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精英小说网 > 女频言情 > 妄折春枝裴桑枝裴临允小说

妄折春枝裴桑枝裴临允小说

蝉不知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沧海院。裴临允吐出口血沫,瞳孔里的震惊仍未彻底散去。被他和明珠踩在脚下的烂泥,长出了荆棘丛,敢对着他伸爪子了。那一巴掌......裴临允想起了裴桑枝挥出那一巴掌时的狠绝,眉心跳了跳,下意识抬手抚上了肿胀的面颊。那一巴掌,真的很重很重,也真的很疼很疼。看不出来,瘦瘦小小的裴桑枝竟有那么大的力气,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的牙齿隐隐松动。长本事了。裴临允一把扯过帷幔,低头垂眸,手指摩挲着那团药渍,面色忽而迷茫,忽而愠怒,忽而挣扎,直至帷幔皱皱巴巴,又猛的挥开:“来人,拆下来,烧了。”既然裴桑枝都说了,不必再兄妹相称,那他又何必扪心自问。反正,他有明珠一个妹妹就足够了。明珠不会像裴桑枝一样,说冷硬伤人的话,更不敢动手打人。见无人应声,裴临允拔高声...

主角:裴桑枝裴临允   更新:2025-04-27 14:5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桑枝裴临允的女频言情小说《妄折春枝裴桑枝裴临允小说》,由网络作家“蝉不知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沧海院。裴临允吐出口血沫,瞳孔里的震惊仍未彻底散去。被他和明珠踩在脚下的烂泥,长出了荆棘丛,敢对着他伸爪子了。那一巴掌......裴临允想起了裴桑枝挥出那一巴掌时的狠绝,眉心跳了跳,下意识抬手抚上了肿胀的面颊。那一巴掌,真的很重很重,也真的很疼很疼。看不出来,瘦瘦小小的裴桑枝竟有那么大的力气,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的牙齿隐隐松动。长本事了。裴临允一把扯过帷幔,低头垂眸,手指摩挲着那团药渍,面色忽而迷茫,忽而愠怒,忽而挣扎,直至帷幔皱皱巴巴,又猛的挥开:“来人,拆下来,烧了。”既然裴桑枝都说了,不必再兄妹相称,那他又何必扪心自问。反正,他有明珠一个妹妹就足够了。明珠不会像裴桑枝一样,说冷硬伤人的话,更不敢动手打人。见无人应声,裴临允拔高声...

《妄折春枝裴桑枝裴临允小说》精彩片段

沧海院。
裴临允吐出口血沫,瞳孔里的震惊仍未彻底散去。
被他和明珠踩在脚下的烂泥,长出了荆棘丛,敢对着他伸爪子了。
那一巴掌......
裴临允想起了裴桑枝挥出那一巴掌时的狠绝,眉心跳了跳,下意识抬手抚上了肿胀的面颊。
那一巴掌,真的很重很重,也真的很疼很疼。
看不出来,瘦瘦小小的裴桑枝竟有那么大的力气,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的牙齿隐隐松动。
长本事了。
裴临允一把扯过帷幔,低头垂眸,手指摩挲着那团药渍,面色忽而迷茫,忽而愠怒,忽而挣扎,直至帷幔皱皱巴巴,又猛的挥开:“来人,拆下来,烧了。”
既然裴桑枝都说了,不必再兄妹相称,那他又何必扪心自问。
反正,他有明珠一个妹妹就足够了。
明珠不会像裴桑枝一样,说冷硬伤人的话,更不敢动手打人。
见无人应声,裴临允拔高声音:“怎么都聋了,我使唤不动你们了吗,再磨蹭的话,等我痊愈了,亲自杖毙了你们。”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随之响起的是怒火横生的声音:“你想使唤谁?”
“你想杖毙谁?”
裴临允唰的一下抬起了头,生怕再毫无征兆的挨一巴掌,不由得瑟缩着往后挪了挪,干巴巴道:“父......”
“父亲。”
莫不是裴桑枝前去恶人先告状了?
不是,裴桑枝有什么脸告状啊。
挨打的是他,受伤的是他,被裴桑枝指着鼻子骂畜生不如的还是他。
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看在裴桑枝以血入药救他的份儿上,小惩大戒一番,轻拿轻放过。
“听说,你很不满为父掌掴了明珠一记,又将她拖拽出府?”
“掌掴明珠的是为父,让明珠去给苦主认错的也是为父,你对桑枝撒什么气!”
永宁侯声音沉沉,语气里除了怒火,更多的是失望。
这副德性,能成什么大气候。
亏他以前还欣慰于裴临允放出的大话,真真觉得其有少年将军之姿,差的只是一股扶摇直上的东风。
没脑子,还冲动易怒,上了战场,就是给敌军试刃的活靶子!
少年将军?
无名炮灰罢了。
永宁侯坐在床榻旁的木凳上,冷眼瞧着裴临允:“你是觉得明珠无辜,我不该也不能罚他?”
“还是觉得侯府的尊荣固若金汤,屹立不倒?”
裴临允咽了口口水,心下更慌乱了。
“儿子不敢。”
永宁侯在府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一旦动怒,没有人敢捋那老虎须。
“做都做了,谈何不敢?”永宁侯再次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可知荣妄是如何质问谨澄的?”
“他说,难不成裴五姑娘有称帝之心,大乾百姓需得人人避讳不成?”
“这是诛心之言,若是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心生疑虑,怀疑侯府有不臣之心,等待侯府的就是满门抄斩。”
“事大事小,并非由你说了算。”
“圣上起疑,侯府就是有罪,但看圣上决定何时挥下屠刀。”
“那荣妄未免太跋扈了!”裴临允恨恨道。
永宁侯眸光深深,环视四周,压低声音:“跋扈?”
“他有跋扈的资格,那便不是跋扈,而是天潢贵胄的气势。”
“荣家,出了个元初帝。”
“当今陛下又是元初帝和永荣帝的独子,亲族稀薄,甚是珍视荣妄这棵独苗苗,年幼时的荣妄是在当今陛下的膝前长大的。”
“陛下一日千秋鼎盛,荣老夫人一日福寿安康,荣妄就一日能在整个大乾横着走。”
“说句不恰当的话,荣妄的话就是王法!”
裴临允咬咬牙,心底泛着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是不甘还是嫉妒。
“你和明珠行事不密,落荣妄口舌是错。”
“你不知内情,不分青红皂白,妄加揣测、羞辱桑枝,更是错上加错。”
永宁侯抑制着失望,继续指点教导裴临允。
到底是亲生儿子,总不能一怒之下溺死在恭桶里。
主要孩子大了,恭桶也放不下了。
若是能吸取教训,痛改前非,建功立业自是好的。若是不能,也得明白轻重,别给侯府惹祸事。
“父亲,儿子知错。”裴临允低下头。
“但,父亲当真要将裴桑枝抬的这般高,夺了明珠的光芒吗?”
“明珠才是倾注了您和母亲心血的女儿,你偏袒桑枝,就不担心明珠离心吗?
裴临允依旧不死心的替裴明珠辩解。
永宁侯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眼里的失望几乎要化为实质,嘴唇翕动,终是将所有的斥责和解释掩于喉间。
“桑枝和明珠皆是侯府的千金,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永宁侯不耐的搪塞道。
离心?
裴明珠有什么任性妄为的资格?
没有侯府千金的身份,裴明珠什么都不是。
难道,裴明珠会蠢到跟侯府闹翻,回乡下做个农妇吗?
临允真是蠢的令人发指!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他现在竟觉得,临允的脑子还不如裴桑枝。
裴桑枝行事无甚章法,那也只是因未经雕琢。
永宁侯嫌弃的瞥了眼裴临允,不欲再多说:“既已知错,那便寻个时机,好生给桑枝赔礼道歉。”
裴临允瞪大眼睛,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不可能!”
“我是说话重了些,但又没有冤枉了裴桑枝。”
“父亲,您可别被裴桑枝哭哭啼啼的模样哄骗了去,她掌掴我,指着我的鼻子骂的时候,强硬嚣张的很。”
“就算要和好,也得裴桑枝跪到我跟前儿认错,我好勉为其难的原谅她。”
要不然,他的脸就丢光了。
永宁侯顿觉手心发痒,看着裴临允脸上对称的巴掌印,又觉无从下手,索性威胁道:“你不认错,我就将明珠送去别院,待及笄礼方可重新归家。”
“至于成尚书府作何想,我无暇顾及。”
“毕竟,真正跟成景翊有婚约的是桑枝,而非明珠。”
裴临允反驳:“父亲,话不能这么说,景翊心悦的是......”
永宁侯皱眉,冷哼一声。
裴临允的声音戛然而止。
“心悦?”
“心悦能值几两金?”
“高门大户结亲,要的是门当户对,要的是相辅相成。”
永宁侯一针见血的戳破裴临允的幻想。
裴临允心凉的可怕,止不住怀疑,父亲到底有没有真心疼过明珠。
“我知道了。”裴临允蔫蔫道。
......
荣国公府。
荣老夫人瞧着荣妄不过送了趟小徐太医的工夫便又换了身月白锦袍回来,指尖绕着茶盏沿儿笑:“这春天还没到呢,咱们家孔雀倒先开了屏?”
“相中了哪家的小孔雀?”
荣老夫人夫特意咬重了“孔雀“二字,声音里满是促狭,半是打趣,半是认真。

无涯道:“万一是裴四姑娘的事情呢?”
荣妄皱眉,嘴角一撇,眼神复杂,却一语不发。
无涯看懂了。
这不是认同,这是无语,这是吝啬反驳,更是在用脸骂人。
骂他蠢。
“国公爷,您骂的可真脏。”
荣妄没趣儿的将酒盏搁在一旁的案几上,声响清脆:“是吗?”
“小爷以为,美人儿做什么都是美的。”
无涯:最起码想的美。
“国公爷,真的不见裴世子吗?”
荣妄的眸子转了转:“小爷巴不得永宁侯府落魄成走地鸡。”
“不见。”
反正不可能是裴桑枝的事。
不过,倒有几率是裴桑枝的手笔。
想到这个可能,荣妄顿时精神一振,溢着酒气的眸子,陡然黑白分明。
他就知道裴桑枝是个好姑娘!
“见。”
“有怀瑾握瑜美誉的裴世子登门,小爷拒之门外,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传出去,不大好听。”
即将跨出门槛儿的无涯身影僵了僵。
名声?
那玩意儿对于国公爷来说,就像在冬日里失去了一碗碗水晶冰,夏日里失去一个个暖手炉。
不仅毫无用处,还有点儿多余。
不消多时,无涯引着裴谨澄入内,而后如同一尊木雕般不苟言笑的站在一侧。
谁知道裴谨澄会不会突然抽风行刺杀之事。
荣妄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支颐而坐,好整以暇的看向裴谨澄,上下打量几眼。
瞧着挺急的。
裴谨澄垂首作揖,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荣妄微不可查的挑挑眉,漫不经心地把问题抛了回去:“你的意思是,小爷打抱不平打错了?殃及裴三郎受家法,以至于他突发高热,惊厥抽搐,要劳烦小爷请徐院判出手?”
“除了裴驸马,你们永宁侯府,祖祖辈辈都如此无耻吗?”
荣妄言语间,没有丝毫顾忌。
裴谨澄闻言,浑身一颤,耻辱感像无孔不入的夜风袭来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流窜蔓延开来。
若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跟荣妄打交道。
横看竖看,荣妄浑身上下都写着恶劣、狂妄二词。
然,他携父亲腰牌,靠着侯府薄面请去的太医无能为力。
不得已,他只能来求荣妄。
“在下不敢。”
“实因舍弟病势汹汹,药石罔效,侯府束手无策,恳请国公爷看在祖辈们的交情上,施以援手,请徐院判出诊,侯府上下感激涕零。”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荣妄唏嘘着。
怪不得裴桑枝在古树下刨腐土、铁架旁刮红锈,那般起劲儿呢。
看来,在纵火烧祠堂前,她就预设好了一切。
不仅狠,还擅谋。
想着想着,笑意控制不住从眼角倾泄出来。
“你们永宁侯府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荣妄身体往前倾了倾,一本正经问道。
单看裴桑枝朝他磕头的瓷实劲儿,骨子里不像是心狠手辣的。
裴谨澄:说话可真难听。
“倒也不是不行。”荣妄语调拉长,饶有趣味,“拿什么来换?丑话说在前,别用那些寻常物件儿脏小爷的眼。”
裴谨澄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荣妄的声音又劈头盖脸的砸下:“无涯,把小爷前些时日抢回的鎏金鸟笼抬上来。”
呼吸间,无涯已然明了荣妄的用意。
轻拍掌心,守在廊檐下的侍从闻声,躬身离开,片刻后抬着足有一人高的鎏金鸟笼入内。
鸟笼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犹如一记重锤敲在裴谨澄心口,不祥的预感像决堤的江河。
荣妄站起身来,威势愈重:“依裴世子之见,什么样的鸟雀能配得上如此鸟笼?”
裴谨澄骇然,不敢深思,薄唇止不住颤抖。
“我可以请徐院判出诊,但,我要你裴家明珠钻进鎏金鸟笼里唱曲儿、作舞,想来要比茶楼说书先生的孙女儿更相得益彰。”
荣妄的语气很轻,甚至还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散漫。
但,裴谨澄整个人僵住了。
“荣国公府是权势滔天、简在帝心,可也不能如此羞辱舍妹。”
裴谨澄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赤裸裸的羞辱,无异于是在逼死明珠。
荣妄作恍然状:“原来,这是羞辱啊。”
“光风霁月的裴世子不想知道小爷是如何将这鎏金鸟笼抢回府的吗?”
“无涯,好生给裴世子解解惑。”
无涯抬头挺胸,掷地有声:“去岁仲夏,裴三郎和裴五姑娘在茶楼听书,乍听说书老先生唤其垂髫之年的孙女儿明珠,便深觉冒犯,大发雷霆,在其额间烙字,又褪其外袍,撵入此笼,命其跪伏说书。”
“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辱人者,人恒辱之。”荣妄斩钉截铁:“怎么,难不成裴五姑娘有称帝之心,大乾百姓需得人人避讳不成?”
“的确是志向远大。”
恐惧像一盆冷水,从裴谨澄的头顶浇到了脚底,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隐约知晓临允性子张狂,在外行事霸道,却不知霸道到这种地步,还好巧不巧被荣妄看在眼里。
“国公爷,此事必有......”
荣妄打断:“没有误会。”
“小爷天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若是世子爷心疼令妹,以身替之,也未尝不能通融。”
裴谨澄的心沉似千钧,喉咙堵的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颓然的低下头,萧索道“深夜叨扰国公爷,乃裴某之过。”
“鎏金鸟笼一事......”
裴谨澄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永宁侯府会给出交代。”
“告辞。”
荣妄望着裴谨澄融入夜色的背影,嗤笑一声:“孬种。”
“无涯,把鎏金鸟笼送去永宁侯府,告诉永宁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是个孬种。”
无涯叹息。
做国公爷的属下真是日日都有新刺激。
荣妄重新坐回狐皮软榻上,眉开眼笑,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有太医守着,那些腐土、红锈要不了裴临允的命。
但,绝对能让裴临允脱层皮。
裴桑枝的下一子会落在何处呢?
......
那厢。
“裴世子。”
“裴世子。”
无涯追上了裴谨澄,笑的无害:“奉国公爷之命,前去侯府送礼传话,不知能否与世子同行?”
裴谨澄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荣国公做事当真不留一丝余地吗?”
无涯沉声:“裴世子是在威胁我家国公吗?”
裴谨澄就像是被扼住脖颈的鸡鸭,不敢再置一词。
荣妄是元和帝的心肝儿啊。
他配威胁吗?
“还有,若是不留余地,就该是锣鼓开道了。”

上京有则流传了数十载的美谈。
当年,永宁侯府老太爷裴余时未及弱冠,便承袭永宁侯之位,尚清玉公主。
婚后,夫妻情深,妇唱夫随。
哪怕清玉公主身体孱弱且无缘子嗣、膝下空悬,老太爷仍不曾纳妾。
直至其母临终所求,方不得不过继如今的永宁侯为嗣子,绵延侯府香火。
而他自己则搬至清玉公主府,继续琴瑟调和。
彼时,清玉公主已然是显赫尊荣的大长公主。
裴余时既是大长公主的驸马,也是永宁侯府真正的老太爷。
待清玉大长公主薨逝后,老太爷便离府久居佛宁寺,不问世事,为清玉大长公主清修祈福。
永宁侯府也随之渐渐的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老太爷富贵无忧一生,纵是看淡了侯府库房里的黄白之物,不在意区区侯府家底,但断不会轻忽清玉大长公主旧年留下的物件儿。
更遑论是这处清玉大长公主亲手布置的酌寒院。
携壶酌流霞,搴菊泛寒荣。
兴许,这也是老太爷和殿下的回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初来乍到,冷不丁的住进来,若是心安理得沾沾自喜,传进老太爷耳中,那才是要命的劫难。
别看老太爷活了一把年纪,但骨子里还是天真莽撞、嫉恶如仇的少年心性。
老太爷不念子孙福祚,不虑祖宗香火,单在意跟清玉大长公主活的随心所欲。
要她说,老太爷真真是她生平仅见的洪福齐天之人。
傻人有傻福,真就一辈子潇潇洒洒痛痛快快。
裴桑枝敛起心底突突往上冒的寒意,神情里晕染着恰到好处的忐忑,满是茧的手恍若无意识般摩挲着庄氏的手背,薄唇嗫嚅,似乎很是犹豫:“母亲容禀,戏文里说,孝子之至,莫大于尊亲。”
“孝道大过天,我受些委屈不要紧,可若因我微末小事,反让御史台参父亲一本......”
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母亲,我没读过什么正经的圣贤书,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
“若有误,定是那戏文误人。”
庄氏完全没料到裴桑枝会说出一番这样的话,怔愣了须臾,眼眸深处快速闪过一丝心虚,硬着头皮道:“任由酌寒院萧索荒凉下去,才是对殿下和驸马爷的不孝、不敬。”
“有母亲这句话,女儿就踏实了。”裴桑枝从善如流。
永宁侯面露思忖之色,随后眼睛一亮,赞许道:“想不到,桑枝长在乡野,未尝习孔孟之道窥经筵典籍,单凭些供人取乐的戏文,便能有此认知。”
“看来,桑枝是未经打磨的金玉,而非朽木。”
哪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勉强算伶俐。
若是精心教养,得开蒙请西席,读经史,琴棋照猫画虎,未必赶不上明珠。
不求脱胎换骨,但求她能面不露怯。
到那时,有他钻营取巧,将桑枝嫁入高门作妇,也并非不可能。
姻亲关系,本就是天然盟友。
就是那见不得人的过往,得好生遮掩、美化。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思及此,永宁侯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夫人,桑枝的思虑有可取之处。”
“虽说老太爷闲云野鹤,离群索居,但到底......”
到底还能喘气,他身为嗣子理当做做样子。
“那便将听梧院赐给桑枝吧,院中植银杏树,每逢秋日满地金箔,又凿墨池养锦鲤,比不得酌寒院奢华富丽,却也雅致文气,最适合桑枝陶冶性情。”
庄氏神情僵了僵,恨恨的咬了咬银牙。
伺候了几天伶人,听了几场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随随便便挂在嘴边,也不嫌丢人!
好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胡乱攀扯。
次次的反应,皆在她意料之外。
难不成,这就是平民百姓和高门大户之间的沟壑?
“侯爷思虑周全,都依侯爷的。”庄氏笑的牵强。
“侯爷,妾身这就去安排下人打扫听梧院,顺带检查检查可有什么缺的,以便及早补上。”
永宁侯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庄氏先行离开。
这下,庄氏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庄氏一走,永宁侯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如意算盘。
父女对面而坐,永宁侯捋着胡须,笑意盈盈:“桑枝,你可知今日替你仗义执言的人是何身份?”
“我听见母亲唤他荣国公。”裴桑枝轻声道。
旋即,顿了顿,狐疑询问“那是仗义执言吗?”
怎么?
这已经动了顺竿子往上攀附的心思了吗?
永宁侯笑意更甚,浅啜了口茶水:“桑枝,你回京的时日尚短,不甚了解京中权贵。”
“荣国公极得陛下宠溺,就连皇子公主们也略有逊色,不论行至何处,皆被人捧着敬着。”
“其名,荣妄,乃陛下所取。”
“且,荣国公府人丁单薄,没什么阴私毒辣,因而荣国公是上京贵女们可遇不可求的佳婿人选。”
“今日,在祠堂外,荣国公的话虽说的难听,但对你的回护之意也做不得假。”
“女子嫁人如豪赌,你境遇特殊,婚事怕是会多有波折,依为父之意,不妨借此机会,多去感谢感谢荣国公,一来二去,自然就相熟了。”
裴桑枝垂首,眼角微微抽搐。
可遇不可求的佳婿?
这才是在欺她孤陋寡闻。
两世了,荣妄上京鬼见愁的名头响亮的吓人。
不是在兴风作浪,就是在煽风点火。
性情乖张也就罢了,偏生嘴巴也像是淬了毒。
不是没有女子沉沦于荣妄的容貌和家世,但无一例外,各个出师未捷折戟沉沙。
“父亲。”裴桑枝抬起头,指了指自己清汤寡水,瘦的脱相的脸,一本正经道:“就我这副长相,但凡荣国公府没有家道中落,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的挑中我吧。”
“戏文里常说,门当户对,方举案齐眉。”
“荣国公与我站在一处,好比山巅艳阳和田间烂泥。说句难听的,我给荣国公提鞋都不配。”
“非女儿妄自菲薄,而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永宁侯笑不出来了。
说山巅艳阳和田间烂泥可能有些夸张,但以娇花和杂草作比,却是恰如其分。
“万一......”
万一荣妄眼瞎呢。
好不容易有个攀附高枝的机会摆在他面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指缝间溜走。
再说了,桑枝只是吃不饱,没长开,又不是底子差。
“还是试试吧。”永宁侯恹恹道。
“为父亏欠你良多,便想补偿给你最好的。”
“然,对女子而言,什么金银外物,皆不及觅得白首偕老的如意郎君。”
裴桑枝:说的可真冠冕堂皇呢。

“呦,竟是侯府的千金?”荣妄挑眉,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阴阳怪气的轻啧一声,恣意道“小爷眼拙,属实未看出来。”
“没想到,裴侯爷穿金戴银,裴小姐却朴素的泯然于众。”
“莫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其母是侯爷从花楼赎回的娼妓,这才在大喜的日子依旧得冒着风雪在祠堂外罚跪?”
“若不是小爷来的及时,令千金就要葬身火海了。”
荣妄说的随心所欲,丝毫不顾及姗姗来迟的永宁侯夫人庄氏的脸面。
庄氏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攥了攥帕子,恨恨的咬着后槽牙,硬挤出笑来,朝着裴桑枝招招手:“还不快些向荣国公见礼,拜谢他的救命之恩。”
裴桑枝暗嗤一声,面上适时地露出惊恐之色,身如抖糠,先是后退一步,又怔在原地,像是猛然意识到于礼不合后,方强忍着害怕,走上前来,扑通一声,干干脆脆地跪在地上,情真意切:“民女裴桑枝叩谢荣国公救命之恩。”
这一刻,裴桑枝有种前世今生交错重叠的恍惚感。
仿佛两条断流了无数载的长河,又一次流水潺潺,浩荡入海。
荣妄的眼中不变的是矜傲不羁,戏谑与清明交缠,一如那年的风雪拂过满山荒凉。
唯有荣妄自己,是漫天风雪里最惊心动魄的亮色。
隔世重逢,荣妄当得起她一跪。
“倒是实诚。”荣妄摩挲着玉扳指的手一顿,眼波流转,意味不明。
顿了顿,轻笑一声,拖长声音,乍一听好似黏着蜜糖,继续道:“不过,堂堂侯府千金缺衣少食也就罢了,竟还不通规矩礼仪,永宁侯府的家风让小爷大开眼界呢。”
“永宁侯府,裴四姑娘......”
“一场好戏,小爷真真是不虚此行。”
“无涯,讨了诊金回府,不耽搁裴侯爷修葺祠堂了”
“老夫人最是喜欢听上京城里的新鲜事了,尤其是什么为母不慈,为父不仁,一碗水端不平。”
荣妄站起身来,厚实的狐裘滑落在地,好巧不巧的将裴桑枝罩在其中。
黑暗和柔软,陡然而至。
裴桑枝贪婪的汲取着暖意,眼眶和鼻腔有刹那酸涩。
她恨!
她真的好恨!
血脉相连的亲人不及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可笑!
可悲!
视线所及,金丝云纹朱红锦袍衣摆,缓缓消失。
荣妄一走,看戏的宾客们少了拘谨和忌惮,像是卸下枷锁般,开始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这实在不像话,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总归是亲生女儿,既然认回来了,不想方设法补偿也就罢了,竟还可劲儿磋磨苛待。”
“瞧瞧那衣襟上的脚印,但凡讲究守礼些的人家,莫说是千金闺秀了,就是签了身契的仆婢侍从,也万没有被随随便便动粗施暴的道理。”
“看不出来,永宁侯府的郎君还是擅拳脚功夫的勇士。”
“呸,对血脉相连的弱女子动手,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真假千金的闺名就足以看出上心与否,桑枝、明珠,不辨自明。”
“过继的就是过继的,行事作风没半分老勋贵的敞亮和大气。”
最初还是低声私语,但随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随之升高。
庄氏无处可藏,脸色乍青乍红,硬着头皮找补道:“爱之深,责之切。”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她长于乡野,混迹于市井,性情顽劣,不服管教,温言软语相劝难改其顽固恶习。”
“今儿责罚于她,也是她言行失当在前。”
裴桑枝:呕哑嘲哳难为听!
“母亲。”裴桑枝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强忍着恶心感,鼓起勇气,怯生生的探出头去,声音颤抖着,声泪俱下地辩解:“不......”
“不是的。”
“女儿真的没有像三哥说的那般,在寿宴搔首弄姿觊觎裴明珠的未婚夫,更没有与其私会。”
“母亲,您信女儿一次。”
“就一次,好不好。”
裴桑枝深谙,对这些金尊玉贵,呼风唤雨的贵人来说,名声和体面才是最为紧要的。
可,对于她这种只想活到最后的人来说,那不过是一股料峭的风,拂面吹裳罢了。
扬起这层遮羞布,日后,侯府诸人再无法肆无忌惮的迫害她,更不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碾死她。
毕竟,人言可畏呢!
“成大公子,您澄清一番啊。”裴桑枝绝望的苦苦哀求。
一番话落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既坐实了侯府三公子的暴戾狠毒,也将这池子水搅的更浑浊了。
宾客:老天奶,这是什么鬼热闹。
真真如荣国公所言,不虚此行!
不远处,光秃秃的柳树枝桠下,成景翊一袭月白衣衫外披着轻薄的鹤氅,身姿挺拔,清俊又斯文。
事关清名风骨,他避无可避,只得迎着众人古怪的视线,轻抿薄唇,作揖道:“确如裴四姑娘所言。”
“在下与裴四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私下从无往来。”
“寿宴间隙与裴四姑娘寒暄,双方亦有仆婢随侍左右,言谈举止不曾一丝一毫的逾矩。”
成景翊低垂的眉眼掠过丝丝缕缕的不解和自责。
是明珠屡次三番红着眼眶欲言又止,他便一叶障目的揣测,是认祖归宗的裴桑枝跋扈蛮横,让明珠受了委屈。
于是,他趁侯府寿宴,邀裴桑枝一叙。
这才有了今日的闹剧。
“原是如此。”庄氏声音艰涩:“误会一场,误会一场,让诸位见笑了。”
“今日,招待不周。改日,我定备礼,亲自登门致歉。”
“呵,好一场误会!”发须皆白的御史大夫蒋行州厉声冷喝,甩甩衣袖,拄着拐杖转身离去。蒋行州的未竟之语,满堂宾客心知肚明。
等着御史台的弹劾吧!
永宁侯:这寿宴非办不可吗?
见热闹落下帷幕,其余宾客陆陆续续结伴离开,徒留一地荒唐萧索。
萧索吗?
裴桑枝仰头看天。
不知何时,风雪已经停了。
层层叠叠的阴云后,是千万年高悬着的、不曾改变的太阳。
也是她即将等来的春天。
桑枝逢春,自可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那些脏污玩意儿,就做滋养她的淤泥吧。
这一世,真的不同了。
终于有了真切感!
裴桑枝捂脸,痴痴的笑着,落在裴家人眼中就成了呜咽、恐惧。”晦气!”
永宁侯夫妇一口气堵在喉间,吐出来也吞不下去,暗啐了一声:“都滚去折兰院。”

庄氏怄得要命,脸色变了又变,指甲狠狠的抠着掌心,胸腹间燃着燎原的怒火,隐隐有话要说,但终是将话咽进重新咽回肚子里,只留了句“侯爷宽心,妾身此后必当谨言慎行,再不敢误侯爷大事。”
永宁侯挥了挥袖子:“最好如此!”
荣国公府。
练武堂。
荣妄身着一袭绛红色圆领锦袍,美艳的丹凤眼微微眯着,摩挲着弓弩,鲜红的发带被晨风拂起,满身的少年意气风发,惹眼极了。
弯弓搭箭,正中靶心。
自始至终,那双丹凤眼都噙着笑意。
随后,轻啧一声,将长弓往无涯怀里一塞,闲闲的瞥了眼一大早就来讨嫌的小徐太医,玩笑道:“徐长澜,你是活不起了,还是老院判管不起你早膳了?”
徐长澜缓缓咽下最后一勺汤羹,漱漱口,轻描淡写道:“那你呢?”
“荣明熙,你口味变了?”
荣妄挑挑眉:“肤浅。”
“你是看医书看傻了,还是嫉妒小爷眼光独到?”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退一万步讲,裴四姑娘的容貌也称的上差强人意吧。”
巴掌大的小脸,瘦是瘦了些,也无甚血色,但漆黑的眉,明亮亮的眼睛,像极了水墨画上青松翠柏。
形不似,神似。
然,神似是种感觉,可意会,不可言传。
有意思的紧。
徐长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无所谓道:“相貌如何,仁者见仁,但那裴四姑娘上辈子怕不是苦瓜成精,要不然这辈子的命怎么会那么苦,那么可怜。”
擦拭着手指的荣妄,眼睑微抬,眼波流转:“是吗?”
只言片语里是玩世不恭下的清明透彻。
徐长澜起了兴致,将昨夜所见所闻清清楚楚详详细细的娓娓道出。
末了,还不忘煞有其事的添上句总结:“我瞧着,裴四姑娘的处境虽像个小苦瓜,但她自己却很是乐在其中,甘之若饴。”
荣妄心念转动,须臾后,白了徐长澜一眼。
“当年徐老院判坚决不允你入仕途是明智之举。”
徐长澜敷衍的扯扯嘴角:“别以为你骂的隐晦,我就会感激你。”
稍顿了顿,正色道:“不过,有一说一,确实有些怪异,处处透着不对劲。”
“不对劲就是对劲。”荣妄掷地有声。
裴桑枝的那股子狠劲儿,真真是不分敌我啊。
徐长澜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喃喃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连上京第一纨绔的话也听不懂了,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儿过了。”
“没事儿。”荣妄拍了拍徐长澜的肩膀。
徐长澜还来不及感动,就听荣妄贱嗖嗖道:“听不听得懂弦外之音不重要,脑瓜子简单,看医书事半功倍。”
徐长澜:“荣明熙!”
“你舔舔自己的嘴唇,当即就会被毒死。”
荣妄失笑,一本正经地舔了舔,挑眉:“还活着。”
徐长澜呈呆滞状。
他有眼无珠,交友不慎。
“荣明熙,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徐长澜不死心地戳了戳荣妄的手肘,满满的求知欲几乎要从眼睛溢出来。
荣妄:“哪能有猫腻呢。”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裴四姑娘就是可怜弱小无助,偏偏又以德报怨的小苦瓜呀。”
“你不信我所说,还不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吗?”
徐长澜:心里更没底了。
荣妄岔开话题:“来都来了,随我去给老夫人请平安脉吧,守夜的嬷嬷汇报,老夫人近来夜里浅眠。”
话音落下,荣妄已抬步往前,颀长的身影投在青石板上,渐渐走远。
徐长澜闻言,敛起心底的疑窦,紧随荣妄的脚步。
......
颐年堂。
“老夫人。”荣妄笑意明朗,声音清澈。
荣老夫人身着深褐色织金缎对襟长袄,上绣寿纹,纵是霜雪压眉梢,满头白发,仍威仪不减。
这股浸淫在权势里熏染出的威仪,在看到荣妄时,悄然散去,慈眉善目的恍若佛龛中的菩萨生出了血肉。
荣老夫人朝着荣妄招招手,故作严厉道:“昨夜,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即便年迈,荣老夫人的那双眸子还是暗藏一往无前的锋芒,未见浑浊,清明依旧。
其实,她不是荣家人。
是小姐怜她、疼她,央着当时的老太爷摆下认亲宴,开祠堂,将她记入族谱。
从那时起,她便是荣青棠。
荣妄嬉皮笑脸的走上前,隔着抹额轻按着荣老夫人的双鬓:“定是有人在老夫人跟前儿进了谗言佞语。”
“老夫人,长澜他一大早就来给您请平安脉,您见见?”
荣老夫人轻拍了拍荣妄的手背:“当真是谗言佞语?”
荣妄郑重其事的颔首。
荣老夫人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满是疼爱纵容,随后方道:“快些让长澜进来吧。”
荣妄拔高声音:“徐长澜,老夫人唤你呢。”
廊檐下,徐长澜掸了掸衣袍上的褶子,轻呼一口气,朝圣似的跨过门槛。
“晚辈徐长澜给老夫人请安。”
他可是听着荣老夫人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荣老夫人乃荣皇后的凤阁舍人,文可政令进出,皆经其手;武可在反贼作乱时,一把大刀杀的贼人近不得身。
确切地说,应该尊称荣皇后为元初帝。
毕竟,先皇永荣帝在荣皇后薨逝后,为其上皇帝册文,史称元初帝。
“无需多礼。”
“可用了早膳?”
荣徐两府,算起来是几十年的交情。
徐长澜的小心脏“砰砰砰”跳着,文气清秀的脸涨红着:“劳老夫人挂心,晚辈已用了早膳。”
“听闻老夫人夜里浅眠,特来诊脉,添一剂安神的方子。”
荣老夫人心道,徐长澜倒是比其祖父更稳重。
那些故人,绝大多数已经深埋黄土下了。
她看着这些风华正茂的后辈,脑海里那些陈年旧事愈发的清晰。
好像,是一股风刮过去,另一股风又袭来。
每一股风,似是沾染着独属于这代人的气息,又像是融入了上一股风。
荣老夫人的眼底浮现出眷恋和怀念,微微侧头看了眼荣妄。
似是在透过这张脸,看向数十年前的故人。
她家小姐,是世上顶顶好、顶顶聪慧、顶顶勇敢的女子。
荣妄早就习惯了老夫人这样的眼神,自觉的微垂眉眼,敛起通身的张扬不羁。
如此,才更像他嫡亲的姑祖母。
他记得老夫人说过,姑祖母是步步为营的性子。
荣老夫人:......
她家小姐敢想敢赌,何曾内敛到如此地步。
荣老夫人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长澜,笑道:“年岁大了,觉少。”
“诊诊脉更放心。”
荣妄和徐长澜异口同声。
荣老夫人左看看右看看,依言伸出了手。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