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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晴日 番外

少微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至于那十二字预言,因事关国朝,并未被帝王允许大范围传播,但此等事注定是无法彻底被禁止的,仍传进了少数人的耳朵里。听少微说起那位百里国师,姜负挑起细细的眉:我若做国师,谁人来捡你这小鬼?转身之际,又拿玩笑的口吻说:且待我活过这三十岁,再去做国师不迟……这一点还得拜托你啊,小鬼。总之那钱袋之谜仍未解开,少微盯着她背影,只觉此人每走一步都要掉一地谜语。少微跟在其身后,踩在这满地的谜语上,脚下步步打滑,脑中猜测缭绕,甚至怀疑过姜负会不会正是那明为“升仙”实则遁走的百里国师?可之后少微又偶然听闻,那百里国师是个年轻男子。另外,少微还热衷于跑去看各处张贴的通缉犯布告画像,却也未发现任何端倪。姜负一句话里能埋三个陷阱,少微每每踩进去都会被捉弄一通...

主角:少微秦辅   更新:2025-04-29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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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少微秦辅的武侠仙侠小说《逢晴日 番外》,由网络作家“少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至于那十二字预言,因事关国朝,并未被帝王允许大范围传播,但此等事注定是无法彻底被禁止的,仍传进了少数人的耳朵里。听少微说起那位百里国师,姜负挑起细细的眉:我若做国师,谁人来捡你这小鬼?转身之际,又拿玩笑的口吻说:且待我活过这三十岁,再去做国师不迟……这一点还得拜托你啊,小鬼。总之那钱袋之谜仍未解开,少微盯着她背影,只觉此人每走一步都要掉一地谜语。少微跟在其身后,踩在这满地的谜语上,脚下步步打滑,脑中猜测缭绕,甚至怀疑过姜负会不会正是那明为“升仙”实则遁走的百里国师?可之后少微又偶然听闻,那百里国师是个年轻男子。另外,少微还热衷于跑去看各处张贴的通缉犯布告画像,却也未发现任何端倪。姜负一句话里能埋三个陷阱,少微每每踩进去都会被捉弄一通...

《逢晴日 番外》精彩片段


至于那十二字预言,因事关国朝,并未被帝王允许大范围传播,但此等事注定是无法彻底被禁止的,仍传进了少数人的耳朵里。

听少微说起那位百里国师,姜负挑起细细的眉:我若做国师,谁人来捡你这小鬼?

转身之际,又拿玩笑的口吻说:且待我活过这三十岁,再去做国师不迟……这一点还得拜托你啊,小鬼。

总之那钱袋之谜仍未解开,少微盯着她背影,只觉此人每走一步都要掉一地谜语。

少微跟在其身后,踩在这满地的谜语上,脚下步步打滑,脑中猜测缭绕,甚至怀疑过姜负会不会正是那明为“升仙”实则遁走的百里国师?可之后少微又偶然听闻,那百里国师是个年轻男子。

另外,少微还热衷于跑去看各处张贴的通缉犯布告画像,却也未发现任何端倪。

姜负一句话里能埋三个陷阱,少微每每踩进去都会被捉弄一通,因而至今少微仍未能得知她的来历,至于那克死了一群人的寡妇身份显然是拿来糊弄人的。

县署里的差役将这拖家带牛的寡妇送来桃溪乡,交给了此处里正,便匆匆离开了。

姜负买下的屋舍在村子最后方,几间泥屋,屋后是一条小河,河对岸可见一座坡度平缓的温柔青山。

泥屋需要修缮,院墙也倒塌了大半,姜负托里正请了些村民来帮忙修葺,忙活了数日,付了些工钱。

一来二去,村后搬来个外乡寡妇的事便在附近几十户人家间传开了,一并传开的还有这寡妇克死了四五六个丈夫的神妙说法。

男人们有些自作多情的自危,村妇们则生出几分同情唏嘘。

泥屋前先围起了篱笆院,姜负说等过了夏日,赏看罢了篱笆外的春夏风景,再着手砌墙过冬更为合算。

少微有了自己单独的小屋,打扫干净后,将一路上攒下来的行李放进了屋中,床榻小几都很简单,都是新打的,泛着清涩的木头气味。

墨狸在院中挖土,姜负说要种些什么东西。

墙角处放了两口缸,装满了水,虽是用来防火的,却成了青牛和沾沾的饮水缸,沾沾秩序严明,坚决不许青牛喝它那一缸,每每青牛喝错,便要招来它一顿啄。

青牛喝饱了水,卧在树荫下懒懒地嚼着草料,沾沾飞来飞去,叽叽喳喳胡言乱语,试着教会在这个家里唯一不开口的牛也说人话。

牛听得困了,边嚼草边打起盹儿来。

沾沾也累了,站在牛背上休息。

困意会传染,姜负打着呵欠回了屋去,不忘交待正在扫院子的少微好好干活。

姜负前脚刚走,少微便拎着竹扫把出了篱笆小院,往屋后跑去。

沾沾忙挥起翅膀跟上。

屋后草木茂密,紧挨着村后的河,平日里少有人踏足。

山清水秀,花草满目,午后的阳光已有两分初夏热意。

少微做了一件偷偷想了好几日的事。

她丢掉扫把,踢掉方头足履,光着脚扑进了那片青草地里,打了个滚儿。


听闻太子于仙台宫矫诏,持皇后之玺开武库,武装心腹与皇后卫队,与祝执所率禁军展开了厮杀,仁帝蓦地挥去宫人奉来的药茶,猩红的眼中是惊怒的泪:“……吾妻与吾子亡朕之心,恐非一朝一夕矣!”

仁帝与凌皇后初遇时,先太祖皇帝刚立稳江山不过一载,那时仁帝刚被立为太子。

凌皇后出身卑微却聪慧灵秀,初时为太子刘殊妾,写字读史皆是刘殊所授。

之后太子妃亡故,刘殊登基成为仁帝,便册封了她为皇后,私下以夫妻相称。

一夕之间,少年夫妻情碎,天家帝后兵戎相见。

禁军奉天子之命诛杀谋逆的凌皇后,椒房殿中禁卫侍从拼死相抗。

仙台宫内朱血成河,太子刘固身负重伤。

一行绣衣卫直入长平侯府,奉旨请长平侯凌轲入宫听旨。

凌轲刚归京不足十日,军中虎符已上交天子。

天子此时却仍不能放心。

可是听从入宫去,便能够真正打消天子的怀疑吗?

因心悬利剑从而戒备留意之下,此次提早听到了仙台宫风声的凌轲,想到先前与阿姐就那“八字示警”在书信中做下的诸般约定,竭力克制着心绪,跟着那一行绣衣卫,离府上马。

然而行至半途,马匹发出一声嘶鸣,绣衣卫闻声望去,却见长平侯毫无预兆地调转了马匹方向。

刀剑声,弓弩声,刺破了这最后一寸平静的夕光。

黑夜仿佛是于瞬息间降临了。

凌轲终究未能遵守与阿姐的约定,他做不到置身事外。

他仅率一支心腹部曲,径直杀去了仙台宫。

凶悍的凌家百人之师,在禁军中生生撕开一条血路,凌轲浑身浴血,救下了外甥刘固。

脸上布满血泪的刘固被提上马背,竟倏然感到万分委屈:“舅父……”

“思变莫怕,舅父带你去见你父皇!”凌轲将少年护在身前,提枪策马,冲杀出去。

纵然情形无比惊险混乱,刘固却仍于顷刻间明白了舅父的一切用意。

颠簸马背之上,少年储君泪如雨下,他拼力劝说舅父离开,不必再管他这被疑弃之人,可舅父就这样一路带着他杀到了宫门前,强硬地为他掘出了一条父子相见的血路。

叱咤沙场的大司马凌轲,无人不知无人不畏。

守在宫门前的禁军见他杀来,惊恐之下,一时只作防御姿态,等待天子示下。

然而却见凌轲下了马,刘固也被他扶了下来,他当众解下染血的衣甲,弃于雪地之中,屈一膝向宫门方向而跪,声音似能穿透那紧闭的宫门:“请告知陛下,臣凌轲无谋逆之心,持刀来此实为奸贼所迫!”

“臣自知以武犯禁乃是错中之错!然而太子无辜——”凌轲看向负伤无力跪伏在侧的少年,眼中含泪,猝然挥刀:“轲愿自罚一臂,唯请君父开恩,容许这拼死想要见父亲一面的无辜孩儿跪到您面前去,听他道一句剖心之言!”

凌轲刀随言落,生生斩断一臂。


他们县令可是为官人家,恰适宜娶一位命贵的寡妇回家镇宅啊!

然而越听这寡妇深言,却越不对味了……

她是寡妇不假,却是三嫁过的寡妇……换而言之,她单是丈夫就死了仨。

此次迁离故乡,是因她最后一任丈夫的兄弟对她起了别样心思——这句话搭配着她的样貌来听,确实十分可信。

官吏已经有些额角冒汗,只能勉强接话安慰:“觊觎兄嫂,这非是君子所为……”

姜负:“是啊,许是老天也看不过眼,将他的命收了去。”

官吏愕然:“也……也死了?”

姜负轻点头:“夜晚从墙头上跌下去,磕死了。家中便再容不下我。”

官吏汗流浃背。

克死个把丈夫倒没什么,但事不过三啊……克到如此地步,终究还是过火了。

他们县令家中倒也不曾贵重到此等境界……还是谨慎为先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叫命无。

官吏再不敢多作缠问,甚至在姜负等人离开后,叫小役重新将厅中洒扫,另折了桃木枝来。

此地多见桃林,官道两侧也多植桃树。

姜负一行人落户之地,便叫桃溪乡。

落籍资格不必拿钱来换,买屋置地的花销却免不了,少微猜测,姜负应是不想露富,又或是为了躲避仇家,故而选择在这乡间落脚,而非去繁闹郡县上置豪屋。

总之少微一点也不认为姜负有囊中羞涩的可能,途中少微倒是担心过这个,她即便再缺乏出门经验,但有一日,她分明看到姜负的钱袋已近见底,因而次日她连饼都只敢吃一张了。

姜负却另给她要了一碗肉羹,笑眯眯地说:小鬼莫要替为师节俭,说了管你日日吃肉,岂能食言?

姜负付账时,少微惊奇地发现,那只钱袋竟然又变得满满当当了。

这一路花销不菲,往南来,又多水路,寻常小船甚至无法满足需求——因为姜负执意要带上她的青牛,而非选择将其变卖、到下一程再另外购置新的坐骑。

这匹青牛甚至因为走水路而生了一场几千钱的小病,姜负依旧不抛弃不放弃。

也因此这一路走得很慢。

而在这漫长途中,少微不下十次看到姜负的钱袋由瘪变饱,如此循环往复。

少微怀疑过姜负使墨狸深夜出去盗窃,却找不到丝毫证据。

于是少微只能被迫怀疑那钱袋内藏某种乾坤,某夜趁姜负熟睡,装睡苦熬到半夜的少微悄悄匍匐爬行,摸到那钱袋,反复查看揪扯,又放到鼻前认真嗅了嗅,异样倒是不曾发现,反招来了墨狸也匍匐爬来,问她在偷吃什么。

姜负大约察觉到了徒弟的抓心挠肺,次日晨早,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中钱袋,眨眨眼睛,问徒弟:为师精通点石成金之术,想学不想学?

少微哪里肯信:你若有此等通天本领,为何不也去做个国师,修行积德成仙去?

彼时沿途中,常有人议论百里国师羽蜕升仙的传言。


“瞧,还有这脸蛋,分明也生得威风凛凛,倘若竖眉一喝,寻常人只怕当真不敢贸然招惹。”

少微本是不喜欢这样叫人指点掂量的,但许是力气影响了志气,又许是她隐约嗅到了一点莫名安全的味道,当姜负拎起她一条腿时,她竟也由着对方拎了拎。

姜负啧声道:“这双腿双足更不用多说了,如此修长矫健敏捷,跑跳起来怕是不会逊于狼豹吧?”

“再看你这两只手……”姜负蹲在那儿,拿被少微咬过的食指去戳少微的手背,认真夸赞:“一看便是刻苦习武的手,分明这样小却这样吃苦耐劳。”

少微仍是趴在地上的,双手撑在身前,此时她下意识地就跟着姜负看向自己的双手,实际上少微很少会观察自己。

姜负复又轻轻戳了戳女孩的手,慢慢地道:

“你说,它们这样争气地长在你身上,待你这样忠诚,毫不保留地护着你,让你强壮,伴你长大,又兼有呼吸心跳日日夜夜一刻不停只为叫你活着,你怎能轻易不要它们呢?”

少微不由得怔住了。

她仍在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伤痕累累,又有着冻伤痕迹,手掌不算大,因此刻用力支撑着身体,每一根小小的手指和每一段指节都显得格外努力,竟有几分……义无反顾却又任劳任怨的别样可怜。

少微呆望了片刻,忽然放松了双手,垂首将额头抵在了地面上。

她竟流了一点眼泪。

这眼泪来得突兀莫名。

当着外人的面,因这样的话流眼泪,难免觉得丢人,少微努力克制着不发出声音,想快点掐断这该死的哭意。

却听姜负无奈叹气说:“哭有何用,哭可解决不了任何麻烦。”

这话立时激起少微的逆反之心,她抬起头来,瞪着一双泪眼:“我解决麻烦向来是用刀的,谁说我要用哭来解决麻烦了,我就是想哭,我偏要哭!”

这样凶了一把,好似可以借着与人作对赌气的理由大哭特哭了,哭也成了一种很有志气的乖张反抗。

是以少微再无顾忌,重新将头抵了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人是会越哭越委屈的,甚至未必能说清楚自己都在委屈愤懑些什么,反正都由眼泪和哭声代劳了。

抵着地哭起来终究太闷,少微就仰起脸继续哭。

仰头久了脖子太累,便又重新将头抵在地上,如此切换着。

没什么表情的墨狸还在机械地按着她的背,姜负蹲在原处,双手看似托着腮,实则两只食指在堵着被震得生疼的耳朵。

少微嚎啕大哭,哇哇呜呜地宣泄着。

不知这样哭了多久,似是将力气都哭尽了,少微侧着脑袋趴在原处,哭声彻底消失,只剩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一抽一顿,她湿漉漉的脸枕贴在狼藉混乱的头发上,红红的眼睛几分涣散地看着窗外。

那是很小的一扇窗,却恰好装下了一轮即将坠落的夕阳。

不知何时坐到了榻上的姜负抚了抚掌:“连哭都哭得这样震天撼地,初时好比千军万马过境,颇具金戈铁马之气,若只是如此还且罢了,偏生中段又添锋利空灵,待到末了,更是婉转如莺吟,纵此时哭声已止,却仍有袅袅余音绕梁不绝……纵是长安城里最出色的乐师歌姬,只怕也合不出这样的神妙之音罢?”

少微岂听不出其中调侃作弄,但嗓子疼得好似火燎,便也懒得理会斗缠。大约是哭得太久,又许是眼泪冲淡了药力,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得以慢慢坐了起来。

姜负随手给自己倒了一碗温水,吩咐少年:“墨狸,给她洗把脸。”

墨狸便端了木盆到少微跟前,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往下压,一手掬水往她脸上洗去。

少微实在哭得太累,人也有些麻木,原本是由他折腾了,但按住她后颈尚可忍受,对方手掌中比她更粗粝十倍的茧子摩擦在她的脸上赫然如刀割,少微只觉脸都被刮下一层皮,她疼得龇牙咧嘴,甩着头躲开了墨狸的手,径直双手掬水,哗哗啦啦地大肆将脸狠狠洗了一通。

水珠飞溅,被冰凉的水贴裹住肌肤的屏息瞬间,少微仿佛又回到了山脚下的寒河中。

只是她换作了旁观者的角度,清楚地看到了那个飘零自弃的女孩,她分明有着完整的躯体,那她便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人,不是吗?

哪怕她原本不该来到这世上,可既然来了,那么它就成了“她”,她是一个人,更是她自己,世人可以将她视作孽种,可以鄙夷厌弃她,唯独她不能厌弃自己,更不该抛下自己。

最后一捧水在眼前溅落,少微张开眼睛,与窗外那轮夕阳对视着,红透的眼底被烧出了一点愤怒。

她生来肮脏多余,死时也那样狼狈,可偏偏如今又如同再次坠入了宿命轮回之中,这世间于她而言与炼狱无异——是她罪孽太过深重,务必要在这命运中反复受刑反复死去,才能以此来折罪吗?

若是如此,那她才更加不能窝囊寻死,这一回她偏要活,偏不死!

少微盯着那夕阳,眼底是不服输的顽固凶狠。

然而哭过的眼睛瞪大之下被光刺得生疼,趁着没被刺出眼泪,少微攥拳蓄力,站了起来。

姜负放下了手中的陶碗,看着那站起身的女孩。

女孩穿着简单的粗布衣,披着发,赤着足,两颊还挂着稚气的肉,气势却不显弱小。

这股气势十中之九皆源于那双眼睛,那对眼珠又黑又亮,纵是此时嵌在红肿狼狈的眼眶里,其中的倔强与坚韧却未能被铩下分毫。

姜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微微眯了眯眼。

那女孩主动开了口,问她:“说吧,你究竟有何图谋?”

姜负含笑:“图谋?照此说来,你并不觉得我会伤你性命?”

少微:“你若要杀早该杀了。”

“我还真当你丝毫不通人性呢。”姜负一脸奇了的表情,抬了抬刚被少微咬伤的那只手:“你既知我不会杀你,那你这一路还这样死命反抗,稍有醒转便要伤我主仆二人?”

少微皱眉:“人活着就是为了不被杀吗,那与牲畜何异?你不杀我,我便要乖乖受你挟制摆布吗。”

况且一直反复被扎晕、如货物般被倒腾来倒腾去,很丢人很没尊严。

“是这样想的啊……你这小鬼很有骨气。”姜负了然一笑,这才回答少微的问题:“我确有所图,就是不知你是否会答应。”


祝执刚要开口,却见皇帝猛然挥袖,拂落手边榻案上一物,声音沉极:“逼不得已,而非谋逆?那这是什么!”

死都死了……死都死了!

是他下的令,犯近宫门者格杀勿论……是他亲口下的令!

死都死了,难道要告诉天下人,是做君王的错杀了凌轲吗?

“他自知以下犯上,即便动兵亦无胜算……所谓断臂之举,不过是仍企图令朕放下戒心的手段罢了!”

仁帝似在昭告众人,又似在说服自己,他终于找到一个“答案”:“他背地里做出了勾结匈奴之事,又趁朕患病之机,暗中与太子合谋以巫咒之术谋害于朕……眼见事情败露,竟还敢心存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卑鄙妄想!”

严相国捡起那封密奏,眼神微震:“陛下,其上所言未必为真……”

仁帝一只手撑在榻案上,闭上了通红的眼,一字一顿:“是真是假,朕自有判断、自会明查!”

殿内,许多官员暗暗看向严相国手中密奏,心间震动之余,却也各自都有了几分清晰了悟。

长平侯已死,值此天子盛怒之下,国朝动荡之间,缄默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人心立场不同,权衡取舍不同。

为太子、凌皇后及长平侯鸣冤者仍不在少数。

清查,镇压,有人下狱,有人被贬,凌轲的心腹部将也被流放大半。

唯一让大多数朝臣松了一口气的是,凌家军竟未曾出现大范围的叛变骚乱,这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总体维持了他们沉默的忠诚。

有大臣庆幸之余,盛赞乃天子威仪所显,国朝之师自然还是更忠于陛下的。

也有人认为,这是因为长平侯死的突然而“及时”,这场动乱结束的异常迅速,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未曾来得及引起更大范围的波动,而朝廷的雷厉风行同时也震慑住了那些尚在茫然中的兵卒们。

听着群臣之言,仁帝沉默不语。

而刘岐梦中屡屡重现与舅父在天狼山上的那一场夜谈,那夜同样在场的还有舅父麾下的三名心腹部将。

一场没有兵变纷争的收尾,代价总是相对可控的。

这一切已称得上过于顺利,但帝王眉间的郁色却一日比一日更深重了。

此一夜,未央宫前悬着的铜钟突然发出鸣响。

仁帝被惊醒,郭食连忙退去殿外喝问何人无故敲钟,尚且无人认领这罪名之际,那铜钟竟又再次自行嗡鸣作响。

未央宫中一时陷入惊惶,有人私下猜测这是凌皇后的亡魂在作祟。

仁帝面色阴沉,连夜急召仙台宫方士。

一名方士大着胆子开口:“小人曾听国师有言,道是‘铜取自山,故铜乃山之子’,此刻铜钟无故自鸣,恐有……恐有山崩之象出现啊。”

一旁的小内侍闻言,仍是瑟瑟发抖,思来想去,竟也说不好凌皇后亡魂作祟与山崩哪个更可怕些。

仁帝未轻信那方士之言,而是令人提前请国师出关断此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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