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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大结局

十三朵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昏昏欲睡的小厮听她自报家门,人瞬间精神起来。三爷可是说过,让他时刻观察着隔壁云氏兄妹的动向,若是平日里有什么跑腿困难的活计,让他有点儿眼力见,多过去帮个忙,多在云氏兄妹面前刷刷好感。同为男人,他怎会不知自家三爷对隔壁云姑娘的心思?如今半夜时分,云姑娘孤身一人上门求见,他若敢将云清絮拦着不进,只怕明日三爷知道,他小半条命都要呜呼!忙退后两步,躬身让出宽阔的路来,也不敢接那令牌,而是主动引着云清絮朝内院走去。带着她穿过那错落有致的回廊时,回廊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雁塔型、鸟雀形、花草型,各色各样,美轮美奂。凭空为这府邸增添出绚烂光彩来。林三爷在京中风流胜景的名声,果然不是白吹的。见云清絮看那些灯笼,小厮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急忙为...

主角:云清絮玄翼   更新:2025-04-19 1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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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絮玄翼的武侠仙侠小说《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十三朵 ”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昏昏欲睡的小厮听她自报家门,人瞬间精神起来。三爷可是说过,让他时刻观察着隔壁云氏兄妹的动向,若是平日里有什么跑腿困难的活计,让他有点儿眼力见,多过去帮个忙,多在云氏兄妹面前刷刷好感。同为男人,他怎会不知自家三爷对隔壁云姑娘的心思?如今半夜时分,云姑娘孤身一人上门求见,他若敢将云清絮拦着不进,只怕明日三爷知道,他小半条命都要呜呼!忙退后两步,躬身让出宽阔的路来,也不敢接那令牌,而是主动引着云清絮朝内院走去。带着她穿过那错落有致的回廊时,回廊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雁塔型、鸟雀形、花草型,各色各样,美轮美奂。凭空为这府邸增添出绚烂光彩来。林三爷在京中风流胜景的名声,果然不是白吹的。见云清絮看那些灯笼,小厮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急忙为...

《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大结局》精彩片段


昏昏欲睡的小厮听她自报家门,人瞬间精神起来。

三爷可是说过,让他时刻观察着隔壁云氏兄妹的动向,若是平日里有什么跑腿困难的活计,让他有点儿眼力见,多过去帮个忙,多在云氏兄妹面前刷刷好感。

同为男人,他怎会不知自家三爷对隔壁云姑娘的心思?

如今半夜时分,云姑娘孤身一人上门求见,他若敢将云清絮拦着不进,只怕明日三爷知道,他小半条命都要呜呼!

忙退后两步,躬身让出宽阔的路来,也不敢接那令牌,而是主动引着云清絮朝内院走去。

带着她穿过那错落有致的回廊时,回廊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雁塔型、鸟雀形、花草型,各色各样,美轮美奂。

凭空为这府邸增添出绚烂光彩来。

林三爷在京中风流胜景的名声,果然不是白吹的。

见云清絮看那些灯笼,小厮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急忙为林清絮介绍道。

“这些灯笼的骨架是师傅们做的,但外面锦布上的画,都是咱们三爷一笔一画描绘出来的。”

“三爷的画作别说京城了,就连整个云国,都一画难求。”

“上回还有个漠北那边的羌国公主,不远千里跑过来求画,不仅爱慕三爷的笔法,还对他生了情愫,非要嫁过来做咱们夫人。”

“可三爷说过,他一生一世只一双人,不愿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有太多纠缠,婉拒了那位羌国公主的请求。”

“别看咱三爷整日厮混在楚馆歌台,每日吟诗作画,可京城红楼里的姑娘皆知道,三爷向来不许女子伺候……”

小厮絮絮叨叨,一边说,一边打量云清絮的神色。

云清絮又岂会不知,小厮说这些,是在为他的主子说清。

大概林三爷的心意,他身周之人人尽皆知吧。

不然,今日林七小姐也不会在贡院门口骂的那么难听……

但此刻,她有求于人,心乱如麻,根本没精力去仔细欣赏那灯笼上精工细雕的画作,只能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来。

“林先生的人品和才华,满京皆知,这样巧夺天工的灯笼,也只有他能做出来。”

小厮闻言,眼底一闪。

有戏!

起码云姑娘不讨厌自家三爷啊!

他话更多起来。

“今日是三爷的生辰,三爷生母早亡,侯府老夫人虽然待三爷宽厚,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所以三爷的生辰都是自己过。”

“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和伶人,大都得过三爷的词作和本子,对三爷感激有加,所以每到生辰之时,都会一块过来为三爷庆生。”

“三爷不是那等夜夜笙歌之人……”

小厮一边为云清絮解释,一边将她引到最里层的院子中,院中灯火蔟簇,旷阔的大殿门庭盛开,香粉的味道伴着酒香,从殿中溢出,散漫在清冷的空气中。

云清絮深吸一口气,提步入殿,抬眸看向那在榻间已入睡的男子。

他生的清玉秀美,一身蓝衣,散漫地顺着那锦玉做成的软榻垂落。

双眸紧闭,醉酒后的霞光,浮上他的双颊。

自是公子如玉,温雅无双。

他一只手捻着一幅画,一只手端着一个空了的酒杯。

画中女子一身白衣,背影萧肃,看不清正脸。

而那酒杯原本不是空的,酒水已经全洒在榻上,濡,湿一片。

小厮见状,急忙上前两步,先扶住林从鹤歪斜的身体,接着冲云清絮招手,“云姑娘,我们三爷今日喝醉了,您过来搭把手,先把他扶到内殿吧。”

“也不知怎么了,伺候的人竟都不在!”

“今日只怕要白来一场了。”

云清絮见状,眉间微蹙,心里也叹了一声。

今日,真不是个好日子。

只能等明天再来了。

她几步上前,伸手去搀扶林从鹤,可她自己本就有伤在身,这搀扶的动作刚举起来,后背便生起津冷刺骨的疼。

“嘶——”

牵扯住伤口,她没忍住,呼痛声溢出来。

饮了薄酒浅眠的林从鹤,却被这呼痛声给惊醒,眸光微抬,落在云清絮近在咫尺的容颜上,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清絮……”

心心念念的女子出现在梦中,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的额发,眼底尽是眷恋。

“也只有在梦中,你才会离我这么近……”

云清絮没料到他突然伸手。

等那带着酒意的手掌,顺着她的额发往下,摸向她的侧脸时,她的脸唰地红成一片。

猛地甩开搀扶他的肩膀,踉跄地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底尽是羞恼。

“男女授受不亲,林公子还请慎重!”

女子的娇嗔又带着薄怒的声调,将林从鹤从迷迷糊糊的梦中惊醒过来。

他扶着小厮的手臂站稳,环顾着满殿的狼藉,昏睡之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今日是他的生辰来着,伶人唱罢之后退场,他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喝着喝着……

林从鹤猛地抬头,看向几步之外披着黑色披风的云清絮。

她黑衣寂冷,面白如雪,却又有一抹晕红萦绕在眉眼之间,单单站着,便似江南粉黛青瓦,让人心底生出无限的温柔和怜惜。

他猛地掐向搀扶着自己的小厮的手臂——

“疼疼疼!”

小厮急忙叫饶。

林从鹤终于真正的清醒过来。

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清絮,一开口,声音沙哑无比,“清絮?”

清絮两个字,在未出阁的男女之间,有些暧昧和唐突了。

林从鹤反应过来后, 急忙改口,眸光扫过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心底已有几分猜测 。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他立刻从身后端来一盏冷茶,兜头给自己灌下去。

这样,可以将身体里的酒气强行给逼散,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不必着急,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夜深殿凉——”

他看向扶着自己的小厮,忙甩开他的胳膊,吩咐道:“快把人都叫过来,烧两笼炭盆,再去端些热茶,还有厨房里的点心和吃食,都热了捧过来。”

小厮急忙应下,连连点头,转身出去照办。

林从鹤看着脏乱的软榻,也不好意思让云清絮坐在此间,指着隔壁的会客室道:“云姑娘,我们去那边聊吧?”

云清絮看着他。

没有动。

“云姑娘?”

下一刻,云清絮直直跪在地上。


赵管家只觉悚然。

“幕后黑手会是谁?难不成是那群保皇党?”

玄翼嗤笑一声,眸光幽晦。

“就凭他们?只怕没那个能耐。”

“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新帝虽然年幼,但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更没有必要去搞这些小动作。”

“他比任何人都盼望天下升平,百姓和乐。”

“方城之事,原本让其他人与你一同协办即可,你知本王为何要亲自过来?”

赵管家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为何?”

玄翼抬脚往那田垄中走去,背影孤冷而深凝。

“新帝的野心越来越大,想早点儿掌握朝政,本王又不是真的奸佞之臣,怎会巴占着不放?”

“自古以来,科举入仕的学子,都有天子门生的称号。”

“他们由天子钦点为进士、同进士、状元榜眼探花,而后入朝为官。”

“封点他们的人是谁,他们便会自成一派,忠臣于谁。”

“这些年来,每回的皇榜都是由本王和内阁重臣一起钦点,那些入朝的新官们,自然倾向于本王。”

“如今本王离京,科举之事一概不再插手,丢手放权,便是要从这一批举子开始,培养他们忠诚嘉禾帝的心态。”

嘉禾帝,是玄璟渊的封号。

玄璟渊三岁登基,那年为嘉禾元年。

如今,已是嘉禾九年。

赵管家跟上玄翼的步子,叹了一声,眼底尽是感慨,“只盼陛下能理解您的苦心。”

玄翼闻言,洒然一笑,“本王做事,向来只问本心,哪管得了旁人怎么想。”

“算来,今日已是秋闱第三日……”

“本王看过云兄的墨宝和文章,知他才华斐然,此次秋闱试题又偏重实务,是他擅长的部分,他若状态不错,倒也可问鼎三甲。”

“他生的俊美清秀,年纪又轻轻,若进了殿试入了陛下的眼,可能会封他一个探花郎当一当。”

“秋闱的探花郎,向来都是官宦贵族们争抢的对象,就连皇室公主郡主之流,也都抢着要嫁。”

“待他娶了妻子,絮儿便也可以谈婚论嫁了。”

满京城只要他放出话来,无人敢从他的手中抢妻。

想到深处,玄翼看向京城的方向,眼底的憾色一闪而逝。

“离京多日,旁的倒还好,只是不能见她……”

赵管家眼角一抽。

说的跟您在京城就能时常见到云姑娘一样……您还不是只能悄摸摸地听个声音……

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可不敢说出声。

迎合道:“小别胜新婚,王爷您走了这么久,想来云姑娘再见您时,也会倍觉亲切。”

“会吗?”玄翼眼底一亮。

又想起一事,“对了,方城这边的纸影戏似乎很有名气,你去寻两个演得最好的戏班子,挑些人进京演去。”

“不必去什么酒楼茶馆,就在大街上沿街汇演。”

“最好是她一出门便能看到。”

赵管家眼角抽的更厉害了,却不敢反驳,恭声奉承,“王爷思虑周详,奴才愿王爷早日愿望成真。”

“嗯。”

玄翼甩了甩袖子,语气染上几分快意。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回去为她挑戏班子吧。”

赵管家:……

……

二十棍打完后,云清絮的唇舌早被咬的鲜血斑驳。

自始至终,无论多痛,她都不曾开口呼喊求饶,更未发出任何惨叫。

苍白的脸,喋血的唇,哀绝地趴在地上,艰难地抬头,看着那少年贵胄的天子,看着那面容绝美一身洒逸长裙的女子。

一开口,血便从唇间涌出。

“二十个数,一个都不差,陛下和郡主是否可以信守承诺,不再断了兄长的手筋?”

她眸中的哀绝之色,痛入骨髓。

让那一身华服的少年,鼻尖酸涩。

狭长的眸光颤动,心底生出不忍来。

他不受控制地退后两步,胸口处像是钻进去了一团蚂蚁,啃食着他的理智。

他甚至有种冲动。

就是立刻冲过去,将云清絮扶起,再传召最富盛名的太医,让他们拿命相抵,将她恢复原状。

这不正常。

玄璟渊告诉自己,他需要冷静一下。

别开脸,不愿再看她那哀绝的眼神,而是看向身旁的林婉如,想从她身上寻到一点安全感。

“沁柔郡主,她确实从头到尾没有呼救,今日便先这样吧,”

“君无戏言,你与朕无需再在此地浪费时间。”

“贡院里的举子们,想来也等急了,不可再科举要事了。”

二十个板子打下去,林婉如心头的气也消了一些。

冷哼一声,眸光落在伏趴在地云清絮身上。

衣衫浸血,发丝散乱,柔弱无力地瘫着,哀苦的好似一只喋血的蝶,可眉眼之中,却如同苇草,柔,软又坚韧。

换个场景换个人,她怎么也要心生三分怜惜。

可看到云清絮摆出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她只觉恶心至极。

古代的女子尽是这样,总爱摆出一幅见软柔弱的样子,来让人怜惜。

凡事就不能靠自己立起来吗?

好好想个赚钱的门路,做点儿生意,嫁个普通人过一辈子安安稳稳不行吗?非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

活该遭受羞辱。

她是替天行道,早点让这姓云的清醒过来。

“罢了。”

林婉如摸了摸自己袖子上的狐裘,这是今年漠北来的新货,第一个供给了林氏商行,由她先挑。

她挑剩下的,才轮得到京中其他皇亲国戚。

她这样的身份,她往后的如意和成就,是云清絮这样被她踩在脚底下的卑贱之人,拍马都不能及的。

她没必要同她浪费时间。

“今日暂且放过你们兄妹二人吧。”

“往后好好长个记性,收起你们那市侩的模样,踏踏实实做事做人。”

“今日冲撞本郡主之事,暂且揭过,但科举舞弊之事,陛下依旧会亲自过问,查的清清楚楚。”

“朱大人,你可不要徇私舞弊啊……”

被点名的朱成义脸色发黑,强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道:“郡主多虑了,老夫身为长官,自然学不会那公报私仇之事,更不会颠倒黑白,寻衅滋事!”

他是参加过侯府酒宴的。

也知道云氏兄妹攀龙附凤之说,都是无稽之谈。

酒宴上,林三爷已为自己的污蔑和无心之失给云清川道了歉,后来听说还亲自去云府拜遏,陪笑喝酒,以求得到宽谅。

可笑林七小姐竟然如此短见,自恃身份在这里耀武扬威,再次颠倒黑白。

这样的女子,竟然满京都是她温和贤良的盛名?

满京的百姓都瞎了眼吧?


云清川快步进院,到书房看见正在挑灯夜读的云清絮时,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灯光下,云清絮的侧影被剪的细碎而温柔,如梦似幻。

听到兄长的声音后,云清絮搁下手中的笔墨,笑着转眸。

眸光清亮,“兄长,你回来了?”

那一瞬的温暖与关切,让云清川觉得疲惫尽消。

他一边从书箱中取出书籍,一边将那未凉的点心捧出来。

“荣盛记做的豌豆糕,怕明日中秋断货,今日排队抢了最后一份。”

“你素来爱吃这些点心,若饿的话,便垫垫肚子吧。”

“今日怎么这么晚都没睡?”

云清絮笑着起身,接过点心后尝了一口,接着,便像一只馋嘴的猫儿一般,眯起了眼睛。

“果然,豌豆糕还得是荣盛记家的!”

云清川宠溺地摇了摇头,又闲聊了几句后,才问起正事。

“门锁怎么换了?”

云清絮捏着豌豆糕的手指顿了一下,将糕点放下,“兄长,天冷了,我去为你倒些热茶。”

云清絮抬脚就要溜。

“站住。”

云清川盯着她的背影,声音冷下来,“你说谎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忙碌。”

“坐下!”

他指着那椅子,语气带着淡淡的威慑和命令。

云清絮撇了撇嘴,只好坐回原来的位置。

讷讷道:“家里遭贼了,官差说,那锁最好换个新的。”

云清川声音陡然紧张,“进贼了?你有没有事?”

云清絮摇头,安抚他道:“我午时采买回来的时候,官差已在外面候着了,那两个盗贼也抓住了,大部分失窃的东西都已寻回来了,除了……”

她看向书桌的桌角,那几本兄长视若珍宝的朱子讲义,已消失不见。

二人相依为命这么久,云清絮的一个眼神,云清川便已猜到因果。

如玉的脸上,倒没有太多失落,而是释然的笑。

“你不担心,那书上的内容,兄长已撰抄了下来。”

“大部分章节,都已可以默诵了。”

“倒不必拘泥那三本书。”

“不过……”

他话音一顿,看着云清絮的眸光有些危险。

“云清絮,这东西你得给我解释一下。”

云清川从书中翻出三页摹纸,摊开递给云清絮。

云清絮瞬间瞪圆了眼。

这,这不是她卖出去的那几张吗?

她当时撰抄,兄长也是知道的,怎么会……

云清川冷笑,“说,你这三本朱子讲义到底是哪里来的!”

云清絮心里一个咯噔,知道此事绝不能露怯,急忙咬住口径,“兄长,都说了,这是魏世子给的。”

云清川眉头紧皱,左手拍在那三张摹纸之上,震得桌子嗡嗡作响。

“你还不承认是吗?”

“那你可知,这三张摹纸为兄是从哪里得的?”

云清絮深吸一口气,心底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总不可能是……

“对!就是魏世子送来的!”

他咬牙切齿,眸光灼灼地瞪着云清絮,将白日里魏临找他的情景一一复述。

“魏兄说,他花三千两银子,寻了个好东西。”

“神秘兮兮地递给我,吩咐我不可在人前拆开,等私底下再看。”

“还说此物对为兄的科考大有裨益。”

“没想到,翻开竟然是你摹写的这三份讲义?”

“云清絮,当初你怎么说的,那朱子讲义是魏世子给你的?恩?”

啪!

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云清絮屏息静气,不敢看他。

云清川冷声道:“今日,你若不说实话便不许睡觉!”

云清絮哭丧着脸,“兄长……今日家中进了盗贼,我有些害怕,明日咱们再聊……”

她转身欲逃,云清川阴恻恻的身后在她背后响起。

“也好,明日我专门腾出一天时间,好好同你聊一聊。”

秋闱临近,云清絮哪敢耽误他的时间?

脚步迈到一半,又不安地挪回来。

坐在刚才的椅子上,眼神一转,想着要不要把这锅甩给姜叙白。

那边,云清川冷厉的音调已刺过来。

“别转眼珠子了,你若再敢撒谎,我就真的生气了。”

云清絮叹了一声,眸光暗淡下来。

双手揪着袖子,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真相。

“是摄政王给的。”

书房,瞬间安静。

流动的空气似要凝固住一半,让人胸口尽是憋闷,心脏压抑难挨。

云清川沉默着下来,眸光晦暗,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握的越来越紧的双拳,泄露了他心底的悲怒之意。

云清絮不太敢看他。

低着头,缩进椅子中,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沉默许久,才吸着鼻子道。

“兄长,我……”

下一刻,云清川蓦然转身,离开书房。

清寂的背影走到院中,月光洒在他的后背上,拉出一道狭长的光晕。

他攥着右拳,狠狠砸向院中那遒劲的柿子树,不过几下,便已鲜血淋漓。

云清絮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右手,声音拔高,“兄长!你疯了!”

“下个月便要秋闱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云清川看着她那焦灼的眸光,又看了看自己流血不止的右手,自嘲一笑。

“若要你搭下脸求到他身上,这秋闱不考也罢!”

云清絮却红着眼眶瞪他,“你苦读十年,寒窗溽暑,就因为那么一个烂人,你便不考了?”

“倘若他做主考官,你是不是考场都不进了!”

“兄长,不过是几本书罢了,又不是他写的,只是借他之手送过来而已,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人脏,我承认。他手段脏,我也承认。可是这书不脏啊!”

……

隔壁。

站在院中的玄翼,面色铁青。

一旁弓着腰的赵管家也意识到了隔壁兄妹俩争执的对象,正是自家王爷,深吸一口气,不敢多言。

……

“兄长,这不过是他随手送来的赔罪礼罢了。”

“并非我低三下四索求来的。”

“人家王爷挥挥手的事,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你我又何必在意?”

“若兄长你真的看不惯他,将来便当个好官,当个言官,将他这种贪权贪欲的混账踩在脚底下,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时,才是真的痛快!”

“兄长,你若要往上走,总难免要跟他打交道。”

“他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只有捧着顺着才能有几分活路,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兄长你连那么厚的经义都能背下来,你读不透这点人情事故吗?”

……

赵管家感受着身周越来越冰冷的空气,慢慢挪步后退。

他有点后悔今晚过来了。

偷听了这么多秘密……

也不知王爷恼羞成怒后,会不会留他小命一条……

……

“兄长你担心的,不过是怕我栽在他身上。”

“你若不信,清絮现在就敢立誓。”

“我与摄政王玄翼,不共戴天。”

“他毁我清白、坏我身体、伤我心寒,我早已恨他至死不愿跟他有半点纠缠!”

“倘若今生今世,我还跟他有扯不开的关联,对他有半分妄念,便叫我天打——”

碰!

一声巨响在隔壁院中响起。

似是什么东西倒塌了,轰然坠地,烟尘四起。

紧跟着,隔壁院子亮起了灯芒。

云清絮发誓的动作僵在空中。

云清川被这么一炸,也冷静了下来,想到刚才回家时,隔壁院中的异常,顿时给云清絮使了个眼色,二人尽快回房。

……

隔壁。

赵管家看着那轰然倒塌的厨房,看着那滚落满地的砖石和锅碗瓢盆,咽了一口口水。

玄翼的脸色,凝如黑墨,难看至极。

阴亵的眸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战战兢兢地赵管家身上。

“今日若非你过来,怎会有这么多破事?”

“还不滚回王府!”

赵管家知道,今日这锅,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好在,背锅而已,只要不让他担责,万事皆可。

“王爷诸事小心……”

赵管家拱了拱手,正要溜走时,后背又传来玄翼冷肃的声音。

“听说江南方城,最近有蝗灾为祸。”

“马上要秋收了,若蝗灾嚣张,只怕百姓会颗粒无收。”

“明日户部的纪大人会带手下去方城驰援。”

“你也跟着去吧。”

赵管家欲哭无泪,只觉自己倒霉至极。

就听了场热闹,就要把他贬到方城了?

“王爷,近来秋闱……”

赵管家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两句,他这么大的年纪了,山高水远的跑去方城,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可那“秋闱”二字,再次刺中了玄翼敏,感的神经。

他冷笑一声,“怎么,给你胆了,连本王的命令都敢反驳了?”

赵管家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老奴这就回王府整理行囊……”

吱呀。

推门离开。

来时精神矍铄。

走时双目无神。

……

书房内。

云清川眸光尽是警惕。

“隔壁不太对劲儿,接触的人也有些诡异。”

“原本准备等秋闱之后再搬家,省的来回折腾,可我总怕中间出现些意外,到时候避之不及……”

“未央街那套宅子,我已看过了,周围的住户都是读书人,安分守己,没有这等不明身份的江南行商,更不会有盗贼之流。”

“这几天我们收整一下,三日后便搬过去。”


姜叙白见她神色不变,不由得心生钦佩之意,“倒是姜某小瞧姑娘了。”

这位姑娘,看着柔弱,却自有傲骨。

他的话,云清絮没有接,缓缓别开脸。

她讨厌在场除了兄长之外的所有人。

云清川慢慢搀扶着云清絮站起来,看着她那缓缓止住血流的伤口,仍忍不住担忧,“若是疼的话……”

面对兄长,云清絮愧疚的头都不敢抬。

若非她执意来王府,贪那么点儿银子,今天也不会遇上这桩事,害的兄长白白担忧。

顾不得手臂的疼痛,云清川仰起头,拉着他的袖子,“别生气好不好?兄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双眸温润似水,面容如满月般纯净,轻缓的声音,带着些少女的娇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姜叙白,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旋即,又有些吃味。

这小娘子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以为是个冷傲的性子,到了自家兄长那边……

姜叙白扫了一眼云清川那如刀刻的五官,轻哼一声。

也就是皮相生的好了些……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旁的玄翼,也终于整理好那些散乱的画面,不安地踱步,走到众人旁边。

他长眸中氤氲着难以分辨的情愫,声音沙哑而压抑。

“府中有太医,先将云姑娘……”

“不必!”

云清川挡住玄翼看向云清絮的眸光,沉声拒绝,“絮儿并非你摄政王的家奴,也不适合在王府里久待,在下这就带絮儿离开。”

语罢,拉着云清絮便要走。

却被玄翼挡住去路。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川脸色难看。

玄翼叹了一声,“本王是为她好,她伤成这样,需要静养。”

云清川清冷的眸中怒意渐涨,“要静养,我们也是回自己家里静养,怎么可能待在你王府里?”

玄翼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怀中唇色苍白的云清絮。

眸中挣扎、悔恨、怜悯……各种情绪、万般念头,一闪而过。

最后凝成一道可以冷漠的话。

“她来王府做工,工期尚未结束,不能走。”

云清川被他这无耻的话气得吸了一口冷气。

不愧是摄政王府,果然吃人不吐骨头。

云清川有些怒了,“工钱我们不要了!”

玄翼却不为所动,强势要将人留下来。

“她做工之事,涉及我王府的隐私,工期未结束之前,不得离开。”

语罢,不顾云清川难看的脸色,伸手招来侍卫。

“把云姑娘送到客舍,请周太医去为她诊治。”

一直藏在兄长身后的云清絮再也忍不住了。

挣开兄长的护持,双眸含恨,死死盯着面前那冷血又固执又男人。

“王爷可是后悔刚才只射了一箭,没有把民女当场杀掉吗?”

“您堂堂摄政王,坐拥天下,您要什么没有,为何非要民女这条贱命呢?”

玄翼不敢直视她眸中的冷意。

他想开口,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刚才并未看到那些前世的画面,他从来没想过她竟然是他一直要找的人,更没想到他会给她的父母、给她的未来,造成那样难以弥补的伤害。

他只是单纯的……担心她的伤。

可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

玄翼别开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

“今日伤你只是一场意外,本王自会给你补偿。”

“你……等伤养好再出府吧。”

云清絮冷笑,“意外?您扪心自问,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对,民女这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谁让我们无权无势呢……”

“云清絮,不要再说了!”

玄翼看到她面上的悲怆之色,只觉心脏的位置,似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一样,让他呼吸都艰难起来。

不要再说了?

呵。

云清絮心里眼里,只余冷笑。

刚才那一只箭,若非她躲避及时,她这条捡来的贱命,早交代到这里了。

他嫌她聒噪,让她不要再说,可他是否想过,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早已罄竹难书?

两世为难、几番生死,如今云清絮再面对玄翼,真的半点崇敬、仰慕、依赖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有那密密麻麻的,刻进骨髓的恨意。

一旁的姜叙白见事情发展到这般失控的地步,也不由得开口劝解。

“既然云姑娘不想在王府休养,王爷你就不必强人所难了。”

“有什么愧疚不安,都折算成银子,回头给云姑娘赔罪便是。”

“至于云姑娘……”

他转眸落在云清絮身上,眸中带了几分怜意。

“姜某的马车软和些,不如让姜某将您送回家宅之中……”

“不必了。”

不等他说完,云清絮已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想跟玄翼有牵扯,也不想跟这位所谓的战神王爷有牵扯。

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她有她的路要走。

语罢,扶着云清川的手臂,缓缓朝靶场外走去。

染血的衣襟被风吹起,萦绕在她那憔悴又清寂的背影周围,凄美与冷冽咋绕,让整个靶场都安静一瞬。

……

一直等候在旁的魏王府世子魏澜,看见兄妹而走走过来后,急忙命身旁的丫鬟掺住云清絮。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叹了一声。

“怎么会跟这群人搅合在一起?摄政王……姜叙白……没有一个是好相处。”

“我父王跟他们不睦,我跟他们也有多起冲突,刚才不好出面,倒让你们受难为了。”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把你们怎样。”

“你不知刚才你兄长看到你在靶场时的模样……”

“哎,小心着点儿手,这么大的伤口,往后可别落了疤。”

“清川,发生了这等事,你可别再跟我客气了,我认识城东的季大夫,让他上门去给你妹子诊治一番,好好处理。”

“咱们大男人的伤了破了不算得什么事,她们小娘子哪能受这折腾?”

云清川皱了皱眉,没有拒绝。

云清絮见状,心底升起一点淡淡的愧疚。

兄长最不喜交际,更厌烦应酬,好不容易和好友相约出来逛逛,就这么被她给搞砸了。

若是能再让她选一会,赵管家递来的那枚指托,她打死都不会碰!


云清絮是在熟悉的竹香中醒来的。

兄长喜竹。

所以她总用烘干的竹叶研磨成粉,和以蜜蜡,做成香丸,让兄长随身佩戴。

在颠簸中慢慢醒来的云清絮,发现自己正趴在云清川宽厚的背上。

他背着她往雀儿胡同走。

怕她在昏睡中掉落,用绳子缚住她的手腕,挂在他的脖颈上。

每走一步,便勒肉三分,掐出一道又一道红痕。

感受到颈间的湿气后,云清川似有所查,问道:“醒了?”

云清絮闷着声,点点头。

幼年,父母早亡,兄长带着她求学时,路远艰险,陡峭难行。

怕她脚疼,他便背着她,无论风寒酷暑……

无人知道,贫寒学子,无父无母带着一个孤妹,靠科举走入京城,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前世,她之所以选择王府,也是想着在王府站稳脚跟后,能帮举着兄长,让他少受些磨难。

可后来……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兄长!

二十出头的新科进士,大好的光景和未来,为了见她一面,被活生生打死在王府门前。

她冲出去时,只来得看到兄长那染血的青色袍角,还有散落一地的桂花糕。

她幼年……最爱荣盛记的桂花糕。

……

“兄长,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云清絮轻声讷讷。

云清川脚步沉了一瞬。

想到冲去医馆接妹妹时,大夫那沉痛的语气,他眸光也跟着阴郁下来。

“昨夜是被数人欺辱了吗?竟成了这样……你这兄长是怎么当的!”

“避子药跟绝育药是两种,你们分不清的吗?这哪能随便喝?!”

“年纪轻轻……还好只饮了半碗……不过往后十年,是别想要子嗣了!”

“再过十年三十岁了,到时候生子九死一生!”

“糊涂啊……”

云清川将云清絮的身体往上抬了抬。

轻叹一声。

“我怎忍心怪你。”

他摸着云清絮的额发,轻声道:“你记得,只要兄长活着一日,便能护你一日,哪怕你闯出天大的祸来,也有兄长为你撑着。”

“爹娘早亡,欠你的疼爱,兄长一并都补给你。”

云清絮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两世的委屈和哀痛,在此刻全倾斜而出。

云清川没有说话,只安静地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

到雀儿胡同时,天已擦黑。

隔着很远,便看见巷内灯火通明。

她们住的那处小院,院门敞开,两个搬货的力夫,从里头扔出一堆日用杂物、箱笼、书卷、纸笔、滚落在狭窄的街巷……

云清絮视力好,一眼便认出那是她们的东西,顿时又惊又怒。

从云清川背上滑下,几步冲过去,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在干什么!”

膀大腰圆的房东,用不怀好意地眼光上下打量她。

“早给老子当妾,哪有这么多事?”

“如今……后悔也晚了!”

“新来的租户,每个月比你们多掏三两银子,你们另寻他处吧。”

云清絮一听这话,瞬间恼了。

“我们明明付了一年的银子,十月才到期,如今还在盛夏,就算是新的租客也得等我们到期了再说吧!”

房东却从怀里拎出一袋银子,数了十两,扔到地上那一摊杂物里。

面露讥讽,“也不知道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破落户,京城是跟你论契约的地方吗?京城是论银子论家世的地方!”

“你,空有一张脸,无用至极。”

“你兄长,不过是个举人,在京城算个什么东西?”

“老子我往上数十代,家里头也是皇亲国戚呢,不然你以为老子能有这么多地皮?”

“跟你说实话吧。”

“新搬过来的这位,可是侯爵府家的小娘子,寻个落脚的地方做点儿生意……你们若敢惹贵人,可不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

“识相点儿,就赶紧滚蛋!”

……

侯爵府。

在王府被折辱五年的云清絮,比任何都明白,权势二字,重如千钧。

今日这事,就是闹到官府里,官府也只会赏她们一顿板子,让她们给侯爵府磕头认错……

可堂堂侯爵府的小姐,为何不去那锦玉宫殿中住着,要来南城这等穷乡僻巷中,抢她们兄妹二人的活路?

云清絮面上血色尽消。

云清川走到她身前,看向房主,声音温煦,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反驳的气度。

“敢问赵叔,搬来的是哪家侯府……哪位小姐?”

房主到底也怕彻底得罪云清川这个少年天才,顿了顿,叹道:“长春侯府,庶出的七小姐……林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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