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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下堂妇,重生嫁纨绔 番外

繁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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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莲的话让空气顿时安静了几秒,仿佛尚书府门口石狮子的脸上都挂着一抹明显的尴尬。沈堂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言行有失。虽然对于谢家二房那个纨绔,他并不待见,甚至根本不想见到他,但沈云舒毕竟是她的嫡长女,还是一个聪慧能干,名动京城的嫡长女,曾经他也对她抱了不小的期许,只可惜......造化弄人。如今所有一切皆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他终是亏欠了她的。“还劳烦贤婿在这里陪我等一下云舒他们。”谢玉安笑的温和有礼:“好。”就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一辆十分扎眼的马车正缓慢的从远处行驶而来。马车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随着马车的晃动,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就是想要让人忽略,都不行。冯蕊目瞪口呆,迟疑的看向谢玉安:“这......是安宁侯府的...

主角:沈云舒谢玉安   更新:2025-04-22 2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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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舒谢玉安的其他类型小说《高门下堂妇,重生嫁纨绔 番外》,由网络作家“繁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若莲的话让空气顿时安静了几秒,仿佛尚书府门口石狮子的脸上都挂着一抹明显的尴尬。沈堂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言行有失。虽然对于谢家二房那个纨绔,他并不待见,甚至根本不想见到他,但沈云舒毕竟是她的嫡长女,还是一个聪慧能干,名动京城的嫡长女,曾经他也对她抱了不小的期许,只可惜......造化弄人。如今所有一切皆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他终是亏欠了她的。“还劳烦贤婿在这里陪我等一下云舒他们。”谢玉安笑的温和有礼:“好。”就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一辆十分扎眼的马车正缓慢的从远处行驶而来。马车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随着马车的晃动,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就是想要让人忽略,都不行。冯蕊目瞪口呆,迟疑的看向谢玉安:“这......是安宁侯府的...

《高门下堂妇,重生嫁纨绔 番外》精彩片段

沈若莲的话让空气顿时安静了几秒,仿佛尚书府门口石狮子的脸上都挂着一抹明显的尴尬。
沈堂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言行有失。
虽然对于谢家二房那个纨绔,他并不待见,甚至根本不想见到他,但沈云舒毕竟是她的嫡长女,还是一个聪慧能干,名动京城的嫡长女,曾经他也对她抱了不小的期许,只可惜......造化弄人。
如今所有一切皆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他终是亏欠了她的。
“还劳烦贤婿在这里陪我等一下云舒他们。”
谢玉安笑的温和有礼:“好。”
就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一辆十分扎眼的马车正缓慢的从远处行驶而来。
马车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随着马车的晃动,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就是想要让人忽略,都不行。
冯蕊目瞪口呆,迟疑的看向谢玉安:“这......是安宁侯府的马车吗?”
谢玉安皱眉:“不是,是......我二弟自己打造的,平素不放在侯府内。”
冯蕊讪笑道:“谢二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谢玉安冷哼一声:“金玉其外。”
剩下半句,不言而喻。
沈若莲看着眼前的马车,神色有些复杂。
因为她活了两世,却从未见过这辆马车。
她方才故意出言让沈堂在门口等着,当然不是出于对沈云舒这位长姐的尊敬,而是......故意的。
故意让沈家人看到她这位从前高高在上的嫡长姐,如今过的有多凄凉。
只是,这马车与她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想来也不过是这马车不一样罢了。
马车停稳,马夫迅速搬来脚蹬,那脚蹬子竟然是嵌玉的,镂空的部分雕刻出兰花的图案,奢侈中带着一丝雅致。
沈云舒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穿着一件水红色的长裙,妆容精致淡雅,看得出......气色极好。
林婉清看见沈云舒的模样,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点。
起码女儿看上去过的......还行。
彩莲连忙上前,主动伸出手去搀扶。
沈云舒扶着彩莲的手,慢慢下了马车,莲步轻移,走到了沈堂和林婉清的面前,仪态大方:“云舒见过父亲,母亲。”
沈堂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婉清伸手抓住了自己女儿的手,一双眼窝轻陷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似乎是想要将沈云舒看的清楚一些,仔细一下,看清她到底是不强壮欢笑,看清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沈云舒其实一直很淡定。
从察觉到自己重生,到发现新郎换了人,她都很平静。
可如今看着形容憔悴却深深记挂她,心疼她的母亲,心里一直拉紧的弦终于崩了,眼睛不由得开始发热,泛红,想要掉眼泪。
林婉清见状,顿时脸色更白了:“云舒,你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若是真的受了委屈,定要与母亲直言,母亲无法帮你,你可以入宫去见你姨母。”
沈云舒连忙将眼眶的红意生生逼了下去,笑道:“母亲说什么呢,女儿很好,不曾受委屈。”
林婉清依旧不放心,认真道:“真的吗?”
沈云舒点了点头:“真的,公爹婆母待我很好,昨日敬茶之时便将二房府库的玉牌给了我,足见对我信任。夫君也待我很好,他虽然不好文墨,却诚实守信,重情重义,体贴温柔。”
林婉清听见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从未想过让自家的女儿攀高门,想的只是自家女儿能够嫁一良人。谢玉安在京城名誉极好,说其孝顺父母,品性温良,才华横溢,她才选了这个女婿。
可今日再见,却只觉得是当初自己看走了眼。
“你过的好便好。”
沈若莲听见沈云舒的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炸了。
二房昨日便将府库的玉牌给了沈云舒?
要知道,上一世,她从未拿到过二房府库的玉牌。
虽然上一世顾春芳待她也还算不错,可却防她如同防贼一般,她想要入府库那些东西应酬,顾春芳就变着花样的让她身边的贴身婆子盯着她,生怕她拿多似的。
可她昨日便将玉牌给了沈云舒?
凭什么?
难道就凭沈云舒是尚书府的嫡女,所以这两个老东西就对她更好?
“长姐,怎么不见北洺?”
她就是要戳破沈云舒的谎言。
谢南岳和顾春芳就罢了,他们本就是觉得自家儿子没出息,因为愧疚才对沈云舒好一些的,这也没什么。可沈云舒竟然说谢北洺待她极好,骗鬼呢!
上一世,任凭她如何哭闹,谢北洺都不愿意陪她来归宁。顾春芳和谢南岳将人都压上了马车,她只是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能捆着她回娘家,便解开了绳子。
接过他直接从车窗翻身而出,比泥鳅溜的还快。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陪着沈云舒归宁。
按照他那般纨绔的生活作风,现在定然是在那勾栏瓦舍中搂着姑娘,听着小曲,喝着小酒,快活不知时日。
沈云舒看向远处,神色淡然。
没错,今日一早,谢北洺又不见了。
去了哪里,她并不知晓。
虽然她昨日故意让他亲口承诺陪她来归宁,可她也知道,那只是说说罢了。毕竟上一世谢玉安还曾说过,她是他的妻,即便他们之间没有孩子,他也会护她一生一世。
可结果又如何?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早就看清楚了。
所以对于谢北洺出尔反尔,她并不在意,有他锦上添花,无他她也能应对自如。更何况今日归宁的重头戏,还未开演呢。
林婉清听沈若莲这般说,握着沈云舒的手更紧了些:“云舒,女婿......谢家二公子人呢?”
归宁之时留云舒一人,不配被她称为女婿。
沈云舒还没开口,沈若莲就开口了:“长姐,我听说昨日敬茶北洺也不曾前去,你莫要替他遮掩,独自承受委屈。今日父亲母亲都在,你不妨说出来,父亲母亲定然会替你做主的!”
沈云舒深深看了沈若莲一眼,唇角微勾,眸色波澜不惊。
沈若莲的话看似想要让长辈为她做主,其实不过是故意揭穿她方才用来宽慰母亲的话,试图给她难堪。按照她对她两世的了解,沈若莲大抵是因为昨日在张芷兰手里被磋磨的不轻,这才憋了一肚子怨气,试图在她身上找点存在感。
沈云舒嘴唇微张,正要开口回怼,可话都还未出口,就听见一个轻快明朗的男声:“谁在唤我名讳?可是娘子惦念我了?”
不远处,谢北洺正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如玉的额头上隐隐有汗沁出,手中却提着一个食盒。

安宁侯夫人张芷兰皱眉道:“弟妹,你这般,是不是草率了一些。”
要直到,顾春芳出生商贾世家,在京城以北的凉州城更是第一首富,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侯府势微,老夫人才愿意让谢南岳娶了这顾春芳,也因此得到了顾家的经济支持。
而这顾春芳更是经营有道,这些年在京城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顾家二房的资产是她只能眼红的程度。
可顾春芳却如此轻易将府库的玉牌交给了沈云舒这个新妇。
她是怎么想的?
顾春芳本就是明艳泼辣的性子,拉着沈云舒的手笑道:“既然云舒嫁给了北洺,那便是我们的女儿,也是我们二房未来的女主人,她掌握府库玉牌最是合理,怎会草率!”
安宁侯夫人被噎,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道:“我也不过是担心云舒刚入侯府,对于掌家之事还不太熟悉,娣妇莫怪。”
顾春芳直接牵起唇角一笑,不在接她的话。
沈云舒牵着顾春芳的手笑道:“母亲,日后我定然会向你好好学习掌家之事的。”
顾春芳打从心眼里喜欢沈云舒,一连说了三声好。
其实去沈家相看之时,她便看上了沈云舒。只是,她也知道,自家儿子不配。这才退而求其中,求了沈家庶女。
如今这阴差阳错让她捡了个大便宜,她自然是要对她好,好到她看不上北洺,看在她的份上,也不舍得离开他们家大门。
“云舒啊,现下也没什么事情,你早点回屋歇着吧。”
谢南岳出声道。
毕竟,他还得出去逮他家那个混不吝,好好批评教育。
“是,那云舒先告退了。”
说完,就随着彩云一起离开了。
出了正厅的大门,刚走到转弯之处,彩玉便跪了下来:“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不好,又没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乱说了话,害的小姐被侯夫人讽刺。”
沈云舒笑着将她扶起:“我若是真的不想要你说出什么,那为何不直接带彩莲来呢?”
她要的就是彩玉的性情直率,藏不住话。
彩玉其实不太懂沈云舒的意思,但是她能够感觉出来,自家小姐并没有怪她的意思,便随着小姐的手臂站起身来:“小姐,虽然姑爷不靠谱,但是二夫人和二老爷却很喜欢小姐,还将府库的玉牌给了您,想来咱们在安宁侯府也会过的十分舒心。”
沈云舒笑着道:“喜欢是真的......”
但权衡利弊也是真的。
顾春芳将玉牌交给她除却喜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希望她能够帮她守住二房的钱财。
上一世,安宁侯府就时常需要二房拿钱补贴。
谢北洺死后,顾春芳晚年丧子,太过悲痛,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去了。谢南岳性格憨直,耳根子软,又不会做生意,根本撑不起这个家,没多久就败掉了半数家产,整日喝酒消愁,举止疯癫,被关在了原本住的院子里。
最后由安宁侯出面,让谢南岳将二房的家产全数归入大房府库,美其名曰——代为保管。
当日她也在场,看到了那个画面,虽然只有不到半数,可二房家财之丰厚,也是让她惊讶了好久。
如今......顾春芳将玉佩给她,其实也是希望她能与她一起守护二房的资产。
上一世她贤良淑德,这一世她只想活的舒坦。
而活的舒坦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钱财!
既然顾春芳将玉牌给了她,那这钱财也有一部分属于她,她自然不会便宜了谢玉安一家。
“长姐,你怎么一个人呀?”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沈云舒抬眸就看见了扶着沈若莲前来的谢玉安。
沈若莲依靠在谢玉安肩膀上,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可那伸长的脖子上却依稀可以看见暧昧的痕迹,这般深度,若非故意,她还真的是很难看到啊。
她想要看沈云舒变脸,只可惜......沈云舒一直都是目视前方,甚至好像连她的存在都看不见一样,更别说她脖子上的印记。
沈若莲以为她没有看清:“二公子呢?”
说着,还四下张望,似乎是想要寻到谢北洺的身影,借机将脖子伸的更长了些。
彩玉见状,差点又要发飙骂人。
小贱人,勾栏样式,抢了她家小姐的夫君,还用这种恶心的玩意炫耀。
可沈云舒仿佛预判了她的举动,直接伸手挡住了她的嘴,也将她想要出口的话硬生生挡在了肚子里。
沈云舒淡淡道:“庶妹有时间关心我和夫君的夫妻关系,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安宁侯夫人认可你正牌夫人的位置。”
跪祠堂都能跪出这般状况,谢家的列祖列宗昨夜怕是一个个都掩面羞愧了吧。
谢玉安立刻挡在了沈若莲面前:“沈云舒,是你自己要选谢北洺那个纨绔的。既然你选了,他薄待你,也该你受着。你凭何挑拨离间,还拿若莲撒气?”
沈云舒皱眉:“你是这样想的?”
谢玉安:“不然呢?”
沈云舒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挑眉道:“行,你乐意就好。”
说完,就面无表情的带着彩玉走了。
上一世,他们两人将她当做了拦路虎,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世,她才懒得参与他们那点破事,自私虚伪的爹,搞事爱作的妈,互相折磨互相伤害吧!
谢玉安原本还想继续与她争辩,甚至都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却不想沈云舒竟然如此轻易的走了,反倒让他感觉分外挫败。
沈若莲轻轻的扯着谢玉安的衣袖,一脸柔弱可怜道:“玉安,怎么办?长姐生我的气了,母亲也看不起我,我可只有你了。”
谢玉安握住了沈若莲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唇瓣之上:“莲儿放心,在我谢玉安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夫人,此生唯一的夫人。”
沈若莲顿时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辜负我的。”
谢家正厅。
沈若莲和谢玉安到的时候,安宁侯谢东庭已经回去了。
谢玉安:“娘亲,父亲呢?”
安宁侯夫人淡定自若道:“你父亲咳的有些厉害,就先回去休息了。”
沈若莲心里有些委屈,但是他也知道,安宁侯身体不大好,这事是她不能强求的。
沈若莲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捧着茶杯递向张芷兰:“婆母,请喝茶。”
张芷兰微微皱了一下眉,最终还是接了沈若莲手中的茶,沈若莲只感觉顿时轻松了不少,正待她要舒一口气的时候,张芷兰又开口了:“玉安啊,你也不必着急,过些日子为母会再替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人。”

这话一出,沈若莲顿时白了脸:“婆母,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就是玉安的夫人吗?”
张芷兰冷哼一声:“昨日有外人再,我不好多说,今日我便将话说清楚。沈若莲,你不过一个庶女,凭什么能够坐这安宁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说话间,将桌子拍的碰碰响。
沈若莲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庶女,庶女,她受够了这个词!
谢玉安直接上前一步,将沈若莲挡在了身后:“母亲,若莲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也是我想要一生一世的人,您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张芷兰睨着自己为沈若莲出头的儿子,眼中的愤怒更甚,可面上却温和了三分:“玉安,你不过是被她那些腌臜狐媚的手段暂时糊弄住了。这些东西,后宅争宠有用,可与你有害,你懂吗?”
谢玉安直接跪在了地上:“孩儿不懂,但是孩儿早已认定莲儿便是那个孩儿想要相伴一生的人,还望母亲收回方才说过的话。”
沈若莲看着跪在地上的谢玉安眼中除却恋慕,还有一丝......得意。
张芷兰没有忽视她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半晌才道:“好,真正的贤内助需要尽到督导夫君之责。你若是真的想要为母承认她,便好好的准备今年白鹿书院的会考,你若是能够取得第一名,那为母便认下她为你的夫人,如何?”
沈若莲皱眉。
她本就是安宁侯府八抬大轿从正门娶进来的未来侯府夫人,为什么还需要谢玉安考试才能给他身份?
这不合理!
只可惜......
谢玉安直接重重一拜:“多谢母亲成全。”
沈若莲:“......”
张芷兰淡淡道:“既然应了,便去温书吧。”
谢玉安起身行礼:“那儿子先行告退。”
说完,便要离开。
沈若莲便想要跟他一起离开,却被安宁侯夫人叫住:“若莲留在这里伺候我吧,既然想要坐侯府当家祖母,侍奉公婆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沈若莲求救一般看向谢玉安,谢玉安却微笑道:“莲儿,好好照顾母亲。”
说完,谢玉安边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时,他还在想:莲儿如此温柔善良,母亲和她相处久了,定然也会喜欢她的。
对比谢玉安的轻快,沈若莲的脸色却难看极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芷兰终于将手里端着的那杯茶递到唇边,只是轻轻一触,便道:“凉了。”
张芷兰身边的李嬷嬷心领神会,直接走到沈若莲身边道:“沈氏,你还不干净将夫人手里的茶换成热的?”
沈若莲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了张芷兰的杯子想要换茶。只是她的手刚刚靠近,张芷兰就松了手,杯子应声落地,摔的四分五裂。
张芷兰大声呵斥道:“跪下!”
“这,不是我故意......”
沈若莲不想跪,可李嬷嬷却直接来按她。
两人拉扯间衣襟被拉开,脖子上的红痕也暴露在了张芷兰的眼中, 张芷兰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愤怒:“好啊,好啊,这安宁侯府的妾室都没有你如此行事不检!李嬷嬷,关门,让我好好教教她何为高门大院的规矩!”
“不要。”
只可惜,厚重的木门重重关上,将屋内的声音全数隔绝在了门内。
夜色如墨,点点星光犹如浓墨中的明珠,铺出一道明润的星河。
沈云舒今天有点忙,先是将自己的嫁妆从安宁侯府大房转移到了二房,然后又陪着顾春芳巡视二房府库,被硬塞了不少好东西,让她回门的时候带着,最后被谢南岳和顾春芳一起用了晚膳,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门打开,那原本沉寂的屋子顿时响动起来。
那响动声音,莫名的熟悉......
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床榻上又出现了一个大“蝉蛹”,熟悉声音,熟悉的人物,熟悉的绑法,还有熟悉的牛筋绳。
沈云舒终于知晓方才在饭桌上谢南岳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缓步上前,居高临下站在谢北洺面前。
谢北洺看见了眼前的沈云舒,蛄蛹的动作都轻缓了一些,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三分恳求。
沈云舒气定神闲的将塞在谢北洺嘴里的布扯了出来。
谢北洺顿时感觉呼吸都顺畅了,骂骂咧咧道:“该死的石头,竟然敢出卖小爷,看小爷得了自由怎么修理他。”
说完,又看向沈云舒:“姐姐,能不能再帮我将这牛筋绳解开?”
叫嫂嫂,沈云舒说他有特殊癖好。
叫夫人,他又叫不出口。
干脆把心一横,叫姐姐!
沈云舒没想到谢北洺竟然会唤她姐姐,按照实际年级来说,谢北洺比她还要年长两岁。
或许是她活了两世,看上去过于精明老练,才让他生出了她比他还要年长的错觉。
想到这里,沈云舒的笑容多了一丝慈祥。就在谢北洺以为沈云舒这是应下的时候,她却道了一句:“不能!”
两个字,顿时让谢北洺如遭雷击。
“为什么?”
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三分委屈。
沈云舒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我给你解开,你转身又跑出去,将我置于何地?我又该如何向公爹婆母交代?”
谢北洺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三分随意:“有何好交代的,我若是又跑了,岳哥和芳姐只会觉得我玩世不恭,你受尽委屈,会好好补偿你的!”
沈云舒不着痕迹的调了一下眉。
她倒是没想到,谢北洺倒也不傻,将自己父母的性格,以及会做什么事情,都盘算的七七八八了。
“那你可知道,今晨你大伯母一早便问为何只有我一人前去敬茶,暗讽我新婚之夜连自己的夫君都看不住......”
话说到一半,精致漂亮的眉眼便低了下来,漂亮的面颊上是肉眼可见的委屈与失落。
谢北洺清楚自己父母的性格行事,自然也知道自家大伯母的性格与行事。
平日里,大伯母最是喜欢阴阳他,以承托兄长的成器懂事。
他惯不在乎,可沈云舒不一样,她这般娇滴滴的一个大家闺秀,因为他被大伯母阴阳,自然是会情绪低落。
尤其是看见她低垂的眼睫,谢北洺只觉得胸口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愧疚在心中升腾而起:“对不起啊,我没想这么多......”
昨夜,地上太凉,他一半垫在地上,一半盖在身上,实在是睡不着,最后干脆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爬出去玩乐去了。
“今日让你因我受了委屈,我愿意弥补,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定然帮你寻来!”
不是他吹,这京城里好玩的东西,就没有他寻不到的。
“我想要你明日陪我一起回门!”
“好!”
沈云舒说的直截了当。
谢北洺答得不假思索。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再看沈云舒,笑的眉眼弯弯,哪里还有半分失落的模样,那模样活像将兔子坑杀在自己窝里的狐狸。
谢北洺:“......”
他被她算计了!

沈云舒面带微笑道:“那就有劳夫君了。”
谢北洺没有说话,精致的面容有点黑,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沈云舒见他这般,唇角的笑意更深,直接坐在了他身边的床榻上,笑看着他不高兴的模样:“夫君这般表情,可是想要反悔?”
谢北洺看着沈云舒对他笑,耳根子微微红了两分,故意别过脸去:“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要是让人知道他谢北洺言而无信,他还怎么在京城纨绔圈混?
只是这人恰好是沈云舒罢了,他才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是吗?那夫君可想要我帮你将这绳子剪开?”
沈云舒抬手,将纤纤玉手搭在了牛筋绳上,葱白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牛筋绳上的纹理,谢北洺看的莫名觉得燥热,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
“当然,剪刀你知道在哪的。”
沈云舒笑道:“云舒当然会替夫君剪开绳子,只是......云舒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怎么还有?”
谢北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热的厉害,他别开了被沈云舒手指硬控好一会的桃花眼,舔了一下唇瓣,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云舒顿时又垂了眼眸:“夫君可是不愿意答应?”
谢北洺的理智告诉她,沈云舒根本就没有难过,她就是在他面前装装样子,可他却管不住自己这张死嘴:“只要不是强人所难之事,我可以考虑。”
果不其然,得到肯定答复的沈云舒再次抬眸,漂亮的凤眸中没有半分难过:“我希望明天你能配合我做出夫妻恩爱的样子,让我父母安心。”
这话一出,谢北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真的很想咬一下自己的嘴,让他好好长个教训,怎能任性妄为在他的理智之前开口。
可如今,听沈云舒说的只是这个,他又释然了。
“姐姐放心,虽然我名声不太好,但是该有的担当还是有的。”
否则也不会有那个多忠肝义胆的兄弟!
“那便好。”
说着话,便起身去拿剪刀。
这一次,轻车熟路,很快就回转来,剪刀也抵在了牛筋绳上。谢北洺看着金剪刀,眼里绽放着对自由的向往,期待着沈云舒快刀斩乱麻。
沈云舒却没有着急剪开绳子,而是笑吟吟道:“夫君明日随我一起归宁,定要记得改口,你若是再唤我姐姐,旁人听了定然会笑话我的。”
谢北洺每每对上沈云舒的眼神,便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挪开目光,去缓解心口的躁动不安:“我,我明白的,我会改称呼。”
沈云舒上一世只顾着当贤妻良母,一双眼睛克己守礼,目不斜视,只专注于谢玉安一人。
她是真的不知道,谢北洺竟然如此有趣:“那不如,现在就唤一声夫人来听听。”
说着话,她单手托腮,又靠近了谢北洺三分。
谢北洺是完全不敢看她了,身体都僵了三分。
沈云舒见他不开口,又靠近了三分:“若是觉得叫夫人不好,夫君也可以唤我娘子。”
此时,谢北洺已经能够感受到沈云舒身上的香气了。
她用的是茉莉花膏吗?
平日里他怎不知这茉莉花的香气竟然这般甜腻,甜的他心如擂鼓,砰砰作响。眼瞅着自己不回应,沈云舒靠的越来越近,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他连忙往床榻里蛄蛹了几下,尽可能的离她远一些,避免自己的窘迫被看穿。
“娘子,行了吧,你快帮我剪开。”
沈云舒最是懂得分寸,眼瞅着小兔子炸毛了,她怎会逼迫?
直接用剪刀剪开了绳子。
绳子剪开的一瞬间,谢北洺再次获得自由,不同于昨夜的鲤鱼打挺,他这次表现的斯文多了。
抖落绳索之时,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只是这整理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谢北洺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
沈云舒微笑道:“夫君可是还未用过晚膳?这个时辰后厨怕是已经歇下了,夫君若是不嫌弃,吃这个吧。”
她说着话,打开了一个食盒,从食盒中抽出一个白色磁盘,磁盘中放着形态各异花朵状的点心。
梅花,桃花,牡丹花,兰花......看着这一盘点心,仿佛置身万花从中。
谢北洺本想成全自己男儿体面,严词拒绝沈云舒递上来点心,却在看见这盘点心的一瞬间忘如本:“好吃,好吃,香气馥郁,齿颊生香。”
“哎,这些糕饼竟然还不是一个味道的,每一种花是一种花的味道。”
“美味,咳咳咳,卡住了,咳咳咳......”
沈云舒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非常顺手的将一杯茶递了过去。
谢北洺顺势接过,喝了几口茶,不仅顺气,还解腻。
不一会,一盘子糕点竟然吃的只剩下碎渣,谢北洺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沈云舒笑盈盈道:“夫君吃饱了吗?”
谢北洺看着空落落的盘子,很想说再来一盘,可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沈云舒,你很奇怪啊!”
沈云舒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莫不是......发现她是重生的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不应该啊?
很快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模样。
“夫君为何这般说?”
谢北洺:“都说你是世家贵女的典范,那你不是应该劝解我过午不食,不可贪多......之类的大道理?”
她甚至还在他吃噎的时候递了一杯茶。
沈云舒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这话。
还好,虚惊一场。
“饥肠辘辘耽误睡眠,反而不利健康。更何况......夫君如今还在长身体,多吃一些,也是正常的。”
谢北洺听见前半句,再次感觉遇上了知音。可听见后半句话的时候,他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他不止一次的感觉,沈云舒虽然一口一个夫君的唤他。可在她眼中,他就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长辈在看一个晚辈!
“我困了,要睡觉了。”说完,又觉得自己身为男子说这些有些唐突,还有某些动机不良的嫌疑,连忙又别过头道:“今日能多给我一床被子吗?地上凉!”
沈云舒向来机敏,几乎是一瞬间就能察觉出了谢北洺忽然变得不太高昂的情绪,但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男人心海底针。
她上一世花了大半辈子都没有研究清楚谢玉安的心思,怎么可能才两日就对谢北洺的心思了若指掌。
这一世,她不想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她只要自己活得开心,活得爽。
“是云舒疏忽了。”

沈云舒其实是打算今晚让谢北洺上床睡觉的,她看得出,谢北洺对她也没有那种意思,两人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也不会发生什么,却可以省不少麻烦事。
如今谢北洺要求睡在地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省的将这混世小纨绔惹急了,明日归宁出岔子。
转身去拿了被子,一共两床,甚至还非常贴心的帮谢北洺铺好。一床薄,用作盖,一床厚,用作垫。
“还请夫君好好休息。”
说完,便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床榻,还不忘放下床幔。
谢北洺漂亮的桃花眼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床:“......”
认命一般的灭了灯,躺在了被褥里,床褥上竟然也带着一丝丝的茉莉香气,是沈云舒抱被子的时候留下的吗?又或者,这床被褥,本身就是她的嫁妆之一?
如果今日她嫁的人是他的兄长,她还会让兄长睡在地上吗?
少年最是藏不住心中所想:“沈云舒,当日若非发生那般事情,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兄长的夫人了。”
话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他就算是不用脑子去想都知道......如果当初不是有人从中作梗,现在沈云舒定然是安宁侯府小侯爷的正牌夫人,怎会嫁给他这般名声狼藉的纨绔?
屋子里,安静无比,只有沈云舒均匀的呼吸声。
谢北洺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没听见。
可黑夜中,沈云舒却睁着眼睛,平静的看向床榻上的轻纱床幔。
再嫁谢玉安......她当然不愿意。
她只能说如今被动的换亲,让她甚是欢喜。
既可以保护上一世她来不及护住的家人,又能够恣意潇洒的活着,更不用整日与谢玉安虚与委蛇,单凭这一点,她就决定若是沈若莲日后不寻她麻烦,她便不会落井下石。
只是......这恐怕很难。
毕竟明日尚书府就还有一场大戏等着她去演。
尚书府大门口。
户部尚书沈堂站在门口,一身墨绿色常服,将人承的挺拔如松。在他左右两侧,分别有两位女子。
左侧是身穿靛蓝色长裙,坐在轮椅上,面颊凹陷,脸色晃白,带着三分病弱之象,若非眉眼轮廓清绝,怕是很难看出其年轻之时的风采。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沈云舒的母亲,林婉清。
右侧之人身穿藕粉色长裙,体态婀娜的依在沈堂身旁,模样娇俏,妆容柔美,一张鹅蛋脸,不是明艳动人的大美人,却也有一种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柔和。
此人名为冯蕊,是沈堂的妾室,也是沈若莲的亲生母亲。
一阵风吹过,裹挟着春日的凉意,林婉清顿时咳嗽起来。季嬷嬷连忙将带来的披风为林婉清披上,遮挡寒冷。
沈堂眉头微皱,可声音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温和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林婉清摇头:“无事,就是冷风一吹,喉咙里有些干痒。”
说话间,季嬷嬷已经将身上备着的蜂蜜水递到了林婉清手边。
林婉清拿起瓷瓶,抿了一小口,香甜滋润,顿时便感觉喉咙处的腥甜滋味被压下。
冯蕊笑的娇俏:“姐姐若是身体不舒服,便在内堂等着便可,我和大人在这里顺带将云舒与那谢二公子一起接进府便是。”
林婉清原本因为蜂蜜水才好了三分的脸色顿时白的更厉害了,衣袖下的手死死抓住轮椅的扶手:“我自己的女儿女婿,我自己会接。”
昨日一早安宁侯府便传来了消息,说花轿抬错,云舒被抬进了谢家二房屋中。
那谢家二房的公子的名声究竟有多糟糕,即便似乎她这个不良于行的深宅妇人都知道。当初即便是若莲要嫁,她都是反对的。奈何人微言轻,冯蕊说谢家二房很有诚意,送上了诸多聘礼,还承诺会对谢家的女儿极好,她是如何如何看好谢家二少爷。
她想着左右是冯蕊自己的女儿,她爱怎样她自己决定。
却不曾想......冯蕊打的竟然是这般主意!
她可怜的云舒啊!
冯蕊被怼,心中不快,立刻拉着沈堂的衣袖娇嗔道:“老爷,我也只是关心姐姐,她怎的这般凶,你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要将我吃掉似的。”
沈堂知道林婉清心中正是不快,更知道原因,也不好明着袒护冯蕊:“行了,行了,别闹了,省的让女儿女婿看笑话。”
林婉清看着眼前这个宠妾灭妻,却自诩公正端方的男人,甚至还来不及悲伤,就听见有丫鬟出言道:“有马车过来了,应当是安宁侯府的马车!”
三人一同看向马车的方向。
马车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尚书府门口。
马车停稳,车夫搬来脚蹬,谢玉安从马车中出来,还不忘转身向沈若莲递去了手。
沈若莲昨日被大夫人磋磨了一下午,气色并不好,靠着妆粉遮掩,看上去倒是也不明显。如今看见谢玉安伸手扶她,脸上顿时带来三分小女儿的娇羞:“多谢夫君。”
说完,便握住谢玉安的手下了马车。
两人一起走到沈堂三人面前,见礼:“玉安见过岳父,岳母。”
按理说,林婉清乃是沈堂的正妻,谢玉安唤岳母,应当是唤林婉清,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的确是冯蕊。
林婉清顿时皱了眉,脸色更白了三分。
谢玉安却仿佛不曾察觉,自顾自道:“一些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着话,跟随而来的家丁便拿着锦盒上前,锦盒打开,物什精美,且皆是投沈堂与冯蕊所好,足见用心。
冯蕊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小侯爷不愧是白鹿书院的四大才子之一,相貌堂堂,礼数周全,我家若莲跟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林婉清冷哼一声:“礼数周全,不见得吧。”
沈堂皱眉轻呵:“婉清,莫要说些有的没的!”
林婉清咬牙,幽怨且愤恨的瞪了沈堂一眼,没有再说话。
沈堂拉着谢玉安的手:“我最近重金求了一副临江仙人的山水图,听闻贤婿对于临江仙人的画作颇为熟悉,是鉴别高手,可否帮我鉴赏一下?”
谢玉安笑道:“却之不恭。”
两人说说笑笑,眼瞅着就要进门,站在不远处的沈若莲却开了口:“父亲,您不等等长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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