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姥找到我,攥着抹布的手直哆嗦:“怀橘丫头,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这阵仗,错不了。”
她朝家主院子努努嘴:“你啊,尽早做准备。”
我望着院内乱窜的仆役们,觉得无奈:“咱们做下人的,身契都不在自己手里,能逃到哪儿去?”
话虽这么说,我也明白,总得想点法子。
我突然想到了袖香。
这丫头平日里总偷鸡摸狗惯了。
要是让她把我们的身契偷出来,说不定真能闯出条活路来。
可我在府里四处寻找,却怎么也不见袖香的影子。
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连消失了好几天。
15 逃亡之夜今晨天未亮,前院忽然传来奴仆慌乱的喊叫声。
我胡乱包了两件衣裳,又掀开枕头,竟发现了身契就在那儿。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袖香回来了?
我连喊几声,屋里屋外连个应答都没有。
身契在手,迟则生变。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心跳如鼓,赶紧跑到一处院墙下,踩着棵歪脖子老树往上爬。
好不容易翻上墙头,冷不防墙根下炸开一声暴喝:“那丫头要跑!”
吓得我手一哆嗦,直接从墙上摔了下去。
慌乱间我双手乱抓,竟扯住一根老藤。
只听见“刺啦”一声,整个人倒吊在半空。
像被揪住后腿的兔子,晃晃悠悠。
裙摆翻飞间,底下官兵的火把照得我头晕目眩。
一个身着绯色官服的男子稳步走来。
16 墙头遇险<火光跳跃闪烁,照得官袍上的金丝獬豸忽明忽暗。
我头朝下,视线颠倒。
虽瞧不太清他的面容,却也能感觉到他云端皎月般的清贵之气。
他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直直地望着我,声音低沉:“可曾认识我?”
“大人明鉴,民女一生从善,本本分分,从未招惹过官府啊。”
闻言,他脸上闪过不悦,声线陡然一沉:“不识?
“那便挂着吧。”
说罢,他竟真的立在原地。
这挑不出错处却又好似挑衅的动作,倒让我愈发惶恐。
我急得脑子飞速运转,把平日里接触过的男子挨个儿想了个遍。
“莫非……是马夫张大力阿兄?”
他眉心微蹙,冷冷看我。
“那……是庖厨王掌勺?
“抑或是护院赵虎赵阿兄?
“总不能是方明吧。”
每叫一个名字,他的脸色便阴沉一分,最后冷得像腊月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