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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出宫,皇帝江山为聘求我回来后续+完结

咩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姐,都安排好了。”“七日后,皇上前往泰山参禅祭天,只是要辛苦小姐了,只要钻进出宫的恭桶内便可逃出去,宫人都已打点妥当。”魏云眠早已寂静无波的双眼,直直望向与她一同长大的丫鬟身上。“鱼儿,你跟我一起走吧,若是事发,君临渊不会饶了你的。”君临渊视她如蛇蝎,对待她的婢女自然不会宽宏大量。否则从前在尚书府顶半个小姐的鱼儿,也不会在掖庭做了三年苦工。江鱼儿垂下眼帘,朝魏云眠笑着点头,“好,等出了宫,鱼儿还伺候小姐,伺候您一辈子。”可在魏云眠看不见的角落,江鱼儿只默默叹了口气。这一别,她与小姐就再不能见了。要逃出宫本就难如登天,老爷与夫人费尽周折,才赚得这么一个名额。她一个丫鬟,哪有这福气?日后留在宫中被君临渊磋磨也无妨,只要小姐能不再受苦...

主角:魏云眠君临渊   更新:2025-03-26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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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魏云眠君临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死遁出宫,皇帝江山为聘求我回来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咩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姐,都安排好了。”“七日后,皇上前往泰山参禅祭天,只是要辛苦小姐了,只要钻进出宫的恭桶内便可逃出去,宫人都已打点妥当。”魏云眠早已寂静无波的双眼,直直望向与她一同长大的丫鬟身上。“鱼儿,你跟我一起走吧,若是事发,君临渊不会饶了你的。”君临渊视她如蛇蝎,对待她的婢女自然不会宽宏大量。否则从前在尚书府顶半个小姐的鱼儿,也不会在掖庭做了三年苦工。江鱼儿垂下眼帘,朝魏云眠笑着点头,“好,等出了宫,鱼儿还伺候小姐,伺候您一辈子。”可在魏云眠看不见的角落,江鱼儿只默默叹了口气。这一别,她与小姐就再不能见了。要逃出宫本就难如登天,老爷与夫人费尽周折,才赚得这么一个名额。她一个丫鬟,哪有这福气?日后留在宫中被君临渊磋磨也无妨,只要小姐能不再受苦...

《死遁出宫,皇帝江山为聘求我回来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小姐,都安排好了。”
“七日后,皇上前往泰山参禅祭天,只是要辛苦小姐了,只要钻进出宫的恭桶内便可逃出去,宫人都已打点妥当。”
魏云眠早已寂静无波的双眼,直直望向与她一同长大的丫鬟身上。
“鱼儿,你跟我一起走吧,若是事发,君临渊不会饶了你的。”
君临渊视她如蛇蝎,对待她的婢女自然不会宽宏大量。
否则从前在尚书府顶半个小姐的鱼儿,也不会在掖庭做了三年苦工。
江鱼儿垂下眼帘,朝魏云眠笑着点头,“好,等出了宫,鱼儿还伺候小姐,伺候您一辈子。”
可在魏云眠看不见的角落,江鱼儿只默默叹了口气。
这一别,她与小姐就再不能见了。
要逃出宫本就难如登天,老爷与夫人费尽周折,才赚得这么一个名额。
她一个丫鬟,哪有这福气?
日后留在宫中被君临渊磋磨也无妨,只要小姐能不再受苦。
“传云妃侍寝——”
宫外响起掌事公公尖细的叫喊声。
魏云眠与江鱼儿对视一眼,万分契合的起身出门。
前往龙华殿的路上,魏云眠孤身步行。
三年来,她说是夜夜侍寝,可到底不过被君临渊羞辱折磨,梳妆打扮自然不必说,凤鸾春恩车更不配为她所用。
进了龙华殿,纱幔飘摇的龙床上已经有两个身影,两人浓烈的喘息更显刺耳。
一只玉手挑开帘帐,娇娆妩媚的眼看向刚进门的魏云眠,声音千娇百媚的朝她身上的君临渊开口。
“皇上,是云妃妹妹来了。”
直到此时,君临渊才透过缝隙望向魏云眠,那双凌厉上扬的眉眼看不出丝毫情欲。
他只带着万分厌恶瞥了魏云眠一眼,随即又投身于这场还未尽兴的情事中。
“跪着吧。”
“臣妾遵旨。”
魏云眠默不吭声的跪在龙床边,听着里头那场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女之事。
她本如被刀割的心脏,却已平静无痕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三年来,她夜夜跪在此处,看着君临渊传召一个又一个女人侍寝。
从起初的心如刀绞,到如今万般平静,魏云眠早就放弃了。
君临渊始终不信,她不是魏云眠而是贺锦书。
她与君临渊青梅竹马,少时便由先帝指婚,感情和睦。
人人都道君王无情,可贺锦书不信她的君临渊会同她人那般。
成婚前,君临渊不曾有一个通房侍妾。
天下皆知,三皇子君临渊心中,唯贺锦书一人。
先帝驾崩,君临渊登基。
可就在他们大婚那日,从前被先帝废为庶人的五皇子起兵造反,在城墙之上挟持了贺锦书,要君临渊交出玉玺。
那日,城楼上的风吹的贺锦书脸颊生疼。
她已穿着凤冠霞帔,头戴皇后宝珠。
她远远的看见君临渊红了眼眶,手忙脚乱的去殿中取了玉玺。
“你要皇位而已,我可以给你,别伤害锦书。”
君临渊状如疯魔,就连上前劝阻的臣子也被他挥刀砍了两个。
这样下去不行的。
君临渊心中还有一番大志向,他曾说过,若他登上皇位,他要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贺锦书知道,他对自己情根深种不能自已,可若将皇位交到这种乱臣贼子手中,天下还如何太平?
那时贺锦书便下定决心。
册封仪式虽未完成,可她已经得到了君临渊的心。
城楼之上,贺锦书悲怆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到宫中。
“君临渊,这辈子做过你的妻,我已经知足。“
那时,她已下了必死的决心。
道完那句诀别,她便与五皇子一同坠下城楼,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贺锦书并未立时断气,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君临渊朝她仓皇而来的身影。
“锦书,锦书你痛不痛?我去给你传太医。“
“锦书你先别睡,你可是皇后,天下之母,你再撑一下。”
可她实在撑不住了,身上已经毫无知觉,任凭君临渊如何用力抱着,她也没丝毫痛意。
她原以为自己这便要去投胎转世了,可再一睁眼,她却还好好的活着。
只是她不再是贺锦书,而是曾勤王伴架,立下从龙之功的安北王独女,安和郡主,魏云眠。
魏云眠这人,仗着家里滔天的从龙之功,行事向来肆无忌惮,且她少时便对君临渊情有独钟。
魏云眠没少仗着她郡主身份,欺负仅为尚书之女的贺锦书。
若非君临渊执意,只怕他要娶的就成了魏云眠。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就成了魏云眠,可她无暇细想。
她只想知道,她的君临渊在自己坠楼后,过得可还好。
可她想的太简单了。
这一入宫,她便蹉跎了三年,也被君临渊折磨了整整三年。
从以前的两情相悦,到如今心如死灰。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魏云眠在地上跪的双膝酸麻,龙床上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才算告终。
君临渊重新穿上锦袍,沾染了一生暧昧香气的她,俯身望向怕边的魏云眠。
登基三年,君临渊已不像从前那般青涩稚嫩,帝王威严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没了乱臣贼子,朝堂上也没什么人忤逆他。
恐怕在他面前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南山王了。
他伸手在魏云眠脸上轻拍几下,力道虽不大,却写满了羞辱轻蔑之意。
“魏云眠,怎么不装了?你不是说你是贺锦书吗?”
“若是朕的锦书,见朕与其她女人这样,可不会像你这般平静。”
魏云眠未抬眼眸,心里那个窟窿在君临渊三年日日夜夜的狂敲猛打下,早已决堤支离破碎。
君临渊是不是忘了,一开始她也并不平静的。
君临渊恨她假冒贺锦书之名,所以给了她云妃之位,却并无恩宠。
日常辱折磨已是常事,后来又叫他想了个新鲜法子。
他后宫之中,皆是身材样貌与贺锦书相似的女子。
君临渊每夜传召,都要让魏云眠跪在床边观摩。
最初魏云眠也曾绝望哭喊,甚至想撞柱自尽,却被君临渊叫人按住。
他们生生扒着魏云眠的眼皮,叫她一刻不落的将此之事看完。
看的年头多了,魏云眠的心自然也就麻木了。
魏云眠俯身叩拜在地,额头重重撞在龙华殿冰凉的石砖上。
“臣妾知错。”
“臣妾......再不说自己是先皇后了。”

君临渊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江鱼儿的手臂,魏云眠死死抱住江鱼儿。
“不许碰她!”
魏云眠到底是皇帝的妃子,两个侍卫停下来等待着君临渊的吩咐。
魏云眠腾出一只手,心疼的把江鱼儿脸上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哽咽着摇头:
“鱼儿,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江鱼儿眼睛通红,一把抓住魏云眠的手。
“小姐,鱼儿不怕死!鱼儿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回来的,只是可惜,没办法帮到你。”
“小姐,你看错人了,你看错人了!皇上他认不出你,你以后怎么办啊!”
魏云眠哭着摇头,就在此时,忽然听见君临渊的声音。
“还不快把这背主的奴婢拉下去?”
侍卫再次用力,魏云眠猛地回过头来,跪着膝行到君临渊面前不断磕头。
“皇上,你饶了鱼儿吧,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她只是被我蒙蔽了!”
“是我!是我模仿先皇后欺骗鱼儿,鱼儿只是太想念先皇后了,所以没有看出来我拙劣的伎俩,我愿意认罪!”
“我愿意认罪,求皇上!求皇上饶了鱼儿,就当是给先皇后积德吧!”
君临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他面前磕头认罪的魏云眠。
她额头上的血迹染在大殿的地板上,她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不断地重复着那几句话,只为了让他放过江鱼儿。
他倒是不知道,魏云眠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好心了?
如此悲怆,他的心不自觉软了一瞬。
魏云眠不敢抬头去看君临渊的神色,只一味的磕头,希望自己认下这样的罪名,能够让鱼儿或者,让娘亲不被君临渊迁怒。
可上头的人始终默默无言。
她眼前渐渐模糊,额头上一颗水煮顺着鼻梁落下来,在鼻尖将落未落的时候她才看见那是血。
“求皇上......”
魏云眠声音渐渐弱下去。
“饶了鱼儿。”
“我愿意认罪,我愿意......”
突然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见江鱼儿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小姐!”
江鱼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侍卫手里挣扎开,跌跌撞撞的扑过来接住栽倒的魏云眠,手上沾满了微云慢额头上的血迹。
“小姐,小姐!”
“小姐,你醒醒啊!你别丢下鱼儿,你已经丢下过鱼儿一次了,不要再丢下我了!”
君临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看见魏云眠脸色苍白的倒在江鱼儿怀里,江鱼儿手忙脚乱的去擦她额头上的血迹,可那血越擦越多,将魏云眠的脸都染脏了。
心脏忽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抓住,君临渊脸色微变。
可一想到魏云眠从前那些阴谋诡计,他立即冷静下来,冷声质问:“魏云眠,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江鱼儿身子一顿。
为魏云眠擦拭的动作停下来,缓缓抬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君临渊。
“把戏?”
她哭得眼睛通红,双眼无神,突然扯嘴笑了一下。
那笑意凉飕飕的,满是嘲讽。
“枉你身为九五之尊,却连自己所爱之人都认不出来,还不如我这个小小的奴婢。你爱的究竟是小姐的皮囊还是灵魂?”
“为什么她的灵魂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来?”
“你害死了她,第二次。”
君临渊的目光落在毫无声息的魏云眠身上,听见江鱼儿的声音才猛然间回过神来,目光不善的看着江鱼儿,眸光如同利剑,像是要把她刺穿。
江鱼儿浑身是血,挺直背脊,怀里接着魏云眠,不卑不亢的直视着君临渊。
那眼中蕴含的失望和怨恨,化作冰雾从皮肤丝丝缕缕的浸入身体,连心脏都感觉到了寒冷。
他心里不可控制的冒出一个念头。
江鱼儿这么护着魏云眠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
魏云眠真的就是贺锦书?
不!
贺锦书已经死了,他最爱的贺锦书已经死了,现在这里的只是魏云眠,一个和锦书作对的骗子。
锦书已经死了,魏云眠却还要用金属来谋取利益,她该死!
江鱼儿受锦书恩德,却背叛锦书和魏云眠狼狈为奸,更是该死!
“大胆!”
君临渊刚下定决心,还未开口,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娇斥。
他眉心微蹙,回眸看去。
余盼上前一步,身体靠在君临渊身上,朝着江鱼儿呵斥一声。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皇上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对你多有恩德,你却卖主求荣,现在还敢对皇上说三道四,我看你这个小小奴婢是不想活了!”
江鱼儿看向要耀武扬威的余盼。
“我虽然是奴婢,可我也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人,我知道我自己是谁,不像你稀里糊涂的做了皇帝的妃子,也不过就是我们小姐的替身而已!”
余盼脸色一变:“你胡言乱语!”
“皇上......”
余盼回过头去对着君临渊撒娇。
“我看这小丫头真的是被魏云眠收买了,可怜先皇后人已经死了,留下来的婢女却这么糟践她的知遇之恩,现在这小丫头还口出狂言污蔑皇上,尽说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扰乱军心,实在该罚。”
君临渊早已经回过神来,一把揽住余盼的腰,语气暧昧温柔:“爱妃想要如何处罚?”
余盼娇笑一声:“臣妾看她口齿伶俐,不如拔了她的舌头,免得再说些皇上不爱听的话,中伤皇上和先皇后的情谊。”
“爱妃说得在理。”
君临渊依着余盼的意思,叫了侍卫上前:“把江鱼儿拖下去,拔舌!”
“是!”
侍卫迅速分开江鱼儿和魏云眠,余盼在旁边看着,心中洋洋得意,回头看见君临渊目光深沉的看着地上晕倒的魏云眠,她的手抚上君临渊的胸膛,整个身体柔弱无骨的靠上去。
“皇上~”
“这魏云眠实在可恶,不知皇上想如何发落?”
“依臣妾看,不如......”
余盼不想魏云眠或者,刚刚发现皇上看着魏云眠的目光,她下意识就觉得,留下魏云眠就是一个大祸害,会对她不利,不如早点解决了。
但她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有内侍进来禀报。
“皇上,贺夫人求见。”

余盼也不矫情,脆生的就管他们二人叫了一声“爹娘”。
有了这声爹娘做掩护,贺氏夫妇的泪水终于不必再隐忍,瞬时夺眶而出。
江鱼儿在信中说,这三年魏云眠在宫中受了许多苦。
因此他们既希望魏云眠是贺锦书,也希望她的确是信口雌黄。
可如今他们看见了,在这宫中受苦的,的确就是他们宠了十六年的宝贝女儿。
“皇上,云妃乃是安北王独女祖上有功,老臣虽死,可群臣之心不可寒,为何要如此作践云妃娘娘?”
爹爹终究忍不住心疼,朝君临渊开口求情道。
君临渊只将目光撇向魏云眠一瞬,虽即又满目痴恋的瞧着余盼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
“岳父岳母有所不知,魏云眠这女人恶毒的很,三年前竟闯入宫门,说她是锦书借尸还魂。”
“朕的锦书便是借尸还魂,也绝不会托生在这个恶毒女人的身体里,岳父岳母以为,这等恶毒之人不该作践吗?”
贺氏夫妇紧攥着对方的手,痛心疾首之无以言表。
他们单凭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君临渊日夜看了三年,怎么就认不出呢?
“可云妃娘娘毕竟高居妃位,而这位......还没有名分,实在于理不合,锦书向来善良,想必也不忍见到皇上为她如此搓磨云妃娘娘。”
爹爹眼含心酸的为魏云眠求情,可却让君临渊神色瞬时冰冷下来。
“魏云眠从前对锦书百般欺凌,岳父也并非不知。”
“怎么如今对这恶毒女子,岳父竟还心软了?”
眼见君临渊变了神情,魏云眠瞬时心头一紧,示意爹爹别再说下去了。
自打贺锦书死后,君临渊便性情大变,别看她对贺氏夫妇多恭敬,可到底高居帝王之位,若惹他不满......
不!
爹娘年事已高,又因她黯然神伤两年有余,绝不能再让他们被君临渊牵连。
接收到魏云眠的目光后,爹爹也没在开声阻止。
还好只有六日,他们的女儿便能逃出宫外了。
他们已为魏云眠选好了一个靠山,天高皇帝远,任凭君临渊的手再长,也觉得伸不到那位眼皮子底下。
“云妃娘娘欺辱臣女,臣女才斗胆让她在此罚跪的,还以为皇上会责怪臣女,险些将我吓死。”
余盼含羞带怯的钻进君临渊怀中,她那张天真明媚的脸庞勾得君临渊心神飘摇。
他怎么舍得责罚锦书呢?
若是他的锦书还活着,便是将天捅个窟窿,都有他君临渊顶着呢。
“着,册封余盼为妃,封号为锦,此居长春-宫,今夜侍寝。”
君临渊下了这道旨意,余盼明显喜不自胜,唇角的笑几乎快扬到天上。
至于魏云眠。
他满是爱怜地抚着余盼的脸颊,“爱妃以为,让魏云眠跪到何时才能满意?”
余盼高傲的目光在面色惨白如纸的魏云眠身上一扫。
“臣妾也不是狠心的人,今日又得皇上宠幸,那便简简单单让她跪到今夜子时就算了吧。”
这话说完魏云眠冷汗直流。
一旁的贺氏夫妇老脸横沉,也险些按耐不住。
如今才是午时,到今夜子时可还有整整六个时辰呢。
从前他们的锦书在家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原以为君临渊是个好归宿,可只换了一副皮囊怎么就要受这等苦楚?
“云妃,你听见了?”
“臣妾遵旨。”
魏云眠俯拜在地,早已认命。
反正她在宫中受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子时过后,她只剩五日便能逃离这魔窟了。
君临渊环着余盼离开,贺氏夫妇再是心酸,也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御花园。
魏云眠重新顶着烈日跪在滚烫的石板上,可她的心却平静许多。
虽说受了些苦,可至少今日见到了爹娘,六日后逃离皇宫,她也算此生无憾了。
生生跪到子时,魏云眠双腿早已痛得毫无知觉,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江鱼儿早早就等在店门口,见着魏云眠又带伤痛而回,虽有心痛但脸上依旧欣喜不已。
“小姐,夫人来了,就在内室等着您呢。”
江鱼儿压低的声线却掩不住心中狂喜。
自打她家小姐来到魏云眠身体里,还未曾与夫人说过一句知心话。
听见这话时,魏云眠也来了精神,就连双腿也似乎不痛了。
她撑着红墙,跌跌撞撞走进内室,果然看见她娘就坐在床边,抚着她平日睡觉时盖的薄被暗自垂泪。
“娘!”
魏云眠颤抖着嗓音轻唤开口。
贺夫人转头,便被朝她狂扑来的女子撞入怀中。
魏云眠就如同儿时那般,将头枕在娘的手臂上,眼泪止不住的掉。
“我还怕娘会像君临渊那样,认不得锦书了。”
她啜泣的嗓音夹杂着难掩的哭腔。
贺夫人哽咽无声,只怀抱着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将她的鬓发抚了一次又一次。
傻丫头,就连江鱼儿都认得出,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会认不出?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抚养十六年长大的掌上明珠,只是换了一副皮囊,她怎就不认得了?
“锦书,娘的女儿啊!“
她摸着魏云眠一把便能握住的手臂,心痛如刀绞。
安和郡主在京中向来以丰腴美艳著称。
可入宫只三年,便被君临渊磋磨的这般瘦弱。
她的女儿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锦书不怕,你要已经为你找好了退路,西南封地的南山王,她父亲与你爹爹有些交情,回京路上你爹爹也同她交代过了。”
“待你从宫中逃出去,便直奔西南,有南山王护着你,便是君临渊派了羽林军也奈你不得。”
南山王啊......
魏云眠想起幼时,那个总是黑着脸将她吓哭的大哥哥,心里莫名胆寒。
她最怕的就是南山王世子跟她爹,生的冷头冷面,不像人,倒像条冷血无情的毒蛇。
可她就是再怕南山王也得去,总好过留在君临渊身边受折磨。
“好,都听娘的。”
贺夫人深吸一口气,仿佛心头巨石坠地。
见到魏云眠之前,她还想着,若是将鱼儿认错了人,她也只当做一件善事。
但她如今却庆幸,自己日日想着为锦书积攒功德,才能救得她女儿。

“听闻皇上时常来你寝宫,娘也不敢给你些什么。”
“你爹爹变卖了一些家产换做钱财,如今就藏在鱼儿房中,你走之前记得拿着钱财傍身。”
“你此去西南天高路远,怕是要受苦,好在你爹爹已经辞官,待皇上放下你这事,爹娘便同去西南,今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不分离。”
“好!”
朝廷命妇入宫不得久留,贺夫人因是先皇后生母,君临渊才对她有所宽容,但她也不敢在魏云眠宫中停留太久,怕被君临渊发现。
天色未明,贺夫人便急匆匆离开。
魏云眠已在门内,含泪瞧着娘的身影渐渐远离。
过了整日又彻夜未睡,魏云眠这才上了床榻歇息。
可未等睡熟,殿外闯来两个太监,钳着魏云眠的手臂便走。
“你们是何人?放开我!”
对方来意不善,魏云眠不知为何但却莫名心慌。
兜兜转转,这两个太监竟直奔君临渊的龙华殿而去了。
难不成是君临渊昨夜召幸余盼,没让她跪在一旁伺候,又想着白天来琢磨她了?
若只是如此,那倒无妨。
可魏云眠刚落下的心脏,在走进龙华殿的瞬间又高高悬起。
“鱼儿!”
她瞳孔猛的一缩,便看见与她朝夕相伴相依为命的江鱼儿,此刻浑身鲜血淋漓的匍匐在大殿之上。
魏云眠飞身上前,却不敢触碰江鱼儿,怕自己手下没轻没重又伤了她。
江鱼儿此刻出气多进气少,只吊着一口气,无力抬眼看着魏云眠,眼中满是悲怆。
是她行事出了纰漏,都怪她。
若小姐此番出不了宫,她真是......
“皇上,敢问鱼儿犯了何等大错,竟要遭此责罚?”
原本早已心如死灰的魏云眠,此时见到她相依为命的姐妹遭此酷刑,就算君临渊身为九五至尊,她也再难忍心中怒火。
她寄生在魏云眠的壳子里也并非她所愿。
大婚那日,鱼儿身为她贴身女官要在公众上下打点,未能察觉她被贼人挟持也情有可原。
可君临渊却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她们主仆二人身上。
君临渊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睥睨桀骜不驯。
他未开口,倒是一旁新封为妃的余盼娇笑开口。
“掖庭宫女江鱼儿,盗窃宫中财物高达上万两,这样的奴才,便是打死了也不可惜。”
“不过听闻云妃娘娘与江鱼儿素来要好,难不成此事也有娘娘的手笔?”
上万两?
难不成是娘昨夜才交给鱼儿的那笔钱财?
对上江鱼儿悲怆的目光,魏云眠心中俨然已经有了答案。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皇上明察,鱼儿向来尽忠职守,那些钱财是臣妾存在她那处的,此事与鱼儿无关,还请皇上饶过鱼儿吧。”
君临渊这才将阴冷的目光落向魏云眠,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
“你在宫中三年攒得下这些积蓄?”
魏云眠虽占着妃位,可每月俸禄不过二两,就连打点下人都不够,君临渊是专程羞辱她的。
这上万两钱财,她在宫中活一百年也攒不到。
“江鱼儿尽忠职守?“
“她说尽忠职守,朕的锦书何至于被那些乱臣贼子所虏?”
君临渊将阴鸷的目光落向江鱼儿,眼中杀机已现。
他想得到,这些钱财必定是贺夫人昨夜送来的。
也必定是江鱼儿与魏云眠串谋,蒙骗贺氏夫妇。
可贺氏夫妇是他的岳父岳母,他不会降罪,锦书泉下有知也不会同意。
所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只有魏云眠与江鱼儿两人。
“你既说将鱼儿尽忠职守,不曾盗窃财物,那盗窃的是你了?云妃,你想受何惩处?”
一听皇上要降罪魏云眠,江鱼儿立即撑着残破的身躯,再度跪在地上将魏云眠护在身后。
“皇上,此事与云妃娘娘无关,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不是的鱼儿!”
魏云眠急忙制止。
因她之死,鱼儿已经白白受了三年苦楚。
她绝不能再让鱼儿因此受伤。
见这两人主仆情深,余盼低笑出声。
“当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可是云妃娘娘,虽有忠仆愿为你去死,可你也难逃罪责。”
“将人带上来。”
余盼一声令下,一个小太监便被人押了上来。
她脸上是胸有成竹的快意。
她因惩处魏云眠,昨日便获封妃位并且侍寝。
昨夜,她也是花了大价钱,在宫中四处搜罗与魏云眠与江鱼儿有关的消息。
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江鱼儿,你可认得此人。”
江鱼儿回头一看,脸色一白,当即心如死灰。
这是她安排,让魏云眠藏在恭桶送到宫外的小太监。
余盼连这都发现了?
那小姐岂不是真的出宫无望了?
见江鱼儿不吭声,那小太监索性将江鱼儿交代的细节,原原本本抖落出来。
实在没办法,谁让锦妃给的银子更多呢?
“奴才罪该万死,是奴才见钱眼开,才答应了云妃娘娘逃宫之事,奴才愿受惩罚!”
君临渊眯了眯眼,冷冽渗人的精光自他瞳孔迸现。
他望向魏云眠苍白的脸色,眼下的阴狠不言而喻。
“你想逃?”
转眸,他又望向江鱼儿,“你想帮她掏?”
魏云眠与江鱼儿莫不吭声,既已败露,她又能如何解释?大不了重新谋划。
只要能保住鱼儿!
“此事是臣妾......”
可为等魏云眠说完,江鱼儿抬头,虚弱的脸上却是必死的决意。
“皇上!皇上你睁眼看看,跪在你面前的就是小姐,是你心心念念的妻子啊!你难道看不出,她的动作神态都与小姐一模一样吗?”
见江鱼儿这般破罐子破摔,魏云眠吓得急忙捂她的嘴。
“别说了鱼儿,别再说了!”
她几近哭喊求着。
魏家有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君临渊动不得她。
可鱼儿不一样,她若执意激怒君临渊,那她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皇上,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让小姐借着安和郡主的身子与你再续前缘,你为何不知道珍惜?”
“你偏要小姐一次又一次受伤才肯知足吗?”
江鱼儿用她嘶哑破碎的嗓音,朝君临渊一字一句倾泻出藏在心底三年的话。
君临渊暗色瞳光闪了又闪,最终笑的张狂恣意。
“好啊江鱼儿,朕念在你与锦书一同长大,免了你玩忽职守的死罪,可你明知魏云眠嚣张跋扈,从前最爱与锦书作对,你却认贼做主效忠她人。”
“这死罪给你也不冤枉。”
“拖下去,杖毙。”

“鱼儿,你先听我说!”
魏云眠把江鱼儿往旁边拉着走了两步,把药塞进江鱼儿的怀里。
“这是我找到的药,你晚上悄悄擦在身上,能帮助你伤口恢复。”
“我试过了,没有毒。”
“我不能和你多说什么,恐怕再要来见你也不太容易,鱼儿,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都是我害了你,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江鱼儿捧着伤药,泪眼汪汪的看着魏云眠。
“小姐,你怎么拿到的这个药啊?”
“现在,现在宫里谁还敢给我们东西,你一定是,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拿到的,我......”
“别哭。”
魏云眠替她擦掉眼泪。
“没有委屈,是我娘叫人送进来的。”
“你撒谎!如果是夫人送进来的,你为什么还要自己试有没有毒?”
江鱼儿越哭越凶,微云民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没再解释着伤药的来源,眼见内侍已经过来催促了,她只得叮嘱两句,看着江鱼儿一步三回头的回去。
那药是她作为交换,找余盼拿到的。
心里也有几分警惕,所以拿到药之后并没有立即交给江鱼儿,而是确定没有毒之后才送过来的。
只希望有这个,鱼儿能好过一点。
她不知道,江鱼儿刚回到掖庭,那伤药就被搜走了。
掖庭管事嬷嬷手里拿着那瓶伤药,看向跪在地上的江鱼儿,旁边还有一个人一脸赔笑的在管事嬷嬷身边说话:
“您看,果然就从江鱼儿身上搜出来赃物了,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掖庭奴婢能用的,说不定就是去哪个贵人去偷来的。”
江鱼儿两只手被人抓住,死死摁在地上,嘴也被堵住说不出话来,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嬷嬷笑了一声:“这东西我就先收起来,看你是个会来事儿的,就出去帮我盯着那些干活的人,别让他们偷懒!”
“多谢嬷嬷,我一定好好办事,不让您受累!”
得到了机会,那个人看也不看江鱼儿一眼,连忙就出去了。
管事嬷嬷这才起身走到江鱼儿面前:“既然进了掖庭,就给我乖乖的,别老是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按理来说你是先皇后的贴身奴婢,不该到现在这个处境的,可谁教你背主投敌呢?现在是皇上下令,谁敢包庇你?不想早死,就好好听话。今天就不要吃饭了。”
管事嬷嬷倒是没有打她,只是把她关在这里,不许给水,不许给饭,伤药也被拿走。
江鱼儿浑身冒冷汗,在地上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自己。
小姐,对不起。
我现在,连这点东西都留不住了。

“皇上~”
楚琳靠在君临渊身上,纤纤玉手拿了一颗葡萄正准备剥皮,就听见内侍进来禀报。
“皇上,锦妃求见。”
余盼?
想到这个新进宫的女人,利用魏云眠就刚好碰到了贺夫人进宫,被皇上封为妃,晋升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她心里感觉到了威胁,瞧着君临渊分不出喜怒的神色,楚琳靠过去,娇滴滴的道:
“皇上才陪了臣妾一会儿就有人来打扰了,锦妃妹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娇嗔着,声音悦耳动听。
君临渊握住她在他胸前胡乱摸索的手,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宣。”
“喏。”
很快,余盼就从外面进来。
楚琳顺着看过去。
只一眼,她就感觉到了余盼的不同寻常,她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
君临渊反应更大,他猛地站起身。
“锦书!”
听见君临渊这情不自禁的一声锦书,楚琳的指甲狠狠掐住掌心,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刚刚余盼进来的那一瞬间,行为举止像极了三年前刚入宫不久得魏云眠,可皇上看着余盼,情不自禁喊的却是贺锦书的名字。
那个宫中人人都知道,笼罩在所有人身上的影子贺锦书!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再生之说?
魏云眠真的和贺锦书关系匪浅?
她只觉得这样的念头疯狂急了,可眼前的事情又让她控制不住的联想。
如果魏云眠真的是贺锦书......
不!
魏云眠只能是魏云眠。
死也只能是魏云眠!
冷静片刻,楚琳回过神来,君临渊已经冲过去保住了余盼,余盼靠在君临渊的身上。
楚琳笑着站起身,走到两人跟前:“皇上,既然锦妃妹妹来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君临渊无心管她,敷衍的应了一声。
今天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哄得君临渊答应了,现在君临渊找到一个更合心意的,她留下来也没用,只是离开之前,楚琳又看了一眼被君临渊呵护着的余盼。
余盼之前的行为举止不是这样,怎么突然就变了?
回到宫里,楚琳立刻叫人去查,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魏云眠去找过余盼?”
“是,魏庶人从长春.宫出来后又去了掖庭,据掖庭管事嬷嬷说,从江鱼儿身上搜出了一瓶伤药,那是魏庶人和江鱼儿拿不到的好东西。”
“本宫知道了,宫里这些人都好好看着。”
“是。”
宫里太多人了,皇上只要发现和先皇后长得像的就搜罗进宫来,她进宫早又最像,所以地位一直很稳,但是宫里这些人也不能不防。
这不,才一个不注意,就出了一个余盼。
居然想到了模仿神态举止上去了。
还有这个魏云眠,当真是神通广大啊,都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能找到余盼那儿去,倒是个能忍辱负重的性格。
如此一来,魏云眠就必须要死了。
留下来就是个祸害!
这赏花宴真是开对了!
次日,宫中的帖子就到了各家夫人手里。
贺夫人看着手里的赏花宴帖子,心中奇怪,问身边的嬷嬷。
“这个贵妃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要开赏花宴?而且老爷都已经辞官了,这帖子还送到了我的手里?”
想到昨日进宫的场面,贺夫人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是贵妃的帖子,还是皇上要做什么。
现在面对皇上,总觉得脚底生寒。
这赏花宴,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等着。
但她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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