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跪了六个时辰。
“因为那曲《出水莲》,本该是我的及笄礼贺曲。”
她抚过石碑边缘的葡萄藤,“嫡姐撕了我琴谱那夜,我在荷塘边捡到枚染血的玉扣。”
谢无咎骤然收紧手指。
灯笼骨发出轻微吱呀声,映出他颈间红绳系着的羊脂玉扣——三年前他遭暗算跌落荷塘,醒来后遍寻不得的贴身之物。
雪粒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沈玉娇从怀中取出玉扣,暖黄烛光里,玉中血丝蜿蜒成凤翎纹。
谢无咎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指缝间渗出的,是真正的鲜血。
“王爷!”
“别声张。”
他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眼底却浮起真切笑意,“明日太后赏梅宴,你要穿那件绣金蝶的披风。”
沈玉娇扶着他跌坐轮椅,指尖触到袖中硬物。
那是方才混乱间谢无咎塞给她的半块虎符,边缘还沾着温热血迹。
梅蕊上的积雪簌簌跌落,沈玉娇望着铜镜中金蝶振翅的绯色披风,忽然明白谢无咎为何特意嘱咐要穿这件。
蝶翼处缠绕的金线在日光下竟显出凤尾纹,与那枚玉扣中的血丝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