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出细碎光斑,映得他眼下青黑愈发明显。
“再盯着看,我可要收观赏费了。”
源仲忽然睁眼,指尖弹飞一片粘在她祭服上的水藻,“寒潭的水把神女大人的脑子泡傻了?
连追云鹤的灵识都敢吞。”
他笑着扯了扯她袖口,却在触到她手腕时骤然屏息——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他魔纹同形的淡金纹路。
姬谭音猛地缩回手,后颈神纹传来针刺般的痛。
她看见自己倒映在源仲眼中的模样:月白祭服沾满泥渍,发间还缠着水母的光带,哪有半分往日端坐在祭台上的神圣模样。
更可怕的是,她此刻竟在担心他唇角未干的黑血,胜过担心神界追兵。
“跟紧了。”
源仲突然拽住她手腕,狐耳从发间弹出又迅速隐去,“前面是狐骨林,当年我被逐出族时,曾在这里埋过一样东西。”
他指尖划过结冰的窗棂,冰层上竟浮现出狐狸踩过雪地的足印,“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狐骨林的雾气带着腐朽的甜腻。
姬谭音的神纹突然剧烈震颤,她看见雾中漂浮着无数狐狸头骨,每只眼窝都嵌着发光的妖核。
源仲的脚步顿了顿,魔纹在手臂上蜷曲如活物,却仍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别怕,这些都是自愿把妖核留给我的……旧识。”
话音未落,雾中传来沙哑的笑声:“源仲小友,十年未见,倒是学会金屋藏娇了?”
浑身缠着藤蔓的妖修从树影中走出,他左眼蒙着兽皮眼罩,右耳尖缺了半只,腰间悬着的狐头骨吊坠,正是十年前归墟雷劫中,源仲被劈落的尾骨所化。
姬谭音后颈的神纹突然刺痛——这妖修的气息,竟与当年在归墟替她挡劫的妖力如出一辙。
“老藤,你还活着。”
源仲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当年雷劫后,我以为你……以为我被雷火焚尽了?”
名为老藤的妖修抬手,狐头骨吊坠发出微光,“是你留给我的尾骨妖核,替我挡住最后一道劫火。”
他忽然转头望向姬谭音,浑浊的右眼闪过精光,“倒是这位神女大人,竟能让神之左手甘愿用命护着,倒是让老身想起千年前的那对痴人。”
雾中的狐头骨突然集体转向。
姬谭音听见源仲喉间溢出低咒,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掐进她掌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