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全程无知无觉,如行尸走肉,急切地盯着李玄。
她都已经不敢问了。
李玄出现在这里,几乎就已经印证了那个最糟糕的答案。
他必定是有必须要亲口与自己说的要事,才会亲自前来。
否则,他有很多种向她传递消息的方式。
就是军中的暗号密文,她也是全都知晓的。
林若初浑身冰凉,只等李玄亲口说出那个最坏的消息。
李玄看着这样的她,心疼的要喘不上气,他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跟她说:
“阿初,被锁在院中的那个女人,不是桃鸢。”
林若初的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
“不是桃鸢?你,你怎么知道……”
“我亲自去看过,是个陌生女人,不是桃鸢,那屠户也被我绑了,他亲口承认,桃鸢被买回来的当晚,就逃跑了,现在这个女人,是他在城郊的田埂里,打晕掳回来的。”
林若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晕眩,所有的知觉慢慢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你说,桃鸢,跑了?”
李玄点头:“对,我亲自审了一天,那屠户交代的很清楚。”
“人是下午买回来的,他和家中老母推了辆卖肉的车,把人藏在碎肉块里偷运出城的,绑在卧房,想晚上入洞房,谁想等他吃饱喝醉进屋时,却发现,那女人不知用什么绑了床单和凳子腿把窗户砸破,跳窗跑了。”
“他带着村里兄弟,找了几天几夜都没能找到人,去将军府讨说法,那钱管事仗势欺人,概不认账,让护院把他们打跑了,他这才又气又怨,去田里绑了个女人回家。”
林若初一边听着,一边揪心地捏着李玄握着她的手,听到最后,她惨白的脸上才又终于有了点血色。
“那,可有查到,桃鸢她逃去了哪里?”
李玄遗憾地摇摇头。
“我此番,正是来与你说这事的。时间过去了太久,我这次带的人手也不够,还没能找到桃鸢的下落。”
他怕她知道这消息着急,才想当面与她说。
……幸好他来了。
李玄有些后怕。
林若初已经在想象桃鸢逃跑的模样了。
是了,桃鸢从小跟她一起练武,虽练的不深,都是皮毛,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她起初以为,她是反抗失败,才被屠户打断手脚,现在听李玄这么说,她竟是凭自己逃出去了……
虽然心里仍旧没着没落,但总归是有了些希望。
她还能把桃鸢找回来。
女鬼也长呼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太作孽。
林若初冷哼,你做的孽还少?
回神的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手竟跟李玄紧紧交握在一起。
不,准确点说,是她两只手紧紧握着李玄的手。
刚缓过来的心口又狂跳起来。
林若初猛得松了手,面色红如桃花。
李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两人同时转头,盯着自己衣角看了会,才又开口:
“那屠户还绑在我院中。”
“能否让我亲自去审审那屠户?”
异口同声,说的却是同一件事。
李玄愣了下。
林若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桃鸢逃跑的消息,让她如获大赦,心神都冷静了下来。
她相信桃鸢必定凭她的本事好好地活在某一个角落,等着她去寻她。
李玄瞧她这副样子,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白天出行,他没有穿黑色的衣服,而是换了身适合隐匿于林间的幽绿色长袍。
他当探子当惯了,选衣服从不按心情,只按要去的地点和当时的天色,什么隐蔽,便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