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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掀翻娱乐圈林浩陈胜利全文+番茄

老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先前那个与自己父亲耍脾气的女孩,此时已经穿过人群跑远了。林浩的这首歌她还感悟不到什么,也并没让她有多少感动,可最后那番话却让她想起了好多好多...她想起了儿时的春天,父亲带着她去大地放风筝时的欢笑;她想起每个夏天的夜晚,父亲都会坐在炕沿上打着瞌睡为她扇蒲扇;她想起了那年秋天,自己高烧不退,父亲背着自己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医院;她想起了上小学时的冬天,父亲每天早上都会把她的棉袄棉裤先放进自己被窝捂热,生怕她穿的时候太凉...现场这么多人,她可不想去低头认错,那么多家长,万一指责自己怎么办?她呆不下去了,此刻只想逃离这里!中年男人张着嘴,目瞪口呆看着女儿的背影,他抬起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想再说什么,可女儿已经...

主角:林浩陈胜利   更新:2025-01-08 16: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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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浩陈胜利的其他类型小说《教父:掀翻娱乐圈林浩陈胜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老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先前那个与自己父亲耍脾气的女孩,此时已经穿过人群跑远了。林浩的这首歌她还感悟不到什么,也并没让她有多少感动,可最后那番话却让她想起了好多好多...她想起了儿时的春天,父亲带着她去大地放风筝时的欢笑;她想起每个夏天的夜晚,父亲都会坐在炕沿上打着瞌睡为她扇蒲扇;她想起了那年秋天,自己高烧不退,父亲背着自己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医院;她想起了上小学时的冬天,父亲每天早上都会把她的棉袄棉裤先放进自己被窝捂热,生怕她穿的时候太凉...现场这么多人,她可不想去低头认错,那么多家长,万一指责自己怎么办?她呆不下去了,此刻只想逃离这里!中年男人张着嘴,目瞪口呆看着女儿的背影,他抬起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想再说什么,可女儿已经...

《教父:掀翻娱乐圈林浩陈胜利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先前那个与自己父亲耍脾气的女孩,此时已经穿过人群跑远了。

林浩的这首歌她还感悟不到什么,也并没让她有多少感动,可最后那番话却让她想起了好多好多...

她想起了儿时的春天,父亲带着她去大地放风筝时的欢笑;

她想起每个夏天的夜晚,父亲都会坐在炕沿上打着瞌睡为她扇蒲扇;

她想起了那年秋天,自己高烧不退,父亲背着自己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医院;

她想起了上小学时的冬天,父亲每天早上都会把她的棉袄棉裤先放进自己被窝捂热,生怕她穿的时候太凉...

现场这么多人,她可不想去低头认错,那么多家长,万一指责自己怎么办?

她呆不下去了,此刻只想逃离这里!

中年男人张着嘴,目瞪口呆看着女儿的背影,他抬起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想再说什么,可女儿已经跑远了...

人群随即开始“嗡嗡”议论起来,都在纷纷指责那个女孩,有些家长开始以此做“榜样”,教训起身边的孩子来。

张思思、武小洲和李一博他们也都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子也是太不懂事!

林浩拎着吉他刚要走,那个弹唱的长头发小伙子一把就拉住了他,“兄弟,这首歌是你写的?”

林浩点了点头。

小伙子一脸惊奇,犹豫了一下,说:“我能唱吗?”

林浩笑了,点了点头,“没问题,需要我把谱子和歌词写给你吗?”

小伙子摇了摇头,伸出手和林浩握住了,“我叫孙小伟,不用给我写谱子,你唱的时候,我都录下来了!”

说完,他举了一下手里的卡式随身听。

“你叫什么?以后我唱的时候,如果有人问,我得能说出来填词作曲的是谁呀!”

“林浩!”

“好,多谢!多谢!”孙小伟满脸都是感激,一连声的道谢不已。

林浩往回走的时候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已经唱了《栀子花开》、《童年》和《父亲》三首歌,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音乐著作权注册申请是什么流程,看来有时间得找个网吧上网去查查。

又想起刚才孙小伟拿着的那个卡式随身听,他有些纳闷起来,怎么还会有人在用卡式录音机?难道这个世界还没有智能手机?

搜索了一下记忆,还真没有。

再仔细看了看那些吃饭的客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很少,大部分男人都是把手机装在腰带上各式各样的皮套里,有几位女士还把小巧的手机挂在了脖子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几个女孩耳朵里戴着耳机,手里拿着的机器很小,不知道是MD还是MP3。

他摇了摇头,心想,我说在学校汇演的时候,怎么一个用手机录像的都没有,原来这个世界还没出现智能手机呢!

也好,他生前那个时代,人人都捧着一部手机在看,很多传统行业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公共汽车和地铁里的人们不再看报纸了,纸质书的销量也越来越低,信息越来越快,沟通方式也越来越便捷,但亲情、友情和爱情反而日渐生疏。

自己曾经特别喜欢木心的一首诗《从前慢》。

诗中说: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多美的意境!

这不就是自己喜欢的世界嘛!

“你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林浩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短发大眼睛的女人,看年纪约有二十八九岁,看着英姿飒爽十分漂亮。

“啊,你好!”林浩一愣,不明白她有什么事。

“我叫楚雨,是春河市电视台《百姓故事》的主持人,请问你叫什么?”

“我叫林浩!”

“我觉得这首歌特别好听,关于父爱也是很好的题材,我能在节目里播出吗?”楚雨问。

林浩觉得无所谓,现在的传播速度很慢,尤其在春河这种小城市,就点了点头。

楚雨很兴奋,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题材,此时正是毕业季,青春期的孩子和父母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现场这么多的家长和孩子,对于父爱的理解各不相同,刚才已经录下了那个女孩掩面哭着跑远的镜头,再有这首歌曲相配合,多好的节目素材!

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林浩身上了,和他说了声谢谢,赶快去采访那位父亲。

这个年代歌曲的版权没有人在乎,她能和林浩打个招呼,完全就是出于礼貌而已。可那位父亲还有其他带着孩子的家长能否愿意在自己节目里露脸,还是要经过当事人同意的,实在不行就得在脸上打上马赛克。

林浩回到酒桌,迎接他的是武小洲夸张的掌声,李一博情绪不高,酒足饭饱后主动去结了账。

四个跨上了自行车,李一博家要远一些,和他们也不是一个方向。

望着李一博背着吉他远去的背影,武小洲眯着眼睛说:“这逼还恨着你呢!”

张思思满脸不乐意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林浩呵呵一笑,“走!回家!”

回家的路上,武小洲和张思思两个人一再追问林浩,问他怎么突然就会弹吉他了?怎么唱歌就不跑调了?

林浩只能打着哈哈编瞎话,说自己如何暗地里勤学苦练,就是为了今天一鸣惊人等等。

张思思和武小洲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也不太信,但好像也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说的通了。

他俩都忘了一件事情,勤学苦练也得有设备呀,林浩家连口琴都没有!唯一能称得上半个乐器的就是他那张嘴,因为他从小口哨吹的还不错,当然了,只是很响,却从来不在调上。

武小洲和他俩家是一个楼口,他家住在五楼。

三个人刚拐到楼头,就看见路边停了一辆警车,武小洲一把就握住了刹车,还没等林浩和张思思反应过来,他掉头就跑。

林浩和张思思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武小洲!你个瘪犊子!”一声大喝,武小洲他爸武永恒穿着大短裤叼着烟从楼口里窜了出来。

再看武小洲,早就没了影儿。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高个警察也从楼口走了出来,武永恒满脸歉意,点头哈腰的拿出烟递了过去,那警察伸手挡了一下。

武永恒黑着脸,咬牙切齿,“周警官,等这小兔崽子回来滴,看我不削死他!”

姓周的警官说:“孩子大了,也别总动手,以后少让他和二肥那伙人玩,尽快带他到所里录个笔录,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哎,哎!您放心,放心,周警官您慢走...”车开走了,武永恒还在望着黑漆漆的远处。

“张叔,咋了?”林浩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哎!”武永恒叹了口气,“还不是二肥那帮家伙,打群架捅伤了人,人家民警说这兔崽子也跟着去了!”

林浩心里一惊,连忙问:“不是小武干的吧?”

武永恒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过也麻烦,哎!”说完,他背着手往回走,嘴里还恨恨的嘟囔着:“臭小子,等回来的,看我不扒了他皮...”

林浩惦记着武小洲,就让张思思先回家,他蹬着自行车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回了家。

“儿子,咋才回来?”

林浩推门进屋,就听到了父亲林庆生的声音。

听到这一声“儿子”,他的鼻子就是一酸,上一世他虽然穷困潦倒,但因为沉醉于音乐中,朋友也多,那些都不算什么,但他最大的遗憾就是缺失了亲情。

望着昏黄灯光下的父亲,他的双眼渐渐模糊,记忆中那个高大的背影仿佛与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爸!”

林浩的这一声爸难以言喻,感情十分复杂,既有对上一世的遗憾,又有记忆中的亲情。

“哎!吃饭吧,我再给你热热去!”林庆生把烟头按灭在桌上一个用易拉罐做成的烟灰缸里。

林浩连忙说:“不用了,爸,演出完以后,我和几个同学在外面吃的羊肉串。”

“好,太晚了,早些睡吧!”林庆生说完就收拾起碗筷来。

“爸!”林浩又叫了一声。

“啊?”林庆生一愣,“咋了?”

林浩连忙扭过头,掩饰道:“没事,没事,您瘦了..”

林庆生呵呵一笑,“这傻小子!”


平行世界。

2002年夏。

东北。

夕阳西下,靠窗的书桌上一台破电扇摇头晃脑的吐出阵阵热风。

林浩光着膀子躺在床上,满眼迷茫,浑身是汗。

我是谁?

这是哪儿?

自己明明已经咽了气,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缓缓坐了起来,茫然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不大,墙体雪白,墙角支着一个画板,上面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静物素描。靠窗是一张老旧书桌,他的屁股下面是一张单人木床。

豁然,他的脑海里涌进了这幅躯体的全部记忆...

林浩,男,19岁,春河市第十中学高三学生;父亲林庆生,林场工人,已下岗多年;母亲李秀娥,13年前因癌症去世。

他明白了,自己竟然死后穿越了,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平行世界,而这幅躯体也叫林浩。

19岁的身体,42岁的心,还真是奇葩的组合。

他坐在那里先是好一阵的不知所措,良久才渐渐接受了现实。

生前,他是个落魄的键盘手,16岁就在舞厅伴奏,后来跟着穴头走遍祖国大江南北;32岁定居燕京,周末在琴行教学,晚上混迹于夜场唱歌弹琴;40岁那年身患骨癌,在病榻上折磨了两年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曾红颜无数,朋友遍天下,咽气前虽有众多好友陪伴床前,但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

哎!

一声长叹,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都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看来苍天是有眼的,他老人家一定知道自己前世虽然混得窘迫,但也经常捐款献血做尽好事,所以才会给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既如此,何不好好活一次?

林浩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机械闹钟,18点05分。

“糟了!”

今晚是高三毕业文艺汇演,时间已经过了。

他下床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镜子,本来还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算了!他套上白色汗衫和球鞋就出了门,楼道里有一辆十分干净的旧二八自行车,没有上锁,他很自然地推着就往出走。

第十中学大礼堂。

演出已经开始了...

林浩满头大汗,终于找到了自己班级位置,他猫着腰顺着一排排大腿往里挤,引来好一阵不满。

只有班主任陈胜利身边还有个空位,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陈胜利扭头看见了他,不满的哼了一声。

舞台上。

从头尬到尾的相声;

歌颂班主任的三句半;

动作整齐不划一的民族舞;

脸蛋儿画得像猴屁股一样的男女生二重唱;

......

对于林浩来说,看这种节目简直就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左顾右盼,他挨个去观察自己的那些同班同学,一一对应寻找着记忆里的名字;他发现从自己进来开始,坐在身边的班主任陈胜利就在不停的看表。

不一会儿,陈胜利扭头问文艺委员张思思:“李一博什么情况?怎么现在还没到?”

张思思穿着民族舞服装,脸上的浓妆被汗水破坏的有些花,看样子应该是跳完开场舞回来的。

她也是满脸的焦急,“我也不知道呀,下午彩排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还有几个节目?”陈胜利问。

“十三个。”

陈胜利不说话了。

又过了两个节目,他和张思思都开始不时的往大门口张望。

李一博是他们高三三班的文艺骨干,他的吉他弹唱全校知名、粉丝很多,每次文艺汇演都是他来压轴。

节目还在继续着,林浩已经是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再等了!陈胜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下定了决心。

“张思思,你是文艺委员,你说,谁能替李一博?”他对张思思说。

张思思焦急道:“没了,真没了,谁都不可能代替李一博!除了他,咱班再找个会弹吉他的都没有!”

“矬子里拔大个都拔不出来?”陈胜利急了,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

林浩被他这一嗓子喊醒了。

张思思苦笑,一堆矮矬子,拔谁呀?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李一博,怎么就这么不靠谱!”陈胜利急得直挠他为数不多的头发。

“你问问,挨个问问,谁能表演个节目,拿手的都行!”陈胜利说完,又找补了一句,“最好是吉他弹唱!快,快去!”

张思思只好无奈的站了起来,她走到过道上一排排的往后走,压低了嗓子问后面的同学,结果没一个人站出来。

回来以后,她拉着哭腔对陈胜利说:“老师,咋整呀?真没有!”

班里这些同学她太了解了,这个结果早就想到了,丝毫都不感到意外。

陈胜利瘫在了座椅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完了!明天自己将是同事们嘲笑的对象,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一班李老师那副嘲讽的丑恶嘴脸。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老师,要不——我试试?”

陈胜利和张思思面色一喜,连忙扭头去看,见是林浩以后,两张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张思思啐了一口,“林浩,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后面一些同学也听见了林浩的话。

“林浩,你可拉倒吧,唱歌像狼嚎似的!”

“马帅你可别埋汰狼,狼嚎也比他唱歌好听...”

“就是,上次咱们去唱卡拉OK,他就把撸串儿的人都唱跑了!”

“快,赶快给我找团棉花,一会儿我得塞住耳朵!”

“......”

林浩看班主任这么着急,只是想帮帮忙而已,此时见同学们这个态度,他一脸的懵逼。

什么情况?自己唱歌这么难听吗?为什么记忆里完全感受不到?难道是这副皮囊遗留下来的自我认知不足?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对自己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陈胜利“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老式的黑色边框近视镜。

他满脸严肃的转身看向了自己班的学生们,挥舞着胖乎乎的手气愤道:“一个个的就会说风凉话,要不是张思思还有个开场舞,我就成了光杆司令!丢不丢人?”

“你们还要点脸不?还好意思笑?还好意思说人家林浩唱的难听?”

“是!林浩唱歌是很难听!但人家能勇敢的站出来,人家有捍卫班级荣誉的心!你们呢?你们有吗?有吗?”

听着班主任的训话,林浩老怀大慰,频频点头,还是老师懂自己呀!可当他听到最后几句话,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

“张思思,把李一博的吉他给林浩!”陈胜利赌气似的吩咐张思思。

张思思犹豫了,她家就住在林浩家对门,从小到大,听过他无数次的惨嚎。那些同学们说的不对,林浩唱歌不是难听...

那是相当难听!

他唱完一整首歌,不会有一句在调上!这也是有难度的,一般人做不到,但林浩做得十分完美,无懈可击。

让他上去绝对是一场灾难!

第十中学的灾难!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全场师生争先恐后奔跑逃难的场景...


此时没有人再起哄,全场都默不作声。

钱宇脸色煞白,瘪了瘪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位老师,作为器乐老师,拿点琴行的回扣没毛病,毕竟家长都是外行,只要没花冤枉钱还买到了好乐器,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

“但是!”林浩脸色沉了下来,“如果和琴行一起坑家长,卖假货,这性质和人品是不是就太恶劣了!”

“你!?”

钱宇一双手颤抖了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可林浩说的句句在理,他心里有愧,所以根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那个圆脸女营业员一脸尴尬,站在那儿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浩把琴放在了吉他支架上,转身对武小洲说:“走吧,这家琴行就算了,没有咱们想要的琴!”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那些围观的人让开了路。

身后,那位中年人喊了一句,“小兄弟,谢谢了!”

林浩也没回头,朝后摆了摆手。

随后,中年人的脸就拉了下来。

钱宇的神色十分不自然,他上前一步,腰都不自主的弯了下来,“刘哥,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中年人满脸的不屑,说完这句话,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扯着儿子,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钱宇愣愣着站在那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上万块钱的回扣,就这么被人搅黄了!学生也跑了,这种情况,不可能再跟他学了,他气的想吐血!

围观看热闹的几个小子也都是面面相觑,没想到钱老师会被人现场打脸,而且打的还“啪啪”作响。

……

林浩和武小洲出了琴行大门,武小洲就朝他伸出了大拇指,“厉害,你小子这是被雷劈过吧?啥时候懂这么多了?”

林浩伸手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兄弟,要多读书呀!”

“卧槽,你小子看《故事会》都他妈嫌长,啥时候读过书?”

“呃?!”

林浩愕然,看来这副皮囊的自我认知能力绝对是有问题呀!

刚才他站出来的原因很简单,那个钱宇的这种行为太可恨,简直就是丢尽了器乐老师的脸!

自己前世飘到燕京后不久,就开始在一些小琴行教学生了,去帮学生挑选购买钢琴,琴行也会给回扣。

但那时候他就坚持自己的原则,哪怕少赚一点回扣,卖给学生的价格也一定要比琴行零售价低一些。这样才能体现出老师帮忙挑选的优势,家长少花了钱,还买到了适合的乐器,而老师也得到了好处。

骑了三条街,两个人终于又找到了一家小琴行。

琴行里静悄悄的,靠近里面的两节柜台边,一位光头白须的老爷子半躺在藤椅上摇着蒲扇打着盹。

林浩扫了一眼墙上为数不多的几把电贝司,微微摇头,都是一些便宜货。

“老板,您这儿有二手的电贝司吗?”他问。

老爷子睡眼朦胧,扬起手里的蒲扇,往墙角指了指,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角落里,堆了十几把吉他贝司,上面落着厚厚一层灰。

林浩走过去蹲着翻找起来。

电吉他都是一些廉价货,其中还有两把连低仿都谈不上的芬达和吉普森。

拿起一把仿雅马哈的电贝司,看了两眼他就放下了,粗制滥造的简直没法看。

“咦?”

他又拿起一把电贝司,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

林浩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回头看了一眼藤椅上的老爷子。

还好,老爷子还闭着眼睛。

武小洲看出了林浩的异样,张嘴刚要问,林浩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随后林浩仔细端详起这把满是灰尘的贝斯。

这是一把深棕色的旧贝斯,看样子至少得20年了,琴身琴头上什么标志都没有。

但林浩拿在手里就知道这是一把好琴,抹了一把上面的灰,再仔细看了看外层深棕色的贴面和内层带有暗红色的虎皮斑纹。

他内心狂喜,这是ken smith!

没错!就是ken smith!

乐手都简称它为KS。

这是很多贝斯手都喜欢的一个纯手工贝斯品牌,它的制作者是老美的Smith。

Smith是个很典型的乡村顽固老头,几十年如一日的手工做琴。

KS的音色有些古怪,喜欢的人将它推上神坛,不喜欢的人就会咒骂它、唾弃它,甚至把它扁的一文不值。

KS的中频、高频特有的那种清脆和木头味儿十分突出,低频扎实,只是略微缺少了一些温暖和厚重。

在流行乐队里,KS的音色太突出了,有些不符合流行乐的音乐需求,所以用的贝斯手并不多。

但KS的高把位solo,手感是无可替代的!它清晰,不厚,弦距合适;所以,它更适合玩爵士或布鲁斯。

当然了,也有一些玩摇滚的乐手特别喜欢KS,这个就因人而异了。

林浩随手把KS放回了原处,不再看一眼。

他站起来漫不经心的东张西望,过了一会儿,他随手指了指贴墙放着的一堆音箱,“老板,这个多功能箱子多少钱?”

老爷子抬了抬眼皮,“1800!”

林浩摇了摇头,太贵了,他们还买不起。

“这个呢?”

“1200!”

“这个呢?”

“1500!”

“......”

武小洲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看着。

“这个呢?”他又指着一个小音箱问。

“600!”老爷子终于不耐烦了。

林浩蹲了下来,把这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小音箱看了看,才30W,不演出就是在家练琴的话,也能对付用。

取下面罩看了看,两个喇叭;一个8寸的全频,一个1.8寸的高音,还行。

“500块,我拿一个!”林浩说。

“行,拿走吧!”老爷子扬了扬手里蒲扇,赶苍蝇似的。

“老爷子,我看您那一堆破琴,送我一把呗,回去弹不了我就挂墙上当摆设!”

“啥?”老爷子急了,一下就坐了起来,“咋就弹不了呢?都是好的!”

林浩撇了撇嘴说:“都破成那样了,还弹啥呀?都不值维修的钱!”

“200一个!愿意要就要,不要拉倒!”说完,他气呼呼的又躺了下来。


武小洲嘴角叼着烟,眯着眼睛望着在调整麦克风支架的李一博,悄声对林浩说:“我贼他妈烦他,一会儿浩子你也上去整一首,让他以后彻底消停消停!”

林浩呵呵一笑,觉得这种事儿挺无聊,伸手就抓起桌子上武小洲那盒琥珀,点了一只。

“林浩!”张思思眉毛立了起来,“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明天我就告诉林叔去!”

林浩一愣,看来这副皮囊以前不会抽烟,自己拿烟抽完全是下意识动作,这是心瘾。

武小洲瞥了张思思一眼,一脸不屑,“你就会打小报告!”

张思思没搭理他,她看不上这个整日流里流气打架斗殴的武小洲。

琴声响起,李一博的声音传了过来:“一首《夏天的知了》送给你们!”

“它们挂在了树上,

比地球还高出了三米;

这个夏天,哦~哦~哦——

只有它们在歌唱...”

李一博的嗓音不错,音准也很好,只是这首歌曲调实在没什么特点,再加上麦克混响多了,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浑浊。

撸串的客人见弹唱换人了,纷纷扭头去看,听了几句以后又都转回头继续吃了起来。

一首歌唱完,只有张思思和林浩鼓了掌,其他客人毫无反应。

李一博心中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按在麦克风上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把嘴凑了上去,“下面,请我的好同学林浩为大家演唱一首!”

林浩一愣,没想到李一博会这么干,这是非要逼着自己上去和他打擂台呀!

他不想唱,因为他看得出来李一博对自己的怨念,如果此时再上去就是明显的挑衅了。

他的身体虽然才19岁,可思想却已经42岁了,上一世见过世间太多的荣辱,怎么可能愿意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来,请朋友们给点掌声!”李一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吸引了很多客人四下看,不知道这唱歌的小伙子说得是谁。

武小洲坏笑着伸手就推了林浩一把,差一点就把他推了一个趔趄,林浩只好无奈的站了起来。

张思思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李一博这么做不成熟,可此时也不方便说什么。

“这就是我的同学林浩,请大家再给点掌声!”李一博说完,嘴角微微上翘,流露出了一丝嘲讽。

林浩只好走过去接过了李一博的吉他,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李一博回去了,他随手拨弄着琴弦,琢磨着唱什么合适。

此时,他们邻座那对父女又传来了吵闹声。

“不行!我和同学都说好了,暑假要一起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那个女孩的声音高了起来。

中年男人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满是哀求,“再等等,再等等,爸马上就开工资了!”

“等什么等?别人票都买了!就差我一个人,丢不丢人?没钱就去借!借!借!”

女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个字完全就是喊出来的,喊完又把一根铁签子重重摔在了盘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林浩皱起了眉,有了,就唱这首!

他伸手把音箱的麦克混响关小了一些,随后也没去理会下面的嘈杂,一扫G和弦,张嘴就唱:

“那是我小时候,

常坐在父亲肩头;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歌声的前几句,注意听的人并不多。

林浩微闭着双眼,想起了上一世的父亲,那是一个十分模糊的影子。他从四岁起就在孤儿院长大,母亲完全没有印象,只依稀记得父亲那高大的背影。

记忆里又涌现出了这一世的父亲,他下岗后在街头修理自行车,每天回家都很晚,那双手满是油污总也洗不干净。

渐渐的,大排档一些人被他的歌声吸引,纷纷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和羊肉串,转身扭头,默默听着。

林浩的嗓音与先前演出时那种青涩完全不同,此时他的声线饱满而又深情。越来越多晚上出来遛弯的人被他的歌声吸引,站在了大排档前。

广场上。

刚刚采访完那些老人,摄像师小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朝拿着麦克风的短发女人嘀咕了几句,“楚姐,你说这些老头老太太是不是闲的,扭个大秧歌两伙人也能打起来,真是服了!”

楚雨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小李的目光被大排档那边吸引住了,惊讶道:“楚姐,快看,那边是不是打起来了?”

楚雨回头望去,果然,路对面一个大排档前围了好些人。

两个人撒腿就往大排档跑。

此时林浩已经弹到了间奏,大排档里吃饭和那些围观的人都是垂泪不语,好多家长都眼里含着泪花,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楚雨和小李挤进来以后暗暗奇怪,没打架呀,怎么这些人好像都在哭呢?

谁死了?

间奏很短,林浩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快!快!开机!”

楚雨被这深情的歌声震惊了,歌词的每一句都像敲击在了她的心头,让她鼻子阵阵发酸,眼里浮现出了泪花。

小李连忙打开了录像机,对准了林浩。

“都说养儿为防老,

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

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

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一些人眼圈红红的,鼻子一阵阵发酸。

歌曲唱完了,但琴声并没有停止,轻柔悦耳的琴声中,林浩深情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无论我们做什么,父亲都先为我们把路铺垫,人生中很多东西,不可能永远存在,但是您给我们的爱却是永恒。”

“父亲用厚实的臂膀支撑着整个家庭,父亲用亲情温暖着孩子的心灵。他的字典里只有坚强,他的骨子里只有脊梁,他的眼神里透着严肃,他的臂膀厚实得像堵墙,他有一个伟大的名字:父亲。”

琴声悠然停歇,他眼中闪现着泪花:“《父亲》送给你们,送给全天下所有的父亲,谢谢!”

“哗——”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很多客人也都站了起来。

好多孩子都紧紧抱住了自己的爸爸,爸爸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都是一脸欣慰和感动。

“闺女!你去哪儿?”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扭头看去。

扛着摄像机的小李也不等楚雨说什么,马上就将摄像机转了过去...


可陈老师已经决定了,她又不会弹吉他,有心也无力,此时救场如救火,张思思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李一博的吉他递了过去。

林浩伸手去接吉他,可张思思没松手。

再一用力,还没松手。

卧槽!啥情况,咋不给我?林浩郁闷了。

陈胜利见已经是倒数第二个节目了,急道:“磨叽啥呢?麻溜滴吧!快!快!林浩,快上场!”

张思思叹了口气,无奈的松开了手;她有一种犯罪感,心很难受,就像亲手释放出一个即将危害人间的恶魔...

林浩拎着吉他站了起来,陈胜利朝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腰板挺直,微笑着朝同学们扬了一下手,结果引来嘘声一片。

陈胜利脸色铁青的回头瞪了一眼,林浩摇头苦笑,顶着一脑门的黑线朝后台走去。

后台。

高三四班的女主持人问林浩:“唱什么?”

他想了想,说:“《栀子花开》”

女主持人觉得歌名好陌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下面,请欣赏吉他弹唱《栀子花开》,表演者,高三三班,林浩!”

林浩拎着吉他走上舞台,迎接他的只有前排校领导稀稀拉拉的掌声,台下一些同学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李一博压轴嘛!”

“对呀,咋还换人了?”

“这货谁呀?会唱歌吗?”

“我听过!”

“咋样?”

“一会儿咱们准备一起跑!”

“卧槽,不会吧?”

“......”

林浩走到舞台中间坐在了椅子上,将吉他放在了右腿上,轻轻拨弄琴弦,还好,还算准。

他自幼学习钢琴,后来在夜场和乐队那些朋友学会了各种乐器,别人白天都在睡大觉,他却在出租房里年复一年的闷头苦练,圈里人都叫他疯子!

音乐疯子!

等到了三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每一样乐器拿起来都是顶级水准,模仿任何一位男歌星的声音更是惟妙惟肖。

一次酒醉,在国内音乐圈混得如鱼得水的李胖子拍着他的肩膀感叹道:“你这孙子,脾气太倔,命也奇差,不然无论唱歌还是弹琴,早就他妈的成神了!”

哎!

林浩一声暗叹,往事如风,时也,运也,命也。

他晃了晃头,赶走那些沉闷的过去,刚要张嘴说话,舞台下面就有人喊了一嗓子:“下去,我们要李一博!”

“对!下去!”

“下去!”

“滚犊子!”

“你谁呀?”

“下去!”

“下去!”

“......”

上千人的礼堂,轰他下去的声音此起彼伏。

尤其那些高三的男生最疯狂,毕竟高考已经结束,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对老师的敬畏之心就少了很多,昨天还有几个学生在班级里烧书,让这些老师头疼不已!此时,一些平时就调皮捣蛋的男同学还把两根手指伸进嘴里,打起了响亮而尖锐的口哨。

一些老师注意到校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站起来制止这些起哄的学生。

后排一个男老师大声吼了起来:“反天了是不?王刚,把你手指头从嘴里给我拿出来...”

一个女老师声音尖锐:“于江涛,你给我下来!”一个白净脸庞的小子缩了一下脖子,连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啪!”有人脖颈子挨了一下。

“孙涛,是不是让我晚上找你爸好好聊聊?”

“......”

在这些老师的努力下,起哄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林浩面不改色,始终微笑着望着台下,没有一丝慌乱;这点事儿算个啥?上一世哥们我在台上唱歌,下面几伙客人打架啤酒瓶子乱飞都是常事儿。

略带伤感的浑厚嗓音响起:“六月,是栀子花开的时节,是我们将要离开的季节;今天,就让我们挥手,告别那一抹青春,让它永远刻在我们生命的透明中!”

礼堂内还有一些嘈杂,但轻快的琴声已经响起,林浩的嗓音变得青涩起来:

“栀子花开,

so beautiful so white;

这是个季节,

我们将离开......”

陈胜利本来就一直揪着心,刚才那些起哄声更是让他差点把头埋进了裤裆里,当林浩的琴声响起,当他的歌声传到耳朵里,他就像过了电般挺直了身体。

张思思更是长大了嘴巴。

这是那个从小就调皮捣蛋的林浩吗?这是那个懒得掉渣的林浩吗?这是那个唱起歌来像杀猪般凄惨的林浩吗?他什么时候会弹吉他了?

这是他吗?

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礼堂内的喧哗声渐渐消失,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歌声中。

“栀子花开呀开,

栀子花开呀开,

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简单的节奏,青涩而无修饰的声音,淡淡的描述着离别的心情。舞台下,所有人都微闭着双眼,空气中仿佛飘出了栀子花带来的阵阵清香。

林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后面几段。

一些老师窃窃私语起来。

“真好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是呀,这是今晚最好的节目!”

“奇怪,这么好听的歌儿,以前怎么没听过呢?”

“......”

一些高二的女同学望着台上的林浩,两只眼睛都冒着光。

“他好帅,好有型呀!”

“我喜欢他的单眼皮,好紧致!”

“吉他弹的真好!”

“我想要他的签名!”

“......”

一些男生的声音大了起来。

“这属于校园歌曲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他妈还是那个林浩吗?”

“我没听过,你听过吗?”

“我也没有...”

“......”

琴声和歌声渐弱,林浩站了起来,手中的吉他高高举起,挥手致谢。他对自己的这副嗓子很满意,只要加上技巧,又是妥妥一个百变歌王!

台下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随后,“哗——”掌声似潮水般响了起来,久久不肯停歇。

一个刚才还在吹口哨的男同学站起来大喊:“再来一首!”

随后,仿佛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礼堂里一片混乱。

“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

很多人都在拍着手跺着脚,还有一些人猛烈敲击着前排座椅的靠背,一些老师站起来大声呵斥着不像话,这才渐渐消停下来。

负责这次文艺汇演的老师连忙跑到了校长身前,两个人交头接耳了几句,随后这位老师往舞台上跑,在后台他和主持人交代了一番。

那个女主持人朝林浩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可以再表演一个。

林浩笑了。

出于职业习惯,在蹬自行车来的路上,他在脑海里回忆着这个世界听过的歌曲,没想到这些歌曲竟然都十分陌生。

这就说明这里和他重生前那个世界有很大不同,虽然其他事物还有待观察,但起码现在他很清楚一点,就是这里并没有他重生前那个世界的歌曲。

所以,就在刚才掌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自己生前那个世界有太多的经典,既然苍天让自己重活一回,怎么就不能混出个人样来?

他生前清高却混的落魄,病榻两年早已大彻大悟!剽窃很可耻,上一世他就十分痛恨这种行为,可那种剽窃与自己此时的状况天差地别,试问换成任何一个人遭遇与自己相同的境遇,恐怕也做不到哪怕去搬砖也不去演唱上一世那些经典歌曲。

更主要的是,他十几岁就混迹于舞厅、夜总会、音乐餐厅和酒吧等各种夜场,玩音乐玩了半辈子,让他干别的也不会。

林浩伸出食指立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此时,台下所有人也都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安静了下来。

“童年,是记忆中最灿烂、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光,它给人以希望,让人无尽的憧憬;它给人以渴望,让人无限的回味。”

“我们已经长大成人,我们即将离开母校,我们要告别那些青涩的少年时光和没心没肺的童年!我为我们的童年写了一首歌,借着这个舞台,将她献给我的母校,献给我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们!”

林浩的嗓音浑厚中带着一丝沧桑,如果闭着眼睛听,根本就不像一个19岁的少年。

这时,台下一片安静,没有人再吹口哨,没有人再起哄,都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林浩仔细听了听,觉得这段吉他SOLO功力非常一般。

这人用了很多程式化的指法,又将它们随意组合起来,完全属于炫技的即兴,而技术又不入流。

一段弹完,大家都鼓起掌来。

这人一张刀条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酷酷的说:“这把美产的芬达,音色十分纯正、甜美,做工也是一流!我看就这把吧!”

一位40岁左右,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行,钱老师,我相信您的眼光!”

说完,他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女营业员,“开票吧,多少钱?”

女营业员一头黑直长发,圆圆的脸上满是笑容,“这是纯美产的,价格是19800元!既然是钱宇老师带来的,就给您个9折,17820元,再抹个零,就收您17800元!另外,再送您一个琴包和一套琴弦!”

“哦?!”

那男人明显一愣,他没想到一把电吉他竟然这么贵,就有些犹豫了。

他身边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不高兴了,拉长了声调,“爸——,就这个吧,我觉得挺好看的!”

“好吧!”男人有些无奈,这么多人看着呢,只好对营业员说:“那行,开票吧!”

“等一下!”一个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扭头去看,就见一个小伙子向前走了一步。

他指着那位钱老师手里的电吉他说:“这琴是假的!”

武小洲没想到林浩会站出来,但还是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抱着吉他的钱宇那张长脸瞬间就拉的更长了。

圆脸女营业员急了:“你干什么的?胡说什么?”

买琴的中年人看了一眼林浩,又扭头看了看那把琴,张嘴问:“小伙子,你说这把琴是假的?”

林浩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他一进门就听了出来,这是一把十分廉价的电吉他,但没想到走近以后才发现,这把琴的琴头赫然印着Fender的英文。

他有些惊讶,这个世界竟然也有芬达吉他!

芬达,英文Fender。

芬达对现代音乐发展的贡献十分巨大,它率先推出商业化的实心电吉他,又生产出了世界上第一把电贝斯。

芬达乐器在流行、爵士、布鲁斯、乡村、摇滚等等许多音乐风格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芬达吉他也是世界上很多乐手喜欢并正在使用的一个品牌。

林浩心理年龄42岁了,上一世年轻的时候虽然脾气火爆,但在病榻上那两年,早就把脾气磨没了!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种用假冒伪劣乐器坑学生家长钱的行为实在是太让人气愤!自己如果不说,这位家长就会吃亏上当,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家长上当!

钱宇斜着眼睛看向了林浩,嘴一撇,不屑道:“小子,说这话你是要负责的!”

旁边还有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这个钱宇的朋友,也都纷纷愤慨起来。

“就是,胡说什么?你懂吗?”

“钱老师可是咱们春河市的吉他大拿,他还能看不出来真假?”

“装什么呀?”

“就是!你懂什么是电吉他吗?”

“......”

那个中年人本来就不想买这么贵的乐器,儿子毕竟初学而已,觉得买台两三千块钱左右的就应该可以了。

可刚才儿子的吉他老师说这把琴不错,又有这么多人在看着,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

又一想,自己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孩子嘛,这才一咬牙决定要买。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有人说这把吉他是假的!

他连忙又问:“小伙子,那你能说说这琴怎么看出来的真假吗?”

林浩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了钱宇,“这位老师,您说这把琴是真的,那它是什么风格?又是什么型号?”

钱宇嘴角一扬,毫不犹豫道:“这是Artist系列的,至于说风格......”

他犹豫了一下,眼底闪烁不停,“就是流行音乐的风格!”

林浩呵呵一笑,伸手说:“能给我看一下吗?”

“好!”这人倒是光棍,站起身就把吉他递给了他。

林浩接过琴后,上下前后打量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一旁的那些人不高兴了。

“哎!我说,你特么傻笑啥呀?”

“傻眼了吧?”

“对呗,一看就没摸过这么贵的吉他!”

“傻逼,装什么大半蒜?”

“......”

武小洲在一旁不乐意了,他的脾气本来就火爆,见这么多人骂自己的朋友,又怎么能忍住?

他张嘴就骂:“我草泥马,说啥呢?”

林浩伸手拦了一下,随后看向了钱宇,“如果这把琴是真的,我说的是如果…”

钱宇抱着肩膀看着他不说话。

“你说它是Artist系列,这个没错!”

“轰——”

在场的那些人叫起好来,又开始七嘴八舌的骂着林浩。

武小洲气得握紧了拳头,刚要往上冲,林浩连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朝他摇了摇头。

“这把琴叫Stevie Ray Vaughan Stratocaster,它是纯正的德克萨斯bules—Stevie的风格!”

在场的所有人就傻了眼,没想到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小伙子能飙出这么多英文来,可听着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谁都不再说话了。

“这把琴的外形虽然模仿的挺像,包括特殊的“oval”琴颈形状,pao ferro指板,3个Fender Texas Special单线圈拾音器,镀金的金属零件等等。”

“但即使是这样,也谈不上精仿,因为一眼假的地方太多!”

说完,他指了指第12品的品记处,“首先,这两个品记的距离太远了!”

“镟扭后面没有钢印,FENDER字样更是没有!”

“琴颈后里面的出厂编号不用看,和琴头背面的编号即使一致都是假的,因为这个序列号芬达根本就没有!”

说完,他又指了指三块白色的拾音器,“这上面并没有芬达的标记,真芬达的拾音器很精致,字样是烫金凸起的!”

“声音我就不多说了,测试电吉他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能开效果器!而是要听插电后不加效果的音色,真琴是管状的声音。”

“还有价格。”

林浩看向了那位中年人,一只手拍了一下吉他面板,笑道:“如果这把琴是真的,17800元,您就捡大便宜了!”

那中年人连忙问:“那这把琴值多少钱?”

“800!”


卫生间里。

林浩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样子。

洗手盆上方的镜子里,他的短发每一根都倔强的站立着。

清秀的脸上鼻梁高挺,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睛不大不小还挺有神。

略显苍白的嘴唇,牙齿整齐洁白。

他乐了,这个形象可要比自己上一世帅气很多。

随后,他微微皱了一下眉,自己的身高约有178公分,但这副身材太瘦弱了,也许是贪长,看着像营养不良似的。

胡乱擦了一把脸,长得好看虽然开心,但他对相貌丑俊其实并不太在乎,因为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他始终认为靠才华吃饭的才是男人。

洗漱完毕,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一眼看见墙角那副没完成的静物素描。他这才想了起来,自己和武小洲到了初三的时候,学习成绩就一路下滑。于是在高一时,两个人一起报了一个高考美术突击班,为的就是能上艺术院校。

就在高三上学期12月份的时候,两个人又一起去了一趟省城参加了专业课考试,结果还不错,他俩都被省艺术学院录取了。

现在就等着文化课的分数下来了。

林浩不由苦笑,自己竟然报了美术专业!

这可郁闷了!

靠!

一夜无话。

等他第二天上午起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出摊了,饭桌上扣着饭菜。打开以后,一盘是昨晚炖的豆腐,还有一小碗鸡蛋羹。

刚吃完就传来了敲门声,打开一看,是武小洲,右侧眼眶还红肿了一块。

“咋了,你爸还真削你了?”林浩问。

武小洲嘿嘿一笑,“还能饶了我?”

他进屋就坐在了皮革沙发上,拿出烟扔给了林浩一根。

林浩问他:“去过派出所了?”

武小洲点了点头,满不在乎的说:“没鸡毛事,我就是给二肥他们壮壮胆!”

武小洲身高185公分,身材健壮,脾气火爆,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分数啥时候下来?”林浩坐回餐桌前,点着了烟,深深抽了一口。

武小洲想了想,“得7月中旬吧?”

“你都报啥学校了?”

武小洲哈哈大笑。

林浩一愣,“笑啥呀?”

他忍住了笑,又点了一根烟,悠悠道:“第一志愿,青华!第二志愿,燕大!”

林浩好一阵发懵,记忆中这哥们的学习成绩不咋地呀,这是疯了吗?

“第三志愿才是省艺术学院?”

武小洲点了点头。

“哥们,我再弱弱的问一句。”林浩说。

“啥?”武小洲浓眉一挑。

“既然咱俩说好了都报省艺术学院,你为啥还报了青华和燕大?”

武小洲嘿嘿一笑,“我觉得吧,万一考试的时候我都蒙对了呢?是不是就有可能去了青华和燕大?”

林浩双眼都冒出了小星星,真想夸他几句,兄弟你这脑回路真是清奇。

如果不是因为文化课太差,咱俩能去学什么美术嘛?

艺术类的,也只有美术能突击学习了。

叼着烟想了又想,林浩说出了昨晚就想好的决定:“我要换专业!”

“啥?”武小洲懵了。

“你觉得我唱歌咋样?”

“不错呀!”

“那不就行了嘛!我要转音乐专业!”林浩把手里的烟头重重的按在了烟灰缸里。

“败扯了!哥们,咱俩都被录取了,就等文化课分数下来了,还折腾啥呀?”

“我问你,美术专业毕业以后,你想当画家?”

武小洲笑了,“扯淡!还不是为了混张大学本科文凭嘛,我对美术一点兴趣都没有!”

林浩问他:“既然以后不想从事这个职业,要这么个毕业证有什么意义呢?”

“好找工作呀!”

林浩摇了摇头,如果就是为了工作和钱,自己现在就可以写一些歌曲去卖,也可以找个场子去演出,这些都能赚到钱。

再说了,你一个美术专业,毕业后找工作也不会太容易,最大可能就是租间房开个小辅导班。

想起自己曾经在那些小琴行教学的苦逼日子,林浩更是摇头。

自己上辈子有个很大的遗憾,就是没上过大学,没有享受过大学的校园生活。

那时候,他还没成年就在舞厅伴奏,后来所有的知识都是在社会大学里学的;如果这辈子能上大学,才不会再有遗憾。

所以,绝对不能错过了,一定要补上!

“我要唱歌!我要弹琴!小武,和我一起改专业吧!我保你以后能赚到大钱!”

武小洲苦笑,“兄弟,我也想唱歌呀,可我他妈唱歌贼难听!”

“是吗?”林浩挠了挠头,懒得去回忆,就说:“你唱两句我听听!”

武小洲也不客气,张嘴就唱,才唱了两句,林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赶快拦住了他:“行了,行了,快闭嘴吧,你再把狼招来!”

武小洲呵呵笑着说:“就我这两下子,也比你以前唱的好听!可说着呢,浩子你咋就会唱歌了呢?哎,你和我说说......”

林浩赶快拦住了他,“我问你,如果我教你一样乐器,你能不能在八月底前练出一些成绩来?”

“乐器?”武小洲差点疯了,“我连口琴都没碰过,能会啥呀?”

“你就说有没有这个毅力吧!你想想,到时候咱们演出就能赚大钱,大把大把的钱!漂亮姑娘哭着喊着不要命的往你怀里钻,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武小洲微闭着眼睛,一副陶醉状,“嗯,真好!”

“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我教你电贝斯,你这大体格子,不弹贝斯可惜了!”

“啥?!”武小洲大眼珠子瞪的溜圆,“啥是贝斯?”

林浩一拍脑门,这货连贝斯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得教他识谱,看来自己的任务很重啊!

转念又想,这货天天不是打网络游戏,就是跟着社会上那些地痞胡混,如果不拉他一把,早早晚晚都得出事儿!再说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个朋友在身边总是好事儿!

“你有钱吗?”林浩问他。

“有呀!”武小洲手伸进大短裤里,拿出了两张100元。

林浩摇了摇头,“不够!再去整点钱!”

“多少?”

“1000!”

“我靠!”武小洲想了想,说:“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跑了出去,门都没关。

不一会儿,他满头大汗的回来了,进屋就神秘一笑。

林浩换上球鞋,说:“找你妈要的吧?”

“卧槽!你咋知道?”

“废话,你爸都恨不得扒你皮了,还能给你钱?”

春河市最大的琴行叫八音琴行,就在商业街的街尾处。

林浩和武小洲支好自行车刚走进去,就听见加了失真效果器刺耳的电吉他声。

吉他专区围了十几个人,一个三十多岁长头发的男人在试着一把黑红渐变色的电吉他。

听到这个声音,林浩就皱了一下眉,和武小洲就走了过去。


“《童年》献给你们!”

“哗——”掌声雷动。

节奏明快的音符如大珠小珠滴落玉盘,林浩沙哑的嗓音中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歌声中那种轻松、快乐、无忧无虑的童年画面浮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当林浩唱道:“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所有女同学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羞涩。

间奏,林浩吹起了轻快明亮的口哨,开始有同学跟着打起了节奏。

同样一首歌,听在这些同学的耳朵里是快乐和美妙的时光,而很多老师却从歌声里听出了一丝酸楚,他(她)们都微红着眼睛,也跟着打起了节奏。

此时,一个满头满脸都是汗的小伙子跑了进来,看见舞台上的林浩就是大吃一惊!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歌曲在欢快的节奏声中结束,林浩站了起来,躬身感谢。

节奏声变成了雷鸣般的掌声,许多人都在喊着再来一首,好多年轻的老师也跟着狂喊起来。

没有人会注意到,此时台下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舞台上的林浩,眼神里满是嫉妒,嫉妒他竟然抢了自己的风头!

林浩闭上了双眼,张开了手臂,那把木吉他更是高高举起,他享受着这属于他的掌声...

这掌声,真是久违了!

他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所以在掌声中毫无留恋的走下了台。

许多小女生痛哭流涕。

一个带着小眼镜的女生喃喃道:“我想我恋爱了...”

一个梳着小辫的女孩满脸都是眼泪还在摇手呐喊:“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

主持人上台宣布演出结束,请校领导上台讲话。

林浩拎着吉他回来了,陈胜利带着所有同学站起来为他鼓掌,随后这掌声引得周围师生也都一起为林浩鼓起掌来。

校长慷慨激昂的才讲了几句,就被掌声打断了,最后只能无奈的提前结束了讲话。

校办主任坐在台下腹诽着:“哎!可惜了我这催人尿下的好稿子!”

全校师生开始有序离场。

陈胜利一拳打在了林浩的肩膀上:“你小子这是藏拙呀!”

林浩摸着后脑勺,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嘿嘿直笑,好多女同学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林浩,吉他可以还我了吧?”

众人纷纷扭头,都是一脸惊讶。

李一博!

陈胜利瞬间拉下了脸,呵斥道:“李一博,你什么情况?”

“老师,路上骑车碰了人,这人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可就是扯着我不松手,所以、所以才来晚了。”李一博说的委委屈屈。

“谢谢林浩吧!要不是他顶上了,咱们三班就成了笑话!”说完,陈胜利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往出走了。

“嗯!”李一博答应了一声,接过林浩手里的吉他,却没说什么。

林浩笑呵呵的看着李一博,也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恨意。

轮到他们三班了,同学们都排着队往出走。

同班同学武小洲挤了过来,笑嘻嘻的对林浩说:“浩子,你小子深藏不露啊!以前是故意折磨我们呗?一会儿必须请我撸串!”

林浩觉得这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家伙十分亲切,再一回忆,原来两个人是发小。

他瞥了武小洲一眼说:“刚才那么多人嘘我,你他妈怎么不帮我?”

“卧槽,我也嘘了!”武小洲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林浩翻了个白眼,“我说一百次了,别叫我浩子!”

武小洲笑嘻嘻的不置可否,岔开话题:“麻溜请客,别整用不着滴!”

林浩夸张的拍了拍两个裤兜,“我兜比脸都干净,拿啥请你?”

武小洲大眼珠子一转,扭头就看向了身后的李一博,“哎,李一博,今天林浩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不表示表示?”

李一博正和张思思并排走着,听他这么说,只好不情不愿的说:“行呀!思思也一起去吧!”

张思思笑了,“好呀!正好庆祝一下演出成功!”

李一博听到演出成功这几个字,就皱了一下眉。

才晚上八点多,路边一溜大排档十分热闹,小桌子小椅子都快摆到了马路上。

四个人支好自行车,找了个位置,李一博帮张思思擦了擦小马扎,武小洲朝林浩挤了挤眼睛。

林浩莞尔,李一博一直对张思思有那个意思,班里谁都知道。

大排档还请了一个吉他弹唱,前面清理出了一小块空地。

一把高腿椅子上坐着一个抱着吉他弹唱的小伙子,这人梳着一头略有弯曲的长头,看着不是很干净。

马路对面是个一个小广场,一个短发的漂亮女人举着麦克风,还有一个人扛着摄像机,一群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激动的说着什么。

武小洲高声朝服务员喊:“4串大腰子,50小串,20个大串,10串肉皮,4串鸡头,6瓶啤酒...”

林浩坐下以后才注意到,大排档里有很多都是带孩子来的,估计也是高考刚刚结束,带着儿女出来放松一下。

他们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一些,武小洲就让李一博讲几句。

李一博心里一阵阵的腻歪,但这个武小洲和校外社会青年来往密切,自己又不敢惹,只能端着酒杯尴尬的说了几句感谢林浩的话。

林浩哈哈一笑,也说了几句场面话,三个人干了一杯,张思思浅尝辄止。

邻桌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剥着蒜,他对面的女孩和林浩他们年纪相仿。

中年男人把剥好的蒜放在了女孩面前的盘子里,女孩满脸的不耐烦,“你看看你的手,也不知道洗洗,脏死了,我咋吃?”

中年男人满脸尴尬,连忙说:“我去洗洗,我去洗洗!”

不一会儿,男人回来了,可那双满是老茧和黑渍的手怎么洗看着也不干净;羊肉串上来了,男人分开一半,把签子朝向了女孩。

女孩拿起一串吃了一口,“呸!”的一声就吐在了地上,“我不吃辣椒,你又忘了?”

相邻的几桌都在看,小声的议论着,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想站起来说两句,被身边的女人一把就扯住了。

中年男人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只手相互搓了搓,“要不,要不我、我再要十串不带辣椒的?”

武小洲伸长了腿,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皱巴巴的香烟,这是鲁省产的琥珀烟,两块钱一盒。

他抽出一根自顾自的点着,嘿嘿一笑,“老李呀,今晚没听着你唱歌,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你上去给哥们整一首呗?”

李一博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只不过因为武小洲太能打架,又和林浩关系特别好,所以就只能生闷气。

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好,今晚林浩抢了自己的风头,那就再抢回来!

“行呀!想听啥?”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拿手的呗!”

“行!”

李一博答应了一声,拎起放在身边的吉他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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