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瑶林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80:从渔村赶海到纵横大洋林瑶林宇全局》,由网络作家“性感小刁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路上,林宇招摇过村,回到院子的时候,顿时吸引了不少村民前来看热闹。几个孩子像一群欢快的小鸟,率先冲到最前面,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张成“O”形,满是新奇与兴奋。他们围着鱼和螃蟹又蹦又跳,不时地伸出小手想要去触碰,却又被大人们笑着拉回来。大人们也脚步匆匆,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村里的老渔民王大爷,一辈子都在这片海域讨生活,此刻也不禁啧啧称奇,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这么大的鲅鱼,俺可好些年都没见着喽。”旁边的李婶子,手里还拿着正在纳的鞋底,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收获,嘴里不住地念叨:“这得卖不少钱吧,林宇这小子可真有本事。”一时间,林宇家的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议论纷纷,惊叹声、夸赞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
《重回80:从渔村赶海到纵横大洋林瑶林宇全局》精彩片段
一路上,林宇招摇过村,回到院子的时候,顿时吸引了不少村民前来看热闹。
几个孩子像一群欢快的小鸟,率先冲到最前面,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张成“O”形,满是新奇与兴奋。他们围着鱼和螃蟹又蹦又跳,不时地伸出小手想要去触碰,却又被大人们笑着拉回来。
大人们也脚步匆匆,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村里的老渔民王大爷,一辈子都在这片海域讨生活,此刻也不禁啧啧称奇,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这么大的鲅鱼,俺可好些年都没见着喽。”
旁边的李婶子,手里还拿着正在纳的鞋底,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收获,嘴里不住地念叨:“这得卖不少钱吧,林宇这小子可真有本事。”
一时间,林宇家的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议论纷纷,惊叹声、夸赞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仿佛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场盛大的节日庆典之中。
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二婶,顿时气恼无比,指着林强的鼻子就骂,“你看看你,让你早点出门,让你早点出门,你磨磨蹭蹭的跟头倔驴,现在好了,鱼都被林宇这个小兔崽子捡走了,还弄了一条那么大的鲅鱼,你眼馋不!”
林强被刘桂兰磨叽的心烦,“够了,大风天,村子里面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家里面喝酒睡觉,我哪能知道这小崽子会去岸边捡鱼?而且比我动作还快?下一次,你要是嫌我磨蹭,动作慢,你就自己顶着大风天去海边去,你又不是没手没脚,整天就直到指示我。”
“呦,现在你厉害了,你是当家的,我又不是当家的,有本事你也拎一条一米长的大鲅鱼回家,老娘我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你都行,看把你能耐的。”此时的刘桂兰,看着院子里那些鱼,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一想到自己男人早点到海边,这些鱼就是自己的了,就更加忍不住发火。
“嘘!你小声点,不够丢人的!”
“你怕丢人,我可不怕丢人。让你早点出门,你非磨磨唧唧,这下好了吧,毛都没弄着,全便宜了这个小兔崽子。你自己想想,出海捕鱼,能补到这么多?这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儿,本来就应该是咱们家的财,全便宜他了。”
林强被刘桂兰说的面红耳赤,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感觉这事有些太邪门了吗?这大风天哪一年能少的了?咱们家什么时候捡到过这么多鱼?尤其是那条大鲅鱼,平时出海捕鱼都捕不到,这小子随随便便就碰到一条,运气也太好了。”
刘桂兰一听更来气,“你别跟我扯什么运气,这就是勤快一点儿的事儿,你要是听我的,早点出门,有他什么事?”
此时林强无比郁闷。
鲅鱼圈海域大风天每年都有,但是并不多,这么大的白头浪还是比较少见的,其他的渔民多不知道这种天气还能在海岸上捡到鱼。
往年这些被卷到岸上的鱼都是他们家的,他一点都没担心过,谁能想到,今年林宇能比他早一步?
况且,每年海边捡鱼,最多也就捡个十斤八斤,像这一米多长的大鲅鱼,更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这林宇不是走了狗屎运,是什么?
村里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多目光都放在那条大鲅鱼的身上。
这时候村长驮着背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鱼获,眼里同样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大家伙都别在这里围着了,这大风天,都回自己家呆着去,没事别往外走。”
老村长这明显是在赶人。
等人都走了之后,他看了一眼林宇,沉声说道:“林宇,你跟我进屋来。”
村长这样的表现,顿时让母亲王玉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村长这是要找自己儿子的麻烦?毕竟,这次弄到的鱼获太多了。
他们家在村里没有任务指标,这要是让上交,儿子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刚要为儿子求情,老村长看着林宇,顿时生气的指责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就不能闷声发财?你这么招摇过村,闹的村里人都知道了。要是有人举报你,收了你的鱼获怎么办?”
村长的话,顿时让林宇和王玉芬都有些懵。
“你们家本来困难,弄点鱼获,改善一下生活这可以,但是不要太招摇。村里人都是嫌你穷,怕你富,你弄这么多鱼获,哪一个不眼红?”
此时,村长的声音也缓和下来,“这些鱼你可以拿去卖,但是尽量不要让人知道,谁要是问,就说自己家留着吃了。”
林宇顿时明白了。
村长这是在关心他们家呢,顿时笑了起来,“罗爷爷,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家。”
罗全叹了口气,“你们家生活困难,还能真的看你们饿死?村里谁家也都不富裕,帮不了你们,你们如果能自己把日子过起来,那也是本事。”
“村里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们也要自己注意。”
这话说的王玉芬热泪盈眶。
这无疑是给了他们家生存空间,这是大恩,怎么能不感动?
王玉芬一把抓住罗全的手,跪在地上,热泪盈眶说道:“罗叔......谢谢你,我给你磕头了。”
罗全一向外强内热,一看到王玉芬这样,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把王玉芬扶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罗叔,让我给你磕个头吧!我知道,如果这事弄到村里去,小宇少不得被扣上个投机倒把的帽子,你允许我们捕鱼获,就是给我们娘三一条生路,您老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恩人。”说着,她又拉着林瑶,拽了拽林宇,“赶紧,给你们林爷爷跪下磕头。”
林宇和林瑶赶紧跪下,对着罗全磕了三个头。
这让罗全更加不知所措。
“都起来吧,既然是村子里的人,我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我还是那句话,给你们粮食和衣物是不可能了,我自己家也不富裕,你们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弄。”罗全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说道。
这是实话。
虽然是村长,但是工资并不高,一个月也才几块钱。自己的儿子两年前进山,遭遇也野猪袭击,一条腿算是废了,家里全靠他这个老头子支撑。
儿媳妇今年还怀了孕,眼瞅着就要生了,家里面过的紧紧巴巴,自己家粮食都不够吃,哪有余粮分给他们?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记住我的话。”
“罗爷爷,等一下。”眼瞅着村长要走,林宇赶紧追上,说道:“罗爷爷,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什么事?你说!粮食我可没有!”罗全说道。
林宇摇了摇头,说道:“爷爷,你想错了,我不跟你要粮食,我想让你帮忙买木材,我打算修缮一下我家的房子。”
“什么?买木材?修房子?”罗全有些吃惊,随后看了看林宇家的房子。的确太破旧了,此时大风天,都是用柴草堵着,才勉强不让里面灌风。
“你家这房子,要修缮,估计得不少木材,你能买得起?”
林宇连忙说道:“等这些鱼获都卖掉,不就有钱了?我知道,咱们这买木材需要和山里大队打交道,要手续,我自己去肯定是不行,只能麻烦您老。这样,你们家修房顶的木材,我包了。”
罗全家的房子,其实也并不比林宇家的房子强多少。
因为没钱,房顶的破了个大窟窿,一直都没修。其他地方,一遇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苦不堪言。
他们这些当老的还能忍忍,可现在儿媳妇怀孕了,长此以往,那能行?
最近因为这事,罗全也是愁的睡不着觉。
罗全看着林宇,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些鱼,可不能拿到码头去卖,你能卖得掉?”
“能,码头虽然不让卖,怕引起村里人不满,我可以拿去城里走街串巷卖呀。而且,卖的价钱,肯定比在码头上卖价高。”
“你小子还会做生意?”
“也谈不上会,慢慢摸索呗。”林宇答道:“不过有鱼获,就肯定有需求,不愁卖。那些小鱼贩,不也是走街串巷的吗?”
想了想,罗全接着一咬牙,点头同意道:“行,那我就占你一回便宜,等你卖完了鱼,手里有钱了,你就来找我,我带你进山去。”
昏黄的灯光洒在简陋的饭桌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暖意。林宇坐在那有些摇晃的木凳上,看着母亲和妹妹,心中满是归家的踏实。
母亲王玉芬把最后一盘蒸生蚝端上桌,笑着招呼道:“宇儿,小妹,快来吃饭。”
这生蚝是母亲刚去海边的礁石上挖的,新鲜的很,又大又肥,生蚝的壳微微张开,露出里面鲜嫩的蚝肉。海边别的东西没有,这东西多的是,但这可不是最吸引一家人的东西。
最让一家人垂涎欲滴的是热腾腾的大米饭。
大米饭用大锅蒸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白菜海带汤在掉了碴的粗瓷大碗里微微晃动,汤面上泛着淡淡的油花。
林宇先给母亲盛了一碗饭,又给妹妹添了一勺汤,一家人这才动起筷来。
王玉芬吃了几口,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看着林宇问道:“小宇,你咋又把驴车赶回来了?”
林宇咽下口中的饭菜,轻轻擦了擦嘴说:“妈,明天我想回门头村,这驴车还得用,所以就又赶回来了。”
“门头村?”王玉芬顿时一惊,眉头一皱,赶紧问道:“你去门头村干啥?咱们早就跟他们家断了,以后都不用来往。”
提到继父一家,母亲王玉芬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改嫁之后,她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地里活她干,家里活也是她干,他们一家人就是一群吸血鬼,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对她的孩子还不好。
一见母亲不高兴,林宇顿时就笑了,“妈,你想哪去了,我去他们家干什么?我是去找王三姑,三姑家后门山坡上不是有两颗大杨树吗?咱们家要修房子,肯定要用木材,林场的木材太贵,所以我就想去问一问,看一看能不能买下来。”
听到林宇的话,王玉芬脸色瞬间舒缓了许多,“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要去,让他们家人看见了,少不了要说三道四。”
“他们愿意说啥说啥呗!不搭理他们就是了。”林宇安慰道:“妈,您别担心。而且我只是去买木材,不会有啥事的。咱现在有自己的生活,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林瑶在一旁眨着大眼睛,看看母亲又看看哥哥,说道:“哥,你别去,他们要打你怎么办?”
小家伙明显有些害怕,在继父家留下了不小的童年阴影,她的话也再次提醒了王玉芬,让她更加担心起来,“是啊,杨树林他就不是个人,是个畜生,他要是跟你动手......你还是别去了,不行去别的村转转。”
“妈,没事的,哪那么容易遇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酒鬼,大白天不知道躲在哪里喝马尿呢。大不了,我躲着他一些就是了。”林宇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沉了下来。还当他是以前的林宇呢?他要是敢动手,他一鞭子就抽过去。
“不行,你要实在想去,妈陪你一起去。”王玉芬想了一下说道。
无奈,林宇点了点头。
他知道,母亲王玉芬心里还有别的念头。毕竟在那边儿还有个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那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心里能不挂念?
第二天。
晨曦微露,天边只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空气中已悄然染上了一丝秋意,透着微微的凉意。
林宇早早地就将驴车赶到了小院门口,那驴儿像是也感受到了清晨的清冷,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了淡淡的雾霭。
林宇跳下车,走进屋内,轻声唤醒了母亲和妹妹:“妈,瑶瑶,该出发了。”母亲王玉芬和林瑶很快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随着林宇走出屋子。
林宇先扶着母亲上了驴车,又把林瑶抱了上去,随后自己也敏捷地跃上车辕,轻喝一声,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响鞭,驴车便缓缓启动,向着门头村的方向驶去。
出了村子,便是一条蜿蜒的土路。
路的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的庄稼已开始染上了微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泛起的层层波浪。田边的杂草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像是给大地戴上了一串串璀璨的珍珠项链。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也渐渐有了些许斑驳,有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有的则呈现出淡淡的红色,仿佛是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驱散了些许寒意。驴车在土路上颠簸前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林瑶坐在车上,好奇地四处张望,不时指着路边的景物兴奋地叫着:“哥哥,你看那棵大树,叶子都变黄了呀!”
林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笑着回应:“是呀,秋天快到了,树叶都开始变颜色了呢。”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景色是真的好,山清水秀,天是碧蓝碧蓝的,云白的像棉花团一样。
赶了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终于,远处门头村的轮廓渐渐清晰,袅袅炊烟从村子里升起,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给村庄蒙上了一层薄纱,宁静而祥和。
一看到要进门头沟了,林瑶就不由自主的缩进王玉芬的怀里,也不似之前那么欢快了。
“瑶瑶别怕,我们买完了木材就走。”林宇笑着安慰。
林瑶明显是对这个村都有阴影了,但是没办法,不能把她一个人仍在家里,毕竟太小了。母亲也开始细声细语的安慰,安抚小家伙的情绪。
走进村落,一条条狭窄的土路蜿蜒曲折,路面因常年的踩踏而凹凸不平,几场秋雨过后,有些地方还积着浅浅的水洼,倒映着天空与周围的景象。
路的两旁,错落分布着一座座土坯房,墙体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歪斜,墙面的泥灰脱落之处,露出了里面夯实的黄土。
屋顶上,稀疏的茅草或破旧的瓦片在秋风中坚守,有的人家屋顶还压着几块石头,以防被大风吹落。
再次回到门头村,王玉芬的心情十分复杂,本想着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到王三姑家,但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林宇赶着马车,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拿着酒瓶子,走路晃晃悠悠的迎面走来,这让母子三人全都心中一紧。
眼瞅着杨树林发现他们,并且冲着他们过来,林宇紧握着缰绳,目光警惕了起来。母亲王玉芬坐在车上,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衣角。林瑶则依偎在母亲身旁,大眼睛里满是不安。
“果然是你们娘三,怎么?在外面过不下去了?连饭都吃不上了吧?在外面混不下去,滚回来了?”杨树林扯着嗓子喊道,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呵呵,外面的人,可没有我这么好心肠。回来也行,赶紧滚回家下地里干活去。你们走了,家里得苞米、高粱谁收?”
林宇赶忙停住驴车,怒视着杨树林:“滚,谁说我们来投奔你了?别在这胡说八道,我们是回来买木材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杨树林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买木材?就你们?别扯了,肯定是在外面吃不饱饭,想回来求我收留。王玉芬,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家干活,伺候好我们一家老小,我还能赏你们一口饭吃。”
王玉芬气得双目圆睁,手中的鞭子握得更紧了:“你做梦!我们离婚了,就跟你没关系了,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你要是想找老妈子,就自己花钱雇去。”
杨树林冷哼一声,根本不信王玉芬的话,借着酒劲,他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拉扯王玉芬:“你个臭娘们,还敢顶嘴!”
“你敢动手试试?”见状,林宇大吼一声,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鞭子狠狠地抽在杨树林的脸上,这一鞭子,直接就将杨树林抽倒在地,“我警告你,你敢动我妈和我妹,我弄死你!”
杨树林醉醺醺地想要教训林宇,他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试图站起身来,可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又似被无数细密的针不停扎刺,麻痒且不听使唤。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像个破败的陀螺,刚勉强撑起一点,便又歪歪斜斜地倒回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杨树林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以前都是他用树枝抽林宇,林宇就只有跪地求饶的份,现在竟然敢跟他动手了?
然而,林宇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声响,驱使着驴儿加快步伐。驴车的车轮在土路上快速转动,扬起一阵轻烟般的灰尘离开了。
杨树林望着远去的驴车,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既有对林宇的愤恨,又有一丝不甘与疑惑。他怎么也想不通,曾经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少年,如今竟敢对他动鞭子。
“小崽子,你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还说不是回来投奔我,不回来,你们都得饿死......”
王玉芬听着儿子的话,嘴唇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儿子说的是事实,可心中的担忧却怎么也无法消散。她张了张嘴,还想再劝说几句,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个母亲太无能了,如果自己有本事,怎么也不会让儿子去冒险。
林宇见状,将母亲轻轻拥入怀中,像小时候母亲安慰他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妈,相信我,做事不会莽撞的。”
良久,王玉芬缓缓抬起头,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儿子的决定。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点了点头,声音低低地说:“那你一定要答应妈,千万要小心,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
林宇点了点头。
他是要出海,不过距离出海的日子还早着呢。
怎么着,也得赚够钱将那渔船修好才行。
可现在赚钱哪那么容易?
第二天林宇去收蟹笼,花盖蟹的数量寥寥无几,与第一次的大丰收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五个蟹笼一共才捕捉到了十二只花蟹,就这几只都犯不上去城里跑一趟。
这让林宇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焦虑,他深知仅靠捕捉花盖蟹已难以维持生计,必须得另寻挣钱的途径。出海捕鱼,似乎也势在必行。
可是,在这之前,必须要挣够钱,修理渔船才行。
拎着冷冷清清的蟹笼,林宇耸拉着个脑袋就回到了家,母亲第一时间打开看了一下,发觉儿子的情绪有些不对,立马安慰说道:“这次没捕捉到没关系,出海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捕到鱼。”
林宇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愁眉不展,不是因为这一次没捕捉到花盖蟹,而是在想接下来用什么方法才能捕捉到鱼获。
突然,他灵光一闪,脸上露出了笑容,“妈,奶奶送回来那些装备呢?”
王宇飞不明所以,指了指西屋,“全在里面呢!”
闻言,林宇快步进了西屋,随手就抽出那一杆鱼叉,眼睛一眨不眨的端详着,听到动静的林瑶也跑过来看热闹,一脸好奇的问,“哥,你是要去插鱼吗?”
林宇摸了摸林瑶好奇的小脑袋瓜,“对呀,哥哥打算用这鱼叉,捕捉几条大鱼回来。”
“小宇,你要出海?不行,那船还没修呢!虽然这次没捕捉到螃蟹,但是没关系,家里的大米白面还有很多,够咱们吃一阵子,不用着急。”听到林宇的话,母亲王玉芬一阵着急说道。
这鱼叉,是在海上用的,有大鱼从船边游过,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一鱼叉下去,就能直接将鱼扎个透心凉。
她以为,儿子这是因为没有捕捉到螃蟹,按耐不住,想要出海了呢。
看到母亲如此紧张,林宇笑着说道:“妈,你别紧张,我不出海。那船还没维修,我出海不是送命吗?你儿子我又不傻!”
听到这话,王玉芬顿时送了一口气,好奇的问:“那你上哪叉鱼?”
林宇露出一个神秘的笑,“等潮来!”
说了三个字,他就拿着鱼叉、抄网和渔笼,在母亲和妹妹疑惑的目光下出了门。很快,林宇再次来到了海边,看着海水的变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在等潮来。
当海水涨潮时,许多鱼类会随着潮水游到靠近岸边的浅滩区域寻找食物。这些浅滩通常有着丰富的藻类、小型甲壳类动物等食物资源。
此刻,母子三人带着满心的欢喜与期待,站在房前,仔细端详着这承载着新生与希望的土坯房。
屋顶之上,干草层层叠叠的,好像被精心梳理过一般,整齐而有序地铺展着。每一根干草都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淡淡的金黄,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宛如一片厚实而柔软的金色绒毯,严严实实地覆盖着房屋的顶部。
曾经那些因风雨侵蚀而出现的大小破洞与缝隙,已被巧妙地修补完整,干草之间紧密贴合,再不见往昔的破败之象。
门窗的变化最让人眼前一亮。
崭新的木门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纹理清晰而自然,门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平整,触手温凉而坚实,那厚重的质感让人心中涌起一股踏实之感。门轴经过精心调试,开合之间悄然无声,只在微风拂过时,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与之相邻的窗户,装上了全新的窗框,木质窗框线条简洁流畅,稳稳地镶嵌在墙壁之中,与房屋主体完美融合。虽然没有窗纸的装饰,但那一方方规整的窗格,却似一幅天然的画框,框住了屋外的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将四季的美景都收纳其中,让屋内的空间与自然有了更为亲近的交融。
林瑶站在屋前的空地上,小脸涨得通红,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修好的房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排洁白的乳牙,“好漂亮呀,妈妈,这是我们的新家啦!”
望着女儿那因喜悦而红扑扑的小脸,王玉芬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心里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如今食物有了,房子也修好了,两个孩子终于不用挨饿受冻了。
这都是因为儿子的功劳。
如果靠她自己,她还真没办法,她的目光缓缓投向林宇,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有欣慰,那是看到儿子成长、能够担当的欣慰,曾经稚嫩的幼苗,如今已渐渐长成可以为家庭遮风挡雨的大树;有感激,感激儿子在艰难的生活中没有退缩,用自己的努力为这个家带来了希望的曙光;有愧疚,愧疚自己身为母亲,却未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起点,反而让他过早地背负起家庭的重担;更有自豪,自豪自己的儿子如此坚毅、聪慧,在困境中能找到出路。
但是她的内心中,更多的是对儿子的担忧。担忧有一天林宇会像他父亲一样,葬身大海永远都回不来。
一想到林宇将来要驾船出海,她就更加忧心忡忡。
王玉芬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拉住林宇的手,说道:“小宇,妈知道你想扛起咱们这个家,想让妈和妹妹能吃饱饭,但是海上太危险了,你爸就是在海上没了的。妈不能再失去你了,咱别出海捕鱼了,好吗?妈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想办法养活你们兄妹俩的。”
林宇看着母亲,缓缓说道:“妈,我知道您担心我,可您看看咱们这个家。虽然还有存粮,但已经不多了,仅靠剩下的这点食物,根本撑不了多久。这房子虽然修好了,可往后还有各种花销。我要是不去捕鱼,我们靠什么生活呢?我已经长大了,不能总是让您一个人承担家庭的重担。出海捕鱼虽然危险,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快改善咱们家生活的办法。”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林宇就起来了。
因为今天要去城里买米面油,他要去大春哥家借推车,去晚了大春哥就出海了,有可能不在家。另外,还得跟大春哥提前打好招呼,借着他的名义卖鱼获,不然被有心人举报,就会惹一身的麻烦。
林瑶的病已经好了大半,烧退了,小家伙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一大早起来就着急的问什么时候能吃上白面馒头,馋的直砸吧嘴。
因为要吃白面馒头,小家伙早晨愣是只吃了两个螺,留出肚子晚上吃馒头。
对于儿子一下子挣到这么多钱,直到现在王玉芬依旧不敢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过惯了苦日子的她难免嘱托起儿子,花钱不要大手大脚,挣钱不容易,要有攒钱的习惯之类的话。
林宇则是满口答应:“妈我知道,不过该省的省,该花的花,咱们总归要吃饭不是?一会我去大春哥家去借小推车,米面油多买一些。”
“啥?你要借车?你不会是想去城里买吧?”
王玉芬顿时惊讶。
“城里得米面油还要票呢,咱家哪有票?你还是去周边的村子转转,谁家有富余会卖的,即便没有也没关系,加高粱米和苞米总会有的,还便宜,买一些回来够我们吃就行。”
“那能买到多少?充其量米面各买三五斤,油还买不到,况且,我都已经答应妹妹,晚上吃白面馒头了。”林宇笑呵呵的说:“妈,你就不用担心了,儿子我心里有数。你和瑶瑶就等着我回来,准备蒸白面馒头吃吧。”
说着,林宇披上衣服就出了门。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王玉芬还想嘱托几句,最终张了张嘴没说出口。她惊觉儿子似乎长大了,心中五味杂陈,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林宇踏着清晨阳光,来到了大春哥家,同样是土坯房,但是大春哥家的土坯房看上去好很多,院子还扎上了篱笆,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村里人都说大春哥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谁嫁过来谁享福,可直到现在,大春哥依旧是光棍一个。
“大春哥,在家吗?”
没一会儿,就见大春哥走了春来,一看是林宇,急忙放下手里的一张网招呼起来:“是小宇啊,快进来。师娘和瑶瑶都好吗?你看我这几天忙,也没倒出时间来去你们,你来的正好,一会儿回去把那袋苞米茬子背回去,这儿还有几条鱼。”
王大春知道,自己的师娘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现在连吃饭都是问题,这苞米茬子是昨天卖了两条鱼,然后赶夜路去周边山村换的,多少能应应急,不至于让两个孩子挨饿。
“你回去告诉师娘,不用省着吃,我最近打的鱼还不少,每天都能卖几条鱼,等这些吃完了,我再给你们送。”大春哥一边系着袋口,一边儿笑着说道。
林宇知道,大春哥惦记着父亲对他的恩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亲可是将所有捕鱼的手艺全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
在这个依旧依靠小船出海捕鱼的年代,技术和经验至关重要。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几乎没有哪个左师傅的,不留一手。所以,王大春心中感恩。
“大春哥,我不是来跟你借米的,我是来跟你借小推车的,我打算去城里买些米面回来,我扛不动,有车方便一些。”林宇笑着说道。
“什么?买米面?”王大春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吃惊之色,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你有钱吗?咱可不能动什么歪心思,千万别去做偷鸡摸狗的事儿啊!”
林宇连忙说道:“大春哥,你想哪去了?我昨天卖了一些蟹虎鱼,卖了点钱。”
“真的?”王大春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了,我在码头上卖的,不少人都看到了,不信你去打听。”林宇接着说道:“大春哥,能跟你商量件事儿吗?我想卖鱼获养活我妈和妹妹,怕有多管闲事的人举报,能不能以你的名义卖?”
林宇的话,王大春秒懂。
你只要给村里交够任务,卖多少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可如果你不交任务私自售卖,那就是投机倒把,要被批斗的。
“这没问题,但是你真能补到鱼?咱们有船出海的,每天补的鱼都有限,交完任务都不剩下啥,你能行?要不这样,你到我船上来,跟我出海,有你帮忙,我捕鱼肯定事半功倍,每天剩余的鱼你拿去卖补贴家用。”
林宇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大春哥,鱼都卖了,给我们补贴家用你咋办?你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呢,我听说你喜欢邻村的小翠,她妈跟你要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
一听林宇说这事,王大春就一阵脸红,“这事儿,不着急。”
林宇连忙说道:“别不着急,小翠可是个好姑娘,长得又漂亮,给她提亲的都能把门槛踏平了,你不抓紧点,再让别人给撬走了。”
“行了,我还赶着去城里,车在哪,我推走了,晚上给你送来。”
王大春指着房子旁边的小房,“在里面,自己去推,你推的时候注意点,轱辘有点瓢,别摔到你。”
林宇进了小房,从里面推出一个独轮车,车身由粗糙且布满裂痕的木板拼接而成,木板原本的色泽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暗沉的灰褐,车架的结构虽然还勉强维持着,但榫卯之处已松动摇晃,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会引发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林宇就推着这么一个小推车,直奔熊岳城。
熊岳城,虽然不大,但却是百年老城,也算的上历史悠久,狭窄的街道蜿蜒曲折,青石板路在岁月的打磨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还留存着往昔行人匆匆的脚步余温。
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低矮房屋,斑驳的墙面见证了无数的风雨变迁,有的屋顶瓦片残缺不全,却也倔强地坚守着。
远处,古老的城墙略显沧桑,却依然挺立,仿佛在守护着这片老城区的记忆与灵魂,每一处角落都散发着浓郁的历史气息,让人不禁沉浸在对那个远去时代的遐想之中。
林宇推着车,瘦削的身体略显笨拙,很快就来到了熊岳城唯一一家供销社。
供销社不大,一个独立的土坯房院子,因为是东北小城,周边又都是乡村,购买力有限,此时的供销社似乎并没有多少人。
林宇没有立刻进里面,而是目光朝着四周打量了起来。
尽管他手里现在有钱,但是没有票,想要在供销社中买到米面油那是不可能的。当然83年政策已经放宽,一些类似糖果之类的东西,没有票也可以购买。
但是有些东西没票的话,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比如自行车、缝纫机、以及手表等工业用品。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有些人手里有票没钱,因为有需求,票贩子是不会少的。本来林宇还担心,熊岳城这么一个十八线小城不会有票贩子呢,但是他想多了。
很快,他得视线就定格在了院中大杨树下,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麻脸中年人身上,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睛不断的在进入供销社院中的行人身上扫过,有时还主动搭话,鬼鬼祟祟,颇有几分做贼的意思。
林宇断定,这人就是个票贩子。
将推车停好后,林宇直接朝着麻脸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他也不兜圈子试探,到了面前,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大叔,有粮油票吗?”
麻脸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样林宇,狐疑的问道:“有是有,不过你买得起吗?”
“你有我就买的起。”
这话,瞬间让麻脸男人来了兴致。毕竟,还是第一次有小孩,来找他买票:“你要米面油票是吧,要多少?”
“米票20斤,面票40斤,肉票10斤,布票十几匹,另外还需要油票,你看看多少钱。”林宇说道。
听到林宇的话,麻脸中年男人惊呆了。
这小孩还真不少要,不过他没有这么多票呀。
“小孩,这么多,我手里也没有这么多票啊!”麻脸男人如实说道:“你要是不着急,就先买一些用,回头我再去给你淘弄去?”
林宇皱了皱眉,然后问道:“那你有多少?”
“米票20斤,面票20斤,肉票5斤,布票和油票没有,你如果都要,我给你抹个零,就要你3块钱好了,咋样?”
“行吧,我都要了!”林宇无奈点头同意。
说实话,这个价格并不便宜,毕竟现在的白面也就两毛2分钱一斤,大米也才一毛八坟钱,三块钱可以买十几斤面粉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需要呢。
而且他也知道,这种偏远小城比不得大城市,票也不好淘弄,贵点合情合理。
拿到了票,踏入这家80年代东北小城的供销社,一股陈旧而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空间略显局促,墙面的泥土已有些斑驳,几盏昏黄的灯泡洒下黯淡的光,勉强照亮着不大的店面。
木质货架沿着墙壁依次排开,中间摆放着几张简易的玻璃柜台。柜台里,盐巴堆成小小的盐堆,旁边是一袋袋的白糖和红糖;装着酱油和醋的大玻璃瓶上,贴着已经褪色的标签;几小罐茶叶安静地待在角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另一侧的货架上,摆放着些散装的糖果,水果糖的糖纸在微弱的光线下还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偶尔有几个孩子在大人的陪伴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糖果,小手拽着大人的衣角轻轻摇晃。
此时店内顾客稀少,一位头发花白的售货员正坐在柜台后,手中拿着一本翻旧了的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偶尔才抬起头来留意一下店里的动静。
门口的角落里,一只花猫正蜷缩着身子打盹儿,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
整个供销社弥漫着一种静谧而缓慢的氛围,时间在这里仿佛也变得慵懒起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句轻声交谈,才打破这长久的寂静,让人真切地感受到这是一个还在默默运转着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小角落。
由于并没有多少人,林宇很快就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20斤面粉花了四块四,20斤大米花了三块六,光这两样就花了8块钱,剩下的一块多不够买肉,买了一些盐、酱、醋等调料和鱼钩渔网,手里的钱最后只剩下两毛。
这让林宇真心无奈,油和布都还没买呢。
好在米面搞定,至少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他们一家三口不至于饿肚子了。
将东西都搬上了推车,林宇又去和麻脸中年男人交谈了几句,让他帮忙搞到布票,男人也欣然答应下来,不过按照男人所说,因为多方面因素影响,油票和布票是最难搞的,价格也会相对贵一些。
两人交谈之后,林宇这才推着购买的米面,心满意足的离开供销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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