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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撕诡异,假千金被国家收编了宋孟明宋真

青山笑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闻言宋堂惊讶的看她。“你说什么?”宋真也定定的看着李菁,问道:“你愿意说吗?不用勉强自己。”李菁垂在身侧的手都攥紧了。下一刻,她忽然蹲下身去掩面痛哭。“小伶爸爸和我家里人一样,都是人渣!”李菁下定决心,沙哑的说出自己过往。“我爸好赌,从前我妈还在时,他输光钱就去问我妈要,我妈不给,有次他酒醉后将我妈打死了!”“后来我弟不成器,也跟我爸一样烂赌,他们逼我辍学打工给他们钱花,又要把我卖给老光棍拿彩礼钱,是我拿刀抵着脖子拼死抵抗,他们才放弃的。”“我本来以为没事了,可是高二那年……”李菁眼眶盈满眼泪:“他们两人居然对我起了贼心,强迫了我。”宋堂很快明白李菁的意思,浑身一震。“因此,考上开大后我就同他们断绝了关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李菁...

主角:宋孟明宋真   更新:2025-04-29 1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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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孟明宋真的女频言情小说《徒手撕诡异,假千金被国家收编了宋孟明宋真》,由网络作家“青山笑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言宋堂惊讶的看她。“你说什么?”宋真也定定的看着李菁,问道:“你愿意说吗?不用勉强自己。”李菁垂在身侧的手都攥紧了。下一刻,她忽然蹲下身去掩面痛哭。“小伶爸爸和我家里人一样,都是人渣!”李菁下定决心,沙哑的说出自己过往。“我爸好赌,从前我妈还在时,他输光钱就去问我妈要,我妈不给,有次他酒醉后将我妈打死了!”“后来我弟不成器,也跟我爸一样烂赌,他们逼我辍学打工给他们钱花,又要把我卖给老光棍拿彩礼钱,是我拿刀抵着脖子拼死抵抗,他们才放弃的。”“我本来以为没事了,可是高二那年……”李菁眼眶盈满眼泪:“他们两人居然对我起了贼心,强迫了我。”宋堂很快明白李菁的意思,浑身一震。“因此,考上开大后我就同他们断绝了关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李菁...

《徒手撕诡异,假千金被国家收编了宋孟明宋真》精彩片段


闻言宋堂惊讶的看她。

“你说什么?”

宋真也定定的看着李菁,问道:“你愿意说吗?不用勉强自己。”

李菁垂在身侧的手都攥紧了。

下一刻,她忽然蹲下身去掩面痛哭。

“小伶爸爸和我家里人一样,都是人渣!”

李菁下定决心,沙哑的说出自己过往。

“我爸好赌,从前我妈还在时,他输光钱就去问我妈要,我妈不给,有次他酒醉后将我妈打死了!”

“后来我弟不成器,也跟我爸一样烂赌,他们逼我辍学打工给他们钱花,又要把我卖给老光棍拿彩礼钱,是我拿刀抵着脖子拼死抵抗,他们才放弃的。”

“我本来以为没事了,可是高二那年……”

李菁眼眶盈满眼泪:“他们两人居然对我起了贼心,强迫了我。”

宋堂很快明白李菁的意思,浑身一震。

“因此,考上开大后我就同他们断绝了关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

李菁这时露出了个笑容。

“那时我抑郁,但我命好遇到了小伶,她带我走出了阴影。我以为我会和小伶一直那样好好生活下去,可是半年前出事了!”

李菁哽咽道:“有天晚上,小伶说有事回趟家,可是半夜就回来了!我看到她身上……她也被欺负了!”

“我问她是谁,小伶不肯说,恍惚痛苦了很久。”

“后来不知怎的传出去了,学校里对小伶议论纷纷,小伶差点抑郁轻生!我很担心,直到不久前小伶跟我说,她决定离开散心,她说她会好起来,再来找我!”

“谁知道她才离开就——”

李菁痛哭,突然,她猛地起身冲向床边,抓住凳子想要甩进去砸碎里面尸体似的。

宋堂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她:“别冲动!局里还要调查,这尸体属于证据之一,你不能毁坏!”

“可他就是人渣!”

李菁怒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小伶会那么痛苦了,欺负她的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但小伶和我不一样,她说她爸爸从前对她很好!结果她爸爸原来是个禽兽,她得到爱又得到伤害,这叫她怎么过得去!”

难怪小伶会下杀手,李菁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为小伶讨公道!

宋堂哑然无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李菁冷静,只好看向宋真求助。

“前辈,你劝劝她,眼下真的不能动手啊!”

然而宋真眨了眨眼,指自己:“我吗?”

她两手一摊。

“可我是她雇来的啊。出于对工资的尊重,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要维护下我老板的知情权吧。”

李菁听到这话才稍稍冷静了点,看向宋真问是什么。

宋真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看李菁,一开口就叫她呆住了。

“你面相原有桃煞死气,按说应死于不久前,但有人给你挡了这个灾,你才活下来直到见到我。”

“给你挡灾的就是章小伶。”

李菁脸色一变,急声问:“大师,您说的什么灾?小伶怎么会给我挡灾呢?”

宋真看了看床底,问李菁:“章小伶给你钥匙前,你有见过她的父亲吗?”

“没有。”

“那给你钥匙后,章小伶主动邀请过你来她家吗?”

“也没有。”

宋真叹了口气,开口说的话叫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因为章小伶的父亲对你有意思。按你原本命格,你会被他欺负,反抗不过反被杀。”

“而章小伶确实要离开学校去别的地方散心重新开始,但被她父亲发现。他父亲拿你威胁她回来,她就知道了她父亲对你的念头,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

“然后她又发现,原来在学校散播消息让人知道她被欺负的,就是她父亲。这下她才挺不过去自杀。不想死后变成了异物,她还记着你,怕她父亲真的找上你,她就下杀手了。”

李菁僵在原地。

难怪她先前对小伶爸爸感到不适。

难怪小伶不肯告诉她。

难怪昨晚小玲向她道歉……

巨大的愤怒席卷李菁,李菁这一刻再没害怕,直接要爬进床底把人拖出来痛打。

宋堂都惊住了,没想到会听到那么多隐情。

李菁的举动拉回他的注意力,他急忙拉住李菁。

但李菁愤怒下实在难按,宋堂一个大男人竟然都差点拉不住。

看宋真也不准备帮忙,宋堂情急之下道:“章小伶是一起车祸案的疑凶,还牵扯数道人命!本来都要定她为凶手了,但临时发现不对,要深入调查,我才来这的!”

“现在,也许她父亲尸首会是突破口!你要是破坏了尸体,要被处罚不说,还会影响我们查案!你难道不希望章小伶找回清白吗?!”

李菁一下子滞住,死死瞪着床底的尸体。

下一秒,她失力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宋堂这才松了口气,立马拿手机联系附近同事过来。

李菁抬头抓住他的衣袖,央求道:“小伶不是杀人凶手!她很善良,不会伤害无辜人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只要能查清楚,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堂叹道:“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会的。”

“好了,你先去外面等着吧,我得检查这里了。”

宋堂心有不忍,说话都很耐心。

李菁哽咽着点头出去了。

看来是没她的事了。

宋真就起身要走。

却被注意到的宋堂拦住。

宋真:“?”

宋堂面对她,眼神锐利了些。

“我只是想问问,关于章小伶的那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昨晚在开大,她并未多言。”

然而他问完,却见眼前女生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宋堂被看的莫名心里打鼓。

“怎,怎么了?”

宋真语气不是很理解:“你不是玄师吗?”

“对啊。”

“那你不知道?”

“?”

宋真一脸费解:“玄师的基本卜功,观相知微,堪舆衍算,你居然这不会吗?”

“???”

宋堂愣了。

他吃惊的看着宋真。

“前辈你是昨晚看章小伶的面相算出来的?所以你……你和生月一样,也是茅山术的传人?!”


“?”

汪婷婷满脸疑惑,不懂宋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见宋真已经要去埋了,她赶紧去帮忙。

“大师,我们这也没东西能挖坑,不然先去婉婉家,拿个铲子过来?”

“不用。”

宋真打开自己的包,直接抽出两把桃木剑,把其中一把给汪婷婷。

“戳几个深点的洞就行。”

汪婷婷接过紧张的点头,她不太敢用劲,怕弄坏了宋真的剑,谁知扭头一看,身边人直接在库库凿坑。

十分钟后,总算埋好了。

宋真满意的点点头:“这真是个功德之地啊。”

汪婷婷惊讶的抬头。

“大师您是说,婉婉的老家很有福气,特别好吗?”

“不是。”宋真说,“这里煞气特别凶。”

刚起来的汪婷婷差点腿一软坐回去。她惊恐的望着宋真:“那那那……”

“无妨,暂时不会有事。”宋真一把将她拉起来,揣着剑进村,“先去赵婉家落脚吧。”

赵婉家很好找,她们很快就找到了。

汪婷婷是在赵婉家中为她奶奶收拾遗物时找到的老房子钥匙。

她拿出来打开,一入眼就是个小院子,两间堂屋,右侧是小厨房和堆放杂物的房间,左侧被开出地种菜,但早就因无人打理长满野草了。

“婉婉以前说她们差不多小半年会回来一次,屋里收拾下能住人。”汪婷婷放下包说:“大师,我给您找个马扎先坐着,我很快就收拾出来!”

“我不坐。”宋真说:“麻烦你先收拾吧,我去村中其他地方转转,看哪里适合安葬。”

她从包里掏出张灵符给汪婷婷。

“我没回来之前,你拿好,不可以放下。”

说完她出去往村里深处走。

大多是如出一辙的土瓦房子,基本上都上锁。

宋真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家没有上锁的,里面亮着灯。

她上前去敲门。

一个满脸沟壑皱纹的老婆婆来开门,双眼因混浊显得有些凶。

“你是谁?”

这老婆婆脸上有一片烫伤留下的疤,影响观相,宋真乖巧一笑:“我是村头赵婉家的客人。本来是她邀请我来玩的,可我一来发现她家没人啊。婆婆,您知道她家什么情况吗?”

老婆婆慢吞吞的说道:“赵婉啊,我有印象,那可是我们村第一个出去的女娃,还考上了大学,别的女娃都没她那么好的福气呢。”

她怀疑的打量宋真。

“你怎么不去城区找她呢?”

“哦,因为我听她说她村里有上世纪留下的文化遗址,叫什么……织女庙?我从小到大就没看到几个上世纪的东西,很是好奇,好说歹说的她才同意让我来呢。”

宋真问:“婆婆,您能告诉我织女庙怎么走吗?我去看一看,也算如愿,以后就不缠着赵婉来了。”

老婆婆眼神突然变冷,说了句记性不好忘了,然后哐当关上门。

宋真便去找其他还在的人家,对赵婉的印象一般无二,也都说很久没去织女庙而忘了路了。

最后宋真在村里从头到尾逛了一圈,也没看到疑似织女庙的地方。

天色不知不觉完全黑下,四周影影绰绰的雾气更浓了,隐约有黑影在其中闪过。

宋真便从小路出村到郊外,想抓几只残魂来问问话。

然而她刚要动手,突然不远处的林间传来叮当几声铃响,清脆的仿佛能直击心口。

宋真停下回头。

有手电筒的光若隐若现,附和着悠长的唱词。

“头不低来腿不分,走影浮火隔凡尘……”

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动静。

宋真微眯起眼,顺着找过去,进入了林间。

突然,她顿住。

眼前是一片坟地,估计是织女村的人惯来安葬之地。

就在不远处,一个坟头被挖开了。

手电筒的光是自里面照出,下一刻拿着手电筒的手就探了出来,扒着周边晃晃悠悠的撑着身子坐起来。

还算完好,只皮肤青白的年轻男人映入眼帘。

男人似乎不太适应,扭了扭脖颈,嘴里依旧在哼唱着,一只手点了身上几处地方,很快他的动作就没那么僵硬了。

最后他还算灵活的站起来,猝不及防的和蹲在坟头边上看的宋真对上眼。

“鬼啊!”

年轻男人被吓了一跳,身子反应不及,一屁股坐了回去。

宋真轻啧了声,“道友,你我比起来,好像是你比较像鬼吧?”

男人愣住。

“生人……”

宋真摸着下巴点头,饶有兴趣的打量他。

“生魂附死人,道友你很酷啊,怎么做到的?你是赶尸人吗?”

宋真没学过这样的本事,按说医道中有尸术,但她师父死活不肯教她,说她学会基础的鬼门十三针及独创功法太极九针就够用了。

男人总算回过神来了,古怪的看着宋真。

“小姑娘,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

男人噎住了,神色认真起来,不确定的问:“那你是玄师?”

宋真纳闷:“不明显吗?”

男人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真,可能没见过宋真这样的玄师。

突然,他想到什么,双眼一亮。

“小友,我观你很有灵气和呃……胆子,你想不想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尸术!”

宋真犹豫了下,她挺想学的。

但宋真最后还是摇头。

“我已经有师父了。我师父挺小气的,他不乐意我拜其他师父。”

男人一听急了。

“有师父怎么了,我又不介意!”

“再说了,我可是很有诚意的。虽然我已经有其他徒弟了,但是尸术我可是谁都没传过,就看你有缘呢!”

宋真一听他有徒弟了,更摇头。

“我师父就只有我一个徒弟,我要是拜了其他人,我师父岂不是更孤寡了,不行不行。”

她叹着起身,“看来我与尸术无缘,算了不学了。”

“道友,你这具身子是非多,还是借具别的吧。”

说罢,宋真道别离开。

“哎?不是,再商量商量!我真的瞧你有缘啊!”年轻男人急了,这世道找个有眼缘的可不容易!他又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更不能放弃!

男人想追上去,结果身体还很僵硬,他一跳,直接被坟坑绊了下,一头栽倒,磕了满脑门子血。

宋真也很快回去,汪婷婷已经收拾好了,还把她提前准备的自热米饭拿出来弄好,就等宋真回来吃。

“大师,您这出去一趟有收获吗?”她好奇的问。


宋真点进去,是个灰色头像没有昵称的人发布的,求助信息只有寥寥几句话,说在自己学校女寝总是能碰到怪异事件,晚上更是没睡过一个好觉,怀疑正是异物作祟。

可能是看上去太平平无奇,就没几个人接。

宋真进私信问联系方式。

对方竟然秒回了电话号码和地址,是开大大三经管系13号女寝219,急切问:

请问您什么时候能来?

宋真莫名看出些焦灼,就道:今晚就可以去解决。只是我没法进开大,你能给搞个通行证吗?

能能能!到时候我在开大东门等您!对方回。

宋真和对方定了具体时间,又加了线下好友方便联系,然后她就退出了灵网,赶紧出门。

原主没有修为,碰上异物,她不能老用血,还是得准备些趁手家伙用。

宋真用惯手的便是符箓,需要准备些符纸朱砂桃木笔之类。

她有些头疼该去哪儿买,不成想几乎处处都是卖这些玩意儿的店,十家里能有五六家,生意还很火爆。

更没想到都贵的离谱,一通买下来直接花了宋真好几万,还只是最普通的。

宋真肉疼不已的抱着回家画符。

很快天色暗下,宋真看时间差不多了,离开老城区转车到开大东门,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人,是个穿卫衣的圆脸姑娘。

“李菁是吗?”

宋真拎着包过去。

那姑娘闻声回头,叫宋真暗暗嘁了声。

双眼无神,印堂低陷,她不用开天眼都能看出黑气。

大灾啊!

“你是?”

李菁疑惑。

宋真:“你的灵网委托就是我接的。带我进去,路上说说情况吧。”

李菁登时睁大双眼:“你?大师??”

宋真拿出手机点开灵网后台给她看。

这下李菁不得不信了。

但看着眼前显然比她还小的女生,她眼底浮现失望,勉强道:“小妹妹,我的事真的很严重,不是能说笑的。我想你应该也是好心帮忙,可你帮不到我。回去吧,我不会计较。”

说完李菁就要走。

“你母亲早亡,父亲烂赌不管事,有个不成器的弟弟,从上大学起就没回过家了。但他们还是隔三差五就来找你,不过不久前他们车祸去世,现在孤身一人。”

宋真不慌不忙开口。

李菁猛的停下,惊愕回头:“你……你怎么会知道?!”她确信先前没见过眼前这个小姑娘。

“看你面相看出来的。”宋真抬眸,“我还看出,你今晚有血光之灾,我走了,你就没了。”

女生脸一下苍白。

“反正来都来了,你不如让我试试。”宋真淡定的说,心下却也紧张。

55w的巨款啊!

别飞了!

李菁犹豫的看她,但最终还是一咬牙点了头,带她进了开大,路上跟她说。

“半月前我寝室就开始发生怪事,东西总是莫名其妙消失,过会儿在别的地方找到,又经常听到有人叫我,可回头看根本没人。就连睡觉也睡不安生,总是梦见各种可怕的事情,醒来又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不停的逃跑。”

“我怀疑身边有异物,他们都不信,说异物怎么会不伤人,可我真的觉得身边有!”

李菁眼里都是疲惫的血丝,神经质的抓了抓头发,苦笑道:“现在我靠药都没法睡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先神经衰竭没了。”

宋真看了看她:“或许,是你身边人做的呢。”

“不会的。”

李菁斩钉截铁的说:“我比较独来独往,没几个朋友。寝室也就我一人,唯一的舍友也早在两个月前走了。更没同谁有过节过。”

到了女寝室13号楼,李菁带宋真顺利过了宿管阿姨的检查,到她寝室里。

“这就是我的寝室,小……大师,”李菁憋了憋,对着宋真尚显稚气的脸庞有些难喊出大师二字,她不太抱希望的说:“您看有问题吗?”

宋真环顾一周,这寝室的风水还算不错。

来的路上她就发现了,上面很注重阴阳八卦,八大生存区正是按照卦位所建,连每个生存区内部也都依照卦位建城。

开城便是位于卦位中的开位,开城内大大小小地方在建时更是也参考了风水理论,确保天时地利人和来抵挡异物侵害。

所以这寝室按说不会有问题。

宋真就从包里拿出张简单的灵符,两指轻甩,顿时无风自燃成灰,但在落地的刹那却飞向对面的一张空床。

后面的李菁瞪大双眼。

“您您您……真是大师啊?!我第一次见能这么做的……”

宋真随口道:“简单啊,用白磷泡过符纸,就能自燃了。老板,要相信科学啊。”

李菁:“……”

到底谁不科学?

“这床位是不是住过人?”宋真走到那床位前问。

李菁抿了下唇,“是,就是我先前的室友章小伶。”

宋真回头问:“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李菁猛的抬头:“死了?这不可能!她走的时候明明还说会开始新生活……”

宋真又拿出张灵符甩向李菁,灵符在碰到李菁前就自燃,只有带着朱砂的磷粉气息的灰拂过李菁的脸。

李菁不适的闭了下眼,再睁眼时脸色立即变了。

眼前景象截然不同,寝室里充斥着阴冷的黑气,而最浓郁的地方就是章小伶的床位!

“你面相断了六缘,包括挚友,这里阴气极盛,章小伶只会是死了。这些时日你遇到的也多半是她干的。”宋真说。

李菁白了脸:“怎么会……我们是朋友啊,她为什么……”

“看来,今晚我得留下跟你一起睡了。”宋真叹了口气,她最不喜欢加班了,果然牛马都是要随时上岗的。

与此同时,开大校门外,一辆黑车静静的停在校门外,车上是打着哈欠的两男一女。

“不是我说,咱们还得再蹲多久?”王潮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都半个月没休息过了,铁人也扛不住啊!”

前座的夏生月和宋堂也直揉眼。

“运气好的话,那个异物今晚就能现身,抓住它,车祸案就能破了。”宋堂划划手机显示的资料说。

王潮吐槽道:“一连半月,这异物杀的人越来越多,上个现场勘测至少在三级以上。咱们对付的三级可不多,鬼知道多危险,怎么你们还盼着尽快见到呢?”

夏生月翻了个白眼道:“你怕就回去啊!”

王潮缩了缩脖子:“拜托,我又不比你有茅山术傍身,也不比宋哥背靠宋家财大气粗护身法器多,我怕不是很正常吗。”

夏生月哼了声,骄傲的说:“不用你们出手。今晚只要遇到,我就能解决了那异物!”

不知不觉夜深人静,车里的人差点睡过去。

突然,他们手上戴的腕表发出滴滴的警告声。

前面的宋堂第一时间坐起身:“出现了!”

另一边女寝里的宋真也睁开眼,看向门口:“来了。”


宋真啧了声。

从对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她大概理清了。

这人叫邬灵和,旁边那人叫柳忘,中午时被宋开阳找上,要他们给她个教训。

原主虽然自小长在宋家,可宋家并不公布原主身份,知道者寥寥无几。两人因不了解她,便先查她近来行踪,然后就知道了她在灵网以玄师身份接委托的事。

“阳哥说您根本不是玄师,在灵网那就是骗人的!然后忘子就出了这个委托主意,阳哥当即就答应了,还说等我们办完给庆功。”

都能指使鬼影了,怎么可能不是玄师?!

宋开阳还算是这位的表哥,能不知道这位是玄师的事??

邬灵和不禁在心里大骂宋开阳,知道还隐瞒他们来作死,亏他们把他当兄弟呢!

宋真舌尖抵了抵下颚,笑的在邬灵和看来凉飕飕的。

“你们挺会玩啊,把我往死里整?如果我不是玄师,今晚就会真死在这片乱葬岗了,知道吗?”

“还是说——”

她眼神一冷,“你们就是奔着要我死来的?”

“冤枉啊!”

邬灵和吓得直接磕头,欲哭无泪:“宋家素来养着炼器大师,以法器闻名第八区。是阳哥说了,您就算离开宋家,老爷子也肯定给了不少好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能保命,我们这才做的!”

宋真语调微扬:“炼器师?”

邬灵和噌噌点头:“第八区一共就六名炼器师,开城只占了一名,就在宋家呢!”

宋真若有所思。

原来炼法器在这个世界这么吃香啊。

很好,她多了一条赚钱思路。

“大,大师?我都交代清楚了,能走了吗?”邬灵和都不敢往旁边看一眼,女影还在边上。

“急什么,我既然接了这个委托,自然得有个交代。”宋真道。

“我懂!我都懂!”

邬灵和哆嗦着手立马掏出手机来给宋真转了一百万。

宋真:“?”

邬灵和谄媚道:“不白让大师您跑一趟,这就算是辛苦费,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宋真嘴角微抽,“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那是?不够?”邬灵和小心翼翼。

宋真微抬下巴指向后面乱葬岗方向。

“委托是你们胡来的,那那位袁婆婆呢?我去转了一圈,还真有这个坟头,她是你们什么人?”

邬灵和不敢置信:“您真找着了??”

他挠挠头。

“这其实真是我家里长辈,是我奶奶的堂姐妹。”

“我家是暴发户出身,以前真的穷,亲人死后没条件安葬。后来我爸妈运气好发了家,才有如今。”

“因这位长辈对我家里有过恩,我家里人有找过玄师去迁坟,但乱葬岗太凶了,又常有异物作祟,很少人敢接,一直没能找到过。”

宋真无语:“那你可真是孝死人了,拿已故长辈设套。”

邬灵和讪声道:“时间匆忙来不及编怎么像真的,就用现成的了。”

宋真更无语了,起身掏出手机来,把钱退回去。这个委托不算成,她不能收钱。

谁知道她一退,邬灵和脸噌的就白了,跟看见死神似的,痛哭流涕的求她收下算交代。

宋真被他嚎的头疼,最后只能收下。

邬灵和弱弱的问:“大、大师,那我现在能……能走了吗?”

“当然。”

邬灵和眼前一亮。

“不过,麻烦你再帮我个忙。”

“您说您说!”

宋真指指那女影。

“带她一起吧。”

“???”

见宋真不似作伪,邬灵和脸白如纸,差点晕过去。

但他捂着脸不敢晕。

十分钟后,邬灵和费劲将昏迷的像烂泥似的柳忘拖上车,再恭敬打开后车门请宋真也上去。

最后他哆嗦着腿,在女影不理解但听话的小声道谢中,恍惚的开车离开。

而他们离开没多久,又有一道车灯穿透黑暗,一辆黑车疾驰而来停在乱葬岗入口外。

车门打开,却是宋真上次才见过的宗北命和余则!

宗北命还是一身黑衣,帽沿下压遮住大半张脸,唯有耳际那点透亮的黑石耳钉在车等余光里熠熠生辉。

他冷静而平淡的目光扫过周围,问去拿设备的余则。

“确定袁美树死后就葬在乱葬岗吗?”

余则把设备都收进包里,到男人身边,点点腕表做了下临时检测和对比,然后他点头。

“没错老大!”

“袁美树一生孤寡无后,但有个堂妹,正是邬家的老太太!”

“他们家从前穷的很。袁美树死后,邬家倒是一夜之间暴富发家。但他们还算有良心,知道要报袁美树从前对他们的恩,找过玄师来迁坟,不过都没成就是了。”

“我们几个已经调查过接过邬家委托的玄师,都指向这儿,也拿到位置了,应该能很快找到。”

男人淡淡的嗯了声,便迈步往乱葬岗去。

但就在这时,他忽的停下。

“怎么了老大?”余则疑惑。

宗北命环顾一周,感受到了空气里残留的灵气波动,就像是……

他眼神微动。

再开口时,却是转身。

“不必找了。”

余则:“啊??”

“袁美树这条线,会有人帮忙查,我们查另一条线。”

宗北命边走边吩咐:“你通知三组,明天交上来最新进展的报告。”

余则一脸懵逼,看男人回到车里,他赶紧跟上去应是。

没一会儿,黑车又低调的离开。

另一边,邬灵和将宋真送回了老城区住的楼区下。

“代我将她送到后,你就不用管了。”

宋真说完下车,想想又敲了敲车窗让邬灵和降下,微微一笑道:“至于该说什么……”

邬灵和仿佛看到了阎王在朝他笑,拼命点头:“我懂!我都懂!绝不会说您半个字!”

宋真这才满意的上楼回家。

后座的女影也终于放松下来不怕了,她幽幽的盯着邬灵和,忍不住垂涎礼貌的说:“你好香。大师不在了,你可以给我吸一口阳气吗?”

邬灵和拧钥匙的手一哆嗦。

就在这时,柳忘醒了,他茫然睁眼,注意到邬灵和。

“和子,我好像做了个噩梦,梦见见鬼了,鬼还在抽我脸,好他妈疼啊。”

后座的女影探头:“你是在说我吗?可我没有抽你。”

柳忘扭头对上:“……”

“鬼啊!!!”

柳忘白眼一翻,又瘫软晕过去。

女影心虚的转向邬灵和。

邬灵和露出僵硬的干笑:“吸了他,可就不能吸我了呦……”

一个小时后,邬灵和停在了宋开阳家外。




四周静悄悄的。

李菁红着眼眶望着半空,她已经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章小伶的存在了。

听到宋真的话,李菁朝她郑重的鞠了一躬。

“大师,谢谢您!”

宋真侧身避开了,“不用,拿钱办事而已。”

李菁却摇头哑声说:“我能感觉的到,小伶走的并不痛苦。多谢大师手下留情。”

宋真有点意外的挑了下眉。

那是因为她并没有让章小伶魂飞魄散,而是超度。

没想到李菁竟然看得出。

“大师,回去我就给您转钱,”李菁抹去脸上泪水,道:“现在太晚了,您到我宿舍将就休息晚吧?”

宋真婉拒。那宿舍里就一张能睡的,她不习惯和别人挤着睡。

李菁也不强求,转向还呆滞着的夏生月三人,顾忌他们特事局的身份,她道:“那个……我能回去了吗?小伶都没了,缘由你们也清楚,我应该不用再留下配合你们做什么了吧?”

三人这才猛地回神。

心情复杂的看了眼宋真,宋堂点头:“当然。不过后续结案还有需要你配合的,到时得占用你点时间做个案录。”

“一定。”李菁应下就走了。

宋真也把桃木剑塞进包里要走。

“等一下!”

夏生月猝然拦住宋真。

宋真顿住,“做什么?我只是个灵网接委托的打工人,你们也知道,没必要配合你们吧。”

三人还很难以置信。

面前这个一看就年纪不大的女生,居然就那么轻易的解决了作为四级异物的章小伶??!

夏生月从小被追捧骄傲惯了,更有点接受不了,这人怎么还会用她见都没见过的符咒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生月就没忍住带了质问。

“就算是散修玄师,特事局也有记录,可是我从来没在局里档案中见过你这个年纪还……的玄师!”

夏生月想到什么:“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其实年纪很大,却用了什么葆青春的邪术吧?!”

她满眼怀疑,看的宋真微微蹙眉。

宋堂和王潮第一时间拉过夏生月来,叫她别乱说话。

“前辈莫见怪,生月她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宋堂解释说,却也默认了夏生月的猜测而称呼前辈。

但他还算礼貌。

“不知前辈是否方便告知名讳?若是前辈没有在特事局备过身份信息,今天由我们为前辈登记如何?”

王潮随即赶紧补充道:“前辈放心,特事局对个人信息是完全保密的,这点您不用有顾虑!”

然而宋真断然拒绝:“那我也不方便。”

三人齐齐一愣。

宋真之所以会接李菁这个委托,除了想赚钱,也是想了解异物。

现在她有初步的掌握了。

这个世界的异物其实跟她那世界的邪祟区别不大,所以她所学的术法,也能用来对付异物。

但现在看来,这世界尽管玄道盛行,却早就因为大部分出色玄师俱死于从前对抗异物之时,许多术法就没有广而传承下来。

也就导致那女生明明同习符法,却似乎习的不多,连引魂咒都不知道。

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特事局肯定有底牌。比如那个也能轻轻松松解决他们口中四级异物的80w财神。

同时也说明一点:特事局有点复杂。

她作为异世之魂,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你们局里看样子规矩多,我不喜欢约束。”宋真说完就要走。

夏生月却喊道:“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呢?!”

宋堂和王潮忙拉她,但夏生月还是说了下去:“你既然能对付四级异物,不管你那奇怪的本事怎么来的,就该加入特事局保护普通人对付异物!”

哦,因为这个盯上她了啊。

宋真为免麻烦,淡淡道:“本事吗?我不觉得。对付的家伙又不是我白得的,道法三千,我也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三人错愕,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见宋真人影儿了。

“那位前辈别是生气了吧。”王潮担忧的嘀咕着,瞄了眼夏生月。

异物盛行,没人会想同个看上去很厉害的玄师结梁子。

夏生月一点就炸:“你看我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既也算是玄师,不该承担责任吗?还有,那女生给她钱就做了,轮到我们不提钱就不做了?什么人啊!”

宋堂道:“也不能这么说,那位毕竟是前辈……”

夏生月翻了个白眼。

“什么前辈。她能解决章小伶,全靠她的桃木剑和符咒。符是好符,剑绝对也不是普通剑,应该是法器!不然,不可能那么的厉害!”

宋堂和王潮赞同的点点头。

符的话不知道,剑绝对是高级法器的水准了。

宋堂都觉得,那把剑比他身上所有法器加起来都厉害。

“但你们没听她说的吗,那些不是她的!”夏生月又说,忽然她声音高了几个度:“不是是她偷来的吧?!她看着可不像是名门名户买得起法器的样子!”

宋堂和王潮两人想想却摇头。

“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

“难道……她也有个师父,都是她师父给她用的?”

“肯定是了!”王潮重重点头。

夏生月撇撇嘴,“就她那贪财的品性,更不像是有师父的样子,我师父就不会教我像她那样收钱!”

宋堂叹口气,“说再多也没用了,人已经走了。算了,我们先清理完开大遗留的邪气吧。”

夏生月这才点头。

然而王潮一拿出设备,咦了声,“等等,这里检测到的邪气,怎么和上个现场的根本不一样呢?!”

“什么?!”

宋堂和夏生月立马放下东西过来看。

王潮点开腕表系统,直接将扫描到的数据上传。

很快,腕表投射出虚拟屏幕,显示的正是酆都对比后的结果。

确实不一样!

“不对啊,咱们先前不是检测到就是章小伶吗?这怎么还变了?”三人吃惊,缓缓对视了一眼。

“难道……不止章小伶一个?”

“其中还有隐情?!”

另一边。

宋真出了开大,但是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公交班车了。

好在这时李菁将佣金打了过来,宋真看着卡里余额,就忍着心疼打了个车回老城区。

到家里,宋真终于觉出累来了,简单洗漱完后倒头就睡。

次日,宋真是被饿醒的。

她起床刚要去做早饭,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这儿,那两个中年男人十分的匪夷所思。

就算他们不知道宋真在做什么,也清楚一点——邬灵和居然真被救了!

“你又是什么人?怎会知道那般救人手段?!”

宋真拔出长钉,看到宗北命朝她走过来,对那两人翻了个白眼,“关你们屁事。不想也被扎,就到一边儿去,不要碍事。”

两人一听激灵了下,一改刚才看不起的态度迅速后退,生怕晚一步就会被殃及似的,甚至面上也带着示好的谄笑。

呆滞住的柳忘见此,猝不及防想起邬灵和说过的话:“你,你居然真是有本事的玄师?!”

宋真放开邬灵和,交由看潮越扶着,起身看向柳忘,挑眉反问:“不像吗?”

柳忘脸色顿白,腿软的差点当场给跪倒。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刚才他当着宋真的面说要解决她!

柳忘下意识的看向那两个中年男人,谁知道他们跟被蛰到般又退的老远,唯恐不能跟他撇清干系似的。

柳忘就哆嗦起来。

谁能想到宋真居然是真的!完了完了,这下他怎么办?!

而宗北命也到了宋真面前。

“怎么样?”

宋真扬起下巴,“包行的,这不是把人给救回来了。不过我虽然抹去了邬灵和魂体中的煞气,他还是要养……”

“我是说你。”宗北命抬眼对上了她目光,又落在她拿长钉的手上,低沉的声音道:“有没有被煞气伤到?还好吗?”

宋真一愣。

老板还挺有人文关怀。

“我没事啊。”她挑了下眉,“业务能力还是有的,怎么会被这点煞气伤到。”

宗北命望着她,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这时邬灵和哀嚎着被看潮越扶了起来。

“我还活着……可我觉得我跟死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上下都痛,但除了肚子没感觉到哪里还有伤……”

“因为你伤的是魂体。”看潮越敲了敲他脑门,“不是说来奔现吗?怎么着,你奔现对象原来是阎王啊?”

邬灵和脸都绿了,看向不远处的柳忘,又悲又愤。

“忘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忘堪堪回神,色厉内茬道:“是你说愿意帮我的!我问过你你同意了!”

“鬼知道你要我去死!”邬灵和道,“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怎么能这么骗我!”

宋真双手环抱于身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起码有一点,他没骗你呢。”

“?”

宋真:“你那个网恋对象,就在这儿。”

“??”

宋真又恶趣味的问:“不过你是想问你的男朋友在哪儿,还是女朋友在哪儿?”

邬灵和:“???”

宋真下巴朝柳忘努了努,“喏,你男朋友。”又指向那被业火囚牢困住的异物,“女朋友则在那儿。”

邬灵和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活过来。

不然每个字组合在一起……怎么就成了他理解不了的意思??

看潮越一脸震惊:“徒弟,你玩的那么花?”

“?我没有!”邬灵和冤枉极了,“我都不知道大师在说什么!对,玩笑,这一定是玩笑……”

“如果是玩笑,你当你兄弟今晚做这一切是为什么?”宋真不慌不忙开口。

邬灵和戛然而止。

宋真自然而然的用手肘戳戳身边男人。

宗北命会意,甩出长鞭将那几根散落在地上的长钉卷过来。

至阴的三阴业火本就是异物的克星,长针上的煞气在碰到业火后都不敢冒出,宗北命封上一层才交给宋真。

宋真拿着走向柳忘。

柳忘腿一哆嗦,差点摔倒,他强装气势道:“你……你离我远一点!”

“谁要看你,滚开。”

柳忘身后就是那异物。

宋真停在了业火囚牢前,抬头望着里面还隐隐躁动,似乎愤怒不堪的异物。

她单手捏咒拔出长钉上的残念。

上面的残念过于强大,足够宋真聚魂,没一会儿,业火囚牢中的异物就在众人眼前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

看到她,柳忘脸色更加惨白,跌坐在地上。

“邬灵和,这就是你两个月前的女朋友——开大学生,赵婉。”

面前女生的样貌很快和宋真那晚见过的重叠。

没有主魂在,面前的女生并无神智,面上呆呆傻傻的,还因本能的畏惧业火蜷缩在一起。

宋真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几个月前,柳忘先结识了赵婉,但很快厌烦想甩开。临了起了捉弄心思,他将人推给了你,邬灵和。没想到你倒是和赵婉很聊的来,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很快发展到线下见面。”

邬灵和:“不,我和婉婉从来没确定过现下见面……”

“因为和她确定的不是你,是柳忘。”

邬灵和猛地顿住。

宋真回头问他,“你的账号,柳忘是不是都知道,都能登上?”

邬灵和顿时扭头看向柳忘,却见柳忘眼神躲闪,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脑子里也冒出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念头。

宋真后面的话印证了他那可怕的念头。

“柳忘冒充你和赵婉见了面。”

“那之后,他又做过几回,每次还都删掉记录,不让你知道。”

“你就以为是赵婉没有联系你,以为是她在为你贸然约见她生气。”

宋真顿了顿,“直到两个月前,赵婉死在了那一晚,就死在……柳忘手里。”

“那之后,可能是怕你发现,用赵婉账号和你聊天的,成了柳忘。”

邬灵和整个人都空白了,他嘴唇哆嗦着,问柳忘:“大师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柳忘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当然不是真的!我和你认识才多久,她和你才认识多久,你怎么能信她?!”

“柳忘!”

邬灵和愤怒的开口。

正因为认识太久,他才确定这真的能是柳忘干出的事!

邬灵和顿时连滚带爬的自己冲到柳忘面前,扑上去扬手给了他一拳。

“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耍我,还……还杀了婉婉?!”

悲从中来,邬灵和吼道:“婉婉她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柳忘一时没反应过来挨了几下。回过神来,他猛地爆发将邬灵和推开,恼羞成怒的吼他。

“那就是个贱人,还只是个给点钱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她给我的贱人,老子看上她是她的荣幸!要不然,就凭她那穷酸样,她这辈子都碰不到老子!”


闻言,宋真嘴角一抽,很是服气的看着那女影。

“我说过我会让你舒服点死。”

女影一下子抖的像风中落叶。

“你这时候还吸人阳气,我怎么帮你?”

女影抖得更厉害了:“大,大师,不帮行不行……”

她不想死啊!

宋真奇怪:“你不想被超度往生吗?难道你尚有执念在?”

女影一愣。

意识到宋真说的,女影激动的飘过来:“大师您能给我超度?”

“……不然呢?”宋真一脸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难道你更喜欢魂飞魄散?我倒也能满足你。”

“不不不!”女影赶紧摆手,期待的问:“我还能转生成人?”

“很难。”宋真说:“你害过人,单这一点,我并不能保证你一定还能转生成人,又是否来生顺遂。”

可女影脸上流下两道血泪,喜极而涕。

“怎么都可以!”

“只要不做异物就好!”

宋真就让她往客厅中间老实待着,折了几张符纸重画。

这女影和章小伶的情况还不太一样,害过无辜人,没那么容易超度。

女影乖乖的缩成一团等着。

很快宋真准备好了,过去将符纸甩到女影身上上方,提掌掐诀。

那符纸瞬间发出金光连在一起,笼罩在女影的身上,女影发出痛苦的叫声,但听宋真说是正常的,她便硬忍着。

就在这时,女影身上却突然迸发出一道血光!

差点震碎符纸!

宋真措手不及的后退了步,惊讶抬头,女影身上怎么还有另一道力量?

来不及多想,宋真咬破指尖以血加持打上去,金光大盛,迅速压过女影身上的血光。

在这样的对峙中,女影更加痛苦,好在宋真硬生生抹去了她身上那道力量,顺利完成了超度。

金光散去,女影的身形也变的透明,也恢复成原本的样貌。

是一个模样很清秀,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孩子。

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像是不敢相信。

“咦,奇怪。”

宋真看到她的面相有点意外。

“从前你害的那些无辜人,杀孽竟然并未应在你身上,你的魂体是干净的。而且你分明阳寿未尽,怎么却……”

“难道——”

她想了想,“你是为人所害,受人指使?”

女孩子闻言浑身激灵了下,呆了片刻,猛地抬头,显然是想起了自己死前的记忆。

“大师!”

女孩突然激动,扑向宋真想说什么。

然而她的时间已到,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便在泪花中魂体消散去了。

宋真叹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她念了几句咒将剩下的气息度化。

眼见时间不早了,宋真准备洗漱睡觉。

怎么说这一晚也算是辛苦点赚到钱了,宋真想着卡里余额,睡的十分安逸,但其他人就不那么安逸了。

比如宋家。

异物离开后,佣人看天色已晚,按宋晋呈夫妇的吩咐去提醒宋开阳休息时,才发现宋开阳房间砸的一片狼藉,人神神叨叨的躲在浴室浴缸里,竟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脸色惨白。

佣人们急忙给宋晋呈夫妇打电话。

宋晋呈夫妇就着急忙慌的回来,可宋开阳反应很大,一见人就崩溃的大喊大叫,认不清人。

最后他们没办法,连精神医生都叫来了,给宋开阳打了镇定剂,才顺利给他看诊。

医生们却束手无策,面面相觑间,只能委婉的提醒宋晋呈夫妇找玄师来瞧瞧。

夫妇俩难以置信。

所以就可能是异物导致的了?!

可他们住的地方明明那么安全,怎么会出事!

同时柳家也是一阵鸡飞狗跳。

柳父柳母也找了医生来,但医生没用。

想到自家儿子去了城郊的事,他们倒是果断联系了玄师过来,然后就得知柳忘是缺了精魂阳气,才致昏迷不醒。

夫妇两人又气又心疼,拜托玄师赶紧出手让他们儿子醒来。

两家都憔悴的一夜无眠。

而宋真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再哼着小调给自己准备早餐。

刚要吃饭,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竟是邬灵和。

宋真懒得理,直接挂断。

谁知道吃完早饭没多久,邬灵和又打了过来。

她接通:“又有什么事?你还想做我老板不成?”

那边的邬灵和唯唯诺诺:“不是不是!大师,您是还在休息嘛?那我等您有空了再……”

“有话快说。”

邬灵和咽咽口水:“我就是想跟您说……那个阳哥,不是,宋开阳,还有柳忘!他们两个人到现在还没醒……”

知道邬灵和去见过自家儿子,宋晋呈夫妇打过电话来了,问邬灵和知不知道宋开阳发生了什么。

邬灵和一口断定不知道。

听到宋开阳的惨状,他又很心虚,忍不住也打听了下柳忘。

都知道后,他更坐立不安了,就硬着头皮联系宋真。

“大师……他们,不会死吧?”

邬灵和虽说生气宋开阳耍他,但还没到希望对方死了的程度,也担心朋友柳忘。

宋真淡淡道:“死不了,昏迷几天受点苦而已。”

邬灵和这才松了口气,不敢再打扰宋真,说了几句好话便挂断了。

才放下手机,房间门被人推开,他爸妈风风火火的进来。

“儿子儿子!”

邬父邬母满脸担忧。

“听说宋家宋开阳那小子出事了!柳家你那朋友柳忘也出事了!你昨晚跟他们一起,没事吧?!”

邬灵和惊了一跳,手忙脚乱拿东西挡脸,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脸还没消肿,被两人清楚看到。

邬父邬母瞪大双眼:“谁?谁那么大胆竟敢打我的儿子!”

“没有!这是我自己摔的!”邬灵和赶忙说,但两人哪里会相信,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邬灵和没办法了,心一横道:“是我害了一位大师,自作自受的!”

邬父邬母:“???”

邬灵和苦着脸道:“就……宋开阳得罪了一位大师,让我和忘子给他出气,但他没告诉我们实情,我们就照做了……”

他三言两语说了说在南城郊乱葬岗发生的,不过略过了女影的事,也咬定不知道宋开阳和柳忘怎么回事。完了他央求自家爸妈。

“爸,妈,宋开阳和忘子应该就……倒霉惹了邪气吧,我则是……哎呀,总之那大师真的特别厉害!你们别为我冲动……”

“你说那大师能找到你姨奶奶的坟头??”两人却双眼放光的问。

邬灵和话顿时噎住了,“这是重点吗?”

“怎么不是!”

两人看起来更激动了,十分在意。

邬父还指指儿子脸上的巴掌印,摸着下巴点点头:“看起来那位很有实力的样子,不像假的。”

邬灵和:“……”

他还是他们儿子吗?




听到宋堂的话,宋真也愣了下。

“茅山术?什么?”

宋堂更惊讶,神色也有些复杂,说不上在想什么,但片刻后还是回答了宋真。

“玄师术法无非‘山医命相卜’五道,但这些正道源流早就断在了几十年前。那时玄门中人为对抗异物挣出生存区,死伤惨重,因此那些大多没能传承下来,尚有传承的唯茅山和天师道二门。”

“可这二门也是门人凋零,虽曾尝试广收门徒发扬光大,世上有天资修习五道术法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加上灵气不存难以修炼,所以越发式微。”

“再后来,天师道当年道长结识了第一生存区的钟家,受其邀请落址于第一生存区,即使再收门徒也只是在前三区内,因此后五区再也没有天师道的人。”

也是因此,方才宋堂才没有把宋真往天师道上想。

但凡是天师道的人,都聚集在前三区。

前三区也远比后五区生存条件好,天师道将仅有门人护的跟宝贝似的,没有重大危险需要支援,他们不许门人往后五区来。

“茅山道人当年其实也受过第一区的邀请,但不知怎的拒绝了,最终选择留在后三区,不拘天资收徒授道,但门人也不多。”

宋堂说:“特事局开城分局里就只有三个茅山弟子,昨晚与我一起的生月就是其一。”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比他小不少的女生。

“你也是茅山术的传人吗?”

宋真直接摇头:“我不是。”

“不过我确也有个师父,他无门无派,算是散修。”

宋真如实说:“我跟我师父学了那些。只是我天分算不上多好,不曾精通我师父的本事。”

宋堂更是错愕。

所以他们昨晚猜测没错?

“请问你师父是谁?”他忍不住问。

宋真:“他已经仙去了。”

宋堂刚想问名讳的话一下子被憋了回去,道:“额,抱……抱歉,请节哀。”

宋真愣了下,“我又不是见不到我师父了,节什么哀。我师父说了,只要我努力随他仙去,就能再见到他。”

“……”

宋堂委婉道:“或许,你需要去医院调节下心情吗?”

宋真:“??”

宋真见他不信,放弃解释:“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事我要走了。”

宋堂让开,欲言又止道:“日子还是需要向前看的,你师父一定是希望你好好的,别太惦记他。”

“……”宋真直接扭头就走。

外面李菁在阳台边,失神的望着下面。

宋真赶紧一把将她拉回来。

李菁趔趄着差点摔个跟头。

“?大师?您拉我做什么?”

宋真拍拍她肩膀正色劝道:“老板,我理解你悲痛的心情,但不要做傻事啊。你跳下去不会跟章小伶一样成为异物,也见不到她,只会稀巴烂。”

“当然你要实在想的话,我也不拦着。”

宋真干咳两声说:“但老板你是不是走前先完成下遗憾?比如我的委托接单?”

“……”李菁默默拿出手机转账,道:“大师,我答应过小伶要好好生活,没想走。我就是想过去感受下小伶的心情。”

宋真看到增加的余额,顿时无比耐心又亲切。

她还贴心的道:“那老板你想加个服务吗?比如我可以卖你张举重若轻符,让你同步感受下章小伶跳楼的全过程,不会摔死。不过你姿势没跳好的话,可能会断条腿。”

李菁:“???”

宋真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胸口。

“我办事,就是一个靠谱,老板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李菁感受不到靠谱,伤感立马没了,欻欻远离阳台。

这时门口有人进来,正是夏生月和王潮。

“你们怎么在这儿?!”

夏生月一眼看到了宋真,想起昨晚,她脸色耷拉了些。

“这里是我们特事局的查案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随便进来!不然要破坏了可疑现场,你们担得起那责任吗?!”

宋真皱眉。

李菁立即道:“是我请大师来的,因为我来给小伶收拾下家里,但感觉小伶家里好像不干净。”

卧室里的宋堂也出来了:“生月,那位帮了我很多。”

夏生月不信:“她都没多少本事,能帮什么。”

王潮看看宋堂,就拉着夏生月往卧室去,道:“好啦好啦,宋哥不是说有尸体,先去看看,别的别管了。”

夏生月哼了声。

宋堂朝宋真歉意的看来一眼,然后就进去了。

宋真也懒得理会,跟李菁告辞离开,但李菁只相信她,不敢自己留在那儿,跟着一起走了。

而卧室里,看到章小伶父亲的尸体,夏生月和王潮直接吐了出来。

宋堂用腕表带的酆都系统检测,看着结果道:“没错,尸体上残留的是章小伶的气息,确实是章小伶杀的人。”

两人:“?她连自己亲爸都杀?这么没人性?”

“也不能这么说。”宋堂叹着气将章小伶的事告诉两人。

夏生月顿时气的要爬进床底暴揍一顿。

王潮赶紧拉住:“冷静冷静,这是现场证据,不能破坏啊!”

夏生月怒道:“像这种人渣,死就死了,还查什么!活该!”

宋堂理智的说:“但你不奇怪吗,她生父按时间死的比其他死者要早,所以这才是章小伶下手的第一案。可为什么……她第一次对她生父下手,邪气就这么厉害了?”

他指指腕表投射出的屏幕。

“酆都检测,她父亲身上的邪气有三级!”

夏生月冷静下来,“对啊,章小伶不可能才成为异物就那么厉害。”

王潮想了想:“肯定有缘由,也许章小伶成为异物都不是巧合……难道是人为?!”

三人脸色一变。

要是人为,这事就太严重了!

“这样,我们从章小伶死前接触过的人开始查,或许其中就有嫌疑人!”夏生月道。

宋堂和王潮都没有异议,就准备处理现场。

这时宋堂手机响起,但他看了眼,直接挂断静音。

两人奇怪:“宋哥,你怎么不接呢?”

“我家里的。”

宋堂揉了揉眉心,“大伯家的亲生女儿找回来了,我爸妈好像很喜欢那个表妹,叫我多接触。但我见她时,不太亲近的起来,我爸妈却非叫我亲近。现在我一接他们电话就头疼,还不如不接。”

他不想多说,叫两人拿东西工作。




见此,宋真淡定的抓住老奶奶的手往旁边一拽,老奶奶被带的踉跄,撞偏了两个老爷爷。

她趁机快准狠一脚,将三人都给踹飞出去!

车座被撞裂不少,狼藉中三个老人被激怒,面貌登时狰狞,邪气大盛。

车外黑暗中的浓雾似乎也受影响而汹涌,飞快的逼近公交车,大有种要吞没整辆车的趋势。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宋真咬破指尖,以血凭空画驱邪咒。

原主根本没灵气修为,身上也没家伙,眼下只能用血了。

符咒转瞬即成,那三个老人也化成浓雾袭来。

宋真朝它们虚虚一点,符咒登时金光怒绽而变大,倾覆而去。

碰到金光的刹那,黑雾中响起阵阵惨叫,四散逃逸。

宋真挥手,符箓金光交织成网状,围断异物所有退路,异物只来得及尖叫了声就烟消云散了。

车外的黑雾仿佛也感知到了危险,停下不再靠近。

于是车内归于寂静。

包没的。

但异区仍未消散。

前面的黑衣男人和司机师傅都没有动静。

宋真就啧了声,手指敲了敲前面椅背,催促说道:“我走一天挺累了,你们赶快吧,我赶着去落脚休息呢。”

才说完,前面司机就回头,身子直接穿过了护栏和小门,骇人死样暴露在视线里,原来他只有半边身子了。

他阴毒的看向宋真这边,周身比老人浓郁的黑气迸发冲过去。

宋真刚要捏咒,一道紫芒倏地破空而来,将冲过来的异物震退。

下一刻,那道紫芒明灭中转成一簇冷峻的火光,燃烧出的火星成涟漪状荡向四方,令再要过来的异物不敢靠近。

宋真眨了下眼,看到原本坐在前面的黑衣男人忽的出现在了眼前,对方打了个响指将那火光收拢于指尖,随意一捏就灭了。

“嚯,三阴业火!你竟能运用自如?”宋真认出,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确定不是异人的男人。

世分阴阳,死界占阴,所谓业火正是阴间之火,中以三阴最厉。

而生人性属阳,阴阳相斥,原是碰不得。这人却能那么熟练的用,是个高手!

她的话让男人身形明显的顿了下,偏头要看过来,露出小半棱角分明而深邃的侧脸,但那异物像是意识到讨不了好,竟要冲出车门逃走。

男人就迅速回首扬手甩出一条虚空幻化,缠绕着业火的长鞭,缠住了异物。

宋真反应也很快,掐了下手指上先前的咬伤挤出血,捏符打在车窗上。

金光流窜间瞬间封印车身,异物没能穿过车门出去,愤怒的刚要暴动,就被鬼哭狼嚎声淹没。

那业火顺着异物攀升,成烈火吞没异物的全身。

异物一消散,空气发生细微的波动。

宋真看到周遭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不知哪个点被戳破,眼前一切化为齑粉,轰然坠落,产生的震颤以势不可挡之力将宋真一下子推出崩塌的空间。

熟悉的盘山公路映入眼前,宋真整个身子都腾空飞了出去。

那年轻男人显然习以为常,迅速调整身形稳稳落地,回头一看,甩出长鞭要拉住宋真。

宋真其实不用他搭手,自己翻身一旋利索的落下,只是因还没太适应这具有些陌生的身体,她落地时差点崴着脚,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宋真很久没有过这种有点小尴尬的狼狈了,她干咳两声抬头。

不远处路边有辆报废的旧公交车,车身焦黑,仅上方标着159路公交车的牌子还算清晰可辩。

那就是刚才公交车的原样?

黑衣男人大步到车前,扫了眼后,单手滑进兜里摸出个黑壳手机发了条消息。

见是没自己的事了,宋真找到包,看了看完全黑下来的天色,辨出方向后认命的转身往山下走。

不晓得天亮前能不能找到下一个公交车牌。

至于打车?不可能的,宋真心酸的想,没那条件。

脚步刚迈出,身后冷不防响起男人近在咫尺的嗓音。

“抱歉,你还不能走。”

事已至此,要是还看不出来那男人明显是冲着这公交车来的,宋真就白活了。

“我为什么不能……”宋真回身,但在看到黑衣男人的模样时愣了下,眼底闪过点惊艳。

男人约莫二十六七,帽沿压着微长乌发,露出的脸恍若莲华满池般俊美惊人。

单眼皮,薄唇挺鼻,骨相极佳,堪称昳丽深刻。

可他面色苍白,耳垂透亮的黑石耳钉在昏暗天色下反射出凛然一点寒芒,衬得他神情越发冷淡,瞧见的人便只心惊胆战,不敢直视。

宗北命眼皮微撩看她,顿了顿才问:“你是什么人。符法精妙,宗某闻所未闻,也并未在特事局玄师备案中见过。”

“还有,你与159路车……”

宋真张口就来:“学了点皮毛本事保命而已。我就是个已经无父无母的孤儿,运气不好才上了那辆车。不过我算是个受害者吧,难道受害者还会被扣下吗?”

宗北命望着她,半晌低沉的说不会。

宋真就礼貌颔首道别,拎着包走。

谁知没走出去多远,一辆黑车迎面快速驶来,经过她直奔那男人停下。

“老大!”车上下来个模样周正的青年,卧槽了声:“还是老大您厉害啊,那么多人死在159车上,异物肯定到四级了,结果您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

望着前方不知尽头的山路,宋真沉默了下,果断转身。

“哎呦好巧啊,又见面了!”

“我算帮了你们忙吧,介意搭我一程吗?”

“……”

宗北命回身看着不久前才说要走的宋真。

旁边的青年:“?”

半小时后,宋真如愿坐上了车。

负责开车的青年叫余则,看样子男人负责解决异物,他负责用专门的法器处理残余邪气,不然残余邪气会影响普通人的生活。

宋真坐在后座,看到副驾的男人一直在用手机发着消息,像是在处理急事,而开车的余则频频看后视镜觑她。

第十几次确定宋真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时,余则终于忍不住了,“宋小姐,159路公交车的异物,真的是你协同我家老大解决的啊?那可是四级异物!你那么厉害?!”

“四级?”

“昂,异物按厉害程度,从一级划分到八级。159车上死了很多人,怨气极重,所以我们定为四级。”

“你们定?”

宋真想起原主记忆:“所以你们是专门处理异物的特事局开城分局的人?”


那话一出,车内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坠子里没有声音传来。

邬灵和握着方向盘的手抓紧,惶恐的望着后视镜。

而宋真往后一靠闭目养神,并不做声。

……

马正兰还在客厅里等着,时不时望向门口。

邬有鄯夫妇见天色已晚,劝道:“妈,已经不早了,您还是回房先休息吧?灵和和大师要是回来了,我们立马去告诉您。”

“您想想,等表姨尸身找回来,您还得为表姨主持迁坟呢,可不能这时候累倒。”

马正兰这才点头上楼休息,可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她叹着坐起身,呢喃道:“美树,你能回来的是吧……”

话才出,屋内的灯突然滋啦一下全灭了!

马正兰下意识抬头,发觉屋内变得极冷,叫她激灵了下。

不知为何,马正兰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摸索着去按床头的灯,可下一刻她就僵住了!

——没摸到开关,她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老二!”

马正兰噌的收回手喊邬有鄯,可在收回时,她隐约碰到了那只手的手腕,腕骨处有道明显的细长疤痕。

这让马正兰猛地抬头。

屋内的灯瞬间亮起!

马正兰瞳孔骤缩。

一个比她年轻许多的女人就在她床头,只是对方身形模糊,明显不似活人。正紧紧的盯着她。

她颤声开口:“美,美树……是你吗……”

人影闭了闭眼,嘶哑的声音说:“我们同岁,但我比你大几个月,原来你一直说你想做姐姐……现在,你如愿以偿比我大了……”

马正兰眼泪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

“你恨我,我就知道你在恨我……可……我是有苦衷的啊!”

“你亲手杀了我,却还说你有苦衷?!”袁美树声音拔高,吓得马正兰瑟缩了下。

袁美树失望的看着床上对她来说变的面目陌生的马正兰。

“从前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过的好。”

“儿时大伯他们重男轻女,我就努力帮你争着你能有的。”

“后来大伯给你找了个老光棍要彩礼,你不愿意,说你有喜欢的人,求我帮你偷大伯手里的户口本。哪怕被打个半死,我也愿意做了。”

“再后来你生计困难,我就把赚到的和有的都分你一半。”

“到头来呢?”袁美树攥紧了手,“你说你待我如家人,可你把我骗回到白头村,在那儿亲手虐杀了我,怕被人发现,又一把火烧了你的家装成意外,伪造我的死因!”

袁美树浑身控制不住的出现怨气,让她的面貌都隐约变回了死状,露出的骇然模样让马正兰呆住。

她吼道:“你骗我骗的好苦!”

马正兰脸色顿时苍白。

“美树,我没办法,当时我真的没办法……”

她眼眶通红:“当时我们一家就挤在那小小的房子里,人越来越多。老大家两个孩子,老二的孩子也才出生,老三还没有成家,我们就快要揭不开锅了。”

“我整日整日都想着怎么让我的家人吃饱,怎么让他们活下去!”

马正兰说:“那年冬天还下了暴雪,天寒地冻,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死在那个冬天。但……”

她神色晦暗。

“有个人找上了我,说只要我答应他提出的要求,他就能……让我们一家都活下去,以后也再不会那么狼狈落魄!”

袁美树怔住了。

“所以你就把我卖给了那个人,还答应他亲手杀了我,好换来邬家如今的一切?”

马正兰眼神闪了闪。

“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袁美树愤怒的质问。

马正兰终于抬头:“是,可那都是为了孩子们!”

“孩子当中,你不是还最喜欢灵和。他出生时,你抱着他不撒手,把所有积蓄给他弄了个长命锁。现在他就再不会像我们那时过的难了。”

“他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等你见到他,会更喜欢他的,也会庆幸他撑过了那年冬天……”

“够了!”袁美树甩开了她的手,眼里都是血泪:“你就那么快的决定好要杀了我。没有告诉我一个字,没有管我有多痛苦,这些年又受了多少折磨!”

“但我一直念着你!”马正兰面上满是痛苦,“我始终惦记着你孤零零的在乱葬岗,想尽办法把你接回来!至于当初——”

“美树,我当初真的是看不到希望活不下去了。现在我们的孩子不会了,难道这不好吗?”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愤怒的声音砸进来。

“不好!我宁愿当初死了,也不要享受现在这种原来掺了血的生活!”

马正兰猛地转头。

是邬灵和。

宋真抱臂倚在门口,后面是满脸惊滞的邬有鄯夫妇。

邬灵和冲了进来,“原来姨奶奶说的是真的……所以当初什么赔偿什么彩票也都是假的,其实全是奶奶你杀了姨奶奶,那个什么人给你的钱了?!”

他满脸眼泪。

“奶奶,你怎么能那么做?!”

马正兰惊慌解释道:“我是为了你们啊!”

“那我不要!”邬灵和一股气血涌上脑门,“平时我是不学无术,混吃等死,可是要我这样过下去,我不要!现在我就还给姨奶奶!”

他说完,直接转身往阳台冲,竟是要跳下去。

马正兰和邬有鄯夫妇大惊,立马急了。

“灵和!别冲动!”

门口的宋真微微摇头,随手捏了个诀甩向也着急的袁美树身上。

袁美树顿时感觉魂体凝实了很多,她挥手,带出的怨气也凝实,将邬灵和扇了回来摔在地板上。

邬有鄯夫妇赶紧去看他。

马正兰也颤巍巍的下床,扶着床边过去,想看邬灵和有没有摔伤,但邬灵和推开了她。

邬灵和痛哭流涕:“姨奶奶,您为什么要救我啊!”

马正兰手一颤,回头看向袁美树。

邬有鄯夫妇也望向袁美树,一时难以出声。

见状,宋真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打断说道:“我说,你们还是直奔主题吧。要怎么解决?我做完了好走,不耽误你们一家人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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