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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沈长泽程锦初结局+番外小说

晴天白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听竹楼外是一条岔路,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我也去。”檀玉道。钟越翻了个白眼:“你就别添乱了,安生待着,万一不白回来了或者从什么地方出来了,你也能瞧着。”“钟越说的没错,你就在听竹楼守着,哪儿也别去。”楮玉将檀玉扶到凳子上坐下。三人出了听竹楼,一人择了一条道分头寻找。楮玉见揽云院的门大敞着,寻思着不白会不会跑进去,于是进去询问可有见着不白。看守院子的婢女摇头,说她没有见到。端着药碗从廊下走过的秋霜,听到她们的对话后脚步滞了滞。“打扰了。”楮玉没有多想,转身走了。姜舒沿着青石路寻到花园,一边轻声唤着不白的名字,一边细细寻找。花园很大,姜舒先是沿着外围找了一圈。小日子在身,姜舒走了一圈有些累,到凉亭坐下歇息。歇了片刻后,姜舒以凉亭为起点继...

主角:沈长泽程锦初   更新:2025-01-01 1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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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长泽程锦初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沈长泽程锦初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晴天白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竹楼外是一条岔路,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我也去。”檀玉道。钟越翻了个白眼:“你就别添乱了,安生待着,万一不白回来了或者从什么地方出来了,你也能瞧着。”“钟越说的没错,你就在听竹楼守着,哪儿也别去。”楮玉将檀玉扶到凳子上坐下。三人出了听竹楼,一人择了一条道分头寻找。楮玉见揽云院的门大敞着,寻思着不白会不会跑进去,于是进去询问可有见着不白。看守院子的婢女摇头,说她没有见到。端着药碗从廊下走过的秋霜,听到她们的对话后脚步滞了滞。“打扰了。”楮玉没有多想,转身走了。姜舒沿着青石路寻到花园,一边轻声唤着不白的名字,一边细细寻找。花园很大,姜舒先是沿着外围找了一圈。小日子在身,姜舒走了一圈有些累,到凉亭坐下歇息。歇了片刻后,姜舒以凉亭为起点继...

《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沈长泽程锦初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听竹楼外是一条岔路,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

“我也去。”檀玉道。

钟越翻了个白眼:“你就别添乱了,安生待着,万一不白回来了或者从什么地方出来了,你也能瞧着。”

“钟越说的没错,你就在听竹楼守着,哪儿也别去。”楮玉将檀玉扶到凳子上坐下。

三人出了听竹楼,一人择了一条道分头寻找。

楮玉见揽云院的门大敞着,寻思着不白会不会跑进去,于是进去询问可有见着不白。

看守院子的婢女摇头,说她没有见到。

端着药碗从廊下走过的秋霜,听到她们的对话后脚步滞了滞。

“打扰了。”楮玉没有多想,转身走了。

姜舒沿着青石路寻到花园,一边轻声唤着不白的名字,一边细细寻找。

花园很大,姜舒先是沿着外围找了一圈。

小日子在身,姜舒走了一圈有些累,到凉亭坐下歇息。

歇了片刻后,姜舒以凉亭为起点继续寻找。

走了没多远,姜舒瞥见路边草坪被践踏的厉害,草上似有血迹和毛发。

她走近蹲下细瞧,在草地上发现了动物的蹄印。

能在厚厚的草坪上留下脚印,很不容易。

姜舒仔细对比,发现有两种不同的脚印,毛发也分黑白两种。而侯府有雪球和不白两只宠物。

结合草坪上的痕迹和脚印毛发,姜舒心中已有猜测,不安的颦起了眉。

“你在做什么?”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姜舒一跳。

姜舒起身回头,看见了沈长泽和陆鸣珂。

看他们的模样,应当是一道从外回来,路经花园。

“不白不见了。”姜舒指了指草地,声音发颤。

沈长泽同陆鸣珂定睛一瞧,瞬间明白了姜舒的意思。

只是陆鸣珂不明白,不白是何物,于是便问:“猫还是狗?”

“一只黑色的兔子。”姜舒俏脸紧绷,面色不大好。

陆鸣珂微讶。

养兔子当宠物,她还真是……别具一格。

姜舒无心同他们说话,草地上的毛发和血迹让她恐忧不安。

“你先别急,我陪你去找。”沈长泽不在意一只兔子,但他明白姜舒在意。

同陆鸣珂打了声招呼后,两人直奔沈母的汀兰院。

姜舒能想到的,沈长泽自然也能想到。

望着沈长泽同姜舒相携离去的身影,陆鸣珂垂眸看了一眼草地上的血迹,心中了然。

姜舒的兔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这是侯府家事,与他无关。

沈长泽同姜舒一进汀兰院,就瞧见雪球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大剌剌的躺在院里,惬意的呼呼大睡。

“侯爷,夫人。”婢女上前行礼。

姜舒指着雪球问:“今日它可有出汀兰院?”

婢女一怔,点头如实道:“上午三小姐带雪球出去过,说让雪球陪少爷小姐和表少爷玩耍。”

沈清容排行第三,府中下人都唤她三小姐。

确认雪球今日去过花园,姜舒没有直接去找沈清容,而是先去了寿永堂。

沈老夫人刚起来一会儿,看了眼屋外明亮的天色,纳罕道:“你们怎的来这么早?”

今日是初一,是侯府主子在寿永堂用晚膳的日子。

“祖母,我们想问晏阳晏欢几句话。”沈长泽解释。

沈老夫人不明所以,让婢女将晏阳晏欢叫了过来。

“爹爹。”晏欢见到沈长泽很高兴,欢快的扑进他怀里。

沈长泽抱起她,轻声问:“晏欢,你们今日可有去花园玩?”

“去了,跟娘和姑姑一起,还有星远弟弟和雪球。”


程锦初走到床前站定,神色冷凝的问:“告诉娘,为什么要装病?”

“我,我没有。”晏阳避开眼,不敢看程锦初。

程锦初深吸口气,稳住情绪在床沿坐下,轻抚着晏阳的背。

“跟娘说实话,否则你爹问起来,娘只能说你装病了。”

“不要,不要告诉爹爹。”晏阳慌了。

“那你就跟娘好好说。”程锦初诱哄。

晏阳抬头,眼泪‘唰’的涌了出来,扑进程锦初怀里大哭:“娘,我不想读书,我不要读书。”

原来是为了不去学塾。

“为什么不想读书?”程锦初忍着怒气问。

晏阳抽咽着道:“读书太难了,夫子太凶了。他们都笑话我,说我笨的跟猪一样……娘,我不要去学堂了,不要读书了。”

“不行!”程锦初沉了脸。

“别的什么娘都能依你,唯有读书不能放弃。你必须好好念书,将来定要考取功名。”

“我不要,我不喜欢上京了,我要回边关。”晏阳哭闹。

他才五岁,不懂道理前途,也不想要尊贵荣华,只想随心所欲的玩耍,就像从前在边关一样。

“胡闹,侯府才是你的家,除了这你哪都不能去。”程锦初怒其不争,气的肚子疼。

她明白是动了胎气,当下不敢再生气,闭了闭眼平复心绪后道:“今日在家休息一日,明日去学塾。”

晏阳绝望了,神色恹恹的流泪。

程锦初看的心痛,索性走了,眼不见为净。

许是近日劳累过度,又许是前两次生产伤了身子,程锦初这胎怀的极不稳。

是以她只能卧床养胎,将府中事务交由沈母打理,酒坊由掌柜和沈长泽经营。

第二日晏阳去了学堂,程锦初松了口气。

沈长泽忙完公务去酒坊巡查,却见酒坊冷冷清清没有生意。

“怎么回事?”沈长泽疑惑。

掌柜愁眉苦脸道:“打昨日起,城中多家酒坊半价出售酒水,全城的人都争着抢着去买,咱们酒坊就没人来了。”

“半价出售?”沈长泽惊了。

谁会干这么缺德的事?

这影响的可是全城的酒水生意。

“还有一事得请侯爷定夺。”掌柜一脸苦恼。

“说。”

“粮价上涨,是否继续购粮酿酒?”

酒价下跌,粮价上涨?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长泽吩咐霍冲:“去查查是谁在操纵控价,扰乱市场。”

“是。”霍冲领命去了。

沈长泽在酒坊坐了片刻,见一个进店买酒的人也没有,沉着脸回了侯府。

程锦初方睡醒在陪晏欢玩,沈长泽不敢让她知晓,缓了面色装作若无其事。

“夫人,该喝药了。”婢女端来安胎药。

沈长泽抱过晏欢,道:“爹爹陪你玩,让娘喝药。”

程锦初搅着药,看着屋外的天色道:“晏阳快下学了。”

虽然晏阳今日去了学堂,但程锦初还是很忧心。

她可以逼晏阳去上学,却没办法逼晏阳学的进去。

“他近来可有长进?”沈长泽随口问。

程锦初面色一僵,不自然的笑道:“我近日太忙没顾得上,待他回来我问问。”

沈长泽颔首,没有再追问。

傍晚时分,霍冲回来了。

沈长泽同他去了书房。

“你说什么?姜家?怎么可能?”听完霍冲的禀报,沈长泽震惊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霍冲道:“属下多方查证,确是姜家无疑。”

“姜舒。”沈长泽猛然想到什么,怒气冲冲去了听竹楼。

第二十四章 求她

“侯爷,夫人在更衣,请稍等。”楮玉拦在门前。

“让开。”沈长泽怒目而视,一把挥开楮玉。

‘嘭’的一声,屋门被重重推开,沈长泽大步闯进屋内。

影影绰绰的纱帐后,姜舒拉上里衣,檀玉在帮她系带。


郁峥没有理会,径直出了侯府。

对于丢下夫人独自回京的人,他很是鄙薄。

送走郁峥后,沈长泽直奔听竹楼。

姜舒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方医女在给她看伤抹药。

望着姜舒红肿一片的膝盖,沈长泽拧眉问:“伤的可重?”

方医女道:“没有伤及筋骨,休养几日便能走路了。”

沈长泽憋了一肚子的话,强忍着等方医女抹完药离开。

待方医女一走,沈长泽摒退下人,关上了屋门。

姜舒知道他有话要问,好整以暇的等着。

沈长泽回到榻前站定,道:“璟王说赵德柱勾结山匪,逼的你险些跳崖,你可还好?”

姜舒不语,以沉默作答。

沈长泽知道她在为他丢下她生气,软了声气道:“我不知赵德柱竟如此胆大妄为。”

末了他又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道:“现在你该明白,赵德柱并非我放走了。”

若是他放走的,赵德柱又怎会积虑报复。

姜舒气笑了:“侯爷是想让我为错怪你道歉吗?”

她死里逃生回来,他竟同她掰扯此等微末小事。

难道在他眼里,她的生死比不上他那无关紧要的清白?

看到赵德柱的那一刻,姜舒便明白他逃走与沈长泽无关。

只是沈长泽在此时提起,她委实觉得可笑。

“对不住,侯爷。”姜舒眼眸微湿,哽咽道歉。

沈长泽皱眉:“我并非此意。”

姜舒扭过头看向窗外,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滚落。

见她如此不可理喻,沈长泽气闷道:“你同璟王很相熟?”

素来淡漠不喜与人结交的璟王,不仅救了姜舒,还亲自送她回府,扶她下车。甚至还特意同他解释,主动帮姜舒掩护保她清誉。

如此这般,定有隐情。

“侯爷是在怀疑什么?”姜舒直勾勾的盯着沈长泽,眸中尽是讥讽。

沈长泽被她的目光刺到,神色微恼:“我是你的夫,你与外男结交,我有权过问。”

好一个有权过问。

姜舒勾唇从容道:“若我说与璟王并不相熟,侯爷可信?”

她与郁峥虽对彼此有救命之恩,但并无交集往来,何谈相熟?

沈长泽抿唇睨着她,面上写满了不信。

姜舒轻笑,心中早有所料。

“你与璟王,当真不熟?”沈长泽不死心的追问。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信任全失,说什么都枉然。

姜舒深知此理,懒得废话,直接问:“侯爷想听什么?”

“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沈长泽眸子微缩,语带逼迫。

“我同璟王并不相熟,倒是同长公主有几分熟识。”

姜舒觉得十分疲累,不愿同沈长泽多做纠缠,转过身躺下。

然沈长泽却不肯就此放过她,不休道:“只是如此?”

“侯爷还想听什么不妨直说。”姜舒有些恼了,声音冷了下来。

沈长泽的怒气一下提了上来:“你什么态度?”

姜舒秀眉紧蹙道:“我今日实在乏了,不想与侯爷无谓争辩。侯爷若觉我态度不好,去寻徐姨娘吧。”

“姜舒,你是不是忘了,这府里由谁做主?”沈长泽忽然俯身压住她。

杏眸猛然睁大,而后厌恶的微缩,姜舒颤抖着冷声质问:“侯爷想做什么?”

“我是你的夫,想做什么都可以。”沈长泽愤恼抬手,扯开了姜舒的衣领。

姜舒自知反抗不过,索性放弃挣扎,心如死灰的讥诮道:“侯爷此举,与今日#逼迫我的山匪别无二致。”

“你说什么!”沈长泽气急败坏恼红了眼,模样凶狠的似要生吞了姜舒。

姜舒不愿再瞧他,嘲弄的闭上眼。一滴热泪滚落而下,滴到了沈长泽的手背上。


第十八章 积德

徐令萱是文渊阁大学士嫡女,而被她当众欺辱的绿衣姑娘是她的庶姐,徐令仪。

“见过长公主。”孙宜君等人见礼。

郁澜看向缩在人群后方,红肿着半边脸满脸泪痕的徐令仪,几分同情几分怜悯。

孙宜君徐令萱等人看姜舒的目光极其古怪,令姜舒浑身不适。

“宜君说的没错,这里是佛寺,杀生辱生会被佛祖怪罪,当谨言慎行。”

郁澜说完,又对徐令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宜君救了你,便不要再想不开了。”

徐令仪不说话,拿眼偷偷打量姜舒。

姜舒被她盯的发毛,满心疑虑。

她努力回想,确认自己不认识徐令仪,也从未与她有过交集,自然也不可能结怨。

“都散了吧。”郁澜说完,同姜舒转身离开。

然刚走了没两步,姜舒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夫人,求你救救我,给我一条生路。”徐令仪冲到姜舒面前,一脸绝望。

姜舒一怔,不明白她此话何意。

郁澜叹气,心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让徐令仪随她们回了寺中禅院。

关上门坐下来后,徐令仪跪到姜舒面前,把姜舒吓了一跳。

“徐小姐,你这是做何?快起来。”姜舒不明所以,伸手扶她。

但徐令仪却坚持不肯起身,哭求道:“夫人今日瞧见了,我实在没活路了,求夫人收了我,便是侍妾我也甘愿。”

侍妾是低等贱妾,以徐令仪的身份何至于此?

她虽是庶出,但其父官拜五品,完全可以寻个良人做正妻,又何苦如此?

姜舒满头问号,怔愣失神。

“你当真不知?”郁澜诧异。

姜舒一脸迷茫:“我该知道什么?”

郁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说起了一段往事。

七年前牡丹宴上,沈长泽酒后撞倒了一位闺秀,身形不稳的他整个人都扑到了闺秀身上,悄巧被人瞧见引得众人围观,导致那位闺秀失了清誉。

“此事当年传遍上京,靖安侯也因此四处求娶碰壁,你怎会一无所知?”郁澜觉得不可思议。

姜舒满面惊愕,喃喃低语:“我不知。”

她若知晓,定不会嫁入侯府。

“那位闺秀是徐小姐。”姜舒看向面前的徐令仪,终于明了。

徐令仪含泪点头,再次哀求:“求夫人给我一条活路。”

看着绝望无助又羞辱难当的徐令仪,姜舒心生怜悯:“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且安心回去等着。”

今日此事闹开,侯府若不给徐令仪一个身份,怕是她当真活不下去了。

回京的路上,姜舒一直蹙眉不展。一半因为徐令仪,一半因为那支签。

檀玉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

“驾!驾!”后方有人驾马越过了她们的马车,然后,马车停下了。

“怎么了?”姜舒不解询问。

车夫回道:“夫人,有人拦住了长公主的车驾。”

何人敢拦长公主车驾?

姜舒纳闷,示意檀玉打开车门瞧瞧。

“是璟王殿下。”檀玉小声惊呼。

闻言,姜舒眸光闪了闪,下车见礼。

此处是京郊,人迹稀少,姜舒便没有戴帷帽。

但走过去才发现,除了璟王还有荣王府世子郁源。

两人并肩而立,璟王一身霁蓝色劲装,玉冠高束丰神俊朗。

郁源着雪青色劲装,金冠束发风流倜傥。

“见过王爷,郁世子。”姜舒福身行礼。

郁峥颔首示意,郁源只是瞟了她一眼。

郁澜站在马车旁同两人说话。

“这么多猎物,收获颇丰啊。”

“阿姐喜欢吃什么,我让人送去将军府。”

璟王同长公主是一母所出,两人是嫡亲姐弟。

姜舒扫了一眼他们的马,瞧见两侧挂满了猎物,才明白他们是打猎方归,正好遇上了。

“韫儿说想养一只鹰,今日恰好捉了一只,阿姐带回去给他吧。”郁峥将关着幼鹰的铁笼递给车夫。

车夫接过小心放到车上。

郁澜嗔道:“你就纵着他吧。”

郁峥牵唇:“没办法,谁让我是他舅舅。”

他们说话的功夫,姜舒瞥见一匹黑马上挂着一只铁笼,里面关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它动了动,姜舒才勉强看出那是只幼兔。

“这么小的兔子也能吃?”姜舒感到惊讶。

“怎么不能。”郁源接话道:“抹上蜂蜜用碳火炙烤,肥美鲜嫩,人间美味。”

“可它这么小,能有多少肉?世子不如将它放了。”姜舒不忍求情。

那只幼兔,不过巴掌大小,根本不到食用的时候。

郁源嗤道:“这兔子蠢的很,放了它它也会被别人抓住,不被人抓住也会被野兽吃掉,总归都是死,不如让本世子吃掉。”

姜舒杏眸一转,道:“它既是个蠢的,吃了定会影响世子的聪明,可否将它给我养着?”

郁源愣了一下:“我费尽心机抓的,凭什么给你?”

也对。

姜舒思索用什么东西跟他换,一旁的郁峥开口了。

“我拿鹿跟你换如何?”

“此话当真?”郁源挥手让侍从取来兔子,又将郁峥猎到的鹿放到了他的马上。

生怕晚了一瞬郁峥就反悔了。

姜舒看的瞠目结舌。

“夫人拿好。”郁峥将兔子递给她。

姜舒怔怔接过:“王爷想要什么做为交换。”

他那只鹿,定然费了许多力气才猎到。

“一只兔子而已,不用跟他客气。”郁澜避重就轻。

郁峥轻笑:“阿姐说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将它养着也算是为我积德了。”

姜舒懵了,郁源也懵了。

他若真想积德,又缘何去打猎?

郁澜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郁峥,转身上了马车。

姜舒也回到车上。

檀玉抱着笼子问姜舒:“蠢兔子吃了真会影响聪明吗?”

“噗!”姜舒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年年都吃猪肉,影响聪明了吗?”

檀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瞧她这副模样,姜舒若有所思:“好像还真影响到了。”

“才没有!”

檀玉终于明白过来,恼红了脸,惹的姜舒一阵开怀。

回到侯府,姜舒打开铁笼将兔子放了出来。

楮玉睁大眼睛,看着黑漆漆一团满院子乱蹿的小东西,讶异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檀玉刚要开口,姜舒抢先道:“从猎户手里买的。”

她不是要瞒着楮玉,而是院中还有其他下人,不能落人口舌。

“呀,这是花,不能吃。”打理花草的婢女惊呼。

姜舒笑着吩咐楮玉:“去厨房弄点菜叶给它。”

楮玉很快拿来了菜叶,身后还跟着厨娘钟越。

钟越手里拿着菜刀,熟练的拎起兔子比划了一番:“还么小,都不够一盘菜。”

檀玉一听吓坏了,赶忙将兔子抢了过来:“这可不是吃的。”

璟王殿下要是知道这兔子被吃了,那后果……檀玉不敢想。


第十五章 维护

“大晚上的给孩子吃什么酥糖,你怎么当娘的。”沈母气的当众斥责程锦初。

程锦初面皮一红,委屈道:“不是我给的。”

“那是谁给的!”沈母质问。

银环‘扑通’跪地,颤声道:“酥糖是前几日夫人给小姐,小姐没吃完,奴婢就收起来了,没想到今晚被小姐找到偷偷吃了。”

姜舒给的?

沈母错愕的看向姜舒,沈长泽也望了过去。

心中不好的预感被证实,姜舒坦然道:“前几日我的确给过晏欢一包酥糖。”

但吃几次,一次吃多少,并非她能左右。

“爹爹,我疼。”晏欢哭嚷着打滚。

沈长泽收回视线问方医女:“现下该如何?”

事情已然发生,责怪谁都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治好晏欢。

方医女道:“先轻柔按摩肚脐四周缓解疼痛,再辅以汤药化食,大解后便好了。”

说着,方医女示范了按摩位置手法,让程锦初按着,她回去抓药煎汤。

屋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晏欢在痛苦哼叫。

沈母望了眼神色自若的姜舒,转而看向银环怒斥:“来人,把她拉下去杖责。”

银环面色‘唰’的白了下来,害怕的咬紧唇瓣。

她知道一顿责罚在所难免,早便做好了准备,没有挣扎求饶。

甚至她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只要夫人没有被牵连,她甘愿受罚。

程锦初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沈母斥责姜舒。

她有些不满,假意求情道:“晏欢自己贪吃,怪不得妹妹和银环,母亲饶了她们吧。”

姜舒一听这话,抬眸看向程锦初。

原本她以为此事只是意外,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做为贴身婢女侍候不周,理当受罚。你身为掌家主母,应当赏罚分明,不能过于心慈手软。”沈母坚持要罚银环,顺带教导程锦初。

程锦初一脸受教道:“母亲说的是,但此事非银环一人之过,请母亲罚轻些吧,她还要照顾晏欢呢。”

沈母一想也是,于是改口道:“那就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银环被拉下去掌嘴了。

姜舒身形笔直的站着,眸光平静的与程锦初对视。

程锦初屡次提出非银环一人之过,然沈母和沈长泽却像是听不懂般,不予理会。

程锦初不死心,道:“我知妹妹是好意,但晏欢年幼不懂节制,也不知什么时侯该吃什么时侯不该吃,所以往后请不要再私下给她吃食,以免她再吃坏肚子。”

“好,我记住了。”姜舒敛容抿唇,面色不霁。

沈母见状赶忙圆场:“孩子贪吃积食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舒儿也是一番好意。”

沈长泽也附和道:“往后让银环仔细些便是,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既说给程锦初听,也说给姜舒听,只可惜两人谁也没听进去。

真正不放在心上的,只有他。

闹出这么大动静,今夜沈长泽是不可能宿在听竹楼了,是以姜舒与沈母一道离开了。

“舒儿你别见气,锦初只是爱子心切,言语不当之处你多见谅,往后等你做了母亲,便能明白为人母的心了。”

沈母拉着姜舒的手宽慰。

做母亲?

以程锦初这般做派,她还能做母亲吗?

这一夜,姜舒失眠了,倚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风。

忧思过重加之月事体虚,第二日姜舒病倒了。

方医女给她瞧完后道:“药只能医身不能医心,夫人当放宽心怀开明心境,比什么良药都管用。”

“我知道了。”姜舒孱弱应声,疲惫的瞌上了眼。

见她睡了,方医女轻脚出了屋子,让檀玉跟她去拿药。

两人行至听竹楼与揽云院路口,迎面撞上了下朝归来的沈长泽。

“见过侯爷。”两人恭敬见礼。

沈长泽颔首,以为方医女刚给晏欢瞧完离开,但目光落在檀玉身上,又觉得不对。

“夫人身体不适?”

方医女点头:“夫人受凉染了风寒,我方瞧完正要回芜华堂给夫人配药。”

芫华堂是方医女在侯府的居所,也是药堂。

听闻姜舒当真病了,沈长泽朝服都没回去换,直接去了听竹楼。

楮玉守在床前,见到沈长泽有些意外,欲开口见礼被制止。

“别吵醒她。”沈长泽低声说完,看向罗床锦被中熟睡的人儿,刚毅冷硬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疼惜。

因为生病,姜舒明艳的小脸变得憔悴苍白,仿佛精致易碎的玉瓷娃娃,惹人怜爱。

沈长泽在床边坐下,抬手抚平姜舒紧蹙的眉头,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拂过她滑腻的面颊,温润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若非身有要务,他真想就这么陪着她看着她。

退出屋子后他问楮玉:“好端端的夫人怎会病倒?”

“方医女说夫人本就体弱,月事亏损了气血一受凉就容易染病,要好好调养。”

沈长泽听完忽而想起之前姜舒要开小厨一事,当时楮玉也说她身子孱弱,但他却并未相信。

现下看来,姜舒的身体的确需要小厨房精心调养,府中的膳食并不适合她。

先前的郁愤瞬间消散干净,沈长泽叮嘱楮玉:“好好照顾夫人,我晚间再来看她。”

沈长泽回揽云院换衣,顺带瞧了瞧晏欢。

喝过消食汤药后晏欢已恢复如常,只是折腾了大半夜困倦的很,吃过早饭后又睡下了。

“听闻妹妹也病了?怎的这么巧。”程锦初心有疑窦。

沈长泽道:“她昨夜染了风寒,怕是要病上几日。”

“妹妹身子还真是娇弱。”程锦初半是玩笑半是讥讽。

沈长泽却神色认真道:“她是深闺女子,又不曾习武,自然比不得你矫健。”

他竟然维护她!

程锦初的笑僵在嘴边,再也笑不下去。

“时侯不早了,我该去军营了,你好好照顾晏欢。”沈长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起身离开。

程锦初追至门边:“夫君忙完公务早些回来,我们一道去探望妹妹。”

沈长泽身形一顿,回了一个‘好’后大步离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程锦初收回视线,看到了院中向阳盛开的葵花。

这盆葵花,沈长泽特意摆在阳光最好的位置,命下人好生照料。

他到底是在意这盆花,还是送花的人?


姜舒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明白她这番话是真心真意。

只是,她不需要。

“可我觉得,孩子只想跟着自己的亲娘。”

“夫人,我……”徐令仪一时急了,以为姜舒是怕养不熟。

姜舒转头看向窗外竹林里的飞鸟,道:“你看那几只鸟。”

徐令仪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

“那两只大鸟是一对夫妻,今年春日它们孵出了三只小鸟。我瞧着它们日日觅食哺育小鸟,风里来雨里去很是辛苦,就萌生了收养幼鸟的念头。”

“我命下人去取鸟窝,可下人刚靠近,留守的大鸟就激烈的叫了起来,窝里的幼鸟害怕的躲在大鸟的羽翼下,半步也不肯离开。”

鸟尚且眷恋父母,人又怎会不眷恋。

徐令仪怔怔的看着枝头闭着眼睛享受大鸟梳羽的小鸟,说不出话来。

她曾怨过自己的出身,可却从未怨过她娘。因为她明白,她娘已经尽力给她最好的了。

“谢夫人教诲。”除了恭敬,徐令仪对姜舒多了几分敬仰。

离开听竹楼时,徐令仪瞥见院角有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吓了一跳。

“姨娘别怕,那是不白。”送她的楮玉解释。

“不白?”

楮玉微笑:“夫人养的兔子。”

原来是只兔子。

徐令仪笑自己胆小。

这几日沈长泽十分忙碌,他和程锦初开办的酒坊,终于开业了。

外人不知酒坊是程锦初开办,只道是靖安侯府的产业。

是以姜家和徐家都带了人去捧场。

“闻香醉。好名字。”

“还别说,这酒香闻着确实诱人,走,咱们进去尝尝。”

过路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踏入。

沈长泽亲自招待姜父和徐大人,程锦初不能露面,只能在后院坐镇。

日暮西沉时,两人疲惫归府。

“大家都说你酿的酒很好,咱们这酒坊,算是开起来了。”沈长泽握着程锦初的手,眼中温情脉脉。

酒坊开业顺利,程锦初一直高悬的心落回了肚里,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我早便说了,我有祖传秘方。”

“辛苦你了。”沈长泽揽她入怀,感念她为侯府的付出。

程锦初回抱住他,温声道:“为了夫君和两个孩子,做什么我都甘愿。”

因为这句话,沈长泽半月来一直宿在揽云院,好似忘了姜舒和徐令仪。

“夫人,后日就是少爷的生辰了。”楮玉将姜舒让她准备的礼物,呈给她过目。

姜舒看后十分满意,略微思索后道:“你去同侯爷说一声,让他别忙忘了。”

“是。”楮玉转身去了。

沈长泽早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楮玉说了他才想起来。

后天,现在买礼物还来得及。

于是他问楮玉:“姜宁平日喜欢什么?我让人去买了给他做生辰礼。”

楮玉道:“夫人都已备好,侯爷只需陪夫人一同回去便可。”

“我知道了。”沈长泽没有坚持,因为他知道姜宁并不缺什么。

六月十七,姜宁生辰。

姜舒一早便起来梳妆,备好马车礼物欢欢喜喜的回姜家。

可她等了许久,却不见沈长泽踪影。

“夫人。”沈长泽的亲卫霍冲来了。

“侯爷呢?”姜舒问他。

霍冲道:“骁骑都尉孙大人有急事找侯爷商议,侯爷让夫人先回姜家,他晚些过去。”

姜舒面容沉凝,有些不悦。

但沈长泽是忙公务,她也不好怪罪,只能道:“让侯爷忙完早些去姜府。”

“是。”霍冲应下,匆匆走了。

“走吧。”姜舒起身,独自回了姜家。

方到姜府,马车还未停稳,姜宁就迫不及待冲了过来。

“阿姐,姐#@夫。”少年的声音急切又兴奋。


一见他摆出这副模样,沈清容就头皮发紧,有一种被先生训斥的感觉。

“我……我太高兴激动了,一心想着为母分忧,一时疏忽没有顾及其他。”沈清容咬着唇辩解。

陆鸣珂神色凌肃道:“你如今是陆家妇,所言所行皆代表着陆家,当谨言慎行,不可言行无状损了陆家颜面。”

“我知道了,夫君。”沈清容走到陆鸣珂跟前,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陆鸣珂很吃她这套,缓和了神色语气道:“晚膳时换身衣服装扮,不要如此张扬招摇。”

今日沈清容盛装打扮,陆鸣珂本不赞同。但沈清容坚持说上京显贵人人如此,尤其是她大嫂姜舒,挥金如土穿戴精奢。

陆鸣珂信了,想着姑娘家回门,装束华丽一些也正常,便默允了。

可到了侯府一瞧,姜舒衣着简约妆容清淡,并不像沈清容所说那般穿戴奢华。

且不论姜舒此人究竟如何,他们回京省亲都不该过度张扬。

平阳郡富庶又远离上京,几乎脱离朝廷管控,引得皇帝猜疑朝臣忌惮。明里暗里的眼睛都盯着他们,须得小心行事,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然沈清容不懂朝政,她只知道陆家有钱又有权,她好不容易回趟上京,就要风光炫耀。

可陆鸣珂素日清简低调,不喜欢奢华张扬,性情执拗凌肃。沈清容便是心有不悦,也不敢违逆。

晚膳前,沈清容换了身衣裳,卸下满头珠翠重新梳妆。

看着秀丽端庄的沈清容,陆鸣珂十分满意。

一家三口来到寿永堂时,宴席已摆好,沈长泽几人都到了。

瞧见坐在沈长泽身侧的陌生女子,沈清容欢喜上前:“这位便是大哥从边关带回来的锦初嫂嫂?”

“嗯。”沈长泽应了一声。

程锦初扬起笑容歉疚道:“白日我有些不适没来迎见,妹妹莫怪。”

“嫂嫂放心,我大度着呢。”沈清容拉着程锦初的手,一幅一见如故亲热不已的模样,挑衅的瞥了一眼姜舒。

“你给大哥生下了长子长女,如今又孕在身,是侯府的大功臣,理当嘉奖。”沈清容说着,从婢女手中捧过一只宝石妆盒,送到程锦初手上。

程锦初受宠若惊的打开一瞧,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

妆盒里是一套南珠头面,以黄金为底,拇指大的南珠为主,搭配镶嵌着各色宝石和彩珠,流光溢彩名贵非凡。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程锦初欲还回去。

沈清容按住她的手,佯装不悦道:“嫂嫂不收就是不喜欢我。”

“这太贵重了。”程锦初有些心愧。

“贵重才符合你的身份。”沈清容煞有介事道:“下个月祖母寿宴,你作为侯府夫人首次亮相,戴上这套南珠头面正正好。”

“可无功不受禄,这实在太贵重了。”程锦初自知拿不出合适的回礼,犹疑着不敢收。

沈清容眼睛一转看向姜舒道:“这礼物人人都有份,我给大嫂也送了呢。是吧大嫂。”

程锦初闻言望向姜舒,见姜舒没有反驳,以为沈清容送姜舒的礼物一样贵重,这才忐忑收下。

可她不知,沈清容白日送给姜舒的,只是一条成色不错的海珠项链。虽贵重,但远不及南珠头面。

姜舒看穿沈清容的心思,却并不点破。

她知沈清容是故意羞辱,欺她家世低微。

沈清容心情舒畅,继续恶心姜舒道:“大嫂,锦初嫂嫂怀着身子多有不便,你可得多关照关照她,顺便向她取取育儿经,早晚用得上。”


第十九章 名分

兔子不是吃的还能干嘛?

钟越努力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对,它的皮毛还能做帽子围脖披风。可就这么一只,做什么都不够啊。”

檀玉仰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别打这兔子的主意。”

“哼,明儿我去买十只。”钟越下巴一抬,傲娇的走了。

说来钟越也是个趣人儿。

不仅菜做的一绝,性子也洒脱随性。已年近二十却并未嫁人,一心只想厨名扬天下。

楮玉请到她,实乃幸运。

“夫人,不给它取个名字吗?”檀玉将兔子放到石桌上,拿着菜叶喂它。

姜舒盯着它瞧了片刻,道:“就叫不白吧。”

“不白,哈哈哈……确实一点也不白。”檀玉笑抽了。

姜舒起身回屋歇息,吩咐楮玉道:“侯爷回府了告诉我。”

“是。”楮玉不知道昭觉寺的事,以为姜舒是想同沈长泽亲近培养感情。

是以傍晚时分沈长泽一回府,楮玉就兴高采烈的告诉了姜舒,还特意给她梳妆。

“去通知侯爷锦夫人和太夫人到寿永堂,我有事要同他们说。”姜舒俏脸沉凝。

檀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便去了。

一刻钟后,侯府主子齐聚到了寿永堂。

“你有何事要说?”如此兴师动众,惹的沈老夫人微有不悦。

沈长泽几人纳罕的盯着姜舒,等着她开口。

姜舒看向沈长泽,樱唇轻启:“侯爷可还记得徐令仪?”

听到这个名字,沈长泽只是微愣,沈母和沈老夫人却面色大变。

看他们的反应,程锦初明白其中必有内情。

“怎么突然提起她?”沈母讪讪的问,神色十分古怪。

姜舒不理她,只盯着沈长泽问:“侯爷可记得?”

“记得。”沈长泽俊脸冷肃的点头。

他知道,姜舒突然提起,必然是知晓了什么。

“都是陈年往事了,提起来做什么。”沈老夫人想糊弄过去。

姜舒瞥了她一眼,道:“今日我去昭觉寺上香,在后山撞见徐小姐被人欺辱。她们说她名节有失,逼她羞愤寻死,幸被孙小姐救下。”

“事后她拦住我,求我给她一条活路。”

说到此处,姜舒再次望向沈长泽:“侯爷可知她此话何意?”

沈长泽握拳,沉声辩解:“当年我并非有意,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

姜舒心中冷笑,面色不霁道:“女儿家的名节重于性命,侯爷可知徐小姐因这场误会误了一生,甚至都活不下去了。”

“她想如何?”沈长泽收紧拳头问。

姜舒如实道:“徐小姐所求不高,只想入府做个侍妾。”

“然她毕竟是大学士之女,侯府不能如此折辱她,所以我想让侯爷抬她做偏房。”

侍妾只是低等贱妾,而偏房是仅次于正室夫人的贵妾。

“哐当——”程锦初失手打翻了茶盏。

她知今日有大事发生,但她没想到竟是给沈长泽纳妾!

她方回侯府不久,立身未稳。一个姜舒就够她头疼了,再来个妾室,她根本无力应对。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姜舒继续道:“今日之事众夫人小姐亲眼目睹,长公主也在场,侯爷择个吉日迎人吧。”

说完,姜舒起身离开寿永堂。

“等等。”程锦初追了出来。

姜舒在院中停下脚步回头。

“你当真能容忍夫君身边有旁的女人?”程锦初不甘质问。

她不想让沈长泽纳妾,但她一人反对定然无用,所以她想拉姜舒一起。

可她不明白,姜舒为何要引狼入室。

睇着瞋目切齿的程锦初,姜舒笑了:“于我而言,一个两个并无不同。”

没有女子能容忍夫君身旁有其他女人,但自程锦初出现那一刻起,就毫无意义了。

程锦初面色一僵,张口结舌。

这一晚,沈长泽同程锦初同床异梦难以安枕,但姜舒却睡的很香。

这次的事情闹的很大,次日便流言四起。早朝时沈长泽还被参了几本。

沈长泽明白,这妾是非纳不可了。

下朝归府后他找到姜舒,颓然道:“徐小姐既求了你,这事便交由你操持,择个良日迎她进府吧。”

“以何名份?”姜舒平静的插着花。

沈长泽似是很疲惫,揉着眉心道:“依你所言。”

见沈长泽一脸被逼不愿,姜舒劝道:“徐大人虽只五品大学士,但隶属内阁是天子近臣,于侯爷仕途有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长泽震惊的望着姜舒,眼神逐渐炽热。她一介商贾之女,竟然懂朝政,实在令人惊奇。

姜舒说的不错。他虽有爵位官职在身,但武将地位远不及文官。往后有了内阁大学士相帮,他在朝中定然顺遂许多。

“夫人所言极是。”沈长泽面上的不愉消散,心头也松快下来。

姜舒低眸弄花:“侯爷既明白,往后便对徐小姐好些。”

“我明白。”沈长泽定定的看着她,别有深意。

他最该厚待的是她。

纳妾不似娶妻那般讲究繁琐,择个吉日一顶小轿抬进府便可。

但想到徐令仪这些年受到的非议羞辱,姜舒尽量给足她体面。

因她处事周到,原本憋了一肚子火的徐家挑不出半点错,欢欢喜喜的应了这门亲事。

程锦初看到下人将空置的菘蓝苑打扫干净,挂上红绸贴上囍字,胸口堵的慌。

这几日晏阳生病,将他完全交给下人她不放心,可酒坊开业也需要她跟进。

是以她一边照顾晏阳一边顾着酒坊,忙的脚不沾地,人都累瘦了一圈。

再加之心气郁结,竟吐了一口血。

可即便如此,既定的事也无法改变。

她忽然明白,想要在侯府站稳脚跟,她该依赖的人是晏阳。

不论沈长泽娶多少女人,生多少孩子,晏阳始终都是他的嫡长子。

她一定要教导好晏阳,让他早日拿下世子之位!

而被她当作倚仗寄予厚望的晏阳,此时正拿着剪刀祸祸姜舒送他的葵花。

程锦初回到揽云院时,葵花已经被剪了个稀巴烂。

“晏阳,你在做什么!”沈长泽厉喝出声。

做坏事被抓包的晏阳吓的手一抖,剪刀掉到了地上。

夺葵,多好的意头,竟被他亲手毁了!

程锦初冲过去,看到地上稀烂的葵花,抬手给了晏阳一巴掌。


“那可有见到一只兔子?”姜舒有些急迫的问。

晏欢似是被吓到,瑟缩着躲进沈长泽怀里,小脸发白。

沈长泽察觉到不对劲,看向晏阳道:“晏阳,你来说。”

相较于晏欢的害怕,晏阳十分镇定,口齿清晰的讲述了上午花园发生的事。

没人同他说过不能说,所以晏阳照实全说了。

当听到晏阳说沈清容纵狗咬死了不白,还让人将不白煮给雪球吃时,姜舒气的浑身颤抖,眼眶发红。

“沈清容!”姜舒咬牙,怒气冲冲的起身往华清院去。

沈长泽大感不妙,赶忙放下晏欢后跟上。

沈老夫人也被姜舒的反应骇到了,派了名婢女跟去,有什么事好回来向她禀报。

陆鸣珂方回到华清院,陆星远便拉着他告状撒娇。

“爹爹,手手流血了。”

“怎么弄的?”陆鸣珂捧着陆星远包裹着的手心疼问。

“兔兔咬我,好痛。”陆星远委屈瘪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听到兔兔两个字,陆鸣珂敏锐的皱起眉头,问一旁的沈清容道:“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巧,姜舒的兔子不见了,星远被兔子咬了。

沈清容有些心虚,却又理直气壮道:“上午我带星远在花园玩耍,不知从哪儿蹿出只兔子,星远同它玩,它竟不识好歹咬伤了星远。”

“然后呢?你把兔子怎么了?”陆鸣珂盯着沈清容,观察她的神色。

沈清容眼神躲闪,避重就轻道:“我教训了它一顿,然后……雪球把它咬死了。”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陆鸣珂重重拧眉,让婢女带走了陆星远。正欲斥责沈清容时,姜舒来了。

“沈清容,你个毒妇!”

姜舒愤恨怒骂,扬手要打沈清容,被陆鸣珂拦住了。

“大嫂,这事的确是清容不对,但你先冷静冷静,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追上来的沈长泽拉住姜舒,看向沈清容的目光带着责备和薄怒。

“你还敢打我?你养的畜生咬伤了星远,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沈清容倒打一耙,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姜舒怒不可遏,双眸通红的质问陆鸣珂:“这就是陆公子所谓的交待?”

陆鸣珂面色难堪的看向沈清容,肃声道:“给大嫂道歉。”

“凭什么?她养的小畜生咬伤了星远,要道歉也该她道歉。”沈清容梗着脖子不服气。

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兔子,也配让她道歉?

绝不可能!

“你若不将不白抓住拴起来,不让孩子和狗惊吓它,它怎会咬伤星远?”

“再者,便是它咬伤了星远,你自可寻我商量解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虐杀它!”

“虐杀完你连它的尸体也不放过,竟狠毒到将它剥皮煮熟喂狗。沈清容,你太恶毒了!”

姜舒声嘶力竭,杏眸腥红,恨不能让沈清容偿命。

不知内情的陆鸣珂,听到姜舒的话震惊不已。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沈清容问:“你当真如此残忍狠毒?”

“星远被咬伤,我自然要处置了罪魁祸首给星远出气。”沈清容不以为意的辩解。

一只兔子而已,死了就死了,这般大惊小怪做什么。

看着执迷不悟态度蛮横的沈清容,陆鸣珂心痛又失望。

他与沈清容同床共枕四年,一直以为沈清容只是有些骄纵,爱使小性子,从不知她内心竟这般恶毒。

“大嫂,对不住,我不该拦你。”陆鸣珂侧开身,暗示姜舒教训沈清容。

换成是他,不打沈清容一顿也难以平怒。

姜舒气怒正盛,举手就朝沈清容冲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赵德柱究竟想干什么。

姜舒沐浴完出来,想叫沈长泽去洗沐,却见院中空无一人。

山中夜里凉快,姜舒坐在院中纳凉。

檀玉给她擦着湿发,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后叹气:“阴云重重,今年是看不到牛郎织女星了。”

姜舒一愣:“今日是乞巧节?”

“夫人忘了吗?”

姜舒的确忘了,这几日脑中想的都是田庄,不曾留意日子。

“牛郎同织女一年才见一只,今年不会见不到了吧?”檀玉语带惋惜。

姜舒轻声道:“或许织女并不想见牛郎呢。”

“怎么会呢。”檀玉奇道:“牛郎同织女那般相爱,天地星河都无法隔绝他们,一年一次鹊桥相会多感人啊。”

“感人?”

姜舒讥讽道:“一个仙女,一个凡人。牛郎若真爱织女,便应放她自由,而不是偷走织女的羽衣迫使她留在凡间受苦,更不该私定婚事哄骗她生下儿女。”

“相爱应是两情相悦的你情我愿,而不是自私的禁锢占有。”

檀玉听懵了:“所以他们并不相爱?”

姜舒不置可否的笑笑。

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天幕,姜舒秀眉微蹙:“明日怕是要下雨。”

这两日天气一直阴郁着,时时都似风雨欲来。

“下雨山路就更难走了。”檀玉小声抱怨。

姜舒幽声道:“再难走也得走。”

檀玉怔了怔,明白姜舒说的不是路。

夜风微凉,姜舒的湿发快被吹干时,沈长泽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侯爷这是怎么了?”姜舒不解询问。

沈长泽看到她们,收敛起怒容敷衍道:“没什么。”

语罢,他径直进屋洗沐去了。

主仆俩面面相觑,直觉有事发生。

但沈长泽不想说,姜舒也不好追问。

夜里,沈长泽还是同昨日一般睡在地上。

姜舒躺在床上,两人各怀心事,没有说话。

夜半时分,姜舒睡的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屋外下起了雨。

地上的沈长泽被雨声吵醒,不悦的翻了个身。

大雨哗哗啦啦的下着,守在柴房外的护卫退到一旁的廊下避雨。

“轰隆——”

惊雷落下,似在掩盖又似在提醒什么。

次日,雨势小了下来,滴滴嗒嗒的落着。

姜舒同沈长泽用过早饭后正准备上路,护卫惊惶来报。

“不好了,侯爷,赵德柱跑了!”

“你说什么!”沈长泽沉着脸喝问。

护卫神色慌乱道:“方才属下进柴房,欲押赵德柱去衙门,发现柴房里空空无人,墙下有个新挖的大洞。”

“你昨夜在做什么,有人挖洞都听不见!”沈长泽勃然大怒。

护卫惶恐跪地道:“昨夜雨下的太大,属下退到廊下避雨,一直盯着柴房的门,未曾料到会有人趁下雨挖洞,是属下失职。”

“找,赶紧带人去找,一定要将他抓回来!”沈长泽铁青着脸,怒不可遏。

护卫不敢违逆,赶忙带了几人去追踪寻找。

可大雨下了半夜,将所有痕迹都冲刷的干干净净,根本无从找起。

沈长泽同姜舒等了半日,没有等到满意的消息。

王翠等人听说赵德柱跑了,恐慌不已,害怕他暗地报复。

沈长泽沉着脸向他们保证,一定会将赵德柱抓回来。若赵德柱再敢逃,直接杀了喂狼。

姜舒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讥诮。

下午雨停了,沈长泽留下一半护卫搜寻赵德柱,同姜舒上路去往下一处庄子。

雨后的山路不大好走,马车颠簸的有些厉害。

沈长泽冷着脸正襟危坐,还在为赵德柱逃跑一事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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