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榔李炎的现代都市小说《亡国明帝:他反杀清帝一举复明朱由榔李炎全局》,由网络作家“理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绝对不可西迁!”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这个所谓的“金銮殿”本就是以前两广总督衙门改的,能挤进一百多号文武大臣已经很不错了,所以里面人说话整个大厅都听得见。大家回过头看去,说话的正是现在天子面前最当红的近臣,中书舍人王夫之。只见他走出行列,手持笏板,对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榔躬身一拜,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臣以为若朝廷西播云贵,必是亡国之举!”他这话一下子就把刚才一些主张西迁的官员得罪了,虽然他是天子面前的红人,但大明朝的文官这种骂天子如训儿子的群体,吵起架来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天子红人反而往往是被人攻击“佞幸小人”的证据,在他们的价值观中,只有那种敢和皇帝顶牛,见到啥喷啥的,那才叫“清流骨鲠”!于是一名御史马上上前反驳“王大人这话怕...
《亡国明帝:他反杀清帝一举复明朱由榔李炎全局》精彩片段
“绝对不可西迁!”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这个所谓的“金銮殿”本就是以前两广总督衙门改的,能挤进一百多号文武大臣已经很不错了,所以里面人说话整个大厅都听得见。
大家回过头看去,说话的正是现在天子面前最当红的近臣,中书舍人王夫之。
只见他走出行列,手持笏板,对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榔躬身一拜,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臣以为若朝廷西播云贵,必是亡国之举!”
他这话一下子就把刚才一些主张西迁的官员得罪了,虽然他是天子面前的红人,但大明朝的文官这种骂天子如训儿子的群体,吵起架来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
天子红人反而往往是被人攻击“佞幸小人”的证据,在他们的价值观中,只有那种敢和皇帝顶牛,见到啥喷啥的,那才叫“清流骨鲠”!
于是一名御史马上上前反驳
“王大人这话怕是不妥吧?什么叫西迁就会亡国?难道你要陷君父于危难之地吗?身为人臣,为君父安危着想如何不对?”
“或者说,是你想拿社稷存亡来搏你一个忠臣的名号吧?”
这话就很是诛心了,什么叫“拿社稷存亡搏忠臣名号”?意思就说你王夫之为了搏一个大明朝的“文天祥”、“宗泽”之类宁死不屈的千秋美名而坐视皇帝和社稷被清虏灭亡。
王夫之瞥了这御史一眼,却只对着朱由榔大声道
“陛下,敢问历代诸史,可有失中原而得天下者乎?”
那御史立马插嘴
“我朝太祖皇帝不就是起于两淮吗?”
说着还轻蔑的看了一眼王夫之,似乎觉得他没读过书的样子。
王夫之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
“那可有失江南而得天下的吗?”
这回话音一落,大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像......还真没有吧?自古以来的政权、王朝也不乏被北方游牧民族南侵的,如东晋、南宋,失了中原,到了江南偏安一隅,可要是连江南都失了......
等等......这里不就是有一个失了江南的王朝吗?
瞿式耜站在首位,深深看了王夫之一眼,也不说话,他大概知道这个年轻的天子近臣想说什么了。
“自古失中原而复天下者止有一人,即我太祖皇帝,而失江南复天下者,无一人耳!”
“那么我想问问衮衮诸公,今日我大明连江南也已经失了!难道还要失岭南吗?”
“今日局势,已经是翻遍史书,也未曾有过的!止有南宋崖山之难或可一比!”
大家这时已经都忘记反驳了,反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啊!历史上有过朝廷都逃到天涯海角了,还能复国的吗?
但王夫之却依然铿锵
曾经的南京城,如今的江宁府依旧人烟喧闹。
得益于钱谦益等一众识时务的“俊杰”,南京城由于主动投降,在清军南下时倒是没有像扬州那样遭受大的破坏。
“果真!”
顾炎武惊喜形色,起身踱步
“未想到天军果然获此大捷!”
前两日也有清兵于惠州大败的消息流传,未曾想明军已经兵至闽南!
将近三万清军被歼,连克六县,光复漳州
自弘光、隆武朝廷破灭,这样的捷报已然很久没有听闻了!
更不必说,天子亲自披坚执锐,鸣鼓而征,涅槃于绝境;振武于偏方。
谁言太祖无后乎?
顾炎武立即回首对来人道
“如今圣天子英明神武,我等当从驾辅之,你回去告诉陈人中,我不就将会赴太湖,举义之前,不若先与南方朝廷和鲁王相通,以求策应!”
“小人明白!”
来报的信使领命而下
顾炎武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却是皱起眉来
鲁王……
之前鲁王号称监国时就与同时期的唐王也就是隆武帝双方发生过冲突,如今南方朝廷新立,之前南方朝廷在两广也就罢了,如今大军进入福建,而福建又是支持鲁王的郑氏势力的活动范围。
双方会不会……
不是顾炎武心里黑暗,但毕竟南明朝廷有过前车之鉴啊……
……
海风呼啸,将宽大的船帆高高鼓起,舰首劈开两侧起伏浪花,十数艘五百料以上的大型福船正在离岸不远的海面上行驶。
一名留着短须、剑眉高耸的年轻将领带着身后十余名部下,面向南方,单膝拱手跪地。
海风吹过甲板,军旗猎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卿公忠体国,毁家纾难于倾覆之时;舍身效命于危扰之际,抚民靖边,整军以抗胡虏,气节骨梗、屡克功勋,为国朝所赖……”
一名年轻的大内中官手持圣旨,大声朗读
郑成功跪在下方,却是心中如海浪般波澜起伏
前几日他已经获悉了南方朝廷于广东大捷,斩杀佟养甲、李成栋,又直趋闽南,克获漳州。
他第一反应是不信的,但是反复确认之后,便惊讶万分了。
自佟、李作为清军先锋,一路杀至闽南,虽然也遇到过不少反抗,但却从未遭遇过重大损失。
如今却突然传出佟、李清军不仅被歼,而且大本营漳州也被明军收复,这实在是让人对曾经一路内斗、一路溃败、一路逃窜的南明朝廷刮目相看。
无论如何,得此大胜之后的小朝廷必将威望大增,恐怕各路抗清义军也不得不报以尊敬了。
而这也正是郑成功所担心的,郑氏本来是支持隆武朝廷(实际上是企图控制隆武朝廷),隆武朝廷覆灭后,自己父亲受洪承畴劝说降清被清廷软禁,而自己率军出海坚持抵抗,一直以来又是以鲁王监国为尊。
现在刚刚大胜的天子遣使携旨意而来,实在是让他万分忐忑,唯恐夹在鲁王与南方天子间受到清算。虽说郑氏本就自成体系,并不惧朝廷,但想要坚持抗清毕竟还是要南明朝廷这杆大旗的。
“卿不从利诱、无惧威逼,全忠义大道,是以朕引为东南柱石!故恩加靖虏侯、领右都督,平所辖水军,福建、浙江、南直隶御寇诸事!”
郑成功眼神震烁,心中诧异
天子不仅没有追究他的问题,而且也没做什么让他在鲁王那尴尬的行为,而是一番夸赞安抚和提拔封赏。
事实上,如今的郑成功身上除了隆武帝时给的一个伯爵爵位外,便只有一个不伦不类的福建总兵。由于郑芝龙投清,所以他接收父亲的旧部不足一年,在明廷中地位显得很是尴尬。
而朱由榔所给的这个右都督以及在闽、浙、直三省的职权,可以说是帮郑成功解决了这一尴尬处境。
可是鲁王那……
“陛下对都督另有托负。”
年轻太监收起手中圣旨,让众人礼毕起身后,又对郑成功道。
“请天使示下!”
郑成功也疑惑地拱手
太监又拿出另一份旨意到身前,却是没有再念,而是递与郑成功
“此道旨意乃是陛下交代,本该与鲁王殿下的,但虑及鲁王尚在浙东,路途难通,故让都督代为转达。”
郑成功剑眉皱起,双手恭敬接过圣旨。
旨意并未密封,本就展开着,内容清晰可见
“改鲁王朱以海封为吴王,督南直隶、浙、闽三省军政事,允开府治事。”
郑成功不禁惊骇万分
这……是老朱家皇帝能下的圣旨?
不仅没有追究鲁王所谓“监国”,对于天子而言称得上叛逆的行为,反而委以军政大权,突破了二百多年来大明严防藩王篡权的惯例。
要知道,当年崇祯时期社稷危难时,远在南方的唐王忠心耿耿,响应勤王号召,带着招募而来的一千乡勇,进京勤王。
结果半路崇祯帝听闻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下令遣散其人马,夺了其兵权后,下诏问罪,把远道而来的唐王直接软禁。
这种政策导致的后果自然就是自永乐以后大明朝的藩王们基本进入了养猪状态,京师沦陷后,无论是面对农民军的攻城掠地还是清军的南下攻伐,这些每年耗费朝廷一半赋税圈养起来的藩王不仅没有起到什么积极作用,反而成为了别人补血的超级加油包。
但奈何无论是弘光还是隆武,这种提防不仅没有减弱,而且还变本加厉。
历史上,清军南下,弘光覆灭后,剩下各地抵抗力量为了竖起大旗集合周边力量,整出了不少所谓“监国”,而这些养猪养出来的藩王自然也没多大能耐,倒是互相攻讦,自我消耗,导致清军能够各个击破。
如今,这位南方的新天子虽然是万历嫡脉,是先皇近支,在隆武朝廷覆灭后继承大统倒是理所当然,但毕竟也是藩王出身。按照过去的剧本,遣使跑到在浙东自称“监国”的鲁王朱以海这里来,大概率也应该是为了兴师问罪
可让郑成功惊讶的是这位新天子不仅没有对鲁王以及支持鲁王的郑氏一系责难,反而通过加封确立了鲁王和他郑成功在直、浙、闽三省抗清的领导地位。
毕竟,在新皇登基,并且还御驾亲征,于潮惠之间大胜清军后,在这一捷报向各地传播,振奋了各地抗清力量的士气同时,也让鲁王监国一系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
是趁机承认南方朝廷,自去监国名号,还是继续分庭抗礼,不予理会?
若是之前南方朝廷势力范围不过只是在两广徘徊也就算了,只要双方没有接触倒也可以沉默以对,而如今新天子的大军已经杀到闽南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双方的接触恐怕已经难以避免了。当此之时,南方新天子的态度就变得重要起来。
如果新天子当真下旨向鲁王和郑氏一系呵斥一通,乃至视为寇雠,以其潮惠大捷之后的威望,恐怕浙、闽一带的抗清势力将再次陷入分裂和混乱。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两方的对立与互不来往直接导致了以张煌言、郑成功等为首的鲁王一系抗清力量未能和以李定国、高一功等为代表的永历一系互相配合,而是各自为战,最终被清军各个击破,令人扼腕叹息。
现在新天子一番封赏,算是彻底给双方关系定下一个基调,其潜台词就是“过去的事情概不追究,你们如今的地位我也承认,当下以抗清为重,双方冲突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这就让郑成功颇为叹服了,这样的魄力与胸怀,说是与太祖、成祖相比,也不算过誉啊!
“臣领旨!”
郑成功躬身恭敬地用双手接过旨意
朱由榔巡视完烈字营之后,又在护卫之下,于肇庆周围的几个营区都转了转,一方面发现军制改革和扩军事宜进展都还算顺利,并没有出现太大问题;但另一方面,他也注意到军械缺乏或破旧的问题十分广泛,绝非个例。
下午回到城中的路上,朱由榔也在思索着关于如何整顿佛山铁冶的事项。
广州开海之后,朝廷财政也算宽裕,而且佛山靠海,且又离广州港不远,运输、资金、原材料都不是问题。但最重要的是自己对这个时代的冶铁行业一无所知,也不可能亲自去看着。必须要找到一个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官员来办这事啊。
细细考虑了一晚上,连皇后王氏那都没去了,第二天一早,朱由榔便召内阁辅臣觐见。
见到三位朝廷决策大臣后,他也不绕弯子,就将自己在校场所见所闻,以及对整顿佛山铁冶的打算和盘托出。
“三位卿家以为,若欲经营此事,可有合适人选?”
朱由榔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瞿式耜坐在椅子上,稍稍思忖,这毕竟不是正式朝会,只是皇帝与内阁辅臣的小会,所以君臣都是坐而论道,并无太多规矩。
接着斟酌道
“陛下建元光烈之后,虽然朝中部阁司局均有恢复重建,大体有了构建。但......工部却只有两个主事而已,以及办事末官吏员二十余,尚书、侍郎均出缺无补,只在兵部、户部衙门间合署办公。大体也就管些车马、衙门修缮的小事。”
朱由榔之前对工部人事了解不多,只知道尚书、侍郎均有出缺,此时再听首辅瞿式耜的一番叙述,也知道如今小朝廷的工部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
他又对一旁的陈子壮问道
“陈卿主持遴选士子新进的事,胸中可有合适人选?”
朱由榔所问的倒不是那些原来只是举人、秀才等功名,未出仕的士子。而是陈子壮所考察体用的另一波新进官员,也就是过去混乱年间因为各种原因免官、离职归乡,在陈子壮征召下能够重新出仕光烈朝廷的官员们。
这些重新征募而来的旧时官员不比那些个新进士子,他们往往都有着不少工作经验,只要能给岗位,能很快上手工作,不至于以为“实习期”耽误事情。
陈子壮在听完皇上的思考和问题之后,却是有了些想法
“陛下,自主持征募以来,臣所能联系出仕的崇祯、弘光、隆武三朝旧臣有三十余人,但其中供职工部的,还真没有一人。”
正待朱由榔失望,陈子壮却接着道
“不过,若只是能够主持实务,长于工缮事的,臣倒是有一人选。”
“原崇祯七年进士出身,后屡任行人检讨主事,郎中,太仆卿,名曰胡璇,崇祯十五年时因朝中党争事受迁,遂辞官归乡,但对国朝一直关心。十日前应召归朝,还未有安排职务。”
“此人在太仆寺任职数年,政绩还算斐然,除了性情刚烈难折外,对工缮庶务很是擅长。”
听完陈子壮的话,朱由榔见问题得到解决,也来了兴致,心中高兴,对瞿式耜道
“朕欲授其为工部尚书主持此事,瞿卿以为如何?”
瞿式耜倒是老成持重,没有立即赞同,而是建议道
“陛下,臣以为不妥,这胡璇原为太仆卿,乃从三品朝臣,若刚刚召回则授正二品尚书,一则其赋闲多年,骤登高位,不妥;二则,国朝奖功罚过,衡正之道也,胡璇就算有主持之能,无有功绩,拔擢过高,难以服同僚。”
朱由榔这才稳下心神,点头赞同,毕竟不同于瞿式耜、吕大器、陈子壮等人,这个胡璇朱由榔在后世也没听说过,对他的能力、气节没什么印象和认识,太过擢拔也不合适。
“那瞿卿的意思是?”
“臣以为可先授胡璇为工部右侍郎,主持工部事务。”
朱由榔闻言,由衷赞赏道
“瞿卿老成谋国之言!”
瞿式耜也是捋了捋胡须,笑着自谦一二
丹陛下所有文武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换着意见,同时也在思索组织着想法。
其实在两天前朱由榔就已经通过首辅瞿式耜向所有大臣透露了此次朝会的主题,大家也在互相讨论、思考、准备过。但这毕竟是天子陛前,要表达意见还是得慎重一些,尤其是皇帝已然形成了威望的情况下。
“陛下,臣启奏”
见大家暂时没有言语,阁臣陈子壮一马当先,出列向朱由榔躬身回应。
在三名内阁辅臣中,陈子壮年纪最轻,不到五十,资历也最浅,但是也正因如此,比起瞿式耜、吕大器二位,他也更加刚直并且有些冲劲。
朱由榔自是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允许发言
“臣以为,此次潮惠大捷之后,朝廷虽在东面暂时不再受清虏所威胁,然而自十月赣州失陷以来,江西大部已沦落敌手,广东藩屏已失,清虏兵锋抵韶州而来。”
“之前何、章、堵等大臣扰敌于湖广,清虏兵势疲惫,未得南下。然此后湖广朝廷大军受挫,经两月养蓄,江西、湖广清虏恐也将有所图,届时贼虏必欲南下以危圣驾。”
“故臣以为此时朝廷当旨在清虏南略之前,收复赣州乃至赣南,凭借赣南地势为广东屏护,以保社稷无失。”
陈子壮也不含糊,身形挺拔、扬着眉毛,朗声禀报自己的意见,五寸长的黑色短须不断颤动,看起来正气凛然。
朱由榔边听边思索,陈子壮说得确实不无道理。
目前小朝廷所直接接触的清军力量一共有三支。
其一是福建清军,这支清军自攻占南京,一路南下过浙江、下福建,又灭掉了隆武朝廷,兵锋正锐,本来是对明廷威胁最大的敌人。
但是由于明军在潮惠一举击溃歼灭了作为入广急先锋的佟、李二部,令这一支清军直接损失了三分之一,而且攻占潮州,又相当于在闽南站住脚跟,并且能与浙东、闽北、闽中的鲁王、郑成功呼应,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威胁。
其二是湖广清军,这一支敌人主要聚集于湖广北部和东部,人数众多,主要以绿营汉军为主,但战力也并不俗,以清廷平南大将军孔有德为主。
历史上的这个时候,广东沦陷,瞿式耜等人带着永历皇帝西逃到广西,孔有德先后三次南下攻打桂林,还是瞿式耜组织防御并且从澳门的葡萄牙人那借到炮兵守城才让孔有德在桂林城下吃了瘪。
这也是瞿式耜虽然也有着不少明末文臣的坏习惯,但朱由榔依旧信任他的原因,历史证明他不仅忠诚,而且能力并不算低,甚至在文臣中是比较突出的。
好在朱由榔之前召回了何腾蛟、章旷二人,将湖广军权交给了堵胤锡,湖广局势倒是比历史上稍好了些,孔有德尚且没有南下两广的余力。
其三便是江西清军,这支敌人数量最少,但却最为精锐,其中除了曾经左良玉部留下的降兵外,还有近万满蒙汉八旗劲旅,而且由满清元老大将谭泰所率,不容小觑,威胁甚至比其他两路还大。
除了兵强马壮外,由于赣州的沦陷,导致清军兵锋可以直接逼迫到广东北部,这也就是陈子壮提出建议的原因了。
朱由榔沉默思考时其他大臣也没闲着,接着第二个发言的便是新任吏部尚书何腾蛟,这位尚书大人是被朱由榔从前线召回来的。
人家也不是什么蠢货,皇帝召回他和章旷的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但正是因为知道是因为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而召回自己,这就让何腾蛟心里颇为不平乃至怨怼。
“陛下,臣以为陈阁老所言虽也有理,然却未必考虑周全。”
何腾蛟委婉地否定了陈子壮的建议,但陈子壮乃是阁臣,他这个尚书急不可耐地直接出言置否,可以说是很不给面子了。
这都是因为陈子壮资历其实并没有何腾蛟深,甚至年龄上也没何腾蛟大,这次被召回后他一腔怨愤,对这位“幸进”阁臣自然也没什么好看法。
“据韶州前线消息,赣州清虏多以汉卒为主,并未见到八旗骑兵动作,可知江西清虏应未有南顾之意,再则韶州、南雄山河险要,即使有犯,也足以应对。”
“然而湖广形势则大不同,自十月以来,朝廷在湖广军力步步收缩,高、李所部步步退缩,已渐向夔东败走,届时湖广门户大开,清虏贼首孔有德必然会率众南下,此方为当务之急啊!”
何腾蛟也没有顾及面色难看的陈子壮,自顾自的说道。
朱由榔点了点头,也没发表意见,他知道何腾蛟这番话有不少抱怨的成分。话中之意就是你皇帝不信任我,把我从前线一脚踢开,把对农民军友好的堵胤锡推了上去。
结果呢?湖广局势不照样逐渐崩盘,那帮“叛贼”组成的所谓忠贞营也没能抵住清军,已经丢了湖广中部,从岳州败走,向西面和南面渐渐败退。
但朱由榔却是知道,如果不把他和章旷叫回来,按历史发展,孔有德最多十二月就打到桂林了!如今到了十二月底,孔有德都尚未威胁到两广,可以说是堵胤锡和忠贞营超常发挥了。
不过何腾蛟说的也不无道理,按历史进程,湖广明军是很难抵挡孔有德的,即使有堵胤锡苦苦支撑,恐怕也只是稍稍延缓了这一结果而已。如今堵胤锡和忠贞营已经显出快撑不住的样子,若不早做安排,恐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朱由榔转头向瞿式耜发问
“瞿卿,堵胤锡那边情况究竟如何?”
瞿式耜是总管朝政的首辅,对湖广这种关键战场上的情况当然不会一无所知。
“堵胤锡前日曾来报,湘北和湘东恐已不能守,现在忠贞营已开始向湘西、夔东转移。其部在岳州鏖战中伤亡不小,短时间内难有向清虏反攻的力量。”
他清声向朱由榔回道
朱由榔思忖一会儿后,又让大家继续发言,后面虽然也有七八个大臣发言,但要么支持陈子壮,要么支持何腾蛟,没有什么新意见。甚至还有两个“东林君子”发表了一番“正君道、明臣职”、“亲贤臣、远小人”毫无营养的废话,直接被朱由榔半路打断。
被这两个“清流”弄得有些烦的朱由榔对瞿式耜一旁站着的老臣吕大器轻声问道
“吕卿,卿屡任军务,数抚地方,不如也提提建议?”
吕大器大概是肇庆小朝廷中对于军务上最熟悉的文臣,只是年纪大了,精力上有些不足。
他颤巍着白须躬身谦虚了两句,这才开口
“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并非是关注先防江西还是先防湖广。”
经验丰富的老干部一开口就与众不同,提起了朱由榔的精神。
“湖广有堵大人所部在,就算清虏南下,朝廷也不会得不到音讯,而且我军上据湘西,清虏南下也必须先驱逐我军方可。至于江西清虏若欲南侵,如何大人所言必有建奴八旗调动,且韶州险要,顷刻南下。”
“那吕卿以为目前朝廷当以何为重?”
朱由榔饶有兴趣地问道
“目前朝廷最重要的事情是兵马,是粮草!”
吕大器正色回应
“收复赣州也好,防备湖广也罢,朝廷都得有兵马才行!潮惠大捷虽然荡灭闽南虏寇,然而我军损失也不小,又留下了近万大军守备。当前朝廷可用之军,加上广西、韶州所部也就不过三万之数而已。
“陛下此次亲率军旅,应也能知道这些兵马战力如何,除了陛下带回的一万五千将士历经血战可堪一用外,其余兵士面对清虏别说对垒,恐怕抵御都是难事。”
朱由榔闻言不禁皱眉,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啊无论你是要打江西也好,支援湖广也好,你都得有兵有粮啊!
“据臣对那些个兵头将佐们的了解,其实也未必就有敢反的胆子,只要能徐徐图之,他们也不敢太和朝廷对着干。毕竟事到如今,其他地方且不提,就两广而言,各路兵马还是要仰仗朝廷粮饷的。”
“而且潮惠、漳州大捷之后,陛下军中威势已成,主要几位领兵文武将臣如广州总兵余龙、闽南巡抚张家玉、广东巡抚陈邦彦、以及广西曹晔部均是朝廷心腹,且也已能掌控本部军伍,若欲行新制,完全可以这几部先行。”
自从潮惠大捷之后,何腾蛟的心境受到了很大冲击。过去,他被天子召回肇庆,心中是极为愤懑的,觉得这新上任的小皇帝实在荒唐,偏信瞿式耜、吕大器等,对军务毫无了解还横加干涉。
但潮惠大捷之后,他虽然还是没有觉得自己在湖广的抗清政策有问题,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位新天子并非懦弱无主见之君。
知道今天御前会议要讨论军制改革和扩军问题,他好是精心准备思考了一番,算有有备而来,想在天子表现一下,证明自己是“知兵”的。
朱由榔倒是点头表示认同,何腾蛟这话还是挺靠谱的,所谓改革还是先得有个试点才好。否则也不知道后果,一通胡乱操作,把小朝廷给改没了怎么办?
“那何卿以为这军制改革当以何入手?”
朱由榔郑重的提问,这让何腾蛟心中欢喜,道天子总算明白我何腾蛟并非等闲之辈了。
“陛下之前所说的军中弊病臣以为归纳起来分为三类。一曰粮饷,即空额、贪墨、侵吞严重,兵无所养,自然无斗志可言;二曰跋扈,军将自专威福,官爵世袭罔替,豢养家丁,视兵马为私产;三曰乱制,指挥权职不明,或归督抚、或归兵部、或归总兵,上官无数,难知令之所出。”
朱由榔听得全神贯注,偶尔发言附和
何腾蛟见状自信的接着说
“既然要徐徐图之,臣以为可先下三剂缓药。”
“其一,此次朝廷扩军,可由兵部派人直接在各府县设卡征募,再统一分配给各军,如此安家耗费银两不必经军中将佐之手,使兵士先知朝廷,而后知军将。”
“其二,之前各地兵马所辖繁杂,如今卫所崩坏,募军杂乱,当将现有军士一并重新合编,废卫所、募军名号,重设五军都督府统辖。”
一众君臣听到这里也很是赞同,何腾蛟的建议看起来动作很大,其实都没有直接对现有军队编制动刀子,而是先把募兵权收回兵部,再将现有军队混乱的统辖体系规范而已。一方面可以加强朝廷对各军统辖力度,另一方面通过中央统一募兵限制了各军的独立性。
“其三,可以由朝廷向各军派驻文臣,以作监军!”
听到这第三条建议,旁边一直沉默,但却分管军务,在这次会议中举足轻重的内阁辅臣吕大器表示了反对
“老臣以为,此议不妥,所谓大军作战,军令第一,我朝以文制武是常例,若向军中派驻监军,临机决断之时难免冲突。”
这话说的委婉,其实就是怕外行指挥内行而已。因为即使明朝文人统兵是常事,但那是以文官作为统帅,而武将执行。现在直接向各军派驻监军,却是让文官直接干预具体战术指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朱由榔此时有着更多思考,他想到了后世军队中的政治委员,此时大明朝的军队是完全由一帮“军阀兵头”辖制的,如果能够在不干涉军队指挥的前提下建立一个监督体系倒也并非坏事。
他想了想开口道
“朕以为,若不是派遣监军,而是向各军增设一主簿、参军,以作记录军功之用,位在主将之下,为属官,如何?”
吕大器思索一二,拱手称赞道
“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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