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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反鲁锦张温无删减+无广告

鲁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郑用这个人鲁锦还是知道的,他严格意义上不算朱元璋的手下,而是朱元璋的‘同期兵’,两人都是郭子兴的手下。这人既是个猛将,又是个喜欢动脑子的智将,而且对朱元璋的帮助非常巨大。什么帮助呢?在朱元璋开创大明王朝的过程中,有过三个重要的战略机遇。第一次,是郑用建议他离开郭子兴,到外面自立山头,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他还说滁州不错,于是带着重八哥拿下了大明的第一个据点。第二次,是冯国用,冯国用建议朱元璋向南京发展,说那里有人口有粮食,地势虎踞龙盘,占据长江天险,可以成就大业。第三次,是朱升,他没给朱元璋啥建议,就传了一句九字真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由此可以看出,郑用才是大明真正的开端啊,而如今这个人却要加入巢湖水师?这可能是他...

主角:鲁锦张温   更新:2025-04-15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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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鲁锦张温的现代都市小说《天下反鲁锦张温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鲁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郑用这个人鲁锦还是知道的,他严格意义上不算朱元璋的手下,而是朱元璋的‘同期兵’,两人都是郭子兴的手下。这人既是个猛将,又是个喜欢动脑子的智将,而且对朱元璋的帮助非常巨大。什么帮助呢?在朱元璋开创大明王朝的过程中,有过三个重要的战略机遇。第一次,是郑用建议他离开郭子兴,到外面自立山头,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他还说滁州不错,于是带着重八哥拿下了大明的第一个据点。第二次,是冯国用,冯国用建议朱元璋向南京发展,说那里有人口有粮食,地势虎踞龙盘,占据长江天险,可以成就大业。第三次,是朱升,他没给朱元璋啥建议,就传了一句九字真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由此可以看出,郑用才是大明真正的开端啊,而如今这个人却要加入巢湖水师?这可能是他...

《天下反鲁锦张温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郑用这个人鲁锦还是知道的,他严格意义上不算朱元璋的手下,而是朱元璋的‘同期兵’,两人都是郭子兴的手下。

这人既是个猛将,又是个喜欢动脑子的智将,而且对朱元璋的帮助非常巨大。

什么帮助呢?

在朱元璋开创大明王朝的过程中,有过三个重要的战略机遇。

第一次,是郑用建议他离开郭子兴,到外面自立山头,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他还说滁州不错,于是带着重八哥拿下了大明的第一个据点。

第二次,是冯国用,冯国用建议朱元璋向南京发展,说那里有人口有粮食,地势虎踞龙盘,占据长江天险,可以成就大业。

第三次,是朱升,他没给朱元璋啥建议,就传了一句九字真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由此可以看出,郑用才是大明真正的开端啊,而如今这个人却要加入巢湖水师?

这可能是他穿越之后,对这个世界线改动最大的一次,没了郑用,朱元璋还会想到占据滁州吗?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

靠谱吗?”

鲁锦拉着两人连忙问道。

听闻此言,张德胜立刻说道,“鲁大哥放心,俺也是庐州本地人,那郑用俺早就认得,他家住在城外,也不富裕,平日就对鞑子多有怨言,早就心存不满。

“只是他那个人聪明,聪明人就想得多,之前俺投奔廖大哥时就问他去不去,结果他说还不是时候,后来果然没成事,这次俺亲自去找他,问他能不能帮咱个忙,他想了想就答应了。”

鲁锦听的目瞪口呆,“你不会直接把咱们的计划告诉他了吧?”

“那没有,俺又不傻,只是跟他说,咱想对付左君弼,问他愿不愿帮忙,更多的俺就没说,不过以他的聪慧,应该是能猜出些什么的。”

“那还行。”

鲁锦点了点头,“你跟他约定好时间没有?”

“没说具体时间,但他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正收了秋粮之后也没事做。”

“好,那咱们今晚就把伏击地点定下来。”

当天晚上,鲁锦就带着廖永安他们寻找伏击阵位。

鲁锦的计划是,先向左君弼定向投喂一个己方缺粮的消息,然后再假装从城外的村庄筹到一笔粮食,但是粮食需要运回巢湖,这就需要巢湖水师上岸接应。

左君弼一直未能彻底剿灭巢湖水师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上岸,现在巢湖水师上岸了,只要他不傻,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但是这个计划还缺少一环,那就是怎么向左君弼投喂假消息,之前骗左君弼缺粮的第一步计划,鲁锦已经通过两次假动作完成了,这第二步计划,就需要一个‘线人’,去找左君弼举报他们。

廖永安他们选的线人就是郑用,因此伏击地点的选址就得根据计划来定。

郑用所在的村庄是在肥西,名叫许家台,那么伏击地点就应该在许家台到巢湖之间的这段路上,这样才符合尽快运粮到巢湖的逻辑。

鲁锦带着廖永安他们亲自沿着这条路走了一遍,终于在这段路的1/3处,靠近巢湖的这边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形,那里还有个半荒废的村子,名叫常家坳,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合肥周边的江淮大平原,其实是没什么山的,巢湖东面倒是有些山,可合肥周边的山真不多,想找伏击阵地都不好找,但这边有丘陵!

常家坳就是个丘陵环绕的地方,它三面被丘陵包围,缺口的那一面朝北,还有一片树林阻隔,丘陵之间留有出入口,但路不宽,两边的小土坡也并不陡峭,拦不住骑兵和步兵,但这就够了!

鲁锦站在村子后面最高的一个丘陵上,拿着手电筒照着下方的村子,给身边几人说道。

“你们看,这里三面有丘陵,西南和东面各有一条路通向外面,西北面是树林,那边还有一个入口,正好是我们运粮回来的方向,左君弼如果追过来,肯定要经过这里。”

廖永安举着望远镜借着月光大致看了看,然后说道。

“可是这里的地形也不大啊,三面围着的就那点平地,也差不多被村子给占了一半,两边加起来上万人,这能打得开?”

鲁锦只能解释道。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缺少甲胄,害怕官军的弓箭,这里地形狭窄,又有民居互相阻隔,他们的弓箭就发挥不出威力,只能用少数人在狭窄的巷子里和我们肉搏。

“反观我们呢,我们的鸳鸯阵最适合这种狭窄地形,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而且在地形上,我们可以提前占据这里的土岗,还有三条出入口,站在高处,整个村庄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可以从容调遣指挥。

“左君弼就不行,他站在中间的洼地,只要进了村子,那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坟地,士兵散落在村子里,他连自己的兵在哪都找不到,整个指挥就全乱了,到时候就只能被咱们各个击破,咱们再把三个路口一封,他们一个也别想跑出去。”

廖永安听着鲁锦的介绍,再对着地形看了看,好像是这么回事。

俞廷玉则是看了看几条路口,担忧道,“这三个路口旁的土坡也不陡峭,想从坡上翻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能封的住吗?”

鲁锦想了想,“这已经是这条路上最合适的地形了,实在不行还可以人工改造嘛,可以提前准备一些大车,鹿砦,拒马等物,到时从坡上滚下去,把路彻底封死,或许有一两个人能翻出去,但绝不可能成建制逃跑。”

俞廷玉也点点头,“那我没问题了。”

赵仲中好奇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立刻调一个营的兵过来。”

鲁锦指着还时不时传来鸡鸣狗吠的村子说道。

“村里还有百姓,咱们得把他们提前迁走,以免伤及无辜,是强制迁走,不搬不行,但允许他们带上财物和粮食,咱们帮着搬家。

“到巢湖先安置一下,每家赔给他们一石米,房子打坏了另有赔偿,等人都搬走之后,就把兵带过来,这里还得提前布置一番。”

“现在就去调兵?”

赵仲中诧异道。

“不然呢,你还想大白天帮他们搬家,生怕左君弼的哨骑看不到吗?”

鲁锦反问道。

“好,那俺这就去。”

“骑上马,快点,别忘了带上车队。”

“好。”

看着离开的赵仲中,廖永安和俞廷玉对视一眼,再次领略到了鲁锦雷厉风行的一面,办事效率是真快啊。

“那我们干什么?”

廖永安问道。

“等把这里的百姓迁走,就把兵带过来,起码先把各部的连排长叫过来,提前给他们分好自己的战位,做好标记,让他们认认自己队伍的位置。”

鲁锦指着周围说道。

俞廷玉和廖永安闻言不禁有些吃惊。

“这么麻烦?

打仗之前还要每个百户先认地方?”

鲁锦见两人反应,只能解释道。

“要是精锐之师,自己知道怎么打,那当然不用这么麻烦,可我们不是精锐啊,你让我带一支从没打过胜仗的军队,还一定要赢,那就只能多用心想办法。

“而且兵法云,将乃万军之所系也,我们身为指挥官,统领数千大军,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还有一个家庭,这就是数万人。

“数万人把命交到我们的手上,我们怎么能马虎大意,你一个事情没想到,战场上就多死几百人,本来能赢的仗结果输了,就是因为不用心。

“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不要懒,不要怕麻烦,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样哪怕到时还是有人死了,我也能问心无愧的说一句,我尽力了,我保住了更多的兄弟,我还打赢了敌人。”

“受教了。”

廖永安对鲁锦抱拳拱手道。

“鲁兄弟有名将之风!”

俞廷玉也对他拱了拱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对鲁锦的评价再次提高了一个档次。

这个人当将军,是真把兄弟们的命当回事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通知郑用行动?”

“一两天吧,看这边准备的怎么样。”

鲁锦想了想说道。


至正十一年,九月初三,合肥肥西地区,傍晚六点的常家坳村庄,残阳如血,杀声震天!

原本听到高昂赏格,正热血上头冲入村庄的元军,等听到那三声钟鸣,再看到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红巾,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士气顿时丧了大半。

有些官军还未接战,就开始想着逃跑,只是村中道路狭窄,四面八方又都有敌人,一时间竟找不到地方可以逃命。

数不清的红巾小队,结着一种从没见过的奇怪阵型,在村中狭窄的巷道中凶猛突击。

长长的竹子连枝带叶,晃来晃去,遮蔽了本就不怎么宽的战场,然后猛地从中窜出一条竹竿,一名官军的甲士顿时惨嚎着倒在地上。

长矛正中他的面门,随即一击即走。

那甲士剧痛之下,神智开始变的不清,摸了摸被扎出个窟窿的脸,恍惚之间只看到伸过来的是一支头部绑了剪刀的竹竿!

敌人就使用如此简陋的武器?

还不等他多想,腿部又是一阵剧痛,一名红巾的刀牌手,竟趁着长枪突刺的间隙冲了上来。

他左手举着锅盖,护住大半个身体,右手居然拿着一柄镰刀,猛地砍到那甲士的大腿上,随即往后一拽,顿时就在大腿上豁出一条一尺多长,深可及骨的巨大创口,鲜血就像不要钱一样飚了出来。

而那名刀牌手的动作,简直就像割了十几年稻谷一样熟练,结果了那名甲士之后,迅速矮身退回狼筅的保护范围内,等着下一次突击。

没办法,巢湖红巾实在太穷了,连给每个刀牌手配一把腰刀都做不到,于是鲁锦就建议用镰刀,短柄换成长柄,镰刀瞬间就变成了单手短戈。

你别管简不简陋,就说能不能杀人吧。

“弓手快放箭,射死他们!”

接战短短两三分钟,官军就开始节节败退,他们虽然武器精良,可却根本不适应在这种狭窄环境战斗。

而且在他们冲进来的时候,编制早就乱了,士兵找不到总旗,总旗找不到百户,身边都是不熟悉的人,完全丧失指挥能力。

如此危急时刻,那些官军只能寄希望于弓箭手。

在以往的几次交战中,官军弓箭手只要射出几轮,就能给红巾造成巨大的伤亡,继而造成全面崩溃。

可现在呢?

鸳鸯阵中的队长听到对面的喊声,又见一个弓手从后排人群中钻了出来,连忙喊道,“注意防箭!”

队员们闻言立刻矮身排成一列,藏在长牌手身后,巨大的长牌足够把人遮得严严实实,这里又是巷道地形,只要挡住了正面,根本不用担心侧翼的攻击。

狼筅手也挥舞着竹竿,密集的枝桠还有一定几率干扰箭矢的弹道。

对面的元军弓箭手,一看红巾这个架势,整个人都麻了,这特么还射个屁?

随便朝着盾牌放了一箭,意思意思就再次退到后面。

长牌手扛着门板,只听哚一声箭矢射中木板的声音,随即大喊一声“冲啊”,使出盾牌冲锋的绝技,就带着全队继续前压。

然而红巾这边也不是只能干看着,他们虽然没多少弓箭,但每个班的伙兵也不是吃干饭的,那伙兵背着个竹篓,此时却突然从里面捡出一颗鹅蛋大的卵石。

趁着全队突击,突然在后面跳起朝对面丢出一颗石头,正中对面军官的脑袋,长枪手见状立刻突刺,打出一个漂亮的配合。

“大帅,我们得赶紧突围!”

村中的一条小巷中,殷从道手持钢刀护在左君弼身边。

左君弼当然也知道要突围,但他现在正迷糊着呢,四周都是房子和喊杀声,村子外面又是丘陵和树林,此时还是黄昏,太阳虽然还没落山,但村中的光线已经不是很亮了,左君弼现在连方向都认不清。

“咱当然知道要突围,可是往哪突围,现在打的如何了?

这破地方连敌军在哪都看不见,怎么突围,快,扶咱上房看看。”

“好。”

殷从道连忙蹲下身,让左君弼踩着他登上院墙,只是还不等他在墙上站稳,四面至少有三支箭射了过来,差点没把他吓死,一个没站稳就从墙上掉了下去。

“啊,老子中箭了!”

幸亏左君弼甲胄精良,帮他挡下两支箭,可还是有一支射中了他的小腿,直接将他的小腿射穿!

殷从道也是吓得一个机灵,快速伸头看了一眼,“左帅,房顶有弓手!

咱们进院子吧!”

左君弼咬着牙,恶狠狠的将箭折断,怒骂道,“进院子有个屁用,藏进去等死吗?

给老子穿墙,直接把墙拆了,一路冲出去!”

穿墙术?

这特么可是鲁锦的绝技,啊不对,这是他在‘大决战’电影里学来的。

我军两个胶水将帅的成名绝技,101的穿墙术。

打城市攻坚战,巷战,一定不要试图沿着街道进攻,因为每一条街道都有敌人为你准备好的街垒和碉堡,沿着街道进攻就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正确做法是一路穿墙,迂回绕后到街垒后侧发起攻击,不要受到建筑物的拘束。

502的绝技就是占领制高点了,打上海时,咖啡馆上架两挺机枪就能封锁一条街道,那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鲁锦虽然没打过仗,但看那么多电影的见识还是有的,村中总共就那么几户砖瓦房的坚固房顶,这样的制高点他怎么可能放过。

早就将为数不多的几名弓箭手安排在房顶上,谁敢上墙就射谁!

村子北面的树林方向,俞廷玉和张温各带一个营,在左君弼进村的第一时间就加入了战场。

张温带着队伍一路冲杀,哪条巷子是谁的攻击范围,都是早就分配好的,甚至墙上还做了各种元军看不懂的标记。

鲁锦又提前让各营连排长沿着巷子走一遍,模拟攻击路线,如果攻击受阻又该准备什么预案,他们熟悉了一白天的地形和战术,此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贾丑冲进来的最早,此刻也最是狼狈,他的战马早就被捅成了筛子,此刻拿着一杆长枪步战。

虽然他甲胄也不错,但也经不住那么久的鏖战,浑身早已多处负伤,瘸着一条腿,肩膀上还插着一支箭矢,腹部还中了一矛,只是那矛头的剪刀太小,不然他早就挂了。

要问为什么那么惨,只因对面的将领叫做朱寿!

“贾丑,给俺去死!

还俺父兄命来!”

鲁锦早已告诉过朱寿,亲手杀死他爹的那人就是贾丑,如今仇人当面,分外眼红!

要不是贾丑身边的精锐骑兵比较多,人人穿甲,这群人早就死干净了,虽然在巷子里骑不了马,但浑身铁甲,武器精良的骑兵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嘿嘿,老子杀的人多了,想找老子报仇的人也多了,想杀俺就拿出真本事来。”

贾丑擦了擦嘴角吐出的血,十分硬气的说道。

今日陷入这红巾早已准备好的天罗地网,他顿时就有了死亡的觉悟,反正他杀了那么多红巾,还杀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不用想这群人也不会饶了自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拼命就是,讨一声饶便不是好汉!

然而正当这时,贾丑身后的一处夯土院墙突然被人推倒,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还有弥漫的烟尘,张良率领着他的排,从贾丑侧翼猛地杀出,顿时就将贾丑的小队从中间截断。

穿墙术嘛,别以为只有左君弼会!

“四排的弟兄,随俺杀啊!”

“杀!”

贾丑心中一惊,赶忙回头看去,然而还不等他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这一分神的功夫,噗一声,一杆黑色长枪顿时穿透了他的胸口,就宛如十几天前,贾丑杀死朱寿父亲那般简单。

朱寿手中长枪一抖,将贾丑的尸体抖落,高举这杆当初捅死他大哥的铁枪。

“敌将已死!

跟俺冲!”


当日下午四点多,许家台村子,郑用家中。

郑用如今才25岁,孤身一人,他曾经有个妻子,但前两年闹瘟疫病死了,家中实在贫穷,根本无钱再次娶妻。

两年前,淮西大旱,他家粮食歉收,交不上赋税,朝廷不管不问,既无救济,也不免税,不得已,郑用的父亲只能借了朝廷放的印子钱。

对,没错,大元最离谱的一条政策,就是官府公开放高利贷,而且年利高达百分之百,再加上利滚利,百姓只要借了就根本无力偿还,不知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然而放高利贷的还都是那些色目官吏干的,元朝的蒙古皇帝痴迷享受,只要没钱了,就让那些色目人去民间放贷敛财,这也是郑用格外痛恨元廷的原因。

之前巢湖起义时,他曾经认识的张德胜叫他一起去,他犹豫了下没去。

郑用是个聪明人,当时他听闻巢湖红巾带头的是什么弥勒教的金花小姐,而她师傅又是那个十几年前造反的彭莹玉,顿时就觉得这帮搞迷信的成不了事,后来果然如他所料。

然而昨天当张德胜再次找上门的时候,他就敏感的察觉到不一样了。

这小子居然说话知道遮掩了,懂得保密了,而且言语中非常自信有底气的样子,这让郑用瞬间意识到,巢湖红巾可能发生了什么变化。

或许来了靠谱的人物,或许他们有了什么详细的计划,如今巢湖水师处境凄惨,都被打的缩在湖里不敢出来,现在却敢出来活动了,若是没有什么倚仗,他是不信的。

于是仔细思考片刻,郑用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本就孑然一身,无甚牵挂,早就打算去投义军了,只是觉得巢湖红巾不靠谱,所以才一直没有行动。

如果按照原历史的轨迹,那他还要等到明年郭子兴在濠州起事的时候,郑用才会去投军,然后遇到了一起投军的朱重八。

将磨好的朴刀擦干,再装上锄头的长柄,一杆武器便就成型,既然答应了要投巢湖,那他自然得提前做好准备。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到他家的院墙外面,篱笆的院墙根本遮不住人,郑用一下就认出来人。

“张兄弟?”

张德胜点点头,“是俺,郑大哥,昨天说好的事。”

郑用略微诧异,他原以为还得几天,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咱一直有空,你们准备好了?”

张德胜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俺就猜瞒不住你,是,准备好了。”

郑用笑了笑,一副我就猜的样子,“说吧,让咱帮你们干啥?”

“最近徐州有个叫芝麻李的起事了,暴兵十几万,连破徐州附近诸多州县,彭和尚也在湖广黄州路起事了,俺们需要出来闹点动静策应彭和尚。

“但咱被左君弼打怕了,没办法只能给彭和尚送了些粮食,所以俺们现在缺粮了。”

郑用闻言随即皱起眉来,他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然后呢?”

“然后咱缺粮的事被左君弼知道了,他这段时间正找机会对付咱们,俺们饿的不行,四处找粮食,如今找到了郑大哥这里,郑大哥讲义气,帮俺们筹了几百石粮食。

“于是今天廖大哥派俺和通海兄弟来接粮,只要那左君弼得到消息,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对俺们穷追猛打。”

郑用听的眼睛越来越亮,“所以你们提前做好了埋伏?”

张德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有把握吗?”

“一定赢,咱们不能再输了!”

张德胜表情坚毅的说道。

“好计策,那现在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郑用连忙问道。

“郑大哥是帮我们筹粮食的,现在当然要跟我们走,但得找个人给左君弼报信,你有没有信得过的兄弟?”

“有两个,习国宝和张虎子。”

......当日傍晚五点多,一名肥西青年风尘仆仆的跑向庐州城,还未等到守门士卒喝止,那青年就先高声喊道。

“快,快替咱传信,咱有重要军情要向左帅汇报,巢湖那帮红脑壳上岸啦!”

两分钟后,左君弼就来到他面前。

“你叫什么?

你说巢湖红巾上岸了?

在哪?”

“回左帅的话,俺叫张虎子,那帮红巾就在肥西的许家台村。”

“他们去那干什么?”

左君弼疑惑道。

张虎子连连喘气,然后才道,“那村子有个叫郑用的,前两天就有生面孔去他家说话,昨日俺才知道,原来那郑用和朝廷海捕的张什么胜是旧识,那帮红巾是来找他筹粮的。

“俺昨日就想来告官,只是天黑没来得及,没想到他们今天那么快,都已经筹到粮食要运走了。

“请大帅快快点齐兵马,俺来的时候那帮人就在装车,这会儿说不定正往巢湖赶呢,咱们要是慢了,就该给他们跑了。”

左君弼是知道巢湖红巾最近缺粮的,因此听到他们去农村筹粮,一点没起疑心,好在他提前做了准备,这几天一直让士卒随时待命,如今还真用上了。

于是当即命令道。

“贾丑、叶升、立刻点人出发,去肥西,殷从道,你去点三千步卒,也跟着出发,君辅,你和张焕留在家里守城。”

“是!”

诸将顿时领命,一个个全都兴奋不已,等了好几天,天天憋在军营里哪也不能去,今天总算逮到了这群水贼,如今上了岸,看你们往哪跑。

左君弼一边召集人马,一边问那张虎子,“你看到他们来了多少人没有?”

“好多人,可能有三四千那么多,要不是他们人多看的紧,俺早就跑来告官了,这帮水鬼死活关咱们屁事,把俺们村子的粮食都弄走了,今年这冬还怎么过。”

张虎子卖力表演,顿时惹得左君弼哈哈大笑。

“你不错,等这次抓到反贼头目,定然给你重赏。”

“多谢大帅,多谢大帅。”

听到对方开的空头支票,张虎子连忙表现的更加欢喜,随即又担忧道。

“大帅,那巢湖的反贼可是来了好几千人,咱就带三千人够吗,要不要多带些兵,万一打不过怎办?”

左君弼闻言扑哧一笑,也没怪罪他,只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就巢湖那帮乌合之众,见了咱也只有撒腿就跑的份,要不是他们有船,又一直缩在湖里,咱早就弄死他们了,不需恁多,有这三千兵足矣,你速速在前面带路。”

“是,大帅威武!”

张虎子带着左君弼朝着肥西一路狂奔,由于大多数都是步军,也跑不太快,可张虎子催的又急,说再慢点可能他们就要进水里了。

左君弼一想也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战机,他怎么可能放过,于是命令加速急行军,累的那三千步卒伸着舌头直喘气。

左君弼担心真的给红巾放跑了,让步卒紧追不舍,又让贾丑、叶升先率骑兵去侦察骚扰,看能不能阻拦他们片刻。

两人不负众望,果然在从许家台到巢湖方向的路上发现了一支人马,虽然只有两个营,但队伍却排的零散,打的旗帜又多,看着还真的和几千人一样。

骑兵遭遇步军车队,贾丑原本以为还像以前一样,一个冲阵就能打的对方满地跑,可这次却不同,这帮红巾似乎换了装备,把锄头扔了,全换成了长竹竿。

还有一种连枝带叶的竹子,怕不是有两丈多长,那玩意全都横起来对外,马匹竟然不敢冲阵。

有仗着身上甲坚刀利的不信邪,非要强冲车队,当即就陷入鸳鸯阵的组合攻击中,被戳落马下,当场刺死。

贾丑那个憨货还在不停的嚷嚷着让骑兵进攻,叶升却觉得不太对劲,以前巢湖红巾看到他们早就跑了,这次居然有胆子不跑,还跟他们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很快场中就发生了变化,那帮红巾居然分成两队,一队结阵边走边撤,另一队押着车队加速逃跑。

叶升顿感不好,娘的,这群反贼还学会交替掩护了?

“快去给左帅报信,让步军快点,我们拖不了多久。”

“是!”

双方就这么边跑边打,张德胜和俞通海那边合计伤亡了十几人,大多是被箭射伤的,不过俩人也没丢下士卒,而是把车上麻袋装的粮食不停的丢到路边,让受伤的士卒坐在车上。

这一幕顿时激起了士兵的勇气,他们知道自己是不会被放弃的,战斗起来更加英勇。

贾丑这次也打的火大,他手下凡是敢去冲阵的一个都没回来,当然,只要他不冲阵,巢湖红巾也奈何不了他,毕竟骑兵跑得快,步兵大阵的确有优势,但你追不上也是白扯。

可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来缠住这支红巾的,不攻击难道跟着一路护送吗?

他们可不是保镖!

双方一直打到一片树林边缘的时候,后方的左君弼三千步兵主力终于跟了上来。

张德胜骑在马上一看身后,顿时喊道。

“娘的!

左君弼那狗贼的主力追上来了,粮食全部丢掉,先进村,结阵防御,通海,快派人去巢湖求援!”

他喊得超大声,叶升和贾丑就一直跟在附近,想听不见都难,听到对方要进村子,他们也不抗着巨大的伤亡继续进攻了,勒转马头回到左君弼身边。

“左帅,他们要进村子结阵防御,还派人去喊援军了。”

“不用管援军,就他们这样的乌合之众,再来一倍老子也照打不误,立刻向村内进攻,不要给他们结阵的机会。”

随即左君弼踩着马镫站起身来,对着手下的步卒大声喝道。

“砍一个脑袋赏一石米,杀死贼首官升三级,给我杀光他们!”

“杀呀!”

听到‘高昂’的赏格,刚才还累的气喘吁吁,但却憋了好几天的元军,顿时疯了一般冲入村子,全然不见什么队形和指挥。

贾丑一听官升三级,更是不甘人后,连手下骑兵都顾不得管,当即就催马冲入村中。

步卒们也一股脑冲了进去。

张德胜和俞通海放弃所有粮食,架起伤兵就按预定路线撤退,一边结阵抵抗,一边不断引官军深入村庄。

叶升早被落在后面,他手下的骑兵也早已冲进了村庄,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到沿路被丢弃的那些麻袋,他终于反应过来,巢湖最近很缺粮,四处想办法弄粮食,这次也是来运粮食的,可他们这次遇敌之后,放弃粮食的动作也太果断了,说扔就扔啊?

叶升挥舞手中长槊刺向一个麻袋,随手一划,麻袋瞬间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许多稻糠和沙土就从袋子里散落出来。

“假的???”

“不好!”

就在这时,村子东面的土岗上突然响起一阵浑厚绵长的钟声。

铛——铛——铛——三声钟鸣响起,四下突然冒出数不清的红巾,他们高举武器,呐喊着杀向陷入村庄的左君弼主力。

“杀啊!”

“杀了左君弼,打下庐州城!

跟我杀!”

“十面埋伏?!”

叶升心头一惊,因为他身后的树林里也突然冒出几千红巾,高举武器向村口合围而来,被逼无奈,哪怕知道村里是个大坑,现在也只能先进去和主力会合了。

已经陷入村庄中心的左君弼,看到红巾‘节节败退’,只能被官军压着打,本来还觉得这把稳了,可当他听到那三声钟鸣和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来的喊杀声时,才突然意识到四周一片混乱,全是农村屋舍,连自己的军队在哪里,到底有多少敌人都不知道。

“入你娘,中计了!”


庐州三面环水,只有西北面没有护城河,那巢湖水师正好围三阙一。

等双方叫完阵,巢湖这边大张旗鼓的打造器械,甚至还弄来竹竿,在庐州城外搭起了箭楼,此举让守城元军十分恐惧。

庐州城墙高只有五米,宽不到一丈,夯土结构,连城楼都没有,巢湖这边随便搭个台子,高度都能超过城墙,到时候城外居高临下射箭,城内又是一群没甲的菜鸡新兵,他们能不怕吗?

不要觉得这城墙太捞,就元末这个时候,大名鼎鼎的杭州城,城墙也只有六米高,宽不过四米,也是夯土结构,没包砖。

毕竟元朝是以骑兵起家,打南宋的时候又被坚城恶心的够呛,他们为防止汉人据守坚城造反,一直对筑城没什么兴趣,大多数地方的城池都已经近百年没修葺过了。

忽必烈建国之初,甚至还效仿秦始皇,下过‘隳城令’,很是拆了不少城墙!

后世常见的那种包砖的坚城,还得等到爱筑城的明朝才有。

少顷,十几匹快马从庐州西北奔出,分成两股,向六安跟和州而去。

廖永安立刻派兵阻拦,六安那一路只是稍微射了几箭,又派骑兵在后面追了一阵,做做样子就放他们走了。

倒是去和州的那一路,五六个信使全被朱寿截杀干净,一个能跑到和县的也无。

从庐州到六安,地图上直线距离140里,如果是从肥西县到六安,那就是120里,这些送信的骑兵一路狂奔,走走停停,当日下午就抵达六安,因为有紧急军情,立刻受到了朱亮祖的接见。

朱亮祖此时已有28岁,身高183,长身铁面,留着把大胡子,生的极为强壮,而且打仗又不怕死,每战必身先士卒,带头冲锋,超级能打,擅骑射,步战也很厉害,就是性子粗鲁了些,不知礼仪为何物。

看着跪在面前的信使,他顿时诧异地问道。

“你家左帅居然被打的全军覆没,还被巢湖水寇打上门了?”

“千真万确,请元帅速速发兵救援,俺家二将军愿给五千石粮草以作酬谢。”

那信使当即开出条件。

朱亮祖撇撇嘴,才五千石粮草,打发叫花子呢?

他是地主出身,如今又被朝廷封了义兵元帅,驻守六安,手握五千大军,在六安这块地,他朱亮祖就是天!

他能缺了粮食?

于是就听他问道,“粮食多少无所谓,俺想要些甲胄,不知你家二将军可愿给咱匀点,不然让咱去打巢湖红巾,恐怕到时伤亡很大啊。”

这就没办法了,朱亮祖虽然打仗很厉害,但他毕竟是乡勇团练的野路子出身,装备方面跟正规军出身的左君弼真的没法比。

只是左君弼主力尽丧,甲胄都成了巢湖红巾的缴获,左君辅现在自己也没几副甲胄啊。

于是就听那信使说道。

“元帅容禀,俺家左帅主力尽丧,甲胄兵器如今都成了红巾的缴获,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甲胄了。

“不过俺家二将军有话,只要元帅发兵解围,击败巢湖红巾,到时缴获的军资甲胄全凭元帅处置,二将军也会上表朝廷,为元帅请功,此次剿灭巢湖的军功自然也以元帅为首。”

“哈哈哈哈。”

朱亮祖闻言这才大笑了起来,“好,俺答应了,这就点齐兵马,去给你家二将军解围。”

那信使犹豫一下,又问道,“敢问元帅发兵几何?”

朱亮祖想都没想,“三千兵足矣。”

信使却说,“不瞒元帅,俺家左帅上次就是出兵3200人,结果一战尽殁,如今又让巢湖红巾得了兵器甲胄,恐更难对付,请元帅三思,还是多带些兵为好。”

朱亮祖顿时冷哼一声,不屑道,“巢湖红巾以吾观之,皆土鸡瓦犬尔,插标卖首之辈,何必长贼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汝可知俺这元帅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鲁锦好奇问道。

俞通渊当即说道,“那朱亮祖厉害的很,当初俺们起事的时候,这厮单枪匹马,万军之中斩了金花小姐,凭这军功才被封了元帅呗。”

嘶——鲁锦倒吸一口凉气,又好奇问道,“你们就没一个能打过他的?”

俞通渊脸色一红,当即反驳道,“以前打不过他,那是咱们没有兵器甲胄,拿着锄头如何打得过那样的猛人?

这次就不一样了,咱们一定能擒住他。”

鲁锦心中暗道一声,只怕也未必。

朱亮祖是什么绝世猛男?

巢湖诸将不清楚,鲁锦却知道一些。

单说他多能打,好像体现不出来,那就说说他的战绩吧。

朱亮祖团练出身,镇压巢湖红巾有功,被封为义兵元帅,后被朝廷调到江南的宁国县防守,被朱元璋俘虏,投靠朱元璋,这时候的朱亮祖还没什么。

后来他降而复叛,再次占据宁国县,朱元璋震怒,派徐达、常遇春这俩神将去讨伐朱亮祖,然后呢?

徐达居然拿不下他,常遇春这个大明第一开团手,居然被朱亮祖打伤!!!

朱元璋收到消息更加暴怒,亲自到前线督战,派出唐胜宗等七个大明公侯围歼朱亮祖,朱亮祖以一敌七,力战七员虎将不落下风,最终力竭被擒,打的实在没力气了才被抓到的......这他妈比常遇春还猛的猛男,单挑七个大明公侯不落下风,就凭现在的巢湖诸将,能打得过他就有鬼了......朱亮祖有这样的实力,那确实看谁都像土鸡瓦犬,插标卖首,人家又没说大话。

鲁锦一想到这货的战绩,就唏嘘不已,要是能收服朱亮祖,那这一个神将就能顶上朱元璋‘淮西24将’的三分之一了,不过鲁锦却没多大把握。

这样的猛男,其实杀了他,比活捉要容易的多,管你吕布复生还是项羽附体,老子撒石灰,扔铁蒺藜,放箭雨,铁索绳网,再用人堆,堆也能堆死你。

但活捉他,还要收服他就很难了,这货第一次投降朱元璋,总共就没干几个月,就降而复叛了,一想到这里,鲁锦就很是头疼,杀吧,舍不得,收吧,没把握。

“鲁大哥,这也没什么好地形啊,不会找不到设伏的地方吧?”

身旁的俞通渊看看周围环境,担心的向鲁锦问道。

鲁锦也很无奈啊。

合肥本来就处在淮西平原,从庐州到六安,140里路全都一马平川,肥西还有些丘陵,这边连丘陵都没有,就更别说山了,真是放眼四野,全是平地。

找不到山和丘陵,那有没有水泊沼泽,河流之类的地方?

也没有!

庐州到六安之间别说河水,连个小溪都没有,这就更难了。

那树林呢?

森林倒是真有一片,但却离着官道主路二十里远,大概就在后世的312国道的东南方向。

我要是行军,我也肯定沿着大路走,谁特么没事会绕森林啊,所以在森林设伏,只能伏个寂寞,人家根本不过去。

想来想去,鲁锦才说道。

“天然地形找不到,那就只能找人工改造的地形了,还是得找个村子什么的,房子多的地方,走,我们继续向六安方向搜索,越靠近城池的地方,村子应该越多。”

“好,那要不要叫上俺爹?”

俞通渊答应一声。

“叫上吧,让他们吃完午饭,继续隐蔽向六安方向行军。”

“是。”

俞通渊说罢,便翻身上马,去给俞廷玉传信,鲁锦则是带着侦察队继续向六安方向搜索。

为了尽快找到伏击地点,如今六个营的打援主力正在由俞廷玉带领,隐蔽行军,尽量远离大路,鲁锦则是带着先头小分队,一边搜索,一边寻找合适的战场。

直到当天傍晚,距离六安还有五十里地方,鲁锦看到了朱亮祖的行军队列,天都快黑了,居然还不扎营,还在继续向庐州行军。

鲁锦赶紧叫过一个传令兵,让他立刻去给庐州送信,朱亮祖这人太猛了,可别让围城那边的廖永安被朱亮祖弄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升啊叶升,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tui......”鲁锦吐出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对传令兵招呼一声,“走,通知大部队,不用管朱亮祖,我们继续向六安前进!”

“是!”


庐州城,官衙大堂内,听到鲁锦让各部汇报情况,俞通海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鲁大哥,此次攻城战,我军阵亡13人,伤76人,阵斩敌军271人,俘虏4262人,又是一场大胜啊!”

巢湖诸将闻言全都面面相觑,这......这就是攻城战吗?

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就连一旁跪着的那些小吏,听到这个数据都觉得十分离谱。

俞廷玉更是对儿子怀疑起来,“你小子不会数错了吧?”

俞通海顿时不乐意道,“爹,你儿子又不是傻子,数数还能数错了?!”

“好啊,又是一场伤亡少,战果大的胜仗!”

廖永坚高兴地拍着椅子扶手说道。

其他人闻言也笑呵呵地讨论起来。

鲁锦敲了敲桌子。

“好了,没什么好质疑,其实打出这样的战绩很正常,为何?

“其一,我们之前处心积虑,费尽心机的把左君弼主力诱到城外干掉,不就是为了攻城的时候能少一些伤亡吗?

“其二,是守军战力太弱,新兵居多,还不会用弓箭,城内虽然库存箭矢不少,但会拉弓射箭的人却没了,没有遭到箭雨覆盖,我们的伤亡自然就低了。

“若是左君弼的那几百弓手今日站在城上,我们可能得死上几千人才能攻克城池。

“城内的这些新兵能有多新?

左君弼之前就是个千户,正经士卒顶多也就一千,他那几千大军都是巢湖起事后新招募的。

“巢湖起事是在七月份,现在是九月初八,总共招募不到两个月的新兵,你能指望他们会打什么仗?

真正会打仗的那一千甲士,早在城外就被我们干死了。

“其三,是守军士气,主帅被杀,副帅投敌,主力尽丧,援军将领也被活捉了,你觉得他们还能剩下士气?

“守军士气尽丧,毫无战心,对面来攻城的先锋将领,前几天还是他们的副帅,如今居然投敌了,你若是城墙上守城的士卒,你怎么想?

“我为什么点了殷从道来先登夺城?

因为他只要出现在城墙上,给守军士卒带来的心理暴击,丝毫不比他的武力弱。

“我要是守城士卒,我肯定扔下兵器就跑,副帅都他妈投敌了,我一个小兵还守个屁啊!

“而且他们看到殷从道还活着,就知道我们不会杀俘,就会进一步放弃抵抗,心安理得的等着我们俘虏,反正被俘又不会死。”

“哈哈哈哈,还是鲁大哥讲的有道理。”

“怪不得鲁大哥让殷从道去先登。”

众将闻言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小吏听了鲁锦的解释,居然也觉得合理了起来。

随即便又听鲁锦说道。

“好了,严肃一点,这样的攻城战难得一见,需要满足的前置条件太多,大家不要把它当成攻城战的常态,以后再攻略其他城池时,该做的准备一定要做足。

“为何左君弼和朱亮祖先后败在我们手中,就是因为他们轻视小看咱们,骄傲自满,以为咱们不敢跟他们对抗,更想不到我们敢于伏击他们,这才会败于敌手。

“切记,骄兵必败!

诸位兄弟还需戒骄戒躁,以后我们遇到的对手只会越来越难打。”

“是!”

诸将闻言顿时一肃,立刻起身抱拳应诺。

旁边那小吏闻言又忍不住高看鲁锦一眼,要是平常人,三战三捷,早就狂到没边儿了,这位统帅反而还能保持清醒,告诫属下,的确非同常人啊。

随即又听鲁锦做出安排。

“这次的俘虏兵,应该有一大半是这两天才刚在城中招募的,区分出来,把兵器交出,就放他们回家吧。

“那些已经从军一两个月的,让他们互相检举,有在城外杀良冒功的,带队军官直接正法,普通士卒暂时看押,到时候给他们安排些苦工,让他们赎罪。”

“是!”

俞通海当即领命。

随后,就见左君辅也被张温押了过来,朱寿眼睛通红,身后跟着的士卒还抬着一口箱子。

鲁锦见状心中一沉,温言问道,“朱寿,你父兄的头颅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多谢鲁大哥带俺报仇,俺想请个假,回家把俺爹和大哥的头颅下葬。”

朱寿声音沙哑,略带哭腔的说道。

“不急,这个就是左君辅吧?

跟他哥长得还颇为相似,上次你手刃了贾丑,但左家还欠你一条命,就在这杀了他!”

鲁锦看向已经吓得站都站不稳的左君辅说道。

“是!”

朱寿锵啷一声抽出腰刀,二话不说便一刀挥出,左君辅都来不及叫喊一声,头颅便冲天而起,飞了起来。

噗通,尸体倒地。

吓得一旁小吏们面色惨白,一个个噤若寒蝉。

朱寿转身跪在地上,给鲁锦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鲁大哥,大仇得报,今后俺朱寿这条命便是你的!”

鲁锦连忙走过来将他扶起。

“什么就是我的,命还是你自己的,你得好好活着,你还没给你家传香火呢,你得娶媳妇生孩子,还得把四九抚育成人,你还要跟咱打天下,你的事还多着呢。

“回去吧,给你放三天假,带一个排士卒回去,给爹和兄长下葬,今日事多,明日有空我也去祭拜一下伯父和兄长。”

“呜呜呜呜,鲁大哥......”朱寿闻言顿时忍不住呜咽出声,看的周围巢湖诸将一阵心塞。

鲁锦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张温使个眼色,“回去吧,我让张温送你。”

“是。”

言罢,张温便带着伤心欲绝的朱寿,还有那口箱子离开。

随即又见殷从道押着张焕走了进来。

张焕被五花大绑,又看见倒在大堂里的尸体,以及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左君辅头颅,顿时脸色惨白。

刚才殷从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说愿意归降就能活命吗?

这怎么......“跪下!”

殷从道在身后一脚踢中张焕腿窝,这货一下就跪了下去。

嘶——张焕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扭头瞪着殷从道,嘴里还小声嘟囔道,“你狗入的害老子!”

“你就是左君弼的副将张焕?”

听到鲁锦问话,张焕连忙回过头来,老老实实道,“正是小人。”

鲁锦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绕着他走了一圈,沉声道,“叶升和殷从道都已洗心革面,归降了我,还立下了战功,你可愿改邪归正,随我驱逐鞑虏?”

“某愿归降,之前不识将军威仪,冒犯了将军,多有得罪,将军若不弃,焕愿为将军效命。”

张焕连忙说道。

“很好,那你知道我的规矩吗?”

“知道,往日各为其主,多有得罪,冒犯了诸位哥哥,某自愿领罚。”

“看来殷从道跟你说了不少啊,那就从道来行刑吧,二十军棍。”

鲁锦瞪了殷从道一眼。

“啊?”

殷从道傻了,之前他挨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啊什么啊?

听不懂吗?

还让我再说一遍?”

“是,末将遵令!”

言罢就将张焕放开,一脚将他踹趴在地上,随手从官衙大堂抄了根水火棍,就开始打了起来。

一棍子抡在张焕屁股上,顿时疼的这货闷哼一声,回过头瞪着殷从道嘟囔道,“你狗入的想打死咱啊?”

“别废话,哥哥们都看着呢,你还想让咱徇私舞弊不成?

俺要打的轻了,下一个挨揍的就是俺了。”

嘭——嘭——一声声的闷响,打的张焕眉头直跳,他突然开始后悔了,那天跟着左君弼出城的怎么不是自己,让殷从道留下守城,到时候自己非得揍死他不可!!

看着这一对活宝行完了处罚,站到了一边,巢湖诸将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鲁锦随即又问道,“仲中,我让你接管府库,可找到了粮食?”

赵仲中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喜气洋洋道。

“鲁大哥,府库的粮食可多了,俺问了库房的兵卒,足足有三十万石米,那左君弼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搜刮了那么多粮食!”

“多少?”

“三十万石米?

乖乖,这得吃到啥时候!”

“发了啊,还是攻城赚的多啊。”

巢湖诸将一听到府库中有三十万石大米,顿时就像没见过钱的老农一般,全都激动兴奋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跪着的那十来个小吏中,突然有一人出声道。

“将军,三十万石米并不多,将军既然立志救济斯民,便万万不可挥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顿时看了过去。

鲁锦也瞅过去,发现是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留着短须,身穿道袍儒冠的小吏。

“哦?

三十万石米还不多?

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那小吏连忙拱手抱拳。

“将军容禀,这庐州城有民万户,口六万余,六万人每人每日食米二斤,一日便食粮六七百石,一个月便要吃掉两万石米。

“三十万石听起来很多,可也就够阖城百姓吃上一年三个月而已,若是再挥霍一些,恐怕一年都撑不住。

“何况将军还要养兵,救济百姓呢?

这些粮食怎么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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