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密室里坐了两个时辰，直到官兵出面将杜云栖和杜衡押走，我也没有听见杜云栖在其间辩解过一句话。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听不见他的语气，猜不到他的情绪。
我试图让自己不再试图去揣测他此刻的心境，却总是被固执的同情扰乱心绪。
他猜到了吧。
他肯定知道我参与了这次棋局。
他恨我吗？
他是坏人，他活该。
我愤愤地想。
可脑子里全是他垂眼说着侯府嫁女不该被人议论的模样。
我发着呆，直到有人叫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金小姐，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夜已深了，殿下让我送您回府。”
三皇子的近卫朝我说道。
我怔怔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混沌地在近卫的护送下出了监牢。
是啊，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
我安全了。
25
杜衡和杜云栖都被关押进了天牢，皇上很快下了决策，要将杜衡斩首，将杜云栖流放岭南。
杜家未涉罪之人在宋祈和三皇子的求情下，皆被免去了刑罚。
只是从此荣光不再，尽数贬为平民。
三皇子派来的人说，杜云栖在审讯过程中，由于证据确凿，对自己的罪行并未有所辩解。
但在关押过程中，几乎一言不发，也不吃东西，只说想见我一面。
我本来是想拒绝他的要求的，但听闻他已经有四天没吃东西了，于心不忍之下还是同意了去见他一面。
我带着丫鬟，站在牢房外面，隔着铁栏看着他。
杜云栖穿着带着尘土污渍的囚衣，发髻凌乱，盘腿坐在稻草之上，坐姿挺拔，背靠墙面，睁眼看向了我的方向。
他消瘦了太多，本就凌厉的轮廓没有了皮肉的包裹，显得更甚阴翳。
“你来了。”
杜云栖的声音很嘶哑，语气倒是一如往常的淡然。
我不说话，只是转头示意了一眼身旁的丫鬟，要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地上。
“吃点东西，也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