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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流商女唐静芸姜晔 番外

弄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对于唐静芸来说,接下来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两人间的关系也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拥抱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原本对姜晔疏远冷淡的唐静芸,开始时不时的从外面带回来点东西,比如剃须刀,男士拖鞋,一两本他喜欢看的书,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却不经意间让这个本来空荡缺少生气的屋子多了几分人气。而沾染着那个男人气息的东西,留下了生活的痕迹,与原本的主人相交融。姜晔觉得唐静芸这个女人很妙,她从来都不曾企图打探过他的身份,彼此间一直都保存着一两分独立的空间,不干涉,不了解,甚至不去踩过那条线,因为她将彼此关系定义的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不是想要忘记就能忘记的。显然她对这一点很清楚。这也是他略感违和的地方,明明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脸上的青涩还没有...

主角:唐静芸姜晔   更新:2025-01-02 1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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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静芸姜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名流商女唐静芸姜晔 番外》,由网络作家“弄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于唐静芸来说,接下来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两人间的关系也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拥抱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原本对姜晔疏远冷淡的唐静芸,开始时不时的从外面带回来点东西,比如剃须刀,男士拖鞋,一两本他喜欢看的书,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却不经意间让这个本来空荡缺少生气的屋子多了几分人气。而沾染着那个男人气息的东西,留下了生活的痕迹,与原本的主人相交融。姜晔觉得唐静芸这个女人很妙,她从来都不曾企图打探过他的身份,彼此间一直都保存着一两分独立的空间,不干涉,不了解,甚至不去踩过那条线,因为她将彼此关系定义的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不是想要忘记就能忘记的。显然她对这一点很清楚。这也是他略感违和的地方,明明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脸上的青涩还没有...

《重生之名流商女唐静芸姜晔 番外》精彩片段


对于唐静芸来说,接下来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两人间的关系也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拥抱有什么大的变化。

只是原本对姜晔疏远冷淡的唐静芸,开始时不时的从外面带回来点东西,比如剃须刀,男士拖鞋,一两本他喜欢看的书,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却不经意间让这个本来空荡缺少生气的屋子多了几分人气。

而沾染着那个男人气息的东西,留下了生活的痕迹,与原本的主人相交融。

姜晔觉得唐静芸这个女人很妙,她从来都不曾企图打探过他的身份,彼此间一直都保存着一两分独立的空间,不干涉,不了解,甚至不去踩过那条线,因为她将彼此关系定义的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不是想要忘记就能忘记的。显然她对这一点很清楚。

这也是他略感违和的地方,明明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脸上的青涩还没有被打磨,可是行事却出奇的沉稳老练,他只能归咎于生活磨砺人,或许是她的身世和成长环境让她格外的早熟。

心里想着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打过去,没过多久电话声就被接起来。

“队长,你可算来电话了!你到底跑哪里去了?要不是你时不时给我发个短信,我都怀疑你出事了!死老头快要折腾死我了!”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抱怨声。

姜晔将手机从自己耳边移开点,等他抱怨了一阵,这才移回耳边,淡淡地说道,“闭嘴,再废话我就挂了!”

那边立马噤声,开玩笑,队长这人脾气出了名的不好,简直就是个暴君,喜欢令行禁止,上次有个走后门进来的新人不知死活的反驳队长,最后被虐的不成人形,真正成了“竖着进来躺着出去”的典范,人家后台来找茬,被队长一枪顶在脑袋上,愣是连个屁都没敢放就乖乖的回去了。从此以后,所有人都知道队长有多凶残,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他的话。

“情况怎么样了?”姜晔淡淡地开口。

“已经收网,所有的材料都已经整理完毕,就等移交到上头的手里,这回保证让他们再无翻身的机会!”一谈到正事,对面的人立马就展现出了干练劲儿。

姜晔满意地“嗯”了一声,对于自己这个副手的能力他是很满意的,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有狠劲,好好的干过几次大事,如果不是因为上头有自己压着,恐怕早就转正了。

“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我在外头再待会儿,不是大事就别来烦我。”姜晔开口,直接下命令。

对面的人一句话都没敢反驳,这位常年出任务的爷,主动提出要休息一段时间,谁敢说半个不字?

那头的人挂了电话,刘毅峰才大大出了口气,这位爷的来头太大,身上的功勋太显赫,出不得一点差错,前几次都是短信联系,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这一回亲耳听到了他的声音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想起那个找着自己要队长消息、快要抓狂的老头,赶紧屁颠屁颠的去报个平安。

再说姜晔这头,挂了对方的电话,心中猜测,此时的他一定急着去报告自己的平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被上头折腾的够呛,也是,任谁在行动中丢了自家的头儿,都不是一件小事!

这样想着,他的耳朵动了动,他灵敏的听觉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转头看向门口,招呼道,“回来了!”

“嗯,”唐静芸一边换鞋一边头也不抬地应声,“今天我出门给你买了条浴巾,你不是嫌浴巾太小了么,裹不住你伟岸的身躯。”

姜晔点点头,“这是事实。”

唐静芸嘴角挑起笑意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在某些方面很厚脸皮,能够没脸没皮没节操没下限,只要能够达成他的目的就好。

她将浴巾抛给了他,转身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到了厨房,洗了把手,带笑的神色变得平淡,眉间皱了皱,想起自己今天和朋友打听时听到的某些消息,心中升起些许波澜。

虽然早就猜测到这个男人不简单,可是从她打听到的那些消息里,凭借前世的经验,却让她拼凑还原出某些惊心动魄的事情。

这都是些什么麻烦事儿!

她在心中忍不住嘀咕,手上的动作不停,做了一桌饭菜。

吃完午饭,唐静芸转移了地方,她席地铺了一张席子,正对着阳台,可以吹到透过阳台而来的凉风,配着电风扇,是极好的午休时间。

姜晔很自觉地坐在了凉席的一边,背靠着墙壁,低头翻阅着书籍,这些天,两人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唐静芸眯眼看着对面坐的男人,的确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刀削斧凿,带着特有的男人味道,上身因为有伤,一直都精赤着,肌肉分明而有力,肋骨下的枪伤正在结疤,多了几分男人味。

“姜晔,改天我找人约一下朱爷,你和他喝上几杯,让他出手帮你把事情抹平了。”她眯着眼转开头,看向头顶上方转动的电风扇。

姜晔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弯了弯,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低沉地开口,“你知道了多少?”

“不多,就是今天和一个朋友碰上多聊了几句,这才意外的猜到了某些事情,没想到你就是搅的明省满城风雨的人。”唐静芸将视线移回了他脸上,语气平淡的开口。

男人看着躺在席子上的女人,紧盯着她的眼睛,“哦?”发现她的脸色平淡,眼中似乎连一点诧异惊惧的神色都没有,有的只是平静,“你认识朱爷?”

“你就是你,姜晔,在我看来,人和人其实没有多大差距,只要不涉及我的底线,我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淡淡地开口解释道,眼神中是一种惯有的平淡,“至于朱爷么,我曾经恰巧救过他一命,朱爷讲义气,待我还算不错,他在整个明省的地下世界讲话有几分重量,相信有他的面子在,有些恩怨也可以消去。”

“呵!倒是我小看你了,”姜晔身上的戒备松了下来,绷紧地身体重新放松下来,“也是,能够被我的枪指着还保持冷静的人,也确实不是简单的女孩儿。”

“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就如你说过的那样,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你这条过江猛龙太过强悍,相信那些地头蛇也对你多有计较,有着朱爷的面子在,想来那些人也乐得有这个台阶下。”唐静芸冷静的分析道,她的神色中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似乎对这些道理了然于胸。

“好,我听你的。”姜晔点了点头。

他在明省的动作急了点,所以得罪了不少小势力,虽然并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也不愿多结仇,本就在思考该找谁当和事佬,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替他找好了,朱爷,确实是个很好的对象。

这些天与她的相处,她每天买菜做饭,打理家务,让他都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一个小女人,现在才猛然惊醒,这些不过是她的表象,就像她的外表那样,看上去青涩,其实内里成熟内敛。她能够不动声色地面对他的枪,也能够在深夜里飙车,不让那些亡命之徒追上,都在透露着她的不简单。他差一点就忘了。

直到今天,在她的主动提及下,他才猛然想起来,这是一个能够救下朱爷性命的女人,单是这一点,就昭示着她的不平凡。

“其实我已经和他们好久不接触了。”唐静芸看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那里翻腾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开口道,“那圈子特排外,不吸粉的女人并不能混开。”

姜晔点点头,嘴角弧度上翘,“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女孩。”虽然抽烟喝酒都不是一个好女孩该沾染的,但是她到底还有自己的坚持。

“所以呐,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手从你的书后面抽出来了?”唐静芸略带戏谑地问道。

他缓缓地合上书,露出书下面的手和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枪!

正是他那把勃朗宁大口径手枪!

迎着她戏谑的目光,他神色淡然的将手枪放到了身旁一只手就能够的到的地方,随即又继续低头看起书。

唐静芸笑着看着男人动作,直到把男人看的略显不自在地低咳一声,“习惯了!”

“我懂,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她感觉夏日里吹来的风很清凉,这样宁静的生活让她很享受,不由感到有几分困倦。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半边席子,“要是困了就睡,我不嫌弃你和我同床。”

说罢动了动身子,静静睡去。

姜晔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心中起伏渐渐平静,才觉得今天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这女人都算准了自己的反应,算不算是一种失败?

感觉凉风吹来,自己的胸口枪伤处阵阵的痛,枪伤愈合缓慢,尤其是在愈合的时候还会搅得人睡不好觉,这几晚休息不好,此时看着睡着的她,不由感到丝丝困意,听了她的话也睡了下来。


这是唐静芸第二次跪在这墓碑前,她觉得有些好笑,好似苍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勉强牵动了几分自己的嘴角,才发现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

揉了揉自己僵硬的嘴角,那十几年的时光浸染下,她都快忘记该怎么笑了。

年少的时候,她虽然生活环境并不算多好,性子也比一般的孩子沉静,但是到底少女天性,笑意还是常常爬上她的眼角眉梢,一如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

只是后来知道了那些恩恩怨怨,莫名其妙的就从一个生父不明的孩子变成了豪门人家的私生女,她的生活似乎就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那些平淡的生活终究从生活中剥离开来。

可以想象,一个还单纯稚嫩的孩子,身处在一群饿狼中,她的生活该有多艰难,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后来,她渐渐地学会了各种笑容,讨好的、谄媚的、卑微的、狠毒的、冷漠的、高雅的……各种各样的笑容,在她的生活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张张精致的面具,就这样在她的生活中扮演着各种角色,也让她不择手段地达到各种目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会笑的呢?

大概是从她开始登堂入室,执掌了唐家这个显赫的家族开始的吧。

或许是之前笑的太多,让她感到腻味,到了她这个高度,再也不需要为了某种目的对着别人笑,所以她就不笑了。

成天板着一张脸,埋头在公司文件之中,到了后来,习惯成自然,她就更加不会笑了。

她记得,那时候的她,三十出头的人,眉宇间却已经有了深深的川字纹,那是她常年皱紧眉头所致。公司上下,包括家族里的人,看到她都是避她如蛇蝎。

她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嘴角,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最终只是颓然。有些东西,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了改变的可能,可是有些东西,印刻下的痕迹太强,就比如说她脸上的神情,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

“呵呵……”

清冷的笑声在这空荡荡的墓园里显得有些诡异,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在人间留下昏暗的光亮。

唐静芸看着眼前的这墓地,三块墓碑,并排葬在一起,远远的看上去真好,就像是一家人,当然,这里也确实葬着一家人。

从左到右,依次是她的母亲、姥爷、姥姥,她生命中三个至亲之人,都已经长眠地底,独留她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犀利而残酷的现实。

她的母亲刘玲是姥姥、姥爷的独生女,从小就养的很天真,光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脑子。上了大学后就被一个渣男骗身骗心,不但大学读不下去,拖着箱子回了家里,肚子里还怀着一个父不明的孩子。

气的姥爷当场就犯了病,逼着她去将孩子打了她也不肯。后来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就留给了她一个唐静芸的名字。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傻女人,很傻很傻,男人的甜言蜜语怎么可以轻易相信呢?不但害了自己的性命,还让她生下的孩子从小就背负着太多东西。

姥爷本就被刘玲气坏了,结果独女生产的时候去了,身子骨就彻底垮了,没过几年也跟着去了,就留下姥姥一个人拉扯着她长大。

现在,她的姥姥也长眠在地底,留下了唐静芸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跪在这墓前,第一次是前世姥姥下葬的时候,亲手将她的骨灰放进了这个墓穴,后来到死也不曾来过,一开始是不能回来,到后来是不愿意回来。

其中有多复杂的感情,她懒得纠缠,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她向来都不愿沾手,谁让那情丝太细,勒的她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她对着那墓碑再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随后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跪着的时间太久,她感到有些眩晕,脚下一个踉跄。

扶住了墓碑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缓过了神来,一天一夜未曾进食的脸显得很苍白,踉跄而下、稍显凌乱的脚步,显得她有些脆弱。

她缓缓地一阶一阶走下石阶,三人的墓碑葬在山中腰,待她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并排而立的三座墓碑,在昏暗的光芒下,带着几分沉静和肃然。

她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心脏,低声喃喃,“求你了,别再痛了……”

再回望了一眼这里,她终是沉默着转头离开了这里。这一别,不知道又要多久才会回来看她已经长眠地底的亲人。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就不要再掺杂到还活着的人的生活中。

前世的那些遗憾,今生要弥补,至于那些豪门恩怨,她真的不想再沾染。

她下山的脚步愈来愈坚定,只是那个瘦削的背影在昏暗的的光芒下多了几分萧索。

唐静芸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场大雪,那时的她已经身处唐家,她默默地堆了一个雪人,看了许久,终于伸出手指,给雪人画上了大大的一个笑脸,而她抿着唇站在雪人的旁边,那是她二十岁的纯真。

沉浸在往事中的她,不知不觉就顺着路走过去,突然间眉头一皱,等到醒过神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偏离了原路,沉默的打算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脚步顿了顿,不由打量起了周围,夕阳已经落下,四周显得很昏暗,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垃圾站,这里的路灯年久失修,只有一两个老旧的还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周围的垃圾散发着难闻欲呕的味道,腐烂的东西堆叠在这里,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来处理过。

只是,这些味道都没有办法掩饰住血腥味。

她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似乎她自己现在的五感比重生之前敏锐了许多,尤其是血腥味,细细的嗅闻,就能闻到弥散在空气中的味道。

在原地沉默了数秒,她最终还是顺着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找到了血腥味散发开来的根源所在。

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被硬纸板和木架子遮挡住,一般人不仔细寻找,很难找到这个地方。

她刚伸手想要掀起硬纸板,就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一个冰凉的金属柱状物抵住了。

“别动!”

一个低沉冰冷的嗓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唐静芸抿了抿唇,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双手。

“转过身来,别玩什么小花招!我这枪可是上了膛的,小心擦枪走火!”低沉冰冷的嗓音继续开口命令。

唐静芸转过了身来,终于看到了用枪抵着自己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约莫一米九的身高的男子,蜂腰猿背,宽肩窄臀,此时只是穿着暗色的背心,黑色的长裤配着一双军靴,面无表情,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唐静芸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仅仅是这样站着拿枪的动作,就让人不敢小视。

她放在头顶的手一直都不曾放下,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冷静地开口解释,“别误会,我只是误闯这里,并没有什么目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马上就离开。”

姜晔心中诧异的感觉一闪而逝,这个年轻而陌生的来客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这是一个容貌很出色的女子,年纪不大,个子一米七左右,最为出色的是她的一双凤眸,略向上打量他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风情尽显。

按理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是撑不起凤眸所带来的风情,她的脸蛋很稚嫩,一眼就能看出还是在象牙塔里的女孩儿,可是她的眼睛却极为深邃,带着饱经世事的沧桑,宛如一潭深井,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随后,他听到了这个女子的声音,很清冷,宛如山间的溪水冲撞山石,她的声音很冷静,就如她见不到丝毫惊慌失措的神色一般,有着与年轻的外貌不相符的成熟。

姜晔微微皱了皱眉,“误闯?那你怎么会径直走到我藏身的地方?”

唐静芸认真地解释道,“我的嗅觉很灵敏,我闻到了血腥味……”

她这才猛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很浓重,细细地一看,借着昏黄的灯光,才发现他暗色的背心前襟上有一团深色。

见姜晔的神色不动,只得继续说道,“你可以搜身,我身上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姜晔沉默了数秒,开口道,“抱歉,你的神色太过冷静,一点也不像你这个年纪被人拿枪顶着的时候的样子,我不得不对你的身份保持怀疑。”

唐静芸的嘴角流露出几分无奈,曾经的她身为唐家家主,要求在任何场合都保持着冷静,以足够的理智来换取利益,一时间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很年轻的孩子。

两人对峙的时候,唐静芸的耳朵动了一下,眼睛眯起来,开口道,“东北角两百米的地方,有人在向这边移动,人数未知。”

姜晔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等过了半分钟,耳朵动了一下,听闻到细小的摩擦声,知道眼前的女子所言不虚,低声道,“走,往西走!”


姜晔这算是在唐静芸的家里住了下来,他的衣物很简单,就两身衣服,一替一换,还是老崔拿着他的尺寸出去买的,他原先的衣服沾染了血迹,还有枪击留下的弹眼,就扔了。

唐静芸这里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稍大点的房间是她姥姥以前居住的,后来老人家去世了,东西都被她收拾的差不多,能烧的都烧给了她,留下的大都是家具,显得有些空荡。现在姜晔就住在了这房间里。

他的到来悄无声息,就像是一滴水滴到一片湖面,只是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随后波澜不惊。

世界有多大,一个人又有多渺小,在万千人中要找到一个人有多困难,这些唐静芸都知道。其中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人力物力一样都不可少。可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却是有些没有底,这个男人不容小觑,他手里掌握的是什么东西竟值得大人物花费心血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挖出来?

她没有把握,因为她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底牌。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沾染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而且在她打算转身离开麻烦的时候,麻烦就黏上了她。

一边分神思考着这些事,一边关注着自己手上炒着的青菜,眉眼冷静淡然,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颠勺,翻炒,关火,装盘,一盘热腾腾碧绿的青菜出炉。

随后将手上这最后一盘青菜端出去放在桌上,随手将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对着正在屋子里低头看书的男人招呼道,“姜晔,吃饭了。”

姜晔抬起头,嘴角牵扯出淡淡的笑意,“好的。”将手中的书往手边的桌子一放,站起身来走向餐桌,很熟练的拉开椅子。

若是让外人看见这个冷面阎罗居然有笑的一面,哪怕是浅浅的一笑,都会惊叹不已,这个男人居然还能有其他的表情!

他看着正在摆饭的唐静芸,突然觉得赖在这个女人家里的决定做的对极了。这些年来,他常年在外头执行任务,满世界的转,一年到头回家的日子极少,就算是回了京都,也喜欢待在自己外面的屋子。而待在这里的这些天,却难得的体会到了一丝温情。

虽然两人的交谈实在算不上多,他不爱说话,那个女人也不爱说话,总是沉默的靠在椅子里,两眼放空的发呆,或是若有所思。可是就算这样,两个陌生的人,无形中却保持着默契,让他头一次觉得女人这种生物也是可以接受的。

同一个屋檐下,两个人干着不同的事情,却抬头一眼就能看到彼此的身影,这会让他有种错觉,好似这是一个温情的家。

而这个看起来淡漠凌厉的女人,能够冷静的面对着持有枪支的人,想不到还有小女人的一面,烧的一手好菜。

吃完了饭,两人一起收拾干净,就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天气炎热,这房子是旧屋,一直都不曾装空调,只有两部吊扇成天“嗡嗡”的开着,却仍旧让他出汗,吃完了饭,姜晔就进了浴室洗澡。

唐静芸则是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最近整理了一下姥姥遗留下来的东西,发现了几件金饰,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她年轻时候戴的,都装到了盒子里,打算封存在姥姥的柜子里。

拿着盒子出了门,走到姜晔的房间,门没关上,半掩着,她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请进。”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她推开半掩的门,就看到姜晔正背对着她穿衣服,浴巾正被从他的身上剥离,丢在了一旁。

犹如刀削斧凿一般的宽厚背部线条,宽肩窄腰,流畅紧实的肌肉覆盖在他那副高大的骨架上,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身上的疤痕不在少数,有新有旧。

都说疤痕是男人身体的勋章,确实如此。看着这个男人身上的疤痕,才会有种深深的震撼,可以想象他曾经经历的有多凶险。这还只是背部,想来正面也不会少!

唐静芸不由吹了一声口哨,嘴中称赞道,“好身材!”早就猜到男人衣服下必然有一副极好的身材,到底没有这样看的直接,这身材,绝对能让绝大部分男人自卑!

背对着唐静芸的姜晔,闻言嘴角悄悄的上翘,他就知道,这个强势的女人骨子里肯定更加喜欢强大的男人,只有这样才会让她有征服欲,而他被她这样的称赞,心中有种隐秘的得意。

随手将床边的睡袍拿起,穿在了自己身上,腰间系了一个松松垮垮的结,转身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问道,“找我有事?”看见这个女人在若无其事地打量自己的身材,一点都没有脸红的样子。

唐静芸举了举自己手上的盒子,示意自己所来的目的,不过并没有急着手上的事情,反而难得戏谑地看着这个男人,“强壮的男人总是能够挑起女人的征服欲,你以前的桃花运一定很棒吧,换成我,倒贴都愿意。”

“她们不敢,”姜晔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她们可没有你这样的胆量。”能够看到他身体的人,除了几个发小外,她是唯一一个。

“呵呵,”唐静芸低低一笑,“也是,你看人家一眼就足够把别人吓走了。”他那锋利的眼神她可是深切体会过,锋利如刀,一般人被这样看着,吓哭都有可能。

姜晔看着这个小女人低低的一笑,犹如昙花盛开,一瞬间动人心魄,认真地道,“你应该多笑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美,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唐静芸难得的调笑,凤眸上挑,眉眼带笑,“有,可惜,我的笑可不是什么男人都吃得住。”

看到对面的男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得意的一笑,重生回来这么久,脱离了那樊笼,她似乎逐渐找回了自己的笑容,不再是曾经的那些精致的面具。有一次对着镜子笑过,她知道她这样的笑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强,青涩的容貌,满是风情的凤眸,带着两三分沉稳,杂糅出一种别样的气质。

下一秒她就敛去了脸上的笑,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身上那老成的气质又回来了,这一张一弛间判若两人。

姜晔摇了摇头,笑了笑,“看出来了,你这笑确实一般男人吃不住,整天就该担心会不会红杏出墙。”

“呵呵,其实你笑起来也很好看,迷死一片女人。”唐静芸说道,转身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一个老旧的柜子里,“这是我姥姥的遗物,无意中找出来的,打算封存起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之间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生硬,时不时还能平淡的聊几句,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打趣倒是第一次,似乎打破了某种隔膜,开启了两人交流的新方式。

本来,两人都觉得对方是个冷淡寡言的人,今日才发现,其实彼此都有隐藏的另一面,或许话不多,却也不是寡淡无趣的性子。

唐静芸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身上有种杀伐果决的气息,一身冷厉,眼神冷漠,让人轻易不敢靠近,像是一头孤狼,直到今日,她才猛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还有另一面,像个活生生的人,是人都是群居动物,就都渴望交流。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彼此。”姜晔开口道,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眼神中总是透露出疏离和冷漠,像极了那些饱经沧桑的中年人,只有人到中年,才会开始对这个社会有着深深的警惕,才会世故成熟,才会对身边的人和事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明天可不可以借几本不要关于枪械知识的书,那些东西我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姜晔开口说道。

唐静芸淡淡一笑,“我是在帮你巩固基础。”

男人眼中闪过无奈,“我就知道你又是故意的。”他就说嘛,这个女人明明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原来是故意的,真是一肚子坏水,可惜都掩藏在她平淡的神情之下,“我要是今天不挑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坑我?”

唐静芸无所谓地一笑,很直接的点头,“是啊。”

“你啊……”他叹息一声,突然想起发小陆鸿宇在自己耳边提点的那句话“沟通很重要”的话。

没有再多说什么,完成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唐静芸就回到了房间,

“呼……”

唐静芸从床上猛地坐起,揉了揉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又做梦了,死亡时的一幕又在脑子里回放,精确而逼真,让她总是感到胸口窒息,顿时睡意全无。

不过较之前的梦境反应已经好多了,至少现在已经不会再浑身冷汗,顶多就是惊醒。

反正也睡不着,她索性掀开了被子下了床,穿了双拖鞋走出房门,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镇的啤酒,走到阳台,倚靠在栏杆上静静地喝着啤酒,吹着夜风。

“睡不着?”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唐静芸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不过就是稍稍冒出了点好奇心,就被卷进了一件看上去就很危险的事情,只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

这个男人并没有开玩笑,他手上拿的那款勃朗宁大口径手枪,全长200mm,口径9mm,容弹13发,是勃朗宁中威力最大的一款,而且很明显,枪已经上膛,只要他给她一枪,她绝对死的透透的,她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逃得了这男人的射击。

唐静芸还不想死,她才刚刚活过来,回到了这个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她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她才不要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既然不想死,那么很明显,只有照着这个男人的话去做。

两人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垃圾站,没有了垃圾站破旧的路灯,周围顿时就黑暗了起来,今天的月色并不算好。

唐静芸突然感受到自己腰间多了一只手,她的整个身子被半搂进散发着浓郁的男性气味的怀里,如果是一般的小女生,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脸红害羞,就是跳起来骂流氓,毕竟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

只是,她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因为她的腰间还抵着那只大口径勃朗宁。很明显,这个男人是怕她借着黑暗逃走,所以索性将她制在了他的怀里。

姜晔感觉到那个看不清深浅的女子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就顺从着他的动作,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识时务心思又灵动的女孩。

“喂,你这样可算是占我便宜?女孩子的腰可不是随便可以搂的。”唐静芸轻轻地说道,语气中毫无被人挟持逃命的心慌,心理素质之好可见一斑。

姜晔抿了抿唇,脚步不停,沉默了数秒,开口道,“等脱险了,我可以让你占回来。”

随后两人都是沉默,现在逃命的时候,可不适合谈论这样的事情,甚至姜晔都有些吃惊,自己居然会回答这个女子的问题。

两人的对话只是逃命中的一个小插曲,唐静芸的心态再怎么好也不会忘记自己身后的那群追杀的人。

一直往西面走,穿过了一片山石区,唐静芸隐约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身在黑暗中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她的身子下意识的一僵。

“不用担心,是我的车。”男人以为她是担心有埋伏,轻声地说道。

唐静芸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在黑暗中没有人看见,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片,宛如地府而来的幽鬼。

她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巨大的碰撞声,行人的惊叫声,然后她眼前一片血红,胸骨碎裂,肋骨插进了肺叶,她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前世死亡的镜头在心中重演了一遍,她在黑暗中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这真特么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男人用枪抵了抵她,低喝道,“上车!”

唐静芸快速的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坐上这车的时候,脑袋里的记忆更加明显,她感到有点呼吸不畅,估计是出车祸而死后留下的后遗症。

姜晔将车发动后,车子低沉的开了出去。

唐静芸对于这条路挺熟悉的,这是一条废弃的省道,曾经车流如织,只是后来修建了一条更便捷的路,加上这里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就很少有人会在这里开车,如今夜色下更是一辆车也没有。

车开过一片坟场,唐静芸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低喝道:“危险!”

姜晔此时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两辆黑色的轿车从黑暗中穿梭而来,径直撞向他所在的车,他的嘴唇微抿,两道剑眉凌厉的竖起,手中方向盘疯狂的打转,踩住油门不放,车子猛然窜了出去,即使如此,依旧被其中的一辆车撞上了尾部!

“吱——哗——”

军用吉普的轮胎在坑坑洼洼的废弃省道上摩擦出刺耳的尖锐声音,车子在路面上打着旋儿的滑离。姜晔面色如常,手中快速的打着方向盘,调整好了方向,油门一踩,码速飙到了二百,车子蹿了出去。

后面的两辆车紧追不舍,一直都狠狠的咬着身后,姜晔此时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烦躁,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疯狗!

“砰!”

一个尖锐的声响,在车窗上炸开。唐静芸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枪声!

她此时万分确定自己卷入了某起谋杀事件中,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要人家这样半路截杀,甚至不惜拿出天朝管制极严的枪械。

忽然间,她看到身边的男人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从腰间掏出了那把勃朗宁大口径手枪,迅速的探出车窗,对着身后的车子开了一枪!

唐静芸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后面的车子的车子往路边歪去,但显然没有完全失控,不由皱了皱眉,侧眼看去,身旁的男人沉稳如石,手上紧紧的握着方向盘,青筋毕露,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肌肉拱起,呈现完美的线条。

心中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对着身旁的男人开口道,“我们换着来!”

姜晔心里一转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分了一个诧异的眼神给身边的这个女子,从她上车后他一直默默的观察,很老实安分,脸色惨白的惊人,想不到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惊人的话。

他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只是……他能将自己的性命放到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身上吗?

沉默了数秒,“好!”

两人同时快速的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几息间就交换了彼此的位置。

唐静芸感受到自己脚下熟悉的感觉,即使胸口的窒息感依旧萦绕不去,她的心中依旧升起了几分兴奋,不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姜晔诧异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熟练地操控着车子,吉普车比一般车子要重的方向盘在她的手上却十分灵活。他的眼睛眯了一下,这个女孩儿很有意思。

没有人知道,前世的唐静芸,是个飙车党,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之下,她常常难以入眠,飙车就成了她前世发泄压力的一个途径。

事实上,这方面她玩的很疯,只是很少会有人知道她是那个高高在上、毫无人气的唐家掌权人。

脚下的油门被踩住,码数开始快速的飙升,车子被她开的生风。姜晔很快就抛下了自己心中的诧异,专心对付后面追击的轿车。

“砰、砰!”

对着后面的车连射两枪,姜晔嘴角挑起一个带着杀意的笑容,只见那辆高速运行的车猛然失控,撞飞了路边护栏,一头栽进了野地里。刚才那两枪,爆了一辆车的轮胎,高速行驶中猛然失控,够他们受的!

随后按着这方法解决了另一辆,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都是松了口气,似乎无言中培养了默契。

就在这时,唐静芸灵敏的听觉再一次听到了轰鸣的马达声,她脸色骤变,“shit!有完没完!”

猛打手中的方向盘,极快的转向了另一条路。

姜晔很快就发现了车身后面追来的另一拨车子,知道了这女人这样反应的原因,眉头紧皱,真是流年不利!

身后追击的车子换了一拨,但是目的还是一样的。

唐静芸看了眼身旁老神在在的男人,手中动作极快,将本就极快的车速再次上了一个档,有些咬牙地问道,“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擦,一拨完了又来一拨!”

姜晔擦拭着自己手上的枪,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虎落平阳罢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要干掉我的机会就少多了。”

唐静芸听着这个男人淡淡的语气,很想吐槽一句,知道危险难道就不知道要多带点人出门吗?

深感自己这回是上了贼船,看到前面的地界,手上快速的变档转向,车头一掉转就开向了另一个路口,这废弃的省道上出口很多,各种交叉的地段,不熟悉的人很难知道,而她有幸知道一些,并且还没有忘记。

后面跟着的三辆轿车里的人,其中坐在驾驶位置的黑衣大汉,呸了一口,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这小子明明都受了伤,怎么还那么溜!滑的跟条泥鳅似的!”

想起老大给出的报酬,咬了咬牙开足了码数,“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MD,黑子,准备好,咱们拼了!”

他旁边的那个男子,闻言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上膛。

唐静芸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此时的码数已经飙到了二百五十码,就算是飙车一族的她也大意不得,一不小心就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突然她全身上下都一个激灵,一种危险的感觉漫上心头,身上的寒毛一瞬间都炸开,脚下油门再踩,直接突破了三百码。

就在她提速的一瞬间,一声“砰”的声音传来!

“嘶——”唐静芸忍不住抽气出声,好险,要是被人爆了轮胎,这样的速度绝对是冲出护栏,撞死在路边。

姜晔眉头皱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后面就是“砰、砰”两枪,随后又是接连三枪响起,后面的两辆车子毫无疑问地飞出去,撞的面目全非,里面的人自然也凶多吉少。

唐静芸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切,那两辆车翻出去的时候发出了极大的轰鸣声、破碎声,她的眉头都没有跳动一下,只是神色淡漠地看着前面的路。

姜晔抽身回来时一眼就扫到了这个开车的女人的眼神,淡漠得好似根本就不知道他刚才干了什么,后面那车子碰撞的尖锐声音,好似一点都没打扰到她,他的心不由的动了动。


雨点啪啪打在车窗上,被雨刷扫出一片模糊的水痕。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见阳光,雨刷器刮走水渍,留下一片片模糊的虚影,看不清前路。

一辆劳斯莱斯开在雨幕里,驾车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眉宇间却有着深深的川字纹,一双上挑的凤眸冷厉淡漠,一看就是个很严厉自律的上位者。

她正冷漠地看着路上堵车的道路,眼中闪过暴躁和不耐烦,京都这样的地方堵车堵的格外严重,而今天阴沉大雨的天气更是让人不痛快,似乎要发生些什么。

终于跳到绿灯,车辆以龟速开始启动,女人打转着方向盘,拐向另一个路口,就在这时,手机的屏幕疯狂的闪烁起来,她随手拿起那部手机,打算接起。

一声轰然的巨响在耳边响起,夹杂着行人的惊叫声,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抬眸间只匆匆看到一辆卡车呼啸着冲向自己,她似乎听到了死神凄厉的召唤声。

只感觉身体一阵彻骨的痛,耳边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只来得及露出自嘲的一笑,胸骨碎裂,断裂的肋骨尖锐的插入肺部,这样的伤势绝对能够要了她的命,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呜……”

一阵轻颤,唐静芸猛地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那种窒息感如此逼真,如影随形,好似上一秒真的难以呼吸。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这才打量起周围,猛然想起这里是自己银临市的家。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起身下床,拖了一双拖鞋就去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刚才的那个梦让她出了一身冷汗,黏腻的汗湿感很不舒服。

这个真实到令她心惊的梦她已经反反复复做了好几遍,梦里演示的那场车祸太过逼真。这个梦第一次做是前几天,梦里重演了一遍又一遍她死亡的过程。

她至今还有几分不真实感,她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自己已经闭上了眼,心中生出了一份解脱感,下一秒再睁开眼,就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大一刚刚结束的夏天。也是那个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夏天。

没有犹豫,打包了衣物,拖着箱子就迫切的离开了那个她曾经耗费了十余年青春光阴的京都,放弃了已经找好的兼职,匆匆地就回了这个从小生长的银临市。回来的第一天就去祭拜了自己的三位亲人,抚摸着冰凉的墓碑,才有种真实的感觉。

将身上的水渍随意的擦干,穿上睡袍,晃了晃自己的头,习惯了后来那干净利落的短发,现在披肩的长发颇为不适应。

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倒是忘记去打理自己这头长发。常常往沙发上一靠,就能默默的坐上一下午,没有了永远要赶的场子,无尽的应酬和宴会,这样悠闲的生活便格外的惬意。

她一把拉开阳台的帘子,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这套房子是姥姥姥爷年轻时候买下的,当年是很抢手的地段,不过后来银临市的发展规划变了,这里也就渐渐变得偏僻。现在还住在这里的住户,多数都是住了很多年的老人。

幽白的月光照进来,照的她嘴唇一片惨白,不复这个年纪的女孩的红润。夏夜的风吹到她的身上,带着缕缕清凉,让她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而白皙,却因为常年要帮姥姥干活而比一般的年轻女孩多了几分粗糙,这双手,还没有接触过各种高档的护肤品,还没有变成前世白嫩却消瘦到能够看到清晰的青筋的地步。

“唉……”

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无知才是最快乐的,因为不知道将来会面对什么,所以能够享受当下的每一刻时光。而当你知道了将来要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展现,会开始焦虑和烦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想起那天救下的那个像狼一般的男人,距离那一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天晚上和老崔喝了不少酒,她在那里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没有醒过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这几天她都静静的思考着事情,也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这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没有问过那个男人的名字。

被夜风吹了不短的时间,她感觉身上有些凉意,这才起身离开了阳台回去继续睡觉。

——

第二天上午,唐静芸去了一趟理发店,跟店员提了提她的要求,就剪了一个利落的短发。

一开始理发的小伙子感到挺诧异的,不过当看到她剪完后的发型,忍不住啧啧称叹,唐静芸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付钱离开。

随后就去了市场,买了条鲤鱼,买了一斤排骨,以及一些蔬菜和零零碎碎的调味品,回了自己家里做菜。

以前的她并不会做菜,在她姥姥的抚育下,有的吃已经算是好事,还有谁会在意好不好的问题。后来到了唐家,为了讨好唐家老太爷,她亲自跟着厨师学习,做得一桌子好菜。等到她掌权的时候,唐家的人已经被她弄得七零八落,空荡荡的祖宅里只有她一个主人,她也就习惯了自己做饭吃,好歹可以有点家的感觉。

小火熬煮了鲤鱼汤,做了一道糖醋排骨,再炒了一个青菜和一个土豆丝,从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保温盒,清洗后装了进去,随后又打包了一盒饭,就匆匆的出门了。

到了老崔的地方,老崔已经在吃午饭,一杯小酒,一个凉菜,一个荤菜,自斟自饮。

看到唐静芸,叫了起来,“哎哟,我说唐丫头,你可算是来了。”随后看到她的新造型,乐呵地出声道,“不错不错,短发的样子很漂亮,像个俊丫头!”

“怎么了,老崔?”唐静芸不理会老崔的调侃,问道。

“你那天带来的那位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待在我这个小地方,我每天吃饭睡觉都感觉不自在,那一身冷冰冰的气势,看着就悚!”老崔放低了声音,小声的抱怨,说到最后,吸了口凉气,“我看他不简单!”

唐静芸有些诧异于那个男人没有离开,随后想到他身上并不算轻的伤,也就理解了,举了举自己手上的保温盒,“我去给他送去,你慢吃。”

老崔点点头,随后又低头自斟自饮起来。

唐静芸一笑,老崔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街道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崔,一直一个人单过。

只听他喝醉时自己说,是出自中医世家的,到他这一代,他硬是要学西医,家里不同意,他就和家里闹翻了,随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银临市这条老街上,做起了无证行医的活计。

这一片混日子的人,身上受的伤不方便去正规的大医院去,就都上他这里来治疗。老崔的医术确实很好,久而久之,在这一片也小有名气。不过无证行医到底是有风险的,所以才会有一开始“不接生客”的话。

在唐静芸和老崔打招呼的时候,姜晔耳朵就动了动,唐静芸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他灵敏的听觉自然是听到了。

听着门外有规律的脚步声,很沉稳,声音不轻不响。他脑子里都能勾勒出那个女子走路的样子,沉静的脸,上挑的凤眸,走路的步伐不快不慢,保持着一定的频率,不似一般年轻有朝气的女孩,反而像是个沉稳严谨的年长女人。

听见门被有节奏的敲了敲,他的嘴角不经意地悄悄勾起,开口道,“请进。”

姜晔抬眸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女人,一瞬间闪过惊艳。

那一晚的灯光昏黄看不真切,又适时为了逃命,他还来不及仔细的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子,今日才算是看了个真切。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巴掌大的俏脸白皙如凝脂,柳眉如烟,凤眸上挑,神色平淡,对于他打量的目光很淡然。唇色偏淡,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红润,看上去多了几分苍白,眼底氤氲如轻烟,疏离沉稳。

五官素净未施粉黛,带着骨子里的沉稳内敛,让人下意识地就被她身上的气质吸引。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培养了这样沉稳的女子。

姜晔在心中默默地感叹,拥有这样一身气质的女子,就算是他所在的京城世家豪门中自幼培养的女孩都罕见。

唐静芸自然感觉到了来自男人的打量,那种如狼一般的锋利眸子,好似一把刀子将人连皮带骨的剥离开,让人埋藏在骨子里的秘密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她突然有些理解老崔这些天的感受了,被这样的目光打量,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心里有秘密的人。

将保温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放在一边的支架上,一阵阵饭菜香从食物上飘散开来,刺激着姜晔的味蕾,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老崔买来的饭菜,果断的推开。

唐静芸将饭盒里的饭盛到两只带来的碗里,递给了他,又递了一双筷子,两人默默地吃起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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