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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十年后,冷戾夫君把我宠懵了谢明月戚缙山大结局

谢明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戚缙山接着怀中软软的人,目光淬冰。戚修玉万万没想到谢明月居然直接同戚缙山告状,以往这种事,哪次不是她自己往肚里吞,被戚缙山误会,继而互相争执?他笑容一僵:“大嫂,你别胡说,我不过在此问候你,哪里就成了轻薄?”谢明月搂紧戚缙山劲瘦的腰身,没有说话,听着怀中细碎的呜咽声,戚缙山猛地沉下脸。“是吗?那我亲眼所见,你伸手拽她,也是问候?”谢明月一走,他在席间便有些不知味,眼见戚修玉随后离席,戚缙山心底燃着火,一步步跟着过来,谁知,就听见了谢明月那大胆又舒心的一番话。嫁给他,她欢喜得很?他微微一哂,单臂收紧,另一只手单独攥起戚修玉的衣襟,竟将个身长七尺的男儿猛地拔地拎起。此地只有金河玉江跟着,两人见状纷纷侧脸,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大爷护妻的手段...

主角:谢明月戚缙山   更新:2025-02-09 1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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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明月戚缙山的女频言情小说《穿到十年后,冷戾夫君把我宠懵了谢明月戚缙山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谢明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戚缙山接着怀中软软的人,目光淬冰。戚修玉万万没想到谢明月居然直接同戚缙山告状,以往这种事,哪次不是她自己往肚里吞,被戚缙山误会,继而互相争执?他笑容一僵:“大嫂,你别胡说,我不过在此问候你,哪里就成了轻薄?”谢明月搂紧戚缙山劲瘦的腰身,没有说话,听着怀中细碎的呜咽声,戚缙山猛地沉下脸。“是吗?那我亲眼所见,你伸手拽她,也是问候?”谢明月一走,他在席间便有些不知味,眼见戚修玉随后离席,戚缙山心底燃着火,一步步跟着过来,谁知,就听见了谢明月那大胆又舒心的一番话。嫁给他,她欢喜得很?他微微一哂,单臂收紧,另一只手单独攥起戚修玉的衣襟,竟将个身长七尺的男儿猛地拔地拎起。此地只有金河玉江跟着,两人见状纷纷侧脸,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大爷护妻的手段...

《穿到十年后,冷戾夫君把我宠懵了谢明月戚缙山大结局》精彩片段


戚缙山接着怀中软软的人,目光淬冰。

戚修玉万万没想到谢明月居然直接同戚缙山告状,以往这种事,哪次不是她自己往肚里吞,被戚缙山误会,继而互相争执?

他笑容一僵:“大嫂,你别胡说,我不过在此问候你,哪里就成了轻薄?”

谢明月搂紧戚缙山劲瘦的腰身,没有说话,听着怀中细碎的呜咽声,戚缙山猛地沉下脸。

“是吗?那我亲眼所见,你伸手拽她,也是问候?”

谢明月一走,他在席间便有些不知味,眼见戚修玉随后离席,戚缙山心底燃着火,一步步跟着过来,谁知,就听见了谢明月那大胆又舒心的一番话。

嫁给他,她欢喜得很?

他微微一哂,单臂收紧,另一只手单独攥起戚修玉的衣襟,竟将个身长七尺的男儿猛地拔地拎起。

此地只有金河玉江跟着,两人见状纷纷侧脸,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大爷护妻的手段真是威风啊!

“放开我,你这个卑贱的庶子,野狗!我是侯府世子!”

脚底悬空,戚修玉玉面涨红,待看到谢明月在戚缙山怀中朝他冷笑,更是羞怒至极。

“庶子、野狗,”戚缙山轻声咀嚼他的话,意味不明地笑了,“我当野狗那些年,练出的手段,对付你这渣滓正好,世子又如何,只要我愿意,这顺清侯府明日就能改名戚府。”

一个继承闲散爵位,一个身居高位,手握实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狠狠地将戚修玉掼到柱子上。

“离你大嫂远些。”

随即,戚缙山倏然放手,揽住谢明月转身离开。

戚修玉狼狈落地,死死瞪着两人的背影。

谢明月被戚缙山抱在怀中,感受到两人走远了,不禁挣扎。

“夫君,放我下来吧。”

天啊,戚缙山怎么会突然出现?方才她那番话,该不会都被他听到了吧。

一想到这,她就羞得直抿嘴。

不过好在他没误会自己与戚修玉,否则,谢明月真的要气死了。

戚缙山气息微敛,松手。

她一抬眼,却只见他面色不变,清冷自持,半分没有方才的狠戾。

“不是在我怀中抽泣?这就不怕了?”

“有你为我做主,我怕什么?”谢明月抿嘴轻笑。

“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劲。”

谁家夫君能为妻子这样出头?谢明月自觉拜访过无数高门,却从未见过。

她眼神亮晶晶的,戚缙山明明爱看,却移开目光,淡淡道:“看来你果真什么都忘了。”

他敛目往前走,几步就跨进了厅门。

她忘了什么?莫非他以前也当她的面打过戚修玉?

谢明月挑了挑眉,跟着走进去,被迫掐断了心底的疑惑。

过了好久,戚修玉才重新回来,虽整理过衣衫,但一看见戚缙山,他就忍不住露出憎恨眼神。

谢晚晴看在眼里,到了夜里,两人宿在房中,说起夫妻夜话。

“夫君,你脖子怎么了?”

她拨着戚修玉的衣襟,戚修玉神色一僵,捂好颈间伤痕。

“不小心碰的。”

他搂着谢晚晴,脑中却总闪过谢明月那张脸。

谢家二女,一直都是长女容貌更盛,以往只要谢明月一出现,旁人的目光就再也不会落到别处。

可现在……

一想到谢明月同戚缙山也如他们这般亲密相拥,戚修玉的心底不禁浮出几分燥意。

“别折腾了,”他心底旖旎全无,一把挥开谢晚晴撩拨的手,重新躺好,“歇下吧,我累了。”

谢晚晴空手侧在一边,神色尴尬。

戚修玉正值盛年,他们又几年未见,怎么他对她一丝冲动也无?

她咬了咬唇,不肯罢休:“夫君,是不是因为谢明月……”

今日戚修玉看着谢明月的眼神,她都见到了,明明当初选她的人是他,可他偏偏心底还想着另一个……

“住口,说什么呢!”

戚修玉瞬间想到被戚缙山拎起的滋味,一个激灵喝住妻子。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他微一缓和,又重新搂住谢晚晴,安抚道:“抱歉。”

谢晚晴红着眼眶,轻声啜泣,戚修玉其实很爱她的小意柔弱,顿时更加耐心道:“只是……今晚谢明月同我说,她知道我们当年做的事,所以我心底有些烦闷,不是对你不满。”

抽泣声戛然而止,谢晚晴脸色一凝,追问:“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当初那些人手,她分明背着戚修玉都处理了。

戚修玉缓缓拍着她,思考:“她是这般说的,但我觉得不像,若真如此,她与戚缙山的误会早就解开了,可今日瞧两人的模样,不太像。”

谢晚晴咬住下唇,没错,谢明月不可能知道真相的,她已经被谢家赶出去十年了,再也不会翻起什么风浪。

“她这些天确实有些不大对,戚缙山也不像是个溺于儿女情长的人,怕是她在故意诈你。”

谢晚晴抚着戚修玉的胸口,戚修玉却不这么想。

戚缙山不溺于儿女情长?

他舔了舔腮帮子后面,空空如也的牙槽。

当初被打得掉牙的那一拳,死死印在他心底,他永远不可能让戚缙山如愿得到谢明月。

琼华院中,谢明月正给胳膊涂着油膏,一点点卸去手上颜料。

梧桐在一边伺候,不由得叹息。

原本大爷夫人好好的,今晚这二爷一露面,大爷都不理夫人了,宴后更是独自回院,关门闭户,拒人于千里之外。

夫人也是,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什么。

唉!

“梧桐,以往每次戚修玉出现,戚缙山是否都要同我闹别扭?”

谢明月细细搓着茉莉甘露澡豆,发髻被放下来,柔顺垂在身后,披件叠花罩衣在肩头,沉静淡雅。

梧桐端着绢丝擦手巾回忆:“好像是的,夫人,以往二爷每每归家,同您说几句话,大爷就要发火,久而久之,您就不爱出院了。”

原来她的沉郁,还有戚修玉在其中助力。

想到今晚家宴上,戚缙山那反复的情绪,谢明月眸色微暗,盯着角落里摇曳的烛光,缓缓卷起袖子。

戚修玉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块毒瘤,他们以前的关系实在特殊,他又不怀好意,故意作祟,有他作梗,戚缙山的心里总不会踏实。

毒瘤啊。

既有毒,自然要除之而后快。

虽当年之事还未完全明晰,可谢明月心底,已然对戚修玉起了杀心。

侯府世子,身份不一般,难除。

可她谢明月也是自小接受一流教导的嫡长女,更妄论,她还有位权柄赫赫的夫君。

谢明月嫣然笑了一下,显得满室光辉黯淡。

这十年后的日子,似乎没她以为的那般糟糕。

至少她往后看的日子,已经全都铺满了要做的事。

“梧桐,纸笔伺候。”

坐在桌前,谢明月眉目温婉,落笔下字却如腾蛇翻涌。

她在立一份报仇名单。

写在头一行的,便是谢晚晴、戚修玉。


谢明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血液瞬间冲上她的天灵盖,就连耳朵尖都烫得生痛。

“别、别问……”

她下意识抽开手。

方才自己的举动就已经够羞人的了,怎么这人还硬要逼她说出原因?

可戚缙山被那一下抽离的举动激起了心底莫名的鼓噪。

“夫人,告诉我。”他眸中神色难辨,嗓音里压着抑制的迫切,“我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啊!

谢明月紧紧咬着下唇,整个人被一股窘迫所笼罩。

“夫君,你不若冷静冷静……”

她脸颊飞上一片红,讷讷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方才的那个吻里似乎夹杂着一种失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危险而陌生,令谢明月不敢再去回想。

她轻轻抿着嘴,静静站在那,有些尴尬。

她并没有与男子相处的经历,也许,她心底慢慢对他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可就这般让她说出来……

这幅抗拒的模样落在戚缙山眼里,令他眸色透出一种凌厉。

“是不愿意,还是说不出口?”

凝视着她躲闪的眼睛,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侧脸。

动作比起刚才的缠绵缱绻,没什么温度。

谢明月感受到他的疏冷,皱了皱眉。

“为什么一定要说?”她瞪圆眼睛,像只炸着寒毛的狸花猫,竖起了一道无形墙。

越是强迫,她就越是不想遵从。

“戚缙山,你行事时,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总是在某些时刻,有着近乎偏执的态度。

可她从小到大,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掌控。

戚缙山一愣。

谢明月没有等他回答。

她觉得戚缙山应当是未曾想过的,他身居高位已久,而她如今不过是个仰仗他鼻息而活的人。

也许他高兴时,她是宝贝,他不高兴时,就如那日醒来时一样,冷眼相对。

“其实方才我很欣喜的,”她自嘲地笑了笑,突然吐出一口气,“因为喜欢,所以主动,这是你想听见的话吗?可逼着我说出来,我们谁会欢喜?”

戚缙山抿着薄唇,手背倏然绷起青筋。

正巧院里来了个小丫鬟,停在较远的地方,谢明月用力看了他一眼,便飞快地扭头走了。

树下似乎还飘荡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戚缙山抬手抚摸着犹带水泽的薄唇,久久没有动作。

谢明月走到小丫鬟面前。

“何事?”

她的面色有些冷,小丫鬟不免担忧夫人与大爷是否又起了争执。

“夫人,西苑那边,二老爷和三老爷家的老夫人带着小姐们过来了,在侯夫人院中,说是要商议春花宴的事,侯夫人遣人到院中找您呢。”

谢明月一听,便知麻烦事来了。

“西苑的人也真会挑日子,不知是要商议宴会,还是来看上午落幕的好戏。”

她远远看了依旧站在树下不动的戚缙山一眼,气得转身:“走吧。”

罗氏院内,花团锦簇似的围满了女眷。

三老夫人金氏昨晚被丈夫提前赶回去了,如今心里好奇得紧,正巴着罗氏,不着痕迹地打听。

“大嫂,恭喜呀,晚晴这就又有啦?”

金氏笑得花枝乱颤,仿佛昨晚宗祠被烧的不是戚家。

她是觉得,事情过了就过了,再提这些,平白令人难受,不如只捡好听的说,听到的人心底也舒畅。

添丁这种大事,金氏自然是挂在嘴边多多夸耀,谁知罗氏噙着淡笑,并不怎么接话。

儿媳有孕,婆婆却不开心?

金氏皱眉细思,这时三老爷的夫人马氏笑呵呵开口:“这感情好,修玉也回京定下了,晚晴又有了身孕,咱们的侯府马上要热闹了。”

金氏被马氏一提醒,这才惊觉哪里不对。

谢晚晴有孕,可之前戚修玉好几个月未归啊!

难怪罗氏不高兴,这谢晚晴怀的,是戚家的种吗?

可若不是,罗氏还能让她安稳待着?

金氏一时琢磨不透了。

正巧谢明月进门,她一抬眼,见谢明月身上披着一条绿叶桃粉帔帛,飘逸动人,心中顿时暗暗称奇。

大房的媳妇多年不怎么出现,如今打扮起来,当真是风华神仪。

只是当着罗氏的面,金氏是不敢夸的。

谢明月扫了一眼屋内,一一叫过人:“二婶、三婶,还有两位妹妹,都在呢。”

西苑共三房人,俱是顺清侯的庶弟成家。

二老爷与金氏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戚桃柔已经出嫁,儿子戚浩松还未及冠;

三老爷与马氏育有两女,正是在座的两个妙龄少女,戚梦寒与戚慧语;

还有四老爷,丧妻后一直在外云游,并不在府中,与亡妻育有一子戚陆臻,如今还未到考学的年纪。

“见过大嫂。”

两个姑娘乖巧地叫了人,金氏见罗氏不做声,便没有说什么。

今日来前,她与马氏商量过了,春花宴是大场面,府中女眷合该做新衣,置办首饰,以往,这些都是谢晚晴从公中操持的,如今管家权回到了罗氏手上,她们只能来找罗氏。

“缙山这媳妇,真是光彩照人,这身段、这模样,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了。”

没想到罗氏突然开口,朝着她们微笑夸赞。

金氏懵了,忙跟着附和:“是啊,明月,你如今病好后,越发和花朵似的了。”

谢明月还记着金氏那晚对她的不客气,她没给金氏脸,只是朝着罗氏一笑:“母亲就会打趣我。”

金氏自讨没趣,又被一惊。

母亲?

众所周知,府中两位平妻,大房和二房各叫各的,怎么今日谢明月突然改了口?

罗氏一听,心道顺清侯说的话果然不错。

谢明月是有分寸的,只要她不出格,大房自然会孝敬她这正室老夫人。

她眼神一闪,慈爱道:“你当得。”

谢明月扯回正题:“婶婶与妹妹们来,是为了春花宴么?”

金氏一喜,正要接话提出置办行头的事,罗氏清清嗓子。

“没错,今日要你婶婶与妹妹们来,也是为了商议,长公主近些年爱在宴会上出奇招折腾人,也不知这回春花宴,长公主又要做什么。”

谢明月一听就明白了。

以前长公主偶尔在自己府上办小型宴会,邀请的人不多,都是身边极为亲近的人,她也在其中。

长公主喜欢在宴会上设个题目,然后考验座下女眷,有时候,还会拎着她们随身伺候的婢女婆子问。

若是答上了,便是大大有赏,若是答不上,长公主就要不高兴。

宣武侯家的女儿就因为婢女答不上长公主提的问题,被当众拉了面子,哭着离席。

平心而论,谢明月也不喜欢这般行径,可长公主要闹,其他人只得陪着。

一提到长公主这毛病,金氏脸上立刻没有笑意了。

“大嫂,能否提前从长公主那打听打听,也好让咱们有个准备呢。”

她想到这些年在席间丢脸的那些人,顿时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称病躲过去算了。

罗氏没好气:“咱们哪来的门道去打听长公主的事?”

马氏在一旁出招:“明月以前在谢家,不是常去长公主府上吗?明月,你可有什么法子?”

谢明月垂着眼帘。

她自然有办法。


“母亲是风寒?”

谢明月笑吟吟看着云氏,离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脂粉香。

云氏这惨白的脸,只怕全是粉扑出来的。

不过,反正她白日无事,睡得够,云氏要治她,她就陪她玩玩。

“大夫人,老夫人是风寒入体,无法起身,也不让老奴们触碰,今夜要多劳您受累了。”

云氏的心腹,黄喜家的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施压。

谢明月微微一哂:“竟然病得这般重么?你快些去要丫鬟烧水,煮两碗姜汤过来。”

说着,她上手将一旁放着的被子加上云氏身上。

“明月,你干什么!”

数斤重的棉被一下压上来,云氏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

“春捂秋冻,母亲病了,自然要多捂一些,发汗。”

谢明月给云氏将被子严严实实掖紧,又从黄喜家的手上夺过汤婆子,塞到云氏心口。

“母亲多捂着点,睡一觉就好了。”

这屋内本就烧着炉子,温度宜人,婆子们都穿着两层的春夏衣服,云氏被这么一捂,顿时出了一身细汗。

“大夫人,使不得,这也太多了。”

黄喜家的忙过来拉扯,谢明月一把挥开她。

“就是你们平日里照顾不当,这么暖和的屋子,母亲竟还病了,你若再阻碍我伺候母亲,那我要叫人拿你了。”

云氏本就躺了许久,头晕眼花,被这么压着出汗,就连呼吸一时都急促起来。

“快、快拿走。”

她虚弱开口,谢明月却恍若未闻,一人坐在床边,坚持为她按着被角。

元白在一旁虎视眈眈,黄喜家的不敢再上前,其他丫鬟更不敢造次。

都看到过谢晚晴院中下人的下场,她们是真不想丢命啊。

“明月,我要热死了!”

云氏有苦难言,在被子里拼命鼓动,让凉意钻进被子,这才好受一些。

“母亲,”谢明月淡定地笑着,“您就是贪凉才病了,可不能再受冻,若直接病死了,可怎么好啊?”

云氏一个白眼没翻完,气得气冲胸膛,咳嗽了两下。

这下好了,谢明月捂得更紧,见丫鬟端着姜汤过来,立刻让梧桐递到手上。

姜汤预先吹凉了些,她不假其手,也不扶云氏坐起,端着碗便送到云氏嘴边,毫不留情地往下灌去。

“母亲,再来喝碗姜汤,祛祛寒。”

云氏本来就是为了磋磨她,故意称病,现下被一碗热辣刺鼻的姜汤劈头盖脸灌来,下意识张开嘴拼命地吞咽,却还是被涌了一下巴一脖子。

“够了!”

她全身涌上戾气,一把挥开瓷碗,掀开被子,怒吼。

“谢明月,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您不是起不来吗?”谢明月讶异道,“是不是方才我的法子有用了?来,快去再烧一碗姜汤。”

云氏擦着脖颈上横流的汤汁,浑身气得发抖。

“你、你,大逆不道!”

她一把挥开谢明月,要黄喜家的上来:“还不快为我擦干净!”

这汤汁里放了糖,此时顺着脖颈流了一头一脸,黏糊糊的,烦人极了!

谢明月见状,收起一脸笑意,语气冷淡道:“既然母亲未病,又何苦演这一遭?”

云氏狠狠剜她一眼,恨不得从她身上啃一块肉下来。

“这天下没有你这样做媳妇的!”

谢明月眼眸微眯,冷厉道:“这天下,也没有母亲这般做婆母的!”

她闭了闭眼:“烧蓝石榴镯的事,母亲以为自己关几日紧闭就完了?那可是令我一辈子都无法生育的大事!”

天知道,最初她也是想和云氏打好关系的,可云氏上来就偏帮谢晚晴下毒一事,又送了烧蓝镯子给她下药,看在戚缙山的份上,谢明月没立即整死她都是好的了。

更何况,云氏下那药,对戚缙山也是有损害的,若她未曾发现……

谢明月不敢想那后果。

云氏恨声开口:“你霸占着缙山,十年无出,不许房中纳妾,还想要我怎样?正妻的位置留给你,纳妾后,若能生下孩子也拿给你养,我对你够仁慈了!”

什么,云氏还想让她养庶子?

妾室的影子都没有,梦先做上了!

谢明月冷冷一笑,轻嗤:“可你儿子愿意,有本事,你让他休了我啊。”

云氏若管得着戚缙山,还用耍这种手段给她威风吗?

她这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可谢明月并不是个软柿子。

若要软,也只在夫君面前软才是。

看着云氏恨她入骨的神色,谢明月微微一笑:“母亲不喜欢我这个儿媳,我也不喜欢母亲呢,您对我、对夫君做的那些事,可实在称不上长辈心慈,这种侍奉的事,您还是别想了,我不会做的。”

云氏脸色越发阴沉。

不就是仗着儿子的宠爱,就敢公然和她叫板。

婆母天然就要压儿媳一头,谢明月再嚣张,到了外头,不还是要乖乖低头?

否则,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你好得很!”她抖着手指向谢明月,目光阴冷,“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胡言乱语,我倒要瞧瞧,你也快三十了,人老珠黄,无儿无女,到时候缙山可还会这样纵容你!”

云氏觉得谢明月单纯得可怕。

女人在内宅,儿女地位才是一等的重要,丈夫的喜爱不过就是过眼云烟,谢明月敢仗着戚缙山大放厥词,却没想过日后若色衰爱弛,留给她的就是一个虚名,甚至是休弃!

这么一想,云氏的心底好受很多。

“母亲还有力气这么大声地说话,看来是真的没有病了。”

谢明月慢悠悠看着她起身责骂,脸上扑的脂粉被姜汤洗得斑驳结块,露出红润的皮肤。

她低头笑了笑,看着外面高大的身影,突然扬声:“夫君,你可瞧见了,不是我不侍奉母亲,是母亲她根本就没病啊!”

云氏一惊,瞬间望向门口。

只见门外不知何时,伫立着一道沉默的身影。

他一直未走?

看着推门入内的戚缙山,云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这是明晃晃指责戚若枫没被教好。

二房的脸被戚缙山和谢明月轮番放在地上踩,谢晚晴敢怒不敢言,尴尬道:“是国子监祭酒引荐的刘先生,算是京中大儒呢。”

戚缙山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厅内静极了。

戚修玉受不了自己的妻儿被如此打压,却又不能反抗,谁让戚缙山争气,硬生生从低贱的庶子把自己争成了嫡长子?

他只好岔开话题:“大哥,枫儿的开蒙先生,我们会重新考虑的,今日家宴,就不说这些了。”

顺清侯也轻咳一声,和稀泥:“是啊,缙山,你在朝中操心,回家就歇一会,正好明月身体恢复了,你们要抓紧,给我与你们母亲再添个孙子。”

谢明月抿嘴不言,这群人迫于戚缙山的威压,不敢发怒的模样,当真好笑。

她本在心底偷笑,谁曾想顺清侯突然来了一句添孙。

偏偏戚缙山还不咸不淡地应承:“父亲说的是,儿子会努力的。”

努力?

生孩子还能努力什么?

想到自己曾偷看过的避火图,谢明月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顺清侯大笑:“好好好,吃菜、吃菜。”

一家人执箸开动。

谢晚晴恨恨地看着戚缙山与谢明月,他们分明已经闹到了不可合拢的地步,听说谢明月都快病死了,怎么突然又好得像新婚燕尔一样?

指甲掐入掌心,好在这时戚修玉朝她暗中伸手相握,令谢晚晴宽慰不少。

当初她和戚修玉谋划的那件事,谢明月一直以为是戚缙山做的,她只恨戚缙山对她强取豪夺,怎么可能原谅戚缙山,一定是装的!

谢明月已经不是谢家女儿了,且十年无出,不理世事,在这府中不可能比得过她。

谢晚晴握着戚修玉的手,用着他吩咐下人为自己布的菜,心里一时暖到极点。

“夫君,你这袖口何时沾染了颜色?”

她打量着长久未见的戚修玉,突然从他袖中里衣的束袖上发现了一块靓蓝污渍。

戚修玉目光一闪,随即将胳膊从谢晚晴手中抽出,对着看过来的家人们微微一笑:“是在晋州时,有次作画不小心染上的,未洗掉,便由它去了。”

罗氏闻言,更加心疼儿子在外没人照顾,受了苦。

“既然回来了,那就换一件新的。”

她又吩咐谢晚晴:“如今修玉回京,不比以前在晋州,那些行头什么的,你别忘了张罗。”

谢晚晴乖顺点头:“儿媳谨记母亲教导。”

家宴的菜色不错,谢明月原本吃得正香,看见戚修玉袖口那抹靓蓝,心中“咯噔”一下,将手缩了缩。

怎么和她腕上的颜料是同一个颜色?

她赶紧垂下手,以免戚缙山瞧见了,不知又要造成什么误会。

只是缩着右手难免不便,谢明月心中忐忑了一会,干脆起身出门,到更衣室去净手。

更衣室备了兰香澡豆,谢明月用力搓洗小臂内侧,搓红了一大片,那颜料却还残留着一块,怎么也搓不掉。

罢了,好歹比方才少了些。

她叹了口气,整理好袖口,转身出门,却在拐角处撞上了戚修玉。

谢明月头一个念头便是,赶紧离他远些。

“明月。”戚修玉扬着温润笑容,只笑意不达眼底,“数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谢明月后退一步,冷冷道:“叫大嫂。”

戚修玉惊愕一瞬,低下声音:“这里无人,你何必强撑。”

他逼近一步:“戚缙山是不是又逼你了?”

谢明月鄙夷地看着他,她今晚用饭用得可香了,他哪里看出戚缙山逼她?

该不会以前戚修玉也经常这样挑拨她与戚缙山的关系吧。

看他说话时行云流水的样子,说不定真是这样!

“二弟,你在晋州得了癔症?我同夫君好得很。”

她与戚修玉保持着得体的距离,想赶紧离开这里,但戚修玉牢牢把着拐角处,要过去,就得和他贴很近。

谢明月没有好脸色,戚修玉苦笑一声,温和道:“你还是在怪我当年的选择?可是明月,我是侯府的世子,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当初你那样的身份,便是做妾都难以够上,加上大哥从中作梗,我的世子之位都岌岌可危,实在难以护你。”

谢明月一时气笑了。

“我可从没觉得自己一定要嫁给你,还做妾都难,这么难,戚缙山是如何娶我进门的?我是没有娘家相助,不过如今你同他站在一起,谁的夫人分量更重,你不会分不清吧?戚修玉,别把你的无能赖在我头上。戚缙山的相貌、为人、才情,哪点都比你强,做他的夫人,我谢明月欢喜得很!”

她一口气连贬带斥,将戚修玉骂了个狗血淋头,还顺带夸耀了一番戚缙山,表了表自己的心意。

虽说只是为了反驳戚修玉那自信满满的言论,可谢明月的心底却奇异地升起一股欢欣。

这么说着,似乎嫁给戚缙山真的比嫁给戚修玉好多了,起码戚缙山不会私下拦着自己的弟妹,说些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

不知谢晚晴知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私下居然罔顾礼法,对大嫂说这些糟污话。

见戚修玉还诋毁戚缙山,谢明月又凑近了一些:“当年你同谢晚晴做的事,我都知道了,还想挑拨我与戚缙山的关系,下辈子吧!”

她鲜丽明媚的面孔,在夜里宛如熠熠生辉的繁花。

戚修玉恍惚一瞬,镇定微笑:“明月,你对大哥的抵触,全家人都知晓,又何必为了怕我伤怀,故意如此说话?”

他眼角余光瞥到拐角处的一截玄色衣袍,突然张开双臂,将谢明月猛地往怀中拉。

“你分明还记着我们当年的情谊。”

谢明月猛然一悚,可男女的力量如此悬殊,她根本争不过他。

电光火石间,戚修玉被人从身后一拳挥开,紧接着,她便落入了一个弥漫着冷木香气的怀抱。

谢明月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头也不抬,赖在戚缙山怀中,告状:“夫君,你弟弟他好不要脸,竟然妄图轻薄长嫂!”


炉香袅袅,男子劲瘦凝实的影子,沉沉压住女子纤细身量。

胭色的口脂被尽数融在齿间,吞吃入腹。

浓烈沉香裹着一帐炙热,一只纤细玉手抵在雕花床柱上,紧紧攥起幔帐。

“轻些……”

容色娇艳的女子细声求饶。

下一瞬,男子无情的嗓音袭入:“昭昭,你是我的。”

谢明月脑中混沌未分,便循着本意呢喃推拒:“不要。”

话落,唇齿间的动作一停,沉重桎梏抽离后,带来一阵寒意。

谢明月轻轻一颤,瞬间惊醒。

“戚缙山?”

看清男人面貌的瞬间,她的惊慌尽数化为怒意。

原来将她抵在床榻间深吻的人是他。

“放开我!”

他怎么敢……

看见谢明月眼底的抵触,戚缙山沉静的眉宇下浮出一层薄怒。

“昭昭,”亲昵的称呼,在他唇角被咀嚼至冰凉,“你要记得自己的位置。”

“什么位置?”谢明月还沉浸在惊怒中,一头雾水。

戚缙山眼中寒意未褪:“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戚缙山的夫人。”

他在说什么胡话,她不是他弟弟戚修玉的未婚妻吗?

谢明月惊讶地捻住衾被,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御贡的浮光锦亵衣,躺在一张未见过的雕花拔步床内,房中一应陈设,更是陌生至极。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这般袒露在未婚夫的兄长面前,而她的口齿间,尽数都是戚缙山身上那股浓烈深沉的冷木香气……

谢明月全身几乎羞成了淡粉色,见戚缙山沉眼盯着她,她又惊又怒,不敢呼叫,只能低声斥责他:“戚缙山,你这是做什么……呀!”

瞥见她的排斥,戚缙山的胸腔中怒意滔天,肆意的火热在眼中翻滚,他一把攥住女子垂在床榻边的绯粉脚踝,复而将人抵到幔帐深处。

灼热的气息洒在娇嫩肌肤上,谢明月被烫得一抖,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尝到她的泪,戚缙山眼中的怒火霎时熄灭。

“夫人。”

他低低叫她,谢明月羞怒至极,锤了他一下,“谁是你夫人!不许叫!”

这一锤,似是吹灭了戚缙山所有的热意,他眸色一黯,为谢明月将亵衣衣襟系好,给她盖上衾被。

“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他闭眼压下满身情绪,恢复成漠然模样,转身消失在款彩折屏后。

“夫人!”

待他离开,婢女梧桐匆匆绕过折屏。

看到面色娇艳,温软媚人的谢明月时,梧桐眼中填满喜色。

夫人这副模样,是终于肯同大爷亲近了?

欸,可方才大爷出去时,怎么还是一脸愠怒呢?

“你是…梧桐?你怎么变化这么大?”看到自己陡然成熟了好些的贴身婢女,谢明月一愣。

她赤脚跑到梳妆台边,看着镜中女子倦美的容貌,心跳漏了一拍。

她昨日才过十六生辰,什么时候长得这般成熟了?

“梧桐,现在是什么时候?”

“元庆三十年,四月十四……”梧桐呆呆开口,感觉自家夫人有些奇怪。

她抿了抿嘴,端上药碗。

“夫人快些用药吧,方才太医已确诊,您前几日吐血是因为服了破喉散,虽说是中毒,只要血呕出来便无事了。”

谢明月哪有喝药的心情。

她竟一觉睡到了十年后,从十六岁来到了二十六岁这年。

谢明月死死压住心底的慌张,竭力冷静地问:“我是不是嫁给戚修玉了?”

话落,梧桐大惊失色地摆手:“夫人别提世子了,若要让大爷听见,少不了又要同您争吵。”

想到自家姑爷那张威严的脸,她默默打了个哆嗦。

梧桐压低声音:“您如今是大爷的妻子,成婚十年怎能一直提世子?况且世子以前还与您有过婚约…”

谢明月一下子睁大杏眼,戚缙山说的竟是真的!

她倏然起身,颓靡沉肩:“我怎么嫁给他了……”

当年,她明明是戚修玉的未婚妻啊,而戚缙山还是戚修玉的兄长……

难怪他方才那般熟稔地折腾她,可十年前,她最讨厌的男人就是戚缙山。

看着镜中二十六的自己,她坐回床前:“为我更衣,我要回谢家。”

在此荒诞境遇中,谢明月唯一的念头便是回家见母亲,问清这一切。

然而梧桐却艰难启齿:“夫人忘了么,您十六岁那年,有名恶仆坦白当年夫人生产时产下一女婴和死胎,恶仆偷偷用自己的女儿替换了死胎,那被换的女儿就是您,您已经被谢家除名了。”

“什么?这绝不可能!”

谢明月摸着自己的头顶,母亲头旋上有朵花瓣胎记,她也有,母亲曾说过她们的胎记一模一样,她怎么可能不是母亲生的?

“我要去谢家问清楚!”

她想立刻就回谢家,梧桐却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这么多年,您上门多次,谢家从未见您一次。您每次去,回来都要大病一场。”

谢明月被她拉住,渐渐冷静下来。

“所以我现在,除了戚缙山的妻子,什么也不是了?”

梧桐小心翼翼觑着她:“夫人,做大爷的妻子,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大爷如今官至三品,往后的前途大着呢。”

三品?谢明月暗暗吃了一惊。

就连她的父亲也是年过四旬后,加上有一些功绩,方才熬到三品,戚缙山不过而立……

她暂且放下悲伤的情绪,想快些理清眼前形势。

“你方才说,我吐血了?”

谢明月低头端详自己的手,苍白细瘦,就连方才镜中人的面孔,美则美矣,却带着倦怠的气息。

她曾是满京最负盛名的佳女,鲜衣云鬓,而今又是三品官员家眷,何至于过成这般枯槁的模样?

“是,您在戚家女眷祭祖时,饮了祈福茶后吐血,大爷请了太医为您诊治,如今侯夫人正在前厅查这事呢。”

没想到十年间,她的人生竟有如此巨变。

所以她是如何被谢家认定为假女儿,如何从戚修玉的未婚妻变成了戚缙山的妻子,又如何将自己过成了这般模样?

三个疑问落在谢明月心底,她微一思忖,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摸清戚家的情况,起码在戚缙山面前不能露馅。

“我与戚缙山……感情如何?”

片刻后,谢明月恢复了理智。

“您与大爷……”

梧桐正要开口,外面传来婢女们惶恐的声音。

穿着玄金曳撒的男人缓缓步过折屏,肩宽腿长,衣襟上还有一丝被她攥出的折痕。

戚缙山竟又去而折返了。

谢明月愣愣地看着他。

方才她没看清,十年后的戚缙山光华内敛、矜贵清绝,与当初那个总是在人后冷冷盯着她的阴冷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谢明月,”他离她不远不近,满眼淡漠,仿佛方才唇齿交缠的情形是一场虚梦,“你的婢女芬儿招了,是你给自己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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