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没写完的物理卷。
我突然被掐醒,口水已经浸透了半张草稿纸。
“这就是你的用功?”
我妈的指甲陷进我肩膀,“才三套卷子就累成这样?”
台灯照得她影子像座山压在墙上。
我抹掉嘴角的口水,抓起笔继续写。
“明早提前一小时起来,补完才能去上学。”
第二天晨读前,语文老师把我叫到走廊。
“考虑好了吗?
今天最后一天报名。”
“我……你上次那篇文章写得很好。”
老师突然压低声音,“评委是我大学导师,他特意问起你。”
“报名表我填好了。”
老师把文件袋塞给我,“作品打出来放进去就行。”
体育课我请了假,躲在实验楼后门的台阶上。
膝盖上放着我偷偷写好的短篇,主角是只困在玻璃罐里的萤火虫。
“原来在这儿。”
班长递给我一瓶冰可乐。
“你妈又去教务处了,说要查你月考监控。”
她蹲下来看我修改的稿子,“这故事能获奖。”
我没说话,只是摇头。
“怕什么,她又不能监控全校。”
班长突然拽起我手腕,“走,去微机室打印。”
微机室门锁着,我们趴在窗口张望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找谁?”
是教导主任。
我下意识把稿子往身后藏,班长却抢先开口:“老师,我们想打印作文参赛。”
“参赛?”
主任推推眼镜,“什么比赛?”
班长报出大赛全名,主任脸色突然缓和:“去年一中拿了这个奖的保送了人大。”
他掏出钥匙:“进来吧,别乱碰电脑。”
打印机嗡嗡作响,主任突然问我:“你妈妈知道吗?”
我手一抖,刚打好的稿子飘到地上。
班长抢着回答:“知道!
她妈妈可支持了!”
主任将信将疑地看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放学前下了暴雨,我抱着文件袋站在校门口,参赛稿已经封好,邮筒就在对面马路。
“林雨沐!”
我妈举着伞从家长等候区冲过来,我本能地把文件袋藏到身后。
“躲什么?”
她一把拽过我胳膊,“张老师说你物理又退步了!”
雨水顺着伞浇在我脖子上。
“手里拿的什么?”
“作业……”她猛地抢过去,牛皮纸袋“刺啦”裂开,参赛通知和稿纸掉进水洼里。
“又是这些垃圾!”
她抬脚碾过稿纸,“上次没撕够是吧?”
墨水在雨水里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