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野推开了大门，林肆当即就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阴冷。
处于烈日之下，骤然被这样的阴冷冲击，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踏进门之后，林肆只是粗粗打量了几眼，不愧是被称之为老宅的地方，整个内部的装修都十分的古朴沉静，随处可见的木头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当然了，她是不认识这些东西的。
只是感觉罢了。
屋内有人走动，像是宅子里的工作人员，穿的衣服都是成套的。
见戚野进来，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人缓步走了过来，微微弯腰，“少爷回来了。”
戚野嗯了一声。
“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戚野对林肆说：“等我一会儿，二楼尽头是我以前的房间，你要是无聊就去那里等着。”
林肆点了点头，看着两个人离开。
从头到尾，那个男人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我就这么不起眼吗！
一楼的空间很大，但是太过安静了，就连那些来往工作的人走路的脚步声都不怎么能听见。
安静到让林肆觉得有些吓人。
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林肆皱了皱眉，今天回老宅的应该不止戚野一个人，为了避免麻烦，林肆准备去二楼找到戚野说的房间。
变故发生在楼梯转角。
穿制服的女人一把拽住林肆：“小柔，你怎么才来！”
然后不由分说给她套上了工作服。
一边穿还一边小声地絮叨：“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我给你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幸好赵管家大度，今天这么忙也没算你迟到。”
不是！
她就是穿得朴素了一点！
怎么就被认成同事的女儿了！
林肆刚要解释，突然福至心灵——这可是打探戚野消息的绝佳机会！
她跟着女人钻进了厨房，准备从这些人的嘴里套话。
可是林肆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戚家的厨房非常大，里面有十数人在忙碌，每个人的手上都有活，本来她还抱着会不会有人认出自己不是小柔的心思，结果每个人几乎连头都不抬。
她眼神锁定了厨房中间正在择菜的人身上，不自觉地和周围人一样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捏着嗓子说：“姐，我来帮你吧。”
对方头也不抬，甩来一把芹菜。
林肆：“……”
林肆老老实实地择菜，慢慢地挨着女人。
“姐，”她压低声音，“今天是要招待贵客吗？我新来的，怕出错……”
“好好干活。”女人眼皮都没掀。
啧，林肆叹了一口气。
感觉这些人是加强版的宋阿姨。
宋阿姨在御景苑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喜欢跟她说太多的话，最近也是因为她总缠着宋阿姨说话，她才会和林肆聊聊天，但是关于戚野的事却瞒的很紧。
这一家子的佣人都是人机吧？
好奇怪的氛围。
林肆帮忙将菜都择完了，又被刚才把她认成小柔的女人叫了过去。
“二爷和三爷家的人已经到了，你去给他们倒茶，注意一定不要乱看。”
林肆点了点头，谨慎地走了过去。
一楼有一个极大的会客厅，真皮沙发几乎围成了一个半圆，已经有人坐在了那里。
林肆大致扫了一眼，男女老少几乎全都涵盖了，人数不少，穿着上竟然和戚野早上出门前的样子差不多，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细心打理过的。
坐在一起时也不吵不闹的，只小声地聊天。
连孩童都安静得诡异。
她垂首斟茶，听见一道声音在细小的声音中突兀地响起。
“这有什么难的！让二哥帮帮忙不就行了，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林肆正奇怪二哥是谁，另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
“闭嘴！”被叫做二爷的人瞪了那人一眼，厉声打断，“待会儿和小野提起的时候，态度谦逊点！”
哦，原来二哥指的是戚野。
这么说来，戚野的上面应该还有一个哥哥。
剩下的时间，这些人嘴里说的都是投资基金一类的东西，和戚野的关系实在不大，林肆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悄悄溜回了厨房，开始盼着戚野什么时候下来。
林肆帮着在厨房忙活了一上午，然后和其他人一起端着餐盘出去，放到了餐厅的餐桌上。
餐厅也极大，足以坐下二十多号人，林肆和其他人上完了菜后就在外面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两排，微微弯腰。
那些人陆陆续续进了餐厅，林肆的眼睛盯着地面，终于等到了熟悉的鞋子映入眼帘。
停在了她的面前。
林肆抬起了头，对着戚野露出了一口白牙。
“不许拆穿我！”她无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