的打击,她还能硬撑着没有病倒,苏棠都佩服她的心性了。

信王府的遭遇,苏棠很同情,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信王府舍不得云二姑娘守寡,就算计苏棠,导致苏棠想不开寻了短见,苏棠的心又硬了起来。

和信老王妃的摇摇欲坠比,信老王爷要好的多,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见惯了生死,如果连他都撑不下去,那信王府就真的垮了。

丫鬟拿来蒲团,要摆在信老王爷信老王妃跟前。

信老王爷摆手让丫鬟拿下去。

苏鸿山道,“老王爷这是……?”

信老王爷看了苏棠一眼,道,“庭儿身体虚弱,就不用他们跪下敬茶了。”

苏棠,“……???”

信老王爷是有斜视吗?

这话不应该看着谢柏庭说吗,怎么看着她?

苏鸿山正色道,“礼不可废,姑爷都陪着回门了,岂有不跪下敬茶的道理?”

丫鬟又将蒲团放下。

苏棠在靖南王府跪下给靖南王府老夫人和靖南王还有靖南王妃敬茶了,谢柏庭陪她回门,跪下给她祖父祖母还有爹娘敬茶也是应该的。

丫鬟端茶过来,苏棠和谢柏庭跪下,给信老王爷信老王妃敬茶。

信老王爷还好,信老王妃身子骨太差了,接茶盏的手都颤抖,要不是信老王爷及时接过,茶盏估计都要摔地上去。

信老王妃面色凄哀,“老了,不中用了。”

信老王爷握了下信老王妃的手道,“别多想,这杯茶,我替你喝了。”

信老王妃鼻子酸涩。

敬过信老王爷信老王妃,接下来就是敬苏鸿山和许氏。

苏鸿山喝了茶,看着谢柏庭道,“听老王爷夸赞你棋下的很不错。”

谢柏庭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谦虚道,“老王爷谬赞了。”

苏鸿山把茶盏放下道,“去书房陪我下一盘棋。”

说完,苏鸿山大步离开。

这么明显的要支开他,谢柏庭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岳父有命,他也只能从了,谢柏庭看了苏棠一眼,就跟着苏鸿山走了。

这边谢柏庭一走,那边云三太太就进来了,脸色苍白,双眸红肿,冲着苏棠歇斯底里道,“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怕云三太太伤着苏棠,许氏连忙把苏棠护在身后,那边信老王妃气的浑身颤抖,呵斥云三太太道,“我不是让你别管这事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三太太眼泪滑下,泣不成声,“我能不来吗,翊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葭儿又被人暗害,至今昏迷不醒,你让我如何待在屋子里什么都别管?”

说着,她猛然看向苏棠,“你到底对我的葭儿做了什么?!”

冰冷的眼神,眼底还有血丝,就像是一只蛰伏在草蔓里的毒蛇,锁定了猎物,虽然扑出来准备撕咬。

苏棠冷冷一笑,道,“我对你女儿做了什么,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我和她因为认祖归宗一事,在湖畔发生了口角,我把她推下了水,导致她昏迷不醒。”

“我自食恶果,不得不替她出嫁给靖南王府大少爷冲喜,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

说着,苏棠自嘲一笑,“既然我出嫁冲喜消不了信王府之怒,还要秋后算账,当日我上吊自尽,又何必救我?我这条命抵我犯的错不正好!”

因为愤怒,苏棠声音大而颤抖,如珠玉掷地。

云三太太心慌起来,因为苏棠说的太理直气壮了,好像云葭昏迷不是她所为似的,云三太太握紧拳头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出嫁当日,你对葭儿做了什么?!”

这么拐弯抹角,连个错都不愿认,就想她承认,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苏棠淡漠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在努力弥补过失,希望冲喜管用,她能早日醒来,你却怀疑我对她做了什么。”

“就算我有这想法,当日屋子里那么多丫鬟婆子,众目睽睽之下,我又能做什么?”

云三太太身后的丫鬟高声道,“我分明看到你拿银针扎我们二姑娘!”

苏棠笑了,这么拙劣的诈吓,以为能吓唬她?

自己没长脑子,以为谁都没长脑子呢。

苏棠瞥向丫鬟,皮笑肉不笑道,“既然看到我拿银针扎你家二姑娘了,为何当时不阻拦,是不是看的还挺带劲,甚至巴不得我多扎两针?”

丫鬟小脸一白,扑通一声跪下说没有。

云三太太没想到苏棠心性这么坚韧,直接发难,丫鬟诈吓都面不改色,她咬牙道,“你没拿银针扎葭儿,那你要银针做什么?”

苏棠让半夏给她找一副银针,当时要的急,半夏赶不及出府买,找信王府药房小厮拿的,这事瞒不过信王府。

但逮住她要了副银针就妄想逼她认了,那是痴心妄想,苏棠淡声道,“我只是觉得冲喜是无稽之谈,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事,只能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把谢大少爷扎醒过来。”

轻松的语气,却是听的一屋子人心颤抖了半晌缓不过来,没见过这么把人命当儿戏的,她也不怕把人谢大少爷扎的一命归西。

许氏更是吓的后背涌起一阵冷汗,“简直是胡闹!”

苏棠委屈道,“冲喜就不胡闹了吗?好歹我把人谢大少爷扎的生龙活虎了。”

许氏哑然。

云三太太双眸赤红,苏棠看着她,眸底平静如一湾寒潭,深不见底,没来由的叫云二太太一阵心慌,只见苏棠朱唇轻启,“云二姑娘从落水那天就昏迷,我出嫁当日,她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云三太太为何突然质问我对云二姑娘做了什么,难不成她之前昏迷是假,我出嫁之后才真的昏迷不醒?”

猜的一点不错,说不是她动的手,云三太太绝不信。

可苏棠一脸你不承认你女儿算计我,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表情,外带几分有恃无恐,反正她已经出嫁了,谢柏庭还靠着她冲喜救命,她就算想要她偿命也鞭长莫及。

世上没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是死扛着要面子还是要女儿的命——

她云三太太只能选一个。


“诬赖我家姑娘,往靖南王府和信王府脸上抹黑,就想赔一只金簪了事?”

“你真当靖南王府和信王府好欺负了?!”

半夏声音说的很大,这两天她胆子是蹭蹭蹭的往上长,说话都底气十足。

苏棠瞥向谢柔,刚刚不还很在乎靖南王府名声吗,现在是沁玉轩败坏靖南王府名声了,她反倒不吭声了,这是只会在自己人面前横,还是这小伙计诬赖她,是她在背后指使。

谢柔手抓着栏杆,气的咬牙,从楼梯上下来道,“这事确实是沁玉轩没办好,但既然人家掌柜的都赔礼了,还赔了一只金簪,大嫂还不息事宁人,没得叫人说我们靖南王府大少奶奶得理不饶人。”

她得理不饶人?

她被人诬赖,给自己讨公道,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为了帮沁玉轩连靖南王府的名声都不顾了,她越是这样,苏棠还就越不会轻易算了。

她和小伙计无冤无仇,那金簪折损的位置绝不是意外能造成的,必然受人指使,沁玉轩受的损失越大,就越恼背后指使之人。

苏棠淡漠道,“我要真拿了一只金簪的赔偿,就更是往靖南王府脸上抹黑了,堂堂大少奶奶被人诬赖,被一只金簪就打发了,这般好欺负,连带着靖南王府都受人轻视。”

谢柔看着她,“那你想要人家沁玉轩怎么赔礼,杀了这小伙计吗?”

小伙计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棠道,“他是沁玉轩的伙计,沁玉轩怎么处置他那是沁玉轩的事,我被沁玉轩诬赖有这么多人围观,我希望沁玉轩赔偿的诚心,也能让他们感受到。”

沁玉轩掌柜的想灭了小伙计的心都有了,但他没法审问小伙计是谁让他这么干的,沁玉轩开门做生意,却帮人使手段,同样没脸。

沁玉轩掌柜的看向谢柔,“事关靖南王府名声,还请谢大姑娘帮着出个主意。”

她出的主意,苏棠总要给她个薄面。

谢柔就道,“我大嫂不想要金簪补偿,她一会儿买什么,你们沁玉轩打个折吧。”

反正她大嫂身上也就一千多两,沁玉轩损失不到哪里去。

沁玉轩掌柜的就对苏棠道,“谢大少奶奶今儿不论在我沁玉轩买多少首饰,我一律给您打六折,您看如何?”

谢柔道,“沁玉轩不给赊账,要不要我借大嫂你点钱?”

“不必。”

苏棠回了两个字,有一个声音和她一同传开。

苏棠转身就看到谢柏庭走进来,陈青跟在身后。

谢柏庭走过来,朝苏棠伸手。

苏棠,“……”

这动作竟是如此这般的熟练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难道都不会脸红吗?

苏棠暗瞪了谢柏庭一眼,把手伸了出去,就被谢柏庭带上了二楼。

众人目送他们上楼,然后眸光落到谢柔身上,不是说谢大少爷不喜谢大少奶奶吗,这还叫不喜欢?

谢柔是又惊又气,惊讶谢柏庭对苏棠的态度,生气自己被打脸了,别人要误会她信口开河了。

苏棠已经谢柏庭带她上二楼选首饰,结果谢柏庭直接带她上三楼了。

身后有惊呼声传来,“三楼首饰一套就要三四千两啊。”

苏棠看着谢柏庭,“你带钱了?”

“没带,”谢柏庭道。

“……”

没有还带她上三楼,还走的这么快,人家沁玉轩都说了不给赊账,她也不想被人说她为了占沁玉轩的便宜,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这厮带她上来,总不会让她丢脸,且看他要做什么吧。


说完,康王问道,“府上大少爷还好吧?”

康王是真怕啊,虽然他女儿并非故意,而是被人算计了,但他女儿不知道是谁推了她,沁玉轩也没人注意到,抓不到下手之人,他女儿有口难辩。

上回谢柏庭晕倒,信老王爷的孙女儿出嫁冲喜才醒来,康王担心谢柏庭又昏迷不醒,到时候靖南王又病急乱投医,万一非要他女儿出嫁冲喜,他都没地儿说理去。

南康郡主瞥了清阳郡主道,“这回清阳郡主是运气好,大少奶奶冲喜管用,大少爷没晕多久就醒了,不然就算王爷不计较,信老王爷也不会轻饶了你。”

人家如花似玉的孙女儿,才出嫁没几天就要守寡,谁能忍受得了,信老王爷自然不会把清阳郡主怎么样,但没管好女儿,他康王爷就得承受皇叔之怒。

南康郡主话说的难听,但康王却是松了口气,人醒了就好,只要人没死,就不算是什么大事,毕竟正常男子不会稍微一动武就吐血昏倒,靖南王总不会蛮不讲理。

既然是来赔罪,少不得带些礼物来,康王带了不少的补品,其中一只血参,一看就下了血本的。

康王也没明说,只道,“带了些补品来,给谢大少爷和老夫人调补身子。”

至于人家怎么分,那是靖南王府的事了。

一屋子女眷,康王不便多留,就告辞了,清阳郡主没走,她来之前,康王妃让她代她和王妃问个好,她也想单独和苏棠赔个不是。

康王走后,苏棠和老夫人福身,“我领清阳郡主去给母妃请安。”

老夫人眸光落到丫鬟端着的血参上,道,“把这支血参带回去给庭儿吃。”

苏棠正要替谢柏庭道谢,结果南康郡主先一步道,“大少爷身体虚弱,这血参滋补药性太强,怕是会虚不受补,还是老夫人服用为好。”

三太太帮腔,“郡主说的在理,老夫人疼大少爷,也得看大少爷能不能受的住。”

老夫人看向苏棠,苏棠也不走,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摆手道,“我一把年纪了,吃血参也是浪费。”

丫鬟把血参端给苏棠,苏棠看了半夏一眼,半夏就上前接过。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没有逃过苏棠的眼,苏棠心下好笑,这是晾准了她会替谢柏庭拒绝呢,不过不好意思,她看上这支血参了,这可是纯正野生的,一推脱就没了,她就不来虚的了,至于老夫人喜不喜欢她,她又不在乎。

苏棠福身,“孙媳替相公谢老夫人疼爱。”

起身,然后就领着清阳郡主离开。

一屋子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看呆了,没见过这么不懂人情世故的,就算苏家和信王府没教,南康郡主和三太太刚刚的话也该听进去了啊,老夫人让她带走,她就真带走了?

苏棠的做法,清阳郡主也吃惊不小,靖南王府老夫人明显是要留下这支血参的,只是她康王府是为给谢大少爷大少奶奶赔礼送的补品来,这些东西自然先紧着谢大少爷,她不能不让一下就留下。

结果一让,就真让没了……

她能说她看的挺爽吗?谢大少奶奶做了她好多回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想到昨天在沁玉轩,清阳郡主看着苏棠,歉意道,“昨天,肯定吓坏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苏棠停下脚步,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有意针对我害我,昨天就不会帮我解围了。”


苏棠伸手接落叶,头也没回,“三太太要下不去手,就去请老王爷老王妃,反正我是不敢了。”

云三太太坐在那里,气的后槽牙都咬松了,绝不能让老王爷老王妃知道,不然她还得求着人家扎她女儿。

一咬牙,把心一横,银针就朝自己女儿冒着血珠的指尖扎下去,又瞬间抽出来。

几乎是瞬间——

云二姑娘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就传开了。

苏棠站着窗户边,耳朵都没差点震聋,栖息在银杏树上的鸟儿吓的扑腾翅膀逃命。

“醒了,醒了,姑娘总算是醒了,”丫鬟们欢呼雀跃。

然而云二姑娘人是醒了,却是疼的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颤抖。

云三太太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女儿疼这一遭。

苏棠走过来,刚要开口,云二姑娘先一步说话了,她死死的盯着苏棠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头饰,愤怒道,“谁许你穿我的衣服,戴我的头饰的?!”

还有心情关心她的穿戴,看来还是疼的不够彻底。

苏棠弯腰捡起云三太太扔在地上的银针,用帕子擦拭着,抬头看着云二姑娘气愤的样子,讥笑出声,“舍得把自己十几年的未婚夫拱手让人,一点衣服首饰反倒不舍了。”

要叫谢柏庭知道,不知他心底是何种滋味儿。

苏棠转身离开。

半夏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走远了还回头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高傲的像只斗胜的孔雀,气疼的云二姑娘眼泪直飚。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裙裳,她都没试穿过,还有头饰,还是她从康王府清阳郡主手里头抢来的,现在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你们是不是把我喜欢的东西都给她了?!”

丫鬟婆子们谁也没接话。

那些陪嫁都是按照二姑娘的喜好准备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她们也不知道哪个最得二姑娘的心,再加上老王爷发话,把给二姑娘准备的都给苏姑娘,她们哪敢不听啊。

这还只是衣服首饰呢,要叫二姑娘知道,谢大少爷不止陪苏姑娘回门了,还是牵着她进的府,极尽宠溺,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再说苏棠,出了云二姑娘的院子,就往花园方向走,远远的看到谢柏庭过来,一袭锦袍,清贵无双,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就那么走过来,和苏棠眸光撞上,嘴角微微上扬,刹那间,整个花园黯然失色。

苏棠多看了两眼,心都漏跳了好几拍。

这妖孽,得亏知道他有心上人,不然她真不一定能抵挡的住啊。

还有这厮是秀恩爱秀上瘾了吗,四下都没人,没有观众,秀了也没人看啊。

苏棠就那么看着谢柏庭走过来,在岔道处,谢柏庭吩咐了陈青几句,陈青就走了。

收敛心神,等谢柏庭近前,苏棠笑问道,“你和我爹下棋,谁赢了?”

“这还用问?”谢柏庭笑道。

“所以你赢了?”苏棠挑眉。

“输了。”

“……”

苏棠嘴角一抽。

那么轻飘飘的语气,她还以为把她爹杀的丢盔弃甲,片甲不留呢,结果竟然输了。

不过想想也是,初次登门,就把岳父大人脸面踩一地肯定不行,但输的太惨也不行啊,女儿嫁的太差劲,做岳父的也不会高兴。

如苏棠猜的那般,谢柏庭和苏鸿山下了两盘棋。

第一回,输了两子。

第二回,险胜一子。

合起来,谢柏庭输了,但输的翁婿面子都过的去。

谢柏庭眸光从花园扫过去,道,“吃回门饭还早,我陪你逛逛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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