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月昭陆明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昭昭我心17”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沈月昭按例来给陆老夫人请安。一路思忖着昨日库房发现的蹊跷,把玩着手中的铜匙,猛地撞上个水红色的身影。抬眼一看,却是个极美的女子。倒不是说容貌有多难描难画,只是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万种。那是林晚棠。扬州瘦马出身,上辈子独得陆明允全部宠爱,靠一招绿茶把全府人吃得死死的林姨娘。林姨娘福了福身子,行礼时腰肢弯得恰到好处。“请夫人安。”真好看,连行礼也这么好看。沈月昭暗叹了一声,瞅了瞅她的水蛇腰,摸摸自己这两日吃得有些鼓的肚子,自惭形秽。上辈子她瞧不上林姨娘的做派,觉得当家主母立身要正,怎么能跟这些妖妖调调的女人同流合污。血的教训告诉她,男人就喜欢这样的……不过这辈子,她也不在乎男人喜欢啥样的。见她不发一言,林姨娘的腰弯得越发低了。“妾身林...
《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翌日,沈月昭按例来给陆老夫人请安。一路思忖着昨日库房发现的蹊跷,把玩着手中的铜匙,猛地撞上个水红色的身影。
抬眼一看,却是个极美的女子。倒不是说容貌有多难描难画,只是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万种。
那是林晚棠。
扬州瘦马出身,上辈子独得陆明允全部宠爱,靠一招绿茶把全府人吃得死死的林姨娘。
林姨娘福了福身子,行礼时腰肢弯得恰到好处。
“请夫人安。”
真好看,连行礼也这么好看。
沈月昭暗叹了一声,瞅了瞅她的水蛇腰,摸摸自己这两日吃得有些鼓的肚子,自惭形秽。
上辈子她瞧不上林姨娘的做派,觉得当家主母立身要正,怎么能跟这些妖妖调调的女人同流合污。
血的教训告诉她,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不过这辈子,她也不在乎男人喜欢啥样的。
见她不发一言,林姨娘的腰弯得越发低了。
“妾身林氏,论理昨日便该拜见夫人。只是听说夫人忙于清点库房,”她语调谦卑,“又因这两日郎君都歇在我房中,妾实在抽不开身来。”
炫耀啥呢,陆明允那烂黄瓜,爱睡哪儿睡哪儿。
“多礼了,”沈月昭心里又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淡淡的,对她那番挑衅的话并不放在眼里,“正好,一道去给母亲请安。”
步入松鹤堂,一阵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身心舒爽,意弛神迷。
老夫人倚在榻上,指尖捻着那串伽楠香珠,看到她们进来,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月容,明允说库房湿气重,你自幼体弱,不如将库房钥匙交给晚棠吧。”
“我近日身子也是不大爽利,实在没工夫打理这些。”
沈月昭刚要出声,林姨娘已经娇怯怯地开口:“老夫人体恤夫人,是夫人的福气呢。”
说话时她眼睫轻颤,似惶恐又似羞怯地捏着帕子,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月昭咬牙切齿,她这么说,自己要是反驳老夫人,倒成了不识好歹不领情了。
快三年了,她的绿茶功夫越发深厚了。
见沈月昭没有交出钥匙的意思,她又微微侧身,腰肢一软,轻叹了一声:“其实夫人何必辛苦?郎君常说,您身子骨弱,合该静养……”
她忽然掩唇轻笑,眼尾扫向老夫人:“昨儿夜里,郎君还搂着妾身说‘晚棠,要多替夫人分担些’。”
沈月昭恶心得要吐了,谁关心你俩在床上说了什么?
她知道,林姨娘这是想激她吃醋发作。可惜上辈子的她也许会,这辈子她只觉得恶心。
“母亲说的是,”沈月昭没搭理林姨娘,直对着陆老夫人道,“只是有件事还望母亲容秉。儿媳昨日清点库房,核对账目,发现去岁修缮东厢库房耗银八百两,但今春连日阴雨,仍漏湿了三十匹蜀锦。”
库房钥匙仍在她袖中笼着。
老夫人的眼皮终于抬了抬,眼风剜了林姨娘一眼:“晚棠,去岁修缮东厢库房不是你协理的么。”
林姨娘一双美目楚楚可怜,颤声道:“是妾办事不力,还请老夫人责罚。”
“罢了,你昨日给我调的安息香极好,这几日你便专心为我调香吧。”
就这么完了?这婆母真双标。
沈月昭记得自己上辈子督着婆子们清理库房,陈嬷嬷失手打碎了一套茶盏,老夫人就责备她治家疏懒,罚着还怀有身孕的她去祠堂跪了半个时辰。
这林姨娘莫不是给老夫人灌什么迷魂汤了吧?
陆老夫人又抬头看了她一下,仍是歪在榻上没起身:“月昭,你便督着他们重新将这库房修缮一遍吧。”
“儿媳遵命,”沈月昭乖顺地福了福身子,“只是可否请二叔协理,听闻二叔督造过明州水驿的防潮仓,最懂如何防潮。”
林姨娘的神色却忽地变了,急道:“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二爷……”
“姨娘此言差矣。”陆明渊慵懒的嗓音自廊下传来,“东厢库房存着御赐的紫铜鎏金佛,若是潮损了……”
他跨过门槛,沈月昭闻到他斗篷上挟着的桐油味,“怕是大哥也担待不起。”
“大伯母安好。”他不忘对着陆老夫人恭敬行礼。
拨弄佛珠的声音停了半刻。老夫人闭眼长叹:“明渊帮着料理罢。”
沈月昭伏身谢恩时,瞥见林姨娘绞紧帕子的手。
她直觉,库房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让陆明允那么紧张地要收回她的钥匙。
至于陆明渊嘛,一是探探他是敌是友,二是……
她想逗逗他。
“你都知道,你是故意的,叫我嫁过去就守寡!”陆瑶气得浑身颤抖,“我要去告诉娘,告诉大哥!”
沈月昭看着妆台镜中陆瑶狰狞的面目,忽然讽刺地笑了。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
陆瑶的呼吸明显一滞。
“你骗人!娘和大哥不会……”
“信不信由你。”沈月昭突然敛了笑意,“我只问你,这些年你娘给你相看过多少人家?为何偏偏选中钱家?”
她逼近陆瑶,声音压得极低:“因为你大哥需要钱家在朝堂上的关系,你娘看中那二十四台聘礼。”
“至于你,不过是个换利益的物件。”
陆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妹妹莫急,”沈月昭突然放柔语气,从袖中抽出一柄玉簪,是上好的和田玉,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她将玉簪插入她发间,慈爱道:“嫂嫂为你添妆可好。”
陆瑶害怕得瑟瑟发抖,她想起了那位难产而死,也曾为她添妆的嫂嫂沈月昭。
“只是今日那累丝嵌宝金凤簪嫂嫂没带来,那支鎏金点翠步摇也没找见,只好委屈你,戴这柄寒酸的和田玉簪了。”
沈月昭绽出个温婉大方的笑,她方才报出的都是前世送给这位小姑的贵重首饰,用的是自己前世的口吻。
果然,陆瑶抖如筛糠。
“愿瑶儿觅得良缘,此生顺遂...”
她幽幽吐出这句,前世带陆瑶参加花信宴前对她的祝愿。
此刻却仿佛最怨毒的诅咒。
话音未落,妆台上的铜镜突然映出一道模糊的白影。陆瑶尖叫一声,只见镜中竟浮现出前世沈月昭临死前的模样,一张青白的脸,眼中满是幽怨。
沈月昭袖中暗藏的磷粉悄悄洒落,映出幽幽鬼火。她悲戚道:“嫂嫂我在地下好冷啊...小姑为何要这样害我...”
“沈月昭,你是沈月昭!”
“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
陆瑶跌坐在地上,不断重复着。
“是林姨娘,是林姨娘!”她大喊。
沈月昭眼底寒光一闪,一把扯住她的衣领:“为什么说是林姨娘?”
陆瑶蜷在地上,双手抱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听见她说,这样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上辈子是林姨娘害死的自己?
沈月昭看着陆瑶疯了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
上辈子她到底跟林姨娘有什么深仇大恨?就为了陆明允那死渣男,就要送了她的性命?
枉她总是念着同为女子,对她们心慈手软。
最终陆瑶像个破败的布偶似的上了花轿。
怕真的是疯了。
“嫂嫂好手段。”
目送花轿远去,陆明渊边击掌边走到她身侧。
沈月昭不答,她站在廊下,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翳。
见她不答,陆明渊忽然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莫不是,嫂嫂眼热,又想穿这嫁衣裳了?”
“不想。”
沈月昭的声音似被冰水浸过。
“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看见嫁衣。”
陆明渊闻言一震,眼底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他死死盯着沈月昭被阳光割裂的侧脸,那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竟藏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的手指突然抚上她袖中紧攥的拳头,一点点掰开她僵硬的手指,将自己的手垫进去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相贴时,沈月昭才惊觉他竟也在微微发抖。
“不想穿就不穿。”他忽然将她拉进廊柱阴影里,用披风裹住她轻颤的身子,“等到了那天...我带你策马关外,在草原上对着天地三拜,不穿嫁衣,只穿你喜欢的衣裳。”
陆明允呢,又是为了什么?若真是为了贪墨,陆家怎么会穷到要靠她的嫁妆?
她突然想起陆明渊那句“这些人不是辞退,是卖了”,原来他早就知道。那他为何要告诉她?是试探,还是......
她脑子里乱得很。
“嫂嫂可是身子不适?”那个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
她抬眸,跌进他墨色的双眸,那里头,似乎有紧张的意思?
她不理他,踉跄着往前走,却是脚下一软。
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抬起另一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颊,却在她脸侧停住。
“绾……嫂嫂,仔细脚下。”
他的动作顿了顿,终是收回了手。
陆明渊扶着沈月昭站定,又换上了那个没正形的腔调。
“嫂嫂方才吐了?”
“怕不是害喜了?”
他那副登徒子的面貌让沈月昭忍不住想踹他。
“那不劳二叔费心了,就算是害喜了。”沈月昭斜睨了他一眼,“那也不是你的。”
陆明渊气得牙痒痒,正要发作,却见她脸色更加苍白,手捂着小腹,似是极为不适。
“用没用早膳?”他沉声问。
沈月昭摇摇头。
“你真是……”陆明渊扶额,忽然一把拉过沈月昭的手。
“干嘛?”沈月昭要挣脱。
“带你找吃的去。”
陆明渊不由分说地拉着沈月昭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摊前。摊主正慢悠悠地搅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面。
“两碗馎饦,多加芫荽。”陆明渊熟门熟路地吩咐,顺手用袖子擦了擦油腻的木凳,“坐。”
沈月昭迟疑地坐下:“二叔常来这种地方?”
“怎么?”他挑眉,“探花郎就不能吃路边摊了?”
沈月昭垂眸,没有回应。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没工夫和他打情骂俏。
热腾腾的面很快端上来,陆明渊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竹筷递给她。
“吃。”他埋头就是一大口。
沈月昭小口尝了尝,意外地发现汤鲜味美。暖流滑入胃里,方才那股恶心感渐渐消失。
“好吃吧?”陆明渊挑眉,“我小时候常溜出来吃。”
“小时候?”她忍不住问。
“嗯。”他筷子顿了顿,“那时候娘亲还在。我们孤儿寡母,她既要顾着船坊的生意,又要防着大房的人对着我们的产业虎视眈眈,没空料理我的饮食。”
“二房当时生意艰难,府里只几个下人,没人看顾我,我便溜出来自己买馎饦吃。”
他说得轻松,但沈月昭知道,孤儿寡母的日子最是难过。想来陆家大房也没少对他们落井下石。
人人都说探花郎少年得意。但在他高中之前,又有多少心酸,又受了多少冷眼呢。
她的神色微微软了几分。
两人沉默地吃着面。
沈月昭抬眸,眼睛透过面碗偷偷看着他。
晨光在他纤长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此刻他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倒像个寻常的少年郎。
“为什么告诉我那些女工的事?”她突然问。
陆明渊放下筷子,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会管。”
她心头一颤。
沈月昭也放下筷子,郑重地坐直身子,直视他。
“陆明渊。”
“嗯?”他挑眉。
“你说的不错,这样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沈月昭神色一黯,“可我也不能不管我沈家。”
“大义灭亲者有之,可我不是。”她垂眸,看着面碗里蒸腾出的白气。
“沈月容。”
他也唤出她今世的大名,当然,他不知道此刻与他对坐的人,是已经死了的沈月昭。
“你沈家之罪,并非不可挽救。”
他说得平静,沈月昭的眼睛却是一亮。
越州的河道在暮春里泛着青荇味,乌篷船擦过石桥底时,沈月昭不得不压低元朗乱晃的脑袋。
水波将对面人的倒影揉碎又拼起,陆明渊斜倚在船沿上,手中拨弄着一柄玉笛。
“二叔说要出来选修缮库房用的楠木,”沈月昭搂着元朗,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怎地还要坐船走水路。这木头铺子这么远么。”
刚才这家伙当着孩子的面说要来市集,引得元朗非要跟来。她索性也出来透透气,反正老夫人早认定了商家女抛头露面惯了。
一来集市陆明渊便用各种理由支开小厮丫鬟。还哄着元朗坐这乌篷船。
“呵,今日嫂嫂气性有些大,”陆明渊轻笑一声,“莫不是见了林姨娘,打翻了醋坛子?”
沈月昭语塞,不想理他。
“嫂嫂大可不必将她放在眼里,不过一个扬州瘦马罢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嫂嫂身份尊贵,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陆明渊似是自嘲地笑笑。
“二叔慎言。”沈月昭忽然正色道。
“女子作瘦马,大多并非出自本心。“
“自幼被当做笼中鸟畜养,教她做供人取乐之事,她便也只得以此谋生。”
“雄鹰被折去羽翼,亦再难高飞。何况世道艰难,又岂是一届弱女子能承受的。”
这是她的真心话,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觉得女子实在活得不易。
当家主母如她,难产时能否施针全凭夫君一句话。即便得宠如林姨娘,也不过是陆明允豢养的一只雀儿罢了。
女子生死系于男子一念之间,尊贵又如何,下贱又如何?
陆明渊拨弄玉笛的手忽然停住,一双瑞凤眼敛了风流,显出几分认真的神色。
“二叔,吹吹!”元朗突然指着他手中玉笛,扑腾起来。
船身猛地一晃,沈月昭猝不及防向前栽去,整个人几乎扑进陆明渊怀里。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肩头,隔着春衫,她觉得他掌心烫得厉害。
“当心。”
低沉的嗓音擦过耳畔,他指尖在她肩头摩挲了一下,粗粝的薄茧刮过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沈月昭慌忙直起身,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手腕。
“二叔!”元朗还在扑腾,小脚踢到了陆明渊的衣摆。船身又是一晃,沈月昭不得不反手抓住他的衣袖。
“别动。”他声音里带着警告,目光却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玉笛不知何时已抵在她腰间,冰凉的笛身透过衣料传来丝丝凉意,与他掌心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
船终于平稳下来,他倏然松开手。
“嫂嫂坐稳了。”他歪在船沿,笑着看她,“下次可未必有人能及时相救。”
登徒子!
沈月昭脸红得发烫。
这便是风流倜傥的探花郎么?
嗯,是比陆明允有情趣些。
呸呸呸。她发现自己在拿他和那个死渣男比。
却见陆明渊伸手点点元朗的头:“朗儿乖,二叔吹笛给你听。”
悠然的笛声响起,却是那首熟悉的紫竹调。沈月昭恍惚间忆起月明姐姐哼唱歌谣的声音。
月明姐姐长她三岁,虽然她是柳姨娘生的庶女,但性子柔和,人又漂亮,她自幼便与她亲厚,甚至比之一母同胞的妹妹月容更亲密。
那年月明姐姐和她共坐在沈家后院的紫藤架下,指尖绕着丝线教她绣竹纹,哼的正是这支《紫竹调》。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也吾郎做管箫。问郎君呀,这管箫儿好不好?”
月明姐姐的嗓音比笛声更清亮,绣的竹纹栩栩如生。沈月昭伸手去扯丝线,反被线头勒出了红痕,疼得泪珠在眶里打转。
“傻绾绾。”月明姐姐唤她的小字,忽然咬断丝线,“疼要喊出来,就像这样……”
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哎呦!”
紫藤花被惊得簌簌而落,混着沈月昭破涕为笑的嚷嚷:“姐姐耍赖!”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也吾郎做管箫。问郎君呀,这管箫儿好不好?”
沈月昭在回忆里,和着笛声轻哼起那小调,手掌轻拍元朗脊背。
陆明渊望着眼前的女子,忽然忆起,儿时每一个风雨夜里,母亲搂着他,也是这样柔声哼着这首紫竹调。
“好……听听!”孩童欢快的掌声把沈月昭从回忆中拉回来。
沈月昭含笑抚摸孩子的脸颊。
陆明渊一曲吹完,忽然柔声道,“这是我母亲教我吹的曲子。”
“令堂定是位蕙质兰心的女子。”沈月昭真心赞许,“二叔的笛声,很好听。”
陆明渊抚了抚那柄玉笛,“嫂嫂谬赞了,我娘,不过和林姨娘一样的出身。她走以后,府里没人再会哼这紫竹调。”
沈月昭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之前听说过,陆二老夫人出身低微,却没想到竟然是扬州瘦马。
陆二老爷早逝,陆二老夫人和他孤儿寡母,想必在他高中探花前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船尾老梢公突然咳嗽三声,竹篙点过桥墩青苔。沈月昭瞥见桥洞阴影里泊着的货船,船帆上一个沈字随风翻飞着。
想必是沈家的运丝船。
沈月昭自小常随父亲去看运丝船,知道运丝船吃水的深浅,这艘货船明显吃水很深,船尾舵上翘着,应是载着什么重物。
难不成父亲又开始做什么别的生意?又是为何这运丝船会泊在这废弃的民渡?
她心中疑虑更盛,转头却见陆明渊看着她,眸色渐深。
沈月昭挨个打开几口寒酸的小箱子,明白了为何云织一时语塞。
回门礼是由夫家预备的,抬过来不过是给她过目。
只是这也太寒酸了,知道陆家抠,没想到能抠成这样。
箱笼里只有一些陈旧布匹,连沈家的仆妇都穿得比这好些。还有些廉价的药材,散发出一股子霉味儿。
沈月昭皱眉,这样的回门礼带回去,沈家会变成全湖州的笑话。
“商户高攀士族,自取其辱。”她都想好他们会怎么传了。
爹爹一心攀附陆家,却被这样作践。
沈月昭气得发抖,却觉得不对劲。上辈子陆老夫人虽然苛待她,但是她最重陆家名声,不会如此明显刻薄亲家。
“云织,这回门礼今早谁送来的。”
“是林姨娘身边的红杏。”
“她说,姐姐别介意,府里最近周转不开呢。”云织模仿着红杏拿腔拿调的样子,说完翻了个白眼。
沈月昭暗自思忖,看来光有库房钥匙不行,这管家账本和账房钥匙也得赶紧拿过来。
“夫人,该启程了。”白芷在门外催促。
“再等半刻,夫人在理妆。”
沈月昭使了个眼色,云织高声道。
“回门耽误不得,主君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还请夫人快些。”白芷捏着嗓子说,“奴婢一会儿再来请夫人。”
待得白芷身影走远,沈月昭赶紧拉着云织到后院扒拉了几根烂树根树枝。又让云织翻出几身粗麻布的衣裳,那是偶尔云织要干点粗活的时候会穿的。
“刺啦——”沈月昭扯下粗麻布,裹进那几匹陈年布匹里。
“姑娘你这是……”云织瞠目结舌。
“帮她们加点儿料。”沈月昭边说边把那烂树根掰断,混进药材里,不一会儿那捧药材发出更难闻的霉烂味儿。
若只是不入时的布料和普通药材,沈家不好说什么。可若是这些破烂,父亲必定会…
沈月昭满意地合上箱子,拍拍手上的木屑。
“走,回门去,我想爹爹娘亲了。”沈月昭眯起眼睛,说真的,她真的想家了。
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云织。
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姑娘成亲后她竟有些不认识了。
月容姑娘自幼是最温婉柔顺的,怎的现在花样百出呢?从前沈家三位姑娘里,主意最多最大的,明明是二姑娘呀?
回湖州沈家的渡船上,陆明允一直眯着眼睛假寐。沈月昭看着他,想起出门时她想带元朗一起回门,却被陆明允拦住,理由是舟车劳顿,孩子体弱,经不起折腾。
她撇撇嘴,元朗哪里体弱了。原本担心上辈子早产加难产,孩子会先天不足。但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发现元朗身子骨很健壮。总算重生后有一件让她欣慰的事情。
她的孩子到现在都没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她叹了口气,又斜睨了闭着眼的陆明允一眼。
重活一世,她却不得不再嫁入陆家,她本想着挨个收拾他们,让他们全家都过不了安生日子。
陆老夫人、陆瑶、林姨娘,她其实都不放在眼里,她前世不过是被母亲从小教导的三从四德压着,不是斗不过,是不想跟她们斗。
可唯有这陆明允,不是她想斗就能斗的。出嫁从夫,他对她有天然的压倒一切的权力。
就像今早他在祠堂一句话,就能让全家无人再提她昨夜晚归之事。
就像他说元朗不能带回门,就是不能带回门,哪怕她是元朗嫡亲的母亲也不能违逆。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这死渣男。
脑海里突然浮起陆明渊含笑的眉眼,和他“事成之后,四海任你游”的承诺。
她掏出袖中笼着的桂花糖塞进嘴里,满嘴桂花的甜香里,似乎心里也没有那么苦了。
“月容,你几时学会的装神弄鬼。”陆明允突然开口,沈月昭差点没被嘴里的糖噎住。心知早上的事他并没被糊弄过去。
“郎君说笑了……”她用月容妹妹那张绝美的脸绽出个羞怯的笑,忍着恶心,学着林姨娘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柔声道,“多谢郎君今晨为妾解围。”
陆明允忽然眯起眼睛,指尖抬起她的下巴。
完了完了,演过了。
沈月昭缩回身子,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陆明允哂笑一声:“月容妹妹,这么怕我?”
沈月昭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没有接话。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谢天谢地,云织提了个食盒进来。
“姑娘,姑爷,要用些点心吗?”她打开食盒盖子,是些桂花糖糕、茯苓饼、芙蓉糕之类的点心吃食。
沈月昭随手就拿起一块桂花糖糕,她喜欢一切桂花味儿的吃食。云织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月容姑娘不是最喜欢吃芙蓉糕的吗。
沈月昭注意到她的眼神,心知自己还是得好好扮演月容,顺手又拿了块芙蓉糕。本想都塞嘴里,又看见陆明允在旁边盯着她看,她不得不小口小口地咬起来。
“月容,你知道吗,”陆明允忽然拿起一块茯苓饼,“你姐姐从前,最喜欢吃这茯苓饼了。”
他的神情忽然又变得温柔,眼睛似又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人。
又来了,她几时成了这渣男的白月光了?
沈月昭喝了口茶,顺了顺嘴里的糕点。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她一直喜欢的都是桂花糖糕,从来都不喜欢吃茯苓饼啊。
她一怔,手里的糕点掉在地上。
她忽然想起了是谁喜欢吃茯苓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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