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柒瑶林玉珂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柒瑶林玉珂全局》,由网络作家“马蹄小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不服气呀。”柒瑶也不气,只反问:“我问你,你叫它赤豹,它搭理过你没?”林萧哑了。“那不就得了,要那文艺劲做什么。”柒瑶得意的钻他被窝,朝他噘嘴,“难不成你还盼着山鬼女巫来寻你?你都有我了,还不知足!”她又不是当真二流子,屈原的《九歌·山鬼》,她还是读过的,不就出自“乘赤豹兮从文狸”么。林萧又被噎了一下,寻由头骂道:“谁让你睡这了?回你屋去!”“不早了,快睡,别吵吵。”柒瑶被子蒙头就睡,管你呢。柒瑶做了个梦,梦见毒蛇缠身,一寸一寸的将她勒紧,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贯彻骨髓。一个激灵醒来,柒瑶感同身受,冰冷的蛇身,正在她的锁骨间游走。吓得咽了咽口水,侧头去看,身边的林萧眼神空洞,面孔又冷又硬,连呼出的气息都在发寒。“小瑶瑶。”他的声音变得...
《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柒瑶林玉珂全局》精彩片段
“别不服气呀。”柒瑶也不气,只反问:“我问你,你叫它赤豹,它搭理过你没?”
林萧哑了。
“那不就得了,要那文艺劲做什么。”柒瑶得意的钻他被窝,朝他噘嘴,“难不成你还盼着山鬼女巫来寻你?你都有我了,还不知足!”
她又不是当真二流子,屈原的《九歌·山鬼》,她还是读过的,不就出自“乘赤豹兮从文狸”么。
林萧又被噎了一下,寻由头骂道:“谁让你睡这了?回你屋去!”
“不早了,快睡,别吵吵。”柒瑶被子蒙头就睡,管你呢。
柒瑶做了个梦,梦见毒蛇缠身,一寸一寸的将她勒紧,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贯彻骨髓。
一个激灵醒来,柒瑶感同身受,冰冷的蛇身,正在她的锁骨间游走。
吓得咽了咽口水,侧头去看,身边的林萧眼神空洞,面孔又冷又硬,连呼出的气息都在发寒。
“小瑶瑶。”
他的声音变得空洞慵懒,蛇信子一吐一吐,“都说,男人一旦得到了女人的身体,便不会再珍惜。”
“所以……我要了你,就将你遗弃,如何?”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如深秋早晨的霜露,能沁得人心寒。
林萧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一大早醒来就抽疯!
她昨夜梦游把人硬扑了?越界,踩他禁区了?
不对啊,她睡觉很安分的。
“不好吗?”林萧一根手指头,挑起她的下巴,悠哉地欣赏她眼中的恐惧。
“那你就当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可以招猫逗狗,可以面首三千,我也可以臣服于你,你想要,你都可以随心所欲,如何?”
柒瑶懵圈了,像个傻子一样看他。
“除了一点。”林萧似乎也不需要傻子回应,兀自言语,“别妄想走进我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
他的眼睛像极了竹叶青,泛着淬满毒汁的光。
柒瑶呆成石雕。
“可是……”
缓缓的,蛇身已经缠上她白细的脖颈,一下一下的绕圈,“小瑶瑶,若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他笑,能冻得人发抖的冷笑。
问她做什么?
石雕哪里会思考,瞳孔都快被吓得震碎了。
“我会杀了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成为我的软肋。”
她的脖子真的很白很细,如初生的嫩藕,稍稍用力一掐,就会嘎嘣断掉。
心头一阵阵惊悸,柒瑶连气都不敢喘。
“但是,那时我大约会心痛、不舍。所以,我会选择现在就杀了你。”他说得漫不经心,轻柔如微风,可指尖已经在收紧。
早被吓得苍白的脸蛋,被勒得青紫。
倏地,竹叶青撤了力道:“聪明点,别再扰乱我的心。”
柒瑶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强压下心头的恐惧。
她清楚的知道,林萧是真真切切的有病,而且病得很重,很可怕。
呼吸,呼吸,她需要氧气。
可是她身体下意识的瑟缩、颤抖,连呼吸都不记得了。
“吓到了?”他扯着唇笑了笑。
何止!
她感觉自己把脑袋拎在手里,撸毒蛇玩,早吓尿了!
原书里,林萧可是个十足的恶魔。
将赵崇斩首后,城门曝尸三日,还不算什么。更是命人用浸了辣椒水和粗盐刀,往赵皇后身上划了三千道口子,令她痛得活活咬舌自尽。
还有女主赵沅芷,为了防止她逃跑,更是变态的,想砍了她的手脚,做成人彘。
每想起一件事,都让柒瑶汗毛倒立。
可此时,她不能怕,一点胆怯畏惧都不能有。
恐惧,只会挑起猎食者的兴奋。
“三郎,你今天还没有喜欢我,对吗?”她像一只受欺负的小猫咪,张着明湛湛的双眼望着他,可怜极了。
毒蛇没想她会这么问,瞳仁微缩,睫毛颤了颤,眼里淬毒的寒光渐渐挥散开。
“那我今天就还不会死咯。”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眸中流光溢彩。
瞧准时机,趁他发愣,柒瑶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嫩脖子。
有一点,柒瑶能确定。
林萧现在没有杀她的念头,一点都没有!
他的气息很冷,但味道没变,没有血腥味。
“你会喜欢上我,但你不会杀我。”猫咪一脱离危险,就恢复了狡黠的本性,朝他浅笑,“因为我不会成为你的软肋。”
他定了定神,神志被抓回来了。
猫,瞬间就溜走了。
……
见柒瑶从主屋里走出来,清瑟两只眼睛都亮了,一脸促狭地盯着柒瑶,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把你脑子里的画面删掉。”柒瑶戳了下她脑门,“你家三爷正人君子得很,我脱光了,他都会用被子把我裹成粽子。”
眼里的光瞬间灭了,清瑟蔫头耷脑。
过了一瞬,她凑到柒瑶耳边,悄声道:“夫人,您说……要不要找大夫给爷瞧瞧?”
首先,十分感谢你关心本夫人的幸福生活。
其次,是该找个大夫瞧瞧了,林萧真有病。
“要不你去请示一下他?”柒瑶挑了下眉。
清瑟连连摆手:“就要离京了,奴婢还得忙着收拾行李呢,没空去找死。”
说完,转身钻屋里一通整理收捡。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抄家时,值钱的都被搜罗干净了,就剩些锅碗瓢盆了。
昨日杜氏已遣散了府中的奴仆,就还剩下闫嬷嬷和清瑟不肯走。
柒瑶觉得自己眼光很好,一眼就相中个忠心耿耿的,肯跟他们患难,改天得赏清瑟一大筐芒果。
此次离京南下,走的是陆路。
从京城到平乐府,柒瑶掐指换算了下单位,近约三千里路,拖家带口的坐马车,至少也得一个月以上的路程。
古代生活不便利,指不定路上有夜宿荒野。
柒瑶赶在出发前,去了趟集市,准备了一些路上的必需品。
见柒瑶将一把匕首比划着往身上藏时,清瑟吓得不轻,“夫人当心,这么锋锐的利刃,可别划伤了自己。”
“身上是不好藏,要不你帮我缝个皮革袋呗。”她要随身带的东西还挺多,有个小挎包最好。
林萧雇了三辆马车,载着一家子人和为数不多的家当,一起南下赴任。
柒瑶抱着蛋挞,领着小景晏,掀开第一辆马车的帘子。
一眼瞧见车内除了林萧,还多了道纤柔的人影,满车臭水沟的莲花味。
赵沅芷端坐在林萧旁边,目光柔柔地看着柒瑶。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无比肯定。
原主说过,世上只有姬无忧真心爱护她,而现在虞帝把她交到林萧手上,足以说明他对林萧的信任。
原书中,虞帝最信任的人,的确就是林萧。
正是因为这份信任,凉了男主颍王的心,才促使他下决心逼宫夺位。
她的目光仿佛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隐藏得再深的秘密,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林萧开门走出屋外,对着夜空轻唤一声:“冷杉。”
风吹影动间,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一暗卫对他恭敬的俯身拱手:“爷。”
……
当柒瑶被锦衣卫陆蘅领到栖燕宫时,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大阴谋。
她邪魅的朝陆蘅挑了下眉,笑着轻语:“陆佥事,待会先别走啊,咱们聊聊。”
这话怎么听,都有种学校门口,泼皮无赖拦住三好学生,说“放学别走”的意味。
陆蘅的耳朵无端抖了三抖,他只是个打工的,求放过……
“阿瑶,你怎么来了?”
对于柒瑶深夜求见,虞帝并未显露出不悦或惊讶,反而语气比往常更温和。
“请陛下恕罪。”柒瑶直接朝虞帝跪下,“我并非姬瑶。”
从柒瑶知道姬无忧就是虞帝时,她就做好了开诚布公的打算。
作为一个西贝货,要瞒住所有人太难,更何况是瞒过主宰万民生死的皇帝,一个弄不好,她就得拖出去问斩。
听柒瑶说完魂穿的始末,虞帝沉默,良久才沉声问:“你可知阿瑶是如何死的?”
柒瑶摇头。
“朕爱重的人,他们果然都容不下。”虞帝面露苦痛,闷捶了一下御案,“朕到底没有护住阿瑶。”
语气中透着道不清的哀伤与自责。
为了不使她被人嫉妒谋害,他已竭力掩饰他的偏爱,故意无视冷落她,可最终仍难逃厄运。
“陛下莫要伤感,姬瑶并没有怨任何人,反而她很感激您。”柒瑶并不擅长安慰人,说的话有些笨拙。
“命数如此罢。”虞帝叹了声,“你既魂宿于她体内,亦是天意使然,无论你前世是何人,今生在朕眼中,便是朕的女儿姬瑶。”
这么简单、坦然、快速的就接受她了?
大虞的人,当真豁达!
虞帝扶她起身,苦笑道:“你也不必替她保护朕,哪有做父亲的,会反过来让女儿来护的。”忽而话锋一凝,“但朕有一个要求。”
“陛下请说,我必会竭尽所能。”柒瑶这句话说得很真心。
虚情假意,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你替朕顾好林家周全,护好景晏的安危。”虞帝郑重道。
林家对虞帝有救命之恩,倾囊相报亦不足矣,可单独点名林景宴,就有点奇怪了?
近距离一瞧,好像小景晏的眉眼与虞帝竟有几分相似。
柒瑶的脑细胞向来活跃,察觉有妖,鬼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林皇贵妃六年前难产,产下一死胎后,血崩而亡。小景晏今年好像也六岁了……
狸猫换太子?
还没等她想通,就见虞帝笑道:“果真一点心思都瞒不住你,景晏是朕的血脉。”
见柒瑶想解释什么,虞帝又先她道:“朕知你有识人心之异能。”
“陛下圣明。”柒瑶笑得乖巧又欢快。
哎呀,终于不用一人憋着秘密了,舒畅呀。
虞帝睨了她一眼,嗔笑道:“今早不是喊父皇喊得挺顺吗,怎的,现在就改口喊陛下了?”
一听这话,柒瑶立马清脆地喊了个“父皇”,丝毫不难为情。
白捡的皇帝爹,谁不要谁傻。
柒瑶将近来有人想害她的疑惑,向虞帝说了,想问是否还有他人知道她的异能,得到的答案与此前猜测相差无几。
陛下也不能确定豫王和宁王等人,是否知晓读心术存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千万要当心。京中纷乱,你尽早和林萧启程,往贺昌县赴任吧。”虞帝嘱咐道。
一说这个,柒瑶满嘴的疑问就憋不住了。
虞帝却没让她开口,挥挥手道:“有什么疑惑,回去问林萧吧,朕乏了。”
柒瑶本还想扒一扒原主身世的,可见虞帝一脸疲惫伤神,悻悻的闭了嘴。
柒瑶施礼告退,可还没转身,就听虞帝喊住她:“你当真没有阿瑶生前的记忆?”
偶尔冒出些鸡零狗碎的事,算么?
不算吧。
见柒瑶摇头,虞帝轻舒一口气,似有如释重负的意味。
在柒瑶出去后,虞帝才轻叹:“不记得也好,不知你的身世,就不会对朕有嫌隙,就还是朕的女儿。”
出来时,柒瑶哪里还能见到陆蘅的身影?
他跑得了,林萧可跑不了!
回到林府,柒瑶也不管夜有多深,直接推开林萧的房门,一屁股就坐到他床边,问:“你和父皇在密谋什么?”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林萧虽还没就寝,可他已换了中衣,散了束发,衣裳还是半敞的。
他斜靠在床头,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微微松散,墨发垂顺至腰间,昏黄烛火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摇曳着烛光般温柔和煦的微光。
瞥了眼他半露的胸膛,柒瑶咧嘴道:“俩夫妻害什么羞啊。”
话说,林萧虽看着孱弱,可这胸肌看着挺有料呀。
“轻浮!”嘴角抽了抽,林萧忙整理好衣襟。
“真没劲。”柒瑶噘嘴,“你满腹的诗书,除了轻浮、大胆、厚颜无耻之外,就没别的词了吗?”
“有,但对你仅限于此。”大半夜的发恼,真是醒神!
幽怨的看他,柒瑶低声嘟囔:“真是要伤透心了。”
神色一敛,柒瑶命令道:“老实交代,你和父皇在密谋什么?别想瞒,父皇让我直接来问你,不说就是欺君。”
“你想知道什么?”局大了,一两句说不清。
“赵崇弹劾林家,你被押诏狱、林家被削爵抄家,都是顺势而为,目的就是要麻痹赵崇。”柒瑶开始抽丝剥茧,一条条往下捋。
她一直在找将伪造密函放祠堂里的人,结果一无所获。
除去所有的可能,剩下那个最不能可的,就是真相。
那封密函,是林萧自己放的。
没想她竟能看透,林萧看了柒瑶一眼,微微颔首。
“你在和父皇搭台唱戏,即便我不出手,你也不会有事,不,是结果你都会被贬。”柒瑶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林萧点头,难得露出一个浅笑来。
她为他四处奔走,极力维护林家,的确很让他意外。
她能一眼看穿,通透细腻的心思,也很让他意外。
丧子之痛下的赵崇,必会打击林家,与其被他针锋相对,不如示敌以弱、以退为进,谓之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可是,我不懂。”柒瑶向来不耻下问,“父皇为何如此忌惮赵崇?”
“有劳道长。”虞帝浅笑,当他面将丹药送入嘴中。
道长满意的垂首,施了一礼:“贫道不扰陛下修行,先行退下。”
待人一消失,虞帝转身将口中的丹药吐出,顺带还咳出了一口浓血。
听见咳嗽声,侯在殿外的内侍监急忙入内,一边递上绢帕,一边心疼道:“明知此物不可入口,陛下您又何必如此?”
虞帝将唇边的残血擦去,摆摆手,“人走了?”
内侍监摇头:“并未回丹房,奴婢瞧见皇后身边的人,在拐角处与他接耳。”
虞帝将染了咳血的绢帕攥在手心,嗤笑道:“她还真是盼着朕早死啊。”
“陛下您有上天眷顾,奸佞之徒必不能得逞。”内侍监捧茶为皇帝润喉。
一阵风吹影动,虞帝面前已俯首跪着一黑衣人,他恭敬禀道:“陛下,林侍读已在殿外候召。”
“宣进来吧。”虞帝喝下一口茶,冲去口中的腥气。
林萧入内行礼,道:“臣恭问圣安。”
“朕躬安。”这三字,虞帝说得很敷衍,“朕因何召你来,你应该想到了吧?”
“赵曜司被害身亡,赵党必然有所行动,林家首当其冲。”林萧道。
虞帝颔首,安排道:“朕明日就下旨,正式册封阿瑶为延平公主,你带着她和景晏一道去往封地,延平的守城和值官都是信得过的,一切皆听命于你和阿瑶。”
“恕臣不能遵旨。”
林萧伏跪道:“此事显然有幕后黑手主导,此人不现身,即便我等到了延平,亦难得安稳。”
“朕皆会料理妥当。”虞帝的声音沉重如磐石,“待京中局势清明,朕会再下旨召你等回京。”
听出当中背水一战的意味,林萧抬眼望向虞帝:“陛下您,又该如何自处呢?若幕后之人趁机发难,您……”
当真将赵党逼入绝境,难保皇后和颍王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届时,父子反目,背后处心积虑之人,必然坐收渔利。
这一步,走不得。
虞帝目光一扫,眸中带着隐怒:“朕意已决,保护好景晏和阿瑶,是朕交予你的任务。”
帝王威压并非寻常人能承受住的。
可惜,林萧就不是一般人,他顶着厉光道:“臣有一计,望陛下采纳。”
知他性子倔,虞帝收敛威怒,在椅子上坐下,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话。
“置之死地而后生。”林萧近前,对虞帝低语道出计划。
……
黎明时下了场雨,晨起时已是云散日显,空气中沁着丝丝凉润,闻起来很清新。
可林萧身上的气息却不好闻。
晨间,柒瑶照例是要去林母院中问安的,顺道蹭个早饭。
这一出门,就撞上了林萧,迎面扑来的还有一股裹着棺材板的焚香味。
今日份的棺材板味更浓,一种血糊糊的腐尸味,沉水香都盖不住的腥臭。
“你有事?”柒瑶反思了,她没惹事、没闯祸,这次一定不是她的锅。
有事两个大字已清楚印在脸上,林萧张嘴却道:“没事。”
信你才有鬼!
柒瑶也没傻乎乎的上去硬问,逆了毒蛇的鳞,可是要触霉头的。
到了林母院中,柒瑶愈发觉得林萧不对劲,见他先问老太太:“阿娘最近身子骨可还好?”
“好,都好。”林母笑道,慈祥地拍了拍柒瑶的手,又道:“若是你和阿瑶早些为林家开枝散叶就更好了。”
林萧那张脸,有七分是出自林母。
老太太出身乡野,年轻时却也颇有美名,虽韶华不再,但经过岁月的沉淀,雍容持重的气质,愈发在她面容上显现出来了。
老太太本以为柒瑶贵为公主,多少会骄横些,起初对她不冷不热。
但这些时日,柒瑶在她跟前都是规规矩矩的,待阖府上下也很随和,渐渐的就入了老太太的眼。
这会子,她瞧柒瑶,右眼瞧着顺眼,左眼瞧着更顺眼。
就一件事不太顺眼,分房睡!
总是不同房,她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柒瑶尴尬的笑了笑。
林萧也不接话,转头对长嫂道:“嫂嫂,今日取我名帖,命人去请太医来为阿娘诊个平安脉,让他开副方子,配几颗护心丸吧。”
“我省得,稍后便遣人去请来。”杜氏作为寡嫂,儿子还小,在林府也就只能依仗小叔,惯来也是听林萧安排行事。
不对,处处都都透着不对劲。
柒瑶斜眼看着林萧,品了品他的言行,这里头一定有事。
林萧无视她的眼神,转眼去看一对侄儿侄女。
原本还在冲柒瑶挤眉弄眼的小景晏,被林萧的目光一扫,当即乖得像只受惊的小鹿,缩着脑袋扒饭。
“阿珂,你是长姐,向来也懂事,平日多约束着小郎一些,免得他调皮捣蛋。”林萧对林玉珂道。
侄女本就不和小叔亲近多少,林萧又时常冷着一张脸,突然间被他耳提面命的嘱咐,林玉珂有些发慌,连连应是。
柒瑶怎么听怎么像在安排后事,林萧是打算除暴安良、英勇就义?
指尖轻敲桌面,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林萧叮嘱的话,只好问:“我呢,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么?”
林萧横了她一眼:“别给我惹事生非就好。”
柒瑶忍了忍,有些话不好在老太太面前说。
待吃完早膳,她追着林萧出门就问:“你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坏啊?听着像在临终托孤。”
林萧还是不说,连脚步都不带停的继续往外走。
小跑着窜到他前头,柒瑶半威胁道:“你若是不说,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拖后腿。”
一思虑,林萧觉得也对,她惯来是个能惹祸的,道:“赵曜司回京途中被人谋害。”
这消息有些出乎意料,柒瑶怔了一下,当即明白其中要害。
“赵崇会认为是你干的,所以,你怕他对林家打击报复?”
“算是吧。”林萧放慢脚步。
柒瑶有些失语,在心中暗笑,自嘲。
尔虞我诈的权斗漩涡,是一个不见硝烟,便可取人性命的战场。
亏她自诩清醒,现竟和无脑女主没什么分别,妄单靠一腔凛然正义,就想扳倒恶权,当真可笑。
“抱歉,我当时只是想帮苏杏娘,没想过会把祸水引到林家。”
这事多少是她惹出来的,柒瑶有些心虚。
“世事难料,没人会料到有人会趁势谋害赵曜司。”林萧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像是在宽慰柒瑶。
“你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柒瑶的神经细胞又开始活泛了。
扒一扒,没准能捉出一只大妖怪来。
可惜林萧的确不知。
他看了又看柒瑶,还是不放心的嘱咐:“近来京中局势变幻莫测,别到处瞎招摇。”
柒瑶噘嘴:“我老实得很。”请她出门,她都不出呢。
“宁王?他来做什么?”柒瑶疑惑,忽的眼睛一亮,“难道他有法子救三郎?”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夫人快去问问吧。”清瑟的眼睛也跟着闪亮。
不做耽搁,柒瑶起身就走。
来到前厅一见宁王,她开口就问:“琰哥哥,你来寻我,是不是有证据证明林家清白?”
姬琰面上迎接柒瑶的笑容,忽然一僵,尴尬道:“林家的事,我听说了,也想过替林家说情,但是陛下此次似乎铁了心要彻查……”
“不必多说,我知道了。”柒瑶冷声一笑,扬手打断他。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见柒瑶的语气倏地冷了,姬琰面色更是尴尬,支吾道:“瑶妹妹,这几日憔悴了许多,还是要放宽心才好。”
听他语气含糊,想来是藏着话。
柒瑶直接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清瑟是我信得过的人。”
突然被cue,还是意外的被认同,清瑟的眼睛亮出了流光。
“今日来是想与瑶妹妹说,倘若林家当真遭祸,你也无需有后顾之忧,有我一日,我必护你生活无虞。”当着林府人的面,姬琰厚着脸皮表心意。
这话听起来,真像在撬林萧的墙角。
还是趁人之危的那种。
瞧把清瑟惹得,直接拿眼刀子戳他。
柒瑶被逗乐了,笑问道:“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无虞法?”
“你若孀居回宫,必然会遭到皇后的排挤刁难,生活难得顺心。”宁王分析利弊,开始游说。
“我可向皇叔提议,让你去国寺与我母妃一道清修,待三年后,你若不喜寺中清冷生活,或来我王府,或寻别处,我都会为你打点妥当,保你今生衣食无忧。”
叮的一下,柒瑶被他的话,意外的敲醒了一点。
原主在国寺时,寺内不仅只有淑太妃,还有宁王的生母,敬愍太子的太子妃谢氏!
当年荆王造反时,皇太子虽然遭难,可太子妃却因染病,在京郊的清净山庙中静养,侥幸躲过一劫。
更幸运的是,除近身服侍的仆婢之外,无人知晓她已有近三月的身孕。
所以,最后才有了宁王,这个倒霉又幸运的遗腹子。
太子妃谢氏在生下宁王后,为避免皇室再起纷乱,便自请到国寺莲济寺清修。
淑太妃和太子妃,都是出自京中望族淇国公府谢家,一个延绵了一二百年的书香勋爵世家。
太子妃谢氏是正牌嫡长房出身,生父是现今的淇国公谢钟裴,她唤淑太妃一声“堂姑”,唤豫王一声“表哥”。
柒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姬琰除了可以喊豫王一声“王叔”,还可以喊他“表舅”。
唉,这亲戚关系,比大树根还错综复杂。
那么重点来了!
樱珠,也有可能是宁王的人?
无事献殷勤,宁王指定有点妖。
柒瑶抖了个激灵,先把心头疑惑压一边,道:“琰哥哥,你有点缺德了,三郎还好好的,你怎能咒他?”
话锋倏地一转,柒瑶的语气变冷,变坚定:“我绝对不会让林萧有事的,我更不会改嫁。”
话不投机,多说无益,柒瑶挥手,让人把宁王送出门。
大话是放出去了,可要怎么替林家证明清白,还真是难题,还不知陈慕容肯不肯上朝作证呢。
等了几日,柒瑶的耐心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决定再去游说一下陈慕容。
刚走到大门口,就见陆蘅把看守林家的锦衣卫撤走了。
“陆佥事,这又是什么情况?”柒瑶喊住他问,“林家通敌的案子,有结果了?”
陆蘅朝她拱手:“今日早朝,定南王上殿为林家作证,陛下已经下诏,林家二位先将军无通敌叛国之嫌,所以我等就不必在此看守了,这些时日,有不周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所以……林家没事了?”柒瑶感觉他话只说了一半。
陆蘅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会,才道:“林氏虽无通敌之嫌,但洛裳一战中,林副将仍有指挥不当之责,致使我军损兵十万,事实不争,此仍是一条重罪。”
“不是,等会!”柒瑶打断他,“陈慕容在朝堂上是怎么说的?”
他腿不利索,嘴也跟着不利索了?
当年就这么点事,还说不明白?
林家怎的还有罪了?
“这在下就不清楚了,我也没在场不是。”陆蘅摊了摊手,“不过您放心,林家有丹书铁券在,能保林侍读一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呗。”柒瑶调侃地道了一句。
陆蘅道:“陛下念及林氏当年从龙护主之功,从轻处置,褫夺林家世爵,抄没家中财产,没收功田,林侍读外放平乐府,任贺昌县知县。”
柒瑶:“???”
侯府公子瞬间身无分文,还被贬到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七品知县?
虞帝,你这是怕林萧不黑化是吧?
“那鲁荣呢?”柒瑶问道,“还有赵崇,上疏污蔑林家,他们没事?”
“鲁家自也和林家同罪,同样抄家罚俸。”陆蘅道,“至于赵太傅,他身为百官之首,有弹劾监察之权,构不上诬陷之罪。”
一个通敌叛国的大案,如此草率就了结了,柒瑶实在难以置信。
虞帝脑子有坑吧?
一门忠臣名将,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意难平。
不行,她得替林家争取一下。
既然正道都这么黑,就别怪她以暴制暴!
柒瑶连想都没多想两秒,转回府内,拉上清瑟就问:“知道鲁府怎么走吗?带我去。”
清瑟不明就里,见柒瑶一脸急切,也不敢多问,领着她就往鲁府去。
站在鲁府大门前,柒瑶转了转手腕,把指关节弄得咯咯作响,“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替我照看好林家。”
“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清瑟隐约觉得不对,忙劝道,“您千万不要冲动。”
“冲动?不至于,保证不会把人打死。”柒瑶扯了一个怪异的笑,“快回去,别在这碍事。”
说着,大步走向鲁府门前的石狮子,活动了一下手肘,扎稳马步,调整好姿势,深吸一口气,伸手就要去举石狮子。
哟,竟轻松的就给举起来了,就跟她上辈子扛个桶装水差不多。
嗐,白瞎她做那么多准备工作了。
看着柒瑶脸不红气不喘的,就把石狮子给举起来了,还轻松的走上台阶,清瑟的下巴“哐当”一声,就掉地上了。
她知夫人力气大,可没想到竟如此神力。
柒瑶也没打算客气的敲门,直接把石狮子往朱漆大门上一砸,“咚!”一声巨响,大门直接被砸出个大窟窿来。
“轰隆!”石狮子坠在地上,引起一阵地颤。
府内的人惊恐地涌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柒瑶也不啰嗦,扬声道:“请鲁夫人出来一见。”
女掌柜欲要出声喊人,一旁的林萧迅速抬掌,朝她后颈就是一劈。
“咚!”两个倒地声音一齐响起。
猝不及防的一幕接一幕,跟戏班子换景似的,把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沅姐姐!”看着赵沅芷倒下,林玉珂失声惊叫。
林萧忙抵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交代:“不要惊闹,这是家黑店,安静待在一起,莫要乱走。”
林玉珂吓得急忙捂嘴,却还担心倒地的人,低声问道:“那沅姐姐,她……”
林萧上前探了探赵沅芷的气息,见她呼吸均匀,便随手一撇:“无事,昏睡过去罢了。”
另一边。
柒瑶冲出屋外后,立马换了张面孔,见冷杉跟上来,随即道:“这是家黑店,总共九人,其中四个应该有点功夫,把他们找出来,解决掉。”
冷杉情感虽迟钝,但反应却很敏捷,执行力很利落,身手更是了得。
听柒瑶一说,惊讶、疑惑等多余的反应一个没有,直接应诺:“是!”
柒瑶从前门绕到后头,摸索着找到柴房,果然就闻到了店小二身上的尿臭味。
她悄悄倚在半开的窗户下,探头望了望,瞧见一个裹头巾的男人,蹲在地上,将一把染血的刀子,在一老汉的身上抹了抹。
那老汉僵硬地倒在地上,鲜血从腹部流出沁入泥土里,他两眼干瞪,瞳孔涣散,显然已没了气息。
触目惊心的一幕,令柒瑶心头一紧,她还是来晚了。
“还妄想着上京告御状?”头巾男踹了老汉一脚,嚣张的笑,“呵呵,现在你可以去跟阎罗王申冤了。”
店小二歪斜的倚在一堆干柴上,促狭地笑着:“老六,你这刀钝了呀,一刀都断不了气。”
石老六横了他一眼,没搭话,转向一旁的粗汉子,挥舞着红刀子,冷冷说:“轮到你了。”
“赵大老爷哪是你们想告就能告的?啧啧,不自量力!”店小二幸灾乐祸的啧声。
那个粗汉子被堵住嘴,捆成了粽子。
他愤怒的双眼瞪的像铜铃,目眦尽裂,身处劣势,仍一身不服气的坚毅倔强。
事不宜迟,柒瑶顺手抄起门边的一根木柴,夺门而入。
二话不说,老规矩,朝着店小二后脑勺就是一闷棍。
Duang!
别看店小二瘦得跟个猴儿似的,脑壳倒挺硬,一棍竟不倒地,身子晃了晃,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
石老六和粗汉子也惊得一愣,都跟着抬头,茫茫然地望着突然冒出的这个娇小的身影。
柒瑶哪会给人喘息之机,立马又补了一棍。
“咚!”
店小二被捶的眼冒金光,最终不支倒地。
石老六反应过来,扬着刀就朝柒瑶砍来。
柒瑶没学过什么武功招式,更不懂什么内功心法,空有原主的一身蛮力,所以和人打架,就只能一通蛮干。
抡、捶、挥、扫、擂……一顿疯狂输出。
石老六被杂乱无章,又霸道蛮横的打法给弄懵了,挨了几棍子,干脆丢了手中的刀,拽住柒瑶手中的柴棍,就想直接肉扑过来。
僵持之下,柒瑶脑子中忽然闪过复联中,浩克抡洛基的场景。
心下一动,一个灵巧的弯腰,伸手将石老六的脚踝一抓,将人整个倒着捞起,甩过肩头,就往地上抡。
“嘭,嘭,嘭!”
地面一阵震动,直接被砸出了个坑来。
被捆的粗汉子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小巧的姑娘,怎会有如此神力?
不光他傻眼,解决完四个打手,赶过来的冷杉,瞧见三夫人的神威,两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甩了两甩,确定石老六没力气再折腾后,柒瑶将人随手一丢,拍拍手:“嘁,小样儿!”
林萧走进柴房时,刚好就瞧见了她得意的小模样,一时哭笑不得。
后堂的厨子和打杂的已被白桦处理妥当,林萧吩咐他留在大堂照料,自己寻迹找来柴房。
“没事吧?”林萧上前拉过柒瑶,仔细端量了一番。
被他关心的目光注视,柒瑶忽然有点害羞,动了动胳膊腿,道:“没事,就费了点力气。”
林萧扫了一眼屋内情形,料想出个大概情形,不禁失笑:“以后粗鲁的活,让他们去干就好。”
粗鲁?啊……完了。
她淑女的形象彻底不保了。
柒瑶心中一阵哀嚎。
冷杉倒是有眼力劲,不等发话,早已找根绳,将店小二和石老四当成蚂蚱串了起来。
“他们好像要对他下手。”柒瑶指了指被捆在柴堆里的粗汉子。
转头,打量了粗汉子两眼,确保他暂无恶意后,柒瑶将他口中的粗布扯出,问:“你什么情况?他们为何要灭你口?”
瞧着不过是寻常的农家汉子,想来也没钱给人劫。
粗汉子也看了看眼前的几人,确定不是坏人后,道:“我是要进京的乡里人,昨日赶不及入城,就打算在此落脚,却不料被他们绑了。”
“他们刚才说,你们要上京告御状?”
柒瑶看他不敢交底,便直言:“你没什么好瞒的了,照实说罢。”
粗汉子想了想,一咬牙,老实道:“没错,我们就是要上京,状告赵巡抚侵田害民!可哪知姓赵的奸贼,竟安排这些匪徒灭我们的口。”
又是告赵曜司的。
“赵曜司死了,侵田案也已定罪,你们不知道吗?”柒瑶诧异道。
不过转念一想,柒瑶又了然。
古代通信不便,这些事发生前后不过一月,地方百姓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我们也是前些时日,听人议论才知道的。”粗汉子道,他面色依旧愤然,“可我还是要告!我要告贺昌县丞欺压百姓,横行不法。”
一听到贺昌县三个词,柒瑶目光一闪,侧目与林萧对了下眼神。
“说说看,怎么个欺压法。”林萧问道。
“刘集那贪官跟姓赵的一个德行,侵占乡里的地不说,还不许我们进山打猎。”粗汉子越说越激动,脖子上都暴起青筋来了。
“不能种地,又不能进山打猎,是让我们饿死吗?”
粗汉子指了指死去的老汉,气愤道:“何老汉一家本十口人,狠心卖了两个幺女,才勉强有口吃食。”
易子而食,是柒瑶不能想象的,她听得心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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