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小龙许倾妃的其他类型小说《身患重病:首富亲妈认亲无限宠后续》,由网络作家“爱吃榴莲烤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面对小姨这又抱又捏,又亲又揉的亲昵。纪小龙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很喜爱自己,与妈妈肯定也姐妹情深似海。“小姨,不疼的。”纪小龙摇了摇头,微笑礼貌道:“已经没事了。”许倾妃挽起纪小龙胳膊,柔笑道:“好啦轻璃,外面凉,快进屋里吧。”闻言,许轻璃松开了正揉着他肚子的双手,随即,如姐姐那般,挽起纪小龙的另一只胳膊。三人往主别墅楼方向走去。许倾妃侧过臻首,问道:“轻璃,她、今天什么时候的飞机?”许轻璃收回在他脸上的眸光,看向姐姐,“中午十二点的航班,晚上到家。”“小不点,当年的飞机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许轻璃担忧地问道:“为什么会,只是那个男人出事?”“明明你平安无事,又为什么会经过了十八年这么久,你才回家?”“这些年,小姨都以为你已经……”许...
《身患重病:首富亲妈认亲无限宠后续》精彩片段
面对小姨这又抱又捏,又亲又揉的亲昵。
纪小龙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很喜爱自己,与妈妈肯定也姐妹情深似海。
“小姨,不疼的。”
纪小龙摇了摇头,微笑礼貌道:“已经没事了。”
许倾妃挽起纪小龙胳膊,柔笑道:“好啦轻璃,外面凉,快进屋里吧。”
闻言,许轻璃松开了正揉着他肚子的双手,随即,如姐姐那般,挽起纪小龙的另一只胳膊。
三人往主别墅楼方向走去。
许倾妃侧过臻首,问道:“轻璃,她、今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许轻璃收回在他脸上的眸光,看向姐姐,“中午十二点的航班,晚上到家。”
“小不点,当年的飞机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轻璃担忧地问道:“为什么会,只是那个男人出事?”
“明明你平安无事,又为什么会经过了十八年这么久,你才回家?”
“这些年,小姨都以为你已经……”许轻璃说到这,话停了下来。
许轻璃连忙住口,她可不敢在许倾妃面前,提起“死”字,或者相关的词汇。
因为只要这个字眼,只要出现在纪小龙相关的事情上,许倾妃听到,就会变得无比可怕。
许轻璃刻骨铭心的记得:
有一次她嘴快,劝慰不吃不喝的姐姐说,小不点在天上,肯定也不愿看到你这样的,姐姐,你要想开一点,还有我们呢。
许轻璃话刚说完,失魂的许倾妃猛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死死的盯着她:再说一遍!!!
当时的许轻璃又痛又惊,彻底被吓坏了,头发被姐姐揪掉了一小把,头皮破了都有一点出血。
许轻璃当时哭了,她不知为何,从小到大事事宠溺自己的姐姐,突然会变得如此吓人。
后来,许轻璃在言曦那里得知,只要不在姐姐面前,提及与“死”相关的词汇,姐姐就不会那样,依旧是最好的姐姐。
许轻璃思绪回过来,跳过话题,不解道:“不应该啊,只要你一去医院,姐姐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的。”
许轻璃想到了什么:“小不点,难不成…你这十八年来,这是第一次去医院看病?”
她的话,许倾妃亦想知道答案。
姐妹二人,皆等着他回答。
沙发上,被二人拥坐在中间的纪小龙,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妈,小姨,那场飞机事故,我一无所知。我奶奶在生前,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的身世背景,以及相关的事情,我只知道,我爸妈去世了,我是个孤儿。”
纪小龙淡然解释道:“这些年来,我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就是偶尔会有、再平常不过的感冒发烧。”
“生病了,奶奶在的时候,都是她给我买药,在家照顾我,很快就好了。”
“她去世后,我也长大了,就习惯多喝热水多休息,熬一熬,没几天就好了,根本不用上医院的。”
纪小龙说话的语气极为淡然:“所以,那的确是我第一次去医院。”
这淡若自然的一句话,落在许倾妃耳中,让她的心脏宛若镰刀猛揪般疼。
儿子生病了,作为母亲,不仅没有在他身边照顾他。
熬一熬就好了……
自己的儿子,小时候生病了,只能蜷缩着在某个角落。
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关心。
许倾妃联想到这一幕,就像堕入最恶兆的梦魇深渊般,让她急切地想要逃离。
许轻璃追问道:“小不点,那你感冒发烧,为什么不去医院看呀?”
纪小龙愣住了,没有回答小姨的话。
他不想说这些的,怕妈妈跟小姨担忧。
“妈,我能理解您的担忧。”
白月诗轻声安慰她道:
“我把他的病例发给曦姨了,她说,弟弟的病,情况还算乐观,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治愈的成功率非常大。”
白月诗嘴角微笑着,温柔轻拍着许倾妃的后背,贴着许倾妃的耳边柔声细说着: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心里不抵触我们,更不抵触您。让他尝试去了解您、接纳您,不抗拒您给予他的爱。”
许倾妃没有说话,她像是沉浸在绮思当中。
耳边绵软轻柔的声音,传至许倾妃耳中,她的视线不觉中带着如雾的朦胧。
“月诗,那我该怎么办……”
许倾妃慌乱地紧抓白月诗的手,似乎能找到一点心理慰藉。
白月诗道:“妈,您真是当局者迷了呀。他需要一些时间做心理适应的嘛。再说了,您也需要时间准备不是 ?”
白月诗正色开口:“等!!”
“先等一天,不妨给彼此一点时间,即使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心里也已经潜意识知道自己有母亲、就是您的事实。”
“到时候,我们再过去见他也不迟。”
许倾妃闻言垂了垂臻首,也觉得有理。
注意力被转移,许倾妃紧绷的手却仍未放松下来。
白月诗真切感觉到,许倾妃的紧绷状态。
白月诗以挑然的语气说道:“要是让咱家的小少爷看到,他那绝世容颜的妈妈,总爱这副泪涕满面的模样,可羞羞脸哟~”
许倾妃俏脸泛起一丝绯色,幽怨地瞥了一眼白月诗,捏了一下白月诗手心,笑骂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拿我作笑。”
随即,许倾妃逃也似的起身去洗漱。
不过,她的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那张照片。
在看到许倾妃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许多,白月诗松了口气。
洗漱完后。
许倾妃再次坐到床边,怔怔的看着那张照片。
白月诗去一旁柜台端起一碗海鲜粥,走到许倾妃身边坐下。
白月诗早就让人备着滋补身体的健康早膳,直到看见许倾妃醒来,便让人送了上来。
“妈,您先吃点东西吧,这两日您都没好好吃饭。”
白月诗拿起勺子,舀了一口。
轻气吹了几下,喂向正在看着照片,目光滞然的许倾妃。
许倾妃下意识掰开唇瓣,吃了一口。
白月诗正欲再舀。
没等白月诗喂第二口的时候,许倾妃突然眉头一皱,俏脸神色又慌忧起来。
“也不知道龙儿有没有睡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不行,我一刻都等不了!只要见不到他,我就心慌。”
许倾妃满脸愁容,不无担忧说道。
白月诗心疼得看向许倾妃。
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得不向许倾妃妥协了。
白月诗正色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妈,您要是实在放不下心来,我代您先去看看弟弟。
“我顺便给他做些心理疏导,让他知道当年之事并不在于你。”
“您在家,先想想看,再见到他之后您该以什么身份跟他相处,该如何把自己情绪控制好。”
白月诗站起身:“可不能…再过于失态了。”
“您先吃个早饭,要是乏了,再歇息一下,我向您保证,最迟晚上,我带您一起去见他,好吗?”
在听到耳边柔声细语传来的劝慰,许倾妃垂了垂臻首答应下来:“好……”
许倾妃回想起来。
她在得到消息,到昨夜与他相见之时,确实是过于失态了。
即使再担忧。
她也得平静心神,好好思量一番。
待再次相见,她该怎么从容地去表达自己的内心。
而且,作为母亲,肯定不愿儿子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即使她控制不住,也要极力去压制。
显然,这需要一些时间,去着重思考与准备。
再相见之时,自己要以最好的仪容去面见儿子,也得让儿子感受到自己最温柔贴心的一面。
毕竟,这么多年,自己都不在儿子身边。
他难免会误解、或想过,自己是不是不爱他,从而将他遗弃。
我的宝贝儿子,妈妈会尽心弥补你的。
会让你知道。
这些年来,你缺失的母爱,是那么的美好……
许倾妃有些担忧地道:“月诗,京都那边……”
白月诗笑道:“妈,您就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就好,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许倾妃平静开口说道,美眸中神色像以往那般从容,不过却透露着担忧。
“嗯嗯,那我先去了。”
白月诗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白月诗顿下步伐,开口说道:“妈,您记得按时吃饭!”
粤东省,东州市。
在这座农村环绕四周的小城市。
老城区就像一位沧桑的老者,静侯在这个城市一隅。
上午时分,正值上班的高峰期。
这里,却没有市区的喧嚣纷扰。
只有狭窄的石板路,陈旧的老式建筑,以及岁月沉淀下来的宁静。
静谧犹如墨汁滴入清水,在这几处街道处晕开。
然而今天,这份安静终被打破。
一辆缓行驶入的劳斯莱斯,耀丽的车身与周围老旧的景色相融,却显得格外突兀。
“这车可真漂亮,得二十万吧。”
榕树下,一位坐在板凳上,摘着菜叶的老妪,停下了手头的活儿。
车上,下来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手上提着一个精致小包。
白月诗仔细看了看周围景象跟环境,不禁感到有些酸楚跟心疼。
“老奶奶,您好。”
白月诗走到榕树下,礼貌地问道:“我想问您点事,方便跟您聊聊吗?”
“多靓的姑娘,老太婆我也没念过几年书,说说看你想问些什么。”
老妪放下手上的菜篮,慈祥地看着她。
白月诗连忙点头致谢,蹲下身子让自己离老妪能近些。
“是这样的,老奶奶,那个房子中住着的,叫纪小龙的一个男孩,他是我的故人,您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吗 ?”
白月诗纤指指向一个老住宅,柔声开口。
先是表明自己确实认识里面的男孩,不让老妪有所怀疑和顾忌。
“小龙啊,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你想听些什么?”
老妪抹了抹衣角,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后,一副老人给孩子讲故事的模样,看向白月诗问道。
“嗯、越详细越好。比如,他的家庭情况,成长经历,您看,方便吗?”
白月诗得到回答,脸上露出期盼喜色,着重考虑了一下,礼貌询问着。
“小姑娘,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老妪面带笑意,慈祥询问。
白月诗嫣然一笑,没有开口否认。
“哎~”老妪一声叹息,讲起往事来:“要说小龙这孩子,也是命苦。”
“那房子,原本是陈月的,我跟她相熟,距今差不多有四十年吧,有一天,她搬走了。”
“一直也没回来,这间屋子就一直空着,那时也都没有电话,我们也联系不到她。”
“到了十八年前,一个夜晚,那是一个下雨天。”
“我起夜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撑着伞向这边走近,当时给我吓了一跳。
那是陈月回来了,就一个人背着一个小男婴回来。
那个小男婴,就是纪小龙。
后来,我们见面聊过才知道,小龙是她的孙子。
她结婚搬走了,生了一个儿子,没等安享晚年,老伴儿就去世了。
儿子跟儿媳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小两口就车祸去世了。
哎,她也命苦呀。
年纪大了总想归根的嘛,她就带着孙子回来了。
那时的小龙,也就才两三个月大,那可怜巴巴的。”
“多可爱的娃娃呀,连奶水都没吃上几口,就……”
老妪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下来,深垂的眼袋上,泛着些许老泪。
老妪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继续开口诉说着陈年旧事:
“她一人带着孙子,身体好些那几年,还能背着孙子去镇上找些杂活做。
我跟她关系挺好的,就想让她把孩子放在家里我帮照料照料,她也好做工。
她说‘这孩子,比自己这条老命,宝贵多了,必须要时刻带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
再过几年,她也老了,做不动工了。
那时小龙也就五六岁大的娃娃儿,一点都不闹腾,特别乖巧懂事。
见到我们这些邻居,都会亲切的打招呼。
哎哟,那叫一个乖,要是我的孙子该多好。
我家那混小子也不争气,到现在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后来,小龙儿念书了,成绩也好。
她家墙壁上都是一墙的奖状,欣慰的咧。
婆孙俩人,就这样相依为命,念书没几年,到了小龙十来岁的时候,他奶奶就去世了。
屁大点儿的小孩,我看着都心疼。
那一天,也是一个雨夜。
小龙哭着抱住一个铁盒子递给我,那是陈月留下的存钱罐子。娃娃说,让我们拿着这笔钱,帮他奶奶办后事。”
“零碎的一整罐,也没剩多少,我们这些邻里都被娃娃的孝心打动了。在铁盒子里拿了一部分,给娃娃留了一部分。
大家条件都简朴,有钱凑些财力,没钱就都出点人力,想着齐心协力、给小龙的奶奶办了个风光的后事。
守孝时,小龙一直跪在灵床前一动不动,我们这些大人都看不下去,可不能搞坏了娃娃身子,让他去休息。
娃娃特别固执,非得跪,大人担心他,只能强行抱走孩子。
抱走娃娃后,娃娃也不睡,一直哭着闹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龙闹。
我问他‘不累吗’,他却说‘过了这三天,他再也看不到奶奶了。’
实在是拗不过孩子,只能让他回到灵床边上。”
“整整三天三夜,都跪在灵床边上。”
“大人们看到,心疼啊!”
“几个大人,换着班看孩子。”
“你说,要前世积多少德,才能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老妪说到这,再次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老人走后不久就开学了,小龙在念小学,我们这些邻里,都让他过来吃饭,加双筷子的事,他却不愿意来。
那我们,谁家种的菜多了,三天两头,都会摘些给他。
办喜事啥的,都会叫他过去吃顿好的。
等他念初中一年级了,说是遇到一个很好的老师,在资助他上学,奖学金也有一些。他就自己买菜做饭了,这些年都孤零零的一个人。”
“老天爷不长眼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老妪说完,抬头指了一下天空,似是抱怨天公不作美。
白月诗安静地倾听完老妪的诉说,她拿着一张纸,擦完自己美眸泛起的泪。
白月诗站起身子,向老妪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未起。
“老奶奶,谢谢您。”
白月诗带着敬意开口,言语间带着泣后的余韵。
“小姑娘,使不得。”老妪连忙起身,想伸手扶一下白月诗。
在看到白月诗身上,穿着得体干净整洁。
布满沧桑的手刚伸出一点,还未触碰到她衣角就收了回来。
白月诗从余光中,感受到老妪的窘迫,就徐徐直起自己身子来。
“好姑娘儿,别嫌老太婆我啰嗦,我多说一句,以后你们要是能成家的话,多给小龙儿一点关心。”
老妪看着眼前的年轻小姑娘,欣慰不已,还是苦口婆心地开口说道。
“我会的!”
白月诗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向不远处车的方向走去。
白月诗坐上车子,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
她拿起一摞厚厚的文件夹,上面详细记载着纪小龙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详细到,他五岁,被几个小朋友嘲笑“野孩子”的事。
那几个人的分别是谁、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工作,都详细记载着,白月诗冷冷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的名单。
过了许久,白月诗放下文件夹。
她拿起手机,发信息,向许倾妃禀报刚才之事。
随后,她从车上下来,走到一个老宅子背后。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道、麻雀趣悦的歌声从附近的榕树间上,随着微风徐徐传来。
白月诗站着不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咻——
一道纤细黑影,从最近的一棵榕树间上,刹那间悄然落地。
二米多高的距离,要是一般人可能会摔伤,而她脚尖轻然触地,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还有衣袍扯动空气的轻微风声。
“影儿,怎么样了?”
白月诗淡然开口,向黑影问道。
影儿淡然道:“没什么异常,只是距今十七个小时不吃不喝。”
“还有,”影儿说话的语气有点踌躇:“他……那啥了一次。”
??
白月诗月眉微挑,红唇悄然上扬一丝异样的弧度。
白月诗向影儿递上一把车钥匙,“你去买些吃的喝的,喏,车钥匙。”
影儿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接过车钥匙。
她说话的声音低了几许,唇瓣不受控制地轻颤着:“妈妈接受不了这个‘万一’。”
“妈妈真的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如果…如果你不在了……”
言语皆然一止,她没有再往下说。
许倾妃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的身子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她猛地抱住纪小龙,臻首紧贴他的脖子。
一双纤手用力地缠着他的后背,不断地再用力收紧。
她带着泣意,说话的声音柔弱却充满悲戚,“妈妈会……活不下去的……”
她的声音化作啼呜的哭泣,直至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肩膀不断愈加剧烈地颤抖着。
真切感受到许倾妃的柔情,纪小龙的心情很复杂。
烦闷,暖心,仿徨,祈祷,害怕……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在他的脑海,彻底打乱他思绪。
逐渐的,他所有的情绪皆化作唯一亦是此生最珍缺的“不舍”。
因此,他很害怕!
无比浓厚的孱弱在他的心海涌起,震起万丈澎湃的汹涛……
欲绝的裂魂让他彻底失了神,整个人仿佛木偶般,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许倾妃松开怀抱。
她站起身。
“龙儿,来,先把药吃了。”
柔声徐来,此刻许倾妃已然展颜而笑走来。
她那双纤手,分别拿着一杯热水和几粒药。
纪小龙回过些许神来,抬头对上了她那近在咫尺的娇容,无限柔情的目光。
还没等他有何反应,许倾妃抿了一小口热水,再次确保水温适宜后。
“啊~”
她一声轻呼,就喂向纪小龙。
杯子触及唇边,纪小龙下意识的张开嘴唇。
许倾妃无比轻柔地喂了一口水,然后把药置入他嘴中。
待他吃了药后,许倾妃放下手中杯,赛雪肌肤的双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掌。
她轻轻抚摸着,以此柔情来慰藉他错愕的失神。
“龙儿,跟妈妈来。”
她搀扶起纪小龙的身躯,牵着他的手走出门。
下楼,走了许久。
二人进了一个大门中,这原本是独属于许倾妃的浴厅,里面特别的大。
不远处,精致做工的小假山,小金鱼游在那瀑布之下的假河涧;就如真的高山流水般,极为的有意境。
浴缸,温泉池,躺椅……多种设施一应俱全。
水雾轻飘弥漫在四周,刚进来就感到极其的温暖舒适。
里面有一道纤细身影,许倾妃挽着他靠近。
小柒在调好躺椅位置跟水温后,就乖巧地站在一侧,眸光闪闪地看着纪小龙,她的脸颊上泛着可见的红晕。
“来,躺下……”
许倾妃细声道,轻柔地把他按倒在躺椅上。
许倾妃坐下,小柒递过毛巾给她。
许倾妃将毛巾披在他的肩上,她再次接过小柒递来的木勺,舀起身下布满花瓣的水,轻柔地倒在他的头上。
许倾妃柔声道:“龙儿,闭上眼睛。”
温热的水打在纪小龙发间,他听话地闭上双眼。
她细致地,揉着手心的洗发液。
许倾妃唇瓣微张,柔笑间的美眸倒映出过往,她讲起了故事:“儿子,你知道吗?”
“你小时候,在妈妈身边之时,每次给你洗白白,妈妈总是手忙脚乱的,弄的你经常喝洗澡水,也弄得我自己一脸水渍。”
“妈妈心疼坏了,最后不得不让柔姨跟你外婆给你洗白白。
虽然,她们能给你照料得干净体贴的,但你每次都会哭,小脚丫儿还一直扑腾着水花。
一换妈妈给你洗,马上就不哭了。
没办法,你就只能天天喝自己的洗澡水了。
许倾妃很快散去脸上的黯然神情。
许倾妃站起身子,挽起纪小龙的手,不过此时她却没有挨近身子、去依偎儿子,尽管她很想。
“龙儿,早就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她柔情轻声说道,不过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轻颤。
许倾妃拉着纪小龙往内餐厅走去。
桌上已然摆满各种佳肴,就如满汉全席一般,一位面容娇美的黑色旗袍女子正摆着盘。
这位女子,赫然是那天晚上纪小龙所见过一面的旗袍女子。
“夫人,少爷。”
旗袍女子摆着盘,看到进来的二人,连忙双手并于身前,向许倾妃二人鞠了一躬,轻呼道。
许倾妃摆了摆手,示意旗袍女子退下。
旗袍女子乖巧地抬起脚步,动作轻缓地走出门外。
“龙儿,妈妈知道你喜静,现在家中就留着她一人,她随身跟了我十多年了,居家内外,以后有什么需求,你随时吩咐她就行,她叫小柒。”
许倾妃耐心地给纪小龙介绍道。
他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纪小龙怯声道:“好,我知道了。”
许倾妃挽着有些出神的纪小龙,落座桌前。
她夹起菜,放至纪小龙碗中。
许倾妃道:“饿了吧?来,先吃饭。”
纪小龙一手拾起筷子,一手捧起碗,有些拘谨地吃了起来。
许倾妃看着他正襟危坐的样子,连吃饭都有些细嚼慢咽的,顿感无比心疼。
许倾妃边夹着菜给他,边带着轻颤柔声说道:“回到家…随意就好了……”
许倾妃怜惜地看着他,眸光泛着涟漪,一昧地给他夹菜。
纪小龙碗中,很快就满满一碗菜。
虽然心情很复杂,但他还是很认真小心把许倾妃夹的菜吃完。
许倾妃看着儿子这副心事重重、少言不语的模样,她担忧不已,早已没有胃口吃饭了。
但又不敢夹太多菜给他,怕儿子吃撑了。
在确定儿子不会饿着之后,她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儿子吃饭。
待他吃好后。
许倾妃温柔地挽起纪小龙的手。
许倾妃道:“龙儿,吃饱了吧,跟妈妈去客厅坐。”
很快。
二人相坐客厅。
沙发上,纪小龙瞳孔溃散地看着前方。
许倾妃怔怔地看着他,几次她想开口劝说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儿子这副胡思乱想的模样,她的心中无比难受,美眸不由得泛红。
儿子藏着心事不说。
她想循循善诱,亦万般无奈。
当假想好怎么劝说的时候,许倾妃正欲开口之际,情绪又难以抑制。
纪小龙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
他的内心不知为何,十分地纠结跟彷徨。
他对于自己这些年来的认知能力,感到匮乏、甚至感到……自卑。
自从躺在许倾妃怀中睡醒后,他思绪就变得飞扬凌乱。
对于自己身份的两极转变,他感到天大的落差感。
尤其是亲近许倾妃时,她对自己那温柔得不像话的柔情溺爱。
美好得、让他觉得虚幻,仿佛还是在梦中。
当他再次坐上那辆劳斯莱斯之后,他内心的想法是:原来汽车,还可以如此奢侈科幻。
当他走进这座园林别墅时,他会想:原来房子可以装修得如此精致典雅,就如金贵的艺术品一样。
每一件家具,每一件电器,每一件装饰品,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奢侈品牌。
如果抛开自己是她亲生儿子的身份,如果自己没有患上重病,就如普通人一样过一生,可能工作一辈子也无法拥有这些吧。
而自己,好像不劳而获就可以即将拥有、享受这一切。
这让他的内心感到……害怕,陌生!
今天,让他真切感受到,好像周围这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
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适应这一切。
很多东西自己都不认识,也不会去使用。
甚至他会担心,若是以后自己不小心损坏什么价值连城的物品,或者不小心犯了什么错事。
自己的妈妈,会不会因此对自己心生芥蒂。
会不会,对自己就没那么好了。
会不会就…不认自己了…
比起从未有过的拥有,他更害怕会短暂拥有后,再次失去。
毕竟,这个世界很现实。
新闻上也能看到的真实事件,多少至亲之间,为了一点鸡皮蒜小的事而大吵大闹,直至断绝关系,分道扬镳。
这一份来之不易,母亲给予的过分溺爱,他似乎,不太敢去拥有了。
小心、拘谨、彷徨、纠结、不安、自卑、迷茫、害怕……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间交织着。
甚至他还想到: 答应过妈的,要把病看好。
病治好以后,自己就当黄粱一梦吧,
以后大学出来之后,就找份好工作,慢慢偿还医疗费用给母亲。
自己也答应过妈的,以后会陪在她身边,无论过得怎么样,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来探望一下妈。
并不是他懦弱。
作为一个孤儿,纪小龙从小就缺乏,安全稳定的依恋亲情关系。
对于情感,他有强烈的不安感以及敏感焦虑,甚至是…不信任的情感障碍。
他高冷孤僻的性格,便是其中表现之一。
十几年来,他一人自力更生,过着清贫的生活,独立成熟的性格,让他凡事都会比常人想得要多。
在从未触及过的美好母爱面前,此刻他就像个笨小孩。
笨小孩在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不小心亲手打碎这一场旖旎的梦境。
如果他的妈妈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他就不会想那么多,可能也不会那么迷茫跟自卑了。
巨大的身份转变可以适应,但如今遥不可及的身份转变。
母亲拥有的一切,毕竟是母亲的。
生育之恩已经大于天,自己用尽一生亦难以偿还。
他不敢贪图更多,也没有理由试图去拥有更多。
他已经在内心规划:
该怎么去做,才能永久保留这一份亲情。
该怎么做,才能算个优秀的儿子……
他无比努力的绞尽脑汁,想去扮演好作为儿子的角色。
他想做到完美,却始终忘了‘人无完人’。
孤舟一直在逆流而上,始终没有停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港湾。
十八年来,他每一刻都在心里,不断自我铸造坚韧的钢铁意志。
而那强行锻造的,又何尝不是施加给自己的牢笼。
每次考试、面对身边的所有人时,他都能以满分的成绩应付好。
但他不知道,被爱便能有恃无恐。
更不知道,有些纯粹并不需要竭力应付。
世道再坏,有些情谊依旧是了无杂质的美好。
不久后,他就会为自己的感性,而深感后悔。
不知何时,许倾妃微颤的身子平静下来。
调整好情绪后,她不能让儿子如此胡思乱想下去了。
“龙儿,在想什么呢?”
许倾妃轻柔握住纪小龙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热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纪小龙猛地回过神,慌乱地想要抽回手,却在触碰到母亲温热的手掌时,动作又僵住了。
“没什么。”
他低下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蝇。
“那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许倾妃眼眶一红,柔声里带着一丝哽咽,美眸中泪珠在打转:“是不是…妈妈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妈妈,妈妈可以改的。”
纪小龙咬着嘴唇,内心挣扎不已。
可是看着许倾妃绝美中,略带着憔悴的面容,眼角的细纹,还有那双充满愧疚和爱意的美眸。
“没有,我只是…”
纪小龙怯声说道,但话语被截然而断。
“只是什么?”
许倾妃温柔地追问,美眸定格在他的脸上,生怕错过儿子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纪小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变化,被许倾妃看入眼里。
瞬间她的心间明了。
本就母子连心的悸动,此刻已然大概猜测到儿子所想。
她不得不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无尽的柔意显现脸颊。
许倾妃道:“龙儿,你看着妈妈!”
她怜惜的看着他,心脏却骤疼不已。
言语刚落下,许倾妃双手捧起他的脸,如秋水般的美眸倒影着他的眼睛,唇瓣徐徐张合:
“儿子,你知道吗?”
“妈妈自小便是一个凛若冰霜的人,我本以为人间不该有何能令我欣喜的,但自从你的出现,我感觉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怀你的时候,我每日都会捂着肚子,跟你说好多好多的话。无时不刻,都在期待着你的到来。”
“到你出世后,妈妈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能看着你。”
“昨天晚上,妈妈想闭上眼睛,想睡觉的时候,就会马上又举起灯,来把你细看,因为我害怕……害怕这次的相逢又是在梦中。”
“妈妈爱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完美,只因为你是你,你的一切妈妈都喜欢。
你在妈妈心里的位置,胜过世间所有,你就是妈妈的全世界!
别人的生死离别、与我毫不相干,但只要你眉头轻皱一下,妈妈就不能坐视不管,甚至感觉这个世界都是错的。
妈妈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给予你,只要能换来你的笑意,那便是值得的。
妈妈不需要你懂事成熟,也不需要你忧心愁虑。
只要你健康快乐,无忧无虑就好。
妈妈不允许愧疚、自卑这些负面情绪出现在你的身上,更不允许你否定自己。”
“你特别好,特别值得。”
许倾妃情深似海、温柔至极的声音,就如春风般,徐徐拂走纪小龙心中的各种复杂情绪。
纪小龙认真听着她的话。
“爱,从不单单只是关怀,对于妈妈来说‘被需要’ 才是你对妈妈、最好的爱意表现。
所以,儿子,往后余生,”
许倾妃臻首凑近些许,吐气幽兰:“妈妈恳求你,求你,能给妈妈一个机会,一个‘被需要’的机会,答应妈妈,好吗?”
纪小龙看着柔情似水的许倾妃,怔了很久很久。
爱是,被需要。
有些好并不需要理由,只因你是你。
只因为我是她的…
纪小龙的心间泛起难言的悸动,与更难言的酸涩。
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许倾妃心中最深处的心意。
他不再怯却,对上了许倾妃的目光。
美眸中倒映的,唯有自己,只有自己。
而自己,竟天真的自以为……他顿感无比懊悔!
此刻,纪小龙终于清晰感受到,心中那份‘软弱感’。
这份软弱就应该、本就是要沉溺在她的柔情呵护中。
再多懊悔、感谢、自责的言语也无法表达纪小龙此刻的内心。
他停止懊恼的思绪,双手捧起许倾妃那绝美温柔的脸颊。
“妈,”
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怔然间,说了一句,这辈子不曾吐过的言语:“有你,真好。”
听着纪小龙所说的话,许倾妃直接怔住了。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断地加快,再加快。
美眸中剧烈震荡的涟漪,瞬间化开,淌落脸颊。
“我的宝贝儿子……”
她轻轻抚摸着纪小龙的脸颊,如梦呓般喃喃道,心醉神迷之色尽显在外。
只是,在温热的泪光下。
她脸上洋溢的,是无比幸福的美轮美奂的笑意。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一下子失去了芳华。
纪小龙看着许倾妃眼角的细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想更进一步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鬼使神差地,纪小龙慢慢低下头,吻上了许倾妃的脸颊。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微一颤。
而许倾妃的身子,却是猛然一僵。
她还没从幸福的余韵中出来,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纪小龙。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悸动、紧张、幸福、高兴、雀跃……汇聚成了无处安放的陶醉暖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刹那间,许倾妃那双瞪大的眸瞳不受控制地徐徐上扬,泛起两道纯粹的白。
此刻,她的心脏狂跳到难以自拔。
突然,她的意识就如烟花炸开般,转瞬即逝化作一片空白。
还没等纪小龙抬起头来,他就看到许倾妃的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
在彼此脸颊上相触的双手,瞬间互相脱离。
“妈!”
纪小龙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
砰——!
随着一声闷响,许倾妃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沙发上。
“妈!你怎么了?!”
纪小龙焦急地呼喊着,扑上前去。
晃了晃她的身子,却不见许倾妃有任何反应。
他忙乱之中,傻傻地伸手,探了探许倾妃的鼻息。
发现她的呼吸极其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妈!你醒醒!不要吓我!!”
纪小龙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把许倾妃扶起来。
然而,许倾妃本就柔若无骨、细腻润滑的身体,此刻就像一团棉花一样,软绵绵的。
他根本使不上力。
纪小龙紧咬双唇,眼帘中的瞳孔瞬间放大。
手指不由地颤抖着,一直无法名状的害怕彻底慑住他的心神。
“妈!!!”
纪小龙大声呼喊着,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安和不知所措,泪水不由的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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