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徽林项明峥的其他类型小说《潮热心事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侬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没戴耳机,随手拿出手机点了接听。电话对面是个男声,“几点到?”项明峥看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后。”那人说:“这回可要好好谈。”项明峥转了一下方向盘,从分叉路口上了高架桥之后车子提速,他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你说让我好好谈,我就得好好谈?”低冷的声音显出几分不屑。对方笑了几声,巧妙圆滑的又说了许多,最后说:“······就当看我几分薄面。”他们在说什么,沈徽林没听懂,项明峥无可无不可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一边,他看了一眼沈徽林,微微俯身,从身侧拿了一瓶水。随手递过来,又移回视线,关注着前面的路况。沈徽林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触感和视觉一样冰冷。她拿着水,盯着瓶身看了一会儿,以为他需要自己帮忙。握住盖子拧开了,一手拿着瓶盖...
《潮热心事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他没戴耳机,随手拿出手机点了接听。
电话对面是个男声,“几点到?”
项明峥看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后。”
那人说:“这回可要好好谈。”
项明峥转了一下方向盘,从分叉路口上了高架桥之后车子提速,他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你说让我好好谈,我就得好好谈?”
低冷的声音显出几分不屑。
对方笑了几声,巧妙圆滑的又说了许多,最后说:“······就当看我几分薄面。”
他们在说什么,沈徽林没听懂,项明峥无可无不可的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到一边,他看了一眼沈徽林,微微俯身,从身侧拿了一瓶水。
随手递过来,又移回视线,关注着前面的路况。
沈徽林接过他递过来的水。
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触感和视觉一样冰冷。
她拿着水,盯着瓶身看了一会儿,以为他需要自己帮忙。握住盖子拧开了,一手拿着瓶盖,一手将水递向项明峥。
项明峥垂眸看了一眼递过来的水瓶,视线上移,看向沈徽林的脸。
一双杏眼很漂亮,抿着唇不笑的时候更清冷。
明白她举动背后,项明峥没接。
车子下了高速,沿江边的长道行驶,项明峥说:“给你喝的。”
他声音不似刚才那样冷。
沈徽林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水,说:“谢谢。”
沈徽林自小不是一个外向大胆的人,小时候参加朗诵比赛都很怯场,很长一段时间见到家里来客人都习惯躲在房间,为此沈茂良用了很大的耐心纠正她。
沈茂良忧心忡忡看着她,说她这样怯懦胆小,长大以后可怎么办。
沈徽林小声告诉沈茂良,“······成为大人才不会怕。”
沈茂良说小时候也不能怕。遇到事情、见到人,不管自己怕不怕,都要装得不害怕。很多时候,装着装着就真的不怕了,所以哪怕再紧张,也要想办法不要表现出紧张,不要露怯。
随着年龄渐长,沈徽林性格外向了一些,也没有小时候那样怯懦。她听沈茂良的话,即使心里很紧张,也尽量表现得淡定从容。
但是掩饰得再好,或许也看自己面对的是谁。
面对项明峥,沈徽林总有些拘谨。
项明峥察觉到了,但是想到她能在刘骅那样的人那里全然抽身而退,他全当她“一人一策”的聪明展演。
她专注的视线和眼底笑意都不是某一个人的专属。
项明峥觉得挺好,不麻烦,也没负担。
明镜高台,俗世欢场,哪管清醒还是沉沦,到最后恪守的也就两条:不自讨没趣,不制造麻烦。
听到沈徽林的那句“谢谢”,项明峥没什么过多反应,说:“嘴唇刚才有点干。”
她刚喝过水,嘴巴残留着液体,唇红齿白。项明峥侧头看一眼,“现在好了。”
沈徽林有些疑惑低声一句“是吗”。
“TN”会所远离市区,在申市南郊的山上。
车子沿着山道行驶,周围车流少了很多,车窗半降,有轻柔的风。
路过一处安保亭,继续往前走了几百米,白墙红瓦的建筑显现。
四五处别墅沿着中心湖分布,从外面像是山清水秀的独居所,车子行驶到里面,才能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车子停稳后,有工作人员上前打开了车门。
项明峥下车后站在台阶处。
等后下车的沈徽林走了过去,项明峥抬步上了台阶。
从最前面公寓的客厅穿过,又从后面的大门出去,是一处西式庭院,绿植分布规整,靠路边停着几辆车。
项明峥走在前面,沈徽林看着他的背影,头顶的灯落在他的身上,宽阔的肩膀和挺直的后颈。
姜琦告诉沈徽林,好看的人连背影都很好看。沈徽林之前不觉得,现在认同了这句话。
过去很多年后,温迪问沈徽林,喜欢项明峥,是因为他的钱、身份还是那张脸。那时候沈徽林没有那么深陷其中,爱赋予的滤镜淡了很多。但是不可否认,记起曾经的无数瞬间,让她沉迷的,好像就是项明峥这个人。
出身、金钱、权力,是项明峥所有的,可是又组成不了项明峥。他冷血、凉薄,也温柔、沉默。
最后沈徽林只能自嘲了之,爱上渣男,好像是她的宿命。
36楼的房间,是项明峥除去公寓之外经常待的地方,这里在繁华的市中心,从高处看下去,车流霓虹昼夜不息。
沈徽林恐高,进门之后就没有靠近那扇落地窗。
客厅铺着长毛白绒地毯,一盏靠桌放着的落地灯。
两间卧室分布在会客厅的两侧。
同处于一个空间,沈徽林没自己想得那么大胆平静。
她站在会客厅的位置,想了几秒,问项明峥住哪间。
项明峥拿着杯子接水,说:“左边。”
沈徽林抬步去了右边的房间。
项明峥看着她的举动,想她会将这场纯情游戏玩儿到什么时候。
回房间关上门,沈徽林靠着房门站了一会儿,松开头发去了浴室。
热水浇在身上,沈徽林觉得自己是一块快要融化的固体,思维在热汽的蒸腾中断断续续。
她洗了澡,穿上浴袍吹干头发,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快两点了,沈徽林系好浴袍,打开门出去客厅找水喝。
客厅的落地灯依然亮着,沈徽林走客厅中央的桌子,拿起上面放着的一瓶水,听到放落杯子时的响动。
她侧身看,项明峥坐在那儿,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瓶酒,手里拿着杯子。
喝尽杯子里的淡褐色酒液时,他掀起眸子看过来。
视线在她身上停了数秒,又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项明峥拿着酒瓶和杯子走了过来,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他问沈徽林要不要喝。
沈徽林说:“我酒品不行,只能喝一点儿。”
“酒品不行,”项明峥重复她的话,笑了一下,“喝多了会怎样?”
沈徽林拿过杯子,“可能会欺负别人。”
项明峥给自己倒了酒,将酒瓶放到一边。
沈徽林觉得他有些醉了,虽然面上不显,但眼眶有些红。
“怎么个欺负法?”他条理清晰询问。
沈徽林又觉得他没醉。
喝了酒的人,眼神不再那么沉静锐利,漠然和颓意更多。
沈徽林小声说:“好吧,我怕你欺负我。”
项明峥仰头喝尽。
身体前倾,在酒意和冷冽靠近时,沈徽林的嘴唇被触碰。
柔软的、清冽的,温热和侵略矛盾意味的触碰。
大脑空白了几秒,苏麻感从心脏处蔓延,沈徽林定在那里。
他手撑在他的身后,没碰到她,半揽的姿态。
他衬衫穿得并没有那么规矩,领口解开几颗,平直的锁骨下方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在冷白的肌肤上,平添了几分冷欲。
“这算不算欺负?”他问。
沈徽林后知后觉,身体惯性往后靠,后背碰到了他的手臂。
他又一次俯身靠近,这次唇齿落在了沈徽林的颈侧。温湿的触感。
声音里带了低哑,“这样呢?”
沈徽林说:“这样算的。”
在客厅没见到沈徽林,将蛋糕放在桌上,进了卧室,正好看见沈徽林换衣服。
肖佳趁着沈徽林没反应过来,多看了几眼。
双腿笔直匀称,曲线柔美,肌肤白皙细腻,肖佳靠在门口几乎要吹口哨了,“身材挺棒啊。”
沈徽林兀然回头,对上肖佳打量的视线,没忍住说:“进房间可以敲一下门的。”
肖佳笑:“都是女的,怕什么。真挺好的,我一个女的看了,也有点儿动心。”
言语调戏完,怕真惹人生气,肖佳退回了客厅,拿了水喝,“我找到工作了。当调酒师,等工资发了,会给你房租。”
“不用了。”沈徽林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衣服。
“要去约会吗?”肖佳走近几步,抬起下巴示意,“那件裙子不错。”
沈徽林说:“参加一个颁奖活动。”
她在衬衫和裙子之间犹豫,衬衫很正规,明显更适合明天的场合。
肖佳说:“你穿上那件衬衫,我看看。”
沈徽林略一思忖,几步过去关上了门,才开始换衣服。
听到肖佳在外面笑,“不是吧,你怎么这么纯情。”
换好了衣服,拉开门。
蓝色衬衫和高腰牛仔裙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身,又莫名显出几分干练知性。
肖佳说:“挺好的。裙子呢?”
沈徽林又去试了另一件。
打开门,杏色宽肩带长裙,脖颈修长,露出白皙匀称的手臂,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人眼球。
一直知道自己这个继姐长得不错,很像那个气质出尘医生妈妈,只是她平时性格太不张扬。沈茂良得意赞许的听话懂事,反而掩盖了她的锋芒。
肖佳说:“这件好看。”
沈徽林看了一下镜子,裙子到小腿以下,设计也很规矩,穿去那种场合不算出格。
选定了衣服,沈徽林在小组群内回了信息,约出发时间。
颁奖仪式在下午三点半,洲际离沈徽林住的地方不远,杨怡欣和夏夏一起从学校出发。
沈徽林到洲际时,杨怡欣已经到了。
三人往会展中心走,到宴会厅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颁奖活动不仅包含他们参加的华耀比赛,还有其它公司主办的面向高校的创意赛,四项颁奖合并在一起弄了。
观众的位置大多在后排,领奖的代表在第二三排,颁奖嘉宾的座位都在第一排。
沈徽林是小组组长,竞赛视频的创意也大多都是她的,她根据场内志愿者指引去了第二排的指定位置,代表小组领奖。
场馆内光线很暗,大屏投放着视频,杂乱的人声掩盖了主办方放的轻音乐。
空调打得很低,沈徽林往座椅里靠了下。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主持人上台,开始热场。
前面的嘉宾席上坐得人越来越多,在昏暗的环境中,面容都很模糊,谈笑寒暄声也很模糊。
快到三点半了。沈徽林看了一眼时间,又看向了门口,已经没有人进来了。
前面的嘉宾席还空着两个,最后那点儿希翼在时间跳转到三点半时,消散了一大半。
杨怡欣在群里发了信息,沈徽林点开手机,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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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插进来的会议耽误了时间,项明峥和陈正南迟了两分钟。
由礼仪带着往里面走,在前排空着的位置落座。
项明峥看到第二排低头的女生,目光停了一瞬。
“项总。”身侧的另一个公司高层开口,“很久没见您了。”
项明峥没认出搭话的人,微微颔首,手按着前腹的西装坐了下来,应了一句:“是挺久没见了。”
杨怡欣知道沈徽林要参赛的事情,说她也对这个赛事感兴趣,想要加入。
沈徽林已经和同学组成了二人小组,临时又将杨怡欣也拉了进来。
华耀发布的一款智能家具设计宣传方案,是全国赛事。
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分析了往届比赛获奖作品,发现以视频形式参赛比较容易得奖。暂时定好了参赛形式,同学忙着去开会,沈徽林和杨欣怡回宿舍。
杨怡欣说:“这个赛事好像这学期结束前就能出结果。”
沈徽林点头。
下一学年他们这一届就要开始实习,沈茂良想要让她进申市的电视台。
传统媒体发展一天不如一天,就算是省台也在走下坡路,招收的实习生名额很少,要获得实习名额并不容易。沈徽林需要几项竞赛给自己加分。
杨怡欣说:“徽林,我们现在三个人,比赛规定最多可以四个人,要不要把齐悦加上?”
两人走在走廊里,快到宿舍门口,杨怡欣脚步停了下来,拉住了沈徽林的胳膊,神情犹豫,像是有话要说。
沈徽林说:“可以参加呀,多一个人做事,会轻松一些。”
杨怡欣放低了一些声音,“她也挺难的,我昨天还听到她和她爸爸吵架,吵得挺严重,她爸说以后都不给她钱了。”
齐悦好像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住进宿舍这半年,沈徽林偶尔会听到齐悦通过电话吵架。
沈徽林大多时间和姜琦待在一起,和齐悦不熟悉,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时常和齐悦待在一起的杨怡欣要更了解一点儿,之前听到齐悦想要争取奖学金。
沈徽林说:“等会儿回宿舍问问她想不想参加。”
杨怡欣:“好。”
两人回了宿舍,推开门,已经傍晚宿舍没开灯,显得有点儿暗。
桌上堆满了纸巾,齐悦坐在桌前,在哭。
沈徽林按开了灯,齐悦转身看过来,眼睛哭得又肿又红。
沈徽林愣了下。
杨怡欣走进去,也被齐悦得样子弄懵了,“悦悦,怎么了?”
齐悦看到两人回来,拽了张纸巾擦了眼泪,没再哭了,“没事。”
“可以说说吗?”杨怡欣问。
齐悦起身站了起来,有些冷漠道:“没什么事。”
她说完进了卫生间。
留下沈徽林和杨怡欣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
沈徽林说:“不清楚。”
杨怡欣猜测,“可能又和家里吵架了。”
沈徽林没再应声。
当天晚上,等齐悦情绪平复了一些,杨怡欣和她说了竞赛的事情,问齐悦要不要参加。
齐悦问:“什么竞赛?”
杨怡欣说:“华耀的那个产品宣传赛事,一个月后提交作品。我们计划拍一个广告视频,现在三个人,你有没有兴趣?”
齐悦“哦”了一声,“挺难弄的吧。”
沈徽林说:“其实还好,做好策划,课后拍了就行。大概两三分钟。”
“两三分钟也很难啊,广告不好弄。”
沈徽林解释,“我查过了,这种比赛更多看创意,对拍摄质量要求不高的。”
齐悦看了一眼沈徽林,“我课后还要去校办值班,也要忙导师的项目,不太有时间。”
见她没有参加的意愿,沈徽林说了一句“好的”,没有再多言。
齐悦躺在床上,情绪没有一开始那么失控,也没再哭了。
她看向沈徽林的位置,沈徽林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在做广告策划。
宿舍的灯关了,沈徽林的桌上只亮着一盏台灯,灯光是暖色调的,衬得沈徽林柔和又安静。
齐悦看了一会儿,“徽林,你上次值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
她想了一下措辞,说:“特别的事情。”
沈徽林闻言,微微仰着头看齐悦,“特别的事情?”
她有些没懂齐悦的意思,但是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了项明峥,遇见了他,算很特别了。
沈徽林说:“那天华耀的人来谈项目,和校领导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
“你和华耀的人有接触?”
沈徽林说:“没什么接触,他们开会,我负责拍照。”
齐悦听到她这么说,神色中的古怪一闪而过,突然说:“你倒是逃过一劫。”
她声音很低,沈徽林没听清也没听懂。
几天后,齐悦主动说了自己最近遭遇的事情。
上次开会的时候,华耀的项目负责人刘骅注意到了沈徽林,通过校方知道了拍照的女生是申大的学生“齐悦”。
事后,刘骅借用职务之便组了一个饭局,约齐悦出去。
虽然见到了人,发现齐悦不是那天的“齐悦”,可刘骅一向见到年轻漂亮的女生就挪不动道,顺势就和齐悦来往。
说起这些,齐悦的情绪有些激动,“长得人模狗样,心里肮脏的要命。刚开始还说什么要谈校企项目,要我陪同。后来又说要参观实习基地,我也陪着他去了。他话说的天花乱坠,还夸我做事灵敏,想着以后找工作或许能用得上他······结果呢,突然送了我几件礼物,就要把我往酒店带。”
杨怡欣听得只皱眉头,“他怎么能这样?”
齐悦说:“什么东西啊?!年龄快当我爸了,还要睡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拒绝了他,后来就没再和他一起出去过了,结果呢?他老婆突然发癫,给他公司提交举报材料,还给学校举报。李老师知道了,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找我谈话。”
也是因为那天的谈话,齐悦在宿舍崩溃痛哭。
齐悦看着沈徽林,认真道:“我也算是替徽林挡了一灾。”
沈徽林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安静了半晌,心里清楚,那些商场混久了的人,哪个不是狐狸。他们这些校门都没出的学生,又有什么,能够让那些人特意注意到并费心靠近?
沈徽林说:“这种人,抛出的诱饵也大多都是陷阱。”
杨怡欣赞同,“是啊,以后还是离这些人远点儿吧。”
沈徽林一直不清楚,“这些人”里,包不包含项明峥?
四月份,课程陆陆续续开了很多,沈徽林忙着上课和录制比赛视频,每天都在宿舍、教室、拍摄场地三点一线。
平淡而疲惫。
晚上回到宿舍,往衣柜里放衣服的时候,沈徽林看到挂在那里的西装。
她靠在衣柜旁,看着与她的衣物格格不入的男士西装。它提醒着沈徽林,在她循规蹈矩的生活中,确实有那么一个“例外”出现过。
匆匆两面,没说过一句话。
每个人交际的圈子就那么大,她每天面对的都是老师、同学、朋友和父母,认识陌生人的几率不高。
他和她没有任何交集。沈徽林也做过将“项明峥”这三个字输入网络,在网页跳转的那几秒钟,她才意识到自己想要了解那个人。
可是浏览器里,“项明峥”这三个字底下,什么都没有。
沈徽林看着衣服。
直觉告诉她,他和她不属于一个圈子。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沈徽林关上了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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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大和华耀的合作项目在四月中旬才落实,沈徽林是从学校公众号推文里看到的。
华耀为申大提供了近十个专业的实习基地,后续还有人才引进计划,其中包含了沈徽林的专业。
那天周三,沈徽林的导师带着几个学生去华耀旗下的工业园区,参观华耀新生产的融媒体设备,沈徽林和齐悦上午有课,没有去。
上了一上午的课,结束时已经临近十二点。
齐悦去行政楼值班,沈徽林打算先去吃饭,刚到食堂门口,接到了沈茂良的电话。
沈茂良问她忙不忙。
沈徽林说“刚上完课。”
“徽林,张老师说他现在在你那边的校区,你去给他送个东西。就上次那幅字画,我放在静安那边的公寓里了。”
沈徽林答应下来。
沈茂良说的张老师是申大的教授张见义,沈茂良之前和他同在济大任职。沈茂良离职之后,张见义被申大挖来了。
张教授一直钟情古玩字画,沈茂良前段时间无意中拍到手一幅,算是借花献佛。
沈徽林说:“那幅字画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要送人?”
沈茂良笑沈徽林孩子气,一幅字画放在他那里就是放着,送张教授就不一样,能维护关系。
张教授快提副处了。
“我打过招呼了,你张叔叔在办公楼等你。”
“好。”沈徽林挂了电话,去静安公寓。
输入密码,推开房门进去。
阳光很好,暖意融融落在客厅里。五十多平的单人公寓,装修简约舒适,是林檀送给沈徽林成年礼物。
公寓离学校太远,沈徽林没怎么住过。
进卧室拿了字画,沈徽林打车回学校。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
一个多小时后,沈徽林才返回学校,去了张教授的办公室。
张教授和沈茂良差不多大的年纪,戴着眼镜。
在开学典礼上,沈徽林听过他讲话,挺严肃的。私下他性格更随和一点,也很健谈。
问完沈茂良近况,又问沈徽林在学校是否适应。沈徽林不是小孩儿,也不是十七八岁刚进学校的新生,这样的谈话有种客套的生硬。
张教授转而又谈起了沈徽林的导师陈章,“和导师相处还好吧?”
沈徽林说:“陈老师人很随和,很好相处。”
张教授笑说:“那是你们还没到毕业的时候,毕业季他脾气可不太好。今天他不是带着学生去华耀产业园区了吗,你怎么没去?”
“我有课。”
“哦,这样啊。”张教授问:“下午没课吧?”
沈徽林说没有。
张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那正好,去产业园送一趟这个,他们开会要用。你拿去给李岩。”
突然被指派任务。
张教授说:“原本让别人送的,让你给碰上了。趁着这个机会去产业园参观参观。”
跑路的事情,被张教授一说,反倒像恩赐。
沈徽林说了一句“好的”,接过文件袋。
华耀新的产业园区建在申市的新开发区,离市区很远,搭乘地铁不太方便。
怕路上还会堵,沈徽林没有选择打车,找姜琦拿了电动车的钥匙。
将近一个小时,沈徽林到了产业园区。
张教授说李岩他们在开会,沈徽林在园区门口,找保安问了办公区和会议室的位置。
园区面积很大,几幢建筑高耸入云,很大一片人工湖波光粼粼。
办公楼就在人工湖之后。
沈徽林进了楼,前台听说她是来送资料的,指引她去三楼。
三楼,会议即将进入尾声。
站在落地玻璃外,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李岩坐在会议桌末端,看到手机里的信息,起身放轻动作拉开门出来。
沈徽林将文件递了过去,“张老师让送来的。”
李岩说:“证明材料?”
沈徽林:“应该是吧。”
李岩拿过看了一眼,“刚才要用,现在谈妥了,用不到。”
他将资料装好,叮嘱:“这些挺重要的,你拿回去交还给张主任。”
白跑了一趟。
沈徽林拿回文件袋。
李岩返回会议室。
沈徽林转身离开,走到楼梯口又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
这次见到的项明峥和前两次不太一样,他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规整。坐在会议桌第二个位置。
不知道他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向后靠了下,开口应声,矜漠之中多了一些认真。
沈徽林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走。
沈徽林离开没一会儿,会议也结束了。
项明峥靠在座椅里,看向振动的手机。
他拿了手机起身,在几个董事的寒暄中简单应了几句,到了会议室外,接通电话。
“项先生,查到东西了。”
项明峥迈着长腿往楼下走,脚步停了一瞬。
短短几句话,项明峥已经到了楼下,打断了电话那边没完没了的汇报,他问:“她还活着?”
“活着。”
“现在在哪里?”
对方说了一个地址。是南州的一家精神病院。
项明峥下了办公楼外的台阶,被光刺地眯了一下眼睛。通话结束了,他拿开手机,脸上冷意和颓意并存。
司机等在外面,见项明峥出来,下车拉开了车门。
项明峥坐了进去。
车子离开产业园区。
项明峥靠在后座,像是很累,扯掉了领带丢在一边。
“停一下。”他说。
司机踩了刹车。
项明峥拎着西装从车上下来,沿着路往前走。
七月初,申市盛夏降临,久久不降雨,整座城市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学校在最热的时候正式放假了。
杨怡欣家在西北,计划领完奖再回去。
沈徽林在宿舍整理东西的时候,听到杨怡欣吐槽,“去当牛马还得倒贴钱,我真是脑子抽筋才会选择这个专业。”
她计划回家乡那边实习,在家解决吃住问题。
她问沈徽林:“你什么时候回?”
“等会儿就走了。”
沈徽林过几天就要去南州辅助师兄江闵的项目,没有申请留校,打算暂住在林檀为她准备的房子里。
夏天暗的晚,到公寓时天边还有余光,小区里灯亮得稀稀疏疏。
沈徽林走到公寓楼下,突然听到一声:“姐。”
声音沙哑的像是刚抽了几包烟,沈徽林循着声音,看到了蹲在台阶旁的人。透过昏暗的光线,辨别来人。
“肖佳?”
“姐,”肖佳又叫了一声,有求于人的时候,她淬了毒的嘴巴也能变甜,“姐,你今晚住这里吗?”
沈徽林看着她,点头。
“一个人害怕吗,需不需要人陪?”
沈徽林说:“不怕。”
肖佳站了起来,“还是会怕的吧?”
沈徽林掀起眸子,“说吧,什么事?”
肖佳蹲的脚有点儿麻,手撑住了台阶旁的栏杆,“我现在没地方去。”
沈徽林有点儿不为所动。想到自己平时和她关系也一般,肖佳说了实话:“被人骗了。”
沈徽林抬步上了台阶,“我这里也不常住,什么都没有。”
肖佳说:“我不挑。”
跟着沈徽林上了楼,开门进屋,肖佳环视四周,“还是你会投胎,你妈可比我妈强太多了。”
沈徽林听着她半真半假的恭维。她毕竟和肖佳接触不深,为了稳妥,还是决定问得再清楚一点儿。
“怎么被骗了?”
肖佳不愿多说,但人在屋檐下,沈徽林看着单纯,实际不好骗,只能说实话:“圈子里有人搞投资,钱全被卷走了。”
沈徽林问:“住的地方也没了?”
“那是我前男友的,他现在估计带着新女友在滚床单。”
挺伤感的事情,被肖佳说出了喜剧效果。
沈徽林无言片刻,看到了肖佳胳膊上被蚊子叮咬的包,“你就一直等在这儿?要是我不回来呢。”
“我知道你们学校放假了,你肯定不回家来这儿。”肖佳跟着她往内走,按了电梯,“准备再等五分钟就给你发信息的。”
好歹认识这么多年,她了解沈徽林,发信息肯定会被她拒绝,可怜兮兮在她面前求救才更有用。
她跟着沈徽林往里走,“你这里有吃的吗?我好饿。”
沈徽林说:“没有。点外卖吧。”
肖佳抬手碰碰鼻子,有些尴尬道:“那你点······我现在没钱。”
沈徽林把手机拿给肖佳,点了外卖,让肖佳帮她一起收拾房子。
这里没怎么住过,屋内都要打扫,扫完地,开了窗通风。
沈徽林回头,见肖佳几乎狼吞虎咽,像是真的很久没吃饭。
单身公寓只有一个卧室,肖佳吃完就去卧室的淋浴间洗澡,几十分钟后裹着浴巾出来问:“今晚怎么住啊?”
沈徽林说:“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张床。”
肖佳笑出声,“男朋友也是睡完就让他滚?”
沈徽林有些累,不想和她在这种问题上辩解,“是。”
“那你男朋友真可怜。”
沈徽林随口说:“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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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到了十一号。
那天是申市进入夏天后的第一个阴天,起了云,外面没了要将人烤化的灼热。
外出找工作的肖佳比往常回来的早一点儿,心情看起来不错,手里拎着一块儿蛋糕。
突然想起自己听过的谈资,阮华婷的丈夫是如今身居高位的项崇远。
张见义隔着觥筹交错的酒会,看向人群里拿着酒杯仰头喝香槟的项明峥,那是真正的权贵二代。
看到项明峥和沈徽林在一起,张见义比第一次在酒会上听到项明峥的身世更加惊讶。
他有些不可思议。
沈徽林回到车边。
她得回学校,不能一直带着项明峥。
他也实在不像需要持续帮助的走丢孩童,手里拿着没打开过的奶茶,比她高了很多,姿态松散冰冷。
沈徽林安静了一会儿,说:“现在应该可以充电了···”
项明峥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掀起眼皮,“不用,借一下手机。”
他伸出手,沈徽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将自己的手机交到了那只修长的手上。
项明峥接过按开,“需要密码。”
他没把手机还过来,沈徽林倾身过去看。
他低了一下胳膊,等她输入密码。
输错了,显示密码错误。
她有些紧张,项明峥感觉到了,也没把手机还给她,让她就着这种靠近的姿态又输了一次。
输密码的时候,他垂眸一直看着她。输完了,沈徽林轻轻叹息。
项明峥输入号码,打电话给司机,电话很快被接通。
他简单道:“·····过来接。”
挂断电话,将手机交还给沈徽林,“谢谢。”
沈徽林拿着手机,指尖在边沿握紧又松开。
有人会来接他,她不用再带着他,心里突生很轻微的失落。
她走向车子停靠的位置,越走近,那种轻微的失落逐渐膨胀。
碰见一次是意外,两三次也是运气。还有以后吗?
脑子很乱。
沈徽林碰到了车把,又收了回来。
她转身,“项明峥。”
项明峥站在路边,闻言回头,有些意外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知道他的名字,三番四次的碰见,看来也不是巧合。
刘骅的事情闹成那样,她还能若无其事和他凑近,胃口和她的外表确实不符。
项明峥神情不明,一直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开口。
“你的衣服。”沈徽林遥遥问,“我怎么还给你?”
项明峥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衣服”。
“过来。”他掀起眼皮,声音温和。
沈徽林抬步走了过去。
他微低了一下头,看着沈徽林,问:“你要找我?”
比起在各种场合游走养出来的世故散漫,那双眼睛太过好看,看人时睫毛垂落,偏偏他有时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说出的话有种真假难辨的矛盾。
不是问“你要找我还衣服”,而是“你要找我?”
沈徽林没注意到这种字句间的差别,点头。
项明峥说:“等会儿还有事。”
他没有时间去跟着沈徽林拿所谓的衣服,在沈徽林的手机上输入了一个微信号,声音沉静告诉她,衣服的事情以后再联系。
输入微信号,他随手点了申请。
沈徽林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
拿回手机,沈徽林骑车离开,瘦瘦的背影消失在街口。
过了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宾利在路边停下。
司机替拿着单手拿着奶茶的项明峥拉开车门,项明峥坐了进去。
跟了一路的司机询问:“项先生,去哪里?”
项明峥想了一会儿,说了华耀总部的地址。
车子启动,项明峥看着车窗外,低头缓缓喝了一口奶茶。
只喝了一口,眉心蹙起,“太甜了。”
司机反应了一会儿,从后视镜看到项明峥捏着奶茶,前面有垃圾桶,他放低了车速,有些意外看着一向不碰甜食的项明峥,“要扔了吗?”
天边的光影逐渐扩展,太阳将出不出。厚重的遮光帘挡住了窗外的亮光,没有睡多久,沈徽林就醒了。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浴室里透出亮光和几不可察的水声。
沈徽林手撑着床刚坐起来,浴室的门从内向外打开了。
项明峥身上穿着一件浴袍,浴袍带子系的松垮,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怎么醒了?”
“去接七七。”沈徽林说。
项明峥擦头发的动作短暂停顿,未干的头发有几缕垂落,侧脸在昏暗的光影中更显隽挺。
“七七是她的小名?”
“嗯。”
“为什么叫这个?”
沈徽林说:“随便取的,顺口。”
她拿过了床尾的衣服,慢慢穿上。
项明峥说: “现在不行。”
话音刚落,沈徽林的系扣子的动作停住,抬头看他。
她有些错愕,“为什么?你也要骗我吗。”
项明峥从衣柜里拿出了衣服,还没有去换,听到她的话转身走到了床边。
他看着她无措的样子,有选择性的透露了一些信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需要重新办理一些出生证件。”
他没有明说其中的细节。
带回孩子这件事情远比预料中棘手,要是那个孩子是被送给别人养,要回来也没那么困难。
但安排这件事的人心思太过缜密,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不带回孩子的主意,沈徽林生的孩子,从出生证明到医院开具的证明,都显示孩子的“母亲”是别人。
要是抚养孩子的那对夫妻咬死孩子是他们自己生的,产检和证明也都对得上,做不了监测。要回孩子基本不可能。
昨晚接到沈徽林电话之后,项明峥就让人去接触过那对夫妻,原本计划今早带走孩子。
但那对夫妻没有归还的意愿,和平协商的方式达不到目的,项明峥打算用别的办法,只是耗时要久一点儿。
沈徽林像是谁也不相信,判断他的话,“需要多久?”
项明峥低头看着她,“再等两天。”
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衬衫,“别穿这个了。”
这件衣服经历过昨晚,已经不成样子。
沈徽林抬头看他,拿着衣服的另一角没松手。
项明峥松开了衣服,转身带上门出去了。只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装着衣服的袋子。
将袋子放到床上,里面装着睡衣和一套衣服,他让她先穿衣服再去吃点儿东西。
最近她应该没好好吃饭,抱着她的时候掌心能感受到突出的肩胛骨。
沈徽林没说话,也没拿袋子。
项明峥换好了衣服,系着衬衫扣子,侧头看了她一眼。
从昨晚开始,她就在拒绝和他交流。
到这时候了,项明峥没有兴趣了解她此刻的真实想法,他只在意结果。
只是看到她沉默又安静的样子,项明峥心里并非完全没有波澜,“这个也要讲条件?”
沈徽林抬眸,“什么?”
“和我说话,是不是也要提前讲好交换条件?”
沈徽林神情微顿,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弯腰去拿床边的袋子,“不用。”
项明峥见她一副很“大方”的姿态,垂眸时表情不明。
沈徽林觉得交流很费劲,也不想吵架,低叹一声说:“我刚醒来情绪不好,起床气。”
“起床气?”项明峥将洗澡前解下来的白玉带回手腕,“之前没有?”
沈徽林说:“可能被你传染的。”
项明峥第一次听起床气还可以通过性传播。
落在客厅里的手机突然响动,项明峥说:“起来吃早餐。要是你想睡,我也可以继续陪你。”
他说完转身出去接电话。
这次的卧室门没关,沈徽林听到项明峥讲电话的时候谈到“抚养权”、“亲生母亲”、“医院证明”这样的字眼。
沈徽林换好衣服,简单洗漱,起身去了客厅。
电话持续了几分钟,项明峥坐在餐椅里,神情算不上放松。
沈徽林在餐桌旁坐下来,拿起了牛奶慢慢喝。
面包顺着牛奶沉甸甸坠到胃里,身体的漂浮感逐渐散去。
吃完早餐她没有在餐厅多待,见项明峥回了卧室取东西,她就待在客厅。
是个晴天,八点之后天光大亮,阳光从朝东的玻璃窗洒进来,客厅里带了一些融融暖意。
分公司的会议由线下改为线上,项明峥从卧室拿了电脑去书房,路过客厅的时候见沈徽蹲在桌子旁揪花盆里的杂叶。
并购案的会议极其冗长,开到一半,几个事情一直协调不下。
会议中断,项明峥关掉语音出了书房。
沈徽林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阳光落在她熟睡的脸上,白皙到像是随时要消失的透明人。
沙发也不宽大,却把她完全罩在其中。
一阵敲门声,项明峥停下了去抱她的动作,转身去开门。
温迪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手里拿着文件袋,站在门外。
项明峥伸手去拿东西,温迪往旁边躲了下,“我大早上过来,都不让我进去喝杯水?”
喝水是其次,她得同项明峥讲清楚利害关系,免得项明峥和阮华婷他们对着干,鹬蚌相争,她倒霉。
项明峥疏离的态度,闻言倒是往旁边让了一下。
这一让,温迪看到了沙发里的人。
虽然在沈徽林问联系方式的时候就猜想到了会发生什么,但在项明峥这里见到人,温迪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见人睡着了,温迪进去的时候动作轻了一点。
项明峥关上门,俯身摸了摸沈徽林的脸,将沈徽林抱了起来。
沈徽林没醒,被抱起后很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呼吸清浅。
温迪察觉到有些不对,“睡这么熟?”
项明峥低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喂了点儿安眠药。”
温迪眼睛顿时睁大了一些,“你······”
项明峥没再搭腔,抱着人进了卧室。
温迪站在客厅里等项明峥出来,“你在做什么?”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她需要睡眠。”项明峥语调挺淡。
安眠药只放了他平时用量的四分之一,但足够让沈徽林睡一觉。
温迪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项明峥拿过了她手里的档案袋,取出里面的沈徽林产检的资料翻看,这些资料里,沈徽林都用的别人的名字。
“造假造的挺仔细。”项明峥翻看了一会儿,不咸不淡的评价。
肯定不是褒奖的话,温迪试图把自己往外摘一摘,“你爸妈这么安排的,我哪里有发言权。”
猜到项明峥要这些产检资料做什么,温迪委婉提醒:“你去要回小孩儿,或许得注意方式方法,一手安排这些事情的人可不是我,不要弄得大家最后下不来台。”
“大家?”项明峥低笑了下,“知道了。”
“温迪待了一会儿,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起身就要走。
视线又落在紧闭的卧室门上,“小孩儿真要还给她?”
“嗯。”
“那你们这算是······”
“算什么?”项明峥看完了,将资料放到了一边,抬眸问。
温迪说起了一件旧事,“年底的时候吧,我去了她住的地方。阿姨说她出去听讲座了,怀孕七八个月去听讲座,我以为她不正常。结果她通过讲座认识了万蕾教授,前段时间申请了万蕾名下的商硕。”
项明峥听着,没说什么。
温迪停顿片刻,继续道:“说实话,我觉得她是一个挺聪明的女生,懂得把握时机。”
“所以呢?”项明峥拿着杯子去接水。
“她是单纯还是有心机,我不想评价。”温迪说:“她生完孩子出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房子,搬离你安排的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如果不是······送走孩子,她不可能会重新找上你。”
“你想说什么?”
装修有些古旧的客厅里,温迪侧身看着靠在岛台边高挺英俊的人,“你有想过未来吗?”
项明峥掀起眼眸,狭长的眼眸黑如墨,唇边一抹轻笑,“我还谈未来?”
“我说她的未来。”可能同性之间有天然的恻隐之心,温迪犹豫片刻还是把话挑明了,“你玩够了就要分手,那她怎么办?”
项明峥放落了杯子,“有别的选择吗?”
“她没有,你还没有吗?”
项明峥闻言轻笑了下,“我选这样。”
“你……”温迪有些无语。
项明峥显然不想听她发表长篇大论。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真那么想要沈徽林?
也不见得。
他不逼迫沈徽林做选择。
喜欢沈徽林吗?肯定是喜欢过的,谁会和不喜欢的人上床。
只感情多容易变化。
几个月前见到沈徽林,可能是因为分开的不那么和平,也可能是有一个孩子。他难得在一段感情里回头,问她要不要继续。
她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只有贫乏者才会耿耿于怀。可是项明峥生来拥有的东西太多,没那么强的执念和占有欲。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孩子的事情,沈徽林没有来找他,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偏偏沈徽林来找他了。
“真搞不懂你。”温迪说:“你又不会娶她,留身边当情人,也要问问她的意愿吧。”
项明峥收回了视线,拿起了岛台上的烟,放在唇边,“正南知道你这么话痨?”
项明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在这个特殊的节点,利用时机,顺理成章做了自己目前想做的事情。
何况现在沈徽林愿意。
“又转移话题。”温迪低叹,“没劲。”
他垂眸点烟,一点儿火光燃起,“他让你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有事情谈。”
“你这么好心,替他传话?”
项明峥偏头弹了下烟灰,淡声说:“这你得问他。”
见他转移话题,温迪也不想自讨没趣多谈,“行,我走了。”
临出门,项明峥突然说:“我只过现在。”
你想过未来吗?
他说,他只过现在。
-
邓微攒了一个局。
邀请了几个在纽约的朋友,又辗转将阮澈也叫了来。
阮澈最近过得心烦意乱,在英国上学毕业已经一年了,阮华恩要他回公司正式入职。
阮澈经历几次创业失败,又自由自在惯了,对朝九晚五上班没什么兴趣,拒绝阮华恩后和家里大吵一架,跟着一群朋友在国外疯玩儿。
酒局参加了一个又一个,在局上见到丁瑶时,阮澈有些意外,“真巧啊。”
不在熟人面前,阮澈也不调侃丁瑶为“二嫂”。
丁瑶拿着一瓶度数不低的酒,“是挺巧。”
半生不熟的打过招呼,阮澈又去和几个相熟的朋友混在一起。
酒吧光影混杂,丁瑶坐在高脚椅里,看着几个年轻人吵闹的方向,将手里的酒瓶递给邓微。
“能行吗?”
邓微长发披肩,紧身的上衣勾勒出傲人身材,笑着接过,“放心吧。”
拿着兑了好几种高浓度酒的瓶子,朝阮澈的方向走了过去。
丁瑶要了一杯果汁,咬着吸管看邓微已经顺利加入阮澈的圈子里。
一个小时后,丁瑶越过上前搭讪的男人肩膀,看到一片起哄喧闹声里,阮澈跌坐在沙发里。
邓微示意她过去。
丁瑶应付了搭讪的人几句,起身朝那边走过去。
在邓微旁边坐下。
看了一眼醉瘫在沙发里的阮澈,“灌太多了吧?”
邓微也喝得晕晕乎乎,“这小少爷也太能喝了。”
“酒罐里泡大的小魔王,你说呢。”
邓微摸了下阮澈的脸,“阮少,再来一局?”
阮澈难受的皱眉,手撑着沙发试图坐起来。
“要不要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我······不回,我找我二哥,谈事情。”
都这样了还谈事情,丁瑶问:“你二哥人呢?”
阮澈睁开眼睛,醉醺醺四处找,“我他妈怎么知道?!”
丁瑶翻了一个白眼,觉得邓微这个方法蠢。
酒后能吐什么真言,话都说不顺。
“算了,找个地儿送他去休息,别真出事。”丁瑶就要起身。
突然胳膊被抓住,阮澈双手扯着她,“又找我二哥,每次都找他······他像是认真的人吗?”
丁瑶:“先放开。”
“我早就问过了,他只爱他自己,为什么还要找他?你也觉得他长得比我好看比我帅?”
“······”
阮澈难舍难分的抱着丁瑶胳臂,她往外抽,他抱得更紧。
“怎么了啊?”丁瑶一边推开他,一边问。
“酒吧,是我先看见你的,养老院,明明也是我先看见你的。沈徽林,是我先看见你的。”阮澈声音忽低忽高,“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在阮澈将眼泪鼻涕蹭到自己袖子上之前,丁瑶推开了他。
“我们去找沈徽林,说清楚你也喜欢她?”丁瑶诱哄道。
阮澈垂着头,像是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不行,不能去。二哥会生气。”
丁瑶失笑,“就你这出息。”
短短的几句话之间,丁瑶似乎都明白了一些,合着还是一段兄弟三角恋呢。
想到项明峥,丁瑶的笑又停在了唇角。
-
沈徽林在项明峥的公寓待了两天。
这期间,项明峥可能真的忙,白天一般不在。
晚上回来,他们又像很久之前那样,拥抱接吻,被他带到床上。
他兴致不减,她清醒的旁观自己投入。
沈徽林第一次有这种感受,触碰、拥抱,心跳失序,她都觉得不是自己当下的反应。
项明峥察觉到她的目光,动作停了下,手支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面。
看了一会儿,他低头亲了下她泛粉的侧脸。
她很配合,只是当项明峥的指尖擦过小腹那条疤痕时,沈徽林细密的颤抖起来。
随即一只手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窒息和快感一同降临。
天亮的时候,沈徽林洗过澡,穿好了衣服。
等项明峥和她一起去十几公里外的地方,接回她的小孩儿。
车子疾驰在路上,街边的景物逐渐落后远去。
沈徽林看着车窗外,好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到项明峥身上。
行驶过茂密的行道树,光影闪动,他一侧脸展露在光影里。半垂着眼,深色衣衫映衬下,他触不及、也看不透。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沈徽林收回了目光,半晌说:“有点儿想不起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了。”
也就过去几年,沈徽林有些想不起来,当初见到项明峥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还和现在一样吗?他好像没怎么变。
永远置身事外,高高在上。
那她为什么,会飞蛾扑火的靠近他。
她产生了疑惑。
“申大会议室。”项明峥说:“你说你被临时找去帮忙。”
沈徽林说她要去洗澡,项明峥点了下头。
感情是心脏处骤然的苏麻和糊涂,像是怕自己清醒下来会反复思虑,洗澡的时间比平时短。她不想穿酒店内的浴袍,只能重新套上了那件裙子。
项明峥站在落地窗前,接了下属打来的电话。可能阮华婷觉得他不务正业也有不务正业的好处,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公司决策管理的事情不指望,棘手的事情会交给他。
通过落地窗的倒影看到了沈徽林从浴室出来,走到了他身后。项明峥说“有事忙”,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他这次没有亲她,扣住了她的腰,环住半圈,温热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哑声问:“这里,还是卧室?”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不远处是酒店的另一处套间,窗户里透出光亮。
触感太过鲜明,沈徽林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手上,平定着呼吸,“······卧室。”
项明峥没有带她到卧室,客厅旁边是一个被隔断出来的侧间,铺着厚重的地毯,一张高度正好的卧榻。
沈徽林陷在卧榻里,头发挡住了白腻的侧脸,秀挺的鼻尖上有汗。
项明峥碰了下她细瘦白皙的脚踝,指腹按压着血管,稍作停顿,随即一路往上,在大腿处停住,掌心翻转到了内侧。
她下意识并紧了腿,洗完澡后带着丝丝凉意的肌肤和他的手部贴合。
发丝缠绕在她的唇上,他用另一只手拨了一下,波澜不惊的眼底有几分揶揄似的浅笑,“夹这么紧做什么?”
平静的语调不管说什么,不太有风流的味道,反倒像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沈徽林的脸上像是沾染了霞云,被他的话分散了注意力,力道松了,他的手顺利探入。
那只手隔着衣服按在她的小腹上时,掌心温热。没了遮挡,沈徽林被冰的往后一缩。
项明峥短暂离开,一会儿又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几个小包装袋。
他低头看了沈徽林一眼,将东西暂时丢到一旁的茶几上,俯身将人捞了起来。
她不太像会主动动手帮他解开皮带和布料的桎梏,他也没有耐心等,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温热略显干燥的唇印在了她的颈侧。
沈徽林难以形容那时的感觉,呼吸间都是项明峥的气息,往常知道他很高,但身形有青年男子的劲瘦。被抱在怀里、被触碰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大,几乎要将她笼罩。
交颈亲吻,沈徽林视线里只有天花板四周亮起的小灯。
下身出现了一阵凉意,他推高了她身上的长裙,没有来得及说任何话。
锁骨处的吻停了一瞬,在突然的……她攥住了他手臂处的衬衫。
体内的潮热退散了,避痛性的本能使得她的身体急剧收缩后退。
项明峥短暂的停了,手撑着卧榻,身体起来了一些,哑声说:“躲什么?”
将自己全然敞开,后知后觉的紧张侵袭了大脑和身体,沈徽林推开他又想靠近他。
她低声说:“……有点儿疼。”
像是察觉到她喜欢拥抱,项明峥说:“那多抱一会儿。”
他的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微微带起,按在自己怀里,鼻尖摩擦着衬衫下的肌肤,沈徽林抬手去环抱他,碰到的肌肉紧绷着。
他揽着人调整了一下位置,一手扶着她的背。
沈徽林埋在他怀里,张着唇,呼吸停了几秒。声音来不及发出声音变成了短促的喘息。
开口的话渐渐变了调,成为难以自控的呻吟。
……
沈徽林手捂着小腹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不再抽痛和酸胀。
项明峥擦着潮湿的头发出来,礼貌客气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清理?”
沈徽林说:“不用。”
起身去了浴室。
项明峥拿了烟就要去阳台,听到沈徽林在叫他。
抬步往卧室走,“要帮忙?”
浴室的门拉开了一些,沈徽林探出头,毛巾包住了洗过的头发,一张卸了妆的脸白皙素净。
她点头,“要。”
项明峥抬手握住了门把,沈徽林按着门的力道没松,“我好像生理期来了,这里有没有······”
明白她的“要”不是他想的那个“要”,项明峥说:“我去找。”
“你没走吗?”沈徽林问。
江闵说:“原本是十一号去南州,但这边有事耽误了一天。顺便完成陈老师交代的任务。”
学生只要重大比赛获奖,陈章都会请客吃饭。
华耀的这个比赛出排名赶在了假期,请吃饭不太发不方便,陈章让江闵过来一趟送花观礼。
夏夏调侃:“师兄,你任务完成了一半呀,来迟啦。”
江闵说路上又堵车,他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开始颁奖了。会场的门关着,不方便进来。
沈徽林说:“师兄跑一趟辛苦了。”
江闵笑笑,“没什么。”
会场内的人快走完了,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
杨怡欣还要赶回家的飞机,出了酒店,夏夏和她一起打车回学校。
等两人坐上车离开,江闵问落单的沈徽林:“你要去哪里?”
沈徽林说:“我回家。”
江闵还欲说什么,一辆迈巴赫驶近,逐渐放慢车速,掌控着车速,缓缓滑到沈徽林站的位置停住。
以为挡了路,江闵抬手拉沈徽林往后退了一些,两人迈上人行道。
车上没有人下来,车窗降了下来。
沈徽林抬头看见车里坐着的人,一时愣住了。
项明峥手搭在方向盘上,开口:“我送你?”
外面站着两个人,他只看着沈徽林。
颁奖典礼上表现得高矜又陌生的人,此刻眉眼间又多了一些熟捻,问完等沈徽林的回答。
沈徽林在最初的诧异过后,很快恢复平静,“我住的地方有点儿绕。”
项明峥说:“没事儿,上来吧。”
沈徽林伸手碰到了车门,对江闵说:“师兄再见。”
江闵看向车里的项明峥,察觉到他周身很不普通的气场,“师妹,南州见。”
说完,姜闵转身离开。
沈徽林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手里拿着的花束很大,蓝色玫瑰和满天星,挡住了她的半个身体。
“你喜欢这种?”
沈徽林看着怀里的花说:“挺漂亮的。”
车子停在原地,半晌没有开动。
沈徽林被花挡住,单手系安全带时有些困难,项明峥等了一会儿,抬手拿走了花。
怀里骤然一空,他侧身随手放在了后座。重新启动车子时,项明峥没问她要去哪里。
沈徽林说了自己住的地方,项明峥听了,带了一些笑:“真把我当司机了?”
他眸子挺淡,在等红绿灯时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花,评价花不算好看,他请她去看更好看的。
沈徽林问:“更好看的,是什么?”
项明峥说:“见到了才知道。”
沈徽林不是那么在乎是否会有更好看的花,只是断掉的联系在这一刻又复原了。
在项明峥身上,好像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上一刻形同陌路,这一刻也能同乘一辆车,像是认识很久的人。
当天傍晚,他们去一家西餐厅吃饭,餐厅紧邻东方明珠,提前预留好的绝佳位置,坐在靠窗的地方,底下的江水泛着莹莹波涛。
项明峥切着面前的餐点,抬眸看向沈徽林。
她的餐桌礼仪很好,坐姿端正,吃得不紧不慢,除了有些挑食,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番茄、沾了沙拉酱的东西、羊排她基本不动。
项明峥看了一会儿,问她是不是更喜欢中餐。
沈徽林说还好。
她吃中餐也挑食,只是更不明显,上大学之前住在家里,很多时候都是肖玉菡和阿姨一起做饭,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沈徽林吃饭慢,面前的牛排还剩下大半,项明峥用餐已经结束。比起身高,他的食量倒不大。
两人隔着桌子聊天,项明峥话不太多,但只要她一问,他都有回答。
他对自己的信息披露不多,沈徽林知道他快二十九岁,在华耀担任一个不怎么喜欢的职务,暂时会在申市待一段时间。
沈徽林注意到了“暂时”两个字,不小心吃进去半个小番茄,酸甜感和铁锈味在嘴巴里爆裂开来。
这顿饭吃得不紧不慢,玻璃窗外暮色降临,夜火斑斓璀璨。
在沈徽林去卫生间的时候,服务员走过去问项明峥要不要上酒,项明峥说不用。
“那蛋糕和花呢?”
项明峥说:“其它都不用。”
服务员刚走,放在桌上的手机来电震动。
项明峥低头看了一眼,见是陈正南,按了接听。
“你带着人去餐厅吃饭了?”
“嗯。”
项明峥说:“你打声招呼,迪士尼那边的活动照旧。”
对面暴躁的一句:“……你真够可以的。”
项明峥拿了烟和打火机,起身去了露台吸烟区,晚上有风,他低头搂住火光点了一支烟。
手夹着烟搭在护栏处,远处的景物总有些模糊,他对陈正南说:“小气什么,不都是用来哄人的?”
被戳到痛处,陈正南爆了一句粗口。
沈徽林从卫生间回来,项明峥也恰好从露台回来,身上沾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拿了搭在座椅上的外套,说:“走吧。
车子驶出了餐厅的停车场,沈徽林透过半降下来的车窗看外面的街景,申市的夏夜潮热不散。
以为是要回家了,沈徽林说:“我到前面的地铁口就可以了。”
在那里在坐两站就能到家门口。
项明峥问:“不看了吗?”
沈徽林反应了几秒,才想起在吃饭之前他说要带她看更好看的东西。
沈徽林侧身看向他,“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开玩笑这个词用得还算保守,她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
要去的地方距离外滩很远,开车走了两个多小时,十点二十八分的时候,车开进了已经闭园的迪士尼小镇。
沈徽林很清楚的记得“十点二十八分”这个数字,因为肖佳发信息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沈徽林回:今天会晚点儿回去。
肖佳:等你回来再说。
沈徽林问:怎么了?
信息刚发出去,远处传来一阵爆裂的声音,斑斓的光影照在了沈徽林的脸上,她侧头,一束束烟花上升爆裂,不远处的城堡在火光的忽明忽暗。
沈徽林静静看着变幻不断的烟火,爆裂声、光影、烟火味道侵袭了所有感官。
迪士尼闭馆后突然燃放了烟花。
她回头看项明峥,见到漂亮的东西想要第一时间和他分享,“好漂亮。”
项明峥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智识、阅历都远超过面前的女生,她在他面前的就像是透明的。没有调查也可以猜到她的背景。
家庭条件应该不差,在父母的高期待下长大,时而的表现比同龄人早熟。在他面前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总有些小心翼翼和拘谨。
项明峥带了一些嘲意,有些没懂策划着将她往前推的人在想什么,她好像也不太懂应该怎么主动。更不适合做各取所需的情人。
沈徽林看着被染红的天幕,小心和拘谨都散了,带着轻松和惊喜,看着他时秀气漂亮的眼睛又湿又亮。
项明峥心底没来由的顿了一下。
抬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带她下车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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