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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毅龙椿结局免费阅读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番外

八字过硬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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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椿将背在身后的手复又伸出来。她先是给小柳儿揉了揉捏红了的脸,随后又将手伸到了韩子毅脸上。韩子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以为她是摸完了小柳儿,便要来摸自己,于是便很乖觉的低了头。却不想这一低头,他就破了相了。龙椿用拇指食指夹住他脸上的腮肉,随即又用拇指的指甲狠狠掐进了他肉里。韩子毅呼痛已经来不及,龙椿的手劲儿大的离奇。她用尽全力掐着韩子毅的脸,任由他如何挣扎拍打她的手,都不松手。韩子毅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龙椿扯下来了。就在他痛到不能忍受,想要伸手掏枪的时候,龙椿才猛然松了手。韩子毅的脸流血了,一个指甲掐出来的月牙形伤口烙印在了他脸上。他疼的直抽冷气,又抬头看向龙椿。龙椿站在香草厅的房檐下,再度将手背了回去,她神情淡淡的,静静回望着韩子毅...

主角:韩子毅龙椿   更新:2024-12-17 1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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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子毅龙椿的其他类型小说《韩子毅龙椿结局免费阅读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番外》,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龙椿将背在身后的手复又伸出来。她先是给小柳儿揉了揉捏红了的脸,随后又将手伸到了韩子毅脸上。韩子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以为她是摸完了小柳儿,便要来摸自己,于是便很乖觉的低了头。却不想这一低头,他就破了相了。龙椿用拇指食指夹住他脸上的腮肉,随即又用拇指的指甲狠狠掐进了他肉里。韩子毅呼痛已经来不及,龙椿的手劲儿大的离奇。她用尽全力掐着韩子毅的脸,任由他如何挣扎拍打她的手,都不松手。韩子毅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龙椿扯下来了。就在他痛到不能忍受,想要伸手掏枪的时候,龙椿才猛然松了手。韩子毅的脸流血了,一个指甲掐出来的月牙形伤口烙印在了他脸上。他疼的直抽冷气,又抬头看向龙椿。龙椿站在香草厅的房檐下,再度将手背了回去,她神情淡淡的,静静回望着韩子毅...

《韩子毅龙椿结局免费阅读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番外》精彩片段


龙椿将背在身后的手复又伸出来。

她先是给小柳儿揉了揉捏红了的脸,随后又将手伸到了韩子毅脸上。

韩子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以为她是摸完了小柳儿,便要来摸自己,于是便很乖觉的低了头。

却不想这一低头,他就破了相了。

龙椿用拇指食指夹住他脸上的腮肉,随即又用拇指的指甲狠狠掐进了他肉里。

韩子毅呼痛已经来不及,龙椿的手劲儿大的离奇。

她用尽全力掐着韩子毅的脸,任由他如何挣扎拍打她的手,都不松手。

韩子毅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龙椿扯下来了。

就在他痛到不能忍受,想要伸手掏枪的时候,龙椿才猛然松了手。

韩子毅的脸流血了,一个指甲掐出来的月牙形伤口烙印在了他脸上。

他疼的直抽冷气,又抬头看向龙椿。

龙椿站在香草厅的房檐下,再度将手背了回去,她神情淡淡的,静静回望着韩子毅。

“你今天说的事情,我会照做,但你擅闯柑子府的事,我很不高兴,我这里不是你养姘头的洋楼公馆,别说是你,就是你爹还活着,他要是敢不请自来进了我的柑子府,我照样揭他一层皮,你走吧,今天家里没开火,我不留你吃饭了”

韩子毅闻言没说话,他疼的头上直冒汗,半张脸皮已经没了知觉,一时间还真说不出话来。

小柳儿看着韩子毅脸上惨相,忽然发觉了一个甜蜜的事实。

那就是龙椿捏她脸的时候,其实从来都没用过力。

阿姐果然还是......很疼她的嘛!

韩子毅从柑子府里出来的时候,半张脸已经肿的有馒头那么高了。

他心里生气,简直气的可笑。

他真是不明白,龙椿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明明她前一秒还在高高兴兴的同他说话,甚至在花园里和他独处时,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点旖旎气氛。

怎么下一秒她就能脸色一变,对他下这样的死手?

他这张脸虽然美不过那些戏台上的小生花旦,但他从小到大,还是得过不少小姐丫头的青眼的。

他原本想的是,龙椿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

他只要花些心思笼络她,再用生意金钱哄着她,最后辅以男女之情牵制她,这厮就会乖乖做自己的手中刀。

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怎么这么狠啊!

莱副官把韩子毅接上车的时候,一见他脸上的惨状都愣了,忙问。

“您这是让熊瞎子掏了吗?这脸怎么能肿这么高?”

韩子毅闭着眼往后座上一靠,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在怀里摸索手帕,半晌才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

“别他妈问了,往医院开,收拾完了赶紧回天津”

莱副官一缩脖子,默不作声的发动了汽车。

韩子毅平时的脾气是非常好的,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位十分好伺候的,且十分怀柔的上司兼少爷。

莱副官上一次听韩子毅爆粗口,还是在韩子毅十八九岁那会儿。

那天韩子毅被他大哥欺负的狠了,几乎是连哭带嚎,又衣不蔽体的对着韩家老大喊了一句。

“都他妈滚啊!别祸害我了啊!滚啊!”

莱副官一边想着少年韩子毅的惨状,一边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现在的韩子毅。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世人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嚼完了蛋糕之后,白梦之又抬头对着龙椿温柔一笑,殷红的嘴唇上,一点儿奶油也没沾上。

龙椿看着她这个故作姿态的模样,差点没憋住笑喷出来。

她想,这小玩意儿一天没吃饭了,好容易吃上一口蛋糕,还能做作成这个样子?

那她要是家道中落出去逃荒,只怕人还没下炕,就得活活饿死了吧?

龙椿这厢正腹诽着,白梦之那边就开了口。

白梦之说起话来的时候,神情是格外的洋洋得意,且语速轻快,仿佛已经等不及要表达自己对于甜食的见解。

她一边用银汤匙搅弄着咖啡杯,一边神采奕奕的道。

“龙小姐,天津好吃的东西不少,但蜜麻花呀,炸糕什么的,那都是穷苦人家吃的东西,要说点心一类里尚能入口的,也就是起士林的西点,祥德斋的藏饼,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好的了”

龙椿闻言憋着笑,一手托腮,又将胳膊肘抵在了桌上,整个人都懒散放松了下来。

往日她生活中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手上沾了人命官司的恶人。

好比小柳儿,好比朗霆,又好比面上一派温吞有礼,却照旧杀人不眨眼的柏雨山,再好比,还有一个韩子毅。

那厮看着是个君子,其实么......也可恨着呢。

龙椿的生活里,真的很少能遇见像白梦之这样,纯粹到表里如一的笨蛋小姐。

她觉得,这厮倒还挺有趣的。

龙椿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发觉白梦之说的蜜麻花和炸糕,她都吃过。

可她所说的起士林和祥德斋,自己却并没有特别留心过。

龙椿爱的那些糖油点心,多是街头产物,并不追求高级与否,这份爱好和她过往的经历有关。

年幼时,龙椿一个人在北平街头讨生活,彼时她最爱的就是过年闹庙会的那几天。

那时节虽然冷的能把人活活冻死,可是在寒冷的年关之下,这是所有穷苦人家出门相聚的一场狂欢。

彼时全北平城里做买卖的人家都出来了,有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也有提笼架鸟游大街的。

更有无数卖吃食的小贩,支起一口口热腾腾的油锅,炸出一块块金黄的糕点,以此来点亮那一个个苦寒无比,山河破碎的深冬。

那时的龙椿太小,太穷,太冷,于是她就通着袖子蹲在人家的油锅边上,叫花子似得蹭着烤火。

倘若遇见好心的小贩,人家还会在收摊儿之际,喂小狗似得赏她一块糖糕。

而这一块炸糕,恰恰就足够龙椿振作精神,积攒热量,熬过这一冬末尾。

龙椿垂着眸子,不自觉的笑了笑。

她还记得那些糖糕的滋味,甜的,油的,别人吃多了会腻,她却怎么吃都吃不腻的滋味。

龙椿轻叹,弯着笑眼对白梦之说道:“是,的确是穷苦人家吃的东西,我小时候家里穷,每次到了年节下,才能吃上这些东西,所以才一直挂念”

白梦之闻言,若有所思的“诶”了一声。

她饶有兴致的用两只手背托住下巴,对着龙椿问道。

“那龙小姐如今做什么事业?你一下子点这么多蛋糕,这可不便宜呢!”

龙椿笑:“没有什么事业,就是给人跑跑腿”

白梦之眨眼,也是笑吟吟的:“跑跑腿就能赚钱了吗?我......嘿嘿,不瞒龙小姐,我一直都想脱开家里做些事业的,现在国外的时尚杂志里,都鼓吹独立女性,我如今吃喝都靠着别人,有时候实在也是......被动的很”


北平城的腊月是最冷的,往年到了这个时节,杨梅都冻的恨不能去死。

她伺候的姑娘和妈妈从不给她做衣裳,不过这也是废话了。

眼下的她还没长开,一分钱都挣不来的年纪上。

有妈妈肯给她一口饭吃,已经算是慈悲了,谁还有闲钱给她做衣裳呢?

反正她熬的过就熬,熬不过死了,还能省个饭钱出来,多好的事情。

杨梅在妓院里唯二能拿来取暖的东西,只有一条姑娘们穿臭了裤裆的旧棉裤,和一件被掏了棉花,打了无数补丁的旧棉衣。

这两件衣裳的御寒能力和北平的寒风比起来,实在是以卵击石的可笑。

可今年不同了。

今年的杨梅来到了龙椿的小二楼。

这小二楼真是一块福地,楼里有暖气不说,还有能放出热水的浴缸。

甚至还有杨梅从来没喝过的,甜丝丝的热果汁。

柏雨山赶在年前,跑去裁缝店里做了两套絮足了棉花的棉衣棉裤棉鞋。

一水儿的红棉布新衣,笨笨重重又暖暖和和的给杨梅套上了。

彼时吃饱穿暖洗干净的杨梅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天了。

往日妓院里的姑娘们夜里喊:“呀!哎呀!爷呀!我上天了!舒服死我了呀!”的时候,杨梅总是很疑惑。

她怎么个舒服呢?上天了就舒服吗?怎么上去的呢?我啥时候也能上去舒服舒服?

时至今日,杨梅想,或许跟在龙椿身边的日子,就是在天上的日子吧。

因为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舒服过。

龙椿是个爱开玩笑的女人,柏雨山则是个爱笑的男人,所以小二楼里,总有数不清的欢声笑语。

每当这两个人坐在窗边一边谈笑一边商量着怎么杀人的时候,杨梅远远望去,就会觉得很安心。

安心到她几乎都想不起自己原本是个孤儿的事情了。

她就只当眼前的这一男一女,是她的生身父母。

杨梅从记事起就开始伺候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她都伺候过。

她给人家倒尿盆,洗痰盂儿,提鞋捡袜子,人家就给她饭吃。

她不知道自己过的卑贱与否,可怜与否。

她只知道人不吃饭会饿,不穿衣会冷,夜里要是没地方住的话,还会被醉鬼抓住摸身子。

她不想饿不想冷不想被摸,于是就只能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人。

即便窑子里的姑娘都快把她打死了,她也不敢跑。

她知道,她压根儿也没有别的活路,跑到哪里都是枉然。

龙椿将杨梅带回小二楼,给吃给喝给衣裳后。

杨梅可谓是把自己打小伺候人的本领施展了个彻底。

她从前那些主顾对她不好,她尚且还得尽心尽力殷勤讨好。

龙椿让她过的丰衣足食,她自然就得更加勤快得力,做好龙椿嘴里那个“做个丫头使”的丫头。

她每天给龙椿铺大床放暖水袋,又给柏雨山铺小床放暖水瓶,好叫两人睡的暖和舒坦。

小二楼里的家具不多,杨梅手里却终日拿着抹布,力求把这些为数不多的家具们,给蹭的锃光瓦亮。

夜间,龙椿往床上一躺就能闻见床单被面儿上的阳光味道,只觉自己像是睡在了一朵晒过太阳的云里。

每逢此时,龙椿都会十分老派的想,怪不得慈禧老太后身边有那么多丫鬟太监。

原来有个人伺候着自己,竟然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啊?

龙椿夜里睡觉不喜欢枕边有人,但奈何小二楼实在逼仄,又没法儿让杨梅和柏雨山挤行军床。

于是她也只得咬着牙让杨梅另铺一床被子,睡在自己旁边。

杨梅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为难,便很懂事的说。

“姐姐,我睡地上就行”

龙椿闻言只当她和自己淘气,要拖被子打地铺玩儿,还很上心的教训了她一句。

“什么季节打地铺?老了风湿你就知道厉害了,上床睡,夜里尿尿不要叮叮当当,我容易醒”

杨梅抱着被子眨眨眼,小脸儿微妙的红了一下。

“......知道了”

后来的七八年里,龙椿身边最亲的人,就是杨梅了。

或许是因为同为女儿身的关系,后来的杨梅和龙椿从亲昵程度上,甚至一度超越了跟着龙椿最早的柏雨山。

她带着她,从小二楼搬到了柑子府,而后又迎来了大黄小丁,小柳儿,小孟,朗霆这一干人。

后来的这些孩子们都知道,杨梅是龙椿身边的贴身大管家,手脚麻利,很得人心。

杨梅管着龙椿的衣食住行,金银财宝,也管着柑子府的前庭后院,花草树木。

杨梅为人精明却不刻薄,她一心为着龙椿,把个柑子府打理的如同一幅风景画,又把龙椿伺候的,宛如一个老佛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韩子毅和龙椿的婚事,说起来像个轻飘飘的笑话。

但再轻飘飘的笑话,只要能说出来,就代表着确有其事。

龙椿是北方的杀手头子,她手里虽然有钱,可到底不是正路得来的钱。

这几年她有心将自己手里那些沾了血的金条银元洗净,做一个光明正大的生意人。

可奈何......她却没有这一道上的门路。

或者说,并没有人愿意给她开这条门路,给钱也不愿开。

龙椿从十三岁就开始杀人,二十八岁时,她杀出了招牌,杀出了身名,杀出了财富,却独独没能杀出个体面。

她没有体面,就没有人愿意同她交朋友。

她是暗夜里的邪门产物,更是动辄掏枪索命的危险人物,也没有家世门楣可依仗。

是以,她进不去上流人物的交际场。

毕竟大多数上流人物,都不会喜欢她这种以打打杀杀为生的亡命之徒。

谁会跟一把枪交际呢?

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大人物们瞧不起她,却又离不开她。

他们通过随从和仆人同她联络,来买她这把准头极佳的好枪,去做些谋财害命的坏事。

总之对上而言,她只是个杀人工具,对下而言,她也只是个满手血腥的杀人犯。

这都不是什么有尊严的角色。

龙椿曾带着礼物去拜会北平商会的兰会长,她想要投石问路,跻身北平的生意场。

可那会长非但不见她,还托护院送出来一句话,说。

“女人家经商?晦气不晦气呢?自古就没有这样的事,依老朽看,龙小姐赶紧嫁个人去是正经,别坏了北平商会的风水”

彼时的龙椿站在兰府门口,心里很是怄了一口气,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这人常年的面无表情,若有表情,那也是笑脸多过怒脸,从不轻易将真实情绪示人。

龙椿笑着将护院手里的礼物接过,而后轻轻一点头。

“打扰了”

护院儿不知龙椿的底细,见她穿的也不是个大小姐模样,当下便有些轻蔑的意思。

“你一个女人出来拜码头,这事儿说出去都闹笑话,妹子,我看你这两条腿生的又长又直,要不就进黄杏儿楼里挂牌子去吧,不也挣钱吗?只是别挂太贵了,免得到时候哥哥照顾不了你生意,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护院身后的另外几个小伙子都笑了起来。

龙椿这厢没什么反应,但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小丫头却不依了,其中一个剪发头圆圆脸小姑娘讥讽一笑,当即开口道。

“你妈在黄杏儿楼里把你这个野种下出来,已经是造孽的事情了,你要照顾也是先去照顾你妈的生意呀,给人看家护院当狗崽子使唤,好容易挣那两个糟钱儿,不赶紧想着尽孝,还惦记裤裆里那点脏事儿呐?哟!我忘了,你妈也......”

小柳儿话没说完,就被龙椿推上了汽车。

那几个护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人就已经驱车离去了。

汽车上,小柳气不打一处来,她抱着两条胳膊坐在后座上,恶狠狠的骂。

“都他妈什么东西!迟早杀了他姓兰的全家!”

龙椿无奈的一摇头,伸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耳朵。

“动不动就杀人全家,咱家这点儿生意真是不够你做的了,不行你上前线去吧,阿姐给你装两车手榴弹,你绑身上,哪里人多哪里扑,到时候炸的内些洋鬼子胳膊腿儿乱飞,那多过瘾?嗯?”

小柳儿听了这话噗嗤一笑,伸手就去捏龙椿的胳膊。

“阿姐!你怎么就这么好脾气啊?那姓兰的什么东西啊!咱家狗吃的都比他儿子好!他凭什么看不起你?”

龙椿闻言若有所思,许久后,又缓缓叹了口气。

“他做的是正经生意,进账出账都光明正大,北平的商户看得起他,敬他行得正坐得端,咱们......就不一样”

自那天后,龙椿想做个正经生意人的愿望落了空。

她手里握着大把家私本钱,可这些钱进得来出不去,只能同她一起滞留在满含杀戮的暗夜里。

龙椿有时会想,难道她这辈子,就注定要吃这碗掺着罪恶的夹生饭吗?

从前的她一个人单干不在乎,可现在她身边大大小小养了那么多人。

天津的柏雨山,北平的小杨小柳儿两个丫头。

还有府里的老妈子,大管家,还有她的那一双左右手,大黄小丁。

更不提西安的小孟儿和奉天的朗霆。

这些人都是跟着她混成人的,也都多多少少的受了她教唆,才干上了这门不见天日的营生。

杀人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人比龙椿更晓得这个道理。

倘若有朝一日报应不爽。

她叫人点了炮,蹲了牢,或者干脆遭人报复,一命呜呼。

那到时候她这些弟弟妹妹叔叔姨姨......却叫他们怎么活?

接着杀?接着卖命?接着伤天害理?然后再接着遭报应?

不,这不行。

龙椿想,她得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给他们这些人挣一只体面干净的饭碗回来。

如此,即便她有朝一日不在了,这些人也就不用再重复她的悲剧了。

做一桩平常生意,过一番平常人生。

这样,才算是大家平安的善终。

至于自己......

龙椿对着车窗外笑了笑,她是没有脸面求善终的了。

她麾下这些孩子大都不是自愿杀人的。

但她不一样,她是自愿的,没有迫不得已,也没有受人教唆。

她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拿起屠刀就再也放不下的。

坏种。

......

龙椿遇见韩子毅的那天,是个春夜。

晚夜间,龙椿沿着自家大宅门的院墙,一圈儿一圈儿的溜达消食。

距离她被兰会长拒之门外已经过了三天,但她心里想做个正经生意人的愿望,并没有丝毫消散。

她不是遇见挫折就止步不前的女人,就如韩子毅也不是个中了枪就跪地求饶的男人。

那晚,一宵沾桃带杏的晚来风下。

韩子毅穿着血染的军装,逃亡的快要断了气。

他一步一个血脚印,跌跌撞撞跪倒在了遛弯的龙椿面前。

临晕过去前,他气若游丝仰脸看向龙椿,说。

“好姑娘......救救我......我......身上有钱......重谢你......”

咚。

韩子毅倒下了。

龙椿冷眼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追兵。

发觉这伙追兵乃是自己黑道上的同僚,尽是些北平城里下九流的地痞流氓,杀手混混。


龙椿脸一红:“你要么别接你爹的司令部了,我引荐你在前门楼大街上买个铺位,你当半仙儿去吧”

韩子毅更乐了:“咱们领了结婚文书,就是夫妻两口子了,我看你睡觉不想吵你,你跟我说话,也犯不着弯弯绕绕,你说吧,你想做什么生意?”

“烟土!”

“什么?”

“烟土!”

韩子毅垂了眼眸,心里觉得龙椿的胃口有些大了。

但这是龙椿第一次跟他开口,且人家前两天才替他解决了两个他解决不了的人。

拒绝么?

不太好吧。

再抬眸时,映入韩子毅眼帘的是龙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龙椿的眼睛圆而有棱角,上下睫毛格外厚密,看着犹如两道乌黑的油墨线。

恍惚间,韩子毅开了口。

“你想怎么做这个烟土生意?”

龙椿兴奋的一盘腿,又把整个上身贴近了韩子毅,兴奋的搓搓手道。

“云贵川那一片的烟土生意我插不上手,但关中一带我还是有人手的,西安,蚌埠,兰州,再到北边的热河,奉天,长春,包括北平周围的几个大县城,这些地方都能出烟土,我也都能筹备出卡车和人手,只要你愿意给我做靠山,我立刻就能启出一条贩烟的路子来”

韩子毅眯眼:“我开什么口?”

“你只要对外说,这条烟路是你的,再派些大头兵给我开路,我就不怕有人来劫我了,我早前不做这个生意,就是怕被人黑吃黑,你知道的,现在全国八成的烟土利钱,都是你们这些当兵的在吃,而我之所以找你,也就是想做这个生意”

韩子毅的表情,只在听到黑吃黑这三个字的时候略微变了变。

可再后来,任由龙椿将这烟土生意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韩子毅都始终一言不发。

最后,他伸手在龙椿膝盖上拍了拍,一票否决了她的想法。

“你不能做这个生意”

“为什么?”龙椿皱眉。

韩子毅两只手捏住龙椿的肩膀,一脸严肃道。

“烟土害人”

龙椿仍是不解:“害谁了?”

“谁抽害谁”

龙椿乐了,也伸出手来按在了韩子毅肩头。

“我又没有那个瘾,害又害不到我头上,怕什么?”

韩子毅见龙椿说的一脸理所当然,不觉有些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龙椿是个不问善恶的人。

他知道。

她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就能稳坐北派杀手的头把交椅,还能靠着杀人害命的本事,替自己置下这么一间极尽奢靡的大宅门。

她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韩子毅低下头去,略微组织了一番语言,而后便开口道。

“头一样,烟土是害人的,这个生意,你不要沾,太伤天理,二一样,这些事情不合民国律法,你嫁了我,我又是平津军的总司令,你作为我的夫人,怎么能沾手这些东西?我当官,你贩烟,这叫什么事情?”

龙椿一边听着韩子毅说话,一边将按在他肩头的手松开了,转而去摸索自己放在抱枕边的那把手枪。

韩子毅瞥见了她的动作,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直视着龙椿,一方面笃信自己不会死在她手里,一方面又飞快的动着脑子,思索该怎么安抚龙椿。

龙椿捏住了枪托,面无表情道:“满大街的烧烟馆土膏店,你不去跟他们说烟土害人,你跑我跟前说来了?”

“他们是愚人,我跟他们说不通,但你不是”

“我是,我非但愚,还坏,我这辈子无非是求财,倘若怕害人,我又哪里来的今天?你要是想宣讲你这些爱国救民的思想,那就穿上你的军装皮,去京师大学堂里讲吧,那里有一大群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傻瓜大学生,他们最爱听的就是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韩子毅看着龙椿不耐烦的脸,就知道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自己再这样投饵下去,今天就很有可能走不出柑子府的大门。

他苦笑了一声,脸上一派温和。

“爱国救民本没有错,听着虽然冠冕堂皇,但也的的确确是我的心里话,我虽然拦了你的烟土生意,但我还有另一桩无本万利的生意,你听过之后,再骂我傻瓜好不好?”

龙椿哼笑,漫不经心将枪口抵住了韩子毅的眉心。

她动作骇人,杀气腾腾,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

“你说人话,我自然听”

韩子毅顶着枪口微微挑眉。

“你说你在北方境内四处有人手?但之前不做烟土生意的原因,是因为怕被人黑吃黑?”

“是”

“那你现在就出去黑吃黑吧”

龙椿抬眼:“什么?”

“你带着你那些孩子们,出去黑吃黑吧,现在全国都在贩烟,你也不愁找不到人下手,且不管这些运烟贩土的人,有哪一路军阀做靠山,你都只管上去明抢,抢了之后就地销烟,买卖烟土的款子,你也尽管独吞,倘若有人来寻仇,你只说你背后靠着我,靠着平津军,让他们来找我说话”

龙椿被韩子毅的这番话吓到了。

她像看傻子似得看着韩子毅,歪着头问。

“你是想当活靶子吗?贩烟是暴利,我上去抢了人家,断了人家的财路,你还让我放出你的名号去?如果真惹上背后坐庄的大人物了,你怎么活?”

韩子毅用额头顶住枪口,缓缓贴近龙椿的面庞。

在两人的嘴唇只剩下一线之隔的时候,韩子毅轻声开了口。

“我有兵,也有你,我死不了”

不知为何,龙椿觉得韩子毅说这句话的声音,很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他离她太近了,简直像是要同她拥吻起来。

龙椿心乱了一瞬,不声不响的收了枪。

这之后,韩子毅也有礼有节的往后退去,不再离她那么近了。

龙椿改了自己盘腿坐的姿势,她抱着膝头团坐,背靠住美人榻的靠背,狠狠地动了一回脑子。

她想,她或许是小看韩子毅了。

这厮的野心,好像不只是做个地方军阀。

韩润海活着的时候,在平津冀屯兵十三万有余,已经是中国境内赫赫有名的大军头了。

现如今这些兵都成了韩子毅的人,而他又让自己去干打劫销烟的事。

要知道,贩烟,是生意。

但销烟,就是义举了。

长远来看,韩子毅的这番话,不像是在给找她生意做。

反而更像是某种,为求长治久安,而特意施展的政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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