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广季季明嫣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浪子变贤夫,媳妇我错了孙广季季明嫣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游鸟飞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广季闻言一愣,皱眉问道:“来的是谁?”他可不记得他在外面有欠什么外债。他就这点好,谁都知道他混,谁都不敢借钱给他。所以他才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季明嫣的娘家要钱去。孙广季现在最大的债主,该是季明嫣的娘家。季明嫣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不认识他们,是他们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还是乡里长带他们来的......”一听这话,孙广季明白了。“那帮人打头的,是不是穿着一身短打,相貌凶恶,语气张狂?”季明嫣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夫君,你想起他们是谁了?”孙广季冷笑一声:“他们呀,是冲着千年人参来的!”“千年人参?”季明嫣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是夫君你之前说过的东西吗?”孙广季这才反应过来:“你没有将我去山上采参,告诉他们吧?”季明嫣摇了摇头。“没有,...
《重生浪子变贤夫,媳妇我错了孙广季季明嫣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孙广季闻言一愣,皱眉问道:“来的是谁?”
他可不记得他在外面有欠什么外债。
他就这点好,谁都知道他混,谁都不敢借钱给他。
所以他才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季明嫣的娘家要钱去。
孙广季现在最大的债主,该是季明嫣的娘家。
季明嫣哆哆嗦嗦地开口。
“我不认识他们,是他们指名道姓的要找你,还是乡里长带他们来的......”
一听这话,孙广季明白了。
“那帮人打头的,是不是穿着一身短打,相貌凶恶,语气张狂?”
季明嫣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夫君,你想起他们是谁了?”
孙广季冷笑一声:“他们呀,是冲着千年人参来的!”
“千年人参?”
季明嫣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是夫君你之前说过的东西吗?”
孙广季这才反应过来:“你没有将我去山上采参,告诉他们吧?”
季明嫣摇了摇头。
“没有,我料想这事不方便让别人知道,就没有说,只说你去采药去了。”
孙广季高兴得直点头:“好,媳妇儿你做得好啊!你真聪明!”
不过其实就算季明嫣说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现在把人参藏在空间里,谁还能找着呢?
季明嫣莫名其妙被夸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夫君,他们找你是为了要人参么?”
孙广季摆摆手:“估计是想让我上山给他们当向导,带他们去采千年人参的。”
“那你要去吗?这山上......可不安全。”
季明嫣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她已经变得有些依赖孙广季了。
孙广季摇摇头:“没事,明天让他们来就是了,我自有办法应对。”
他现在脑子里有了其他想法。
之前他着急找到千年人参拿去卖,是为了抢先一步,免得便宜了许县县令,平白给别人做嫁衣。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采到千年人参就把它裁成几段,拿着残枝去卖。
别人若是问起,就说是跑参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查证呢?
但现如今他有了空间,还着急出手这个千年人参吗?
当然不着急!
既然王虎想要逼他去采参,他为何不反将一军呢?
孙广季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季明嫣看得都有些害怕。
今天王虎一行人来的时候,已经充分表露出了他们贪慕美色的本质。
孙广季该不会是想要把她献出去吧?
按照孙广季以前混不吝的性子,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孙广季一眼就看透了季明嫣在想什么。
他伸手轻轻扣了扣季明嫣的脑门:“想什么呢?都说了你夫君我改好了,明天就看夫君怎么发挥吧!”
他说完这话,当即把手抽走,没有半分流连的意思。
季明嫣缩了缩脖子,看着孙广季出去洗漱的模样,心里头再次产生了茫然的情绪。
孙广季似乎真的在变好了。
孙广季很快洗漱好去而复返,他一上床,长臂一伸,直接将季明嫣揽在了怀里。
季明嫣一个机灵,一下子就想起了白天李婶说过的话。
他们急需一个男丁来稳住这个家!
可现在自己对孙广季还有心理阴影在,冷不丁的让她放下过去的一切,跟孙广季亲亲密密的。
还真......有点不习惯。
季明嫣绷紧浑身的肌肉,静静等待着孙广季下一步动作。
结果头顶却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季明嫣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孙广季的睡颜。
比起庆幸,她心中更多的是震惊!
孙广季对自己果然是没有兴趣了吗?
那该怎么办?孙家到现在连个男丁都没有,难道只能给孙广季纳妾了吗?
可他们又没有钱养小妾......
季明嫣胡思乱想着,很快便也失去意识,昏昏睡去。
直到隔天,隔壁李婶家的鸡叫响起,季明嫣才猛的睁开眼睛。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居然睡昏过了头。
平日里明明天不亮她就起床下地去干活了,而现如今孙广季都已经不在身侧了,她居然才醒?!
季明嫣着急忙慌的从床上下来,直往后院去。
一进后院就看到孙广季打了井水在擦脸。
见她来了,孙广季微微一笑。
“昨天油饼还剩很多,今天热了吃吧,还有卤肉也别藏着掖着了,都拿出来,再放几天该坏了。”
这么热的天气,肉即便是卤过的,也存不了几天。
季明嫣点头,木然的去热早饭。
才刚走进堂屋,她就发现墙角居然堆着十几只野鸟、野鸡。
它们的腿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
只能用黑圆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她。
季明嫣吓了一跳,赶忙又返回后院:“夫君,堂屋里的那些鸟哪来的?”
孙广季咧嘴一笑:“你夫君昨天抓的,厉害吗?”
“厉、厉害。”
季明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还不知道孙广季有这样的打猎技巧!
村里也不是没有猎户,只是那些猎户上山设陷阱打下来的鸟,存活率很低。
时长是死了一两天,他们才从山上取回来,卖到集市上也不新鲜了,能卖出的价格有限。
现在孙广季居然一口气抓了那么多活鸟回来,这得值多少钱啊!
难怪王虎一行人非要孙广季带路呢。
这样看来他是真有这方面的本事的,只是过去为什么一直没有显现呢?
季明嫣不明白。
他们屋子里的炊烟燃起来没有多久,季明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阵阵人声。
听这动静,该是王虎带着人来了。
季明嫣想喊孙广季。
孙广季却直接开口:“别管他们,吃我们的饭。”
孙袅袅此时也已经起床了,只是她脑子还没清醒,迷迷茫茫的被孙广季按在桌前。
她手中被塞进了热乎的猪油饼,配着大块的卤肉,顿时让她眼前一亮。
孙袅袅不知道这几天爹爹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但小孩子的世界总是简单的。
有好吃的肉饼吃,傻子才不吃!
就在孙袅袅抱着猪油饼和卤肉吃的正欢时,村里长已经满脸狗腿的踢开了孙广季家的大门。
“孙大,你的好事来了!还不快出门迎接?”
村里长得意洋洋的往屋里一瞥,这一瞥却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原因无他,在他印象之中穷得全家只穿得起一条裤子的孙广季一家。
此时桌面上摆的居然是满满一大盆的白面饼,以及大碟的卤猪肉!
一大早就吃这么硬的吗?
这浓郁的猪油饼的香气,掺杂着卤猪肉独特的芳香,飘荡在村里长的鼻尖。
这让一年也就吃几回肉的他顿时眼红不已!
残破不堪的家具,泥草堆砌的墙,勉强能看的灶台,没有一处糟了灾。
季明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扫过这屋子里每一处细节。
孙广季放下手上的碗,上前测了测她的额温。
没发烧啊?
他皱眉,再低头一看,孙袅袅不在?!
孙广季顿时面色一变:“袅袅呢?是不是被人牙子掳走了?!”
他刚准备去拿柴刀救人,孙袅袅那瘦小的身影就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眼帘。
“娘、家里没事吧?”
孙袅袅年纪小,说话也含糊不清,可她看到桌上的食物之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
家里的方桌算不上高,以她的身高刚刚好可以瞧见大碗里满溢出来的肉块,以及黄澄澄的蒸鸟蛋。
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勾得她肚子咕咕的叫。
孙广季一看孙袅袅没事。
再一联想季明嫣刚才的表现,估计她是以为家里走水了。
他笑了:“别担心,家里没出事,我今天下厨做了点好吃的,快来。”
粟米不吸水,一碗多粟米煮不出来多少东西。
孙广季捞了三个破碗,将锅里的饭分了分,又想想干脆从自己碗里舀了点给孙袅袅。
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也没吃过几口饱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糊弄。
“吃饭了。”
原本还在呆滞状态的季明嫣一看孙广季打的饭,顿时瞪大了眼!
“你、你,你把米煮完了?!”
完了,这可是他们要吃七八日的米啊!
就被这败家子一顿给煮了?!
孙广季满不在乎:“煮完了,明天我上街去多买些精米回来,那个才有营养。”
“你、你哪来的钱......”
季明嫣闭了嘴,她的经验告诉她,孙广季的事情她不能再多问,否则定会受皮肉之苦!
她揽过一旁直勾勾看着饭桌的孙袅袅,不忍地盖上孩子的眼睛。
“......你先吃,我带袅袅先收拾收拾。”
孙广季吃饭她们俩可不能看。
上次袅袅就是多看了两眼,被那畜生一脚踹出去三四米远。
‘一个没把的赔钱货,也惦记着吃好东西?你配吗?!’
那话犹如一道烙印,深深刻在娘俩的心里。
而且到现在,袅袅的肚皮上都还有个青紫的印子,偶尔阴雨天也会隐隐发痛。
孙袅袅也很懂事,没有拂开娘亲的手掌,默默地转过头去。
看她们俩这模样,孙广季只觉得心酸又后悔。
他主动走上前,将警惕的两人牵到桌前。
“我白天可能没说清楚,我现在再说一遍,过去的我是混蛋!是畜生!败类!我猪狗不如!我好赖不分!”
孙广季顿了下,真诚开口。
“我现在已经幡然悔悟,你们给我个机会,我会改,我会对你们好,就当是让我偿债,可好?”
她们俩哪里敢说不好?
只能木然地被孙广季按在了座位上。
那两只野鸟都被孙广季剁成了四块,上半的两边自然是没肉的,就下半边还有点。
即便再瘦,多熬一会,汤里也能飘着几点油花。
这年头的平民百姓肚子里都没油水,更见不着荤腥,所以这汤格外的馋人。
孙袅袅怯生生端着桌上的碗,半天也不敢动筷子。
不仅是因为饭太多了,也是因为馋肉。
她眼睛不住地瞟桌上的汤碗,却又十分克制地低下头。
孙广季看不下去了,捞起一条鸟腿硬塞到她碗里。
“吃吧,明天爹上街卖货,换了钱给你带糖吃!”
小孩子总是喜欢吃糖的,听到这话孙袅袅先是眼睛亮了亮,后又暗了下去。
今天能捞着肉吃,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她哪还敢奢望糖块?
季明嫣没忍住问:“夫、夫君,你要卖什么货?”
不会是要把袅袅拿去卖了吧?
她可不信孙广季能有那么好心,平白无故请袅袅吃什么糖!
孙广季指了指墙角鼓鼓囊囊的衣服。
“我今天上山采了点药材,明天拿去卖,能换不少钱,我看家里什么都没了,明天少不得采买,你可有什么要的?”
药材?
季明嫣看了一眼,孙广季这浑人还能认识药材?
她不敢质疑,只囫囵回了句:“家里没什么缺的......”
季明嫣低头扒着饭,心里盘算着明天回娘家要点米,不然锅都揭不开。
孙广季知道她不敢提要求,看来得明天在集市里多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他扒着饭,上辈子吃惯了精米白面的他,现在乍一吃这粟米饭,只觉得剌嗓子。
但被砍头前那三个月的牢狱生活也不曾让他吃饱过,有这些他已经很满足了。
孙袅袅很快吃完了碗里的腿肉,现在意犹未尽地看着碗,又不敢动筷子。
季明嫣更绝,只吃饭不吃肉,连蒸蛋也不碰。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人小心翼翼地吃干饭,没人敢多动筷子夹菜。
孙广季叹了口气,他用筷子把碗里的蒸蛋撇到了两人碗里拌了个均匀。
又把大碗里剩下的三只鸟腿给两人分了。
“都吃完,不许剩!听到没有?”
两人只点头不敢回话。
孙广季知道她们是在怕自己,干脆夹了两只鸟翅膀,端着碗去了后院吃。
周围都是贫户,逢年过节也不见得吃上那么一回肉。
他们吃肉可以,得藏着点,免得遭人恨。
屋内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想法,不过好在孙广季吃完回去检查,两人碗里的东西已经吃了个干净。
大碗里依旧剩着那两块没分的鸟翅膀。
似乎是怕再挨打,季明嫣低着头收拾着碗筷灶台,而孙袅袅在捡地上的柴火。
孙广季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等他慢慢表现吧。
他挠挠头,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回来睡觉了。
翌日一早,天刚亮孙广季就起了。
而那娘俩走得更早,床榻空无一人,估计是下田去了。
孙广季没多想,找了个破背篓,背着黄精就上了县里。
延年堂。
许县最大的药堂,往来的都是高门大户,收的也都是好药材。
孙广季一进门,账房只扫了他一眼就道:“有甚么货?我们这可不是什么都收的。”
他笑道:“好货!三五年的野黄精!”
听到这话,账房才来了点兴趣:“打开我瞧瞧。”
孙广季卸下背篓,把上面的布一展开,那账房立马眼前一亮。
这成色,这大小,这挖掘手法,真叫人挑不出毛病!
账房眼珠一转:“你这是湿货,一两顶多给你算二十文,如何?”
孙广季抬头看了看板子上用炭写的价格,只笑道。
“你这儿两年的黄精,一两都快卖到二百文了,怎么我这三五年的黄精也值不上价?”
账房颇为惊讶:“你识字?”
刚才孙广季一进来,他见人穿着破烂,不像是个富户,找着黄精可能是运气。
可寻常的卖药人,进了他这谁不是点头哈腰的?
就这小子满脸不卑不亢,甚至有些不屑。
再加上对方又认得字,想来是个有本事的。
孙广季点头:“认得一些。”
他上辈子为了收账学了不少东西。
虽然比不得那些读书人,却也是识得不少字和数的。
账房闻言下来摸了一把黄精,验过货,便知眼前这小子不好糊弄。
这手法很专业,说不定对方穿这身破衣烂衫,是为了好上山呢?
账房斟酌了下。
“这样,我也不说虚的,这东西是好东西,我们也需要付出成本炮制,可不是拿来就能卖的。”
孙广季只点头。
账房试探着:“一口价,一两黄精五十文,如何?”
孙广季颇有些惊讶,这比他想的要好不少。
只是他面上不显:“行了,今日我也乏了,就交与你这吧。”
“行。”
跑堂的小厮很快就收了药走,几下称出实重。
“毛三斤四两,这浮土折算您四两,可行?”
孙广季点头:“给我点散银子搭铜钱,我今日要用。”
“成,您稍等。”
小厮很快剪了一两碎银,配上五百文铜钱递过来,沉甸甸的。
孙广季随手将银子踹兜里,跟账房打了个招呼就走。
却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队穿着考究的打手模样的人。
孙广季心头狠狠一跳!
这一队人他认得,领头的那个叫王虎,是许县县丞家的堂侄。
后头跟着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关系户。
他们就是县太爷派出的寻宝队!
孙广季微微偏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上一世,他们分明是一个月后才到的自家村里。
怎么现在早了一个月他们就已经聚在一块了?
难道说......他们本就已经开始了规划?!
孙广季心知不妙,他现在相当于撞枪口上了,只希望对方没对自己起什么疑心。
王虎偏头看了一眼孙广季离去的身影,只皱眉看向账房。
一个眼神,那账房立马点头哈腰的下来了。
“王大少,是贵府上有人生病了么?需得什么药尽管吩咐。”
王虎啐了一口:“呸!胡说些什么!是上头有大喜事,需得一株好药,你这有甚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没有?”
账房面色一僵:“王大少,这、这,我这只有百余年的人参,要不您看看......”
王虎满脸不屑。
“你可知这药要送与什么人?百余年的人参怎么衬得起我家老爷的面子!我们这有那么大座南山,总不能连株千年人参都没有吧!”
他家老爷,不是县丞就是县太爷!
县太爷亲自送礼,那得是送给什么人的啊!
账房不敢问,只苦笑摇头。
“王大少,我这只是药堂,收的是南来北往的采药人的药,这千年人参实在可遇不可求哇!”
“采药人?”
王虎眼珠一转:“刚才过去那小子,也是采药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账房面容一僵,他哪里认得?
“这、小的真不知道。”
王虎眼睛一瞪:“还敢隐瞒?你想找打?!”
“不敢不敢,小的是真不知道哇!”
账房都快跪下了。
好在一旁有个乞丐插话:“王大少,我知道他是谁。”
众人偏头一看,那乞丐形销骨立,饿得两眼发直,就这么看着他们。
王虎眼睛微眯:“你认识,他是谁?!”
乞丐一伸手:“给我一百文,我就告诉你。”
“找打!”
王虎一抬手,乞丐吓得一缩。
“那、十文钱行吗?老爷您就当行行好,我都三天滴米未进了!”
王虎身后的人随手一掷,扔出来三个铜板:“就这些,爱要不要!”
乞丐眼睛一亮,忙捡起地上的铜板。
“那人本名唤孙长福,本是个破落户,家里都没余地,是在季家做长工的主,后来走狗屎运娶了人季家的女儿,被赐名为孙广季。”
王虎皱眉:“说重点,他现在住在哪,会不会采药?”
小乞丐搓了搓手指:“老爷,你方才只问他是谁,现在我太饿,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王虎怒笑一声,又甩出几枚铜板:“快说!”
乞丐终于满意了。
“这许县一县五乡共四万余人,有五大地痞混子,这孙广季就是其中一个,人称南乡一霸!至于采药......他就住那南山脚下哩!你说他会不会?”
王虎皱眉:“这么说,他也有很多小弟?”
乞丐点头:“是,他平时颇爱吃喝闝赌,对朋友也不吝啬,去哪都是一呼百应的。”
王虎摸了摸下巴,这孙广季倒是好人选,住在南山下,会采药,又认得路,还有很多小弟可以用。
只要找了他,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指挥孙广季带人上山寻宝就行,他们只需要坐享其成。
这样既没有生命危险,还能得头功。
已经走到集市里的孙广季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他搓了搓手臂,心中只有不详的预感,看来上山挖人参的事耽误不得了。
一旁酒铺的小二看到孙广季,殷勤地上前:“孙哥,今天要多少酒?”
孙广季皱眉摆手:“今天不买酒,我来买点米面。”
小二一听,颇有些稀奇:“不买酒?”
孙广季顿了下:“你这有酒糟没有?多少钱?”
小二顿时了然,这孙子,该不会是没钱买酒了,想拿酒糟过瘾吧?
“孙哥,这酒糟值不上价,而且买回去也酿不出新的酒了,不如直接买酒吧!”
孙广季摇头坚持:“你别管我买来作甚,我就要酒糟!你这有多少?”
小二撇撇嘴:“不多,百余斤还是有的,一斤一文,你要多少?”
酒液值价,一斤粗酒也得要五文钱,这酒糟才值几个钱?
孙广季就算敞开了吃,也不过要个三斤五斤的,还不如买一斤酒值价呢!
谁知孙广季却伸出五根手指:“给我来五十斤,分罐装好,我晚些时候租了车来拿。”
说完他转身就走,也不管小二惊诧的神色。
这酒糟可是好东西,现下的人买它多是晒干处理了后喂猪。
但孙广季却知道它的其他用途。
一个能用来打猎赚钱的好用途。
七月的南山,正是苦夏时。
山林里郁郁葱葱,别说是人,哪怕是躲只大虫也瞧不真切。
孙广季皱着眉,这山上的景象跟他前世所见真是大不相同。
就差了这么一个月的时间,山里的风貌居然能差这么多么?
但无论如何,这株前世害惨了他的人参,都绝不能再便宜那狗屁县太爷!
自己前世替那人四处逞凶作恶,不知替他捞了多少油水,又干了多少混账事。
直到他沉滞声色,吃花酒染了花病,身体落了病根。
他也再不能如之前那般行事利落,那人就立马将他甩开!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可那人在国公案事发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孙广季身上!
他自己反而是摘了个干干净净!
害得孙广季带着病,在狱中被折磨了三个月,这才等来解脱。
孙广季怎么能不恨?!
这人参他就算自家人分了吃了,都不会再给那人做嫁衣!
孙广季憋着一股气,一口气探进山中很远,总算依稀想起一些路来。
眼看太阳要下山,他也不留恋,转头就想下山。
一想起家里妻女俩饿得发黄发瘦的脸庞,孙广季脚步一顿。
这情况怎么着也得弄点荤腥补补,最好再淘点值钱的,去县里换点米面回来。
树林间不时传来鸟叫,但都是些小体型鸟,打起来费劲,也没二两肉。
倒不如吃些鸟蛋。
孙广季抬头仔细打量着身侧的树,果然瞧见几个鸟窝。
他扯下腰上的束腰布,牵着它,两手绕着树干一环,两脚一蹬。
借着束腰布的着力点,孙广季几下就上了树。
不大的鸟窝里果然躺着几枚花白的蛋,伸手一探还是温的!
孙广季忙将蛋往兜里揣,再看不远处的树上也有鸟窝。
蚊子再小也是肉,鸟蛋他不嫌多。
他着手下树,刚下到一半忽然身子一顿。
不远处那半坡背阴处,郁郁葱葱挤满了的针形叶......好像是黄精吧?
孙广季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其他的鸟蛋了,匆匆下树就往那处跑。
到了近前,一看到那根部的模样,孙广季立马确认了,这就是黄精!
说来也巧,要不是那寻宝队逼他带路找药,他去请教过不少人,现在还真认不出来!
孙广季操着柴刀,一点点劈砍掉上头的叶茎,连挖带刨,硬挖出来几十株带根连叶的黄精。
细细密密的根须里,缠着一颗一颗不算大的黄精果实。
这些果实一颗至少也有半两重,看这模样,少说也长了三四年了。
孙广季满脸兴奋,如果他记得不错,药铺里一两重的三年黄精,少说一百五十文!
他这些鲜黄精炮制之后虽说要缩水,但一两至少能开到三十文。
仔细掂量一下,手里沉甸甸的,得有三四斤重了。
这可是小一两银子的收入,相当于普通农户小半年的收成!
别说买米买面,紧巴一点买肉买糖买衣服也够了。
孙广季想到这,忍不住咧嘴笑了。
他来没带背篓,干脆把上衣解下,兜着药就往山下跑。
那道旁的兔啊鸟啊,都被他吓得四处乱飞,偏有那么两只不长眼的往孙广季面前撞。
他也不客气,一刀下去便是两只鸟命。
前世为了逞凶,孙广季可是练过不少兵器的。
尤其现在他的躯壳比前世沉迷酒色之后要更精壮、年轻,这点身手他还是有的。
孙广季一路下山,到了家天色也才擦黑。
季明嫣带着孙袅袅估计是下田去了,家里空无一人。
孙广季没去喊,只自己生火烧了水,拔了那两只鸟的毛,又剖腹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现下是苦夏,鸟不长膘,只有干干瘦瘦的精肉。
而他家里穷得都住土房了,灶台上更是没有半点肥油。
孙广季只能烧点水把鸟炖了,至于鸟蛋,则是打散掺水,做了个盐蒸蛋。
早豁了口的碗里蛋液荡漾着,孙广季忍不住心想,如果点上一点香油和酱油,那滋味真是美极了。
可家里只有点粗盐,更别提其他调味料。
孙广季忍不住叹气,又去看米缸。
里面哪还有米?
只有薄薄一个浅底的粟米掺麦米,刮干净了也就一碗冒一点尖尖。
就这么点东西,都还是季明嫣准备留着吃个十天八天的。
不管了,全煮了,明天上县里再买!
孙广季直接煮完了粟米,他坐在灶前把控着火候,闻着淡淡的香气飘出,规划着接下来的事。
明天先卖了黄精,给家里添置些米面粮油,至少带点干粮再上山仔细找找那千年人参。
人参精贵,据说得用鹿角去挖,这东西孙广季可买不起,但搞个竹签子,细细地挖、小心些也是可以的。
至于销路......
孙广季毫不怀疑,只要他敢掏出千年人参,立马就会被县太爷盯上!
得想个办法把这人参悄悄地处理掉才行。
不远处。
季明嫣好不容易弄完了今日的农活,才牵着女儿慢吞吞往家走。
孙广季那浑人今天不知道还回不回来,最好是别回来,至少她不用再担惊受怕。
可一想到对方今天下跪道歉,还扇自己耳光,季明嫣就有些于心不忍。
一旁忽然有人唤她:“季娘,你家好像起灶火了,不是你起的吗?”
季明嫣心里咯噔一下,忙抬头去看。
果然见到自家那小破土屋,正冒着阵阵白烟。
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该不会是起火了吧?!
她也顾不得太多,松开孙袅袅的手就往家里跑。
她这辈子如履薄冰,早年被人冤枉,丢了清白名声,不得已嫁给自家长工孙广季,不过是图对方有把子力气。
可成亲后,这把子力气就成了殴打她的利器!
她诞下女儿,委曲求全,只为了她们娘俩有一处安身之所。
可现在,这唯一的破房子也要被烧掉了。
季明嫣不敢想,如果孙广季回来发现家里的房子毁了,该是多么愤怒?
到时候挨一顿毒打都是轻的,保不准要把她和女儿都卖了,以填补亏空!
怎么办?怎么办?
她便也算了,可她不想自己的女儿落到那步田地!
上天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非要把她往死里逼?!
季明嫣跑得胸腔泛疼,跑得眼前一片模糊,跑得嘴里满是血腥味。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
直到跑到了家门前,她不顾礼节地撞门而入,却没看到想象之中的烟熏火燎。
孙广季端着一碗不知是什么的肉,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媳妇,怎么跑得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么?”
集市里基本要什么都有。
孙广季的预算不多,钱得花在刀刃上。
但看着米铺里的价标,粟米一文一斤,麦米三文两斤,粗米三文一斤,精米五文一斤。
不管是粟米还是麦米,都剌嗓子,精米虽然是最贵的,却也是最好吃的。
孙广季犹豫了一下:“小二,给我装八十斤精米,二十斤面,装袋带走。”
小二闻言一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孙广季不想解释,甩出那枚小银角:“等下我叫车来拉,记得给我包严实些,莫漏了!”
看到银子,小二顿时眼前一亮,忙上秤一称,拿下来裁作两半。
“这位客官,找您半两,您收好。”
小二这会儿眼都快笑烂了。
孙广季手一摆,转身就走。
他溜达着,在集市里买了两斤粗盐、两斤酱,花了七十文。
没有这料,再好吃的菜色都不香。
给袅袅带了一斤糖,光这糖就要一百文钱。
猪瘦肉十斤一百五十文,猪板油两斤却要四十文。
这年头,谁肚子里油水都不多,猪板油也格外贵。
再花三十文租一辆板车,除去酒糟的五十文,孙广季的预算一下就只有五百六十文了。
坏了!他还说给妻女买两身衣服。
如果他记得不错,现在成衣一套都要二百四十文,孩童的要一百二十文一件。
这下顶多只能买一套新的,不能买两套换洗了。
而且他也没买挖参用的签子,这可不是什么签都行的,要圆润不伤参才行。
前世他花钱如流水,现在却被这几文钱难住了。
孙广季叹了口气,这钱是真不经花!
他思索再三,只去成衣铺买了大小各一套成衣,又讨了点红绳挖参用,手里的钱一下就只余二百文了。
至于挖参的签子......
孙广季转头看向杂货铺,这里什么东西都有,锅碗瓢盆瓦罐水缸一应俱全,要买签子也就这最合适了。
看着满屋子的瓦盆瓦碗,孙广季又想起家里豁了口的碗。
看来还得添点新碗。
老板娘今天眼看着孙广季四处采买,没少花钱。
一看对方要进自己的铺子,态度顿时变得十分热情:“小哥,要点什么?”
孙广季抬了抬下巴:“你这可有舀茶叶的茶匙,要竹制的。”
“有有有,三十文一支,只是这竹制的用不了几年,不如要个铜的?”
这年头,家里没点钱都喝不起茶,而茶匙这东西更是精贵人家才用得起的。
一个竹制的茶匙,筷子一般的大小,都敢要三十文一支,顶两斤猪瘦肉了!
即便是现在的孙广季也有些肉痛。
“不了,就要竹制的,你这碗筷再给我拿三副,配个大点的汤盆子,一起算钱罢!”
这一下又去了一百文。
孙广季跟着骡拉的板车,回了米铺取米面,回了酒铺取酒糟。
那小二又以装酒糟用了两个瓦罐为由,多要了他二十文。
孙广季这下是彻底没什么钱了。
骡车一路晃悠着,慢悠悠地回了村。
这一天折腾下来,没干什么事天也快擦黑了。
想想上辈子,他虽然享受了荣华富贵,最后却落得个众叛亲离、断子绝孙的下场。
后面他不是没有别的妾,却一个蛋都没下过,想来是该他命里无子。
现在他重新活过来了,总要对唯一的女儿好些。
孙广季还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点事,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大舅哥,季明宇此时正黑着脸,拎着根粗木棍,死死盯着他。
孙广季一想就知道,该是昨晚吃光了米,季明嫣回娘家去找米去了。
以前也是这样的,孙广季一犯浑,家里的米也要拿去换酒,根本不管妻女的死活。
所以季明宇才会如此气势汹汹找上门来。
“你个畜生一般的东西!你还知道回来!”
季明宇一声爆喝,惊得骡子都一哆嗦。
孙广季反而一笑,随手从车上拎了条三斤左右的猪肉,又拿了一小包足一两重的糖,递将上来。
“大舅哥,你来的正好,我刚采买回来,时常不去你家走动,这点心意你收下。”
季明宇一愣,他本以为孙广季是蹭车回来的,却没想到车上的东西竟是他的。
再一看那车夫满脸拘谨,就知道孙广季没说谎。
季明宇皱眉:“你哪来的钱?”
孙广季嘿嘿一笑:“说来话长,大舅哥帮我搭把手,搬完了东西我跟你细说。”
“行!”
他倒要看看,这孙广季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可这不搬不打紧,一搬,季明宇就惊得合不拢嘴了!
这满满一车东西,不仅有大袋大袋的米面,有猪肉有猪油,还有酱、盐,甚至是糖!
“这、你买糖作甚?这玩意儿精贵,又不顶饱!”
孙广季头也不回:“袅袅想吃,就买了些,不碍事。”
“这......”
季明宇彻底搞不懂了,他这妹夫真就转性了不成?
今日听他妹妹说,昨天孙广季把家里的米都煮完了,又不知从哪儿弄了野鸟肉来给她们吃。
他只当是孙广季搞事的前兆,没想到对方今日还能带回来那么多东西!
带就带吧,也不带酒,买的都是实用东西,还给孙袅袅带了糖!
季明宇满脑子问号,回车上随手一拎,又拎了一个软软的布包。
“这是......”
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大一小两套女性成衣,而且还不是麻布,是用布帛做的好衣服。
这两套恐怕就要三百多文,比寻常力工一个月的收入还多!
季明宇彻底傻眼了,他转头看了眼一旁正在吭哧吭哧搬酒糟的孙广季。
对方身上穿的可都还是破麻衣呢?他怎么没给自己买一套?
正愣神呢,孙广季唤他:“大舅哥,车上的东西可都搬完了?”
季明宇这才回神,拎着衣物进屋:“搬完了!这是最后的了。”
孙广季出了那破屋子,擦了擦汗,给车夫结了三十个铜板的车钱,那车夫才走。
“大舅哥,今晚要不就在我这吃?”
季明宇愣了一下:“不、不了,你嫂子还等我回去。”
孙广季一拍脑门,进屋拿了个旧布袋,分了十斤精米出来。
连着刚才的猪肉和那糖块一并给了季明宇。
“之前麻烦了你们这么久,一点心意,可别拒绝。”
季明宇终于忍不住了:“妹夫,你可别误入歧途!你这钱到底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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