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咒骂了一句“脑残”,迅速往楼梯走去。
偏偏,楼梯口处,她一个台阶都跨过,就被一道颀长的身影遮住视线。
和刚刚在饭厅里堵住去路的阴翳一样,带着薄荷气息和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瞬间肆意侵略她的鼻腔。
卓矜溪抬眸,对上他凉薄的视线:“滚一边去。”
“再叫一次。”
卓矜溪皱眉:“什么?”
“就是那句、”靳存宥深俯凑到她耳畔,炙热的温度喷洒在她脖颈处,烧灼着她神经中枢“靳哥哥啊。”
他尾调还裹挟着些许挑逗和倦笑。
咫尺间温度的拥挤,让卓矜溪呼吸一滞,她忽然想起那晚的书房,耳垂被他气息撩拨得一阵搔痒。
卓矜溪逞强着没后退,死死瞪着靳存宥的双眸。
不知是出于错觉,还是其他,距离很近,那股馥郁馨香像是缱绻的丝线悄无声息地萦绕在靳存宥的鼻尖,他目光沉了沉。
那对凤眼深幽如潭,出奇地少了些许往日的讥诮和鄙薄。
卓矜溪瞬间怔愣,靳存宥却忽然擦过她的肩上楼,一个眼神也没再继续施予,只余下卓矜溪一人驻留在原地。
她咬唇,心底那股难以掩饰的烦躁翻涌着交融,似有无数只虫蚁在啃咬。卓矜溪死死盯着步步上楼的靳存宥,试图从他面上寻找破绽。
靳存宥的鞋与楼梯擦过的声响在静寂空气中极其明显,他面色淡漠如常。
可刚刚卓矜溪分明清晰看见,他目光深沉得像是被夜色吞噬的暗流。
靳存宥回到二楼,脚步不自觉地放缓。
他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神色自若,手臂垂下,肩包落在地上。
靳存宥整个人瞬间以体考速度往床上跑过,猛地一跃跳进去,直接将自己半个身子埋进被子里。
“靠。”靳存宥突然咒骂出口,喉结滚动了一下,闷在柔软中的声音都变得沉沉的,卓家洗被铺用的洗液和她身上散发的衣物味道似曾相识。
他深埋里头嗅到一怔。
顷刻,卓矜溪熟悉的挑衅般的笑容侵入靳存宥的大脑,他忽然无端联想脸埋进去的柔软。
似她颈侧。
她瓷般洁白的脖颈突然涌上心头,那处皮肤出奇的白皙,肌肤透着莹润光泽,纤细而柔软,仿佛一触即碎的温婉。
想到这,他瞬间铺天盖地地又闷在被子里骂了一堆脏。
…
放学,卓矜溪这会儿特意避开了学校梧桐道,另找其道走。
学校占地面积大,这边的小路虽要绕原来的两倍多距离,但她还是选择新校区这边。
四下无人,卓矜溪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耳边清净,没有注目礼,没有讨论声,只有耳边清风刮过树梢摇起的叶片窸窣声,轻柔舒缓地撩起她耳鬓垂落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