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映淮许鸣琛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映淮闻素心: 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谢映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素心将谢映淮送回棠苑,命人给他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火炉,这才离开。第二天。谢映淮一睁眼,便听见城墙之外敲锣打鼓,整个京城热闹非凡。还有激动兴奋的声音接踵而来:“陆家军今日凯旋归来!大家准备迎接我们的陆将军!”大军还朝的消息在百姓里传播,谢映淮眼里却拂过无尽的感伤。突然,他脑海里响起阎王清冷的声音。“谢映淮,今日午时一刻便要离去,莫留遗憾。”刚走出棠苑,谢映淮便见闻素心头戴玉冠,身着紫色长袍迎面走来。“今日大军还朝,我会和鸣琛一起进宫面圣,再去城门迎军,你可要一起?”闻言,谢映淮摇了摇头。“不了,我直接去城门等。”闻素心皱眉看着他,总觉得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每每看到这个谢映淮,她总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闻素心伸手想去触碰...
《谢映淮闻素心: 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闻素心将谢映淮送回棠苑,命人给他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火炉,这才离开。第二天。谢映淮一睁眼,便听见城墙之外敲锣打鼓,整个京城热闹非凡。还有激动兴奋的声音接踵而来:“陆家军今日凯旋归来!大家准备迎接我们的陆将军!”大军还朝的消息在百姓里传播,谢映淮眼里却拂过无尽的感伤。突然,他脑海里响起阎王清冷的声音。“谢映淮,今日午时一刻便要离去,莫留遗憾。”刚走出棠苑,谢映淮便见闻素心头戴玉冠,身着紫色长袍迎面走来。“今日大军还朝,我会和鸣琛一起进宫面圣,再去城门迎军,你可要一起?”闻言,谢映淮摇了摇头。“不了,我直接去城门等。”闻素心皱眉看着他,总觉得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每每看到这个谢映淮,她总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闻素心伸手想去触碰一下他的脸,却看到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仓皇避开。霎时,她冷了脸,沉默了半响后抿着红唇沉声交代。“今日是你生辰,迎完陆家军进城,我陪你一起吃长寿面。”谢映淮微微一怔。他没料到,姑姑还记得。“好。”得到谢映淮的回答,闻素心心里才安定不少,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谢映淮轻声呢喃:“姑姑,我等不到你的长寿面了,陆家军进城,我便要消失了。”日晷指向辰时一刻,距离他离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了。谢映淮回到房间,将自己这段时间穿过的衣服一并整理了出来尽数丢弃。1那些他用过的帕巾,枕头也被他清理了个遍。他希望自己离开后,这里不要再沾染任何属于他的气息。整个摄政王府,再也不会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收拾好后,谢映淮去了小厨房,学着从前闻素心的模样为自己下了两碗面。从前每年生辰,他最期待的就是这两碗面。在边疆作战,他吃不到热腾腾的面,只能一口一口咬着干硬的大馍许愿。没想到此刻临了之前,还能吃到自己亲手煮的长寿面。“从前我总觉得这碗长寿面是我们缘分的起点,可现在,这碗面也将成为我们缘分的终点。”谢映淮拿起筷子,轻轻将一口面送进了嘴里。面条带着暖意,可是对他这已死之躯而言却是彻骨的痛。他知道自己不该吃。可是,他总觉得,这两碗面吃完了,他的所有遗憾都消失了。很痛,但是很心安。面碗见了底,谢映淮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可是他却笑了出来。长寿面不长寿,一碗敬过去那些平凡而又带着烟火气的人生。一碗迎未来,过了轮回转世的奈何桥,他会有新的人生。再次回到棠苑,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时辰。谢映淮寻了一张纸,给闻素心留下了一封信。姑姑,其实十天前我就已战死沙场,是阎王给了我十天时间,要我回来和你道别。战军凯旋而归,我也该魂消离去,十天了断尘缘,已无憾事。我走了,愿来生与你不再相遇。留下字条,谢映淮出了摄政王府,直奔宣武门。骄阳高照,落在头顶。谢映淮只觉身上终于有了暖意,但也看到衣袖之下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与此同时,城门内等候在两边的百姓传来了兴奋的声音。“大军凯旋归来,摄政王和圣上也来了,我们一起恭迎大楚将士们和陆将军!”号角响起,城门大开。绵延的军队步步靠近,黑压压的战马整齐划一地跨过城门走了进来。大军之后,一尊漆黑的棺柩被士兵扛在肩头。谢映淮看向人群之后站在黄旗飘扬的马车上的闻素心和楚帝,随后转身一步步朝黑漆漆的棺柩走去,亲自抬起了黑棺的一角。号角悠悠,棺木行。“明明是凯旋而归,怎么吹的是丧乐,还抬了棺材进城?”有人不安发问,人群一片混乱。“谢映淮将军呢?他可是我们大楚唯一的少年将军,这次楚军大获全胜攻下突厥,都是他的功劳啊,怎么不见他的人影?”谢映淮看着四处找寻自己的百姓,苦涩一笑。此刻,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咚——”城楼之上的巨钟敲响,午时已到。阎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谢映淮,时辰到,可还有憾事。”看着路边的百姓,还有铁马金戈的陆家军,谢映淮摇了摇头。“陆家百年夙愿已成,我也了断此生妄想,再无遗憾。”说完,他看向不远处正朝棺柩大步奔来的闻素心,缓缓闭上了眼。姑姑,永别了。愿来生,你我再也不见。正午的阳光洒在棺柩之上——谢映淮早已透明的灵魂从四肢到身体渐渐消散,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闻素心将谢映淮送回棠苑,命人给他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火炉,这才离开。第二天。谢映淮一睁眼,便听见城墙之外敲锣打鼓,整个京城热闹非凡。还有激动兴奋的声音接踵而来:“谢家军今日凯旋归来!大家准备迎接我们的谢将军!”大军还朝的消息在百姓里传播,谢映淮眼里却拂过无尽的感伤。突然,他脑海里响起阎王清冷的声音。“谢映淮,今日午时一刻便要离去,莫留遗憾。”刚走出棠苑,谢映淮便见闻素心头戴玉冠,身着紫色长袍迎面走来。“今日大军还朝,我会和鸣琛一起进宫面圣,再去城门迎军,你可要一起?”闻言,谢映淮摇了摇头。“不了,我直接去城门等。”闻素心皱眉看着他,总觉得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每每看到这个谢映淮,她总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闻素心伸手想去触碰一下他的脸,却看到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仓皇避开。霎时,她冷了脸,沉默了半响后抿着红唇沉声交代。“今日是你生辰,迎完谢家军进城,我陪你一起吃长寿面。”谢映淮微微一怔。他没料到,姑姑还记得。“好。”得到谢映淮的回答,闻素心心里才安定不少,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谢映淮轻声呢喃:“姑姑,我等不到你的长寿面了,谢家军进城,我便要消失了。”日晷指向辰时一刻,距离他离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了。谢映淮回到房间,将自己这段时间穿过的衣服一并整理了出来尽数丢弃。1那些他用过的帕巾,枕头也被他清理了个遍。他希望自己离开后,这里不要再沾染任何属于他的气息。整个摄政王府,再也不会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收拾好后,谢映淮去了小厨房,学着从前闻素心的模样为自己下了两碗面。从前每年生辰,他最期待的就是这两碗面。在边疆作战,他吃不到热腾腾的面,只能一口一口咬着干硬的大馍许愿。没想到此刻临了之前,还能吃到自己亲手煮的长寿面。“从前我总觉得这碗长寿面是我们缘分的起点,可现在,这碗面也将成为我们缘分的终点。”谢映淮拿起筷子,轻轻将一口面送进了嘴里。面条带着暖意,可是对他这已死之躯而言却是彻骨的痛。他知道自己不该吃。可是,他总觉得,这两碗面吃完了,他的所有遗憾都消失了。很痛,但是很心安。面碗见了底,谢映淮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可是他却笑了出来。长寿面不长寿,一碗敬过去那些平凡而又带着烟火气的人生。一碗迎未来,过了轮回转世的奈何桥,他会有新的人生。再次回到棠苑,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时辰。谢映淮寻了一张纸,给闻素心留下了一封信。姑姑,其实十天前我就已战死沙场,是阎王给了我十天时间,要我回来和你道别。战军凯旋而归,我也该魂消离去,十天了断尘缘,已无憾事。我走了,愿来生与你不再相遇。留下字条,谢映淮出了摄政王府,直奔宣武门。骄阳高照,落在头顶。谢映淮只觉身上终于有了暖意,但也看到衣袖之下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与此同时,城门内等候在两边的百姓传来了兴奋的声音。“大军凯旋归来,摄政王和圣上也来了,我们一起恭迎大楚将士们和谢将军!”号角响起,城门大开。绵延的军队步步靠近,黑压压的战马整齐划一地跨过城门走了进来。大军之后,一尊漆黑的棺柩被士兵扛在肩头。谢映淮看向人群之后站在黄旗飘扬的马车上的闻素心和楚帝,随后转身一步步朝黑漆漆的棺柩走去,亲自抬起了黑棺的一角。号角悠悠,棺木行。“明明是凯旋而归,怎么吹的是丧乐,还抬了棺材进城?”有人不安发问,人群一片混乱。“谢映淮将军呢?他可是我们大楚唯一的少年将军,这次楚军大获全胜攻下突厥,都是他的功劳啊,怎么不见他的人影?”谢映淮看着四处找寻自己的百姓,苦涩一笑。此刻,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咚——”城楼之上的巨钟敲响,午时已到。阎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谢映淮,时辰到,可还有憾事。”看着路边的百姓,还有铁马金戈的谢家军,谢映淮摇了摇头。“谢家百年夙愿已成,我也了断此生妄想,再无遗憾。”说完,他看向不远处正朝棺柩大步奔来的闻素心,缓缓闭上了眼。姑姑,永别了。愿来生,你我再也不见。正午的阳光洒在棺柩之上——谢映淮早已透明的灵魂从四肢到身体渐渐消散,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突厥已破,我军还有八日即可班师回朝!”侍从的声音很是激动,闻素心翻看了一眼卷轴,眉眼间也是喜色。听到战胜的消息,谢映淮松了一口气。捷报率先加急十里,而他战亡的消息估计会随棺柩一并回城。回到棠苑。谢映淮寻了一块旧木和一把小刀,准备为自己刻墓碑。曾经他为一起上战场的三千谢家军一刀一划刻过碑,如今终于也轮到了他自己。谢家再无后人,无人为他刻碑。但阎王给了他时间,让他能为自己刻。有了碑,便不是孤魂野鬼,也能长眠在父母坟边。生前无法相聚,死后能够团圆也不算太差。谢映淮之墓短短五个字,他耗费了一晚的时间才刻好。天边微亮,谢映淮抱着木碑静静躺在床上休息,数日来第一次觉得心安。第二天早上,他去了倚梅园。棠苑的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挂在梅树上的那些祈福牌也该收走了。白雪皑皑,满园梅花傲立枝头,一个个红丝带挂着的檀木祈福牌随风摇曳。谢映淮走过去,从前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祈福牌,如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到。轻轻一扯,红丝带断裂,一个祈福牌落到了他手中。岁岁年年,唯愿映淮平安顺遂。谢映淮眼里黯然,又扯下一个祈福牌。映淮长命百岁,姑姑永远为你遮风挡雨。一段又一段被岁月风蚀过的文字,让谢映淮眼眶忍不住泛红。“姑姑,从前你说,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可寒风不止,那些该凋零的最后还是会离去。”如同落下的花,离开的我。“花还有再开之时,可我只有七天了。”谢映淮看了很久很久,才将树上剩余的祈福牌一一取下。祈福牌上有两人一同写下的祝福,也有他曾偷偷写下的相思。一个个祈福牌,如今变成了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心里。谢映淮将所有祈福牌全都装进锦袋内准备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躲到树后,看到闻素心和许鸣琛十指紧扣地缓步走入梅林。许鸣琛顿住脚步,俯身轻吻了闻素心的脸颊后,面带笑意问道:“素心,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想不想看?”闻素心拂过他耳畔的碎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想不想看。”许鸣琛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扔到了地上。霎时间,无数蝴蝶从他的衣服里飞了出来,纷纷扬扬地飞到了梅花丛中。“蝴蝶采花,我这朵花也愿君多采撷。”许鸣琛声音如勾,拉着闻素心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腹处。两人相拥,依着梅树唇齿相缠。很快,荡落一地梅花和雪霜。不远处的谢映淮看着这一幕,只觉呼吸不畅。他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了,可摇晃的梅树犹如尖锐的钩子骤然钩住了他的心脏。从前在他心里最为神圣的地方已经被风花雪月之事污浊。但这倚梅园,本就不属于他……谢映淮深吸一口气,慌不迭的离开了倚梅园,再出了王府,寻了个地方将所有的祈福牌一把火全都烧了。直到看见火焰升腾,一切变成灰烬,他那咚咚乱跳的心才逐渐平复。日落之时,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王府。刚到棠苑,便见闻素心和许鸣琛在他的院子里。谢映淮心下一颤,连忙走去。见到他,闻素心拿着手中的木牌,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做这晦气的东西作甚!”谢映淮看到她手里正是自己做的墓碑,正欲解释,一旁的许鸣琛已经红着眼开口。“映淮,是不是王府里多了一个男人,你生气了才做些这种东西泄愤。若是如此,我便离开,你也不用作践自己。”闻言,闻素心将许鸣琛护在身后,看向谢映淮的神色怒意更甚。“去了军营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以后这种东西不许出现在王府!”话落,她握住木牌的手高高抬起。“不要——嘭!”刹那间,碑牌落地,四分五裂。
一团金光透过棺柩缝隙,射入棺盖之内。绵延的军队抬着黑棺,被两边的百姓包围。“谢将军?!”全军倏地跪下,一片声势惊人。闻素心奔向前方,四处找寻谢映淮的人影。刚才她明明瞧见那个男人站在黑棺边,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她心中莫名的不安涌起,让她快要呼吸不上来。此刻,楚副将跪在楚帝跟前,汇报军情。“回禀陛下,此次突厥已破,扬我大楚国威,但主将谢映淮将军为斩敌军首级,万箭穿心而亡。”话落,闻素心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扬声。“胡说!谢映淮分明活得好好的!”楚副将声音嘶哑,难掩悲戚:“谢将军我们带回来了,此刻正躺在黑棺中……”跪在地上黑压压的将士们依次散开,八位将士抬着纯黑的棺木,缓缓向前。随着棺木渐近,闻素心的呼吸都屏住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似浪潮涌入身体,心脏如同被荆棘一圈圈缠紧。她顾不得其他,冲过人群径直将棺木打开。只一眼,闻素心便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棺木之中,分明是万箭穿心,了无生息的谢映淮!谢映淮静静地躺在棺木中,身上的盔甲早已被刀戈伤的面目全非。唯有手中依然紧握着一幅突厥的军旗。闻素心的眼前渐渐模糊。“我不信,这定是谢映淮授意你们故意戏耍的把戏!”5她目眦欲裂的看向刘副将:“圣上面前妄言,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刘副将原本看到她掀棺而起的模样已是忿忿,现下更是盛怒,转身朝着楚帝叩首。“陛下,属下不敢妄言,可闻素心此举分明是对谢将军的不敬!”楚帝到了此刻亦是盛怒。“闻素心,退下!”闻素心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身体一晃,反而想要上前将棺木中的谢映淮拽出。只是刚有动作却被一众将士挡住了去路。楚帝察觉到她的动作,怒喝:“将摄政王送回府邸,何时冷静了再出来!”御林军步步紧逼,直到此时闻素心才缓缓冷静下来。江湖中早有人皮面具,棺中之人定然不会是谢映淮。他向来多智,或许,此番是想借假死来做什么其他安排。兴许此时真正的谢映淮已经回了摄政王府。她确实该回去的。闻素心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摄政王府,径直去了棠苑。推开院门时,她却不知为何,心里升起几分紧张。“谢映淮,我回来了。”庭院里空无一人,房间的门窗大开,只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谢映淮的身影。闻素心红唇微抿,转身将摄政王府处处寻了个遍,可是依旧找不到谢映淮的踪迹。她喘着粗气,心里的不安几乎将她淹没,却也只是哑声安慰自己。“谢映淮现下气性大,前几日不也是偷偷跑出去了,现下估计是触景伤情去了坟山。”想到此处,闻素心匆匆往府门外走去。然而刚到就被御林军挡住了。“圣上有令,摄政王在府内冷静三日,还望摄政王不要为难属下。”闻素心愕然。“嘭”一瞬功夫,府门便被重重关上。闻素心只觉脑子里轰鸣一声。三日时间,谢映淮若是想借假死离京,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可是他又能去哪?他的离开又是为何?他的亲人只剩下她了。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突然间她想起刚刚去棠苑时的一眼。“他的屋子,怎的那般空?”一念起,闻素心匆匆又回了棠苑。夜风四起,这时闻素心突然发觉,曾经悬挂在窗下叮叮作响的风铃早已不见。那风铃还是曾经他们一起去寺庙祈福时,听闻檐角的风铃能够静心养性,有祈福之用便求了一个,挂在了谢映淮的窗下。闻素心心尖一哽,蓦地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谢映淮烧物的画面。当时她不以为意,现在却有几分好奇那时他心中所想。“是不在意,还是早就蓄谋离开。”闻素心不解,作为谢映淮的姑姑,她自认从未薄待他。只是自从谢映淮十五岁时做出逾越之举后,为了警告他便疏离了几分,但作为长辈的责任她从未忘过。想到此处闻素心反而升起了一股恼意,走进谢映淮房间的步子也缓了几拍。直到入了里间,闻素心才看见放在书案上的一封信。
谢映淮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这道伤,还不够对姑父请罪吗?”闻素心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她身前的许鸣琛凄然开口:“映淮,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闻素心的脸上骤然冷了几分。“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说完,她扶着许鸣琛大步离去。女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谢映淮的心上。他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他低声呢喃:“姑姑,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大雪纷飞,谢映淮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谢家的坟山走去。这条路,他和闻素心曾走过数次。闻素心曾对着他爹娘的墓碑说:“谢将军,谢夫人,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映淮受委屈。”可是,现在他所有的委屈,都是她给的。谢映淮垂着眸不愿再想。那些过往,都是他悔不当初的错爱。临到父母坟边,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寸一寸,徒手挖开雪土。土上混满了血液,他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天色暗淡,唯有弯月挂在树梢。谢映淮就像是毫无察觉,直到挖出足以容纳盔甲的土坑后,他才停下来。盔甲入土,他的泪水也一并流下。“爹娘,我的碑破了,可是你们总能认得映淮的对不对?映淮好想你们。”他哽着声,将那混着自己血的泥土轻轻盖上后,才将那碎木碑插入土中。小小的土堆,是他的衣冠冢。痛意和疲惫在他的全身蔓延,谢映淮缓缓躺到了土丘边。恍然间,他好像见到了爹娘。长长的奈何桥,他们一步步的往前走着,谢映淮呼喊着,追赶着,可最后依然只剩他一人。“爹!娘!等等我……”他凄厉呼喊,却连一片衣诀都摸不到。谢映淮抽噎着,全身都在颤抖。“阎王大人,我已无了心愿,只想去见爹娘,能不能带我走……”山丘只有寒风依旧凌厉。谢映淮将自己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远处有人在唤他。“谢映淮!”是姑姑的声音。闻素心走过来,看到满身泥土、狼狈不堪的谢映淮时,她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刺痛。可一阵烦闷烧心,她说出来的话越发震耳:“伤完人便在外面躲了两日,你在军中做将领时也是如此没有当担吗?!”谢映淮只觉头晕目眩,耳内嗡鸣。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头,眼里平静得如一湾死水。“姑姑既然厌我,又何必来找我。还是说,你想亲自刺我一剑,为许鸣琛报仇?”谢映淮的眼里满是悲戚,似乎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随时就要坠落。闻素心只觉得莫名的惶恐,却只是压下心底的不安。“明日大军班师回朝,你作为将领不出现是想让摄政王府背责吗?”话落,她不再等谢映淮的回答,强硬的将他拉上马车,紧紧抱住。一路上,闻素心都没有松手,似乎只要她将谢映淮放下,眼前之人便会永远消失一般。车厢内火炉温暖,可被闻素心抱着的人却只有彻骨的寒意,沁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谢映淮身上,又在马车里的炭火盆新加了金丝炭火。可尽管如此,谢映淮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身上也是冰冷异常。闻素心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身上还是这么冷?”谢映淮偏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泪无声滑落。已经死了的人,再也暖不了了。“明日,便会好起来的。”最后一天,他就会魂飞魄散,回到阎王殿,去黄泉之路寻找父亲母亲。终于可以离开闻素心,离开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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