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我的脑细胞至死都爱你。”
太平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顾南星将程述白的脑组织切片放进载玻片时,一滴泪珠在样本表面摔成破碎的虹。
显微镜下,星形胶质细胞的触角竟真的泛着矢车菊蓝,那是他最后一次静脉注射的靶向药颜色。
“你赌赢了。”
她对着空气呢喃,冷冻柜里二十三管神经干细胞在黑暗中闪烁微光。
程述白枕下的录音笔还在循环播放,沙沙底噪里混着他化疗时的呓语:“南星...第三十二小节转调处...藏着抑制端粒酶的密码...”初春的急诊楼前,顾南星抱着骨灰坛站了七个黎明。
直到第八天晨雾散尽,枝头终于坠下今春第一片梧桐叶。
叶片背面用叶脉刻着经纬度,GPS定位显示是阿尔卑斯山某座废弃疗养院。
在长满青苔的地下室,她找到程述白藏匿的黑色钢琴。
掀开琴盖的瞬间,无数金箔梧桐叶倾泻而出,每片都印着不同日期的脑部CT影像。
最底层的琴键里嵌着微型硬盘,手术无影灯的监控视频中,程述白在每次开颅手术后都强撑着画她的侧脸。
“原来你早就把自己变成我的对照实验组。”
顾南星将骨灰撒向山风时,忽然明白那些深夜急诊的偶遇,是他计算好靶向药起效时间的刻意守候。
回到实验室那晚,质谱仪吐出最后一份报告。
程述白最后三个月分泌的脑脊液里,某种未知蛋白正在重组端粒酶结构。
顾南星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了整夜,黎明时分突然笑出声,那些蛋白的分子结构,分明是《月光奏鸣曲》的波形图。
三年后的国际医学峰会,顾南星戴着铂金音符吊坠走上颁奖台。
大屏幕播放着胶质母细胞瘤靶向治疗新突破时,她忽然解开白大褂第二颗纽扣。
直播镜头推近,全世界都看见她锁骨下方纹着的梧桐叶,叶脉是程述白最后的心电图。
散场时暴雨突至,年轻实习生追出来递伞。
顾南星望着对方袖口晃动的铂金纽扣,恍惚看见那个雨夜担架床轧过水磨石地面。
她转身走进雨幕,腕间银链忽然发出嗡鸣,接扣处的音符吊坠在潮湿空气里共振,频率与程述白临终前的心跳完全一致。
城南巷老宅的梧桐树已亭亭如盖,顾南星在年轮深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