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苏棠看见裴砚跪在祭坛血泊中,尸毒蛊的纹路已爬上他的下颌。
他手中攥着祖宅钥匙,齿痕深嵌掌心,仿佛要将千年的诺言烙进骨血。
“修补的不是画,”她喃喃道,“是光阴的裂缝。”
镊子夹起金箔的瞬间,唐代的月光穿透窗户。
裴砚似有所感,抬头望向虚空,染血的唇弯成一道弧:“苏棠,下雪了。”
太庙的雪混着香灰落下,裴砚的匕首插在祭坛中央。
尸毒蛊患者如潮水退去,镇墓兽纹从他心口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新鲜的皮肉——那才是淑妃当年用黛粉在他胸口画的兔子,被皇后用烙铁生生毁去。
“殿下…不,阿兄。”
他望着踉跄奔来的李承稷,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的真相。
所谓“通敌叛国”,不过是皇后为掩盖淑妃产子设的局。
太子心口的尸毒蛊,原是为替弟弟承灾而种。
李承稷咳着血沫将半枚玉佩按进祭坛:“孤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苏氏后人补全这盘棋。”
双鱼纹在雪地上游动,裴砚的视线开始模糊。
恍惚间,他看见苏棠的虚影跪坐在《宫乐图》前,金箔映出她眼角的泪:“你说长安雪太短,可我要你等的春天…很长。
苏棠的金箔落下最后一笔时,唐代太庙轰然坍塌。
裴砚的残玉从她掌心浮起,与画中贵妇耳坠拼合成圆。
强光中浮现祖父的虚影,老人手指抚过画中柏树:“棠棠,苏氏女修补的从不是古画,而是被史书篡改的因缘。”
两个时空的雪同时静止。
苏棠的银镯与裴砚腕间红绳在光晕中绞缠,她看清了所有因果——贞观二十二年的雨夜,苏氏先祖抱着啼哭的婴孩奔出冷宫。
襁褓里的正是裴砚,而那半枚玉佩,是淑妃用黛粉画兔时从案头摘下的玩物……“现在,”祖父的影子逐渐消散,“该让历史归位了。”
苏棠的镊子突然调转方向,将金箔贴在画中贵妇的襦裙上。
原本缺失的泥金纹路竟自行延展,绘出盛唐的朱雀大街——玄衣青年策马掠过漫天飞雪,鞍前坐着襦裙女子。
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小林惊呼:“画作年代鉴定结果变了!
现在显示…贞观年间?!”
唐代的太庙废墟上,裴砚的伤口在金箔光芒中愈合。
他拾起地上完整的玉佩,内壁的兔子涂鸦旁多了一行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