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婉林冷殇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全局》,由网络作家“魔域画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是深宅后院他能护得了她一时,外出办差时,就难以看顾她了。后宅水深,他想要的不过是清婉也能成长起来,不再是那包子性格,懂得权衡利弊,拥有自保的手段罢了。思及此,他无奈的摇摇头,若她能轻易悟透,小时候就不会一遍又一遍的被自己欺负了。……清婉回到自个儿屋里,看着那半件缝好的男子外衫,没来由的开始生气。不管自个儿是热脸相迎,还是冷淡应对,都无法引起主子爷的一丝变化来。今日她故意使点小性子,主子爷还是那么冷冷的,仿佛看不出她有任何不同。女红框子里躺着的那件衣衫,是越看越不顺眼,清婉将它拿起来,用力的想将它扯烂。这衣裳,不缝也罢。用力的扯了一会,衣衫完好无损,她颓然的跌在地上。都怪自己缝补时太用心,针脚太过细密扎实了。定安院内,两人就这样不咸...
《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全局》精彩片段
可是深宅后院他能护得了她一时,外出办差时,就难以看顾她了。
后宅水深,他想要的不过是清婉也能成长起来,不再是那包子性格,懂得权衡利弊,拥有自保的手段罢了。
思及此,他无奈的摇摇头,若她能轻易悟透,小时候就不会一遍又一遍的被自己欺负了。
……
清婉回到自个儿屋里,看着那半件缝好的男子外衫,没来由的开始生气。
不管自个儿是热脸相迎,还是冷淡应对,都无法引起主子爷的一丝变化来。
今日她故意使点小性子,主子爷还是那么冷冷的,仿佛看不出她有任何不同。
女红框子里躺着的那件衣衫,是越看越不顺眼,清婉将它拿起来,用力的想将它扯烂。
这衣裳,不缝也罢。
用力的扯了一会,衣衫完好无损,她颓然的跌在地上。
都怪自己缝补时太用心,针脚太过细密扎实了。
定安院内,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别扭的过了几日。
林冷殇忙着作战准备,无暇顾及其他,清婉一面生着自己的闷气,一面又同自个儿和解。
做奴婢的哪有不受委屈的,能被主子爷利用上,也是一份贡献。
深究太多,不过是自陷泥淖,无端自苦罢了。
这一日晚间,清婉在小芸的伺候下,已经准备就寝,项甲过来传话。
“苏娘子,主子爷请您过去一趟”。
清婉内心有些拒绝,这个点过去,能有什么好事,不过是尽通房的本分罢了。
自从知道被主子爷利用后,她于这件事上,已经是能避则避了。
虽是如此,清婉还是不情不愿的在屋内应了声:“稍等片刻,这就过去”
待清婉简单用个披风将自个儿整个裹住,随项甲出去,却不是入主子的寝室,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里,林冷殇半仰在靠椅上,眯着眼正在休息。
他面有倦容,似乎未曾休息好,眼前的沙盘上,插着一些小旗子。
清婉瞅着这些沙盘像是排兵布阵的地图,不过这些她也不懂,只略约瞟了一眼。
兖州起义,薛奎不敌匪寇,已派人回京请求陛下派兵驰援。
虽然陛下还未下令,林冷殇已经着手在准备了。
连着几日分析此次出兵的突破口,他派出的探子,早已在匪寇的地盘上收集情报。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清婉略略施礼,打破了这种宁静。
林冷殇睁开惺忪的睡眼,朝清婉招招手“过来”。
这几日她刻意疏远,少有在他眼前露脸的时候。
只见清婉轻挪莲步,半垂着的青丝,已卸去装饰,只随手挽了半个发髻固定,素净的脸庞白皙柔嫩。
宽大的披风下,包裹的不是寻常穿的袄子,而是入寝时的中衣。
林冷殇见着清婉这种装扮,微微蹙眉,在项甲面前,岂可如此穿着。
虽然有披风裹着,那披风下的中衣到底是不成体统。
他朝项甲摆摆手“你先退下”。
清婉只当自个儿是来侍寝的,刚才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睡下,便没有再起来装扮。
只简单套了中衣,用披风裹了过来。
谁成想,主子爷竟不是让她来侍寝的,这装扮就有些刻意了。
清婉恭敬的立在主子身旁,将披风裹了裹遮严实,生怕主子爷误会。
林冷殇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推到书桌的一旁。
“打开瞧瞧”
清婉有些不解,还是上前将那花雕的木盒子打开了。
晚间,王夫人传清婉过去问话,大宅院里这点事,怎能瞒得过当家主母的眼睛。
清婉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情形说了,还将自己不愿意去伺候二少爷的想法重点表露出来。
王夫人不待见庶子庶女,如今自己又伺候着三小姐,可不能让她觉得伺候主子的丫鬟有二心。
本以为这就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问话,可过了几日,王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一趟,吩咐了几件调动的事。
一是,指了个大丫鬟润月过来伺候三小姐,又添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守夜婆子过来。
因近日京城里闹土匪,好些个富庶人家都遭了贼,丢些个东西事小,扰了小姐的清誉事大,这番安排倒也合情合理。
二是,将清婉调去王夫人的琼华阁,虽说是调过去,但又没吩咐说要干什么活。
第三件是嬷嬷私下跟清婉说的:“你弟弟已到了启蒙的年纪,大夫人派人送了银子和推荐信到你家,你弟弟今年可以去私塾读书了”。
清婉朝嬷嬷行了个大礼,真挚的道:“谢主子大恩,谢主子大恩!”
又顺势问了嬷嬷:“不知夫人有何差遣?”
既然给了赏赐,上头定然是有所吩咐的。
嬷嬷却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不着急,不着急”
嬷嬷已经走远了,清婉还立在原地。
内心迷惑又惶恐,小心翼翼的伺候了三小姐这么些年,除却府里有大喜事,按例赏下来的几吊铜钱,王夫人还从没单独赏过她东西。
这次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还惠及家人,与其说是给个赏赐,不如说是给人捏个把柄。
这次的活,怕是不好干。
等了数日消息,王夫人却一直没召见她,嬷嬷们也不吩咐她做事,底下的丫鬟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一时间,清婉很不适应,每天除了做针线活打发时间,便是巴巴的盼着送吃食来。
“前日,是板栗炖老鸭,昨日是酸辣鲫鱼,今日又会是什么好吃的呢”
端来的是一大碗红烧狮子头!一个清炒时蔬,配上一碗豌豆苗汤。
这样的好日子怕是没几日了,清婉在心里想。
主子们的心思难猜,享受当下,眼前的美食还能让自己开心一下。
没有人可以聊天,没有人需要伺候,这样无聊的日子过了十几日,丝禾过来找她了。
丝禾跟清婉一样,之前是伺候三小姐的大丫鬟,她俩一起长大,吃睡在一处,从前有什么事,两人都乐于跟对方分享。
只是今年开春,由王夫人做主,丝禾先是被分去照顾三少爷,没一个月便升做了通房丫头。
丝禾被家人卖进来时签的是死契,三少爷又是公认的端方君子,是将军府里最得宠的嫡子,在外人看来这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但是清婉知道,丝禾并不开心,通房丫头的命运大抵都是一样的。
花一样的年纪,用身子伺候主子,待正妻进门,便被丢在一旁,多半会被打发去庄子上终老。
偶有留下的,也会被正妻当做眼中钉,刻意针对,若是没有子女,当家主母随意找个借口就能发卖出去。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天真浪漫的小丫头,爱折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研制桂花蜜、玫瑰糕这些新鲜玩意。
自从丝禾去了三少爷院里,今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掰过来,每回还没聊尽兴,丝禾就得回去了。
丝禾吃穿用度是提升了,但身子却消瘦不少,面色也没从前做姑娘时那般红润了。
苏清婉泡了一盏桂花蜜茶,递给丝禾,这桂花蜜还是她们去年一起摘花酿的。
换盏间触到丝禾的手却是一片冰凉:“大热天的,姐姐的手怎的还是这样冰”
丝禾无奈的摇摇头:“你去年冬天缝的那两个汤婆子也找出来送我罢,我最近夜里总觉得凉飕飕的”
苏清婉便去柜子最底层,翻出两个汤婆子,嗔怪道:“我上次让你用开水煮生姜汤,喝了再裹上被子焐出一身汗,你喝了没?”
丝禾面露羞色,她这身子寒凉,是避子汤喝多了,并不是受了风寒。
三少爷房里只有她一个通房丫头伺候着,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能可着她折腾,是以这避子汤隔三差五便要喝一回,喝多了就伤了身子。
清婉还是姑娘家,怎好跟她解释这些。
便只能岔开话题道:“喝了的,哎,不提这些了,听说老太太七十大寿要大办?”
换了话题,苏清婉的语调都欢快起来:“是要热闹闹的办,薛少奶奶已经开始操办起来了,三小姐和二小姐也都在忙,定了猜花令和投壶两个节目,我也日日在绣一些宴会用的小物件,你到时候得空来么?”
丝禾:“三少爷已经提前允了我参加,不过还得回过大夫人才行”
提起大夫人,丝禾的语调明显低下去一截。
自从做了三少爷的通房,大夫人便教了她许多规矩,不能随意走动,尤其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脸,以免坏了三少爷的名声,日子还没有做丫鬟时过的自在。
好在三少爷并不苛待她,偶尔还能回馈她一些惊喜,这日子就还有些盼头,还能熬下去。
此次过来,明面上是姐妹叙旧,实际上是王夫人让她游说清婉去做二少爷的通房丫头,她深知这条路的艰辛。
拖到现在,也不知如何开口。
清婉见丝禾神色复杂,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明白她有难言之语,便主动问道:“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丝禾便将王夫人的想法转述了,核心意思就是,不仅要去给二少爷做通房,还得是个向着王夫人,能汇报二少爷情况的小通房。
这些日子给的甜枣,原来是要她干可能会丢性命的活。
清婉听后露出惊讶又为难的神色“容我考虑考虑”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直到门口小丫鬟报信:“陈娘子,这个时辰,三少爷该回来了”
丝禾才不舍的握着清婉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妹妹千万别干傻事,大夫人这是一点活路都没有,兴许二少爷那还能有些希望!”
她见识过王夫人的手段,如今也只能稍作提点。
看着丝禾远去的背影,苏清婉有点失落,现在的她,可能就是以后的我。
给二少爷当通房,还是个听大夫人摆布的通房,小心谨慎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是非窝。
待国公夫人和王夫人从廊上远去,嬷嬷才慢慢起身,她瞧着远去的主子,正了正身子。
“夫人今日待客,怕是没工夫见你了,你先回去罢”。
“那奴婢就先回定安院了”
清婉松了一口气,低头快步往回走,生怕路上再生出别的事端来。
她只觉出来陪她们演这一趟戏好累,作为败坏少爷名声的工具人,王夫人是满意了。
可得罪了林冷殇,她又该如何自保,不会像秋月一样挨板子,被赶出去吧!
回到定安院,清婉立马将那身衣服脱了,压在箱子的最底层。
小琴进来时只见清婉在叠裙子,石榴裙用了上好的料子,鲜亮的颜色,她忍不住赞叹!
“这裙子真好看,苏娘子怎么放在了柜子最底层?”
“正因为太漂亮,平日里不舍得穿,才珍藏起来”
小琴有些不明所以,漂亮的衣裙,不是就该常穿么,这样主子爷才会喜欢呀!
……
用过午膳后,清婉躺在床榻上,想起今日发生的事久久不能入睡,思虑片刻后,还是觉得林冷殇这边不能糊弄。
不如主动坦白了,兴许还能减免些责罚。
晚间,伺候完林冷殇用膳,小琴将碗碟收了,屋里只剩下主子爷在喝茶。
清婉端了一碟子蜜瓜,一碟剥好的石榴籽进来,待放下果盘,清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双手铺在地上,将整个身子匍匐下来,额头贴地,先磕了几个响头,把样子做足了。
才诚恳的开口:“奴婢有错,请主子爷责罚”
她这个挂名的小通房,在国公夫人面前丢了主子爷的脸面,虽是王夫人有心利用,她一个奴婢无力反抗,但谁会在乎这个。
林冷殇微微皱眉,冷冷的俯视她:“犯了何错,说来听听”
清婉便将今日如何被王嬷嬷带着去选衣服,又如何这般恰巧的遇见国公夫人,还有王夫人添油加醋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说罢,她就战战兢兢等着主子爷的反应。
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
安静片刻后,林冷殇只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清婉还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微微抬头,只见主子爷正悠悠喝着茶,一手拿着书卷,看得出神,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这就不追究了?
“奴婢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给主子丢脸”
依然没有回应。
清婉在那跪了一会,确定主子爷没有其他指示了,才默默的退了出来。
退出来后,她回想着主子的答复和表情,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只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不过主动认错,主子没有处罚她,便很好了。
看来这些日子的美食没白做,讨好主子爷,还得慢慢来。
眼下虽然处境艰难,王夫人那还要用她,暂时不会怎么样。
二少爷这边只要用心伺候着,虽然对她冷着脸,来了这么些日子,倒也没被怎么罚过。
她瞧着院里的下人们,对主子爷似乎也没那么畏惧,并不像外头传的那般邪乎。
只要规规矩矩把分内的事干完了,那偶尔偷懒休息的婆子,也没见主子爷责罚。
……
国公夫人寝室内
平宁郡主依偎在国公夫人怀里娇声问:“娘,你去将军府见到救我的那位小将军了吗?他人如何?”
国公夫人轻抚她的背:“将军府二公子今日当值,不曾见着,三公子倒是见着了,样貌和性子都不错,……”
今日去将军府,王夫人特意把三公子叫过来请安,在外人看来,郡主这样的身份,确实跟将军府嫡出的公子更配些。
她瞧三公子的言行举止,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端方君子,温文尔雅的。
国公夫人还想再美言三公子几句,平宁郡主不耐烦的打断她。
“娘,我是要你去看二公子,那三公子如何,与我何干”
国公夫人也不恼,她生有三子,只得这么一个小女儿,平日里娇宠惯了,她怎能不清楚女儿的小心思。
郡主自那日从街上回来,便着人四处打听,救她那位小将军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她时而患得患失,时而开怀欣喜,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能看出来,她这当娘的怎能不知。
只是去那将军府走上一遭,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林家二公子是庶出,婚前便有两个通房,打死一个,还有一个轻浮的不像样子,偏这个轻浮的小通房,还是他主动求的。
他又是武将,性子粗狂,对贴身伺候的人,动辄打板子,不如意就发卖出府。
与京城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比,相去甚远。
到底是没有嫡母教导过的庶子,行为出格是骨子里自带的。
宁国公府已故的老太爷是前朝宰相,如今的国公爷虽已从内阁首辅退下来,府里的三位公子都还在朝中任要职。
国公府的门楣,就算是将军府嫡出的继承人也算是高攀了。
她给女儿挑夫婿,门第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人品好,性格温和,能好好待她女儿。
“林家二公子是庶出,屋里还养了个不成体统的通房,他性子又粗犷,娘觉得不妥”
“什么性子粗犷,他那是武功高强,庶出怎么了,他还不是立了军功当了将军”郡主反驳。
她知道女儿的性子,越劝她,她越不听。
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若还是执意要去看,下个月林老太太生辰,你也随我去赴宴吧”
只有让女儿亲眼瞧着他那不成体统的屋内事,才能打消她的念头。
平宁郡主开开心心的将脑袋在国公夫人怀里蹭了蹭,“还是娘,待我最好了”
国公夫人这边,却是满面愁容,要如何才能绝了女儿的这门心思。
……
得了上次的教训,清婉这几日便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曾出过定安院。
她翻出一大块透气的软纱布料,叠了足足有五层,又用细细的麻线纳密实了,剪出个鞋垫子模样来。
又用青丝线锁了边,没有图案点缀,一双轻薄透气又柔软的鞋垫就做好了。
这是给二少爷的,清婉细致耐心的做了十几双。
将军府绣房里统一出来的鞋底厚实是厚实,就是不够柔软。
常规的棉制鞋垫,热天里穿又太容易出汗,府里的各位主子,都由贴身丫鬟缝制。
二少爷因院里原先只有几个粗使的婆子,一直都是用着常规的棉垫子,偶尔他换下来的袜子,都浸了汗水。
虽是些微末功夫,因清婉做的细致,一个针脚不对都要拆了重做,十几双鞋垫子竟也用了清婉大半个月时间。
主子不爱闻熏香,夏日里蚊子又多,她便提前一个时辰,熏了蚊子,将纱帐放下待主子回来,烟熏味已散了。
主子喜欢重口味的菜式,清婉便多给他泡去火的菊花茶。
主子喜欢用凉水沐浴,但夏末天气,深夜已露凉意,她便将沐浴的水换成温热的。
当了十三年奴婢,怎么在生活上伺候的主子舒适,她最是清楚在细节上下功夫。
用心做这些不为别的,只求日后犯了错,主子能看在这份细致的照顾上,给她留些体面。
若是没有错处最好,待日后出府,主子能宽容放行,若是能减免些赎身银子,那就更好了。
清婉的这些妥帖的细节,林冷殇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向来都是个冷冷的性子,不喜言语,便也一直未曾表露。
少时,母亲也曾这样细致妥帖的照顾过他,定安院内,因着清婉的到来,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夏日的暮夜,镇南将军府内,苏清婉跟往常一样服侍三小姐睡下后,去准备自己沐浴的衣服和水。
想着再过几日,就是她出府探亲的日子,心里欢喜便不自觉的露出个笑脸来。
她生的白净,体态婀娜,灵动的眉眼弯成两汪月牙,配上唇边的小酒窝,浅浅一笑,只让看的人觉得如沐春风,温暖极了。
浴房内昏暗暗的,她刚进去转身准备关门,冷不丁被人从后腰双手环抱住,一股热气混着酒气从后脖颈吹来。
苏清婉吓得尖叫一声:“啊!”她本能的将双手护在前,做出防御反应。再用力去挣脱那双大臂膀,饶是用尽全身力气,也未挣脱出来半分。她扭头想看清是谁,敢在将军府的后宅如此放肆。
“二少爷?”她又惊又惧……
如若是外头的小厮,她尚能想想办法,可若是府里的主子,就难办了。
“您喝醉了,奴婢给您端醒酒汤来”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拖延。府里的主子,她一个做奴婢的,就算呼救也无用,不过平白惹人来看笑话罢了。
林冷殇像是没听见般,双手将她横抱而起,反脚一踹把门关上,径直就往里去。
苏清婉急的胡乱挣扎!又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压低声音急呼。
“二少爷,奴婢再过五年就可赎身出府,虽为奴婢,也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就算是主子,也没有随意污人清白的。
再说将军府内,王夫人对几位公子也算管教严格,大少爷和三少爷的通房都是长辈安排的,没有少爷自个儿求的先例。清婉想着若是自个儿不愿意,二少爷也不会过多强求。
只是今日,林冷殇被下药了,他像失了神志的野兽见着猎物般,对上清婉,只觉身上的燥热更甚,动物的本能驱使着他粗鲁的动作。
苏清婉急的快哭了“二少爷,奴婢不愿”
滚烫的身子压着她,根本挣脱不得,想要挣脱的手臂被捏的生疼,苏清婉绝望的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后,苏清婉失魂落魄的出了浴房,在走廊上撞见了候在那里的房嬷嬷,房嬷嬷默默的把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扶住她伤心的道:“别让其他人瞧见,咱们先回屋”。
嬷嬷本来是过来取安神香,不想一把年纪撞见这一幕,主子在里头又不好贸然进去,便在不远处的廊下等着。
苏清婉把头埋进房嬷嬷怀里,木讷的脸上才有了表情,委屈的拧着小脸蛋。
两人快步回到苏清婉的住处。房嬷嬷打来热水,苏清婉先用热水擦拭了一番,身上实在痛的厉害,半倚在床榻上呜咽。
整个将军府,跟她最亲近的人就是房嬷嬷了。
五岁那年,因母亲重病,父亲既要照顾卧床的母亲,又要照顾年幼的她,为了生计,还得出摊卖果脯。家中又无老人帮扶一把。房嬷嬷原是他们老家的邻居。回家探亲的时候见他如此艰难,也不曾丢下母女二人不管,便给他指了条路。
“苏乾老弟,我看清婉这丫头机灵,就让我带去将军府做丫鬟罢”
苏乾一听要卖女儿去做丫鬟,一口就回绝了。
“这回主子要我出来采买适合的丫头,是给孙小姐们作伴的,跟着孙小姐识字做女红,并不是干杂活的粗使丫头”房嬷嬷解释。
苏乾默不作声,近日他照顾夫人又照顾女儿,确实也快扛不住了,如果他倒下去,这个家就彻底没了。
“都说宁娶大户婢,不娶小家女,清婉跟在小姐身边学着待人接物,营养配餐,穿衣搭配,长了见识有了气度,以后才能许户好人家,现在这样跟在你身边,又没娘教着……”房嬷嬷继续分析。
苏乾自知房嬷嬷说的是事实,如今女儿无人教,家中落魄,长大了也难有一门好亲事。
“可卖进将军府,就不是自由身,往后的事哪能自己做主”当爹的到底还是不放心。
“孙小姐大了到底是要嫁人的,可以签个活契,十八年,小姐嫁人了,清婉二十三岁还能出府过自己的好日子”
就这样,五岁的苏清婉跟着房嬷嬷进了将军府,如今已经是进府的第十三个年头了。
房嬷嬷是将军府老太太的贴身嬷嬷,有她提点照拂着清婉,是以这些年,规规矩矩的清婉在将军府并未受什么大苦难,只盼着安安稳稳的再过五年,出府与家人团圆,平淡的度过一生。
可是今晚,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房嬷嬷懊悔的开口“都怪我没护好你,我要是早些教你提防着,便不会……”
苏清婉终于还是小声的哭了出来。整个府里,整天都得端着规矩,藏住喜怒哀乐,但今天,在嬷嬷这里,她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发泄出来才会让自己好受些。
嬷嬷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房嬷嬷到底是府里的老人,不一会便从悲伤中转圜过来。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先想想明天如何应对吧”
苏清婉点点头,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这府里的丫头莫名其妙死的,发卖的,看得多了,心里便也淡了。她这些个委屈,受不住也只能在心里藏着。
“是府里的哪位公子?”
苏清婉羞恼的道:“是二公子,我是被强迫的”
房嬷嬷顿时皱起了眉头:“哎,苦命的孩子,怎的偏偏是他,大公子虽有腿疾,待人也算温和。三公子被将军寄予厚望,性子沉稳规矩,两人均是嫡出。只有二公子生母早逝,性格冷酷,他在外打仗多年,这才回来,竟然干出这种事。”
苏清婉理了理思绪,像是突然抓住了一个希望:“二少爷今日醉酒了,又像是被下了药,可能并不知道是我”
房嬷嬷思索片刻,拍拍她的手:“明早我去将实情禀明老太太,老太太多半会为你做主,让二少爷收了你做房里人,如今二少爷还未大婚,大抵只能先做通房,待大婚过后,才能寻个由头抬了做姨娘。不过二少爷不是个好相处的,能不能把日子过下去,只能看天意了”
苏清婉小声嘟呶:“我不愿与他做妾,嬷嬷你知道的,我心里……”
房嬷嬷哪能不知道清婉的心思,苏家薛姨母这些年陆陆续续给清婉相看了婆家,有那屠户家的,也有贩布的,还有那猎户家的。纵然是清贫人家,嫁过去都是正头娘子,穷人家也没那闲钱养妾室,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那才舒心。
清婉虽未表露过,嬷嬷看得出,她对高猎户家的儿子,颇有几分不同。
“还有一条路,兴许二少爷没看清是你,你就装作啥都没发生。或者他知道是你,只是酒后胡闹,并不放在心上。你不提他自不会主动提起,免得长辈闹心。他住在外院,十天半个月才进来请安一次,以后你就远远的躲着他,过段日子他就忘了,以后出了府,也没人乱嚼舌根,你还可正常嫁人生子”
苏清婉选择了回避,昨晚的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通房丫头的路,一眼便能望到头,头几年主子在兴头上,日子能好过些。等正妻进了门,便会被抛在一旁,遇到那不好伺候的正妻,处境比那普通的丫头还不如。糟了主子厌弃的,一个姨娘的位份都是妄想。
清婉所求,不过下半辈子不再伺候人,有个平等相待的夫君,生儿育女,安稳度日。
膝盖顿时传来一阵痛楚,要不是冬日里穿的多,膝盖就被磕破皮了。
清婉抬头,只见郡主坐在前面的长凳上,手里拎着暖手炉,正冷冷的看着她。
今日她穿了件低脖领的内衫,雪白细嫩的脖梗上,两条浅浅的红印子,像是过敏,又像是出疹子。
初冬的天气,已露寒意,要不是为了露出这红印子,谁会穿这低脖领的衣服。
小橘往前站一步,厉色道:“苏姑娘,你昨日在络子上动了什么手脚,郡主回家戴上你打的络子,今日就成了这般”
清婉跪在地上想,她昨日打了那么久的络子,手上也没起红点子,那小橘的手看起来也无恙。
要是那络子有问题?她和小橘怎么都没事。
若真是络子有问题,郡主定会拿了物证来,一把甩在她脸上。
如今她却只是脖颈上露了伤,想来这就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要教训一番罢了。
未来定安院当家的主母,想要教训一个小通房,无非是听了那些流言蜚语,以为主子爷宠爱她罢了。
清婉转念一想,便恭敬的答话。
“奴婢昨儿给郡主打了络子,已经被主子爷罚了,主子爷说了,奴婢这卑贱的手,不配伺候郡主”
这话一出,郡主很是受用。
原来林二公子竟如此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过编了根络子,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那往日在院子里碰不见二公子,想必也不是他故意躲着,只是当值事务繁忙,又碍于男女大防,不便相见罢了。
今日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来了定安院,不妨多待些时日,兴许能见上他一面。
“你就在地上跪着,没有本郡主的允许不准起来”郡指着清婉,已经将来时的怒气,消了一半。
清婉原想着,编个主子爷罚了她的谎话,哄得郡主开心了,能减轻些处罚。
如今跪在这里,虽算不得多累,但是冬日里,地上凉飕飕的,坚持不了多久。
婆子贸然进屋时,她还没来得及穿外套,冷风吹过来,清婉不禁打了个寒颤。
郡主瞧她这样子,冷哼一声:“装那可怜样,给谁看呢”
一旁的婆子立马z会意,使劲用棍子敲了敲清婉的身子:“跪直了,别偷奸耍滑”
一个时辰过去,清婉就恭敬的跪在那里,不曾挪动一下,腿早已麻了。
幸亏她在庄子上干过活,这么干巴巴的跪着,倒也没有晕倒。
郡主在树下烤着小火炉,小橘命府里的婆子端了茶水、果子点心来,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吃着点心。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清婉跪在地上,只觉石子上的寒气如冰雕般,有源源不绝的寒气从底下灌进来。。
她的嘴唇哆哆嗦嗦,眼眸也垂下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跪了这许久,她只着单衣,滴水未进,之所以没有倒下去,全凭毅力吊着。
清婉想,只要自个儿恭敬的跪着,让郡主出完这口气就好了。
粗使婆子见清婉似乎要睡着的样子,觉得这是对郡主的大不敬,便同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一瓢冷水泼下来,从头淋到脚。
泼完水,粗使婆子尤不解气,愤愤的道:“让你睡,让你睡”
被冷水这么一淋,清婉顿时清醒不少,只是身上的寒气更重了,全身都不受控的抖起来。
郡主见着清婉哆嗦的样子,也觉得有些过了,正想出言阻止,偏偏这时,林冷殇进了院子。
满心期待的欢喜,一下子就散了,她随手将手镯塞进了箱子最底层。
这样的金镯子,于她而言是最无用的,金手镯过于张扬,不适合一个小通房佩戴,内有将军府的印章,拿出去变现也绝无可能。
小芸见主子赏下来这么好的东西,苏娘子随手就塞在了不起眼处,有些不解。
大户人家有第一次侍寝打赏的规矩,多是银手镯或银钗,苏娘子得了金手镯还是成对的,可见很是得宠,外头的流言果然不虚。
待用过午膳,清婉有些坐不住了,巴巴的盼了一晌午,王嬷嬷的避子汤还没送来。
她便命小芸去厨房请了谢妈妈过来。
“王嬷嬷以前都是上午就将避子汤送来了,怎么今日还不见动静”
谢妈妈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渍,她刚才正切着萝卜丝呢,就被请了过来。
经清婉这么一问,她便如实的答了。
“自从苏娘子落水后,主子爷就给王嬷嬷下了禁令,让她不准再踏入定安院半步”
原来如此!
“有劳谢妈妈了,您先去厨房忙吧”
既然王夫人不主动差人送来,这避子汤再去找她要便是个傻的,能躲着便躲着罢,将军府还能赏避子汤的,便只有老太太了。
清婉便由小芸扶着去了静安院,在院门口见着正在浇花的房嬷嬷。
见着久违的亲人,她露出个笑脸来,亲切的唤了声“房嬷嬷”
房嬷嬷放下手中的水壶,愣了愣,用手擦了擦眼睛,确认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的丫头确实是清婉,才笑容满面的迎过来。
“清丫头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又黑又瘦的”
“庄子上是在太阳底下干活,样子不好看,其实挺健康的”
清婉心中惦念双亲,又接着问道:“我这一去庄子上就是三五月,不知家中近况如何”
“我上月才回去了一趟,你家里一切如往常,你姨母还问起,怎么这么久未回去,我只说你忙着呢,得空了就会回去的”
还好,父母不知道自己去庄子上的事,免了多少担心。
这么久了,也该找个机会回家看看了。
“多谢嬷嬷替我瞒着”
两人叙旧了一阵子,清婉才将嬷嬷拉到一旁,轻声问道:“老太太这,可有避子汤?”
嬷嬷上下打量了一阵清婉,虽是又黑又瘦,脸上的气色却还行。
听得她这么一问,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嬷嬷就知道,二少爷是看中你的,你在外头等着,我去问问老太太”
房嬷嬷进了趟内院,秉明了老太太,不多久便拎了副药材出来。
这避子汤的药材是府里统一采买的,得了老太太允许,去库房领便是了,倒也没花费多少工夫。
递与清婉时,嬷嬷心疼的悄悄嘱咐道:“这药喝多了伤身,主母没进门前,要躲着点主子爷的恩宠,懂不懂?”
清婉红了脸,低头嘀咕“我知道的”
待回到定安院,清婉命小芸煎了药,服过后,才安心睡去。
她做了个梦,梦里下雪了,她却穿着夏衣,冻得哆哆嗦嗦的。
一觉醒来,只觉身上凉飕飕的,后腰也跟进了风一般,怎么都捂不热。
往日里喝了王嬷嬷送来的避子汤,都是浑身发热想出去吹风,跟今日这反应大不相同。
清婉细细回忆了一番两碗汤药的味道,似也不对。
前者略苦回甘,今个儿从老太太那拿的药材熬的汤微酸带苦,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盒子打开后,只见里面躺着一支素净的银色发簪。
簪子用的是做旧工艺,不是发亮的银白色,而是古朴的淡黑花纹中透出的淡淡白底色。
它的钗花处有些特别,只一簇小小的梅花,用一根枝丫衬托。
那枝丫却是喧宾夺主,比梅花用料还要足,像是发钗多打造出来的一段。
发钗主杆部分也比寻常发钗要粗,上面雕刻着一些繁复的纹络,纹络间有淡淡的黑色,衬托的整个发钗古朴又大气。
清婉将发钗托在手中,只觉一股淡淡的药味沁入心脾,只在出盒子的一瞬间闻到,后又没了。
发钗有些重,可见用料是足足的。
清婉狐疑,主子爷送她这么个簪子是何意?
莫不是这几日自个儿冷淡的态度,让主子瞧出了端倪,所以寻了个簪子来哄她开心。
只是发钗的样式不见得多精美,甚至可以说有些笨拙,只是分量够足,折成现银倒是很方便。
难道他发现自个儿正在偷偷攒银子,想用这根发钗来试试她?
思及此,清婉委婉的开口:“奴婢不爱戴这些,主子还是收起来罢”
她一面将发钗收进盒子里,推回给林冷殇,一面合计着,这种分量的发钗少说也值个四五两。
可她这份心思,只敢在心里埋着,可不能让主子瞧出半分来。
林冷殇将发钗取出来,置于一杯茶水中,搅拌了十来圈。
他瞅着微微变色的茶水,推过去给清婉“喝了它”。
只听说银子可以用来试毒,那用银子搅拌过的茶水能有什么不同?
清婉虽觉主子这个动作有些怪异,见簪子没有变色,便放下心来。
她直接端着茶盏一饮而尽,好像生怕喝慢了,主子爷会怪罪她。
林冷殇见她乖乖喝了茶水,才淡淡开口。
“这根簪子既能验毒,也能解毒,簪子上萃了百草解,只需在茶水里搅拌,便能得到一杯解毒茶”
“这么神奇?”
“平日里泡水喝,可增强身体的耐毒性,对市面上常见的毒都有效果,遇到江湖上那些刁钻的剧毒也能延缓毒发,你每日泡上一碗喝”
“奴婢遵命”
“若是遇到紧急毒发,用热水泡簪子效果更快,等簪子上黑色花纹用尽,解毒效果就没了,到时候爷再命人给你补”
清婉难得听他说这么大长串的话。
虽然他还是一贯冷淡的语气,但怎么听着那么温暖。
她态度缓和了些,低声应了句“嗯”
接着林冷殇又在发簪的梅花花蕊处轻轻一按,簪子的机关被打开。
簪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剑鞘,和一柄锋利的小剑。
剑柄便是那衬托梅花的枝丫,刚好够女子盈盈一握。
剑芒锋利,寒光逼人,不似寻常的扁平两端剑,而是罕见的三股刀锋。
刀锋上都是细细密密的锯齿,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清婉瞧着这锋利的剑刃,生怕被误伤,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林冷殇瞧着清婉被吓住的小模样,颇为受用。
“此剑乃玄铁所制,见血封喉,遇到你死我活的敌人,就往脖子上这么一划拉,懂了吗”
说完他还用手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清婉在旁边吓得几乎站不稳。
“过来,你试一试”
清婉只得压着心中惊惧,深吸一口气,挪步上前。
她照着主子爷的样子,在那一簇梅花花蕊中间用力一按,剑鞘弹开。
她小心翼翼的握住剑柄,细细打量这件作品,真的过于锋利了。
伤心的是林冷殇为了这么个小通房,竟疏远了她,心中对苏清婉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回府后,国公夫人瞧出了女儿今日不对劲,便唤来小橘问话。
“在将军府发生了何事?郡主回来就失魂落魄的”
小橘便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事说了。
国公夫人听罢,不但不生气,反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林二公子婉拒了她的女儿,这自然是极好的,正合了她的意。
她原本还想着老太太过几日来提亲,她要找个什么理由推脱过去。
若是长辈阻挠,她这个女儿定然是要闹的,如今是男方无意,女儿也不好再强求。
她原本就很瞧不上那不懂规矩,宠着通房的庶子。
今日只是责罚了不懂事的通房,他就护短成那样,日后若成了亲,还有更多的委屈等着郡主。
这样的人在军中粗野惯了,听闻他连林大将军的话都敢驳斥,根本就是个没规矩的,日后做出宠妾灭妻的事都有可能,绝非良配。
如今断了郡主的心思,有的是比他更适合的好儿郎。
满京城的贵公子谁不高看国公府一眼,国公夫人要求也不高,只要性子温和,品行端庄,待她女儿好就成。
过几日就是谢侯夫人的寿宴,到时候带女儿出去散散心,兴许过不了多久,女儿就想通了。
……
郡主走后,林冷殇从将军府门口转身,他没回定安院,而是抬脚去了老太太的静安院。
静安院内,老太太正在小憩,硬是被他闹醒了。
林冷殇将郡主今日所作所为秉明了一番,才躬身施礼。
“祖母,孙儿生母早逝,少有温情陪伴,今日郡主所作所为,实在不是孙儿理想类型”。
已经听闻今日郡主登门,重罚了清婉,责罚一个小通房并不是什么大事,她便没有出手干预。
现在孙儿因为这件事要来推拒这门亲事,她只当是年轻人一时胡闹,心疼清婉那丫头,并不懂娶郡主的深远意义,便开口劝慰。
“娶郡主,看中的并不是她一人,而是整个国公府的依仗,好孩子,你且再考虑考虑,莫要急下决断,以免将来后悔”。
林冷殇听罢,弯腰拱手,郑重的又行了个大礼:“祖母,孙儿心意已决”。
老太太摇摇头,缓缓道:“不急着论断,你再思量几日”
林冷殇见祖母尤不死心,便直接挑明了:“无论如何,孙儿是不可能娶郡主的”
“为何?”
“孙儿不想同国公府攀上任何关系,个中缘由很复杂”
朝堂上的事,老太太也不好多问。
既然孙儿都这样说了,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这个孙儿从小性子就倔,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过但凡他做的决定,再回过头去看,多数是正确的。
十多岁他自请去参军,便也是如今这副态度决绝的样子。
当时他还那么小,老太太自然舍不得,也耐心劝过开导过,依然阻止不了他。
如今看来,多亏去军中历练了,才会有如今这番成就。
他小时候少有温暖,如果想找个性格温顺体贴的,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样的姑娘,家世大抵都不怎么样,于他仕途上的助力就欠缺些。
好在并未请媒婆正式登门国公府,这桩婚事,双方都不再推进,便算是揭过了。
没有复杂的程序,也没有太多的负面影响。
……
项甲瞧着主子爷出了定安院,格外神清气爽,便知推脱郡主这桩婚事,成了。
翌日清晨,在锣鼓喧天的鞭炮声中,终于迎来了老太太的寿辰。
这日林大将军跟府上的三位公子都告了假,孙女们也都聚齐了,加上薛少奶奶生的一儿一女,还有大小姐生的小雨。
正是团团圆圆一家人,四世同堂来贺寿,一大家子好热闹。
林大将军在京中本就颇具威望,昔日战场旧部,如今朝堂同僚,都是京城有头脸的勋贵人家,如今三位公子的同僚同窗也一并邀请了。
是以熙熙攘攘前来贺寿的车马,竟将将军府门口的大街挤的有些拥堵。
管家在门口迎客,唱礼的就没停下来过,连歇会喝口茶的功夫也没有。
偶有贵客来临,林大将军和王夫人会亲自到门口来迎,譬如那宁国公府夫人携郡主来时,就是王夫人亲自出门迎的。
那些个未出阁的小姐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也并未扭捏遮掩,一个个打扮的或明艳动人,或温婉贤淑,各有特色,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那好奇心重的一堆公子哥,也不去院子里,只在门口不远处候着,生怕错过了哪家花容月貌的姑娘。
大衍国国风虽是重礼重规矩,但这借着寿宴相亲的风俗,却是历来就有的。
是以今日不拘亲近远疏,家中有那待婚配的姑娘公子的,有一丝关系能连着将军府的都登门来贺寿。
年轻的公子小姐也并不设大防,虽未能直接靠近攀谈一两句,容貌还是能窥得一二,传递个眼神是不难的。
院子里布置的喜庆又热闹,中z央搭了大戏台子,戏班子正唱着《杨门女将》里,开头给佘太君拜寿的那幕。
老太太特别爱听戏,正由孙子孙女们陪着听戏呢。
林悦然带着小雨,正给小姑娘讲那戏文里的故事,小雨年纪小,还听不懂这文绉绉的台词。
有个小丫鬟急急的跑过来,在林悦然身边附耳了几句悄悄话,大小姐听罢便起了身。
她朝身边的二小姐道:“二妹,帮我看着点小雨,我去去就回”
二小姐将小雨搂进怀里,“二姨给你讲戏文好不好?”
小雨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欢快的点点头。
林悦然这才放心的跟那小丫鬟往园子里去。
园子里的一角,一位气质温婉贤淑的姑娘,早就由丫鬟扶着候在那了。
林悦然笑盈盈的走过去,“妹妹可算是来了,叫我好等,先随我去祖母处请安吧”
说罢她又在徐韵耳边轻声低语:“二弟也在那”。
徐韵是徐家二房的嫡女,此次前来,徐老太太已提点过她。
那林家的二公子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以她的美貌,再加上林悦然的这层关系,或许能试一试。
若能给二公子留下好印象,这门高攀的亲事也不是全无可能。
徐家一大家子都是经商的好手,徐韵从小耳濡目染,她虽是闺阁女子,却也能看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于她而言,于家族而言,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是以今日,她也细细的准备了一番,倒不是说盛装打扮,要在容貌上惊艳众人,而是含蓄内敛,做了个温婉贤淑的装扮。
她估摸着,能力出众的武将,大多是喜欢温婉内敛的女子。
况且林二公子是庶出,小时候少不得被嫡出的公子小姐压一头,那有主见性子张狂的,估摸着就是他的不待见的类型。
徐韵微红了脸,却也轻挪莲步由大小姐牵着往老太太那去。
戏台上的武打小生正翻着筋斗,老太太看得起劲,连连拍手称赞“好,好,好”
大小姐走到老太太身旁,弯下腰来介绍:“祖母,这是我婆家的堂妹,唤作徐韵,她准备了份贺礼说要亲自送给您”。
老太太便顺着她的指引,瞧见后头跟了个模样乖巧温顺的姑娘。
见老太太打量着他,徐韵微微欠身行礼:“祝老太太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好孩子,起来罢”
起身后,徐韵从袖口抽出一副皮毛柔顺有光泽的护手来。
“这副水貂皮制的护手,是小女自己缝的,希望老太太喜欢”
因隔着些距离,房嬷嬷便上前将护手接过,递给了坐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护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皮毛,只见缝合处针脚细密匀称,看得出姑娘家是用过心的。
“女红细致,性子又温顺,是个好姑娘,来坐下听戏”
这会子《杨门女将》的戏正唱到激烈处,老太太听的正起劲呢。
徐韵便在林悦然身边落座了。
林悦然又给徐韵一一介绍了其他姐妹,“这是你二姐姐,这是你三妹妹”
“这是我婆家的堂妹,徐韵”
三位小姐微微侧身行礼,也算是认识了。
介绍完两姐妹,林悦然又指着不远处的林冷殇,“那是你二哥哥”
徐韵不敢直视,只娇羞的点点头示意。
林冷殇也微微颔首,这就算认识了。
徐韵眼角瞧着林二公子的模样,倒是如伯娘所说一表人才。
只是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这于年轻公子身上,是极少见的,让她端的生出一丝敬畏与紧张来。
……
要说园子里最受欢迎的世家小姐,当属国公府的平宁郡主跟忠毅侯府的谢大小姐。
前者身份尊贵自不必说,单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足已令公子们多看两眼。
忠毅侯府的谢大小姐走的是才女风格,她自带书卷气息,一言一行间皆透着舒适自在。
坊间,已有她的佳作在流传,这等女子最受文官世家追捧,有才情的女子教出来的孩子,定也是有出息的。
因为自家姑娘受欢迎,国公夫人跟侯夫人身边,就围了众多贵妇。
偶有喊自家公子来露个脸的,跟小姐见上一面,彼此微微行个礼,这就算相识了。
公子只能在行礼间大略看上一眼,就得识体的退下。
平宁郡主应付着贵妇们,眼神却不自觉的在人群中寻着林冷殇的身影。
偏偏国公夫人在席间遇见了昔日手帕交,武侯府的薛夫人,两人相谈甚欢,一时间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平宁郡主远远的瞧见林冷殇在老太太那陪着听戏,周边已经陆陆续续过去几家小姐,都是由自家长辈领着。
眼看着离林冷殇那,近边的位置都没了,郡主内心急的跟什么似的,终于是熬不住了。
“娘,您带我到处转转嘛”郡主小声抗议。
国公夫人哪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再不依她,怕是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只得无奈的摇头起身:“我家姑娘是个好动的,咱们下回再聊”
薛夫人笑盈盈的起身:“去吧,今日就不要拘着她了”
国公夫人辞了薛夫人,便领着女儿往林老太太那边去。
老太太远远的瞧见国公夫人往这边来,忙起身迎了迎。
满京城的贵胄,除开皇亲国戚,便是国公府最显赫,就连高一个辈分的将军府老太太,也得在态度上热切几分,以示尊重。
“承蒙国公夫人赏脸,整个将军府都增色了不少”
国公夫人也陪笑着上前:“老太太身体康健,越发有精神了”
说罢她伸手招呼后头的女儿,“宁儿,快来见过将军府老太太,上次你在城门口遇险,便是林老太太的孙儿救下的”
郡主脸上带着几分娇羞,上前微微侧身,“祝老太太松鹤长春”
说罢她的视线就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旁边林冷殇的身上。
老太太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殇儿,你过来,这是宁国公府的郡主”老太太朝林冷殇招手,示意孙儿到近边来熟识一下。
林冷殇却只在原地微微拱手:“见过郡主”。
郡主笑容明媚,顾不得女子间的矜持,竟开口答话:“承蒙林二哥哥搭救,心中甚是感激”。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这么好的孙媳妇人选,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若是姑娘无意,这么高门第的小姐,上门求娶自是万难,若是姑娘有意,她也乐得做这个媒人。
“两个孩子缘分不浅,都到我身边来,陪我听出戏”老太太笑得牙不见眼,拉着郡主的手,舍不得松。
郡主也不推辞,陪着老太太在旁边落座,一点也没瞧见国公夫人脸上的不悦。
为避免出岔子,国公夫人自是也落座陪着听戏。
位置刚好挡在郡主跟林冷殇之间,叫他们不好眉目传情。
郡主看戏间,她眼角的余光看见林冷殇,小女儿娇羞的小模样表露无疑。
只叫旁边的国公夫人见了,恨不得拉着女儿立马走人,免得丢人现眼。
林冷殇却是端坐着听戏,哪家小姐也没得他多看一眼。
他耐着性子听完一出戏,深觉这种场面着实无聊,便想起身找个地方躲躲清净,刚准备起身,老太太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
今日是给孙儿孙女们相看对象,没有主角退场歇着的道理。
就是赔笑坐着,也得陪一整天,她这把老骨头不也在这镇着场子么。
……
王夫人处,只带着三少爷林楚庭去忠毅侯夫人处行了礼,此时谢大小姐正跟姑娘们在一处赏花,是以公子和姑娘并未碰上面。
若说中意的儿媳妇人选,这谢大小姐比平宁郡主更得她欢心。
且不说郡主的那点小心思她老早就瞧出来了,单说这活泼好动的性子,她就不大喜欢,不像是个温顺听话的。
谢小姐知书达理,正好有武将世家缺少的一股子气韵。
如今林楚庭走的也是科举路线,以后定是做个文官,有侯府帮衬着,于仕途上便是一大助力。
二小姐因没有长辈带着四处逛,只在老太太处陪着听戏,能见到的外男不多,她远远瞧见一位穿白衣的公子,那风姿气韵堪比话本子里的书生。
若在别家小姐眼里见着,只觉他柔弱不经风,少了些男子气概。
因二小姐从小爱看话本子,便偏爱这书生类型的,今日见着这么个书生气的公子,心里不自觉便多瞧了几眼。
再过三日,就是老太太寿辰。
今日,府里出嫁的大小姐林悦然带着四岁的女儿小雨提前回了娘家。
只见将军府外,大大小小的马车停了七八辆,除了前头一辆是坐人的,后面用红绸系着的均是礼品。
前面最华丽的一辆马车上,由仆人扶着一位丰腴的少妇下来,马车内,还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这便是大小姐林悦然跟她的女儿小雨了。
大小姐是将军府庶出的女儿,温姨娘生的。
温姨娘是林大将军的第一个女人,由老太太做主,拨去大将军房里做通房丫鬟的。
因性子温顺,又得了个女儿便抬作了姨娘。
大小姐只比大少爷小几个月,是王夫人怀孕期间,大将军耐不住寂寞,去了趟通房丫鬟温氏屋里才有的她。
那时候的王夫人才入府一年,家中中馈还在老太太手里,后来又因王夫人生的是儿子,温姨娘只得了个女儿,也不算乱了嫡出庶出的规矩。
林大将军虽宠幸了温姨娘,实则也没多将她放在心上,初为人妇的王夫人,便也默默忍了这一桩。
只是在为大小姐挑选夫婿时,王夫人到底还是用了私心。
将她许给了徐家大公子徐朗为继室,徐家祖上原是务农的,从徐朗祖父辈开始经商,历经三代人累积,已是京城很有实力的富户。
只是一大家子人做生意头脑灵光,读书却是毫无天赋,于科举路上一无所获,家中只徐朗捐了个虚职。
按理说,将军府出去的女儿,即便是庶出,也没嫁商户的道理。
更何况还是个继室,徐朗比林悦然大了整整十岁。
只因那一年,大将军还在战场抗敌,遇着北边的蛮子绕后偷了粮草。
后来虽及时发现,也损失不少,一时半会虽不受影响,长久下去肯定不行,大将军不想因此惊动皇上。
一是年关将近,来偷粮草的多是生活不下去的百姓,里面混着些敌兵。
二是常年的持久战,劳民伤财,大将军也动了议和的想法。
若将此事上报,皇帝必然恼怒,下令再次攻伐也大有可能。
王夫人便出了这个联姻的法子。
将军府虽是自用宽裕,日常的开销也不小,支援作战粮草是笔大数目,不能将整个将军府都亏空了去填那粮草的坑。
况且边关路途遥远,即便有那银子,将粮草送过去也颇费周折,徐家刚好在北边也有生意,采买自是方便,便从众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
刚好,他们徐家正缺个在朝为官的岳家提携,徐家大少爷的正头娘子,为徐家生了一子一女后,前些年因病去世。
这桩婚事便一拍即合,前前后后定下来,仅花了十来天功夫。
林悦然被许给徐家大少爷,做继室,此事直到大小姐出嫁前一天,温姨娘才知道,即便心中不满,也无力回天。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嫁过去就先当起了后母,前头娘子还留下了嫡长子,这日子,想想都难熬。
不过大小姐随了温姨娘的性子,柔顺谦和。
在徐家,因着娘家的地位高,夫家敬着,日子越过越好,竟比在家做姑娘时,还胖了一圈,面色红润。
此次她提前回府,只带了女儿,如今徐朗已由岳家提携,入职市舶司,任提举官,在泉州办职,一时间赶不回来,徐家这些年在仕途上也颇有进益。
人人提起徐家,已不再是商贾之流。
跟将军府的联姻,好处还是很明显的,大小姐又性子和善,跟京城的贵妇们相交出手阔绰,渐渐的这徐家,也入了京城的贵胄圈子。
……
房嬷嬷早就在将军府门口候着了,见大小姐下了马车,便热络的上去迎了迎。
“大小姐可算来了,老太太巴巴的盼了一上午了,特命老奴出来迎接”
林悦然随手从马车里拿出个礼盒来:“嬷嬷辛苦了,这是给你的”
房嬷嬷也不推脱,笑容满面的接过盒子:“谢大小姐赏赐,大小姐最是体恤我们这些下人了”。
“劳烦嬷嬷将这些人领去老太太院里,将贺寿礼抬进去”
给祖母准备的贺寿礼都是她细细挑选过的,有那值钱的大件,也有贴心实用的小件,还有些时兴的小玩意可以赏人玩,夫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房嬷嬷得了吩咐,便领着一众小厮,走大路去了静安院。
林悦然则由贴身丫鬟扶着,牵着小雨的手,绕园子里的小路往主母那去。
走到静安院廊前的竹林小径,二小姐三小姐已经出院门来迎了。
三小姐笑盈盈的开口:“大姐姐,你可算来了,主母正念叨你呢?”
二小姐接过大小姐手中的妞妞:“小雨又长高了,给姨姨好好瞧瞧”
小雨奶声奶气的说:“二姨,小雨想吃上次的栗子糕”
“好好好,你外曾祖母那还有好多,保证管够”
小雨胖乎乎的小脸上顿时笑眯了眼“好耶”
大小姐林悦然宠溺的道:“莫要给她吃太多,她最近又胖了不少”
三姐妹热热闹闹的往正厅去,待给老太太请了安,抬贺寿礼的小厮婆子也来了,为首的嬷嬷光是念贺寿礼单,就足足用了一刻钟。
老太太脸上挂满慈祥的笑容,打趣道:“你们瞧瞧,悦丫头越发的阔绰了”
惹得二小姐和三小姐一阵憨笑。
“祖母……”林悦然娇嗔。
礼单唱罢,徐家的嬷嬷又端了两个托盘上来,上头盖着红布。
林悦然朝二小姐和三小姐道:“这是给你俩的,梅花头面,一人一套,看看喜不喜欢”
二小姐将托盘的红布掀开,只见里头放着一套纯金打造的梅花头面,最最难得的是镶嵌梅花的宝石,成色极好,散发着粉z嫩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微微躬身,笑着道:“多谢姐姐,这礼物太过贵重了”
三小姐也将托盘的红布掀开一角来,竟是跟二姐姐一模一样的梅花头面。
她喜滋滋的道:“多谢大姐姐,这宝石闪闪的真好看”。
两位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恭敬的上前,接过嬷嬷手中的托盘。
抬礼的小厮跟办完事的嬷嬷则由房嬷嬷招呼着,去了偏厅歇脚。
旁边的二小姐瞥见三妹妹盘子里的头面跟自己的一样,嘴角勾出个微笑的弧度来。
两位妹妹,她是庶出,三小姐是嫡出,大姐姐竟未区别对待。
得了大姐的这份体贴照顾,她便热切的招呼“小雨,到姨姨这来,带你去吃栗子糕”
小雨迈着奶呼呼的步子,“二姨最好了”
老太太也招呼林悦然上前,问了些家里的近况,得知一切安好,便宽下心来。
“如今你是样样都如意,只差给小雨添个弟弟了”老太太乐呵呵的道。
大小姐林悦然面露尴尬,她也迫切的想生个儿子,将在夫家的地位稳固住。
奈何生小雨时因胎儿过大难产,伤了身子,大夫看了无数个,调理的药剂灌了许多副,身子是日渐丰腴了,肚子却一直没动静。
徐朗因先前就有嫡子,庶子也有一个,便没有很急切的催促她。
自从嫁过去,徐朗便再未纳过妾室,对她也算相敬如宾,林悦然是真心想给夫君再添几个血脉。
“主母说的极是,孙女正吃着药调理呢”林悦然低头回答。
祖孙说话间,王嬷嬷过来传话,王夫人的琼华阁专门为大小姐摆了接风宴席,请大家一块过去用午膳,虽是家宴,温姨娘和兰姨娘却并不在席位上。
大小姐用过午膳,又陪众人聊了会家常,老太太先熬不住,要午间小憩了,由房嬷嬷扶着回了静安院
王夫人也乏了,姊妹几个便散了,大小姐哄睡了小雨,便去了温姨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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