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道：“也很好吃，下次就做成咸口给你们尝尝。”
顾老太太乐呵呵笑起来，家里的其他人，眼睛也全亮了。
二哥顾季青立即自告奋勇道：“小妹，上山累，我帮你去摘叶子，山里我熟悉得很。”
顾二哥从小就能从山上掏到鸟蛋，哪一块有野果，哪一块有野鸡，知道得一清二楚，都快把后山当成自家小菜园了。
顾大宝和顾二宝也纷纷举手，“我也可以。”
顾啾啾看了看自己的矮胳膊矮腿，伤心大哭。
“呜呜呜，窝，窝不可以。”
顾建民低下头又吃了口斑鸠叶凉粉，眼里闪烁起激动的光芒。
“闺女，这真的是用叶子做的？”
顾建民一脸宠溺地看向顾宁，语气温柔的像是要揉出水来，声音夹的与他粗犷的长相完全不符。
顾宁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被这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都要掉出来了。
“爸，你好好说话。”夹子音都出来了，无师自通啊。
顾宁知道她老爸现在的心情，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激动，能填饱肚子，那就相当于能救人！
山里那么多斑鸠树，这能让顾家村多少人填饱肚子！
“是叶子做的。”顾宁说道，转身还去背篓里拿了一片没煮过的斑鸠叶，“就是这种。”
顾建民拿起斑鸠叶，仔细端详，突然拍了下大腿。
“哎，原来是这种，以前我上山没少看见。可惜了。”
要是以前就知道，60年代饥荒那几年，也不至于有人饿得啃树皮。
顾建民长长叹息一声，脑海里回忆起了那三年困难时期。
顾家村还算是运气好的，没人饿死。
但也都饿得面黄肌瘦，有人还留下了不少后遗症，熬过饥荒没几年，就病死了。
哎，这些人的精气早在那三年中就饿没了。
人看着还能走，不过是还有最后一口气支撑，一看终于熬过了饥荒，家里老小有了希望，这口气也就散了。
顾建民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语气复杂道：“那时候你才刚出生，跟顾啾啾一样的年纪，还没他半个胖！”
刘慧芳一听这话，心情也是一阵沉痛，后来她那么疼爱顾宁，也是有这部分的原因。
在刘慧芳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闺女。
要不是她把闺女生在饥荒岁月，闺女也就不会一出生就吃苦。
刘慧芳道：“宁宁你那时候小，你不知道，那几年路上看的人就跟得了瘟疫似的，一个个脸颊凹陷，眼神黯淡无光。”
“当初饿的实在没饭吃，就有人偷偷把小孩扔到了山上，扔到水里。顾家村当时也有一个，不过被你爸发现了，他当时就下了死命令，谁家里要是少一个小孩，全家就少分粮食。”
“顾家村没人饿死，还多亏了你爸！像隔壁的一些村，扔掉的孩子就多了去了。”
第一次扔孩子，还有犹豫痛苦，但第二次、第三次，情况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刘慧芳继续道：“哎，要不是你从小没肉吃，身体骨没打好，吃的没营养，现在也不会干活没力气。”
顾宁眨了眨眼，瞬间理解了！
原来她之前割了半小时小麦就累死，是身子不允许！
身子虚，干不了重活啊。
刘慧芳指了指自己两个儿子，道：“你看看你两个哥哥，人高马大的，他们从小就有肉吃，你出生三年后都没吃上一口肉，能比得过吗？”
顾宁认同地点点头，这必须比不过。
“哼，结果有人现在娶了媳妇忘了娘，连自己亲妹妹多吃一口，就不乐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