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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在线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现已上架,主角是谢观澜闻星落,作者“把酒叙”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亲进入王府。岂料前世对姐姐不屑一顾的王府...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6-12 1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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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在线》,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现已上架,主角是谢观澜闻星落,作者“把酒叙”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亲进入王府。岂料前世对姐姐不屑一顾的王府...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在线》精彩片段

他为塔楼上那些命悬一线的少年们,争取了逃生的时间。
那双黑色绣金翘头履已经深深陷进地面,他膝盖弯曲,浑身肌肉紧绷到了极限。
冷汗打湿了他漆黑的睫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鼻尖缓缓滴落。
闻星落远远看着他。
不知怎的,明知谢观澜面善心黑,可是亲眼看见他像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一般,以一人之力替那些无辜少年扛起塔楼的这一幕,她的心脏仍然避免不了狠狠跳动。
她走近了,清楚地看见谢观澜唇角渗出的血渍。
手帕按在他的唇角上,擦去了他唇角的脆弱。
谢观澜垂眸同闻星落对视。
良久,他薄唇轻启,恶意毕现:“滚。”
像是在谴责闻星落,害谢拾安身陷险境。
闻星落退后两步,仰头望向塔顶。
太高了。
高空上,无数彩色飘带被风吹起,遮蔽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
谢观澜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已是到了极限。
他艰难地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身后,桅杆折断,整座塔楼彻底坍塌,急速朝空旷处重重砸去!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尘埃铺天盖地。
闻星落呛得咳嗽,却顾不得许多,迅速钻进尘埃里,想要找到谢拾安。
“四哥哥!”
少女担心的声音传出很远。
不知唤了多少声,她才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却虚弱的声音:“星落,我在这里。”
闻星落连忙寻声找去。
谢拾安靠坐在桅杆旁,一根尖利的竹竿扎进了他的小腿,汨汨鲜血染红了他那袭鹅黄箭袖锦袍,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眉梢眼角却满是灿烂笑意。
闻星落跪坐在他身边,卷起他的袍裤。
那截竹竿扎得很深,已是血肉模糊。
闻星落垂着头,紧紧攥住拳头。
谢拾安却冲她扬了扬手里的旗幡,得意道:“你瞧,我拿到了什么?我打败了闻如雷,我没给你丢脸吧?”
少女没有回答。
眼泪一颗颗滚落。"


难怪当初她提起演武比试时他会犹豫,原来是他知道有人在暗地里对付镇北王府。
他明知危险,却还要为了她参加……
谢观澜冷冷道:“你承担不起。”
佩剑又出鞘两寸。
谢拾安向来桀骜不驯的稚嫩面庞上,难得流露出认真:“大哥,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谢观澜:“我可以。”
“就算你可以,我也不想被你保护一辈子。”
谢拾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闻星落身边。
少女的发髻边簪着他送的银蝴蝶发钗。
小小的镂丝银蝴蝶,在春夜里被微风吹拂,稚嫩而又柔软。
令他想要护在掌心。
他宠溺地揉了揉闻星落的脑袋,郑重地望向谢观澜:“过去我一直被大哥庇佑保护,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喝玩乐斗鸡走狗,当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可是大哥,我现在也有想保护的人了。我想保护星落,就像大哥保护我那般。”
少年在这一刻褪去了青涩。
尚不算宽厚的肩膀,似乎也能挑起责任和重担。
可谢观澜脸色极冷:“她不值得你保护。”
“我自己认为值得,就足够了。”谢拾安弯起眉眼,捏了捏闻星落的脸蛋,“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宝贝得很,不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又能怎么办呢?”
闻星落眼眶通红,死死掐住手掌心想要强忍眼泪,却还是滚落了泪珠。
她伏进谢拾安的胸膛,哽咽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对付闻如雷!”
“我心甘情愿的啊!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去演武比试上赢他。倒是你,我都没怪你,你怎么又哭鼻子啦?”谢拾安又心疼又烦恼,拿手帕为闻星落擦去小脸上的泪水,“大哥你能不能别招惹她了?她好难哄的诶!”
谢观澜冷眼睨着他俩。
空气里弥漫开梨花的清幽甜香。
他厌极了这种缠人的甜腻味道,收剑入鞘,寒着脸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闻家。
闻如雷坐在廊下,手指不安地捻动衣带。
虽说月引不肯帮他包扎伤口,但她身娇体弱又晕血,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不能怪她。
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不太舒服。
一想起闻星落抱着谢拾安掉眼泪的场景,他的心脏就像是被蚁虫噬咬,蔓延开细细密密的疼痛,叫他克制不住地生出欲念,想将闻星落抢回来。
闻如雷想着,又朝府门口的方向看了几眼。"



同行的还有几位蜀郡官员,他们围着桌子坐下,闻星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继续藏在桌子底下。

一名中年官员笑着开口:“不知谢指挥使,为什么要把那具尸体送到本官的府邸呢?听说那个人曾经在白鹤书院里给谢指挥使的马投毒,害它发狂,险些谋害了谢指挥使。莫非你认为,他是本官的人?”

谢观澜温声道:“杜太守慎言,某何曾说过那种话?”

闻星落攥紧明珠。

蜀郡太守杜广弘住在阳城,执掌蜀郡财政和民生,和蓉城的镇北王府呈互为犄角却又分庭抗礼之势。

杜太守道:“那指挥使为何……”

“根据尸检结果判断,凶手是阳城人。”谢观澜温声,“某不过是见他吞毒而死,实在可怜,感慨他对主子一片忠心,这才将他送回原籍,好叫他落叶归根。可惜他主子愚钝,一片算计不仅没能成事,还搭进去一个忠仆。”

闻星落咬住唇瓣。

桌案底下实在狭小,加上有人把脚伸得很长,她只得艰难地猫着身子。

身子渐渐酸软发麻,她下意识将手掌伸到前面,却按在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上。

闻星落抬起头。

她把手按在了谢观澜的脚背上……

谢观澜正在吃茶。

被人按住脚,一股僵硬感顺着脚背攀援而上。

他垂眸,正对上一双仓惶的圆杏眼。

对面的杜太守干笑两声:“指挥使真是菩萨心肠,要是换做本官,那肯定是要把凶手挫骨扬灰的。”

谢观澜的语气依旧温和:“听闻杜太守的爱子在白鹤书院读书,只是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以后打算参军入伍?”

蜀郡的兵权在谢靖手上。

杜太守之子想要参军入伍,必须得经过镇北王府。

谢观澜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便是拿那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杜太守,别再搞幺蛾子。

闻星落撑着身子,勉强将手从他脚背上移开。

背后不知是谁又伸长了腿。

她往前爬了三寸——

于是她好巧不巧地卡在了谢观澜的那双绣金革靴之间。

姿势怪异。

令人面红耳赤。

闻星落愣是没敢抬头。

然而一味低着头盯着谢观澜的某处,似乎也不太妥当……

此刻,杜太守那张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良久,他紧紧捏着茶盏,挤出一个憨厚的笑脸:“好好的,指挥使提那孩子干什么?对了,这次太妃娘娘六十大寿,本官特意用足足两斤重的黄金,为娘娘锻造了一座观音像,还请指挥使和太妃娘娘笑纳。”

两斤重的黄金……

闻星落想着那座黄金观音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哪知抬起头,却见谢观澜正盯着自己。

青年一向疏离的眉眼染上了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她刚刚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闻星落呆愣片刻,意识到谢观澜误会了。

他误会她是在对着他的那一处咽口水!

谢观澜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吃了口茶。

他对杜太守道:“杜大人诚心祝寿,祖母自然没有不收贺礼的道理。”

杜太守今日下了血本,却只能讪讪赔着笑脸,再不敢多说什么。

终于熬到这些官员都走了,闻星落刚爬出来,就看见面前蓦地多了一双绣金卷云纹黑靴。

她低着头福了一礼,有些心虚:“世子爷……”

谢观澜负手而立,目光居高临下。

她在桌子底下藏了许久,闷出一身香汗,几绺凌乱的青丝紧贴在瓷白脸颊上,面颊匀开薄红,宛如淬出汁液的桃花。

他道:“藏在那里干什么?”

闻星落伸出手,给他看掌心的那粒明珠:“耳铛滚进桌子底下了,进去捡。”

少女的掌心也汗津津的,明珠浸润上水色,像是女子清润的眼瞳。

谢观澜又问:“你在山斋干什么?”

闻星落收回手。

这位王府世子爷,防她好似防贼。

每次审她都跟审犯人似的。

她道:“看风景。”

许是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谢观澜侧过身,示意她可以走了。

闻星落跨出门槛,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回眸解释:“刚刚在桌子底下的时候,我没有乱看。”

说完,她又觉得解释这些显得欲盖弥彰。

她低下头,捏着明珠飞快离开。

谢观澜捻了捻指腹。

面前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浅淡的桃花香。

他有些厌烦这种香甜又缠人的味道。

谢观澜存着将闻星落赶出王府的心思,只是老太妃喜爱她得紧,再加上西北连月匪患,他带兵剿匪,一时分身不暇,因此倒把闻星落忘在了脑后。

天气渐热。

闻家兄妹打定主意要让闻星落感受到他们的冷漠,这几个月也没来找过她。

闻星落乐得清闲,如饥似渴地读书学习。

她什么书都看。

从经史子集到市井杂谈,她仿佛一块不知疲倦的海绵,竭力吸取书籍里各种有用或者有趣的东西。

这一世,不必再为父兄辛苦操持,她把时间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到了秋末冬初,少女在女子班的成绩已经能考进前十。

闻星落很欢喜。

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比起那些书香门第的贵女千金,她毕竟落下了太多年的功课,她很满意这个名次。

若是书院放假,她就去府里的书斋。

谢拾安偶尔会过来,不知看的什么书,在她旁边直乐呵。

她好奇去瞧,他却不肯给她看。

临近冬至。

书斋里,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了谢拾安的书。

谢拾安正看得津津有味,被这么一打断,顿时气得拍案而起:“谁敢抢小爷的——”

没发完的脾气,在看见谢观澜那张脸时戛然而止。

他宛如蔫儿了的茄子:“大哥,你回府了呀……”

谢观澜面无表情地翻了翻书页:“这是你的书?”

《春宫辟火图》。

专门画男欢女爱的图册。

“不是!”谢拾安慌忙否认,情急之下目光落在闻星落身上,“这本书是……是闻星落的!是她借给我看的!是吧星落?”

他在谢观澜看不见的角度,双掌合十冲闻星落拼命乞求。

闻星落莫名其妙。

谢拾安撑死看一些市井话本子,被抓包后至于这么害怕?



闻星落垂眸盯着绣花鞋尖:“我的字不好看,世子爷的字好看。”

谢观澜:“可我刚刚听见你说——”

闻星落面不改色:“世子爷听岔了。”

谢拾安钦佩地看她一眼。

在大哥面前撒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他妹妹可真是个人才!

谢观澜慢慢弯起唇角:“这么说,你很希望我帮你写贺寿词?”

闻星落硬着头皮:“很希望。”

谢观澜很遗憾:“可是我近日公务繁忙,恐怕没空帮你写。”

闻星落:“……”

这人跟有病似的。

明知她没打算找他写,还非得亲口拒绝她一遍才肯罢休。

小心眼。

反正明日要去书院,闻星落记得学堂里有几位世家小姐的字很漂亮,她打算问问她们能否帮忙写一副贺寿词。

次日。

闻星落和谢拾安的马车刚行驶到书院门口,就听见了喧哗声。

下了马车,谢拾安阴阳怪气:“闻星落,他又是你哪位哥哥?”

闹事的是闻如风和闻月引。

他们今日是来白鹤书院报到的,两人特地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兴冲冲地过来,谁知却被书院的仆从拦在了外面。

闻星落走上前:“大哥、姐姐。”

闻如风看见她,顿时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仆从硬说我们不是这里的学生,不让我们进去!你快跟他们说清楚!”

闻月引抱着新买的笔墨纸砚。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学生,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官家小姐,不时窃窃私语,仿佛是在笑话他们。

她看了眼闻星落穿着的白鹤书院服制,脸上不大好看。

前世她才是名正言顺进入书院的人,闻星落连给她当丫鬟都不配。

可是这一世却颠倒了。

她还得仰仗闻星落,才能进入白鹤书院。

不过一想到再过三年,爹爹就能官拜一品尚书,几位兄长都会出人头地有大出息,还能帮她当上太子妃,而闻星落只能草草嫁给一个小吏,闻月引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闻如风见闻星落沉默不语,不由数落道:“星落,你倒是说话啊!从前大哥教你在外面大大方方的,你都忘了?你瞧瞧你姐姐,落落大方的,多讨人喜欢!你怎么一点儿也比不上你姐姐?!”

闻星落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

闻如风愣了愣:“什么?”

闻星落攥紧衣裳,哽咽道:“其实祖母没有让你们来白鹤书院读书,是我骗你们的……”

闻如风猛然瞪大眼睛。

闻星落泣不成声,怯怯道:“因为大哥一直逼我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姐姐,可我心里实在舍不得……从前在家的时候,姐姐能学习琴棋书画,而我却只能给她洗衣做饭,我甚至连字都认不全……可是大哥,我真的太想进步了,所以就编了个谎言。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她捂住脸,哭着奔进书院。

闻如风呆若木鸡。

周围的学生们回过神,忍不住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不是吧?两个都是妹妹,却一个当小姐一个当丫鬟,人怎么能偏心到这个份上?!”

“要我说,这事儿真不能怪闻星落!为自己打算怎么了,她又不是圣人!搁我,这种机会我也不肯让的!”

“自己没本事,却逼迫妹妹把机会让给姐姐,怎么好意思的!”

“……”

四面八方都是指责。

前世风光无限的探花郎如今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闻如风面皮发红,又羞又怒,臊得站不住脚,连忙拉起闻月引灰溜溜地跑了。

直到跑出很远,他才愤恨道:“闻星落也太不像话了!”

闻月引剧烈喘息,红着眼眶道:“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大哥也不会受这种羞辱。”

“闻星落指望不上,我看,咱们读书的事情还是得求一求母亲。”闻如风攥紧拳头,“听说母亲很讨镇北王喜欢,只要她在王爷耳边说几句好话,王爷肯定愿意送咱们进白鹤书院!”

兄妹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求到了进白鹤书院的机会。

闻如风送闻月引来女子班的时候,闻星落正和班上写字最漂亮的姑娘讲话。

那姑娘犹豫道:“星落,不是我不肯帮你写贺寿词,只是我这手字只在咱们班上看得过眼,如果用来做寿礼,那还远远不够格。蜀郡的书法名家何其之多,我的字拿出去,只会是班门弄斧丢人现眼。”

闻星落看着她的字。

少女的字娟秀漂亮,只是她比起她曾见过的谢观澜的字,确实相差甚远也太过稚嫩,在六十大寿的那天送给太妃娘娘并不合适。

“闻星落!”

身后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

闻星落转身望去。

闻如风沉着脸道:“你该不会是在给我准备贺寿的礼物吧?前两日你那般戏耍我和月引,难不成你以为,我过生辰还会邀请你?!”

闻星落这才想起下个月也是闻如风的生辰。

前世她都会提前一个月为他精心准备贺礼,这一世却是忘记了。

不过,似乎也没有准备的必要了。

闻月引柔声道:“星落,你还不快给大哥道歉?要是到时候你真的参加不了大哥的生辰,又得急的哭鼻子了。”

“我——”

闻星落正想解释自己是在给王府太妃准备寿礼,闻如风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就算她哭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软!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妹妹!”

说罢,径直拂袖离去。

闻星落挑了挑眉。

懒得管他,她径直回座位温习功课。

下午是新添的一门骑射课。

闻星落换了骑装,提前两刻钟去了马厩。

她想看看自己的马。

前世她没机会骑马,看见姐姐骑着马回家炫耀,不禁心生向往,便央着三哥闻如雷也教教她。

可是三哥骂她眼皮子浅。

三哥还说,他的马是他的专属坐骑,她骑上去会弄脏。

可是三哥忘了,连他的马鞍和马镫都是她亲自擦洗的。

闻星落紧了紧双手。

这一世,到底是不同了,她不必再为父兄奔波劳累,她有机会学很多有趣的东西。

来到马厩,她恰好和喂马的小厮擦肩而过。

她找到自己的马,那是一匹浑身雪白的小母马,正在低头吃草料。

她满足地看了许久,同班的姑娘们才姗姗来迟。

小厮们牵着马匹,跟在学生们身后来到书院校场。

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我是被山长请来,教授你们骑射课的人。”

闻星落从小白马身上收回视线,诧异地望向策马而来的青年。

谢观澜?
"


闻星落,她还不知道她错过了多么好的机缘。
她也就只能风光这两年了!
兄妹俩正各怀心思,闻星落朝众人见了礼,吩咐翠翠把带来的礼物分发下去。
虽然都是王府积压的旧物,但在闻家人眼里,依旧是贵重之物。
闻如云面色复杂地摸了摸那些锦绣绫布。
有两匹月白的绸子,他瞧着正适合他,要是裁成锦袍穿在身上,走出去必定要被许多人赞叹围观……
闻星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温声道:“二哥喜欢?”
闻如云立刻收回手,敛去眼底的喜悦,冷笑道:“我只是在想,这两匹绫布还真是丑得可以,总之我是瞧不上的!闻星落,你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们,让我们不去宠爱月引,反而偏袒于你。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比不上月引一根手指头!”
闻星落似笑非笑。
为什么这群自私自利的坏种,认为她至今还在乞求他们的爱?
爱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可这群坏种真的有爱人的能力吗?
恐怕他们能拿出来的,只有虚情假意。
闻星落似是轻叹:“原来二哥瞧不上我送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叫翠翠把这两匹绫布搬回马车上,改日再寻两匹好的拿来送给二哥。”
翠翠是老太妃拨给她的丫鬟。
虽然不算聪明,但胜在忠厚老实力大无穷。
听见闻星落的命令,翠翠立刻把那两匹月白绫布抱走了。
闻如云不敢置信,指节僵硬地搁在半空。
他眼睁睁目送翠翠抱着绫布走远,阻拦的言语在喉头滚了几滚,到底是拉不下脸,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强忍着怒气和不舍,梗着脖子喝了一大口热茶。
他如今还不是前世那个坐拥泼天富贵的西南富贾,尚不能完美地掩藏情绪。
闻月引瞧出他的扭曲,不禁款款走来,正色道:“不过是两匹绫布罢了,妹妹不想送,二哥也不稀罕收。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妹妹焉知将来二哥没有富甲天下的一日?”
闻星落垂眸而笑。
前世,闻如云眼高手低,尤其是在做生意的起步阶段,瞧不起这个也瞧不起那个,不稀跟那些小商人打交道,说人家市侩庸俗满身铜臭,所以私底下全是她出面谈的生意。
也就后来生意做大了,他才愿意和那些大富之人坐下来吃饭。
这一世她不帮闻如云了,她倒要瞧瞧他还如何富甲天下。
什么莫欺少年穷,只怕将来闻如云还会“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她面上不显,只温声说着漂亮话:“姐姐说的是,二哥非池中物,将来肯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说完,管事过来,说是老爷请闻星落去书房说话。
闻星落走后,闻如云不悦地重重捶了一下桌案。
闻如雷也啐了一口:“瞧把她得瑟的!不过是去王府待了几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二哥,要是她不想再回镇北王府,求咱们留下她,你们可都别答应!”"



谢观澜没有回答他。

一颗五彩斑斓的大绣球被抛到半空。

六头舞狮腾空而起,极尽所能地翻转跳跃。

这些少年本就功夫精湛,舞起狮来也比寻常舞狮更加异彩纷呈,各种高难度的杂耍动作引得全场欢呼,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太妃都忍不住连连称赞。

锣鼓声渐入高潮。

他们一边舞狮,一边齐声喊吉祥话:“锣儿打得闹沉沉,锣鼓喧天庆寿星,自从青狮耍过后,春满乾坤福满门,狮儿耍的一枝花,儿孙满堂一大家!”

锣鼓声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

几头舞狮仿佛困顿,大爪按住绣球,各自趴在地上假寐,只在中间圈出一片空地。

一片寂静中,灵快的快板声突然响起。

谢观澜看过的那头粉色舞狮,迈着灵巧的步子,踏进了舞狮们圈出来的那片空地。

她把酒坛子放在地上,精致艳丽的狮子头凑近了轻嗅,像是忘情地嗅闻酒香,一双大眼睛陶醉般闭起又睁开,前爪伏地,高高撅起的尾巴则轻快甩动。

桃花香,醒狮醉。

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宾客们轻笑出声。

在粉狮抱起酒坛子,做出贪酒之态时,谢观澜看见一朵桃花从狮子头里掉了出来。

是他给闻星落簪上的那朵桃花。

想到什么,他微不可察地挑眉。

粉狮饮醉了酒,在空地上迈着滑稽可爱的醉步,酒坛子骨碌碌滚到旁边一头青狮面前,那些舞狮顿时相继醒来,随着锣鼓声起,重新舞动跳跃。

他们在半空中打破酒坛子,粉狮和青狮一跃而起,踩在他们的背上,稳稳接住从坛子里掉落的大红锦绸。

粉狮和青狮拉开大红锦绸。

锦绸上龙飞凤舞气势轩然地写着——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围顿时响起铺天盖地的喝彩声。

老太妃激动地站起身,拄着龙头拐杖走上前来:“你们是?”

闻星落和谢拾安正是扮演粉狮和青狮的人。

他们摘下狮子头,行礼道:“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妃红了眼眶,怜爱地一手挽住一个:“好,好!”

闻星落望向谢拾安,同他相视一笑。

她原本打算送老太妃祝寿砚屏,可是谢拾安一直邀请她参加舞狮,说是可以帮她设计一些简单的动作。

于是他们每天夜里在王府花园偷偷排练,这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再加上昨天那副祝寿砚屏被闻如风和闻如雷碰过,闻星落嫌脏,就干脆只和谢拾安一起舞狮充作寿礼。

老太妃笑问谢靖:“你瞧瞧,这两个孩子舞得好不好?”

谢靖捋着美髯须,爽快道:“舞得好,特别好!”

老太妃又笑望向谢观澜:“子衡以为呢?”

谢观澜吃了口酒。

视线掠过闻星落。

春阳底下,少女的鬓发略有些凌乱,髻边的银蝴蝶扑闪扑闪,小圆脸红彤彤的,正拿杏红汗巾擦去耳后的香汗。

她像一颗泛绿挂红的稚嫩苹果。

他收回视线,脑海中浮现出粉狮抱着酒坛子贪婪醉饮的画面。

他道:“是很不错。”

闻星落惊奇地看他一眼,似乎是疑惑他竟然会夸他们。

谢观澜觉得她瞪圆杏眼的模样,像极了那头娇憨的粉色舞狮。

邻桌的闻月引咬着嘴唇。

眼见老太妃竟然让闻星落坐到她身边,还要把她引荐给蜀郡的贵妇人们,她不由暗暗攥紧手帕。

闻如雷在旁边咬牙道:“这死丫头竟然又不送砚屏了!我看她是翅膀硬了,主意也变多了!月引,咱们可不能让这死丫头抢走你的风头。舞狮这种事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月引,不如你马上给老太妃献一支惊鸿舞,叫她开开眼,什么才是真正的名媛贵女!”

闻月引一怔。

闻星落才表演完,她现在抢着上场,像什么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故意抢自己妹妹的风头。

而且惊鸿舞根本不适合这种场合!

三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实在过于蠢笨!

要不是他将来会立下军功进入金吾卫,成为皇太子的左膀右臂,闻月引实在不想和他打交道。

她正要拒绝,谢厌臣忽然笑道:“祖母,孙儿刚刚听见,闻家大姑娘要给您献舞。”

闻月引浑身一寒。

这声音是……

她惊惧地望向谢厌臣。

青年白衣胜雪松姿鹤逸,淡然清幽如崆峒碎玉,眉心一点鲜红朱砂,天生一副慈悲观音面。

可就是这个人……

前世谢厌臣回府小住,她还以为他是哪家的王孙贵胄,腆着脸想与他交好,岂料还没来得及施展爬床之术,就被他迷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这厮竟然把一大块黑狗皮缝在了她的大腿上!

后来她嫁给那个粗使小吏,也因此被嫌恶磋磨。

她打听得知,谢厌臣此人因为自幼心术不正而被镇北王厌弃,十五岁那年他曾为濒死之人医治,虽然令对方多活了三日,后来却被发现他掏空了那人的内脏,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叫人家多活了三日。

蜀郡的人说,他很邪门儿。

自那以后,镇北王将他赶出府去,如今长住义庄与尸体打交道。

闻月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块皮肉。

还好,这一世,那块黑狗皮还没有缝到她身上。

也许再过不久,会缝到闻星落的身上。

她正神游,闻如雷兴奋地推了推她:“月引,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为太妃娘娘献舞呀!大家都等着呢。”

闻月引被赶鸭子上架,只得起身献舞。

她在空地上跳起惊鸿舞,但这支舞明显不适配寿宴,因此在场的贵妇小姐皆都不屑一顾,倒是有些心术不正的男子频频望向她。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闻月引也依旧感受到了那些恶心的目光。

终于跳完,园子里也不见什么喝彩声,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笑。

闻月引面红耳赤,委屈地走回席位。

闻如雷仿佛察觉不到她的情绪,兴奋道:“月引,你跳得特别好!我刚刚都看呆了!”

闻如风也附和道:“是啊月引,估计从今天起,不少贵公子都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闻月引垂着头,眼眶逐渐泛红湿润。

这两位兄长简直蠢钝如猪!

难道他们没有发现,看她的男子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吗?!

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委屈,哭着跑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老太妃等人的注意。

谢厌臣一边剥蟹,一边笑道:“要献舞的是她,哭的又是她。特意跑到祖母的六十大寿上来哭,也不嫌晦气。”



谢拾安得意地睨他们一眼:“听见没?!我们可是有许可令的!自个儿没本事赚钱,却来眼红我们!一身的心眼和算计,全都使在打小报告上了,呸,一辈子扶不上墙的烂泥!”

闻家四兄妹顿时脸色铁青。

闻如云脊梁挺直,盯着闻星落,冷冷道:“你不过只会一些投机取巧的小手段罢了,真以为能上得了台面?做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

闻星落歪头,口吻虚心:“还请二哥指教。”

闻月引款款上前,护在闻如云前面,正色道:“小妹,我还是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等将来二哥成为蜀郡首富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说罢,四人绷着脸走了。

闻星落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瓣。

蜀郡首富?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午后晴空万里,蓝天上飘着几只纸鸢。

演武比试即将开始,校场上已经热闹起来。

蜀郡的少年们五人为一队,佩戴不同颜色的抹额作为区分。

校场尽头矗立着一座巍峨高大的塔楼,由无数根木头搭建而成,塔楼通身系满彩色飘带,塔尖上插着一面绣着“帅”字的旗幡。

率先爬上塔尖,夺得旗幡的队伍便算是魁首。

随着令官敲响铜锣,少年们一夹马肚,朝校场尽头的塔楼疾驰而去。

校场外的呐喊助威声震天响。

闻星落看了一眼官员们所坐的位置。

前世相中闻如雷的那位老将军就坐在谢观澜身后,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场内。

而场内,一马当先的人不再是闻如雷。

谢拾安一骑绝尘,鹅黄抹额系带在脑后急剧翻飞。

少年鲜衣怒马,嚣张至极。

校场内。

闻如雷在疾驰的马背上伏低身子,死死盯着前面的谢拾安。

他自诩骑射功夫在同龄少年中所向披靡。

这一次演武比试,也是冲着夺得魁首大出风头的目的来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杀出来一个谢拾安?!

闻如雷听着周围如雷贯耳的喝彩声,知道场外所有的观众都在为谢拾安叫好。

可是,本不该如此的。

闻如雷隐隐觉得,事情本不该如此。

出风头的人应当是他。

最先抵达塔楼的人,也应当是他!

他咬着牙,恶狠狠一夹马肚,催动骏马跑得更快些。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追不上谢拾安……

谢拾安风驰电掣般来到塔楼底下,已经率先开始了攀爬。

他爬上第一层的时候,闻如雷等其他少年才陆陆续续赶到,一窝蜂般争相爬上塔楼。

在塔楼上是可以对其他队伍的人出手的。

于是最前面的谢拾安成了众矢之的,无数双手从下方伸向他,企图将他拉下来,好叫自己的队伍踩着他上位。

谢拾安的队友很靠谱,帮他拦住了大部分竞争对手,只余下几个精锐成了漏网之鱼,朝着谢拾安紧追而去。

谢拾安爬到一半,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人从底下拽住,垂眸一看,不由勾唇:“小爷还寻思着没机会揍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拽他的人正是闻如雷。

闻如雷喘着气,眼睛如同怨鬼般迸发出浓烈的不甘。

他狞笑:“演武比试,不论贵贱,不论生死。这座塔楼高达百尺,要是谢四公子在这里发生什么‘意外’,镇北王府的人可不会替你出头!”

谢拾安讥笑两声,突然指着闻如雷下方:“他们追上来了!”
"


谢观澜本是来万松院告诉老太妃,谢厌臣已经返回义庄了。
穿过廊檐的时候,却见花厅里坐着赵家母女。
他知道这母女俩的心思,因此没驻足,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又听见座屏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望去。
出来招待赵家母女的人竟然是闻星落。
他知晓从年底到正月间,闻星落一直在跟着祖母学习为人处世。
却不知她学得如何了。
垂花厅。
闻星落望向赵家母女。
赵家小姐生得小家碧玉,见她进来,怯生生地躲到她娘亲身后。
赵母堆着笑脸问道:“闻姑娘,太妃娘娘还不肯见我们吗?”
闻星落:“祖母正在午睡。”
“那……那我们等她睡醒了,再去她跟前请安。”
闻星落扫了一眼母女俩带来的成堆礼物,温声道:“祖母心疼赵小姐,临睡前吩咐我转告你们,说这些贵重礼物还是让你们带回去。”
赵家母女面面相觑。
她们不肯就此放弃,还要再说些什么,闻星落又道:“对了,祖母近日新得了一块玉佩,要我代她赐给赵小姐。”
翠翠把玉佩呈给赵家母女。
是一枚圆润剔透的玉环。
“环”字谐音“还”,有还家之意。
意思便是请赵小姐完璧回家,无需她来给谢观澜做妾。
赵小姐的脸腾的就红了,似是十分难过:“母亲……”
世子爷没看上她。
赵母颤巍巍接过那枚玉环,到底不敢置喙,只得嗫嚅谢恩:“谢太妃娘娘怜爱……”
话说到这个份上,母女俩也知道赵都护被革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世子爷也并不想要赵小姐做妾,只得又谢了恩,才带着礼物告退。
闻星落坐在主位,看见了赵小姐脸上的泪珠。
也许她是为了父亲的仕途才自愿为妾的,也许她是真的喜欢谢观澜。
闻星落瞧她可怜,不禁多言了几句:“赵家也算颇有底蕴,赵小姐何必自甘为妾?人世不过百年,倒不如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富户,做人家的正头娘子,岂不比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来得自在快活?”
赵家母女惊诧地望向她。
闻星落过完年也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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