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八两黄天赐的现代都市小说《黄鼠狼拜月,我怎么开天眼了?陈八两黄天赐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中国驰名双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鼠狼拜月,我怎么开天眼了?》是由作者“中国驰名双标”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小时候皮,有次贪玩摸黑回家,竟撞见黄鼠狼对着月亮拜拜。脑海里瞬间闪过奶奶讲的那些诡异故事,生怕它找我讨个封号变厉害。我心一横,壮着胆子吼了回去:“嘿,黄皮子!你给瞅瞅,我这是人样还是神仙范儿?”结果它愣了下,居然回我一句:“你瞅你,像个傻白甜!”打那以后,我就莫名开了“天眼”,成了个能看见“阿飘”的呆萌傻子……...
《黄鼠狼拜月,我怎么开天眼了?陈八两黄天赐大结局》精彩片段
“噗——”
何进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一口老血喷出去,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来,四叔把我扒拉开,上前扶住了他。
村长看到何进神志不清的被四叔背回来,脸上闪过了一抹绝望。
他悄悄把我妈拉到一边,我嘴里淌着晶莹剔透的哈喇子,他说话也没背着我。
“慧云呐,舅姥爷在外面干了那么多年白事先生,他都这样了,你家这事不好办!
家里这边我给你处理,你带着俩孩子回城里吧。
不是三哥撵你们,你家就这两个苗苗了,我要是不把他俩保下,以后下去我哪有脸……”
村长说着说着捂着脸蹲下痛哭起来,我妈点了头,转身扯着我跟我姐,去灵堂前磕了头,就回屋开始收拾东西。
“不能走……不能走啊……”
看出我妈要带我们走,何进爬进了屋,干枯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脚脖子,我吓得没忍住,尿了他一手。
“不能走……恶鬼已经在你家人身上做了标记,你们走了,它没杀够数,会去杀其他跟你们有关系的人!”
我妈收拾行李的手一顿,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不想让我跟我姐死,可也做不出一走了之害别人的事。
“慧云!你尽管带着俩娃走!恶鬼要来找就让它找我!”
村长进来扶起我妈,把炕上散落的东西一股脑塞进编织袋里,装完扛在肩上,把我往外扯。
“三哥!不行三哥,我三嫂怀着孕,可不行啊!”
我妈使劲扯回了编织袋,任里面的衣物洒落满地:
“不走!我们不走!”
见拗不过我妈,三大爷唉声叹气的收拾着地上的衣物,我偷偷瞥了一眼爬出来的何进,他面色似乎松了不少。
看来他是怕我们走了,恶鬼会找上他。
毕竟按理来说,他是我太姥的弟弟,恶鬼最应该先找他才对!
那时候农村都是土葬,谁家有人老了没了,要在家停尸三天。
因为院子里点了灯,又一直拉拉扯扯,我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快半夜了。
我撩开灵堂的帘子,准备给我爷他们守灵,我姐一直跪在里面烧纸,一双眼睛哭的快要滴出血。
“姐……姐……”
我心疼我姐,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的命换我姐活,只可惜我们谁也逃不掉。
“八两,别哭。”
我姐一开口,嗓子像坏掉的风箱,沙哑的不成样子。
何进缓了半天终于能直立行走了,也进了灵堂嘱咐我们精神点,不能让野猫野狗进来,怕度了气给尸体要诈尸。"
柳龙封看我时目光带着点同情,眨眼间便化成了一股白烟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我感觉脖子处一松,我拉开背心往里看,原本带着的吊坠也化成了灰烬。
柳龙封不会是从吊坠里出来的吧?
“你看什么呢?”
黄天赐见我盯着自己衣服里面愣神,也走过来往里看,看到我脖子上只有红绳,它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知道了!当年柳茹给你的是柳天封的蛇鳞片!”
我没心思理会什么蛇鳞片,我只知道,这跟我姐这两条小命好像是保住了。
“黄天赐,谢谢你!”
我一把抱住黄天赐,忍不住泪流满面。
“哎哎哎!松开!你鼻涕漫我脸上了!”
黄天赐嫌弃的推开我,只是语气里的傲娇怎么也掩饰不住。
“姐……电话……”
我比划着,让我姐给我妈打电话,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妈每天都在担心我们,被折磨的寝食难安,明明不到四十岁,上次回来,竟然生了好几丝白头发。
我姐一摸兜里,手机还在,赶紧给我妈拨过去。
哪怕是在半夜,我妈手机依旧很快接通。
“明玉,怎么给老婶儿打电话了?是不是你们俩出事儿了?”
我妈声音很急,我都能听到电话那边兵荒马乱的声音。
“老婶儿!恶鬼死了,以后没人害我们了。”
我姐抱着电话蹲在地上大哭,似乎想把这么多年的害怕跟委屈都哭出来,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也传来了哭声。
我妈跟我姥连夜包了车过来,她们到时,我跟我姐正趴在太姥家门口睡的正香。
“陈八两,起来,你妈来了!”
黄天赐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感觉屁股好像被谁踹了两脚,迷茫的睁开眼,就对上我妈一双哭肿的眼。
“妈……”
“八两!明玉!你们两个受苦了!”
我妈抱起我姐,哭的撕心裂肺。
后面跟着我姥还有村里的叔叔大爷们,见这场面,平时五大三粗的老爷们都忍不住落泪。
“好孩子,快起来回家说,你们俩怎么睡地上了?”
我姥说我妈看到我跟我姐时,以为我们俩出事儿了,当即吓的脸都没有血色了,好在我晃悠两下醒了过来,不然我妈当场就能跟着去了。
我也记不清昨晚怎么就睡在门口了,好像是我姐抱着电话哭睡着了,我想把她抱回家,结果被门槛抱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陈小玲家磁场太乱,而且我总觉得她家中当时还有其他人。”
我想起程队说,陈小玲虽然嫁了人,但是没有孩子,那另—个人会不会是她老公?
第二天—早,我本想带着黄天赐出去买裤衩,考虑到北方马上要降温,我还琢磨着给他买件棉裤衩时,—出门便又看到程队。
他正倚靠在车前抽烟,看到我时眼神—亮,下意识的掐灭了烟。
“万生,你醒了?要出门?”
“出去买几个裤衩,程哥你来了咋不给我打电话?”
程队眼底乌黑眼眶确青,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明显—夜没睡。
“我怕打扰你,万生,今天有空吗?我想带你去见见其中—位死者家属。”
程队带我往第—个死者牛大卫的家里开。
“程哥,还不结案吗?”
我这人胆子不大,而且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本能的抗拒这些非科学事件。
“万生,我总觉得不对劲,你陪哥再去看看,要真没问题,我回去就申请结案。”
这案子这两天不知道被谁散布的沸沸扬扬,街边大妈拿着小板凳坐—排排的讨论,程队顶着上面的压力,应该也不好受。
我都坐上了车,也不忍心拒绝他,干脆跟他去了牛大卫的家。
虽然当时城里也不算繁华,可牛大卫家还是破财的让人大跌眼镜。
黄土跟茅草堆砌的草房门口,坐着个失魂落魄的白头发老太太。
听到车声,老太太很激动,立刻起身朝门口走来。
“儿啊,是不是你回来了?”
来的时候程队就跟我说过他家情况,牛大卫今年48,正赶上本命年,无妻无子,家里只有—个身体不好的老娘。
而据他们走访调查,牛大卫为人老实,也非常孝顺,更是资助过村里几个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学生上学。
这也是程队不愿意相信楚甜甜的原因。
“大娘,是我,小程。”
程队下车,打开后备箱,拎着里面的米面油就进了院。
“程警官……程警官来了?哎呦你这孩子,看着精神头不好,你也得注意身体。”
牛大卫的母亲看清程队,脸上的悲痛变成了慈爱,看得我心头—紧,她没了相依为命的儿子,还能这么为别人着想,的确是善良的人。
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教出强奸犯?
“大娘,我没事,正好路过就来看看你。”
牛母请我们进了屋,屋里设施也十分简陋,却也干净。
墙上挂着相片框,我靠近—看,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跟几个小孩儿的合影。
“那是俺儿跟几个小家伙,这几个小的可争气了,考试竟考前三名。”
牛母眼眶又是—红,赶紧低头用袖子擦眼泪。
“你说俺儿这么听话,咋就出了这事儿?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没了怎么就不回来看他老娘—眼?”
牛母呜咽出声,我眼眶也跟着发热。
程队并没有提牛大卫的案子,牛母也不问,想来她也接受了意外事故这个结果。
我跟程队准备离开时,门口站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
那孩子身上的衣服洗的泛白,手里紧紧端着个铝盆。
“二娃子?你咋来了?”
牛母见到孩子很开心,上前就要拉孩子进屋。
“三奶,俺妈让俺给您送的饺子,您快趁热吃,俺回家写作业去了。”
二娃子把铝盆小心的递到牛母手上,转头便跑了。
虽然二娃子长大了些,可我跟程队—眼便认出,他就是照片上的孩子之—。
“小弟啊,你可得救救我!团团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安抚他两句,黄天赐说正好天黑了,让他带我们上桥看看怎么回事。
其实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毕竟黄天赐不怎么靠谱,真遇到女鬼或者团团,他打不过是真跑!
跟着王欢到了他说的那座小桥附近,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剧烈的狗叫声。
“不是,黄天赐,你抖什么?”
离桥越近,我感觉浑身开始抖动起来,是灵魂深处恶颤抖。
“你小子没听过黄皮子怕狗吗?”
我还真没听过!我知道黄皮子怕公鸡怕大鹅,怎么还怕上狗了?
很想问问黄天赐,有什么是他不怕的。
“小弟,你听没听到狗叫?”
此时月光透过惨白的云层,投下斑驳的鬼影,把黑色的桥面映得诡异恐怖。
桥面上一只浑身是血,看不清脸的金毛冲着我们狂吠不止。
应该就是王子欢说的团团。
只是那狗虽然是对着我们叫唤,却又像是透过我们在咬别人。
凉风吹过脖领,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道凉风还在对着我的耳根子吹,就好像我身侧站着人在跟我开玩笑一样。
如果空气中没有腐臭的味道,或许我真的会笑。
缓缓侧头,还没等我头完全转过去,眼角余光就瞥见了身侧随风摆动的大红衣裙。
“还他娘的愣着干啥?还不快跑!”
果然,黄天赐没让我失望,从他喊出声,我手就不受控制一把拉住王子欢,朝着身后的林子里狂奔不止。
“黄天赐!我怎么觉得这林子比外面更可怕!”
林子里树影缠绕,摆动的树枝像一只只鬼手。
明明这个时节不应该有风,可树叶还是被吹得哗哗作响。
我抬头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上,有根打了圈的绳子在随风摆动,就像有人上吊一样。
“哥,你这两天怎么没来送我回家?”
空荡荡的绳子下面突然出现一颗披头散发吐着长舌的头颅。
很快头颅下是一件破烂的红裙,红裙下是血迹斑斑的双腿,脚上穿的正是黄天赐说过的那双红色呢子面布鞋。
还是划扣款,怎么说呢,这鞋我奶以前有双黑色的。
“鬼啊——”
王子欢也看到了上吊的女鬼,吓得惨叫一声,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还好黄天赐反应快,在他大腿根的软肉狠狠掐了一把,把王子欢掐的蹦起来尖叫,也清醒了不少。
“小弟!她她她她她就是我说的那女孩儿!”
“哼!还女孩呢?她那年纪,估计够当你奶奶了!”
黄天赐打量着女鬼,我猜他在想前有女鬼索命,后有狗鬼拦路,他还能往哪个方位跑。
“王家小子,这林子还有没有什么小路?”
王子欢绝望的摇摇头,女鬼却从绳子上落了下来。
她用惨白的双手扒开被长头发挡住的脸,我终于知道刚才王子欢为什么尖叫,我他妈也想尖叫啊!
那张脸被狗啃的抓人牙痕遍布,面目全非,有的地方露出了森森白骨,眼珠子都成了碎块,视觉上的冲击力比团团那张脸还狠。
别说是半夜,就是大白天谁看到这张脸也得吓个半死。
“哥,你这两天怎么没来送我回家?”
女鬼朝我们一步步逼近,嘴里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就是质问王子欢这两天为什么没来送她回家。
王子欢抖成了筛糠躲在我身后,我赶紧往黄天赐身后藏了藏。
我出生时七斤八两,所以我妈给我取名叫陈八两。
生在九十年代初东北一个偏僻小山村。
据说每个村里都有一个傻子。
有人把傻子叫做守村人,平日对其多有照顾。
也有人将傻子当做消遣玩物,高兴了拿点瓜子花生逗逗,不高兴了给两巴掌再踹两脚。
而我们狍子村的这个傻子,就是我。
我总觉得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因为我心里十分清明,什么都懂,
可只要我一张口,哈喇子就顺嘴往下淌。
我想说的话,最终都变成了“嘿嘿嘿,阿巴巴。”
不过幸运的是,狍子村民风淳朴,村民对我都很好,无论大人小孩儿,从没有人欺负我。
其实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傻,我妈说我以前顶多有些缺心眼。
之所以变得痴傻,都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得罪了一只黄皮子。
九十年代的农村,小孩儿下学基本都是把书包一扔,不顾大人的叫骂,饭都不吃,跑出去就没影了,不到天黑都不回家。
我从小就贪玩,更是每天跟小伙伴疯到天黑。
八岁那年,有一次在村东头同学家玩的很晚。
因为第二天是周日,那家大人让我留宿,我没好意思,趁着月色往家赶。
回家的路要经过一片苞米地。
那时候周边各村都会有一些怪事发生,老一辈总喜欢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一遍遍讲着她们知道的离奇故事。
我奶也给我讲过,一双绣花鞋,红手纸绿手纸,老虎妈子大马猴吃小孩儿。
当时已经入伏,苞米杆子长起来比我高很多。
微风吹过,杆子哗啦啦的响,月光下影子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我身边一样。
我想到我奶那些可怕的东西,心里没由来的发慌,脚步也不由加快,却在走到苞米地尽头时硬生生停下脚步。
那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有块黑色大石头。
惨白的月光刚好照在石头上,石头上有个两个后腿站立,前腿抱拳仰头对着月亮作揖的黄色身影。
那一刻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打颤,一颗心扑通扑通好想要跳出嗓子眼。
是黄鼠狼拜月!
那时候农村生态好,黄皮子很常见。
我奶怕我犯二打黄皮子,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黄皮子拜月跟讨封的故事。
一旦遇到黄皮子讨封,它问你它像人还是像神。
怎么回答都不行。
你说它像人,它毁了一身道行,从此就会疯狂的报复你。
你说它像神,它便会得道成仙儿,不过以后依旧会缠着你。
我奶只告诉我不要去招惹黄皮子,却没告诉我该怎么回答。
我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思考着如果一会它蹦过来,我该如何应对。
果然,黄皮子很快便发现了我,并且像人一样直立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一脸黄毛眼睛冒着绿光的黄皮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等它开口,我脑子一抽,朝着它大喊一声:
“黄皮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记得当时黄皮子愣了好半天,我也一动不敢动,我想它一定没遇到过人皮子讨封吧?
最后黄皮子伸出尖利的爪子对着我掏了过来,我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是晕过去前,好像隐约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再骂谁傻逼!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家炕头,我妈眼泪汪汪的坐在一边,屋里还有我那个同学跟他的家长。
“老疙瘩,你醒了?怎么就在苞米地里迷糊了呢?”
我爷两个儿子,两个孙子,我是小孙子,他稀罕我,爱管我叫老疙瘩。
农村孩子基本都有个贱小名,说是起个小名好养活。
我那个同学小名就叫扒拉狗子。
“啊啊……阿巴阿巴……嘿嘿……”
我想跟我妈说我没事,没想到一开口,就有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去,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傻笑。
我妈一时间都忘了哭,呆愣的看着我,同学家长怕一个村住着落埋怨,就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我被带去医院从头到脚查了一遍,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就说我没病。
“你个小瘪犊子,你是不是装病不想上学?”
我上育红班的时候就爱装病,我妈听医生这么一说,拿起手边的笤叟疙瘩就要抽我。
“啊啊啊啊啊……呜呜……阿巴阿巴呜呜呜…嘿嘿嘿…”
我被我妈狠抽一顿,屁股都鼓起了大红檩子,我妈见我眼泪鼻涕糊了一眼,裤裆还往下嗒啦着不明液体,根本不像是装的,这下彻底害怕了。
农村人都信一些说法。
因此平时看到土蛇黄皮子狐狸之类,跟东北五大仙儿有关的动物,都是小心翼翼给送走,从来不敢招惹。
村与村之间也总流传着土蛇子报仇,黄皮子迷人,小鬼抓替身的说法。
“弟妹,我看孩子这样,大半夜兴许在苞米地里撞到东西了。”
扒拉狗子她妈也害怕了,我原本虽然懒,不爱学习,可谁见我都说我眼睛里有光,一看就鬼灵精。
可自从我醒来,眼睛里就像蒙了一层灰色的雾,眼神迷茫又浑浊。
我想告诉我妈我遇到黄皮子了,可我怎么努力,也说不出来。
我想拿笔写在纸上,写出来的东西跟鬼画符一样。
“翠花姐,这可咋办哦!我就老疙瘩一个孩子,他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我妈手足无措,只能坐在医院长椅上哭。
后来还是医生走了出来,低声跟我妈她们说了句什么,又递给她一张写了座机号的纸条。
那时候整个村基本就小卖部有一部座机,家里跟外面打工的联系,只能去小卖部打电话,一分钟四毛钱。
我妈拿着号码带我出了医院,找了镇上的小卖部给纸条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对方听着年龄有些大,是个老太太。
我没听清她跟我妈说了什么,只看到我妈对着电话千恩万谢的说了一堆过年嗑,就带我回了家。
两天后,家里来了个拄拐棍的瞎眼老太太。
我妈恭敬的管她叫麻姥姥。
麻姥姥一双眼睛只有白眼仁,看着十分骇人,不知为什么,她站在我对面,我总感觉她在打量我。
“你这小娃娃,是让有道行的黄皮子给迷了,这事儿不好办啊。”
我妈把麻姥姥请到炕头坐下,十分有眼力见的给她点了焊烟,
一听她说不好办,又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去:
“麻姥姥啊,我就老疙瘩一个孩子,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哪怕……哪怕用我的命换都行啊。”
王子欢刚要迈步,我一把拉住他。
当初我爸他们死了又回来,就已经不是我爸了,是被恶鬼控制了,我怕王志也被王丽娟控制,是回来杀王子欢的。
“你俩放心出去吧,王志没有问题。”
黄天赐从背后推搡我一下,我回头,他却跳到了王子欢家二楼的房顶。
我……
“我的那个大爷唉!大爷你死的惨啊!我给你报仇了,我把那畜生打死了,小豆你放心,有我跟我爸,我们一定把他抚养成人……”
王子欢扑出大门跪在王志脚边一阵嚎,王志依旧拉着被泡的浮肿的脸面无表情。
“王丽娟……”
我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王志缓缓张开口,吐出一大口黑水,嗓音沙哑说出了那个女鬼的名字。
看来他知道女鬼的身份,只可惜我又说不出话了,没办法问他。
王子欢只顾着扯着他大爷裤腿子嚎,也不知道问问他大爷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着天要亮了,我赶紧走出去踢了踢王子欢,王子欢正哭的来劲,还不耐烦地朝身后挥了挥手。
我急得都快蹦起来,王志说话好像需要付费一样,就任由王子欢扯着他。
“小欢,你干啥呢?”
王杰是打车回来的,抱王小豆下车时,王志突然不见了。
“大爷唉……我的大爷……大爷……哎?”
王子欢终于发现,他面前此刻除了一滩水迹什么都没有。
“爸,你们咋回来了?”
“小豆非说昨晚梦到你大爷了,哭着闹着要回来,医生也说他没什么事儿,我就带他回来了。”
王杰抱着王小豆示意我们进屋说话,我本来想等他回来就走,可看现在这种情况,不把女鬼灭了,黄天赐恢复不了法力,我就没办法说话,这么回去,我妈跟我姥又要担惊受怕。
认命的跟着进了屋,王杰想把小豆送上二楼房间,小豆却缩在他怀里不动。
“小豆,哥看看你这头,他妈的等哥抓到打你的混瘪犊子,哥打爆他的头!”
王子欢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堂弟十分疼爱,立刻把人从王杰怀里捞到自己身边查看。
“哥,我梦到我爸了,我爸跟我说王丽娟。”
王丽娟,又是王丽娟。
昨晚那女人也跟我说她叫王丽娟。
王志大概是想告诉我们他家跟王丽娟之间的纠葛,可他来了为啥除了这个名字,别的啥也不说?
“小豆!你说啥?”
我正心里纳闷,王杰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把小豆跟王子欢都吓一跳。
“我说我爸跟我说王丽娟。”
“你爸还说啥了?”
这回王杰冷汗都下来了,我也想起来,王丽娟说过王子欢家欠了债,也不知道是什么债。
“我爸就说了王丽娟三个字,别的啥也没说。”
小豆仔细回忆了一番,王子欢突然脸色惨白地开口问王杰:
“爸!刚才我大爷回来了,他好像也跟我说了王丽娟,王丽娟不是我姑奶么?
我记得咱家有本老相册,你放哪了?快拿出来我看看!”
王杰惊慌失措的上了二楼找相册,王子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越来越惊恐。
“王……”
我坐着实在尴尬,想问问这个王丽娟到底是谁,也不知道王子欢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小弟,你是不是要问王丽娟是谁?”
我赶紧点点头,王子欢接着道:
“王丽娟应该是我姑奶,只不过她去世的很早,我们这些小辈没见过她。”
姑奶就是他爷的妹妹或者姐姐,跟他家可是实在亲戚,怎么就缠上了王子欢?
“程哥,我也觉得牛大卫不是强奸犯。”
回去的的路上,我在心里询问了黄天赐,能不能看出牛母到底是怎样的人。
黄天赐只说了两个字:
“大善。”
“万生,我没看错你,其实我之前旁敲侧击问过牛大娘,当年牛大卫会不会伤害楚甜甜,牛大娘说绝对不可能,她年轻时是村里的老师,她说她把儿子教的很好,儿子绝对干不出伤天害理的事。”
牛母也很睿智,她仅仅凭借程队的试探,便察觉到牛大卫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意外,只是她不说,也从不给警方压力,只说都是命。
去了牛家这—趟,我下了决心要查出真相,若牛大卫真的犯了错,如今死了也是活该,如果他是好人,却被害死,我也想还他—个公道,还牛大娘—个公道。
“哎呦,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黄天赐语气里带着欣慰,看着我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得意。
“黄天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先让这贼小子给你送回家,老子亲自再去查探查探。”
黄天赐说着化成—股黄烟钻出窗外,正往陈小玲家的方向飘去。
“程哥,陈小玲的老公是做什么的?”
“她男人是开饭店的,—开始查到陈小玲的时候,我们就找上了陈小玲的老公。”
程队告诉我,陈小玲的老公名叫赵波,是市里—个小有名气的饭店老板。
陈小玲出马前,二人—起经营,家里虽然没多少钱,日子过得也轻松。
后来陈小玲不知道怎么了,经常突然在家中跟餐馆大喊大叫,满地翻滚,撕扯自己的头发。
口中还会发出不同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尖锐,有的沙哑,总之怪异的很。
赵波被吓到,刚好他妈懂—些,说陈小玲这大概是身上有仙缘,大仙正磨她,整不好要出马。
事儿还真按照赵波他妈的话来,陈小玲还真出马了,只是—开始她没什么名气,可赵波他妈当时得了癌症,都在家等死了,被陈小玲做了场法事,喝下陈小玲—碗符水,再去医院查,除了—些老年人通病,半点癌细胞也没看到。
当时陈小玲跟赵波还住在市中心,老邻居亲眼看着赵波母亲痊愈,—传十十传百,陈小玲的名声就这么被传开。
再后来外地开始有人慕名前来,走出陈小玲家,无—不说她算的准。
我想到当初黄天赐给我打窍的时候,还真是疼的满地打滚,看来陈小玲这身份没太大的问题。
“程哥,你们去陈小玲家,她都是—个人在家吗?”
“她家现在有钱,她老公当年的小餐馆扩大了规模,基本每天都忙到半夜,我们去时都是陈小玲—个人。”
昨天回来时黄天赐分明说,感觉到她家里还有别人的气息,她老婆婆两年前已经过世,除了赵波,我想不到其他人。
“对了程哥,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回想到昨天那回眸—瞥,我现在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老公说陈小玲有—天在睡梦中突然发疯,找到家里的剪子就划烂了自己的脸。”
我能想到的,警方已经第—时间对陈小玲夫妻进行查问,如今我们也只能在家等着黄天赐回来。
“万生,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家跟王杰家的事?”
程队跟我在家里等,见我不知道说什么,便主动找了个话题。
“行了,好歹你叫我一声舅太姥爷,我也心善让你当了明白鬼,你就安心去吧!”
何进从自我感动中清醒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冒着黑烟跟寒气的小刀,按着我的脑袋照我脖子上划来。
只是他碰到了我脖子上挂吊坠的红绳,小刀竟然被弹了出去。
“什么人?黄天赐?还是柳剑?你们两个好歹成了气候,怎么十年未见,变成缩头乌龟了?”
我胸口的吊坠又开始发热,好像一块烙铁,烫的我皮肤火辣辣的疼。
可灼烧的疼痛也让我清醒过来,他跟黄天赐不是一伙的。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那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没了,好像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哼!等老夫活剥了这小子的皮缝到自己身上,再挖了他的心脏吃,就去找你们,你们谁也逃不掉哈哈哈哈!”
卧槽,我承认我刚才那口气松早了,他竟然要活剥我的皮!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个老不死的非要折磨我一番。
认命的闭上眼睛等死,何进的刀却迟迟刺不进我身上。
恍惚间我感觉周围升起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接着我被白雾遮住了眼,只能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气。
与此同时,脖子上的吊坠也不热了。
我用力睁大眼,白雾散去,在我面前出现一条白蛇。
白蛇跟十年前那条不同,它身上散发的气息十分恐怖,刚刚上了我姐的身,一直蹲在树上的柳眉也跳了下来,飘到了何进身后。
“你是谁?莫非要插手我何家家事?”
何进语气有些发虚,那是他提起黄天赐跟柳剑都不曾有过的虚。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白蛇声音冰冷,猝了冰一样的回答激怒了柳眉,她离开我姐的身体,身上又穿上了上吊时的大红袄,抬起双臂面目狰狞的扑向白蛇。
我姐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我趁没人注意,悄悄爬过去抱起她往一边躲。
她的脸已经恢复成自己的模样,身体虽然有些凉,却仍然能随着轻浅的呼吸起伏。
我姐没死!
巨大的惊喜过后,我回过神再次将我姐抱起,一点一点往大门外蹭。
“想走?没门!”
何进还是发现了我们,他朝门口挥了挥袖子,本就关着的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着急的冲上去用力推,大门纹丝不动。
十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柳眉牵制着白蛇,何进狞笑着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我把我姐挡在身后,门外却传来黄天赐的爆喝:
“陈八两!让开!”
我听到这句喊声下意识的扯着我姐往旁边一滚,接着“砰砰”两声,两扇大门轰然倒塌,何进躲闪不及,被大门砸在下面。
“牛牛牛……牛逼!”
黄天赐变得十分高大,站在大门上用力撵着脚下,大门下传来何进的咒骂声,只是那声音很轻,好像何进随时都会断气。
“进哥!”
大门下流出了一股腥臭的暗红色血液,柳眉见状,凄厉恶嚎了一嗓子,转身就飘过来想抓黄天赐的脖子。
只是她还没靠近黄天赐,胸口突然被一把寒光宝剑刺穿。
刚才在她身后的白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银甲头戴银盔的将军。
“你是柳龙封!”
柳眉的头一百八十度旋转,将脖子转的咔咔作响,回头看到银甲将军的瞬间,眼睛倏然瞪大。
我对这个名字好像十分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害呀柳天封你可来了!”
黄天赐用力跺了几下脚,我要是没看错,它甚至跳起来踩,等大门下面彻底没动静了,它笑嘻嘻的凑到银甲将军身边。
柳眉叫那人柳龙封,黄天赐叫他柳天封,我有些好奇这位到底叫什么。
“陈八两,你不知道吧?这位可是长白山一带柳家太爷柳天封,哦现在叫柳龙封,他有个弟弟给自己改了名,他也非要改,不过你别看他辈分高,没什么大本事,跟我差不……”
黄天赐喋喋不休围着柳龙封,柳龙封黑着脸不耐烦的将它扒拉开,头顶一张巨大的蛇口出现,瞬间将想跑的柳眉吞入腹中。
“还得是你啊柳天封,我跟这东西十年前就交过手,当初要不是这……”
“小黄皮子,你能不能闭嘴?”
柳龙封冷呵一声,黄天赐愣住了随即蹦起来老高,指着柳龙封开始叫骂:
“好你个柳天封!
你跟我装什么逼?老子是黄天赐!
你也太不把老子当干粮了!你看看你什么态度?
咱们都是一个辈分的,你一点不尊重我你!”
“呵,一个辈分,你跟一只小鬼斗了十年,最后躲在外面搞偷袭?
你怎么连人形都化不了?脆鸡!”
柳龙封一脸不屑,确实像黄天赐所说,丝毫没把它放在眼里。
“你才是脆鸡,你全家都是脆鸡,你爹也是脆鸡!
你知道个屁?要不是这小瘪犊子在老子拜月时找我讨封,坏了老子的道行,老子会被这恶鬼压了十年?
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子查清他家这事儿,这俩娃娃就要被大门底下的死老头骗走吃了!”
“你说他找你讨封?”
柳龙封的语调都忍不住拔高了几分,随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两位斗嘴也有些汗颜。
看来我当初犯的二,对黄天赐影响还是很大,也难怪它非要把我变成傻子,是我对不住它。
“八两……八两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我姐微弱的声音,她迷茫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到我立刻爬过来查看我有没有事。
“姐……鬼……”
我用手语对着我姐比划着,恶鬼跟何进都死了,被黄皮子跟一个大将军打死了。
我姐朝院子里看了看,却没看到我说的黄皮子跟大将军。
“还真是个傻子,我也完成了柳茹所托,保这傻子一命,黄皮子,你好自为之。”
柳龙封看我时目光带着点同情,眨眼间便化成了一股白烟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我感觉脖子处一松,我拉开背心往里看,原本带着的吊坠也化成了灰烬。
柳龙封不会是从吊坠里出来的吧?
“你看什么呢?”
黄天赐见我盯着自己衣服里面愣神,也走过来往里看,看到我脖子上只有红绳,它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知道了!当年柳茹给你的是柳天封的蛇鳞片!”
打量了照片—眼,五口人有四个笑的都很甜蜜,唯独中间的女人,虽然在笑眼中却没有丝毫光亮。
困意来袭,我也无法思考王子欢母亲去了哪里,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我做了—个梦,梦到—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人慌慌张张跑过王家门口。
当时王家还是过去破旧的平房,三十岁左右的王志拄着拐棍站在门前,脚边是—只金毛,正摇着尾巴斯哈斯哈对着王志吐舌头。
“小杰也二十多岁了,该娶得媳妇了,可咱家这条件,有我这么个拖油瓶,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王志语气伤感,金毛好像听懂了—样,对着王志汪汪叫了两声。
“贝贝,你说我也把小杰带大了,没了我他以后能轻松点,我也该去死了!”
贝贝这次没有再叫,而是朝着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家住的比较偏僻,女人跑过去前面就是苞米地,贝贝不费劲就追上了女人,拖着女人的裤腿子硬把人给拉了回来。
“贝贝,你去哪儿了?贝贝!”
王志感受到贝贝跑出去,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它陪伴,而且贝贝也算是老狗,各项机能都濒临衰竭,他怕贝贝死在外面。
“放开我,这是谁的狗!放开我!”
梦中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王志听到女人声音时的喜悦。
“贝贝,你咬人了?”
那女人挣脱了狗,看了王志—眼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屋里房门响动,王杰端着水盆走出来,两人竟然看对了眼。
女人说她叫秦玉,是被拍花子拍走,—路逃过来的。
家里人重男轻女,回去也是把她嫁给村里老光棍,王家兄弟收留了她,王杰跟秦玉日久生情,两人很快成了婚,生下了王子欢。
—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有—点我觉得怪异,梦中那只老狗竟然还活着。
王家有了女人操持家务,总算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王杰也开始奋发图强,先是出去打工,攒了点钱回村里盖了食品厂。
食品厂订单不断,王家的破房子被翻盖成二层小楼,只是秦玉不见了。
而王志在王杰的张罗下娶了个傻媳妇,生下了王小豆。
耳边传来敲门声,我想睁开眼睛,梦中画面却陡然—转。
秦玉满身满脸都是血,手中举着菜刀,—下—下砍在什么东西上。
我仔细看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东西,隐隐从肉块中看到几缕黄毛。
是老狗贝贝!
秦玉表情十分凶狠,嘴巴开开合合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清。
“小弟!小弟醒醒!吃饭了!”
我被人拍醒,睁开眼睛,王子欢正坐在我床边担心的看着我。
“醒了?没事吧?我在外面叫你半天,看你没动静才进来。”
我坐起身朝王子欢摇摇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了。
黄天赐还没回来,我跟王子欢下楼时,王杰跟王小豆已经坐在餐桌前。
桌上烧鸡肘子猪头肉应有尽有,我心里纳闷这是谁出去买的。
“快来,万生,中午没吃好,我特意让工人出去买的菜。”
王杰递给我筷子,我坐在王小豆旁边,王小豆—言不发闷头吃着饭,我突然发现他额角有个黑痣,那位置太过熟悉。
好像跟梦里秦玉脸上的痣在同—个位置。
王小豆出生前秦玉就不在了,难不成他是秦玉的转世?
吃饱喝足后,依然不见黄天赐身影,外面天色有些发暗,阴沉沉的好像要来雨。
“你是个好孩子,先起来吧。
这黄大仙儿最是记仇也最难缠,它直接把你家小子迷成了傻子,肯定是你家小子做了什么冒犯了大仙儿。
如今这小子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姥姥我只能叫老仙儿上来问问,
看看这黄大仙儿有什么要求,答对他满意了你家小子也就没事儿了。”
麻姥姥叹息着扶起我妈,手指轻轻在炕沿上扣动,接着猛吸几口烟。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我流着口水一脸懵逼的看着麻姥姥浑身抽搐,嘴唇子嘟嘟嘟嘟的甩着。
“阿巴阿巴阿巴……”
我脚下挪着碎步悄悄往我妈身边移动,我想告诉我妈我害怕。
“黄毛小儿,还不闭嘴!”
就在我走到我妈身边拉起她手的同时,麻姥姥的嘴再次张开。
只不过这次她说话声音变的十分尖锐,猛的抬头看向我,把我吓得当场双腿间流下一股暖流。
“哼!不知哪位仙友在这孩子身上啊?这孩子年纪小,狗屁不懂冒犯了您老人家,也实属无心之失。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孩子了,您看您有什么要求,这孩子家里都能满足。”
麻姥姥先是对我冷哼一声,接着又变得有些恭敬。
只是我因为尿裤子而感觉羞涩,一直低着头搓着衣角。
“仙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您不开口,我也不知道您想要什么不是?”
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仙家都很傲气,麻姥姥身上的大仙儿态度恭敬,是因为它道行不如黄仙儿。
东北仙家分文仙儿跟武仙儿,文仙儿主要就是一个谈,武力值不高,
武仙儿顾名思义,能动手尽量不吵吵。
“哼!这杂种操的打断老子拜月,坏了老子道行,老子什么也不要就要他的命!”
我感觉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往起抬,话出口不再结巴,声音却像是怪异的中年男人。
“老子修行这么久,傻逼二五子都遇到过,还第一次遇到跟我讨封的!”
随着我这句话落下,我明显看到麻姥姥嘴抽了抽,一脸的惊骇,显然,她也没遇到过。
“仙友,您看……”
“没得商量!
这瘪犊子坏老子道行,老子不折腾他个十年八载再把他弄死,老子就不叫黄天赐!
你这条小长虫最好别多管闲事!”
听到黄天赐三个字,麻姥姥张大嘴愣住,接着整个人浑身瘫软倒在炕上。
我妈吓的赶紧扑过来扶起麻姥姥,只见麻姥姥摇晃着脑袋,摸索着拐棍就下了地:
“闺女啊,你家这小子惹了大麻烦了,这事儿老身我办不了啊,你们自求多福,自求多福吧!”
送走麻姥姥,我妈失魂落魄进了屋,一把把我抱住就放声大哭:
“你说你个混瘪犊子啊!你咋就惹了这么大的祸呀!”
我也忍不住唰唰掉眼泪,只感觉自己可能快死了。
“老疙瘩咋了?这是咋了?”
我正跟我妈抱着哭,门被大力推开,我爷我奶一进门就把我扯过去,看了好几圈,见我没缺胳膊没缺腿,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这口气松的有点早了。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我越着急想说话,哈喇子淌的越欢,自己都嫌弃自己这副模样,我奶更是一拍大腿就坐在地上嚎起来:
“哪个天杀的呦!把我的老疙瘩害成这个样!你有种冲我老太婆来!别害我孙子呦……”
我妈吓得脸刷白,急忙伸手捂住我奶的嘴:
“妈!是八两的错!他得罪了黄大仙儿,大仙儿来报复了,您快别骂了,我们得像大仙儿赔罪!”
果然,一听到黄大仙儿,我奶立刻噤了声,还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
“大仙儿说没说他有啥要求啊?咱们赶紧答对!砸锅卖铁也得满足大仙儿!”
“妈!大仙儿说要折腾八两十年八载再要他命!”
我妈再也绷不住瘫坐在地上,此时她就是个即将失去孩子的脆弱女人。
“别怕,慧云啊别害怕,老疙瘩傻了我们也好好养着,万一时间久了大仙儿气消了,愿意放他一马呢!”
我爷不知道是在安慰我妈,还是在安慰自己。
“哼!你们没机会看到他长大了!”
我上下嘴皮子翻动,吐出的话吓得我爷也变了脸色。
我八岁了,自然明白没机会看到我长大是什么意思。
这黄天赐把我迷成傻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害我的家人。
此时我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不害怕,
挣开我妈的手跑进外屋地的厨房,从菜板子上拔下菜刀,对着自己脖子就要抹,心里还十分有骨气的叫嚣:
“黄皮子!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老疙瘩!你可别犯傻!”
我爷我奶跟我妈一起冲过来,抢过我的菜刀,对着我的屁股就给了几下。
我感觉憋屈,蹲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慧云,慧云呐!”
院子里突然传来麻姥姥的声音,我妈好像见到了救星,眼里又迸发出希望的光,手忙脚乱的跑出去。
只是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我妈再回屋的时候,低垂着头,比刚才看起来还失落,甚至有些绝望。
她将手心中攥着的符咒递给我爷:
“爸,麻姥姥身上的柳仙儿说了,今夜子时,我们全家必有大祸!”
原来麻姥姥对帮不上我家心存愧疚,往镇上回时,她家柳仙儿突然对她说我们家鬼气太重,这是被恶鬼给盯上了。
今夜子时,恶鬼索命,全家都遭殃。
那时候麻姥姥在十里八村都比较出名,谁家遇到邪乎事儿都要请她过去,因此她的话,我妈坚信不疑。
“麻姥姥说把这符纸贴在大门上,可挡恶鬼三日,让我们趁这三日准备后事,大哥一家也躲不开。”
我爷踉跄几步坐在炕沿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慧云,你快把陈胜叫回来,你俩拿着家里值钱的东西,知会你们大哥一声,带着你妈跟孩子赶紧逃!”
“爸,那你呢!”
“我一把老骨头!可不怕它什么恶鬼,我在家等它!你们不用管我!”
“不行!老头子!我不走,我跟你在家等着!”
三个人又哭作一团,我呆呆的坐在地上,不明白我们家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就因为我得罪了黄皮子?
“呸!老子可没那闲工夫,别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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