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拍戏用真刀?”
她豁出去的攥住他手腕。
裴砚瞳孔骤缩,让他回想起。
三日前太子妃吞金自尽时,也曾攥着他的袖角呓语:“下辈子…要活在戏文里……”雨中那头突然传来马蹄的声音。
裴砚反手将她拽上马背,玄色大氅一甩,瞬间裹住苏棠。
苏棠的后颈撞上他胸口,嗅到冷铁混着沉水香的味道。
马匹掠过坊市朱门时,她回头望见琉璃瓦上自己的倒影——金步摇斜插云鬓,蹙金绣襦裙迤逦如血,分明如《唐人宫乐图》里走出的贵妇,哪还有一点现代的影子。
“别动。”
他压低嗓音,箭袖下的肌肉紧绷如弓弦。
苏棠的指尖触到暗袋里的祖宅钥匙。
鎏金铜匙齿痕嵌入掌心,她忽然想起昨夜修补的那幅《捣练图》。
画中女子执杵捣练时,裙裾也染着这般潮湿的靛青——或许千年后的某场梅雨,正透过玉佩的裂缝,一滴一滴,落在贞观二十二年的长安。
东宫的打更声浸着熏香,一声一声的在苏棠的耳边上回荡。
她盯着铜镜里陌生的容颜,金箔花钿贴在眉心,像一道华丽的枷锁。
昨夜被裴砚扔进这间偏殿时,他撂下一句“若想活命,就扮得像些”,可真正的太子妃又该是什么模样呢?
门外忽有脚步声逼近。
“太子妃万安。”
宫娥跪伏在地,漆盘上托着件茜色罗衫,“殿下吩咐,今日曲江宴需穿胡服。”
苏棠的指尖掠过罗衫上繁复的联珠和雁纹,而后又突然顿住——袖口内衬绣着歪斜小字“快逃”,丝线已褪成淡褐色。
惊的她下意思的攥紧布料,宫娥却突然抬头,眼神如淬毒的针一样:“娘娘耳后这颗痣,倒是比三日前更鲜活了。”
殿外传来裴砚冷冽的嗓音:“太子有令,半刻后启程。”
苏棠将罗衫披上肩头时,伸手摸到暗袋里硬物。
祖父那柄修复古画用的银柄镊子竟随她穿越而来,尖端还沾着靛青颜料。
她将镊子藏进袖袋,转身撞上裴砚审视的目光。
“太子妃的骑射服,不该配玉带钩。”
他抬手抽走她腰间蹀躞带,玄色手套擦过她的手背,激得她汗毛倒竖。
曲江畔的杏花开得格外鲜艳,李承稷的轿辇装饰着贵气的瑟瑟玉珠,咳嗽声混着药味飘出帘帐。
苏棠紧紧攥着马缰,胡服窄袖勒得她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