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尽驰肖洛的女频言情小说《当家主母换嫁后,冷面将军宠不完燕尽驰肖洛全局》,由网络作家“橙又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非雨,你回来了。”看到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燕非雨,杨氏心情总算大好,“让娘看看,走了几日,可学习到什么?”杨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通关系,让燕非雨与太后身边的嬷嬷学习礼节规矩,这可是多少贵女求之不得的好事。几日不见,杨氏很是期待燕非雨的学习成果。燕非雨噘着嘴抱怨,“娘,我快累死了,天天都要装模作样地走路。还不让我做这个,做那个,烦都烦死了。”杨氏见燕非雨言辞粗俗,貌似没有什么大长进,气急道,“你给我好好说话,什么死不死的,传出去,谁还要娶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还有你带这么多金子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娘,我还想要再买几件蜀锦,我还看中了宝珏轩的首饰,你再给我五千两。我保证做个大家闺秀。”燕非雨拉着杨氏的手,晃来晃去。杨...
《当家主母换嫁后,冷面将军宠不完燕尽驰肖洛全局》精彩片段
“非雨,你回来了。”看到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燕非雨,杨氏心情总算大好,“让娘看看,走了几日,可学习到什么?”
杨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通关系,让燕非雨与太后身边的嬷嬷学习礼节规矩,这可是多少贵女求之不得的好事。
几日不见,杨氏很是期待燕非雨的学习成果。
燕非雨噘着嘴抱怨,“娘,我快累死了,天天都要装模作样地走路。还不让我做这个,做那个,烦都烦死了。”
杨氏见燕非雨言辞粗俗,貌似没有什么大长进,气急道,“你给我好好说话,什么死不死的,传出去,谁还要娶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还有你带这么多金子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娘,我还想要再买几件蜀锦,我还看中了宝珏轩的首饰,你再给我五千两。我保证做个大家闺秀。”
燕非雨拉着杨氏的手,晃来晃去。
杨氏一听,又想起自己失去的财库,心痛不已,斥责道,“买买买,整天就知道花钱!不准买!”
没想到杨氏这么抵触,燕非雨脚一跺,任性道,“我与朱侍郎家的二小姐朱玉兰打赌,我定能拿到最新款的蜀锦,我一定要赢她。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偷去抢!”
杨氏刚要开口,却被肖晴拦下,“非雨,现在婆母手头紧张,暂时不方便拿出钱来,但是,我知道我姐姐,也就是将军夫人,她现在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而且她的嫁妆很丰厚,她有很多钱。你可以问她去借。”
“是吗?那我去找她。”燕非雨转身就要出门去。
却被杨氏一把拉住,“愚蠢,你去借,她就会借你吗?”
燕非雨一脸理所当然,“我是她的妹妹,借给我是她应该做的。”
杨氏没有理她,却是想到另一个主意,“晴儿,你是说,肖洛的嫁妆丰厚?”
肖晴点点头,夸张道,“那是当然,姐姐是父亲母亲的宝贝,他们给了她好多富饶的庄园与赚钱的店面。还有很多金银首饰,尤其是皇帝御赐的水晶头面,听说那个戴在头上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绝对能成为人群中的最闪耀的焦点。”
燕非雨越听越心动,她必须成为众人焦点,于是扯着杨氏的手臂使劲儿摇晃,“娘,你快想办法把肖洛的嫁妆抢过来,我想要那个水晶头面,好不好?”
杨氏被摇得头晕,却也对肖洛丰厚的嫁妆动了心。
肖晴继续道,“既然肖洛管家,婆母您可以让她知道,管家的活可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这么大的两座府邸,开销支出庞大,是挣钱还是赔钱,还说不清楚呢。”
杨氏仔细思考肖晴的话,似乎有些新的主意。
顿时,杨氏绽开笑颜,一手攥住肖晴的手掌,一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于逢好运气,娶得一个聪慧逼人的娘子。”
肖晴也笑开眼,用另一只手扶住杨氏,“婆母过奖,毕竟,现在咱们才是一家人,对不对?”
“对对。”杨氏相当满意。
——
为了躲灾,肖洛在院中隔离多日,今儿终于能站在京城的繁华大街上,感受一把自由的气息。
“夫人,咱们打扮成男子,是为什么呀?”茉莉用手指遮住嘴巴,轻声问道。
肖洛摇着折扇,风度翩翩,俨然一位谦谦公子的潇洒模样,“巡视店铺。”
茉莉不解,“我们正常巡视便是,为什么要乔装打扮?”
“角色扮演,不新鲜吗?”肖洛一只大眼睛,调皮一眨,煞是可爱。
肖洛二人到达一家首饰店。
进门肖洛便熟门熟路地对掌柜说道,“姬掌柜,把你家姬娜叫出来。”
姬掌柜皱起花白的眉头,哪来的白面小子来找他家女儿,他摆摆手,回道,“她不在。”
肖洛轻轻摇一摇折扇,看似随意地问道,“宝珏轩是姬娜的吧?”
姬掌柜用力抬起眼皮,宝珏轩是大晋国,乃至周边几个国家中最闻名的首饰行,听说宝珏轩东家富可敌国。
然而,谁都不知道,闻名于世的宝珏轩老板,竟是来自大晋国,一个小商铺掌柜的女儿。
肖洛儿时救过姬娜一命,上一世,机缘巧合,又与长大后的姬娜重逢,得知她背后的商业大国。
姬掌柜上下打量肖洛,生怕她是图谋不轨之人。
肖洛低声道,“我是姬娜的旧友,她儿时摔过一跤,把后脑勺摔出一个大坑,现在还凹着呢。我有急事与她商量。”
姬娜后脑勺的伤,只有极少数家人朋友才知道,姬掌柜闻言,随即相信了几分,“嗯,我带你去见她。”
姬掌柜在前面引路,把肖洛二人带到商铺后面的院子中。
“爹爹,我不是说过,没事别带人进来吗?”
肖洛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女子。
她眉毛浓密,眼眶深邃,鼻梁高耸,一身胡国衣装打扮,身上挂满银器坠子,充满异国风情,乍一眼,便以为她就是胡国人。
然而肖洛知道,姬娜是地地道道的大晋血统,正是她长得像胡人,这才令她在胡国与大晋两边都吃得开。
“姬娜,是我。”肖洛出声。
姬娜看着她,努力回想,只觉得眼前之人莫名熟悉。
“往北走,不要回头。”肖洛想起儿时她从人贩子手上救出姬娜,嘱咐她逃跑时说的话。
姬娜眼眶倏地发红,慢慢起身,“你是,洛洛?”
“嗯!”肖洛声音些许哽咽。
姬娜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洛洛,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找到我的?”
肖洛笑出来,“娜娜的商业帝国这么有名,如何能找不到你?”
“你说什么?”
燕于逢听到侍卫黑翼的禀报,怒火冲天。
黑翼垂首,壮胆再次重复,“枣庄……被烧了。”
“里面的东西呢?”
燕于逢的声线被气得颤抖起来。
黑翼将头埋地更低,“密信和银票都被烧为灰烬,金子……金子都不翼而飞。”
话音落下,黑翼便感受到一阵骇人的沉默。
半饷,燕于逢才咬牙道,“是谁干的?”
黑翼深吸一口气,“枣庄的一干人等全部被烧死,没有目击者,无法追查是谁做的。”
“啪。”
燕于逢随即将手边的茶壶砸向地面。
“啊!”
门外顷刻间传来一声惊呼。
黑翼警觉,闪身开门,正要出掌,却在看清来人时急忙收回手,“属下参见夫人。”
肖晴站在门外,无意间听到里间对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茶壶碎裂的巨大声响吓到。
花容失色的她,双手捂着嘴巴,在看向燕于逢的时候,瞬间转换关切的态度,“夫君,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受伤?仔细别伤着自己。”
燕于逢看到来人,脸色稍稍缓和,语气却仍有不悦,“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我的书房。”
肖晴察觉到燕于逢的低气压,立刻露出笑颜,“夫君,妾是想送夫君一份大礼,特意来告知夫君。”
一听到大礼,燕于逢将眼眸瞥向她,语气缓和温柔了许多,“什么大礼?”
肖晴挽住他的胳膊,“夫君听说过西郊易荣庄吗?”
燕于逢想了想,“那是文学大儒易勤浩大人的府邸,他无妻无儿无女,过世后,便把自己的府邸赠予他的至交好友,也就是你父亲。”
“没错。”肖晴提高嗓门,“后来,我父亲将西郊易容庄作为嫁妆,赠予我的姐姐,肖洛。”
“那你的意思是……?”
燕于逢正面朝她,挑挑眉,语气愈发温柔。
肖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靠近他的耳畔……
耳语后,燕于逢猛地将肖晴一把横抱起来,“啊”,肖晴娇羞一喊。
“我的晴儿,为夫要如何好好谢你?”
肖晴纤细的手指,在燕于逢的胸口揉转,“讨厌,明知故问。”
“哈哈,今夜,定让晴儿欲仙欲死。”
燕于逢抱着肖晴大跨步往书房内间而去。
黑翼默默退下,将门关紧。
——
越至盛春,阳光格外明艳,这样好的天气,回家与亲人团聚最适合不过。
“茉莉,今天回门礼都准备好了吗?”
肖洛天未亮,便起身梳妆,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看望她的家人。
“夫人放心,我都收拾好了。”茉莉嘟着嘴,似乎有些不痛快。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肖洛见状,关心道。
茉莉被李嬷嬷打伤的右手,还被绑在胸前,一副小可怜样儿,“夫人,将军也太过分了,洞房夜弃您一人,回门宴还要您一个人独自前往。奴婢心里难过,见不得夫人受这样的委屈。”
肖洛伸手摸摸茉莉的头,“小茉莉,我一点儿也不委屈,我和将军能互不干涉,我能做我想做的事,这就是最完美的婚姻了。”
“可是,哪有妻子不想得到夫君的疼爱?”茉莉不理解。
“我与他,本就没有感情。无爱,即无欲。过多的奢望,到头来终是空。何不如,从一开始,就敬而远之。取悦别人,不如取悦自己。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
肖洛回想起前世的痴念,有感而发,却没有发现门外的人影一闪而过。
“好了,快走吧,母亲昨夜定然高兴地一晚未眠。”肖洛催促道。
肖洛的马车赶得比平时急些。
刚到达肖府门口,肖洛便看到肖晴与燕于逢正站在马车前亲昵说话。
肖晴见肖洛从马车上下来,赶紧放开燕于逢的手,迎上前来,“姐姐,我和夫君等候你多时,想同你与将军一起进门。”
说完,她朝马车里张望起来。
肖洛淡淡道,“将军今日仍有军务,无法一同前来,我们先进去。”
说完,肖洛抬脚便走进肖府。
肖晴暗暗朝燕于逢的方向眨了一下眼,随后急忙跟上肖洛,“将军确是无礼,今日是姐姐回门的大日子,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姐姐留呢?往后,让姐姐怎么在世家大族的夫人面前,抬起脸面。”
看似打抱不平的言语,肖洛却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她懒得多言,与肖晴呈口舌之快,此刻,她只想她的家人。
“母亲,父亲,哥哥。”肖洛有些哽咽。
荒唐过了一世,上天垂怜,让她重生,才能见到眼前活生生的家人。
“洛儿,我的乖乖。”袁氏两行清泪顺脸颊而下,怜爱地抚摸肖洛鹅蛋般的脸蛋,“洛儿瘦了。”
肖洛拥抱袁氏,抚摸她的后背,“母亲,女儿想您。”
哥哥肖展义站在一边,眼眶微微泛红,“妹妹,才几日未见,怎的似过了几个春秋这样久?”
“哥哥,你可还好?”肖洛放开母亲,又抓着肖展义不放。
“什么都好,就是太想妹妹。”肖展义揉揉肖洛的头顶。
肖鹤长站在肖展义后面,双眼细细打量肖洛的全身,生怕他的宝贝女儿少了一两肉。
远处,燕于逢的手被肖晴捏得生疼。
肖晴今日精心打扮的妆容,在一双嫉妒得快要喷火的眼眸下,显得格格不入。
洞察到她的变化,燕于逢用另一只手扶住肖晴的肩膀,“看来,你在肖家是该多争取一些存在感。”
肖晴闻言,脸颊边的牙根处鼓得愈发厉害。
“哼哼。”
燕于逢故意发出咳嗽的声音。
肖鹤长这才注意到站在远处的肖晴与燕于逢,“晴儿,于逢,你们快过来。”
袁氏被肖鹤长一提醒,也迅速反应过来,擦擦眼泪,迎向肖晴,“对对,晴儿,母亲也想念你。”
肖晴待在原地,抿着嘴,没有回应。
袁氏双掌捧住肖晴的手,言辞恳切,“晴儿,你快给娘看看。。”
肖晴用力牵起嘴角,语气僵硬,“母亲,我过得很好,多谢关心。”
袁氏感受到肖晴的别扭,深知刚刚自己确实忽视了肖晴,一心都在从小疼爱在身边的肖洛身上,顿时对肖晴心生愧疚。
“晴儿,快坐,于逢,你也坐。”袁氏牵着肖晴的手,将她拉到她身边坐下。
肖晴也不反抗,自然地坐下,“母亲,夫君对我甚好,他今日早早备齐回门礼,特意前来孝敬父亲母亲。”
说完,她拍拍手,外头的家丁拎着各式各样的礼盒,鱼贯而入。
肖鹤长与袁氏见燕于逢送来的礼物,又多又贵重,倍感欣慰。
想来,当初肖晴提出与肖洛换嫁,他们二老还迟疑许久,生怕燕于逢庶子的身份亏待了肖晴。
毕竟,这么多年,未将她教养在身边,他们已经亏欠她这个女儿许多。
如今,见她得到夫君的爱怜,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肖展义却一边张望,一边问道,“洛儿,将军没有随你一同回门吗?”
燕非雨听到自己的名字,眨了眨眼,霎那间想起来,那是前几年她去琳琅斋拿的。
这两个头饰,当时一出,便风靡贵女界。
她借着与将军府的关系,第一时间拿到手。
凭这俩头饰,在贵女宴会上,好好出了次风头,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
这事,她早就忘记,可那种受人瞩目的感觉,却记忆犹新。
燕非雨大方承认道,“是的,这两件头饰就是我买的。”
肖洛问,“付钱了吗?”
燕非雨一噎,随即道,“当然付了,我怎么会不付钱。”
“是这样吗?赵掌柜。”肖洛转向赵达温。
赵掌柜拂拂额头的汗,低声道,“大小姐并未付款,而是记在将军府的账上。”
“将军府?”肖洛重复,“首辅家的小姐买东西,为何记在将军府上?”
赵达温回道,“那时将军府与首辅府都是由老夫人管家,老夫人说,都记在将军府上,反正都是一家人。”
肖洛挑挑眉,看向杨氏。
杨氏抿嘴不敢开口。
肖洛又道,“赵掌柜再翻到第一百零九页,这套鎏金羊脂玉头面价值连城,我记得这副头面连公主都提起过。它最后又卖给谁?”
赵达温回答,“这套头面的确珍贵无比,还未上市,便被老夫人要走了。说是给大小姐做嫁妆,最好不过。”
“又是记在将军府的账上?”肖洛提高音量。
赵达温点点头,老实道,“是的,将军夫人。”
肖洛倏地合上账本,“啪”的一声,吓了杨氏一个激灵。
“婆母,按照您和小姑子这样买东西的方式,将军府的账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肖洛揶揄一笑。
杨氏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当时我管理两府,手头上内务繁杂,有些疏忽,也是正常的。”
肖洛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另一个掌柜,“请粮食铺的郑掌柜出来一下。”
郑掌柜闻言,跨出一步,作揖道,“小的郑奇见过将军夫人。”
肖洛问,“听闻粮食铺常常施粥济贫?”
郑奇鞠了一躬,回道,“是的。将军要求我们每月施粥两次,专门提供北边与偏远地区的灾民。”
“支出是由哪里拨出?可有亏损?”
“回将军夫人,支出都由粮食铺与将军私账里掏出。由于粮食铺常年施粥,引得周围百姓主动低价让出良田,他们则加入粮食铺,由粮食铺统一管理耕种。他们能得到低价的粮食,我们得到便宜的人工与田地成本。双方受益,粮食铺每年收支还算平衡。”
她拿起桌上的账本,问道,“按照你这样说,这册账本上的亏损,你又如何解释?”
肖洛把账本扔到郑奇怀里。
郑奇蹙眉打开账本,细细看起来。
半饷,他对着肖洛弯腰一揖,“将军夫人,这本账本不是出自粮食铺。里面的账目,小的从未见过。”
“哦?这就有点奇怪了”肖洛面色阴沉地转向杨氏,“婆母,您能说说为什么吗?”
杨氏如鲠在喉,强行回答道,“肯定是去拿账单的家丁糊涂,把其他店铺的账本混在粮食铺里了。”
肖晴眼睁睁看着这形势又急转直下,只能帮腔道,“现在的奴才,越来越不负责任。婆母你定要好好给他们做做规矩。”
肖晴给台阶,杨氏立刻随阶而下,“没错,我回头就把他们变卖了去。”
肖洛微微勾唇,又想轻轻放下,想得美,“掌柜们,既然账不清楚,干脆你们现在在这里,把账算清了再走。趁着我与婆母都在,省得到时说不清楚。”
说完她嘱咐道,“茉莉,给各位备桌椅,上茶。”
燕非雨发现肖洛来真的,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好糊弄。
她静悄悄地踮脚向后挪步,想从门口逃走。
“小姑子,这账与你息息相关,若你现下离开,不核对清楚,到时可别赖账哦。”肖洛头也不抬,垂头抿了口茶。
燕非雨一顿,全身僵硬不敢再动,撇着嘴又站回原地。
掌柜们集中在大堂之中,各自算盘被打得噼里啪啦响,震得杨氏坐立不安。
肖晴见状,伸手抚抚杨氏的后背,想安慰她,没成想,被杨氏顶肩挣脱开来。
杨氏心中懊恼,要不是这个肖晴出的馊主意,她何至于现在如此被动,简直是困在笼子里,被肖洛按着打。
掌柜们个个是人精,形势看得通透,谁现在更做得了主,他们一眼便看出来。
率先,琳琅斋的掌柜赵达温算好账,双手捧着账本呈交给肖洛。
肖洛接过,一页一页翻开看,“赵掌柜不错,账算得又快又准。”
赵达温鞠着身子,拍马屁道,“多谢将军夫人夸奖,都是您指教得好。”
肖洛看完账本,抬头看向杨氏,倾城一笑,却令杨氏心里更加慌张。
“婆母,要看看这个账单吗?上面你和小姑子的帐,不少哦。”
茉莉从肖洛手上接过账本,放在杨氏面前。
杨氏不得已,拿过来一看,好家伙,她和燕非雨这么多年,在琳琅斋拿的首饰,竟然多达十一万两!
虽然她知道,燕非雨时常借将军府的名义,搜刮琳琅斋的宝物,燕尽驰也从未多说过一句。
杨氏便放任燕非雨随意拿取,只需要在账簿上签下名字,就可以把首饰拿走。
现在,赵掌柜把所有的签名都一一拿出来,杨氏和燕非雨的名字比比皆是。
杨氏客气道,“都是一家人,哪分什么将军府和首辅府,这样多见外。”
肖洛放下茶杯,满含笑意的眼眸,在杨氏看来却是笑里藏刀。
肖洛说,“前面婆母要我还钱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氏扯起脸皮,强颜欢笑,“老大媳妇,要不这样,我和非雨把首饰都给还回去,你看如何?”
燕非雨一听便跳了脚,“娘,那些都是我的宝贝,有的还被我送人做礼了,怎么可以还回去?”
杨氏骤然变脸,低声喝道,“闭嘴,不还回去,你有钱还他们吗?”
燕非雨耍赖,“我不管,总之我不会还那些宝贝首饰。娘你不是有很多钱吗?你还给她便是了。抢我东西算什么!”
肖洛打断她们母女俩的谈话,“先不急,后面还有账单呢。”
肖鹤长面露痛心之色,语重心长,“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在天坛寺建造款上动心思啊,这是关乎大晋国运的大事,皇帝日日紧盯,万一出事,不是你我能承受得起的。”
燕于逢急忙回道,“放心岳父大人,小婿思量过,只是将部分原料桩子换掉,不会造成严重问题。”
肖鹤长失望地摇摇头,用一只手指点了点他,“于逢啊,你不可如此心存侥幸行事。某些事,是触犯原则性问题,不能做便是永远不能做。”
肖鹤长急得额头上的皱纹都拢在一块,“不提天坛寺事关重大,若是你偷工换料的楼,因你的缘故坍塌,将人压死,出了人命。试问你,良心何安?亏得晴儿还在我面前夸赞你,让我多多照拂你,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她对你的一片信任。”
“岳父大人教训得是。”燕于逢神色懊悔,痛苦不已,“对不起,小婿知道错了。望岳父大人,能帮帮我。”
肖鹤长一时沉默不语。
半饷,他才缓缓开口,“于逢,我暂时将此事不对外说,你赶紧将亏空的银两全部补上。这事,我会去跟三殿下说说情的。距离皇上的核验日,还有不到一个月,你抓紧时间,将窟窿填上。”
燕于逢面露为难之色,“不瞒您说,这笔银子,我已经交给母亲,拿去还债了。实在是对方的利盈太高,多加一日,就要多付不少利盈。小婿也不能看着母亲,日日为其烦恼。”
肖鹤长脑中如惊雷一般轰然作响,犹豫道,“这笔银子,大约有多少?”
燕于逢顿了顿,似是难以启齿。
“多少?”肖鹤长心中更慌了。
“有二十万两。”燕于逢低头,避开与肖鹤长的眼神对视。
肖鹤长手上水杯一抖,整杯水都倾倒在桌面之上。
他连眉毛都在发抖,“怎么会如此多?于逢,你怎能如此大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你我都会遭到灭顶之灾的。”
“所以,这事更不能让皇上知道啊。”燕于逢重重强调道。
见肖鹤长满目愁容,不再说话,燕于逢继续道,“小婿求求岳父大人,这事您就当不知晓,并把这账簿交还给我,后面我自然会安排妥当。定然不会影响到您。”
肖鹤长转头,难以置信地凝视他,似是想将他看透一般。
然而,燕于逢眼中的冷漠算计,怎能逃过肖鹤长的双眸。
肖鹤长失望至极。
他疲乏地拜拜手,痛心道,“孺子不可教,你先退下,好好思忖之后再来回复我。届时,若是三殿下都无法原谅你,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燕于逢周身一凉,这个结果他曾预料到,肖鹤长这个老不修,怎会真心帮助他。
今日一试,果然知晓不是同道中人。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做敌人。
燕于逢站起身,依然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多谢岳父大人的教诲。小婿回去就尽快想办法解决此事,还望岳父大人能多宽限我几日。”
肖鹤长点点头,似乎并不信任于他。
燕于逢深深鞠躬,良久之后再起身,满脸真诚,“岳父大人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妥当。不会给您和三殿下造成麻烦。”
肖鹤长心中动摇,罢了。
他摆摆手,再次强调道,“天坛寺建造一时,切记不可犯糊涂。”
“小婿知晓了。”
燕于逢又鞠一躬,步伐往后退,到了门口,转身离开。
肖鹤长坐回桌边,盯着桌上的账簿发呆。
须臾,外头传来声响。
“三殿下,我拜托你正经一点,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洛洛,你对着燕尽驰那个冰块,也是这么不耐烦吗?本王好生难过呢。”
是肖洛与李为羡互相对嘴的声音。
肖鹤长立即把桌上的账簿收好,迅速走到内间,放到衣柜之中。
这才慢慢走出来。
“父亲。”肖洛先跨进门来,抬头看到肖鹤长,便尊敬地问好道。
李为羡跟在其后,“肖大人,这么晚来,没打扰您歇息吧?”
肖鹤长重新露出他慈祥的面容,礼貌伸手邀请李为羡坐下,说,“三殿下言重,您有何事,尽管说。”
李为羡坐到主座,随意说道,“肖大人调查了天坛寺建造款一事,不知是否有眉目?”
肖鹤长用手摸摸鼻翼。
他顿了顿,双手抱拳,恭敬道,“下官无能,暂未查到线索。”
肖洛站在一边,默默觉得父亲神情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但是她听闻,父亲拿到账簿,她今日来,还想看看账簿,她不想错过任何线索。
李为羡倒是不着急,显得淡定自若,“无妨,肖大人这头慢慢查,本王这里先行加固天坛寺主楼。”
他神情严肃起来,“今日收到父王的口谕,他将于除夕当日,亲自前来天坛寺祭祀,祈祷大晋国来年繁荣昌盛。离除夕夜,尚还有二十五天,建造工作务必加速。”
肖鹤长听到此消息,也跟着面露严峻之色,“下官遵命。”
李为羡再交代了一些细则后,便起身回屋。
留下肖洛父女二人。
肖洛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肖鹤长,“父亲,天坛寺建造的账簿在您这里吗?需要女儿帮您看看否?”
肖鹤长接过热茶,手上却一抖,茶杯里的热水撒在手上。
“父亲,小心。”肖洛再接回茶杯,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却也感受到,肖鹤长的一丝慌张。
肖鹤长将手上的水渍擦在衣服上,“无妨无妨。”
肖洛直视肖鹤长的双眼,试探道,“是账簿里,有什么发现吗?”
肖鹤长躲开视线,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边说,“没有发现,我已将账簿归还,你也不用看了,里面的内容被处理地干干净净。”
肖洛把他面上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却也未多言其他,“既然父亲说没问题,那确实没问题。您早些休息,我让下人拿些烫伤药粉来。”
说完她走到外头,吩咐了几句,又进门说道,“父亲,我让人送烫伤药来,您敷一下,我就先告退了。”
肖鹤长微笑着摆摆手,“有心了,你也早些歇息。”
一出屋外,肖洛便对茉莉一阵耳语。
茉莉点点头,领命而去。
在李为羡的一声令下,众人紧锣密鼓,火速加固天坛寺主楼。
燕于逢看到外头的变化,一双阴鹜的眼,眯了又眯。
他倏地将手中杯,重重放在桌面上,里面的茶水,溅了出来。
“来人。”
“属下在。”黑翼从外面走进来。
燕于逢站起身,披上狐袄,“出去看看。”
说完,黑翼跟着他的步伐,向风雨之中走去。
二人来到主楼处,燕于逢对黑翼点点头示意,黑翼领会,小跑进建造的主楼内,将营造工头喊了出来。
营造工头王司弗乃工部尚书府的嫡二子,他自小便展现出惊人的营造天赋,却屡屡被嫡子王启功压了一头。
他费尽心思,打通人脉,这才得了天坛寺营造工头的职务。
偏偏他的哥哥王启功,乃天坛寺营造的总营造师,王司弗只能处处受到王启功的压制。
王司弗穿着工袄,头戴护耳帽,快步跑出来。
“燕司业,您总算来了。”
燕于逢眉心一紧,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摆摆手,示意王司弗到一边说话。
王司弗跟紧他走到角落里。
“王工,我看工人们没有加快进度,反而在往主楼里加固桩子,这是怎么回事?”
王司弗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后,他才压低声音说,“燕司业,最近几日,我真的寝食难安,我怀疑咱们做的事,可能露馅儿了。”
燕于逢的心一沉,表面上却平静如水,“怎么说?”
王司弗的鼻子都被冻得通红,他随意擦了下鼻尖下的鼻水,急道,“不知怎的,三殿下突然命人加紧巩固主楼的桩子。说是暴雪欲来,恐怕主楼不牢固,要加固主楼立柱。”
燕于逢不解,问,“近日天气的确不佳,风雪交加,加固主楼,防止坍塌,三殿下这样做,也算理所当然。与我们做的事又有何关系?”
王司弗吸了吸鼻子,分析道,“咱们当时把价值高的榆木桩子,换成低廉的马尾松木,虽然两者极其相似,但是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软硬程度不同,所能承受的重量也不同。三殿下突然要求加固桩子,我害怕,或许三殿下已然知晓此事。”
言闭,燕于逢思考了片刻,安抚道,“不一定,三殿下可能单纯认为雪势猛烈,为了预防万一,这才加固主楼。再者,你我之事,本就隐秘,无其他人知道,三皇子怎么会发现得了?”
王司弗听着有理,他点点头,似乎心里放轻松不少,“但愿如此。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当然。”燕于逢拍拍王司弗的肩膀,鼓励道,“放心吧,有事也不是我们担着,咱们头上还有肖鹤长,和你兄长王启功。若是真出事,首当其冲的也是他们。而那些经手的人,早就被我处理了,你不必杞人忧天。”
不知为何,王司弗听到这话,反而更为担心。
当初燕于逢找上他时,说是有个稳赚银两的大计,与他商量。
没想到,居然是贪墨天坛寺建造款,其中一个就是将原材木桩,偷偷将价值高的换成低廉的原料。
燕于逢保证,此事极为稳妥,隐秘,不会有人发现。
而且,若是有事,也不会查到他们头上。
倒霉的只会是主管的肖鹤长,与身为总营造师的兄长王启功。
加上巨额的银钱利诱,王司弗心动不已。
遂与燕于逢二人,苟且至此。
“希望没事。”王司弗双手搓了搓,不安地说道。
燕于逢目视王司弗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眼底渐渐浮现狠戾决绝的阴鹜之气。
“黑翼。”
“属下在。”
燕于逢开口道,“去查查,近期有谁在调查此事。”
“是。”黑翼领命而去。
冬寒潋滟,六出纷飞,彤云密布,大雪似乎永无止境一般,甚至逐渐形成饕风虐雪之势。
燕于逢坐于屋内,拥着红炉,凝视火炭,似在沉思。
黑翼推门而入,猛烈的风雪,瞬间席卷屋内。
黑翼赶紧关上门,抖去一身寒气。
“主子。”
燕于逢不顾被寒风吹乱的发丝,冷然道,“说。”
黑翼颔首,禀报道,“属下调查了账房,发现肖鹤长将所有的账簿都拿走了。”
燕于逢面色一紧,缓缓用手拿起地上一块金丝碳,丢进红炉内。
“黑翼,你去给我做件事……”
“是。”
黑翼转身开门,一头扎进风雪之中。
黑翼还未走远,便听到外头有侍卫敲门。
“进。”燕于逢警觉起来。
侍卫走进门,禀报道,“燕司业,肖大人有请。”
燕于逢一愣,随即沉稳住心神,回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燕于逢跟随侍卫,来到肖鹤长临时搭建的木屋内。
他四处瞄了几眼,确认只有肖鹤长一人在。
“岳父大人,您找我?”
燕于逢扯起嘴角,向肖鹤长问好。
肖鹤长神色严肃,只是轻轻“嗯”了一下,坐到桌边。
他伸手拿起一本册子,又重重摔到桌面上,言辞痛心疾首,“于逢,你怎的如此糊涂?你怎么敢在天坛寺建造款上贪墨呢!”
燕于逢面色低沉,拿起册子,翻开一看,是建造款项的账簿。
原材桩子一栏,赫然写着他燕于逢的名字。
他面容一变,言语恳切起来,“岳父大人,这不是我干的,您莫要误会。”
肖鹤长心痛至极,他拍案而起,“于逢,你不必狡辩,我已问过经事之人,从头到尾,一到关键的送原料时,都是你在现场。若是别人,怎么能在你的眼皮子下偷换木桩?”
燕于逢还想辩解几句,却在看到肖鹤长一双失望却透着诚挚的眸光时,他一时沉默,心思却百转千回。
肖鹤长专门将他叫来,只有单独二人,来告知此事。
或许,肖鹤长想帮助他?
念落,他神情悲恸起来。
“岳父大人,小婿也不想的啊。自从上次私矿一事,首辅府不仅将府内所有银两都倾巢而出,连母亲都向外借了几十万两。如此巨额的银子,小婿去哪里找银子来还?”
“迫不得已,小婿才出此下策。”
燕于逢猛地双膝跪地,双手扒在肖鹤长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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