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姚澜宝珍的女频言情小说《替嫁随军,科研大佬带飞祖国姚澜宝珍》,由网络作家“姚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了快三点,她才睡着。为了能洗个澡,她七点就起了,一会儿还要去许素爸妈家里,总不能邋邋遢遢的顶着油头去吧!“同志你这个洗发膏能借我点吗?我好几天没洗了,头痒的很。”中年妇女脸上堆满笑容,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上的海鸥牌洗发膏。她也是愣住了,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婉拒着,“不好意思,我们俩认识吗?”“不认识还不能借吗?”中年妇女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嚯,脸皮这么厚的吗?姚澜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毛巾扔在了装洗漱用品的篮子里,牢牢的盖住了盆里的洗发膏。“洗发膏?我没有啊,你找别人借吧。”姚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与日俱增,端着盆,哒哒哒的离开了浴室。谁理你啊!有本事去派出所告我不借洗发膏啊!收拾的干净清爽...
《替嫁随军,科研大佬带飞祖国姚澜宝珍》精彩片段
到了快三点,她才睡着。
为了能洗个澡,她七点就起了,一会儿还要去许素爸妈家里,总不能邋邋遢遢的顶着油头去吧!
“同志你这个洗发膏能借我点吗?我好几天没洗了,头痒的很。”中年妇女脸上堆满笑容,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上的海鸥牌洗发膏。
她也是愣住了,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婉拒着,“不好意思,我们俩认识吗?”
“不认识还不能借吗?”中年妇女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
嚯,脸皮这么厚的吗?
姚澜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毛巾扔在了装洗漱用品的篮子里,牢牢的盖住了盆里的洗发膏。
“洗发膏?我没有啊,你找别人借吧。”姚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与日俱增,端着盆,哒哒哒的离开了浴室。
谁理你啊!
有本事去派出所告我不借洗发膏啊!
收拾的干净清爽后,她就到前台退还了钥匙。
白班是一个大叔,看起来俩人是一对,长的有点相似,都喜欢嗑瓜子,还喜欢把臭脚抬到桌子上。
隔着一米远,她就闻到一股五天没洗的脚丫子味儿。
迅速把钥匙还完,姚澜踏上了去燕京大学的路,来之前许素就跟她说,要是早上九点多到了就去燕京大学门卫处。
让门卫大爷打电话,就说找许红中或者汤斐,他们一家住在燕京大学的家属院,都是带院子的砖瓦房。
“诶,你这苹果看着不错,怎么卖?”
“5毛一斤,你要是买两斤,那就九毛。”
“梨呢?”
“我这是新鲜的鸭梨,4毛一斤,两斤算您7毛,可甜嘞。”
姚澜把手伸进内兜,掏了点零散的钱,点了1毛6递过去,“苹果和梨各两斤,老板向您问个路,燕京大学怎么走?。”
卖水果的老伯一下就笑开了怀,双手接过钱,拿着杆秤很快就把苹果给称好了。
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四通八达的路,“过了这条路,您接着往前走过第二个十字路口,打那一站就能瞧见燕京大学了。”
他把称好的水果递上,“您慢走嘞,好吃下次再来,回见了您嘞!”
拎着水果兜,她按照老伯的指示,走过了第二个十字路口,环顾四周,眼神定格在左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
那儿正坐立着仿古式样的校门,硕大的燕京大学四个字横写在上面。
左右两边的粗柱皆是红砖,校门是用铁栅栏做的,左边有个小小的保安室,和一个小侧门。
姚澜走过去敲了敲窗户,门卫大爷手里拿着搪瓷杯刚准备喝一口热茶,抬眼看了看她,起身把窗户打开,“小同志找谁啊?”
“能帮我找一下许红中教授吗?”姚澜把行李放在地上,一路拎过来真的不容易,左手是水果,右手是箱子,身上还挎着一个小挎包。
“行,等一下啊!”门卫大爷伸手打开侧边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本有些年头的厚本子,眯缝着眼一行行看下去。
找到第四页的时候可算是找到了,门卫大爷不慌不忙的拿起电话,拨打了上面的电话,差不多过了十几秒才接通,“喂,是许红中教授吧!”
“诶,我这儿有个年轻的女同志说要找你,你来一下门卫室呗!”
门卫大爷瞥眼扫了扫她,“小同志长的瘦瘦的,模样挺好。”
“行行行,那你尽快啊!外头怪冷的。”
挂断电话,门卫大爷弓缩着身子把门一开,冷气疯狂往里头涌进,大爷招呼着她,“小同志快进来吧!外头冷啊,别冻感冒了,许教授马上就来,你坐着等等啊!”
“行,谢谢您。”姚澜马不停蹄的拎上东西,窜了进去,保安室虽小,但暖和的很,椅子上也放着缝制的坐垫。
屋内陈设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东西。
坐定后,她往左看了看,有一个紧闭的门,看样子是门卫大爷住宿的地方,桌角还放着两个铝制饭盒。
她等啊等,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来了一位个子挺高的儒雅男人,身上穿的是中长款的黑色双面绒大衣,裤子是深灰色的五分裤,脖子上围着深蓝色款式很新颖的围巾。
戴着一副眼镜,教书先生的味儿很重,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学术研究类的秃头老教授,眉眼之间还能看出和许素有几分相似。
就是面前这位许红中教授是偏严肃风,而许素是清冷文艺范儿。
“同志,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许红中推了推眼镜,往里走了两步。
姚澜低头从挎包里取出有些褶皱的信封,双手递到许红中的面前,“这是许素的信,您看了就明白了。”
“素素?”许红中震惊又愣神,呆呆的看着信封,手颤颤悠悠的接过,眼睛都红了,他吸了吸鼻子闭了闭眼,像是鼓足勇气一般睁开眼,快速拆开信件。
满满两页纸,也道不尽思念。
看到第二页时,许红中一滴眼泪落在信纸上,浸透了薄薄的纸,他胡乱抬手擦了擦,撑起笑意,“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素素在信里说了关于你的事,这些天你就住在我们家,也跟我们多说说素素的事,可以吗?”
“行,真是麻烦您了?”
许红中打开门,带着她一起往大学里面走,“别您啊您的,你跟素素年纪相仿,喊我许叔就行。”
“刚刚有外人在,我没好意思细问,素素和魏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到离婚的地步,魏霖他不是很爱素素的吗?”
大致的情况,姚澜简单的说了一下,对于魏霖出轨的事她是直言不讳的,做错事的是魏霖,又不是许素。
该难以启齿、羞愧难当的也应该是魏霖。
“他怎么敢的?真当素素没娘家吗?”许叔听到魏霖出轨,声音都骤然大了三个度,路上的学生都频频回头。
他不好意思的朝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凑在姚澜旁边询问,“那素素现在怎么样?她也真是的,身为父母我们再怎么样也不忍心看她受苦,既然从狼窝里出来了,为什么不回来呢?”
画纸上,开坦克的和拿枪的同志都画的栩栩如生,面部狰狞,就像此刻正在面前作战一般,大炮火力全开,前头倒在血泊里的敌人悲惨万分、血流成河。
顶上还写着标语:祖国,永远在我心中!
标语透着浓浓的土包子风味,夸都夸的没点档次。
姚澜提出建议,“标语别用这个,烂大街了都,就换成:泱泱中华,万古江河,或者何其有幸,生于华夏。”
“字太长,墙也写不下,你觉得咋样?”
“行啊,你想的标语的比我有文化多了。”男同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两手一个劲的鼓掌,谄媚冲着光头老刘笑,“主任你觉得呢?是不是符合您的要求了?”
光头老刘抡起巴掌呼在了男同志头上,又伸脚踹向他的屁股,没好气的瞪着,“主任?你还知道我是你主任?刚刚喊我什么?老刘头?你是不是嫌活的太开心了!”
“我没,我没啊,主任你听错了。”
踹上最后一脚的光头老刘,双手后负,对姚澜和颜悦色的点头,“那就用这一版,同志虽然你画功很差劲,但是你这个点子非常好,军械的绘画技术非常的细致。你放心,要是评选上,咱们是有奖金和奖品的。
“这次评选活动,奖励十分诱人,作者名字也会刊登在报纸最醒目发的地方。”
姚澜对奖品不是很在意,上回说好的火车救人有奖励,都还没捞到呢。
主要还是想过一把光明正大画机械的瘾,她好想在实验室坐拥一麻袋一麻袋的零件啊。
再来三四个小弟供她使唤。
“嗯,那你俩好好画,我腌酸菜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学着光头老刘的样子,双手后负,一副深不可测、得道高人的模样走进了幼儿园。
刚走过幼儿园大门,衣摆被拉了拉,姚澜把头90度向左转,眼神朝下望,怨念深重,语调拖长,“干嘛?”
你像话剧里的怨妇,能不能正常一点?
“小鬼真不会说话,麻烦下次夸我像下凡的仙女,谢谢。”姚澜一把揪住季桉的头发,发出鬼一样的‘桀桀桀’声。
幼儿园的空地上,已经放着好些个泡菜坛子,堆着数不清的大白菜,五六个大锅齐齐开火,三三两两的家属院妇女洗菜的洗菜,择菜的择菜。
腌酸菜也是讲究的,择掉烂叶的白菜根部要放热水里焯一遍,再焯叶子,还得备凉水桶,过一遍凉水才能下缸。
一口大缸铺满白菜后,炊事班的人就会拉走,缸上压石头就是他们的活儿了。
“澜澜!”许素站在白菜堆后面探头,冲她挥了挥手,“过来。”
姚澜一看见熟人,一把拉上季桉小跑了过去,“老许你也来义务腌白菜了?咋来这么早?”
“腌菜是其次。”许素神神秘秘的从斜挎包里拿出辣椒面,在她面前晃了晃,“看!重点是这个。”
“你要腌辣白菜?”姚澜想到了辣白菜炒饭,辣白菜肥牛卷,辣白菜炒五花肉,还有辣白菜土豆粉。
都是裹着满满汁水的人间美味啊!
身在燕京的姚澜,一脸期待的看着许红中,但天不遂人愿。
许红中停下筷子,摇了摇头,“我哪会认识祖医生,是家属院的一个教授前段时间想请祖医生帮忙做一个手术。”
“祖医生一口回绝了,并且公开说,要是有人能修好他的怀表,他就出手做一次手术。”
姚澜来了兴趣,若有所思,“怀表?那看来对祖医生很重要啊。”
“听说怀表是祖医生去世的媳妇送给他的,是经历过二战时期的,所以年代久远,很多修表匠都修不好。”许红中替汤斐夹了一筷子离她稍远的土豆,又对姚澜说,
“你要是能修好,把握住这次机会,祖医生一定会信守承诺替你做一次手术。”
二战时期的怀表,姚澜也不敢打包票,虽然有机械瞳,但要是零件受损太严重,去旧货市场捡漏也不太可能捡到。
这下就全凭运气了。
姚澜又问,“那我怎么才能见到祖医生?他现在应该也不在医院任职吧!”
汤斐给她出了个主意,“诶!老黄跟祖医生儿媳妇认识,可以帮你传个话,就说你能试着修,到时候祖医生肯定会约你去他那看看怀表的。”
“成,那就麻烦汤姨了。”
“提一嘴的事,啥麻不麻烦的,我现在能行动自如也多亏了你做的轮椅,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吃过饭,汤斐不嫌麻烦的立刻就出门去找那位没见过的黄阿姨了,美其名曰要多走走,才能弥补前几年一直躺在床上浪费的时光。
姚澜在屋里把自己一兜子的零件抖落在地上,挑挑拣拣的选一些怀表可能会用到的零件。
有几个发条不知道能不能用,带上再说吧!
对了!
她起身走到行李箱旁,在底部拿出一块布包裹着的东西,层层打开后,是她在废品回收站收的一只怀表。
品相不行了,但里面的零件有没有受损她还不知道。
走到书桌旁,姚澜把怀表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看,垫圈夹板都没什么问题。
就是有一个齿轮生锈了,操纵轮和操纵叉倒是没太大问题,肉眼看着好似能用的。
检查下来,她发现导致整个怀表不走动的原因是发条断裂,必须要更换发条才行。
还得把生锈的部位,进行除锈、清洁和润滑。
合上怀表,姚澜心里也是有点担心,要是祖医生的怀表也是发条断裂,那真的就是不好找了。
尤其是二战时期的怀表,不仅款式多种,例如Ref.3525计时码表、Air-King空霸还有军用铁路怀表。
不同的怀表,发条的尺寸、扭矩都会存在差异。
要想找到真就是挺难,只能凭运气了。
一大早,汤斐就敲响她的房门,自打昨天汤斐可以四处跑了,就格外兴奋,一天天的都不着家。
“小姚,快起来,咱们直接去学校教务处,老黄跟我说祖医生的儿媳妇在教务处值班。”
姚澜‘哗’的起身,迫使自己睁大眼睛,“行,马上起。”
像极了好不容易休息日,你妈七点喊你起床吃饭。
刷完牙洗完脸,早饭是许红中准备的稀饭,姚澜夹着咸菜问道,“汤姨,我叔呢?”
“他?他一大早上课去了,今天八点的课,得提前去做课前准备。”汤斐坐在她旁边手拿棒针,利索的织着毛衣。
看着花色应该是给许素准备的,白色很少会得中老年人的喜欢,但有文化的年轻女性会比较钟爱。
迅速吃了一大碗稀饭,姚澜就推着汤斐往大学里走,风挺刺骨的,但汤斐一点也不觉得,甚至张开双手,感受寒风拥入怀中的感觉。
“汤姨,小心着凉,把毯子盖紧点。”姚澜提醒着。
汤斐也是很听话,收回双手,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太久没感受四季微风的变化了,小姚你改的轮椅真的很不错,特别方便。”
“用着好那就行,要是觉得座椅靠背不太舒服。汤姨你可以自己做个垫子,四个角留上一小段线,绑在轮椅上,靠背也可以这么弄。”姚澜一开始是想把靠背都换了的,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垫子,只能先将就着用。
“你这个办法挺好,有空我找家属院的同事帮我用缝纫机做一个出来,塞点棉花还能软和一些。”
经过了两座小桥,三个教学楼,走过一小段林子路才到教学楼。
“小姚,你自个儿上去吧,在二楼,我没法陪你去。祖医生儿媳妇就在教务处主任的办公室,挺干练的一个女人,开门见山的说就成。”汤斐眼底尽是操心,不断的嘱咐,也生怕她说错话导致这次的机会流失。
“对了,她姓陶。”
“我明白了汤姨,我给你推里面些,这儿冷。”
将轮椅推到没有风的位置后,姚澜就去了二楼,从一中房间门口路过,精准的找到了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咚咚咚’姚澜礼貌的敲着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她才拧动把手,推门进入。
教务处办公室不算大也不算小,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应该还有一个副主任。
里面只坐了了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看着严肃,比许红中有气势很多。
特别像她前世的年级主任,板着一张脸,就看一眼,学生们就都老实了。
“陶主任你好,我想请祖医生去黑河帮我丈夫做神经探查修复手术,我们那的医生说,只有祖医生能做。”
“当然,我也知道祖医生的规矩,怀表我可以试着修,我是一名机械维修师。”姚澜把自己的目的全盘而出,紧张的盯着面前的年级主任2.0。
陶主任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钢笔盖上盖子后,抬头看向她,“可以,不过你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说能修怀表的,导致我公公的心情也是跌宕起伏的,希望你真的有本事。”
“你可以去史家胡同27号,我公公一整天都在家里给几个学生上课。”
得到了地址,姚澜道了谢后,就离开了办公室,也把门带上了。
“怎么样了?”
刚想松一口气的姚澜,听到这个但是,心又提了起来,这几分钟就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命都快没了。
“但是呢!右腿情况不容乐观,他先是滚下雪坡造成了骨折,后又被树干压住,那些雪又加重了树干的重量。”
“当时天气又冷,他被埋在雪下长达两个小时,不仅伤势加重,全身都被冻的红肿,要是醒了还会疼的睡不着觉。”
“我们已经给他全身涂了冻疮膏,现在也还没见起色,根据我们肌电图检查,他的部分腿部神经组织受到损伤,如果后续不做手术,可能走不了路。”
走不了路?
姚澜的心咯噔一下,全身都变得冰冷像一具躺在停尸房的尸体,她双手抠住桌沿,急切的问,“那就做手术?做了手术他就能恢复吗?胡医生他还要当兵,腿不能有问题的。”
“理解理解,但是手术也不是有一定的把握,后续还要配合康复训练,并且目前我们这儿没有能够做神经探查修复手术的医生,全华夏也就只有两个能做。”胡医生叹了口气,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医术不精,没有能力做这种手术。
那不还跟没得救一样吗?
不,不对,一定有办法的。
姚澜抿着嘴,回想着胡医生说的话,又问,“既然有两位医生能做,那能请到他们吗?”
“这两位医生都一个在燕都,另一个在沪市,沪市的那位已经80高龄,早就封刀退休了。”
“另一位是祖玉东祖医生,他偶尔还会做,但毕竟65的年龄摆在那,季同志的手术时间我预估最少也得4小时,而且也是很久没操刀了。”
“半年前,有一个沪市的企业家想请祖医生出山做一场手术,三顾茅庐邀请了一个月都没能成功。”
姚澜双手撑住头,手掌不断按压太阳穴,眼下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能做手术的人。
去一趟燕京很容易,但那个有钱人都请不来祖医生,她又能靠什么呢!
要是机械瞳会做手术就好了,没用的金手指啊,换一个吧。
“谢谢你胡医生,我就不打扰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姚澜起身刚走到门口,又转头问,“胡医生,什么时候手术是最佳时机?”
胡医生推了推眼镜,食指在桌面敲打,“由于季同志伤口感染较严重,需要彻底清创再等手术愈合,最好在在2-3周内手术。”
“行,我明白了。”姚澜离开办公室后,坐在走廊上的椅子内心有点崩溃。
怎么办!
真的,谁能来给她指条明路。
原来病人家属的无力感是这样的,她不想再体会了。
失魂落魄的到了监护室,另一个同志坐在凳子上睡着了,她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明明现在四下无人,推开病房就可以见一见季元枧,但她不敢。
她不想看到被白色被褥包裹,又浑身插满管子的季元枧,她想看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意气风发的那个季元枧。
想清楚这些,姚澜放下手,转身离开医院,回了平房。
…
回到家,许素已经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书看的起劲,一看到她就放下了书,“把身上的雪扫一扫,小心受寒,季同志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我要去一趟燕京,小桉就交给你了,钥匙我放在饭桌上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走。”姚澜把那只陪她到黑河的箱子拿了出来,在衣柜里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为了避免在火车上无聊,她把怀表戴上了,说不准路上能修好,到时候送给许素当作礼物。
许素一听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连忙问原因。
她也没细说,只挑了一些重要的地方说了几句,总结就是季元枧的伤必须要是做手术,做手术的医生在燕京,目前是去了也不一定能请到。
但不去肯定只能等着当残废。
“季元枧不会允许自己身有残疾的,我必须要请到祖医生,就三顾茅庐,五顾茅庐我都要请他来黑河。”姚澜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揪着衣服,忍了很多天没流泪的她,此刻真的控制不住了。
“我……我真的好害怕,甚至觉得现在就是一场梦,其实季元枧压根就没回来,他还好好的进行演练。”
捂着脸的姚澜,崩溃的大哭,靠在许素胸前一抽一抽的。
许素也是心疼的很,轻轻拍了拍她,“你去了燕京肯定举目无亲的,这样很被动,就算五顾茅庐那也得有一个长期的落脚地,等会给我爸妈写一封信,你交给他们,他们俩都在燕京大学教书。”
“你去了直接就在我家住下,我房间他们也肯定留着,就当帮我看看父母,也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我这个不孝女了。”
想起父母,许素不禁流下来,抱住姚澜安慰着,“别伤心,我陪你一起哭了。”
‘噗’姚澜没忍住,笑了出来,擦了擦泪水,“可是,我突然去你家,会不会太唐突了。”
“没事,就像我之前说的,替我去看看父母。”许素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挚,“是你帮我摆脱了魏霖,摆脱了那种婚姻,要不是你我会一直深陷在充满谎言和暴力的婚姻。”
许素伸手在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我这几年偷偷攒的稿费,一部分我自己留着,等离婚了我就不能住在家属院了,到时去镇上找个房子安顿下来,剩下这些你替我交给我爸妈。”
“他们给我最好的生活,但我又这么不孝,实在没脸回去,我永远记得我爸被我气的晕倒,而我不顾一切的跟着魏霖来了家属院。”
收下信封,姚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给你送到的。”
“嗯,不跟你说谢谢了,显得咱俩友谊很假。”许素笑的眉眼弯弯,暖色灯光照的她温婉又鲜活。
一点都没了刚遇见时的破碎清冷。
“好了,快睡吧!等去了燕京,可以尝尝炒肝、爆肚、油炸灌肠还有驴打滚。”
“推荐你尝尝豆汁儿焦圈,很美味的。”
姚澜没再回话,她以前也尝过,可惜她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煤油灯一灭,困意也跟着来袭。
「发条断裂,导致怀表停走,解决方法:更换发条。」
「成功率:30%。」
成功率低的就像祖医生头顶稀薄的发量。
就在她疑惑为什么成功率能低成这样的时候,机械瞳再一次为她解答。
「怀表是生产于20世纪大动荡时期的劳力士,配置偏高,内置6方位天文台认证,搭配蜗牛鹅颈的微调,发条很难找到能够匹配的型号。」
确实,说的也很实诚。
她身边的那块怀表跟祖医生的这一块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自然发条也不能通用。
姚澜侧头对汤斐使了眼色,表示自己没法修,又转而对祖医生说,“这块怀表想来是您妻子的祖辈传下来的了,年代过于久远,造成怀表停走的原因是发条断裂,以及摆也坏了。”
“摆的话,修起来还能有法子,但是这个型号的发条已经不多见了,想修好可能性太低。”
祖医生还没回话呢,身后一道女人尖细的嗓音响彻教室,“我当有什么厉害技术呢!说那么多,还不是不能修,有那忽悠人的时间,不如多多上门请祖医生帮忙。”
女人臀大腰粗,还偏的要扭着水桶腰从她身边经过。
经过时还用肩膀撞了撞她,扫视着她和汤斐,看到汤斐腿上放着的书,冷不丁大笑起来,“真是穷酸劲,挑礼都不会挑,还送什么书,看看我这个!”
女人抬起手里的东西,骄傲自得,“瞧瞧,这是马西来亚的燕窝还有浙省的蜂王浆,这才配的上祖医生的身份。”
马西来亚?姚澜把头撇向一边,上扬的嘴角和颤抖的苹果机差点暴露在众人眼前。
“拎着几卷破书就想请祖老师出山?做什么梦呢?”
对姚澜她是恶语相向,对祖医生那叫笑的灿烂、卑躬屈膝,脸部堆积起来的脂肪衬得她眼睛小的跟绿豆似的,跟心眼差不多。
女人拎着礼品,一颠一颠的朝着祖医生走,“祖医生,你看,我这可都是大补,我可都是第六次上门了,您就发发善心帮我儿子把手术做了吧!他在医院要死要活的,我们做父母的也于心不忍啊!”
“贾大花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拿东西不要拿东西,我不收!你都被我赶出去五次了,怎么就是不带点记性?”祖医生翻了个白眼,吹胡子瞪眼的把头转到另一侧。
目光落在汤斐腿上时,姚澜都没看清祖医生起身,就发现他已经弯着腰像是摸稀世珍宝一样抚摸书皮。
“这书名,这触感,是宋版的《伤寒论》吧!”祖医生期待的望着汤斐。
汤斐点了点头说,“还是祖医生识货啊,这确实是宋版的,专程带来送给您的,我们一家呀没人学医,放着也是暴殄天物了。”
“送?不行不行。”祖医生恢复理智,直起身来,双手后负,“就算你送我,我也不能破了自个儿的规矩,必须要修好怀表才能换一次我做手术的机会。”
“但是……”祖医生也是爱书,“我花钱租你的书,看完六天我就还你。别说送,那我可不要,花钱买下来我也不乐意,就租!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行行行,祖医生想租看多久都可以。”汤斐也犟不过老头子,赶忙把腿上的书递了过去,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一旁的胖女人刷了刷存在感,“不就是一套破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嘿,你个贾大花,让你多读点书你还不乐意,这一套书都够买我这一套四合院了,你还看不上了!”祖医生脾气本来就不好,一遇到贾大花就更暴躁了。
祖医生指着大门怒吼,“滚蛋,少来烦我,谁让你儿子成天乱搞的,活该!管住裤裆,好的比神仙还快。”
“燕京医院医生多的是,别老揪着老头子过不去。”
把人骂跑后,姚澜已经决定成为那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祖医生,能把怀表给我两天吗?要是修不好,我也不烦着你了,换个法子找别的医生。”
“要是修好了,就烦劳您跟我去黑河做个神经探查修复手术。”
祖医生低头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对方的绝版古籍还在他这儿,左右也不会带着块破手表跑路,便答应下来。
把装着怀表的盒子递给了她,“就按你说的做,两天后修不好,那也别怪老头子我不讲情面。”
“自然的。”
出了四合院,汤斐急的转过头问,“不是说很难修吗?咋的只要了两天时间,怎么着也五天吧!”
“汤姨,时间不等人,我家那个还躺在床上,手术肯定早做早好,后遗症也能小点,他可还盼着能再当兵呢!”姚澜明白季元枧的抱负,他们不仅仅是伴侣,还是同行者。
她不允许自己的同行者止步不前。
把汤斐送到家,姚澜就带着怀表去了二两回收铺,潦草老板蹲在一堆杂物后面挑挑拣拣,不断地额扔出一些东西。
钢管、塑料片、手表带子……
“老板。”姚澜刚踏进去,一个自行车坐垫扔在她脚钱前,幸好没再往前一步,不然就得被砸中。
潦草老板脚尖向左一扭,转头看过去,“是你啊女同志,又来照顾我的生意了?”
“老板,我还想让你看看我带的怀表,问问你有没有这个型号的发条。”姚澜在潦草老板这边压了40%的可能性。
“怀表?拿来看看呢。”
姚澜把装着怀表的盒子递了过去,潦草老板结果盒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打开手表后就点着头,“表不错,看样子不是近几年的货。”
他又用工具把怀表背面打开,“从开这家店开始,我就只遇到过三次这样的发条,很难能碰到。”
“那就没有别的地方能找到吗?”姚澜拧着眉,修起来很简单,但是发条难找,真是要了命了。
潦草老板把怀表复原,放回了盒子,“燕京去除我们这的旧货市场,一共还有五个,分别是利民、向阳街、幸福路、七里屯,老东风。”
“要是跑遍这五个旧货市场都没有的话,那这怀表基本就废了,当废品卖了兴许还能值点钱。”
等她捂脸反应过来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然跑路,哪还能见到一丝影子。
“季!元!枧!”姚澜咬牙切着的盯着大门,用力跺了跺脚,“等你回来,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我还没吃到他豆腐,他居然敢先我一步!气死我了。”姚澜仰头看向天,又小声地嘟囔祈祷,“要平安回来啊!”
心里骂季元枧正起劲,蒋芸嘹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姚!小姚,在家不,有事找你嘞!”
“在的芸芸姐,啥事啊这么急?我正好要去你家呢,快进来。”姚澜转身跑去厨房把做好的辣椒酱拿了出来,还倒了一杯水,“这是我做的酱,夹在烙饼或者馒头里吃可下饭了。”
蒋芸一眼就瞧见里面的肉沫,她可不是王慧娟借个辣椒就拿人家的肉,“不得行,我送你两根辣椒,你还跟我客气上了,给小桉吃就行了。”
“你家虎子不是也爱吃辣吗?就当我这个姨做给他吃的,我不跟你客气,你也别跟我那么客气了,邻里邻居的做点吃的互相分享一下,又不碍着谁。”姚澜把碗推过去,赶忙转移话题,
“芸芸姐你急着找我是有啥急事吗?”
“哎哟,被你的辣椒酱香迷糊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蒋芸喝了一口水,缓了缓,“咱家属院到了这每天有一个活计,得帮炊事班的腌五百斤酸菜,到时候会给那些刚来一两年的新兵蛋子吃,熬点汤或者炒点菜什么的。”
“那我只能打打下手了,我没腌过酸菜呢!”姚澜想到了酸菜鱼、酸菜大骨头还有酸菜火锅,馋的咽了咽口水。
蒋芸摆了摆手,不在意她会不会腌菜,“没事,重在参与,白菜都是炊事班提供的,说是五百斤,但会多给一些菜,多出来的我们参与的自己分分就行了。”
“不是姐跟你吹,姐就这腌菜手艺家属院许素同志第一,我绝对能排到第二。”
姚澜笑了笑,“那我就等着尝芸芸姐的腌菜了,到时候包点酸菜大骨头汤。”
聊好时间,姚澜就送蒋芸出去了,走前还不忘让她把辣椒酱带回去给虎子吃。
腌酸菜就在明天早上七点半,场地征用了幼儿园,正好他们都放假。
…
转眼一大早,姚澜做了一点糊弄早饭,拉着季桉就去了幼儿园。
去幼儿园干嘛?你不会要把我送去幼儿园吧!
季桉惊恐的看着姚澜,双手捧着脸,一脸不可置信。
姚澜点了点他的额头,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你芸姨说要帮炊事班腌酸菜,让我来打打下手,地点就选在幼儿园,那群小娃娃正好放假。”
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要上小学的男子汉。
“啊是是是,一米二的男子汉。”姚澜说完就往前跑了,小鬼最烦有人提他身高了,一提准会一脸凶相追着对方。
“啊!啊”季桉挥舞着小拳头追了上去,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一路胡闹,姚澜把季桉横夹在腰上,跑到了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有一面墙,上面糊了白腻子,墙前一个年轻男同志被一个光头训的头都要低到地缝里了。
光头训斥着,“我有没有和你说,要有特色,特色!你看看你画的,一点儿你都体现不出我们952的威武霸气。”
光头叔见过买的多的,但没见过买那么多的,纯纯一个财神爷啊,他其实跟纺织厂的老板很熟,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这些面料都是内部价进的货。
就算是卖出去便宜,但还是能赚不少的。
况且卖给这两位女同志这个价,卖给别人可是另一个价
这下子光头叔,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对他来说卖谁不是卖,“没问题,一共是126,给你优惠点,122就行了。”
“叔,还是你敞亮,4块说抹就抹,大气啊!”姚澜竖起大拇指,这4块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能在供销社买三斤半的猪肉。
“那我现在就给你切布,等着啊!”
许素胳膊肘撞了撞她,凑到她耳边问,“咋买这么多布?”
“一是因为便宜,二是我家真的…我都没法说,被子薄的很。我家男人是当兵的,我又不是,我昨晚要不是抱着那小鬼睡,都得把我冻成冰棍。”
“然后就是衣柜,一大一小两个人加起来不超过两件棉袄,还都穿的全是补丁,我都看不下去。”
许素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拍了拍姚澜的肩膀,“也是辛苦你了,等回了部队,我带你去曹奶奶家,她做衣服的手艺老好了,而且价格公道,家属院衣服做的不太好的嫂子们都会找她。”
“认识你真好,今天一整天净是帮我大忙了,又是买布又是介绍的。”姚澜心里是真的暖暖的,摆脱了老姚家,她居然运气都开始变好了。
认识了新朋友,也有了便宜儿子。
儿子乖啊,不爱讲话,让他干啥他就乖乖的去,就是有点小自闭。
朋友好啊,总在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但友谊是相互的嘛!也不能一直占人家便宜,等她闲下来了送个小礼物给许素。
拿上包好的布,光头叔还贴心的帮她把布抱到了黄云齐车上,怕面料湿,就放到了副驾驶,季桉就坐在小角落。
“嫂子你们先上车,还得等一会,她们还没回来。”
“成。”
黄云齐把两人扶上去,东西也顺道抱了上去,呼了一口气,笑了笑,“嫂子你力气还挺大,这背篓有点份量啊!”
“这不是来镇上了嘛,买点肉啥的,今晚来家里吃饭啊,跟你连长也说一下,回来吃,我做饭。”
“那可麻烦嫂子了,我们都饭量大,怪不好意思的。”黄云齐想到自己饕餮一般的胃口,到时候在连长家吃太多也不太好,实在不行,去之前先垫吧两口。
姚澜摆了摆手,都是好兄弟,又很照顾她,她也理解当兵的消耗大,请一顿又不是顿顿请。
“没事,放宽心吃就行。”
黄云齐突然想起自家连长出发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对了,嫂子,新房子是在2区8号的,很好找,门口垒了个小花坛。”
“好,我知道了。”
坐在车里没多久,剩下几个人就上来了,看了一眼姚澜的篓子,几人暗示了个眼神,立马就有个围红巾的嫂子开口。
“小姚同志,你这一趟收获不小啊!我都闻着肉味了,要说啊这季连长赚钱也不容易,你也得会持家一些,不然小心季连长到时候不要你了。”
这话引得周围几个笑呵呵的,不知道还以为打什么趣,关系多好呢。
姚澜假意抚碎发,把头撇向一边,冲着许素翻了个白眼,逗的她想笑也不敢笑的。
许素帮着回了一句,“管那么多,难不成你想乘虚而入?”
那婶子气的差点当场站起来,指着许素就想上手,“你胡咧咧什么呢?小心着点你男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旁边颧骨尖突,鼻梁削尖的捂住了嘴巴,尴尬的呵呵一笑,“她就是嘴比脑子快,你俩别介意啊!”
“婶子是酸黄瓜吃多了吧,不然车厢里怎么一股子酸味呢。”姚澜假笑,经典语录开启,“买不起东西是你男人不够努力吗?那你跟我说个什么,找你男人去啊!”
“这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努力,就像烂白菜,嫂子啊你也要多多督促不能放任他散漫懈怠。”
“还有婶子你啊,嘴巴是个顶好的部件,就是不把着门,可别被保卫科的抓走咯。”
感受到许素拉了拉她,姚澜也是识相的关闭怼人模式,若无其事的眼珠子四转,就跟刚才怼人的不是她一样。
本来她也不想出口得罪人了,但那婶子说出那话时,她看见许素眼底的紧张和害怕。
一闪而逝,但看的真切。
车厢归于平静,姚澜一坐卡车就犯困,一颠一颠的,头靠在许素肩膀上忽坠忽升。
为了防止自己喉口翻涌,姚澜大脑不断运转,枪口到底是用不锈钢还是铬钼合金钢的比较好。
耐腐蚀性肯定是不锈钢出色。
铬钼合金虽然强度高,耐性也不错,但保养不好就极其容易氧化生锈。
自行车就是很好的例子,凡是用铬钼合金的暴露在自然条件下,时间久了就会生锈。
…
“轰”卡车缓缓刹车,熄火停在原地,姚澜也跟着小幅度一个前冲一个后靠。
“嫂子们,下车了啊,到部队了,都慢着点啊。”黄云齐把后车厢门一打开,一大束光照了进来。
大半个小时不见光,姚澜下意识微闭了眼睛,嘴里嘟囔着,“可算是到了,颠的我好想吐。”
“许素你别忘了晚上来我家吃饭啊!要是不来,我可不找你玩了。”
许素牵起嘴角,保证着,“好,会来的,我早点来给你帮厨。”
“那就成。”姚澜看了一眼前头不远的季桉在踢小石子,喊了一声,“季桉,过来!回家了,等会还要让你做小苦力呢,别搁那浪费体力。”
跟许素道了别,两人就各回各家。
路上姚澜拉着季桉的小手,一前一后的晃着,“小鬼,中午咱们去食堂吃,吃完了去新房子收拾收拾。”
“你想不想去上学啊?我看见咱们这儿有八一学校,去上学可以有好多人陪你玩哦。”
可是我不会说话,去学校我……怎么交流?
季桉指了指嘴巴,有些失落,他也想去学校,想听老师讲课。
但他害怕被同学嘲笑,说自己是个小哑巴,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野种。
姚澜把他抱起来,捏了捏他两边的脸,“怕什么?学校是学道理,学知识的地方,知识是进你脑子,又不是进你嘴里。”
那好吧,去试试看。
“真乖,等下一趟去镇上,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你肯定喜欢。”
电影院旁边有一家面馆,买票的时候她就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汤面香。
“诶,老板,一碗大排面和鲜肉小馄饨。”
点餐口的上面就挂着小黑板,各种面条、馄饨的价格写的很清楚。
大排面6毛,小馄饨3毛,放在这个年代是贵的,都够买四个半的大肉馒头了。
面店的老板是个圆脸络腮胡的壮汉,脖子上挂着白色的毛巾已泛黄色,见大晚上还有生意,赶忙起身,“得嘞,两碗一共9毛,钱放桶里就行,您坐着等会,马上就好。”
放钱的桶就是平时经常放筷子的小木桶。
把钱放进去后,她拉着季桉随便找了个里面一点的座位,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吃饭了,大部分都是看电影看饿了的小情侣。
也没等太久,络腮胡老板就端上冒着热气,撒着葱花的面和馄饨放在桌上,“您的面和馄饨,慢慢吃。”
姚澜拿起醋问道,“要放吗?”
要。
馄饨不放醋,龙肉也咽不下。
她搅拌了一下面条,挑起吸了一口,不禁感叹不愧是开在电影院隔壁的,味道是真的不错,汤底都是鸡汤熬的。
用料很实在。
一路散步回到家,肚子的胀感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家属院里已经没几家还亮灯,来的第一天汤姨就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给了她一把。
“你早点洗洗睡觉,晚上别看书,伤眼睛。”姚澜把他带到卫生间后,就不管了。
季桉人小小的,但是羞耻心大大的,洗漱什么的都要自己来,说她是女的不能偷看他。
都给姚澜整笑了,毛都没长齐就装大人了。
“澜澜,你回来啦。”
许素突然出现在姚澜身后,把她心吓的突突突的,“大晚上你不睡觉,等我?”
“嗯,半个小时前刚开完家庭会议。”许素上前挽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我提出让我妈去老中医那试试看,说不准会有些作用,她非不要,说不想折腾了,反正一把年纪,再活个几年也要去了。”
“我听这话,心里就是不得劲。也怪自己,这么些年不回来看看,我妈出了这么大事,还是靠你来了才能知道的。”
姚澜轻拍了满脸愧疚的许素,“那就留在家好好弥补,你和魏霖的离婚报告批了吗?”
“批了,拿到报告我就马上收拾东西过来了。”提到离婚,许素轻快了不少,嘴角扬起笑,“这次回来,我就不准备走了,我爸妈让我留下来,还说别结婚了,他们管我一辈子。”
“叔叔阿姨说的也没错,又不是偏得再嫁个人才算圆满,就是以后见不着你了。”她好不容易碰上个长得好看,性子也好的朋友,还没相处几天就要分开了,能不能再见都是问题。
“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我会给你写信的,你别有了新人忘旧人了。”许素靠在她的肩头,佯装哭泣的发出‘呜呜’声。
折腾半夜,两个人挤在不大的床上四仰八叉,睡的比谁都死,就是苦了中间的季桉。
被挤成了鼠饼。
这几天四处奔波,姚澜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一醒床上就她摆成了一个‘大’字,窗帘被拉开了一半,太阳晒在她腿上的被单上。
床前,许素坐在那不知道在写什么,听到后面的声响,她转过头,“醒了?你是真能睡,桉桉都叫不醒你。”
“太累了没办法,小鬼人呢?跑哪去了?”姚澜披了一件外套,靠坐在床。
“被我妈抓去学毛笔字了。”许素偷笑,“小时候我学不会,我妈喊着这不是我生的,不是我生的,毛笔都学不明白,太笨了。”
“现在可算是有人能被她折腾了。”
姚澜眯了眯眼,看向外面的阳光,“太阳真好,得起来收拾一下行李了,明天一大早出发。”
“喏,那边一袋子全是我妈使唤我爸给你整的,你都带上,听说有两个小伙子也会跟着祖医生一起去,你让他俩帮你拎一拎。”
“叔叔阿姨太客气吧!”
“这有啥,咱都是一家人,好了你赶快起床,今天有好事,特别好的事。”许素上前把她的衣服放到床上后,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快点啊!别又倒头睡着了。”
“好好好,马上。”
姚澜被催的十五分钟就穿好衣服,扎了个高马尾,早饭是菜包子,许素给她热的。
“到底是啥好事?”
“是服装市场,我有个老同学在那开了一家呢子大衣的店面,她那的大衣款式都很好看,你不是生日快到了吗?我给你买一件,到时候肯定是咱952家属院最靓的。”许素带着她一路朝着大门口的斜对面走。
她的生日?
姚澜自己都没想起来这茬,好像从来到这儿她就没跟人说过生日的事,问道,“你咋知道我生日?”
“季连长告诉我的啊,他还让我给你带了礼物,不过得等我先送了再送他的。”许素想的是不能被季连长比下去,她好歹也是个小富婆,一定要送一件最好看的呢子大衣给好朋友。
服装市场内,大大小小的摊子都在卖力吆喝着。
“瞧一瞧,看一看,款式多样,全是新款。”
“广货,纯广货,假一赔十。”
“看看皮夹克,真皮!真皮!绝对真皮!真皮不怕火烧。”这个刚说完就拿着打火机,点了点手中的皮夹克,确实完好无损。
“诶,就是这儿。”许素一个拐弯,把她带进了一家店。
里面正中间挂着一排内搭,左右两边的墙上,挂着的是款式不一的呢子大衣。
姚澜上手摸了摸,面料确实很好,款式也很新颖,不是那种大红大绿土土的风格。
“喲,许素?盼了你大半年了,可算是有空来了。”老板的战靴那叫一个高,皮质的靴子裹住小腿,衬的格外纤细性感。
身上是一件深棕色的呢子大衣,头发烫了烫,是小细卷,大红唇一涂更是娇艳的美。
她又看向许素,热情的笑着,“这位漂亮的女同志是?”
“她是我好朋友,这不是昨天刚回来嘛,今天就往你这儿跑了。”许素左右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衣,问道,“上次你就说,要给我打折的,还作不作数了?”
惊魂未定,姚澜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自言自语,“哪能坐人啊,就算狗坐上去都要被吓的上蹿下跳,大小便失禁不可。”
离中午还有一个半小时,她跟汤姨说了一声后,便去了燕京大学后面的街道,街道上没什么人。
她插着兜在街上晃,没走多久就看见挂着牌子的颐和园旧货市场,里面是热闹的很,都是一间一间的门面房。
卖什么的都有,大到二手的手表、收音机、台灯……
小到热水瓶、搪瓷盆碗、秋衣秋裤、绣花针线、的确良老花布料、郁美净、维E乳液、老太太的扇子……
琳琅满目的商品,都以柜台的形式,摆在货架上,任你选择。
玻璃柜台上还放着老式算盘,看着周边的划痕,原主人应该用了有些年头了,这不大不小的旧货市场有新的也有旧的。
新的一般都带点瑕疵,旧的你觉得能接受,那就买!
经过了六七家店,姚澜在一个转弯口遇到了她想要的店铺,这家店铺叫二两回收铺。
里面大部分的废弃家电都有,就是很杂乱,这一堆那一堆的,电视机的外壳在挡在门口,还有自行车的龙头竖在塑料盒子里,脚底更是一步一个小螺丝小螺帽的。
“随便挑,随便拆,看中就来结账,童叟无欺,价格绝对保真。”说话的是一个胡茬茂密、头发杂乱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拿着扳手,脚边是一台14寸电视机。
嘴里还叼着烟,以至于姚澜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香烟味儿,但不同于21世纪的是,面前这个男人抽的烟没有添加剂的味道,有一个独有的香气,她品不出个所以然。
不大的店里,架子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姚澜看到三层的架子上露出的一半零件,她眼前一亮,踮了个脚取了下来,“老板,这个液压杆就只有一个吗?还有多的吗?”
潦草老板手撑在左腿上回头,夹着烟吐了口烟圈,“有,在里面,你自己搬了凳子找吧!”
“行。”姚澜在角落找到了一把凳子,抓着也有点摇摇晃晃的货架,慢慢站起来。
果然长的高就是有好处的,上面是什么人间天堂啊!
外六角螺栓、平头小螺丝,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螺母,分类起来,怎么着都有五六种。
还有滚动轴承和齿轮,弹簧也一大把,长长短短的都混在在里面。
一开始她是想做简单款的伸缩杆,就普通能调节高度就可以了,但现在看见了液压杆,那就完全可以做可刹车能躺下那种轮椅。
架子的四层,她伸手上去胡乱摸了一下,碰到了几根钢管,看着内径和外径应该是能跟汤姨轮椅上的管子匹配做成伸缩杆的。
上面还有压好的铆,看样子也是别人做的伸缩杆,她收了四个。
又随便买了一点,姚澜就抱着零件去结算了。
“1块3毛。”潦草老板甚至都没有起身,就粗略的扫了一眼,给了一个价。
“老板我能先把零件放你这儿吗?我准备改装一辆轮椅,所以想借用你这里的工具,行吗?”姚澜加了液压杆,就多了很多麻烦的步骤,必须要工具齐全,不然就是做一半留一半。
潦草老板听到改装,这才站起身,手肘撑在桌子上,斜靠着,上下打量她,“你还会改装轮椅?行,你拿过来改,我店里的工具随便你用,零件给你优惠,就是我想在一边看看。”
“行啊!”姚澜瞬间觉得这个潦草老板也不是那么潦草了,人还怪不错的。
先把零件放在一边,姚澜麻溜的回了家属院,去小仓库里把轮椅推了出来。
“阿姨我中午就先不回来了,这辆轮椅我有办法修了,估计得两个小时才能好,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诶,轮椅不急的……”汤斐招着手,但她早就跑远了,“这孩子,怎么跟素素一个样的。”
推着轮椅在街道上小跑,她这下终于理解汤姨说的,路不平不好推了,咯噔咯噔的。
跟轮子关系不大,还是里面的轴承缺油,或者是刹车没完全松开的问题。
五分钟后,她出现在二两回收铺挑了个空点的位置,把工具和部件都散在地上,得先把轮椅的伸缩杆换上,这个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
唯一的就是麻烦点,姚澜这个还是会的,但是换液压杆还是得靠伟大的机械瞳帮忙。
伸缩杆她换了大半个小时,还是半途机械瞳给出了一个最有办法,就是在伸缩杆上钻三个不同高度的洞,也就也可以手动调节三个高度挡位,只要把螺丝螺母拧下来,就可以调。
唯一的技术点就是得保持四个伸缩杆上的洞全在同一高度,相差一丁点还好,但要是相差多了座位就高低不平的。
姚澜认真的额钻孔,旁边的潦草老板吞云吐雾,还说出表扬的话,“女同志手艺不错,光靠肉眼比对就能把洞钻的都在同一高度,练了几年的吧?”
“也没有,就是从小眼神就好。”
当然不是。
哪个神童还能有这超能力呢!也就随便信口开河一下。
姚澜说出口的一瞬间,那叫一个心虚,机械瞳是她眼睛的一部分,她一看钢管就能找到最正确的下孔位置。
并且手就像外科医生一样不会抖,百分之百的能钻的丝毫不差。
她把最终高度扣在第二档,也就是偏中间的。
看汤姨身量,大抵跟她一样高。
姚澜索性就自己坐上去调试,固定在了一个她觉得最舒服的位置上,要是回去试过觉得不行大不了再调一下。
“行了,高度就这样吧。”姚澜对给她打下手的老板说了一句。
比对了一下液压杆的和座位下方的位置空间后,姚澜拿着电钻就在座位框架的四个角上打上孔,用螺丝把液压杆固定在轮椅框架上。
另一端则是与底部大好的孔连接上。
“靠背和主体框架也要打孔安装固定座的吧!”潦草老板手里已经拿上打孔的机器,“这里我来吧!”
“好,那我把另一边的液压杆安上。”
两人分工合作,还意外的默契,速度也快了很多,一个小时没到就搞定了,姚澜站起来,往后方的位置看,指了指角落里的残次品。
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了点,冬天的蔬菜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土豆萝卜大白菜。
吃过饭,姚澜就把东西都简单收了收,其他重的就等着季元枧回来搬。
“重吗?要是拿不动要和我说啊!”姚澜给季桉包了两件他自己的衣服,他还小拿不动沉的,但总归要有点参与感。
没事,我可以。
季桉重重的点头,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后,把东西往上颠了颠,吭哧吭哧的跟在姚澜屁股后头。
筒子楼距离平房走路大概十分钟左右,每一间平房都有个门牌号。
“是季连长的媳妇吗?”
她的右肩被拍了拍,一回头是个笑盈盈的女人,但还是先问了问对方身份,“是的,嫂子你是?”
“我是秦益丰的媳妇蒋芸,喊我芸芸姐就行,我就住你隔壁呢!一直听说你,就是没遇到过,走,我领你去新房子。”蒋芸很热情,上手就抢着帮她提东西。
一路上还给她介绍2区平房的事,听后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响彻家属院了,谁都知道她的光荣事迹。
真真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咱2区还好,就一个人品不咋地,住在4号。”说到这,蒋芸声音压低了不少,“4号4号,数字不吉利。住着的是王慧娟一家,之前为了这事吵到政委那去了。”
“但能吵出个什么,领导说她迷信,这种想法不可取,要是谁都这样,部队岂不是乱套了,就驳回她想换房子的要求。”
“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小心,她一心就想要8号的房子,现在上面给了你家,她指定要给你找点事。”
姚澜没想到一个房子的号码牌还能有这么多事,点了点头后,就没说什么了。
“就是这儿,季连长体贴的很,上午就把大锅扛过来,还稍微打扫了一下。”蒋芸笑着拍了拍姚澜的肩膀,眼神有一种你嫁了个好老公,很羡慕的意思。
姚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对蒋芸笑了笑,“芸芸姐,今天就不邀请你去家里喝水唠唠了,等我收拾好再上门拜访你。”
“行行行,我也得回去看我家娃了,你有事随时过来找我帮忙啊!”蒋芸挥了挥手往隔壁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吼了起来,“死兔崽子,昨天老娘孔雀牌的手表是不是你弄坏的,今天不让你爸抽死你,你就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老娘的嫁妆就这么被你霍霍了,要是修不好,老娘让你屁股上少块肉。”
吓得姚澜握着门把手,身子都抖了三抖,芸芸姐内功深厚,吼声太有压迫感了。
开了门,右手边是院子,墙边垒了坛子,可以种些菜什么的,左手边是厨房、放东西的小仓库还有一间厕所。
正前方是卧室和客厅。
总体来说挺大的,卧室有三间房,厨房也不错,锅碗瓢盆都堆放在灶台上。
“小鬼,你自己去院子里玩,别乱跑啊。”姚澜揉了揉季桉的头发,把他往外轻轻一推。
屋子其实打扫的还行,姚澜卷起袖子又细细打扫了一遍,院子里的衣架子也抹的仔细。
全部整理好也到了下午四点多。
“姚澜!”许素在外面喊了一声后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挎着篮子。
“你整理的怎么样了?”
姚澜把抹布往桌上一甩,“扑通”一下趴在桌上,“累啊,屋子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来给你帮忙了。”许素从自己带的篮子里拿出布袋,解开绳子摊开,“我夏天晒得长豇豆,你看看能做什么菜。”
“晒干的?我好久没吃过干豇豆了。”姚澜抓起一把看了看,“晒得很好诶,放在红烧肉里,特别好吃还下饭。”
“行,我先去把它泡软。”许素拿上布袋蹭蹭蹭的去厨房忙了起来。
厨房里有条不紊的进行,屋外烟囱炊烟袅袅升起,还带着一股勾人的肉香。
“你这是包的什么?肉馅怎么还要放外头冻半小时?皮子也擀的好薄。”许素手掌撑在灶台上,伸头看着姚澜擀面皮。
“小笼包,黑河这儿好像确实没有过。”姚澜上辈子最喜欢皮薄汁水多的小笼包,但鲜少有做的地道的。
面皮都太厚,生姜切的也不够细,薄的小笼包才是最好吃的,蘸上陈醋,她能吃上一整笼。
许素深吸一鼻子肉馅味,咽了咽口水,“还没上笼蒸呢,就给我闻饿了。”
“保你吃了晚上都能梦到。”姚澜把最后一个包好放上蒸笼盖上,两层蒸笼。
第一层是馒头,第二层是二十个小笼包,下次可以试试生煎包,虾仁的好吃。
晚上六点半,门外黄云齐的声音穿透铁门传了进来,“嫂子,做啥了这么香!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了,我给你带了甜滋的柿子饼!”
姚澜把白菜粉条炖猪肉盛上,刚想上手端,一旁就伸出一双指节分明,还带着水渍的手。
“烫,我来就好。”季元枧双手端着碗的边沿和底部,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走。
晚饭,红烧肉炖干豆角,白菜粉条炖猪肉,炒土豆片。
还有一个是许素做的油辣豆腐。
馒头是管够的,一个都拳头那么大。
她还买了几瓶汽水,酒的话明天还要训练,也喝不了。
姚澜把碗筷分发好后,就招呼着他们,“小黄,素素你俩多吃点,也感谢你俩的帮忙。”
“一点小忙而已,嫂子你太客气了,你的手艺绝对是这个。”黄云齐竖着大拇指,他是实诚人,光闻味道就能知道这桌菜的水平,嫂子还做了这么多肉菜。
红烧肉都一大碗,油头足,肯定好吃。
许素也端坐着,话很少,但看向她是笑着的,“你也帮了我的忙,认识你很高兴。”
季元枧率先给黄云齐夹了一块挂满汁水的红烧肉,“好了,别谢来谢去的,快吃,再不吃都得凉了。”
“对对对,动筷子!”姚澜给季桉夹了一点偏精的红烧肉,上回她就发现这小鬼精瘦精瘦的不爱吃肥的肉,一点都不像这个年代的人,“多吃点,自己拿好勺子哦。”
知道了。
吃过饭,黄云齐和许素都吃的挺靠在凳子上,小聊了一会,许素看了看手表,眉头微微一拧,“时候也不早了,我家到点得回去。”
黄云齐起身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魏霖哥管那么严啊!那成,今天就先撤了,谢谢连长和嫂子的款待,小笼包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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