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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春归崔姒燕行川完结文

崔姒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崔氏会不会诛九族暂且不说,你的小命就难保了。”凉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里几人一惊,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便跳窗逃离。不曾想,他刚刚跳出窗户,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哟,逮住了几只小虫子。”沈陌一脚踹开大门,与燕行川一同出现在门口,然后有亲卫鱼贯而入,将在场的人抓获当场。沈陌扯开了那被压过来黑衣人的面巾,突然就笑了:“杨御史,久仰大名,怎么,你这监察御史做着做着,做到北燕的地界来了?”“哼!奸妄!逆贼!”杨御史脖子上被架着刀,但依旧梗着脖子,宁死不屈,“你们休要得意,迟早有一天,平国公定然踏破北疆,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抓来问罪!”“燕行川!镇北侯府如何忠心耿耿,天下皆知,青史留名万万年,不曾想竟然出了你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后...

主角:崔姒燕行川   更新:2025-04-18 17: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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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姒燕行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候春归崔姒燕行川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崔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氏会不会诛九族暂且不说,你的小命就难保了。”凉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里几人一惊,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便跳窗逃离。不曾想,他刚刚跳出窗户,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哟,逮住了几只小虫子。”沈陌一脚踹开大门,与燕行川一同出现在门口,然后有亲卫鱼贯而入,将在场的人抓获当场。沈陌扯开了那被压过来黑衣人的面巾,突然就笑了:“杨御史,久仰大名,怎么,你这监察御史做着做着,做到北燕的地界来了?”“哼!奸妄!逆贼!”杨御史脖子上被架着刀,但依旧梗着脖子,宁死不屈,“你们休要得意,迟早有一天,平国公定然踏破北疆,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抓来问罪!”“燕行川!镇北侯府如何忠心耿耿,天下皆知,青史留名万万年,不曾想竟然出了你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后...

《候春归崔姒燕行川完结文》精彩片段


“崔氏会不会诛九族暂且不说,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凉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里几人一惊,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便跳窗逃离。

不曾想,他刚刚跳出窗户,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哟,逮住了几只小虫子。”沈陌一脚踹开大门,与燕行川一同出现在门口,然后有亲卫鱼贯而入,将在场的人抓获当场。

沈陌扯开了那被压过来黑衣人的面巾,突然就笑了:

“杨御史,久仰大名,怎么,你这监察御史做着做着,做到北燕的地界来了?”

“哼!奸妄!逆贼!”杨御史脖子上被架着刀,但依旧梗着脖子,宁死不屈,“你们休要得意,迟早有一天,平国公定然踏破北疆,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抓来问罪!”

“燕行川!镇北侯府如何忠心耿耿,天下皆知,青史留名万万年,不曾想竟然出了你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后人!”

“你但凡还有良心,便前往帝城向陛下请罪,念在镇北侯府昔日的功绩上,我等还能向陛下求情,饶恕你一命。”

“饶我一命?”燕行川突然笑出声来。

月光从门口照了进来,他眼底的冷意一点一点的积攒,神色也越来越冷,煞气和杀意冷聚,叫人心里胆寒。

别看他今日一袭织金边白袍,头戴玉冠,是矜贵冷漠的权贵公子,可他十二岁便敢自立为王,反了大周。

他坐镇北燕城,外御定山关外外族仇敌,内抵朝堂与诸王剿杀,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有了今日的北燕。

他的佩剑——斩龙渊是也。

剑锋所指,斩龙与渊。

龙者,为这大周破败的朝廷。

渊者,为世间的深渊不平。

而这把剑,自他十二岁开始便跟随于他,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血。

宝剑回鞘,将他身上的肃杀凌厉隐藏。

此时他笑时,便犹如这斩龙渊出鞘。

杨御史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燕行川伸手拽住了杨御史的头,将他的脑袋摁在了一旁的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也配提我燕家先辈,你也配提我镇北侯府!

口口声声我是罪,我为先辈蒙羞,污了他们忠义无双之名。

可镇北侯府血流成河,满门尽诛,你们又在哪里?”

“是哑巴了吗?还是腿断了手也断了?”

“为何不求情,为何不相救?”

杨御史被撞得头上剧痛,脸色一片惨白,冷汗也直往外冒。

“你们明知镇北侯府无辜,明知他们忠义无双,却不敢求情,不敢相救,你们弱懦胆小惜命,本王不说你们什么,你做你们的哑巴,本王报本王的仇。”

“可你们却又装作如此正义堂皇的模样,竟敢辱骂起本王来,也不看看自己的嘴脸是何等的卑鄙无耻,自私下作。”

“还敢跟本王提燕家先辈,还敢跟本王提镇北侯府,好,真的是好得很,那今日本王先用你这朝廷忠臣,祭一祭燕家亡魂。”

燕行川虽恨镇北侯府燕家忠心耿耿却落得那样的下场,他自己造反也不觉得有什么错。

但他们既然是忠臣,名声便容不得人玷污。

杨御史骂他也就罢了,经常还敢牵扯镇北侯府,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御史心知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咬了咬牙,倒是不惧:“某虽死,但亦有千千万万个某。”

“嗤。”燕行川气笑了,“骨头倒是挺硬的,倒是让本王想留你一命,再看看以后。

你猜,若是你们那位陛下知晓你落在本王的手里,你觉得杨家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是加以厚待,还是为了防止他们生出他心,投靠本王,从而斩草除根,满门尽诛......”

杨御史闻言脸色巨变,脸颊上的肌肉抖了好几下。

燕行川又道:“那老东西越老疑心病越重,这个想要害他,那个也要害他,你觉得杨家可否会例外?”

沈陌在一旁笑了:“若是杨家满门被诛,杨御史也不必太在意嘛,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杨御史忠心耿耿,可不能像我等反贼一样,做尽这不忠不敬之事。”

“杀了我......”

“说笑了哈,原州那边驻军多少,有什么人,杨御史不吐露一些吗?”沈陌眯着眼睛笑着,像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郎,

“买命钱杨御史是没有机会给了,可这买死钱,却还是要的......”

两军交战,早已是死敌,这杨御史瞧着也挺有骨气的,不会背叛朝廷,那自然是不能留了。

不过他若是想死就怎么死了,却也没那么容易。

连求死都有条件,杨御史险些吐血。

可他一想到老皇帝越来越重的疑心病,心里也有些发慌。

他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死,落在了燕行川手里,怕是杨家满门,真的要赴镇北侯府的后尘了。

有那么一瞬间,杨御史都恍惚了,这样的君主有什么好忠心的?

那多疑残暴的君主,那迷乱后宫的妖妃,那奸臣当道的朝堂,有什么值得他誓死效忠的?

......

北燕王在崔氏族中抓到了朝堂的监察御史,消息一传出,整个崔氏上下都别睡了。

崔家主、崔二爷、崔景等人连夜起身,去了雅园那边,而后让崔氏一族配合燕行川的亲卫,将城东查了个遍。

崔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知晓有这事,脸色也微变:“朝廷的监察御史怎么会在崔家?北燕王遇刺了吗?”

胭脂已经打探了消息回来,闻言道:“倒是没有遇刺,就是燕云卫夜巡的时候,正巧抓了个正着。”

没有遇刺就好。

崔姒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是燕行川在崔氏族地遇刺,那崔氏一族处境就尴尬了。

虽然她心中将人翻来覆去地骂了不知多少遍,也极其不愿见到他,但崔氏一族已经上了他的贼船,在天下大定之前,他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想到这里,崔姒又没好气:“他现在还待在羡阳城做什么,真的当自己命硬不成?”


崔姚好悬才没被她气得昂倒。

想发怒,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觉得丢脸,只得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自己喝去吧。”

“都说崔氏出好女,五娘国色天香,六娘清丽无双,堪称崔氏双姝,果然是不假。”崔夫人看着这两人,也十分的满意。

一人是富贵堂皇色,芙蓉牡丹人间倾城,长裙拽地,便是盛世繁花。

一人是清丽婉约,皎若云间月,是瑶池仙花不染尘。

且都是崔氏尊贵的嫡女,无论哪一个,都是够资格嫁予北燕王做王后了。

“我崔氏有你们二人,当真是大幸!”

崔姚扫了崔姒一眼,立刻道:“夫人谬赞了,能生在崔家,才是五娘之大幸。”

崔姒也随之答道:“六娘亦然。”

“你们如此想,伯母便放心了,这日后还得仰仗你们了。”崔夫人含笑颔首,仿佛十分欣慰,“最近这几日春光正好,我便命人设了这春日宴,请你们前来同庆这春日,莫负春光。”

虽说今日这春日宴,是披着一层皮的选妃宴,但既然是春日宴,这该有的流程自然也不能少了。

崔夫人举杯,唱念祝酒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建,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

众人随崔夫人同念祝酒词,待祝酒词念罢,便要各自赋诗词一首,赞春日之美,诗词作罢,浇酒一杯祭春日,是为祭春。

待赋诗祭春完毕,崔夫人命人送来清泉水,让诸女各取一碗,而后再让诸女去花园之中摘取一朵花,将花泡于碗中,再取此水泡茶,当是品春。

世人以为,春日之美,皆汇于繁花之中,将花放入干净的清泉水之中,这春日之美,便会汇入清泉水中,此水便盈满春日之灵。

以此水泡茶,再饮下此茶,便是品了这一年之春。

崔姒原本觉得这春日宴也没什么意思的,或是她往年这个时候都用来卷,这样的场景,那都是她展现自己的台子,尽情发挥就是了。

至于这事情这春日宴本身是否有趣,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如今静心安神地做这些事,细品自己泡出来的春茶,又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来了兴致,还与几位族里的姐妹一同分享春茶。

崔姒也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放松了。

崔夫人十分的有耐心,含笑品茶,看着众人笑闹,待是差不多了,才说起今日最重要的事情。

“今日春光正好,崔家也好,崔家百年经营,这才能在这动荡的局势之中护佑族人平安,只是可惜,这天下乱世,实在是令人惶恐不安。”

“你们家中的长辈想来也和你们提过,家主与族老商议过后,打算择一良木,护佑我崔家一族平安度过这乱世。”

“北燕王大才,乃是家主与族老一同定下的人选。”

“三日前,崔家也收到了北燕城的来信,说北燕王已经应下此事,不日便南下亲临羡阳城,迎娶我崔氏女为王后。”

崔姒心中嘀咕,还不日亲临羡阳城迎娶崔氏女为王后呢,真的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实则,人家南下是为了占领平州,迎娶崔氏女只是顺道。

崔夫人又继续道:“此番,已然是到了崔氏生死前程的时候,今日在此,本夫人便代替家主与诸位族老,选出一人,担起这一族之重担,结燕、崔两家之好,促使燕崔两家共谋大计。”

“不知是哪位好女,愿意一试,本夫人处事公允,谁若是有心,尽管大胆地说就是了。”

崔夫人话音刚落,诸位小娘子便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心中不安。

说是问谁愿意,其实很多人心中已经有数,这个人选大概是会在崔姚崔姒两人之间选一个,而旁人,大约都是来凑数的。

不过到底是有人是不甘心的,想要站出来争一争,尤其是崔家主与爱妾所生的双胞胎姐妹崔妩与崔媚。

两人推攘了一下,最后咬咬牙,齐齐起身上前,去崔夫人面前跪下请愿:

“母亲,女儿与阿媚皆愿意,母亲不如在我与阿媚之中选一个就是了。”

“是啊母亲,先前父亲也说了,四姐身体不康健,可我与妩姐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既然是崔氏嫁女,那自然是得嫁家主之女。”

两人口中的四姐不是旁人,正是崔夫人的亲女,崔氏行四的女郎崔妘。

按照道理来说,崔氏诸女中,崔妘为家主嫡女,身份最贵,便是崔氏要与北燕王结亲,理应是她嫁才是。

可惜崔夫人怀崔妘时受了内宅阴私算计,仅怀胎七月便生了她,生来就跟一只小猫似的,病怏怏的,这些年都用药养着,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她那般身子,不说诞育子嗣,便是性命都不知几何,自然是不能嫁过去的。

而崔氏嫁女北燕王,是为了崔氏一族的将来,自然是不可能嫁这样的一个崔氏女过去。

崔家主倒是还有两个女儿,便是与爱妾所生的双胞胎姐妹花,也是适龄。

崔家主有意将其中一个女儿嫁过去。

但崔夫人不愿助长妾室威风,担忧日后妾室有了一个做王后的女儿踩在自己头上,将来下场凄凉,于是便大力说服了崔家主与族老,办了这春日宴,在族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崔妩与崔媚这个时候敢提崔妘,简直是崔夫人心口上插刀子。

“住口。”崔夫人脸色一沉,大怒,“崔氏嫁女,嫁的是王后,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像是什么样子,尽学了你们小娘的做派,嘻嘻笑笑妖妖娆娆的,成何体统。”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心软让你们小娘养你,如今养成这样,简直是是丢尽了我的脸,这样子还想嫁给北燕王做王后,崔氏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崔夫人骂得不算脏,但侮辱性极强。

世家贵女,讲究的就是一个端庄贤惠,品貌俱佳,唯有那下作的姬妾和迎来送往的花娘,才称她们妖妖娆娆。

崔妩与崔媚顿时脸色涨红,一时之间羞愤难当,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也正是这会儿,崔姚抓准了时机,起身对着崔夫人作揖一礼,开口道:

“夫人,五娘不才,愿为崔氏分忧。”


“一箭射过去?是伤了还是死了?”崔姒也惊了一跳。

侍女答道:“听说是伤了手臂,流了好多血,昨天下半夜抬回主宅,夫人都吓得险些晕过去了。”

没死啊,崔姒心中暗道可惜。

崔妘这搅屎棍,真的是早死崔氏早安生。

“人如何了?”许老太太又问。

“拔了箭,血止住了,倒是没大碍。”

......

此时崔氏主宅之中,刚刚醒来的崔妘就开始闹腾了起来。

“母亲,他们敢伤我,他们竟然敢伤我!”

“北燕王莫不是半点都不将我们崔氏一族放在眼里,连我这个家主之女,他也是想动手就动手。”

“母亲,您要请诸位叔伯一同为我讨回公道,若不然我们崔氏一族是绝不罢休!”

崔夫人昨夜一夜没睡,上半夜应付了崔氏族人的审问,下半夜照顾受伤昏迷的女儿,这会儿也是心力交瘁。

见女儿好不容易醒来,又开始闹腾,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要如何才肯罢休?”

“当然是...当然是他娶我做王后才行。”崔妘张口就来,那一张苍白的脸激动得泛红。

“王后王后,你就知道王后!”崔夫人气得差点摔了茶盏,

“你还说要北燕王给一个交代,人家北燕王还问我们崔氏族人要一个交代,你跑去雅园旁边的院子做什么?”

雅园,是崔氏一族所建的院落,地方比崔氏主宅小一些,但院落十分的雅致气派,是崔氏一族用来招待贵客所用,边上的宅院,更是安排给随行之人居住的。

“你知不知道,若是北燕王怪罪下来,说我们崔氏一族居心叵测,想要刺杀他,单这个名头,就可以出兵平了我们羡阳城,将崔氏一族灭绝!”

“而且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想嫁给北燕王想疯了是不是,消息传开,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你不要脸呢!”

知晓此事的人,谁不知晓崔妘是想去勾引北燕王,自荐枕席,结果事情不成,反而被人家当成刺客射了一箭。

真的是脸都丢尽了。

崔夫人又是觉得丢脸又是觉得心累。

“要脸做什么?等我做了王后,谁还敢提起这些事,谁敢不对我毕恭毕敬。”

崔妘死死地咬唇,她实在是不甘心。

虽说这一次北燕王亲自来羡阳城选妻,但她心知她这样的身子,北燕王估计是看不上她的。

既如此,她只能想点别的法子。

这是最直接且有用的法子。

若是北燕王被她的歌声吸引,看上她了要娶她,也不枉费她辛苦一场。

“你...你真的是......”崔夫人险些没被她气死,“你就不能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铤而走险,若是能当上王后也就罢了,若是不能,那就是丢人丢脸,连原本的尊严和体面都保不住。”

对于这尊严崩塌,失去人心之事,崔夫人昨夜最有体会。

经过此事,恐怕族中众人对她这个家主夫人有很大的不满,日后她再想管理崔氏族人就难了。

“夫人。”正在此时,有侍女来报,“三爷和三郎君已经在外院等候,问夫人何时去雅园?”

崔夫人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难看。

昨天夜里,她还答应了崔氏族人今日前去雅园给北燕王赔罪的事。

虽说她也不想去的,可她若是什么都不管,任由二房三房去处理这事,那日后族里的事情,哪里还有长房说得上话的地方。

长房惹事生非撂担子不管,二房三房收拾烂摊子维护崔氏一族的颜面和将来。

这该跟着谁,崔氏族人心里有数。

如此,这一趟她是不得不走的。

“好,我这就去。”

“母亲要去见北燕王?我也要去。”崔妘一听就激动了起来,当下也顾不上自己手臂上有伤,吩咐侍女道,“快去将我的石榴裙拿来,还有胭脂水粉,也要取来。”

崔夫人脸色微变:“阿妘,莫要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崔妘不认为自己是胡闹,她央求崔夫人,“母亲,这已经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昨夜天太黑了,又隔得远,北燕王没瞧见我,又没能与我说上话,若是我提前见了北燕王,北燕王看中了我,指不定就要娶我做王后了,哪里还有崔姚崔姒什么事。”

“此事日后再说,这一次你不能胡来,听话。”崔夫人冷声拒绝。

眼下的事情已经够乱了,崔妘行事又不管不顾,若是她去了,再得罪北燕王怎么办?

王后之位固然令人心动,崔夫人确实也想女儿做王后,但眼下她是真的有些怕了,怕崔妘继续胡闹下去害了崔氏一族。

她不仅有女儿,还有儿子呢。

“阿妘,这一次你听母亲的,今后的事情,母亲再为你图谋。”

崔夫人说罢便转身就走,为了避免崔妘追过去,还命人将崔妘看好了。

待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崔夫人便往外院走去,同崔三爷与崔景等人一同往雅园走去。

等到了雅园门口,崔三爷还提醒了她一句:“大嫂,此次是去拜见君主,事关我崔氏一族的将来,可不要像昨夜一般胡言乱语,惹怒了君主。”

崔夫人脸色微沉,冷声回道:“三叔还是管一管自己吧,不该是自己的,万不可贪心才是。”

不是事关崔妘,崔夫人的理智也多多少少回来了一些。

崔三爷眯着小眼睛笑了笑:“这话,我也同样送给大嫂。”

崔景往后退了两步,置身事外,待这两人你来我往争了几句,消停了,这才一起上前去,送上拜帖。

不多时,便见沈陌匆匆而来,请他们入内:“王已经等候多时,几位,里面请吧。”

沈陌年岁不过十六七,还是个少年,但他十三四岁便上了战场,一袭白袍银甲手提红缨枪,杀得敌人闻风丧胆,人称‘翻云白袍小将军’。

他与兄长沈遂一样,是燕行川心腹中的心腹。

他亲自前来迎接,崔氏几人有些受宠若惊。

“有劳沈小将军了。”崔景如此道谢。

沈陌一手搭在了崔景的肩膀上,笑哈哈道:“崔三郎,我唤你崔三可行?”

“沈小将军随意。”

“什么沈小将军,你也太客气了,我唤你崔三,你便唤我沈二,我啊,瞧着你这人实在是很不错,过会一起喝酒如何?”

王的未来大舅兄,咱们一起喝个酒呗。

等喝过酒,咱就是兄弟了。


崔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有些不敢置信。

眼下她所知晓重生的人,她算一个,崔妘也是一个,若是燕行川也重生的话,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更乱了?

难道是老天爷觉得上一世的剧本不满意,让他们重新演一次?

想到燕行川可能也是重生的,崔姒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头都大了。

别看他端着的时候是威仪沉稳的北燕王,私底下的时候,也是尤其霸道傲娇,并且占有欲极强,是他的,别人就不能抢。

偶尔的时候,还有些任性不讲理。

“阿姒,你怎么了?”崔景见她脸色一变再变,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古怪,“你可是认识这位?”

“不认识。”崔姒立刻就否定,“三兄说笑了,阿姒一直在羡阳城,怎么可能认得这位。”

“难不成没有什么北燕王遭难流落羡阳城,你对他有相助之恩这种事?”

“没有。”崔姒再次否认。

崔景问不出什么,最终只是摇头:“也罢,那你们与我一同进去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崔姒暗自压下想转身就走的想法,她也想看看这燕行川到底是不是重生的,如此,才好做将来的打算。

几人一同往里面走去,待进了羡阳书院的山门,便登台阶上山。

大约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来至了一处广阔的青石板空地,空地正对面设有孔夫子像,四周书舍散落,依山而建。

此时在孔夫子像前,设了上百张书案,有不少人已经在书案前坐下。

而燕行川与崔二爷等人面对这众人而坐,正在说话。

见崔姒等人到来,燕行川还抬头看了过来,目光轻轻一触,便移到了崔景身上:“崔三郎,你等到上这里来。”

崔景闻言带着几人往前走去。

燕行川又让崔景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崔景只好让崔姒与自己坐在一起,再让崔长佑与江辞年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崔三郎,这位便是令妹?”

“正是。”崔景只是点了点头,便立刻扯开话题,“王觉得这羡阳书院的学子如何?”

“确有栋梁之才。”燕行川点头。

上一世的羡阳书院确实教出了好些不错的学子,免了他许多后顾之忧,便是天下一统之后,开始在帝城开设科举选士,羡阳书院也走出了好些学子。

后来的天下三大书院,羡阳书院便是其中之一。

崔景又问他:“那王觉得该如何选贤纳才?”

燕行川见这一百张案几差不多都坐满了人,便不再隐瞒,同他说道:“本王有三题,其一是颂本王功德,表以忠心;其二是论治理天下之策;其三是一统天下之策。”

说到这里,燕行川不着痕迹地看了崔景身边的崔姒一眼,解释道:

“也并非本王贪图好名或是喜好阿谀奉承,可若是不知本王不敬本王不忠本王,本王何以用此人?”

崔姒手抖了一下,险些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反应过来后,她快速地低头垂下眼帘,掩盖心中的骇然。

这些话...这些话便是上一世她为了选贤纳才同他说的,以这三题选士。

第一是要明君主敬君主忠君主,第二是治理民生,第三是开拓疆土。

第一看似是阿谀奉承,但最为重要。

而第二第三,则是看看选出来的人是适合放在后方治理山河,还是陪同他逐鹿天下,成一统天下之功。

第二第三这两者,有其一出彩,便可取中。

他突然来羡阳书院,或许勉强可以说是机缘巧合,但他能说出她上一世说过的话,这...这必然不会是什么巧合了。

崔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也难怪他昨夜莫名其妙地闯入她的闺房之中。

也难怪方才他回头看她,那目光之中,情绪是那样的莫测。

崔姒心跳凌乱,心绪难平,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忧。

喜的是,他上一世已经一统天下,有过一次经验,这一次他或许能更快,也能避免许多问题,少死一些人。

忧的是,他既已重生,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她另嫁他人呢?

上一世,便是他已经立了他表妹林清凝做皇后,她要与他和离,他也不同意,甚至还想将她关起来。

崔景听罢燕行川的说法,连连赞同,觉得此三题甚妙,大概能快速地选出忠心有能之士,为北燕的大业添砖加瓦。

待是空地上放置的一百张书案坐满了九十九人,崔二爷便让人去请周边围观的人往后退去。

“北燕王有令,今日取士百里取十,无意者后退一丈远,肃静噤声,莫要议论。”

也正是此时,突然有一身着青裙头簪银钗的女子快步冲上前,落座在最后一个位置上。

在座的诸位瞬间将目光投了过去,而迟疑犹豫着不敢上前的几人被人抢了位置,顿时闹腾了起来。

“你给我起来。”

那女子笔直地坐在位置上,昂首挺胸,巍然不动。

“嘿,说你呢,你一个小娘子,不在家里伺奉夫君生孩子,跑来这里做什么,速速让开,别碍着我们爷们办大事。”

那女子轻嗤了一声,然后道:“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羡阳书院这边都说了,今日是以‘贤能’选士,可不曾说过只取爷们不取娘子。”

“你...崔院长,你们看这小娘们,竟然敢如此捣乱,快快将她赶出去,免得误了北燕王的大事。”

边上没抢着位置,或是也看不惯她一个女子竟然敢上前争抢的人也连连附和。

“对,将她赶出去。”

“别让她一个女子在这里捣乱。”

“放肆!”崔姒豁然起身,“怎么?你们争不过一个女子,便要以势压人或是胡搅蛮缠吗?”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霜华娘子说得不错,今日北燕王选士,从未说过只取男不取女,一切盖以才能论真章。”

“你们自己犹犹豫豫,错失良机,又如何怪得了别人抢了先,既然犹豫,那就回家想清楚了再来。”

摇摆不定,犹犹豫豫,那就回家找你娘亲喝奶去吧!

燕行川看着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眉眼含怒,冷声斥责。

刹那之间,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于是他在一旁连连点头:“崔娘子说的是。”

娘子说的是,娘子说的对!


崔妘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崔姒也诧异地看了过去。

水榭之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安寂,吹风吹过微凉,清泉水流声潺潺,彩蝶缤纷翩跹,停留在水榭窗棂上。

风无声而过,崔姚额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心跳也怦怦怦地跳了起来。

察觉到事情不妙,恐有变故,崔姚便立刻开口道:“四姐,休要任性,此乃燕崔两家结亲,是崔氏一族的大事,便是四姐是家主之女,也不能胡来。”

崔姚这话是在提醒崔妘,也是在提醒崔夫人,纵然崔妘是她女,可崔妘的身体的身体状况如此,崔夫人心里该有数。

崔夫人闻言,果然从女儿的眼泪中回神,皱紧了眉头,训斥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来人,将四娘子扶回去。”

崔妘死死地抓紧崔夫人的裙摆,拼命地摇头,面露祈求,眼泪簌簌而落:“母亲,女儿对北燕王痴心,若是能嫁予北燕王,已然是此生无憾,求母亲成全......”

“求母亲成全!”

“这是女儿此生...此生唯一的愿望啊......”

崔妘口中反复地说着她对北燕王的一片痴心,想要嫁他为妻,那苍白柔弱的脸上梨花带泪,说话间竟然好几次抽噎哽咽,险些没背过气去。

在场的人看着这般变故,面面相觑,有些发懵。

崔姚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手指握成拳,死死地捏紧。

崔姒看着哭得梨花带泪,摇摇欲坠的崔妘,微微蹙眉,也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要知道上一世可没崔妘什么事,这桩亲事之争只在她与崔姚之间。

如今她不想争了,崔家又不可能放着想嫁的崔姚不嫁,逼着她嫁过去,所以定然是崔姚的了。

可现在这崔妘突然跳出来是怎么回事?

难道......

崔姒心中打了个激灵,既然她能穿越又重生,活出个第三世来,那么崔妘是不是也有可能穿越或是重生呢?

假设有其中一个可能,崔妘知晓燕行川将来会一统天下登临帝位,是世间绝佳的潜力股,她想嫁给燕行川做将来的皇后,也是说得通的。

想到这里,崔姒皱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恐怕事情要糟了。

崔夫人对这个身体不好的女儿向来愧疚心疼,若是崔妘执意要嫁,崔夫人定然会为她图谋,可崔妘的身体情况如此,又如何担起一族重担,做好这北燕王后呢?

那燕崔结亲,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果然,崔夫人见崔妘哭得如此伤心难过,当时心肝都要碎了,哪里还顾得了别人,忙是起身抱着她:“我儿莫哭了莫哭了,不就是一个北燕王吗,你若是喜欢嫁就是了。”

“真的母亲?”崔妘哭声顿了顿,满脸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崔夫人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过母亲,还是母亲最心疼阿妘。”

崔妘得了这句话,哭声总算消停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回头看了看坐在席上的崔姒,那眼中尽然是居高临下的得意与势在必得。

崔姒抬眼与她的目光对上,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她这位族姐,很大可能是重生了,所以才会以这般目光看她。

也是,上一世她虽然不能成为皇后,却是扎扎实实地做了太后的,登高望远,众人俯首称臣,高呼千岁。

崔妘看她的目光嫉妒恨都要冒出来了。

甚至崔妘还说,她才是崔氏家主嫡女,这桩亲事本来应该是她的,若是一朝重生,她来抢这门亲事,也实属正常。

崔妘哭了两声,崔夫人就要将这亲事给崔妘,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崔夫人出身大家氏族,做崔氏主母虽然算不上万事公正,但也不算太偏颇,众人还是很敬重她的,但唯独一样,一遇见这个崔妘的事情,她就有些不管不顾。

究其缘由,还是崔夫人对崔妘有愧,觉得是自己太过不小心才遭了算计,害了崔妘一辈子。

故而,便是崔妘要她的心肝,指不定她都掏出来给崔妘。

众人也明白原因,再加上崔妘的身体确实不好,能活到几岁都未知,也很体谅崔夫人一个做母亲的心的,能忍让的都忍让了。

可这件事,可不是忍让就能成的。

“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啊!”崔姚第一个跳了出来反对。

“有何不可?”崔夫人闻言皱眉,她抬头直视崔姚,脸色有些不好,“阿妘是崔氏最尊贵的女郎,她要嫁谁便嫁谁,谁敢说不?怎么,你想教本夫人做事?”

“五娘不敢。”崔姚死死地摇着牙槽,与崔夫人对视。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

“五娘只是想让夫人为崔氏大局着想。”崔姚咬唇,心里很不甘心,“崔氏女嫁北燕王,为的便是崔氏的将来,夫人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误了崔氏百年大计。”

“五娘知晓夫人心疼女儿,可嫁予北燕王之事并非儿戏,需得担起一族重担,更需得生下北燕王嫡长子,如此才能保崔家长久。”

“四姐若是能为北燕王诞下子嗣也就罢了,我等不敢与四姐争,可四姐的身子夫人应该知晓,崔氏重担,她是万万担不起的。”

两家结亲,崔氏一族投诚,献上平州一州之地,此后为北燕王马首是瞻,俯首称臣为燕家谋大业,为的,便是崔氏一族安稳度过这乱世,也为了日后能直登高楼。

而崔氏女若是能生下北燕王的嫡长子,才是崔氏将来的关键。

崔妘不能生,若是将她嫁过去,就等同崔氏一族的谋划都落空了。

便是崔夫人心疼女儿同意,崔家其他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我不能生育又如何?”崔妘突然嗤笑了一声,扭头瞪了崔姚一眼,但又似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将目光移开,最后落在了崔姒身上。

她抬手指了指崔姒:“我不能生,她能生不就行了吗?”

“我?”崔姒蹙眉,有些疑惑。

这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能生与崔妘有什么关系?

不料,下一刻,崔妘却道:“崔姒,做我的陪嫁媵妾如何?”

“你与我一同嫁过去,它日我为妻,你为妾,若是日后北燕王登临天下,我是皇后,便赏你一个贵妃做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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