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殷栾亭长孙星沉的女频言情小说《众臣子迷惑,陛下他为何那样对将军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梨花白zz”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孙星沉站在车下,仰头看着殷栾亭,缓缓抬起一只手。殷栾亭刚想开口拒绝,长孙星沉便已经沉声道:“栾亭,来。”殷栾亭抿了下唇,看着那固执的悬在空中的手,终究还是将手搭了上去,没有在下人面前拂皇帝的面子。那只瘦削修长的手一入掌中,长孙星沉便紧紧的收紧五指,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小心的将他从马车上牵了下来,带着他向殿内走去。殷栾亭下了马车就想将手抽出来,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成体统。不想皇帝握得那样紧,紧得他指骨都有些发疼,往外挣了两次都无果。他偏头看了长孙星沉一眼,看见了那人紧绷着的下颌线。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放弃了挣扎。乾阳宫内的汤泉殿是专供皇帝沐浴的地方,宣朝开国以来,只有寥寥几位宠冠后宫的嫔妃有幸被赐几次汤泉沐浴,从未有其他男子进入...
《众臣子迷惑,陛下他为何那样对将军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长孙星沉站在车下,仰头看着殷栾亭,缓缓抬起一只手。
殷栾亭刚想开口拒绝,长孙星沉便已经沉声道:“栾亭,来。”
殷栾亭抿了下唇,看着那固执的悬在空中的手,终究还是将手搭了上去,没有在下人面前拂皇帝的面子。
那只瘦削修长的手一入掌中,长孙星沉便紧紧的收紧五指,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小心的将他从马车上牵了下来,带着他向殿内走去。
殷栾亭下了马车就想将手抽出来,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成体统。
不想皇帝握得那样紧,紧得他指骨都有些发疼,往外挣了两次都无果。
他偏头看了长孙星沉一眼,看见了那人紧绷着的下颌线。
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放弃了挣扎。
乾阳宫内的汤泉殿是专供皇帝沐浴的地方,宣朝开国以来,只有寥寥几位宠冠后宫的嫔妃有幸被赐几次汤泉沐浴,从未有其他男子进入过。
然而到了长孙星沉这里,殷栾亭用这处汤泉怕是比自家王府多得多,对里面的陈设都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
长孙星沉将他牵到汤泉殿门口,停下了脚步。
殷栾亭终于挣脱了长孙星沉的手,沉声道:“皇上……”
长孙星沉将那只空了的手来回握了两次,声音有些疲惫的道:“你先去吧。”
他看殷栾亭没动,又挤出一个淡笑道:“你我之间,逾越的事还少么?不差这一回。这里没有外人,去吧,温汤洗浴,解解疲乏。”
殷栾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傅英低眉垂目,在殷栾亭走进去后默默上前将门关上了。
里面已经打理妥当,而殷栾亭沐浴从不用人侍候,他自是懂事得很,没有安排人进去。
其他宫人向来以傅英为首,俱都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动,假装自己是个雕像。
长孙星沉在外面的花厅里坐下,手撑着额头看着殿门,神情莫测。
傅英碎步上前,看着憔悴的皇帝,语气轻柔的道:“皇上,奴才在偏殿另备了浴汤,您不必等这一处,这就去洗了风尘,也好尽快跟宁王殿下一起用些膳食。一去七日余,皇上您瘦了一大圈儿了。”
长孙星沉这才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机灵。”
傅英抿唇一笑,温声道:“奴才知道您心疼宁王殿下,定然是会将汤泉殿让给他的,若是殿下气儿消了,您二人亲亲热热的回来,自是用不上偏殿浴房,只可惜……唉,不过也无妨,只要人找回来就好,来日方长呢。”
长孙星沉被他扶着站起身来,听到这话却是满眼的哀沉,喃喃重复道:“来日方长……呵。”
傅英不解的看了皇帝一眼,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触到了皇帝的痛点,让他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来。
不过不等他发问,皇帝已经越过他走远了,他只能紧忙小碎步追上去,小心的侍候在侧。
皇帝虽然追回了宁王,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做下人的,还是夹起尾巴为妙,傅英还好些,还能在皇帝面前说上句话,其他宫人却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有了善解人意的暗龙卫跟着付账,皇帝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买梨,不一会儿工夫,长孙星沉就用衣襟兜着几颗梨子大步走了回来。
他站在车窗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栾亭,你吃梨子吗?我刚买了几个,看着水分很足。”
他本是想用最柔和的声音跟殷栾亭说话的,可是他的嗓子太干,说出口的声音就很嘶哑,怎么听都像不怀好意的样子。
殷栾亭抬手掀开车窗帘布,就看到了站在马车外面发冠歪斜、用衣襟兜着梨子的皇帝。
看起来不像个皇帝,倒像村头二傻子。
殷栾亭忽然就有些想笑,长孙星沉这样子,倒让他想起了少年时,偶尔得到了赏下来的水果,长孙星沉便会像这样小心的用衣襟兜着,兴高采烈的拿来跟他一起吃。
其实他身为恒国公嫡子,平时根本不缺吃食,时令水果府中更是从未断过,生活倒比长孙星沉这个皇子要好得多,但每次长孙星沉偷偷给他带吃的,他都很开心,两个人都开心。
那些并不珍贵的吃食就如同那一份纯粹的少年情义,弥足珍贵,让人爱不释手。
后来长孙星沉绝处逢生,从一众斗得你死我活的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一举登基为帝,在吃穿用度上不再艰难。而他除了征战在外,每每回京也都是以皇帝宠臣的身份众星捧月,想吃什么用什么,自会有无数人置办周全。
只是再没有人会用衣襟小心的兜着水果,跑得一头细汗,带着一脸傻气的笑意催他快吃,而他也再没吃到过那样甘甜的水果了。
他爱吃水果,这一点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当年征战边关时,军中艰苦,有时会突然想那一口甜蜜的水果想得发疯,可每次回到京中,看着下人端上来的摆盘精致的各色果品时,却又觉得索然无味。有时想来,会觉着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嘴变刁了,人也矫情了。
可现在看着皇帝用灰扑扑的华服兜着的几颗青梨子,他竟不由自主的口舌生津,颇有些想吃。
长孙星沉见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梨子看,不动也不说话,便改用一只手扯着衣襟,捡了一个看起来最饱满的递过去,又说道:“我用茶水洗过,干净的,你吃一个,解解渴吧。”
殷栾亭看了看那沾着水珠的梨子,又扫了长孙星沉一眼,终究还是抬手接了过来。
长孙星沉也不走,就站在车窗外,目光殷切的看着他,似在催他快吃。
殷栾亭又看了他一眼,把梨子送到唇边咬了一口。
梨子汁水丰沛,被咬开的声音很清脆,很能引动食欲。
长孙星沉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整个人都快要贴到车壁上,问道:“怎么样甜不甜?”
殷栾亭嚼了两下,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殷栾亭那沾了一点汁水的淡色薄唇,长孙星沉觉得自己心中的雾霭一下子散开了许多,呼吸都顺畅了些,像是达成了什么夙愿一般,脸上不自觉的漾出笑意来。
这口梨,他让殷栾亭吃到了,虽然不是他自己种下的那颗,但也……聊胜于无吧。
他看着殷栾亭咽下梨肉时上下滑动的喉结,才觉出自己也正口渴难忍,嗓子干得冒火,便也从衣襟兜兜里拿出一个梨子来,大大的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毫无帝王威仪。
仇曲默默的捂了一下额头。
能让这些年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露出这副鬼样子,这天下间也只有宁王能够做到了。
殷栾亭以为,皇帝已经拥有了天下,身边人来人往花团锦簇,再也不缺一个自己。
他以为在长孙星沉的眼中,他渐渐的不再是从小相伴、可以交托生死的“殷栾亭”这个人,而是朝堂政局中,要用政治眼光去看待的“宁王”,从前的一切也都随着岁月被掩埋了。
没想到长孙星沉竟一直牢牢的记着这句话,并等着他兑现这个“永远”的承诺。
其实当初殷栾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郑重,包括长孙星沉自己。
那时他是真的在想,就算与天下为敌,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这个少年一世安康。
后来他也一直在履行着这个承诺,长孙星沉不得势时,只有他站在他的身边,保他护他,做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长孙星沉登基,是先帝无可奈何的临终授命,也是长孙星沉第一次正式走到人前,在前朝根本没有根基,也不能服人。
朝内群狼环伺,边境外族虎视眈眈。在那个混乱的时局下,长孙星沉除了一个皇帝的名头和殷栾亭,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朝臣是心向他、信服他的。也只有殷栾亭,背靠着殷家,站在了长孙星沉的身后。
先帝重文轻武,长孙星沉接手朝堂时,朝中文臣盘根错节,互相抱团,难以下手。武将势微,且大多中立事不关己。
而南疆趁他们朝局混乱,单方面撕毁和平协议,进犯边疆,整个宣朝风雨飘摇。
他们两人商议过后,觉得只能从军权下手,才能稳固政权,而长孙星沉唯一能信、能用的,只有殷栾亭。
殷栾亭出身恒国公府,武将世家,可当时恒国公一脉子嗣凋零,殷栾亭是当时恒国公府唯一的嫡子。
恒国公是想让他弃武从文,保住这条血脉免得断根,这才将他送进宫中做皇子伴读,没想到最后,殷栾亭却辜负了他的苦心,义无反顾的上了战场。
他当时对恒国公说了很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大义凛然的话,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当时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大义,他的目的只是一心想为心上人巩固政权、助他坐稳帝位而已。
自小做文臣培养的公府嫡公子上了战场,想要挣实打实的军功,必然是要冲锋陷阵,刀里来火里去的九死一生,个中苦楚罄竹难书。
好在他在武将世家长大,自小耳濡目染,通晓兵法,有武艺傍身,又有军事上的天分,这才在一次次的生死大关中扛了过来,用一身的伤痛换来无上军功,一步步走向高位,收获了许多生死兄弟。
他二十一岁上战场,南疆两年,北域三年,削藩平乱又两年,前前后后在战场上待了七年有余。
他平外,长孙星沉安内,里外配合安定朝局,他们断断续续的分离了太多年。
那些年沙场上所吃的苦,他不能跟长孙星沉说,怕他担忧,怕他乱了心,也不能跟恒国公说,因为当年为了走出家门,他把话说得太狠,伤了父子情,而且大话放出去了,他撑着一口气,打死也不能回家诉苦。
殷栾亭看着皇帝的那身打扮,猜想着应该是长孙星沉那晚和衣而睡,第二日得了消息来不及更衣就追出来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追出来。
只是不知道,长孙星沉此举,是不舍他们之间的多年情义想把他找回去,还是……疑他真有反心,害怕纵虎归山,想要将他控制在京中。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去以恶意去揣测皇帝的想法。可是皇宫这座大染房啊,再纯白的人在里面待久了,也很难保持初心。
他们有少年情义,可是皇权帝位,非是等闲,身为皇帝,他注定遇事要多想一层,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允许他以情感为判断基准。
时间久了,遇见任何事都要从政治上去审时度势,就会成为每一位帝王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所以天家无情,帝王多疑。宁错杀不错放也是很平常的处事手法。
他这些年,依仗着两人之间的情份,行事太过于不避讳了。
他总以为他是不同的,无论他做什么,长孙星沉都会相信他绝无私心。
他以为他插手朝政是替长孙星沉分担压力,他真的信了长孙星沉登基前那句“并肩而立”的承诺。
当一切的幻象被揭开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时过经年,他已经老了,总是觉得一身疲惫,长孙星沉自然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满目星光的少年郎。
时光改变了所有人,大家都在成熟、都在成长,只有他还活在当年的梦境里、活在儿时的承诺中。
多么可悲可笑。
殷栾亭看了一会儿,便合上眼睛,缓缓的将头后仰,靠在了车壁上。
罢了,左右不过这几年,长孙星沉既不放他走,那他便留在这京中,陪着皇帝折腾到最后一天罢。
只是可惜,他想要去江南小住的愿望这辈子怕是完不成了。
跟王二狗共乘一骑的秋祁目光从始至终都不离那辆马车,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王二狗看了看他,有些于心不忍,温声劝道:“秋祁将军,你别担心,皇上对宁王殿下是无比看重的。那日得到消息后,皇上就亲自追出京城,一路上滴水未进,紧张得不得了。此番将宁王请回京中,定然不会有所为难的。”
秋祁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王二狗抬起手悄眯眯的戳了一下秋祁那比他的真实肤色粗黑了不少的脸,笑着小声道:“秋祁将军,你的乔装真的高明,若不是皇上带着我等亲自追出来,就算遇到搜查的人,也绝对认不出来的,这已经是易容术了。”
秋祁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狗哥,别叫我秋祁将军了,大家都不是外人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将军,不过是个护卫罢了。”
王二狗憨笑道:“你是皇上亲封的怀化将军,为整个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就算你决意要回到宁王殿下身边做个贴身护卫,也没人敢不尊你为将军的。”
秋祁还是叹气:“以前的事就别提了。狗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和将军的行进方向的?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必然要一路直追才能这么快截住我们的。”
夜半 皇宫
喝了酒的皇帝红着眼睛轻声呢喃道:“栾亭,你我之间这么多年,刀枪箭雨里闯出来的情份,你……你要权,我要人,我们各有所得。我以为,这一生,我们都能维持住这个平衡,一直走下去……
你知道我的,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就算你想要这大位,我也、我也可以给你,我甚至还会为你筹划安排好……
栾亭,我以为我只是想要你这个人,只要你还肯留在我的身边就够了,可是我突然……突然觉得不甘,或许,人的欲望总是填不满的罢……”
手中端着茶杯要给皇帝递水的殷栾亭静立在原处,许久,才缓缓转身,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身后的桌案上,背对着皇帝,一向挺拔的腰背在这一刻略微弯曲,就像突然被一座大山压住,压得喘不过气了一样。
他看着杯中清亮的茶水,突然低笑出声,一声接一声的,好似停不下来,直到一滴眼泪突兀的落进身下的茶杯里,他才怔怔的看着那微小的涟漪,语声平稳的道:“你要人,我……要权?是啊,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些矫情的酸话就不必说、也没人信了,大家的目的,彼此也都心知肚明。男儿生于世,怎肯庸碌一生,我出身世家,生而尊贵,自然更想要峥嵘一生,才不枉我来世一遭。
这些年我机关算尽,殚精竭虑,为的自然是这滔天权势。如今,我把持朝政,在朝中也算只手遮天,想要的权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都拥有过了,尽够了,今日皇上既然把话说开了,你我的缘分便也到了尽头,星……皇上,您会将我赐死么?”
皇帝斜倚在榻上,眼神悲凉,低声苦笑道:“你何必要问这种话?你明知道,我不会……”
殷栾亭没有回身,透过眼中的水光怔怔的看着不断落入茶杯中的小水珠,轻声打断道:“那皇上,会将我下狱么?”
皇帝撑起身子,皱眉道:“栾亭,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对你,何苦要说这种话来刺我的心?”
殷栾亭又笑了笑,语声轻快的道:“看来我这些年不惜以色侍人,到底有些用处,就算被皇上你看出狼子野心,也终能保全性命。”
皇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眉头紧皱,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你明知我从不曾将你看做……看做以色侍人之人,为何要说这些话来作践自己?你我少年相识,一起走过了多少风雨飘摇的岁月,我们……”
殷栾亭重新挺直了腰背,再一次沉声打断:“皇上!”
皇帝一顿。
殷栾亭依然背对着他,依然保持着方才的语调,缓缓说道:“陈年旧事,就不必提了,既然皇上一不赐死,二不收监,那么臣便拜谢隆恩。臣乏了,就此拜别皇上,皇上若对臣另有处置,也请尽快下旨。”
他全程没有回头看过皇帝一眼,说罢,便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失声怒吼道:“殷栾亭!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让你留下来陪我!真心实意的……陪着我……”
殷栾亭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外走去,任由身后的皇帝喃喃的碎碎念着:“栾亭……我们少年相识,我们明明曾经生死互许、毫无保留,我们明明曾经不分你我,我们明明那么好的……你为什么变了……”
门外的内侍听着两人争执,大气也不敢出,见殷栾亭走出大殿也不敢拦,毕竟当今的朝政大部分已经被这位异姓王把持,皇权都快被架空了,若他想反,明天就可以做皇帝。
殷栾亭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下了殿前玉阶没走出几步,便压着嗓子闷咳了一声,胸中一股血气翻涌而上,他几番压制,终究还是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月光下的白玉阶上落下点点暗色,像是雪夜落梅,更像是……陈年的蚊子血,不会让人心怜,只会惹人生厌。
随侍的内侍见他吐血,刚刚惊叫了一声,就被殷栾亭抬手止住,他抬起袖子擦了下唇畔的血迹,又缓缓蹲下,用自己华贵的广袖一点点将白玉阶上的血迹抹去,低声道:“没事……没事,不要吵,不用送我。”
内侍惊恐的捂住了嘴,看着这位权倾朝野的异姓王重新站直了身体,沾了血迹的广袖轻拂,大步向前走去,很快,那掩在华服中的瘦削背影便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他此时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宁王的背影。
内侍惊魂未定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跑进内殿,却见皇帝已经半倚在榻前睡着了。
内侍监傅英因病不在,守夜的小内侍一时六神无主,急得快要哭出来,他思量再三,决定先压下。
皇帝本就失眠觉浅,现在心情又如此糟糕,好不容易睡下,若扰了他的清梦,自己说不得就得脑袋搬家。
宁王是武将出身,向来刀枪不入,看他走路带风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王府里也自有府医,是宁王从军中带回来的,传闻医术奇高,并不比宫中的御医差,想必是出不了差错的,不如等明日一早再禀报不迟。
殷栾亭一路回了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所有家仆,拿出所有人的身契,开库房取银两,每人发放了足够的银钱,遣散了家仆。
继而又开始遣散府中家将,这一步不太顺利,府中的家将多是陪他从战场九死一生过来的,忠心耿耿。
铁打般的汉子直挺挺的跪了一院子,并无一人肯拿钱离去,直到殷栾亭下了死命令,强行将足够他们日后生活的银两发下,才不得不沉默着接受了自家将军的最后一道军令。
殷栾亭沉默着看了他们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内堂。
自殷栾亭被封王赐府后,经常被留宿宫中,白日里下了朝,也多是留在宫中处理政事,细细算来,他待在府中的时间远不及宫中的一半,府中的一切,也不如宫中熟悉。
他走进自己的书房,在外面一片凄风苦雨的忙乱和压抑的低泣声中,缓缓磨了墨,提起笔写了他此生最后一封折子。
“臣殷栾亭,无德无能,深负皇恩,无颜忝居高位,请辞宁王之位,自此隐居山野,此生不入京城……”
写完,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合起折子,将自己的大印、虎符、蟒袍朝服等端端正正的放在桌案上,那封奏折就放在最上面。
忙完这些,他才起身洗了笔,灭了灯,收拾妥当,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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