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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后续+完结

萌千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朱管家办事尚算稳妥,在得了缙王之令带人来收拾拾霜院的时候也已经让人去成衣铺子给明若邪买了几套衣裳来。这会儿明若邪正打开衣橱随便挑了一套新衣。“之前不知道明姑娘要买奴婢,不曾准备满月的份例,不过府中尚有奴婢的新衣,等会让满月到前院去领取就行了。”朱管家说道。他本是过来跟明若邪报告乌鸦后续的,不过,明若邪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这边没有笔墨纸砚,满月去领衣裳的时候能不能顺领一套?”明若邪问道。朱管家惊了。明若邪是被丢在死人堆里的,他们都认定她本来是个奴婢了,所以,一个奴婢说要笔墨纸砚,这不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吗?“明姑娘是要写字?”“不然,笔墨纸砚能吃?”明若邪瞥了他一眼,朱管家觉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是,小的会交代他们...

主角:司空疾明若邪   更新:2025-01-11 0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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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管家办事尚算稳妥,在得了缙王之令带人来收拾拾霜院的时候也已经让人去成衣铺子给明若邪买了几套衣裳来。这会儿明若邪正打开衣橱随便挑了一套新衣。“之前不知道明姑娘要买奴婢,不曾准备满月的份例,不过府中尚有奴婢的新衣,等会让满月到前院去领取就行了。”朱管家说道。他本是过来跟明若邪报告乌鸦后续的,不过,明若邪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这边没有笔墨纸砚,满月去领衣裳的时候能不能顺领一套?”明若邪问道。朱管家惊了。明若邪是被丢在死人堆里的,他们都认定她本来是个奴婢了,所以,一个奴婢说要笔墨纸砚,这不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吗?“明姑娘是要写字?”“不然,笔墨纸砚能吃?”明若邪瞥了他一眼,朱管家觉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是,小的会交代他们...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朱管家办事尚算稳妥,在得了缙王之令带人来收拾拾霜院的时候也已经让人去成衣铺子给明若邪买了几套衣裳来。

这会儿明若邪正打开衣橱随便挑了一套新衣。

“之前不知道明姑娘要买奴婢,不曾准备满月的份例,不过府中尚有奴婢的新衣,等会让满月到前院去领取就行了。”朱管家说道。

他本是过来跟明若邪报告乌鸦后续的,不过,明若邪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边没有笔墨纸砚,满月去领衣裳的时候能不能顺领一套?”明若邪问道。

朱管家惊了。

明若邪是被丢在死人堆里的,他们都认定她本来是个奴婢了,所以,一个奴婢说要笔墨纸砚,这不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情吗?

“明姑娘是要写字?”

“不然,笔墨纸砚能吃?”明若邪瞥了他一眼,朱管家觉得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是,小的会交代他们的。”

朱管家总觉得在明若邪面前,他也莫名地有一种面对主子的压力。

“明姑娘,香草不能用了,还需不需要让人伢子再带几个人过来供姑娘挑挑?”

“不用了,有满月一个人就行。”

明若邪挥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她又叮嘱了几句。

“去跟缙王说一声,把月亮门锁上,不要随意过来串门,也别随便爬墙头。”

这话,朱管家想来想去还是跟司空疾说了。

司空疾闻言嗤笑一声。

“本王又不是那种会偷香窃玉的登徒子,就算是,她也得是个美人才行。”

就她长得那样.....

“那个圆脸丫鬟,她给取了个什么名字?”

“明姑娘说,就叫满月。”

司空疾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家脸长得圆就叫人家满月?

倒是有趣。

“她可说了那个香草有何问题?”

今天这事,司空疾也怎么都想不通。

“明姑娘没有提起,看来也完全不关心香草怎么样了。”

司空疾微微攒眉。

看来,他得另寻个时机好好问问她。

“她不是要了笔墨纸砚吗?待她写了字,拿过来本王看看。”他倒想看看她写的字能不能入眼。

说不定如同狗爬。

“是。”

这个时候,用了新名字的满月正被明若邪一身的伤惊得不住地吸气。

除了衣裳的明若邪,一身曲线玲珑,肌肤胜雪,如白玉沐月,光华无双,没有半点瑕疵。

本该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这一具身体上却是布满了深红的伤痕。

那些伤痕像是用刀划出来的,有大半伤口很深,有血凝固了,暗红发黑了,还有一些又渗出了鲜红的血。

背后,肚子,腿,肩,手臂。

都是伤。

没有伤的部位便是凝白如玉,毫无瑕疵。

本该如此完美的一具身体,现在全被毁了。

这样的一身伤,该有多痛啊。

满月觉得自己看着都痛。

“姑娘,这些伤会留下疤的。”

明若邪却不以为意,“不会。”

她的身上,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热水淋下来,烫过伤口,痛得明若邪轻轻颤抖。

到底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等她找出来,她会直接把人废了!

在这样的疼痛中,她才有时间来理清过往。

明若邪是静阳侯二夫人所出,出生时府里突然飞来一群乌鸦,在产房上空盘旋不走。侯府老夫人深信这是不祥之兆,怕她坏了静阳侯的气运,命人将他们母女送到千里之外的庄子。

十几年来,静阳侯府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静阳侯更是忘了有这么个女儿了。


朱管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明若邪。

还、还、还能这样?

然后他就看到那些跪倒哭求的奴婢都跟被针扎着了膝盖似的,一个个飞快地爬了起来,纷纷擦干了眼泪。

“姑娘,奴婢打扫很仔细,可以当个粗使丫鬟。”

“姑娘,奴婢没病,擅长女红,可替姑娘管服饰内务。”

“姑娘,选我选我,我能给姑娘讲古解闷。”

“姑娘,奴婢力气大,可以保护姑娘!”

刚刚还惨兮兮哭着别选她的奴婢们,一下子都换了个人,十分积极地推销着自己,十分积极。

明若邪以尾指轻勾了一下面纱,长长地“嗯”了一声。

众婢都紧张无比地看着她。

不是说天生反骨吗?

那她们如此积极地推自己,她就会反着来,不选她们了吧?

明若邪眨了下眼睛,十分为难地说道:“哎呀,本姑娘虽天生反骨,但是你们这样苦苦哀求留下来,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显得心肠太冷硬?心肠太冷硬是不是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

求你冷硬心肠别太善良!

继续天生反骨啊!

那些奴婢一个个都是脸色青白,瑟瑟发抖。

她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两个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扑通扑通晕倒在地上。

明若邪往椅背上一靠,啧啧两声,“朱管家,这人伢子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缙王府,看看带来的都是什么人?连自己有没有病都说不清楚的,动不动就晕倒的,这该不会都是别的府上挑剩下歪瓜裂枣吧?”

朱管家觉得自己的心也没比这些奴婢强大上多少,他都被明若邪的话弄得心情起伏,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现在听到她这话,朱管家反应过来,立即就看向了人伢子,冷下了脸。

“姑娘说得是,我们王爷虽只是质子,但是好歹也是大贞六皇子,也是堂堂一王爷,岂容这些人如此看轻?”

明若邪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把人拉下去,一人杖责十大板子差不多了。”

“是。”

朱管家立即就要扬声叫人。

那人伢子扑通一声就猛地跪下了。

“姑娘饶命,饶命啊!是有人给小人塞了银子,让小人随便带些人过来应付应付姑娘,顺便看看姑娘长什么样子,再打听打听王爷可还安好.

那些奴婢也都吓得脸色发白,跟着齐齐跪下了。

“姑娘饶命,也是有人给奴婢塞了银子,让奴婢们想尽办法推了姑娘的挑选,那人说他们主子就是想要打您的脸。”

朱管家面色铁青。

没有想到,他匆匆出去找的人伢子,这么临时决定的事情,都有人盯着,给使了绊子。

整个皇城到底有多少人想看王爷的笑话他知道,但是不知道这些人竟如此过分。

不过,再看到坐在太师椅的明若邪,朱管家突然就觉得,许是他们都看走眼了。

王爷从乱葬岗里挑到的这位王妃,也许不一般。

见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的阵脚全部打乱,让他们都攀咬出背后的人来,王爷有一点说得对,明若邪,绝对不是善类。

不管她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她在缙王府,已经被赐婚为缙王妃,那在外人面前,他就得站在她这边。

“说,给你们塞银子的人是谁。”朱管家沉声喝道。

“小人不知啊!那人没说是哪个府上的,只说打听了消息之后只管出去讲给茶楼的说书先生听便是,让说书先生传出去。小人觉着这银子不难挣,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应了下来。”

人伢子跪在地上扇起了自己的脸,哭丧着说道:“小人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朱管家,不不不,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那些奴婢也都纷纷哭着磕头,“求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管家看向了明若邪。

然后他就倏地发现自己竟然等着明若邪的指示。

似乎她就有这样的魔力.

朱管家心中一摄。

晚些要仔细跟王爷禀报才行。

不过,他们质子府还真的没有那么多人手,把这十几人都拉出去杖责。

真要执行的话,估计有些丢脸。

明若邪朝着人伢子勾了勾手指,“来,你到本姑娘面前来。”

人伢子发现自己竟然心都在颤抖。

他害怕这姑娘。

虽然她看着很纤弱,遮着脸,说话也轻轻柔柔的,由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但是现在看她指头一勾,他都快要吓死了。

可他也不敢不听话,想要站起来走到明若邪面前去,却发现自己怕得浑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他只能哭丧着脸,半跪走半爬着,挪到了明若邪面前去。

“姑、姑娘.

明若邪朝着他倾身而来。

人伢子吓得往后仰头一倒,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

朱管家不忍卒睹,捂额。

这人伢子他也是有过几次来往的,以往精明机灵得不行,从来还没有看到他吓得这样的时候。

可是明若邪明明没有做什么。

“我让你倒下了吗?”

明若邪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人伢子一个激灵,赶紧又爬了起来。

“你现在仔细地回想一下,那个给你塞银子让你打听我消息的人,是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裳,走路姿势如何,说话有何特点.

她的声音轻轻,听着她的话,人伢子下意识就回忆起那个人来。

就在这时,明若邪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背后。

如此一来,她和人伢子便都是背着所有人的。

明若邪的右手,探在人伢子面前,在他的眼前虚空抚过。

她的掌心火红一闪而过。

而后她便收了手,走回太师椅坐下,看着人伢子的眼睛。

他的眼睛这时候有些发直。

“那人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家奴,穿着一件普通的土黄色衣裳,右眼角有一颗小痣,身量与小人差不多,说话口齿清晰,应该平时也是个油嘴滑舌的,走路的时候,膝盖有些弯曲,站不太直,对了,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怜香坊的味道。 ”

朱管家怔了一下。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本王确实准备去权贵世家府里选一等丫鬟的。”

司空疾一看她便只能看到她那双明亮光彩的眼睛,宝石一般。

“不过,皇后有意羞辱,命人换了本王的车夫,把本王带到了沉仙岭。这是最后一天,回城再挑他人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你就在死人堆里翻了起来?”

明若邪也是服了。

这缙王也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还挺能随遇而……择妃。

“本王这不是选中了吗?”司空疾看着她。“只是本王倒是相当好奇,哪家府上能教出你这样的丫鬟来?”

明若邪眸光微闪。

看来,他是真认定她是哪一家府上的罪婢了。

那个死人堆应该大部分是哪个府上打杀了的下人吧。

缙王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是静阳侯府三小姐。不过,她这个三小姐从不曾在侯府长大,现在出了事,能不能回到侯府还很难说。

但她也得进皇城,治好自己的伤,解了毒,再去查探清楚侯府的事情。

她向来有仇必报,怎么可能会任仇人逍遥度日。

“若是世家府上小姐……”明若邪试探着问道。

“本王娶不了。”司空疾直接说道。

“喔。”

看来,此时暴露身份不妥。

若她不能顺利回到静阳侯府,也不是侯府千金。此事解释起来比裹脚布还长,不管是她还是缙王,这个时候都没有时间细说。

而她必须拿到龙涎,或是得到最好的治疗环境。

得一时安稳居所,是她现在急需又必须的。

明若邪相信,只要她此刻一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会被司空疾丢弃。

“你原是哪个府上的?”司空疾又问道。

“静阳侯府。”

明若邪十分淡定。

她这可不算是说谎了。“没有卖-身契。”

嗯,这么说更明显了吧?

但是司空疾怎么都不会想到堂堂一位侯府小姐会被伤成这样丢弃在那乱葬岗,所以根本就没有多想。

“府里打杀了的奴婢家仆们,卖-身契一般也会烧了,所以你在乱葬岗里死而重生倒是塞翁失马,至少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不再是谁的丫鬟了。”

又因为暂时没有身份,也非平民。

所以倒是符合了皇上给他定下的那个苛刻的选妃条件。

“王爷,崔公公在城门那里候着,这老家伙是不是一遇事又把您丢下了?”星坠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又……”

明若邪看着司空疾,嘴角勾起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意来。

看来缙王被丢下的经验不少。

“王爷,您真的决定了吗?这一进了城便无法更改了。”陶大夫颇为担心地看了明若邪一眼。

“嗯。”司空疾也看向了明若邪,“就她了,也算缘分。”

陶大夫颤抖着,鼓起勇气对明若邪道:“姑娘可容老朽再诊一次脉?”

还是得再次诊诊脉,这马上就要进宫面见皇上了,万一当真死在金銮殿上,他们王爷依然会被赐婚,那可就得抬着一死人进王府了,大喜之日受辱娶一死人王妃,这可太侮辱了。

“好啊。”明若邪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到了陶大夫面前。

熠熠双眸清亮无比。

陶大夫手颤抖着,心慌地搭向了她的脉。

司空疾也看着。

这脉象虚到几乎摸不到了!

分明还是重伤难治,毒侵脏腑,药石无医的脉象!

陶大夫再次扑通一下摔坐了下去。

这姑娘邪门得很啊!

“陶大夫,如何?”明若邪上身朝着陶大夫微倾过去,凑到他面前,笑吟吟地问道。

“老朽去外头坐着!”

陶大夫骇得脸色青白,连滚带爬,猛地钻出了车厢,坐到了星坠身边,一颗心差点儿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行不行,这姑娘太邪门了。

“你吓到了陶大夫。”司空疾微睨着明若邪。

他是真的好奇了,她的脉象到底如何,竟然会令陶大夫吓得落荒而逃,看来也不知他带她进宫时怎么样了。

明若邪双手一摊,“我如此温柔婉约,你家大夫胆子太小了。”

呵呵。

静阳侯府里,哪个主子纵出来这样的丫鬟?

“你被侯府打杀丢到乱葬岗里,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怎么可能?世人要打我杀我,必然只是因为嫉妒我。”

“如此牙尖嘴利,主子们都不会喜欢。”司空疾嘴角微一抽。

不过一个丫鬟,谁会嫉妒她?

“如果我当上了缙王妃,也是你缙王府里半个主子了吧?”明若邪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司空疾淡淡瞥过来一眼,就像当她说了个笑话。

丫的,这个眼神伤人。

外面突然就传来了崔公公带着哭腔的叫声,声音尖细。

“哎哟缙王诶,幸好您没事!奴才可吓死了,这小心肝怦怦地跳到现在都没停歇。”

星坠哼了一声,“崔公公,要是你心肝停了跳动,那就死翘翘了。”

“咱家不与你计较。”崔公公哼了一声,瞄了一眼马车里,“缙王,咱们得赶紧进宫了吧?误了时辰,咱家只怕皇上要责备。”

“嗯。崔公公带路吧,咳咳。”

司空疾又咳了两声,这句话都说得像是要喘不过气一样。

“那个,王爷您选的王妃,也、也在马车里?”崔公公想到了明若邪那模样,小心肝又怦怦地跳着,手都是软的。

他都不敢掀开车帘去看。

“刷”地一声,明若邪自己猛地掀开了车帘。

“公公找我?”

一张已经干涸暗红血污的小脸倏地又映入眼帘,那双眼睛又黑亮无比。

“啊娘诶!”

崔公公又是一声尖叫,往后退了好几步。

司空疾抓住了明若邪的手腕,将她拉回来,放下车帘。

“莫闹。”

“缙、缙王,咱、咱们快入宫去.

崔公公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赶紧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逃也似地朝着皇宫而去。

“星坠,经过云裳坊的时候去弄两套衣裳来,再打盆水。”司空疾看了明若一眼,松开了手。

“是。”

马蹄声疾驰起来,驶进了皇城。

过了一会儿,星坠让陶大夫驾了马车,自己跃了下去,片刻背了一只包袱过来,手里也端了一盆清水。

他把东西放到马车里,又看了明若邪一眼。

这样子,换了衣服洗了脸,只怕也成不了凤凰。

他们王爷当真是太委屈了。

“哼!”

星坠哼了一声,转身出去。“驾!”


这么一针扎了下去,很快她就觉得身体热了起来,竟然薄薄地出了一身汗。

浑身的疼痛都减轻了大半,她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明若邪又给自己把了一次脉。

命数,十日。

一支强化针,给她续了十天的命。

明若邪看着剩下的四支针,想起了司空疾。要不要拿一针去跟他交易?

此时的司空疾正看着掌心里的那一小把草籽,眸光冷冷。

陶大夫和星坠站在他对面,隔着书案,他们也都看到清了司空疾掌心里的那一小把草籽。

两人的脸色也都极不好看。

“王爷,听说,龙涎草籽形如谷粒,颗颗饱满,青绿中隐隐带着赤金。”陶大夫只觉得胸里一股郁气也是盘旋不去,“但是现在皇上给的这一把龙涎草籽却是干瘪枯黄,看着像是没有什么生息。这样的草籽只怕是难以种活。”

星坠气得握紧了拳头,脸都气成了包子。

“我进宫去找皇上!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什么这样欺负人!”

简直就是过分!

明明就说好的条件,竟然还来这么一套。

皇后还派人把王爷带到沉仙岭,害得王爷找了那么一个女人回来当王妃,结果皇上竟然不守信用,给了这么一把看着就是要死掉的草籽。

星坠越想越气,愤怒转身就要冲出去。

“回来。”

司空疾的声音淡淡响起,让星坠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澜帝也不算是不守信用,草籽他的确是给了,只能说本王之前并没有跟他说好了要什么样的草籽。”

就算真的找进宫去,澜帝说他得到的草籽就是这样的,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

“就这样吧,陶大夫把泉心泥拿过来,这样的草籽也得种下试试。”司空疾没有再让星坠说下去。

他们现在毕竟是在澜国的土地上,寄人篱下,很多事情不能忍也得忍。

陶大夫心里沉重地暗叹了口气,去窗边的架子上,把那个盛满了泉心泥的方形玉缸搬了过来,放在书案上。

据说栽种龙涎草必须要用泉心泥,这样龙涎草才能够发芽,长得茁壮。

司空疾亲自把这一把龙涎草籽给种下了。

“王爷,这龙涎草籽三日可发芽,十日可长成幼株,王爷之前从何老太医那里求来的药浴方子今天就能用上了。”陶大夫说道。

这位何太医可是御医府的府首,在皇城中,医术最好的就是何太医了,平时若不是有什么大病大事,一般都不会把何老太医给请出来。就连宫里的嫔妃们都未必有资格让何老太医出手。

司空疾之前正好帮了何太医一个忙,所以何太医给了一个他压箱底的药浴方子,在最后关头可以续命。

因为那个方子里所需的药材都是药性极为强悍的,用了之后必须有龙涎这种绝对温补的奇药修复身体,否则也是极大损伤。

现在对于司空疾来说正是这个最后的关口。

泡了药浴可续命,等到龙涎长成马上能用。

就是龙涎长不成,也得用了啊。陶大夫无奈地想着,总归是需要续命的了。

“去准备吧。”司空疾说道。

“是。”

这一个药浴的方子所需的所有药材,之前就已经备齐了的。

药材煮足了火候,一桶一桶地被提进了司空疾的浴房,倒了满满一浴桶。

司空疾泡在这一桶药水里。

那一桶药水是黑色的,浓黑。


星坠一头黑线。

坐在他身边的满月一指,“快跟上,乌鸦飞到那边去了。”

“驾!”

浓黑夜色里,马车声疾疾,驶过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街。乌鸦竟是朝着西山方向飞去。

明若邪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司空疾偶尔扫一眼过去,她也装作没有看到。

“王爷,前面快到西山了,还能去吗?”

星坠的声音有些紧张。

“跟着乌鸦。”

司空疾说道。

乌鸦继续往前飞,星坠也只好继续赶着马车跟上。

满月有些紧张了。

“西山不是不能去吗?”

星坠讶然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西山不能去?”

还以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憨傻丫鬟,谁知道竟也晓得西山不能去。

“姑娘,奴婢上一个主子就是在西山出事的!”

明若邪这才掀开了车帘,朝前面望去。

巍巍青山,在夜色里如深厚的黑色暗影,带着沉沉气息,似乎等着吞噬一切。

这个地方.

风水不对。

这是明若邪的第一感觉。

但她不是看风水的,只是以前玄倾十分沉迷此道,总在她身边神叨叨念着,她才多少听了一些。

“嘎!”

乌鸦凄厉的啼叫尖锐打破寂静。

明若邪望见了前面一山沟有一缕灰烟袅袅升起。

是着火了,还是有人在这里烧东西?

她已经听到星坠声音紧绷,“王爷,遇到有人夜祭。”

“什么夜祭?”明若邪立即问道。

不懂就问。

“西山此处,曾有西城门。只是历年来过往西城门的,多生意外,在此惨死的人数量惊人。”

司空疾声音缓缓,在这样的寂静夜色里听起来还颇有几分安抚情绪的作用。

“太上皇在位时,澜国朝堂上下曾经就要如何处理而吵翻天了。有说要封了西城门的,有说要在此修建佛寺以压邪秽的,有的说要把西山围入皇城,龙气可镇。最后,澜国太上皇选择了往外扩张西城门,将西山一小部分纳入皇城,并在山坡上修建了一座佛寺,名为安西寺,以期西山安宁之意。为此,当年重修城墙移动城门,还费了不小的人力财力,历时三年,方才完工。”

明若邪倒是不知道此事。

毕竟是她出生前久远的事了,出生后没几天她就被送到千里远的庄子上,从未经过这西山,也没有听过这边的事。

“那之后这些年来,西山这里还一直出事吗?”

前面前乌鸦已经栖落在一棵树上,不再往前。

星坠也已经勒停了马车,看着前面升起的那一缕烟,神情紧绷。

“一开始那几年,意外很明显地减少了,可后来又陆续有人在此出事,不过相比以前事故已经少了很多,大家也就都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人再理。只是尽量都不从西城门出城去,再加上西城门这里围出来一片山,离人烟聚居的地方远了,也就渐渐地成了僻静之所。”

司空疾说到了这里,又看了一眼月色。

“澜帝上位之后忌讳大家说半点不好,生怕这边出事有人怀疑是他的龙气不足不如太上皇在位时将邪秽压得彻底,所以这里一旦出事,连拜祭都会让官兵驱赶,于是,家里有人在此身亡的,便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地过来烧纸,这就是西山夜祭。”

西山夜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连名字都有了,说明这么多年来在这里出的事故,在这里亡了的人也不少。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抬眼睑扫了一眼殿外,神情松缓了一些。

很好,缙王还没来。

等到退朝,缙王还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这次交易就算他输了。

他也能够保住龙涎草籽。

龙涎草籽本就珍贵无比,澜国皇室也只收了一点点,给了缙王,他的心要滴血。

反正,只要缙王选不到王妃,他就可以把龙涎草籽省下来。而且缙王也会很快熬不住死去,也就不用担心临玉那个丫头再闹了。

到时候他跟大贞国君也有得交代。

百官们面面相觑。

缙王还没来啊。

难道是真赶不上了?

皇帝又扫了个眼风给太监总管,太监领会,扯着声音:“退……”

“缙王晋见——”

殿外,一道通传声,打断了太监总管的声音。

咣。

澜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缙王竟然险险地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太监总管向来最擅长揣摩帝心,见状便凑了过去,小声地道:“皇上,这缙王也未必能选了妃子回来。”

澜帝皱了皱眉,不过,想想也是。他是知道皇后暗中做的小动作的,把缙王车夫给换了,把人拉到了沉仙岭去。

不过他没有从中阻拦,就是觉得这么一来缙王更不可能找到王妃人选,这样正中他下怀。

“宣。”

就让他进来吧。

马车驶进宫门时,明若邪掀开了车帘。

微白晨光之下,雄伟壮丽的皇宫屹立在眼前。

朱红宫墙,白玉雕栏,琉璃黄瓦,勾檐飞角。

重重宫阙,华丽丽地展开了一幅皇家画卷。

宫门前,持刀侍卫面无表情,列队如松。

马车竟未被拦下,直冲而进。

宫殿在两旁掠过,寂静里带着皇宫的古沉气息,缓缓压了过来。

离金銮殿还有一重门时,马车便停了下来,崔公公望了眼天色,赶紧跑向金銮殿。

“缙王晋见!缙王晋见!快报!”

皇后娘娘可说了,缙王今天务必要娶了王妃。

要他成亲,也要他受辱。

“皇上宣缙王晋见——”有唱声传了过来。

明若邪望着外面白玉宫廷广场,还有那正中的一座大殿,手指也微微握了起来。

澜国皇帝和文武百官就在那大殿里了。

他们要去打这一仗了。

明若邪伸手拽了拽司空疾的衣袖。

“王爷,醒醒,皇帝宣了。”

司空疾缓缓睁开了眼睛。

美男如此轻抬眼眸时,睫毛如扇,微微颤动,乱人心弦。

“下马车吧。”

进宫时,星坠和陶大夫是不能进来的,换了一公公驾了他的马车进来,这时也正伸手来扶缙王。

“王爷快些下车,莫让皇上等急了。”

他看了明若邪一眼,赶紧移开眼神去。

缙王如此清朗无双,竟然要娶这么一个灰头灰脸的丫鬟为妃?

而且,他还在这个丫鬟身上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想必是一身的伤。难道缙王当真去沉仙岭选妃了?

等缙王带着明若邪往大殿走去,拉了马车的公公立即就招手叫来了一名小太监,压低了声音。

“去,跟各位给了银子买消息的娘娘说,就说缙王当真带了一个灰头灰脸又丑又弱还浑身是伤的丫鬟进宫来了。”

“是!”小太监机灵地跑了出去。

顷刻,后宫各妃嫔都收到了消息。顿时都炸开了。

缙王那般绝色男子,当真捡了个罪婢回来?

“快,再去探,看皇上赐不赐婚。”一时间,妃嫔们都让身边的人动了起来。

她们久居深宫,平素里消遣不多,缙王选妃这件事可以算是她们这一年来最关注的八卦了。

听得人心儿怦怦跳呀。

刺激得紧。

那边,明若邪正跟在司空疾身边,低着头走上了殿前的台阶。

不过这么十几级台阶,缙王和这丫鬟都喘得要提不起气来。

两旁守着的太监看着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神情又是同情,又是幸灾乐祸,一时间有些扭曲。

澜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两人跟乌龟一样挪了进来,嘴角也是一抽。

缙王看着快要不好了啊。

“咳咳咳.缙王好不容易走到了澜帝座前,就要行礼,“臣咳咳咳咳.

只说了一个字,然后便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咳得文武百官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喉咙和肺也不舒服了。

这病痨!

他们俱是一脸嫌弃,然后注意力便都落到了明若邪身上。

这一看,那叫一个嫌弃啊。

澜国多美人,上从皇后,下到一个小官家的千金,都美得各有不同,清粥小花,或是明艳牡丹,应有尽有。

这澜国百官们眼光倒也都不低。

可眼前这个少女,怎么能如此.糟蹋他们的眼睛呢?

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就是那身衣裳了!

——虽然这衣裳明显也不咋滴合身,太宽松了,袖子都长了,连手指头都盖住,长度也过了,走起路来拖拖曳曳,像是随时要踩到裙摆摔倒一样。

头都要垂下去了,一身的也不知道什么臭味.

文武百官都下意识地往两旁避了避。

有些衣衫鲜亮的文臣大夫们更是十分嫌弃地以袖掩鼻,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

更有人难掩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笑意。

“这就是缙王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王妃?”

“什么王妃,不还得等皇上赐了婚才能算?”

“这万一是哪家后院处死的贱妾,缙王他不是扒拉了个破-鞋回府了?”

吃吃吃.

有人笑得十分轻佻邪气。

“如果是妾倒也罢了,万一是欢楼女子呢?这堂堂王爷,娶个欢楼女子为妃,他们司空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别忘了,缙王可还是大贞六皇子,这丢的是大贞国皇室的脸啊。咱们皇后娘娘这一招可当真绝了。”

“你不要命了?竟敢当朝议论皇后娘娘的不是.

明若邪垂着头,跟在缙王身边,把周围文武百官的小声议论都听得一清二楚。

“缙王免礼了。”

澜帝实在是被缙王咳得难受,索性就不要他行礼了。

“谢皇上咳咳咳。”缙王便站直了。

澜帝的目光也早已经落在了明若邪身上。

“缙王,十日期限已到,你可挑中了王妃人选?”

“回皇上,咳咳,选中了,就是她。”

司空疾伸手将明若邪拉上前半步。


咻地一下,竹子回弹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猛地提了起来,弹向了高空,往另一边倾去。

“他娘的!”

明若邪听到了那两人的咒骂,耳畔尽是风声,她双脚已经在半空中勾住了另一竿竹子,松开绳子,转到了另一竿竹子上。

那竿竹子被她的体重压弯下去,她双手猛地推向了另一株竹丛,借力再次被这竿竹子像是弹弓一样给弹远了去。

她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以力借力找到最完美的借力点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熟练到如同刻入骨血里。

在这片竹林里,她纤细的身形就如竹中仙,轻盈得没有重量似的,借着一根一根的竹子,几个起落,把自己远远地弹了出去。

身形只是在竹林间几闪,便已经消失在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视野里了。

“他娘的,见鬼了!”

那两人施展着轻功急急追上,却很快就失去了明若邪的踪影。

他们都觉得震惊与难以置信。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就这么从他们的眼前跑了、跑了、跑、了.

“嘘。”

另一人食指抵在嘴上,示意同伙不要出声。

“她跑不远的。”

所以他们可以静下来倾听她的气息。

借着竹子的弹力,这么一番大动作,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这个时候肯定会喘得厉害。

只要他们仔细听是绝对能够听到的。

此时,明若邪已经离他们数丈开外,一脸沉静,浑身无汗,嘴紧抿,几乎没有半点气息,正提着鞋,赤足踩在落满竹叶的地上,快速地朝着一个方向走。

如果司空疾在这里,可能也会震骇地发现,经过了那么一番大动作,明若邪的气息却依然极微,连半声喘都没有,甚至,比她平时还要低微,几乎听不到。

哪怕面对的是有武功的人。

明若邪的脚步也极轻,赤足纤细,落脚无声,身体轻盈得似乎没有重量,虽然没有轻功,但是速度依然极快,在那两个人还在竹林里倾听气息寻找着她踪影的时候,她已经出了竹林。

她踩到了一小堆的草,有些圆珠珠一样的触感,硌了她的脚底。

明若邪蹲下拿起来一看,一时也颇有些无语。

竟然就是草珠。

这么一大把草珠,应该就是星坠之前寻到的,然后被掳到竹林来之前掉落在此处。

那也就是说星坠并没有带着草珠回去。

天亮之前她必须赶回去,否则司空疾也无救。

明若邪听着竹林里传来的脚步声,快速地穿上鞋,朝前面快速狂奔。

那一片荒地就在前面。

在她奔出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追出了竹林,望见了她的身影。

“在那里!”

“跑得这么快?”

“追!”

两人施展着轻功,朝着明若邪追了上去。

明若邪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她身上还有伤,而且怎么跑也难以跑过两个用轻功的。

她边跑边抬起右手,右手掌手里渐渐泛起一团火红来,然后明若邪蓦地蹲下,右手拍在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什么,去,缠住那两个人。”

朱唇轻启,下了这么一个指令之后,她又站了起来,继续狂奔。

“小娘们还挺能跑!”

两人眼看着已经在一点点拉近了与明若邪之间的距离。

但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悉悉,悉悉。

呱,呱。

嘶.

有不少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有一些是没有声音的,静悄悄。

荒地里的石缝中,杂草里,沙土底下,有不知道多少种东西都动了。


他们到了大门,正好看到朱管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着急急迎上去了。

司空疾也快步迈出了门槛,正好看到二枣驼着一人正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星坠!”

朱管家看到趴在马上的星坠,赶紧把马叱停住,把星坠背了下来,一转身就看对了司空疾。

“王爷,星坠回来了。”

看来陶大夫是把实情告诉了王爷,所以王爷才会急着出来了。

但是现在星坠已经送回来,王爷也不用担心了,咦,不对,明姑娘呢?

朱管家反应了过来,又猛地回头去看,马还是只有一马,马上再无他人。

后面的街,早在之前就已经宽旷无人,也没有看到明若邪的人影。

明姑娘竟然没有回来?

朱管家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快,我看看星坠。”陶大夫过来帮着扶住星坠。

朱管家正应了声准备先把星坠给背进门,就见司空疾快步下了门前两级台阶,要朝二枣走过去。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就叫了一句。

“王爷,不可啊!”

王爷这是要骑马再出去寻明姑娘吗?

陶大夫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也跟着出声,“王爷,您现在不可擅动。”

这可能会是要命的啊。

王爷还有伟业在肩,坚持了这么多年。

司空疾站住了。

他望着门前的大街,只觉得秋风萧瑟,夜色悲浓。

没错,他不能随意丢了自己性命。

那不过是一个只有一场交易的陌生女子。

但是,司空疾站在二枣旁边,看到马鞍上沾着的那一点血迹,只觉得浑身冰凉。

“王爷。”

朱管家把星坠交给了跑过来帮忙的仆人,给了陶大夫一个眼色,陶大夫便再次担心地看了司空疾一眼,先进去给星坠诊治了。

朱管家走到了司空疾身边,递给了他一枚六角形暗器。

“王爷,扎在星坠伤口上的,是太子殿下的人。”

这个太子殿下,指的自然是他们大贞自己的太子。太子一直就想要王爷性命,已经不止一次派人来澜国下手了。

如果是太子的人,明若邪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绝对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太子的人向来都是心狠手辣的。

星坠只怕是自己侥幸逃脱回来了,但是明若邪撞上去,那绝对就只是送命过去的。

朱管家一时也觉得很是难过,明姑娘毕竟是为了找星坠而去的。

“王爷,都怪小的当时没有拦下明姑娘。”朱管家垂下头。

司空疾声音也染了这夜的寒凉,“她主动去寻星坠吗?”

“是。”

司空疾就没有再出声。

他站在那里,良久不动。

夜风渐渐大了些。

“王爷,先进府吧.朱管家低声劝道。

“朱管家,本王是不是.很没用?连已经快要成为他的王妃的女人,他都护不住,他都不能去寻她救她。

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前面街上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慢慢地朝着这挪动过来。

不知道后面谁家府门口的灯笼照来的暗淡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淡。

“朱管家。”

司空疾突然就喊了朱管家一句,同时,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起来。

朱管家也看到了那一道人影。

他蓦地睁大了眼睛,又揉了一揉,“老天啊,明姑娘回来了!”

说完了这句话,朱管家已经提起了衣摆,飞快地朝那纤细人影奔了过去。

司空疾就站在那里,掐紧了掌心,沉默地看着他们。

看着朱管家扶着明若邪慢慢地走近。


“让满月去吧,多挑几套。”陶大夫已经把满月叫来了。

“也好,满月是明姑娘的丫鬟,以后这些事交由她去办最合适不过了。”

“满月,要是没有看到合适的,就把人请回来给明姑娘量身,让衣坊赶工定做几套。”朱管家叮嘱了一句。

满月应了。支了银子,出了府。

明若邪是被热醒的。

她把被子掀开,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明显好了些。

正常的话,盖这么两床极厚的被子的确是会被热醒,说明她已经好了,泡的那会儿汤药的药效已经散掉。

她看向司空疾,却见他依然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了一张脸来,眼睛紧闭。

明若邪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就下了床走到他旁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药效没有半分散掉。

看来他的体质的确是太差。

她一转头望向了窗外,只见霞光映照纱窗,镀上一层温暖又暗淡的光。

竟然已经到了黄昏。

星坠还没有回来?

明若邪立即就走了出去,一开门,便见陶大夫守在了外面。

“陶大夫,星坠还没有拿草珠回来?”

陶大夫赶紧站了起来,“还没有。”

草珠有这么难找吗?

“明姑娘,是不是王爷?”

“王爷等不了多久了,今天一定要用上草珠,不能拖过夜,”明若邪咬了咬牙,“我出去找吧。”

万一星坠不靠谱,今天都找不回草珠来呢?

“明姑娘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你们有人能够找回草珠来?”明若邪已经快步朝外面走去,正好就看到朱管家匆匆奔了进来,差点儿没看到明若邪就撞了上来。

“朱管家!”

“啊,明姑娘,不好了,”朱管家一看到明若邪像是有了主心骨,“星坠的马自己回来了,马鞍上有血,但是星坠却不见踪影!”

“什么?星坠出事了?”陶大夫也白了脸,“难道是去找草珠的时候.

能遇到什么危险?

明若邪皱了皱眉。

“他说去北石坊,那边会有什么危险?”

“北石坊只有一片荒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小的已经派人去那边找过了,没有找到星坠。”

他派人找过没有发现,这才不得不进来禀报司空疾的。

“这可怎么办?王爷现在需要草珠,星坠又突然失踪,这这这.陶大夫急得团团转。

“星坠的马呢?”

明若邪问道,“老马识途,能自己回来,一定也能找到星坠。”

朱管家和陶大夫都傻住,马能找到星坠,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马听话出去找啊。

“马在哪?”明若邪沉声又问了一句。

“马还在门口.

朱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明若邪已经快步走了出去,遇上抱了一叠衣裳和鞋袜回来的满月,她飞快地拿过了一双鞋,把司空疾那一双踢飞,匆匆套上,然后就出了门。

“姑娘!”

府门外,果然有一匹枣红骏马。

明若邪快步过去,伸手轻遮在马眼前,掌心一红,手掌挥过。

“走,带我找你主子去。”她拍了拍马头,在马耳朵旁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身手极利落地上了马。

“明姑娘!”

朱管家和满月追出来时正好看到她一骑绝尘而去。

“明姑娘的骑术竟然这么好?”

朱管家愣愣地看向了陶大夫。

陶大夫也茫然。

明若邪不是王爷从死人堆里随便捡回来的吗?

怎么现在会医会药还会骑马?

骏马带着明若邪,一路风驰电掣驰过繁华的街。天色也很快地暗了下来,秋夜,夜色来得格外快。


纤细的身影,纤细的脖子细圆的肩膀,前面不小的一捧圆.

衣裳一展,身子一转,把风光都挡去了。

司空疾莫名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那是本王的衣服!”

她竟然敢穿他的衣服!

“要不是你把我扯进药汤里,我也不至于得在这里沐浴,我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少女,亏大发了。所以,借你一套衣服已经是便宜了你。”

明若邪哼了一声。

“我出去让星坠再给你拿衣服进来。”

司空疾就听到了她走出去,打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

“明若邪.

她就那样跑了,还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陶大夫和星坠都听了明若邪的话把鞋袜给脱了,抬头就见一人走了出来,乍一看是司空疾的衣服.

“王爷,您没事.明姑娘?!”

“咳咳咳!”

陶大夫和星坠都瞪大眼睛看着明若邪,她竟然穿了王爷的衣服!

这一身衣服还是王爷很喜欢的,但是王爷绝对不会再碰这套被人穿过的衣服了,只能是就此废了一套衣服。

衣服松松垮垮套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的纤柔玲珑。

就像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星坠,你去让满月给我送鞋袜过来。陶大夫,王爷没衣服穿,你给他送进去吧。”

明若十分淡定地说完,双手提起过长的袍摆,朝着右厢房走去。

没有人看见袍摆之下,细幼而白净的纤足,显得娇气小巧,每一个脚趾头都粉白可爱。

明若邪的头发都还在滴着水。

但她已经忽略掉这样的小事,现在大事是——

她身上的伤快要疼死了。

本来就浑身伤,在那样阴毒的药汤里泡上一泡,简直就是酷刑。

满月匆匆抱了一套衣服过来,跑到了明若邪面前,“姑娘,您只有一双鞋子!”

明若邪:

陶大夫正好去拿了司空疾的衣服鞋袜从门口经过,明若邪立即对满月说道:“把陶大夫手里的鞋子拿来。”

“是!姑娘!”

憨憨的满月立即就执行了明若邪的命令,跑了出去,伸手就抢过了陶大夫手里拎着的那双鞋。

陶大夫错愕,“那是王爷的鞋.

话未说完,就看见明若邪动作十分率性干脆地把鞋子丢到地上,双脚快速地一穿,踩下了后帮,站了起来,踢踢拉拉地就穿着那双明显比她脚大许多的鞋子走了。

“明、明姑娘.

陶大夫望着她的背影风中凌乱。

“咣当”一声。

浴房外间传来了水瓢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陶大夫和星坠也顾不得明若邪了,赶紧就奔了过去。

“衣服.

司空疾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无比的隐忍。

陶大夫赶紧就把衣服给他送了进去,搭上那屏风。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衣服随意套着的司空疾扶着屏风走了出来,一看到司空疾的脸,陶大夫顿时惊呼一声:“王爷,您的脸!”

司空疾那张本来俊雅无双的脸,现在一片红,就像是戴上了一层烧红了的皮。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邪美得诡异。

药汤,药汤肯定不对。

明若邪没有说错。

“星坠,快去把明姑娘请回来,她说不定知道怎么治!”陶大夫急急对星坠说道。

明若邪回到拾霜院,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满月赶紧替她擦干头发。

星坠狂奔而来,又冲到了她面前。

“你再敢扛我过去试试。”明若邪厉眼扫了过来。

“明姑娘,王爷的脸红得很可怕!”星坠急了。

“扑哧!”

明若邪却喷笑出来。

“因为我差点看光了他的身子,他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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