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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为后姜婉姜传忠最新章节列表

蔷薇晓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之前进去通传的小丫鬟撩了帘子出来,冲着那秦嬷嬷道:“太太起了,请秦嬷嬷进去说话。”然后她又转头看向姜婉,脆生生的道:“太太说今日有事,就免了四小姐的定省了,今日天冷,四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谢母亲大人恩典。”姜婉站在正屋的廊檐下,冲着里屋的方向福了福,面上波澜不惊的挺直了腰背往回走。秦嬷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让那小丫鬟撩了帘子进了正屋。她跟着那个小丫鬟进了里屋,刚一见到还坐在梳妆台边的秦氏,便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太太,老奴给您请安了。”此时的秦氏正在首饰盒里挑着首饰,见到那秦嬷嬷,竟是眼眶一热,神色有几分激动的道:“原来是秦嬷嬷。”“正是老奴。”秦嬷嬷先是站了起来,然后又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咚...

主角:姜婉姜传忠   更新:2025-05-04 1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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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婉姜传忠的其他类型小说《盛宠为后姜婉姜传忠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之前进去通传的小丫鬟撩了帘子出来,冲着那秦嬷嬷道:“太太起了,请秦嬷嬷进去说话。”然后她又转头看向姜婉,脆生生的道:“太太说今日有事,就免了四小姐的定省了,今日天冷,四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谢母亲大人恩典。”姜婉站在正屋的廊檐下,冲着里屋的方向福了福,面上波澜不惊的挺直了腰背往回走。秦嬷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让那小丫鬟撩了帘子进了正屋。她跟着那个小丫鬟进了里屋,刚一见到还坐在梳妆台边的秦氏,便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太太,老奴给您请安了。”此时的秦氏正在首饰盒里挑着首饰,见到那秦嬷嬷,竟是眼眶一热,神色有几分激动的道:“原来是秦嬷嬷。”“正是老奴。”秦嬷嬷先是站了起来,然后又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咚...

《盛宠为后姜婉姜传忠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之前进去通传的小丫鬟撩了帘子出来,冲着那秦嬷嬷道:“太太起了,请秦嬷嬷进去说话。”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姜婉,脆生生的道:“太太说今日有事,就免了四小姐的定省了,今日天冷,四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母亲大人恩典。”姜婉站在正屋的廊檐下,冲着里屋的方向福了福,面上波澜不惊的挺直了腰背往回走。

秦嬷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让那小丫鬟撩了帘子进了正屋。

她跟着那个小丫鬟进了里屋,刚一见到还坐在梳妆台边的秦氏,便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太太,老奴给您请安了。”

此时的秦氏正在首饰盒里挑着首饰,见到那秦嬷嬷,竟是眼眶一热,神色有几分激动的道:“原来是秦嬷嬷。”

“正是老奴。”秦嬷嬷先是站了起来,然后又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咚咚咚”的又给秦氏磕了三个头:“老奴替娘娘给太太磕头了。”

秦氏一见,赶紧用衣袖擦了擦眼,起身扶起了那秦嬷嬷问道:“娘娘可还好?简郡王殿下可好?”

“好,好,都还好着呢。”秦嬷嬷也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现在娘娘掌管着太子府后院的大小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就连太子都十分满意,娘娘常和奴婢说,这都是太太您当年教得好呀!”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氏听得秦嬷嬷此番的奉承是十分的受用,然后就带着她到宴息厅,自己在临窗的火炕上坐了,然后让小丫鬟搬了条锦杌给秦嬷嬷。

那秦嬷嬷千恩万谢,最后也只是在那杌子上虚坐着,虽然她在太子府里拿的乔也不少,可三太太却是娘娘的母亲,当初若不是她将自己安排到大小姐的身边,她也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秦嬷嬷笑着和秦氏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却梭了眼立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们。

秦氏闻音知雅,知道秦嬷嬷这是有话要和自己私下里说,因此也就遣了屋里服侍的,独留下她和秦嬷嬷两个。

“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了四小姐,没想到竟也出落得如此漂亮了。”见屋里的人已经走空,那秦嬷嬷压低了嗓音跟秦氏说道,“看那低眉顺眼的模样,想必也是个好拿捏的。”

“我那日在镇江府接到娘娘的信,得知了娘娘的打算后,我就觉得这丫头是最好的人选,这些年她养在我身边是个什么心性我也是最清楚的。”秦氏得意的和秦嬷嬷说道。

“太太的眼光肯定是没有错的。”秦嬷嬷笑着巴结道,“只是不知道太太这边明日可有空?娘娘想早日把这事给定下来,您也知道那崔氏的肚子最近就像吹了气的球一样,越鼓越大,不少人都说看那怀像,就是男娃儿,时间可不等人呀!”

“明日么?”秦氏的眉头微皱,“时间上有点赶,不过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那就定在明日吧。”

“好嘞,老奴这就回去秉了娘娘,明日辰时就派车过来接您和几位小姐过府一叙。”秦嬷嬷见姜妧交代的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消息传到清心阁的时候,已经是秦嬷嬷走后的一刻钟。

听着楼下姜姝那传来的欢呼声,坐在楼上的姜婉心中涌上一丝苦涩,连带着她用来净心的佛经也抄不下去了,所以她干脆停笔站起身来走动走动。

丁香和茉莉均带着一脸难忍的激动走了进来,只听见丁香有点兴奋的说道:“四小姐,您听说了么?太太明日要带您和五小姐去太子府做客。”

“以前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四小姐。”茉莉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说道,“就要让府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们看看,咱四小姐也是受太太重视的。”

姜婉听着她们俩的话,却是笑不出来,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她竟是不能和她们说的。

而此时两个丫鬟已经就明日该给四小姐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头戴什么首饰而争论开了,但核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美哒哒的。

姜婉听得直摇头,道:“太太和五小姐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们平日里最不喜欢别人在穿着打扮上压着她们一头,你们别尽想着明天出风头,小心到时候回来我们几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丁香和茉莉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两个人顿时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了。

到了第二日,才过卯初,君雅堂就派人过来传话,让两位小姐行动迅速点,她们定在辰正出发。

相对于楼下的手忙脚乱,姜婉这边却显得从容不迫了许多。

她昨天就给自己选了一件鹅黄色净面四喜如意纹妆花褙子,一条月白的挑线纱裙,一套赤银珍珠头面。

自上一世姜婉就发现自己的肤色不太适合穿黄.色的衣裙,不管是什么程度的黄.色,穿在身上整个就显得气色不是太好,但为了不让秦氏也发现这个秘密,她还特意在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宫粉,淡施胭脂,原本莹白的面庞一下子就变得有点不太自然起来,但又让人挑不出错。

姜婉很是满意的看着铜镜中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她今日就是去“搅局”的。

梳妆完毕的她在楼上静静的等着,直到辰初时分,楼下才传出姜姝那有点夸张的叫嚷声:“快点,快点,你们几个也不知道早点叫我起床,害我弄得急急忙忙的……你们看,这衣服也没选好,头发也没梳好,脸上的胭脂都没有抹匀……”

听着楼下姜姝渐行渐远的抱怨,姜婉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丁香和茉莉微微一笑,道:“还记得我今天跟你们说过的话么?”

“记得,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两个中必须要有一个留在您的身边。”丁香和茉莉对视了一眼,然后逐字逐句的说道。

姜婉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要上战场的悲壮,叹了口气道:“那我们也出发吧。”


因为这一段小插曲,姜婉她们的车队直到申末才进得城,待她们将车停在三弦胡同的一幢四进的宅院前时,已经是酉正时分。

姜婉带着白色帏帽身着一件丁香色缠枝暗纹丝棉夹袄,在丫鬟茉莉的牵扶下踩着下车凳小心翼翼的下了车,一台头却见一披着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穿着秋香色柿蒂纹通袄的四旬美妇,被人扶着从前面那辆的翠盖珠缨八宝车上走下,然后看着门口那两株积雪落满枯枝的老槐树直皱眉。

虽然很反感眼前的这个人,但考虑到她现在还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的姿态还是放低一点吧。

姜婉心里想着,挪着碎步向美妇人走去,恭恭敬敬的福了福,并柔声细语的唤了一声:“母亲。”

那美妇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却如庙里的菩萨般静谧:“怎么也不知道多穿点?京城不比镇江,这边可要冷多了。”

这四旬美妇正是她的嫡母,姜家的三太太,秦氏。

“母亲提点得是。”姜婉一脸乖巧的应承着,然后任由跟过来的丁香给自己系上件灰鹤色锦绸披风。

而她的身后,一个系着猩猩红白貂披风的十三四岁明艳少女正从另一辆朱轮华盖车上跳下,像一阵风似的就向她们这边跑来,姜婉非常知情识趣的往一侧让了让。

“母亲,母亲,我们终于到家了么?是不是以后就住在京城了?”那明艳少女一头就扎进了秦氏的怀里,而先前秦氏那如菩萨般静谧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疼爱的笑容。

“是,我们到家了。”秦氏一脸带笑的牵起明艳少女的手,就往宅子里走去。

这明艳少女名叫姜姝,为秦氏所出,在姜家排行第五,今年十四岁。

看着她们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姜婉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到底是嫡亲的闺女,待遇就是不一样。

姜婉拉了拉帏帽,提起裙摆跟着她们身后也进了宅子。

跨过垂花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金鱼缸,石桌椅,花架子,还有一株高过屋檐的大树……

处处透着居家的气息。

一个身穿宝蓝色团花束腰裰衣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负手立在正屋的廊檐下,身后的屋子上挂着块牌匾,写着“君雅堂”。

他头发乌青,肤色白皙,目光清亮,身材挺拔,远远看去气宇轩昂,而他的身后跟着个穿粉色夹袄的花信女子,女子的手里牵着一个梳着总角的男童,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年纪。

那男子见到首先进得院来的秦氏,微微点头,笑道:“来了!”

秦氏则是冲着那男子微微一屈膝,行了个礼,喊了一声:“老爷。”

这男子正是姜婉的生父,姜家的三老爷,姜传忠。

待两人见过礼后,那花信女子小步的跑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道了一声“太太”,然后将身后躲着的小儿推了出来,道:“快点叫母亲。”

那男童却一直往那女子的身后躲,怯生生的看着三太太,怎么也不愿意喊一声母亲。

秦氏的脸色就有点变了变,但马上又换上了之前的那张菩萨脸:“素娘,虽说我不是那苛待子女的人,可有些规矩该立起来的时候还是要立起来,免得孩子长大了走出去,人家会说是我们姜府失了规矩。”

那名叫做素娘的女子肩头微微一颤,喃喃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却把孩子的手牵得更紧了。

秦氏也懒得看她,跟着大老爷姜传忠一道,撩了夹板门帘就进了正屋。

还立在院子里的姜婉打看了低眉顺眼的素娘一眼,心道这也是个妙人。

据说那年三老爷姜传忠还在陕西任上的时候,遇到了发大水,素娘的爹娘都死在了那场大水里。素娘没有办法,只得在路边卖身葬父。当年的姜传忠也只是一时好心,给了她十两银子,不想她葬了父母后便找了过来,说愿意当牛做马还了姜传忠的这份恩情。当时因为祖母王氏还在,秦氏不得不留在镇江侍奉,姜传忠一个人去了任上,于是他的上司便做主,让素娘跟了姜传忠做了个姨娘。

一个本愿是卖身为奴的女子,一眨眼就变成了姨娘,秦氏对此却是敢怒不敢言,从此看素娘就更不顺眼了。

而素娘也争气,在进门的第二年,就给姜传忠生了个儿子,取名叫盛哥儿。虽然是庶子,却是姜传忠唯一的儿子,因此他也格外宝贝,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们母子俩。

想到这,姜婉看着一脸乖巧的素娘,想起此刻还被秦氏丢在镇江老宅吃斋念佛行将就木的生母何氏,感慨着同为姨娘的两个人,际遇为何就差别这么大?

这幢四进的宅子,第一进做了姜传忠的外书房和议事房,过了垂花门的第二进则是他平常和素娘的起居室,现在秦氏来了,素娘自然没有再住在正房的道理,也就跟着盛哥儿一起挪到了正房旁边的西厢房,东厢房的一半做了库房,用来放置秦氏从镇江搬过来的那二十车箱笼,另一半则布置成秦氏专给家里那些仆妇们示下的屋子。

姜婉和姜姝则被安排到了第三进的小楼“清心阁”里,姜姝住楼下的三间,姜婉住楼上的三间,仆妇们都住进了第四进的后罩房。

虽是阁楼,却因为有火墙,在这隆冬时节,甚至还让人感觉到有一点点焖热。

而姜婉推开了靠南的一扇小窗透气,而窗外是一个小花园。

这个小花园,建在了第二进和第三进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隔音带,除非是有非常大的动静,两进宅子之间是互相听不到彼此的,而花园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抄手游廊连着这两进宅子,使得不管是日晒还是雨淋,都可以从游廊来往于清心阁和君雅堂。

只是在这种季节,花园里的花草早就掉光叶子,只有屋角的地方孤零零的种着一株红梅,红色的花骨朵藏在白雪下,让这个园子稍微有了那么一丝生气。

上一世她还没来得急看花开,就被大姐弄进了太子府,这一世,她绝不能让这一幕重演!

姜婉握紧了一双素手,然后回过头来对楼上的三间房做了一个简单的分配:她住进了最东边的那一间,在房间的中央摆上一个插屏,靠南的一侧布置成一个小书房,靠北的一侧则做了她的卧房;西头的那间,她给了丁香、茉莉和韩妈妈,而正中的这一间,因为通着楼梯上下,除了做宴息厅她还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安排。


正房里,换了一身墨绿色居家常服的秦氏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这烧了地龙的屋子,竟然让她热出一身细汗来。

“二伯在猫耳胡同不是有现成的宅子么,怎么又自己花钱买了一个?”秦氏有点语带抱怨的看着歪在大迎枕上看书的丈夫。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姜传忠看都没有看妻子一眼,一双眼只盯着手中的书,心有不悦的说道,“二哥是当朝阁老,家里耳目众多,我一个寻求起复的人住在他家里多有不便。”

姜家祖籍镇江,到姜婉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而在姜婉的祖父那一辈的时候,姜家就分为了三个房头。

但是因为老一辈之间的恩怨,姜家的大房和二房几乎就没有了往来。倒是姜传忠所在的三房与两边的关系还算交好,又因为他和二房的姜传孝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两人又自然比其他人更亲密一些,再加之当年姜传孝进京赶考时是由姜传忠的母亲王氏资助的路费,现在已经是当朝阁老,文渊阁大学士的他对姜传忠这个族弟又更是不同。

而在族兄的帮助下,姜传忠也做到了正五品的陕西指挥司同知。

三年前,姜传忠的父母相继过世,让他不得不从任上丁忧。而现在三年孝期已满,他便早早的赶回了京城活动,期望在开春的时候能够再谋得一个好职位。

“二伯不是阁老么?这事拜托他不就行了。”虽然听丈夫说得在理,可秦氏还是忍不住抱怨他舍近求远。

“妇人之见!”姜传忠将手中的书往炕几上一摔,坐直了身子怒道,“二哥如果跟你一样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他在内阁之中还有何威信可言?那他这阁老之位也就坐到头了。”

说完,他竟起身摔帘而去,独留了秦氏一人在内室。

入夜,听着钟鼓楼刚敲过三更,姜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她入京两日后,大姐姜妧便会邀请秦氏带着她和姜姝去太子府一聚。然后席间,会有婢女受她指使将菜汤倒在自己身上,不得不去换衣服的自己,偏生又会遇上喝醉了酒的太子殿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两人,却好巧不巧的会被大姐撞见,然后她就会以自己名节已毁为要挟,要求太子收了自己。

上一世,是自己傻,直到当了太妃后才有时间坐下来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这一世,自己绝对不能再让这样的傻事发生!

想到这,感觉到喉咙干涩的姜婉一个翻身坐起,给自己披了一件薄薄的夹袄就下了床。

因为秦氏不准在入睡后留灯,此刻姜婉只得摸黑去找屋子中央的那张黑漆大方桌,然而还没有摸到桌子呢,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

怎么回事?自己的屋子竟然这么小么?

还没反应过来的姜婉只觉得脖子后一吃痛,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

萧睿暄抱着被自己砸晕的姜婉,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放出去的探子回报,镇江姜家的四小姐已经跟着嫡母于申末进了城,住进了三弦胡同一套带着阁楼的四进宅院里。

一听闻这个消息,几乎是来不及思考,他就换了一身夜行衣连夜就跑了过来。

他原本打算只是偷偷的溜进她的闺房,然后悄悄的看上她一眼就回去,却不曾想她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头就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就是这样的投怀送抱,怎能不让他欢欣鼓舞的在心中摇动旌旗,可转念一想,不对!这个时候的姜婉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现在闯入的他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个陌生人,搞不好还会被她当成宵小大声呼救的引来一堆人。

光想,就让他觉得是件麻烦事。

有了这层认识后,虽是不舍,但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举起了右手,一掌劈了下来。

看着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儿,萧睿暄的心中既后悔又心疼。

虽然他只用了一成的功力,但还是非常担心怀里这个娇小的人儿受不了自己的这一击。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她放回了床上,借着室内微弱的光线,检查了起来。

幸好,她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损伤,萧睿暄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看着她那散在枕上的青丝和莹白皎洁的面容,他便想到了上一世初见她的时刻。

那时候已是太后的姜妧以新帝的名义广发诏书,称要摆一出家宴,好好款待新帝的叔伯兄弟。那个时候的晋王府已经不需要再隐藏实力,于是他这个晋王世子便代替了晋王爷参加了宴会。

一入大殿,他的目光便被太后身旁那个恬静秀丽的女子所吸引,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素白的衣裳宛如一颗温润的珍珠,虽不夺目却也让人移不开眼。

后来,他才知道她竟然是新晋的瑾太妃,太后娘娘的亲妹妹,新帝的姨母。

这简直就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还没开,就已经要枯萎了!

于是他看她的眼神,也就多了一份怜悯。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瑾太妃竟然也注意到了他,那不经意间,浅浅的温柔的一笑,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他那本如一潭死水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世都不会对女子动情,没想他竟会为了她那浅浅的一笑从此魂牵梦绕。

回想起上一世的点滴,萧睿暄那一贯冷峻的脸上,就难得的出现了一个暖暖的笑容。

一股似有似无的香甜味萦绕着鼻尖,似曾相识的味道然让他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想到上一世二人间为数不多的耳鬓厮磨,萧睿暄竟感觉自己有点喉干舌燥,就有了股想将眼前的人儿揉进怀里的冲动。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千万不可一时冲动。

强忍着不适,萧睿暄伸手抚了抚姜婉那恬静的面容,发觉她的脸蛋竟然像新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滑嫩。当他的手指撩过那微微嘟起的红唇时,萧睿暄咬了咬自己的唇,虽然有着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听从自己的心愿轻轻的覆上了她的。


第二天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姜婉还在被窝里伸着懒腰,却发现自己后颈处传来一阵莫名的疼。

她懒懒的坐起身来,转了转头。

“嘶~!”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这是昨晚不小心睡落枕了么?

“四小姐,您是醒了么?”听到床帐内有声音传出,丁香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撩起了帷帐的一角。

然后就看到自家的小姐抱着湖绿色玉兰花开的锦被一脸睡眼惺忪的坐在那,鸦青色的头发如绸缎般的垂在脑后,身上的浅月白细棉纱中衣因腰间的系带散开,露出了白嫩.嫩的香肩和水红色的肚兜,一身的慵懒气息让人看着就觉得我见犹怜。

丁香站在床边,一手撩着帷帐,一手掩嘴笑道:“想必小姐昨晚一定是睡得很好,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可比昨日好多了。”

“有么?”因为觉得自己落了枕,姜婉僵硬着身体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向丁香,“快拿镜子来给我瞧瞧。”

丁香笑着将手中的帷帐挂在了黄铜帐钩上,转身就去了临窗的梳妆台边拿了一面铜镜递到了姜婉的手边。

姜婉拿着那铜镜左照照右照照,始终只能在那朦胧的镜面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泄气的将那铜镜往床上随手一扔,有点怀念在当太妃时用过的那面水银镜,那是萧睿暄以进贡的名义送进宫的海货,一共两面,一面给了当时的太后娘娘姜妧,另一面就给了自己,清晰得连脸上的毛孔都能瞧见。

想到这,姜婉就不免有点沮丧。

自己总是这样心心念念的想着他,总是难免触景生情。

不行,不能这么消沉下去了,自己重生回来可不是为了怀缅的。

“姑娘可曾起了?”韩妈妈小声的在屋外问道,好似生怕自己的声音吵醒了屋内的人。

“妈妈进来吧。”姜婉用手搓了搓自己的面颊,让自己更为清醒一点。

韩妈妈提着一把铜壶笑眯眯的就走了进来,和丁香一起服侍着姜婉洗漱了一番,又给她挽了一个双平髻。

“姑娘这一头秀发,若是梳个随云髻再簪一朵珠花一定非常好看……”韩妈妈一边收拾着手里的梳子,一边碎碎念着,可她的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于是她赶紧转移了话题,一边朝屋外走去一边道:“我去看看茉莉的饭提回来了没?怎么去了这么许久还没得消息。”

姜婉低垂着眼,重生一世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韩妈妈刚才在忌讳什么。

在大梁朝,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方可梳理各种簪发的发髻,可前提条件是那女子必须是许有人家,以示该女子已经成年并以婚嫁。

自己过了年就十六了,却因为三年前王老太太的去世,她的婚事也就因此耽误了下来,这都已经及笄一年多,秦氏根本没有心思为自己谈婚论嫁,现在又有了大姐姜妧的这个事,她就更不会为自己相看婆家了。

要不怎么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得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才能享福,比如姜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姜婉百无聊赖的翻挑着首饰盒里的首饰,犯了难。

秦氏虽然确实对她这个庶女不怎么样,可是爱面子的她又不愿意别人发现这个事实,因此秦氏是不允许自己素着头面一副寒酸样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可她的首饰盒里就那么几件珠花耳坠和过了时的老旧首饰,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戴什么好。

隐隐间,她好似听到了外间有人在低泣的声音,她也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了出去。

只见茉莉此时坐在宴息室的黑漆大方桌旁,一边抹着泪,一边说着什么,方桌上放着她刚去厨房提回来的食盒。

韩妈妈则站在她的身边轻声安慰着,并且小声的告诉她:“……哎,快别说这事了,要被姑娘知道了,也只是让她徒增伤心……”

“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听到韩妈妈提及了自己,姜婉觉得自己就不能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四……四小姐……”茉莉拘谨的从方桌旁站起,一双手有点不知所措的往身上那草绿色的比甲上揩了揩。

姜婉看着茉莉脸上那犹未干的泪痕问道:“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茉莉习惯性的回避着,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被家里那些惯于捧高踩低的仆妇们欺负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告诉了四小姐,除了白白让她伤心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姜婉看着温温吞吞的茉莉叹了一口气,伸手攀住了她的肩头道:“有些事情,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但如果你说了,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三个臭皮匠还抵得个诸葛亮呢,我们未必就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茉莉抬起头,看着自家的四小姐,那熟悉的眼睛里有着一丝她觉得陌生的坚定。

“就是……就是……厨房里的王婆子说说昨日大太太有了吩咐,府里众人吃穿皆有定制,不可太过铺张和浪费,因此她只给了我们一碗白粥、一碟笋脯和一碟酱黄瓜。”茉莉有点委屈的说道。

“就这让你气得哭鼻子?”姜婉笑着刮了一下茉莉的鼻子,“京城里的开支不比镇江,什么都要贵上许多,大太太节源开流也没什么不对呀。”

“可大家要都一样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是正巧我去提饭的时候,五小姐房里的珍珠也过来了,”茉莉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痕道,“我看她热菜装了四个小碟,冷菜装了四个小碟,各色糕点装了一小碟,还有一碗羊奶羹……”

说着说着,茉莉的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厚此薄彼,只是她没想到两个小姐的差距竟是这么大,她在厨房里不过是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多菜,五小姐吃得完么。”

结果那王婆子就将手中的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冲着一只在厨房里觅食的黄狗指桑骂槐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让老娘好酒好菜的招待不成?”

可这些话,她又怎么敢和四小姐说?


从通州去往京城的官道上,如鹅毛般大片的雪花倏倏的下着,一阵寒风吹过,更是上下翻飞,直叫路人都睁不开眼睛。

领头的是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随后两辆朱轮华盖车,然后是二十几辆黑漆平头车紧随其后,只见那些拉车的马打着响鼻喷着白色的雾气,脖子上的铜铃叮叮咚咚,混杂着车轱辘的吱嘎声,在这雪地里艰难的前行着,将这覆满新雪的地面压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车辙来。

一脸菜色的姜婉坐在摇晃不停的马车里,用手轻轻的撩开搭在车窗前的夹板帘子,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花铺面而来,吹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四小姐,外面风大,仔细将您吹病了。”坐在一旁的丁香赶紧将她撩开的夹板帘子捂上,又从身前的竹笼火盆里拨了一些烧得通红的银霜碳到一个宝蓝色珐琅掐丝花鸟手炉里,不由分说的就塞到了姜婉的怀里。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就是逃不过命。

姜婉抱着那个暖烘烘的手炉,缩坐在车厢里,愣愣的在出神。

原以为经历过两世的自己不会再有第三世,可她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六岁那年进京的时候。

这是不是说,上一世经历过的那些,这辈子还要再经历一次?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头痛欲裂,而止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四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刚才吹到风……”身边的大丫鬟茉莉一脸关切的询问着,一双眼不住的打探着姜婉的脸色。

“我没事。”姜婉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就是坐车坐得有点烦了。”

“原来是这样。”茉莉一听笑道,“我刚才听来接我们的管事说,还行得半日便可入城了。”

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这让习惯了颠簸的姜婉有了一点点的不适。

她懒懒的直起腰来,问坐在门边的丁香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

丁香撩起厚重的夹板车帘往外偷偷的瞧了一眼,然后放下车帘回头道:“好像是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哦。”姜婉垂了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她那瓷白的脸上打下一层薄薄的阴影,该来的总是会来。

忽然间,坐在车厢内的她听到了一声鞭响,然后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太子回京,闲人避让!”

太子?瞬间姜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风度翩翩笑容温婉的世家公子的面容来。

她就忍不住撩开了车厢里的夹板窗帘去眺望。

只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黑色戎装的士兵正从她的车厢旁缓缓经过,领头的那人却是骑着一匹毛色泛着银光的白马,穿着一身红衣银铠甲,身姿挺拔,正可谓是鲜衣怒马,远远的看去成为了这雪色世界里难得的一抹亮色。

看着曾经熟悉的背影,姜婉的心中感慨万千,他曾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可惜,就是命太短。

“哎,哪个是太子呀?哪个是太子?”身边的丁香和茉莉都是一脸好奇的争相往外看,带着一些小姑娘的天真烂漫。

姜婉笑着退了下来,刚想将窗前的空位让给她们俩,却在一抬头的时候,见到了一辆黑漆的五架马车正在她的车旁缓慢经过,自己所乘坐的这辆朱轮华盖车在它的旁边,俨然就是一叶微不足道的轻舟。

是谁?好大的架子,竟然能让太子为其押车。

带着好奇,姜婉往那车厢里瞟去。

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要窒息掉了。

怎么会是他!

她想大声的叫他,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自己这一世重生了,可他呢?他现在是堂堂晋王府世子萧睿暄,怎么可能会认识自己这个刚刚进京的小庶民?

她只能远远的打量着他:黑发黑眸黑玉冠,衬得那张消瘦的脸越发的惨白,从他那虚浮的眼神还有淡白的唇色看来,显然是一副久病体虚的模样。

他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楚就在她的胸腔里蔓延开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姜婉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前世,他们是君臣,隔着礼教,可这一世,他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有的竟然是云泥之别。

“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刚还和珍珠争着往窗外看的茉莉顿时就发现了姜婉的异样,她连忙递了块干净的帕子给姜婉。

“没事,就是风沙迷住了眼睛。”姜婉强扯出一个微笑,想要证明自己没事,可还是没能忍住自己那颗伤痛的心,她一把抱住茉莉痛哭道,“我真的没事,真的只是风沙迷住了眼睛……”

茉莉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好好的却突然哭了起来,却也只能安静的抱着她,安慰道:“是,是,是,只是风沙太大迷住了小姐的眼睛……”

坐在黑漆五架马车里的萧睿暄看着路边停着这一队马车,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

算算时日,半个月前他派去江南的人应该要有所回应了,不就是去找个人么?怎么竟然像是一颗石子落进了大海,音讯全无?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过了年,婉婉便要被她的亲姐姜妧骗进太子府了。

而现在,离过年仅剩半月之期,又如何不让自己心急。

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就直接跟太子要人吧,看着马队前面那一抹鲜红的背影,就凭自已与他这非同一般的关系,不过是一个被嫡姐诓进府的小姑娘,他总会要给自己这个面子吧。

萧睿暄在心里不怎么确定的想。

既是重生,为何又不重生得再早一些?

萧睿暄有点怨恨的一拳砸在了车厢壁上,惊得车外的跟车小厮一脸惶惶:“世子爷,您可是有何吩咐?”

“去前面问问,能不能走得再快点,慢慢悠悠的晃得我头晕。”萧睿暄胡乱驺了个借口。

“喏。”那小厮满口应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整个马队又跑动了起来,得得的马蹄声混着铃响,向那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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