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妍邢彧的其他类型小说《邢教练,别太野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七个菜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汪逸珣掐灭烟点头。“对。我派人在疗养院堵了他很久,终于拍到了他出入疗养院的照片。这孙子也是命大,竟然还能醒过来!”“而且,邢墨几乎都是半夜出没,出行全副武装,走后还有人在疗养院顶替他,每次都从消防通道离开,避开所有监控。”邢彧:“邢家人知不知道?”“不知道。”汪逸珣说:“我看邢墨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估计也没打算说。”邢彧敛下眼眸:“看来,他又要开始作妖了。”汪逸珣建议:“老邢,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得告诉你爷爷,全家也只有你爷爷能震得住他。我是担心他这次醒来会变得更疯,毕竟上次京北那晚,百分之百是出自他手。”“不用告诉老爷子。”邢彧手指弹着栏杆,目光看着指尖轻起慢落,唇角轻蔑一勾。“他疯,我就陪他疯。”“老邢,邢墨可不是个无脑善茬,我觉得你...
《邢教练,别太野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汪逸珣掐灭烟点头。
“对。我派人在疗养院堵了他很久,终于拍到了他出入疗养院的照片。这孙子也是命大,竟然还能醒过来!”
“而且,邢墨几乎都是半夜出没,出行全副武装,走后还有人在疗养院顶替他,每次都从消防通道离开,避开所有监控。”
邢彧:“邢家人知不知道?”
“不知道。”汪逸珣说:“我看邢墨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估计也没打算说。”
邢彧敛下眼眸:“看来,他又要开始作妖了。”
汪逸珣建议:“老邢,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得告诉你爷爷,全家也只有你爷爷能震得住他。我是担心他这次醒来会变得更疯,毕竟上次京北那晚,百分之百是出自他手。”
“不用告诉老爷子。”邢彧手指弹着栏杆,目光看着指尖轻起慢落,唇角轻蔑一勾。
“他疯,我就陪他疯。”
“老邢,邢墨可不是个无脑善茬,我觉得你还是别回京北了,就在小县城呆着。我担心……他会报复你,毕竟他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
“他要存心报复我,我呆在小县城也没用。”邢彧淡然:“幼稚把戏,不足挂齿。”
汪逸珣拿他没辙。
“对了,我让你帮我看的房子怎么样了?”
“看好了,等会儿发给你瞅瞅。你觉得行,我就帮你定下了。”
“嗯。”
汪逸珣瞟了他几眼,似有话要说,可又觉得说出来不妥。
邢彧看他不对劲儿,直接道:“想说什么就说,别写脸上。”
“那我说了。”汪逸珣提前打预防针:“你可别冲我甩脸子。我没别的意思,就问问。”
“问。”
汪逸珣往后退了两步,酝酿了几秒:“你和林妍结婚了那个舒氏千金怎么办?”
邢彧事不关己:“那是邢仲华和舒家的事。邢墨不是醒了?那千金送他了。”
汪逸珣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真的牛,邢仲华要是知道你已经和林妍领了证,他非气得驾鹤西去!”
邢彧不冷不热:“求之不得。”
“……”汪逸珣到如今都没有想明白邢彧怎么这么喜欢林妍。他双手环在胸前又开始审视他。
“老邢,我不懂。为了这个林妍,你主动回京北那个狼窝,到时候你们领证的事公开,别说邢仲华,估计连你爷爷都被你气死!”
“你可是邢氏第一继承人,娶了她值得吗?她救过你命啊?”
邢彧的思绪悄然飘远。
那些若断若续却又清晰无比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炎炎夏日,阴雨密布。
葳蕤槐树下缩着两个破碎的小孩儿和两颗一冷一热的心。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她声音软软的,但很有力量,清澈的眼眸灵动而闪耀。
她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带着稚气和超乎年龄的肯定对他说:“没关系的,只要我们长大了,就可以每天看见太阳。”
是啊,现在他们都长大了。
可他的小太阳却永远黯淡下去,再也不会发光发热了……
“是。”邢彧声音很涩,却又笃定:“她救过我命。”
汪逸珣以为他在说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老邢,我饿了。”汪逸珣很不客气:“大老远地来县城找你,还没吃上一口热饭,赶紧带我下馆子去。”
“林妍脚受伤,不方便出门。”
“我俩去呗!你非得和你老婆形影不离啊?”
“嗯,新婚期,难舍难分。”邢彧低头挽着袖子:“我买了菜,给她做饭吃。你要嫌弃,自己出去吃,如果觉得孤单,我打电话让贺澜去陪你,她应该非常乐意。”
汪逸珣脊背一凉:“别别别,那女人就是个老色批!”
邢彧不再理他,走回客厅。
汪逸珣又掏出一支“郁闷”,在阳台抽着“寂寞”。
……
房间里,林妍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忙着今天贺澜发给她的工作任务。
一份中译英电子合同,字数不多,不到两个小时就翻完了。
她取下眼镜揉了揉眼,休息一会儿又戴上眼镜点开笔记本电脑上的另一个文档。
开始忙她接的私活儿。
文档刚点开,门敲响了。
林妍回头,邢彧已经向她走来。
“忙完没?老婆。”
“没。”林妍心思在工作上,滑动着鼠标看着译稿。
邢彧单手搭在椅把,弯腰看着电脑。
“商博农贸。不是贺澜公司,你在做自由译员?”
“嗯,兼职自由译员,多挣点钱,早点还你的账。”
邢彧盯着她侧颜:“老婆,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还。”
林妍没多想,忽然转头,鼻尖擦过了他的嘴唇。
她条件反射往后一仰:“还能怎么还?我上次和你说了,一次性还我还不了,我只能分期还。”
邢彧怕她累,伸手拖着她的脖子,眸光微微一闪:“老婆,你这么单纯我真的很想犯罪。”
林妍看着他幽深的眼神忽然领悟到了他刚刚话里的含义。
压了压唇:“大爷,你这么流氓我真的很想抽你。”
“抽吧。”邢彧很欠儿:“脸抽不够,我把衣服脱光你抽我身子也行。”
林妍抬起手:“别以为我不敢。”
“来。”他把脸凑过去。
林妍手一挥,动作很大地扇向他的脸,最后落下时掌心却是轻轻一擦。
“算了,把你打伤了我还得赔钱。”
邢彧低笑,猝不及防在她唇上一啄,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
林妍:“……”
“行了,饭做好了,吃饭。”邢彧摘掉她的眼镜,一把将她抱起。
“邢彧,有拐杖,我自己能走。汪逸珣还在外面……”
“没关系。”邢彧:“他挺受虐的。”
邢彧光明正大地抱着她去了客厅,本就被邢彧使唤正在臭着脸摆碗筷的汪逸珣看见他们两人后脸拉得更垮。
“要不我还是自己去下馆子?免得扰了您二位的兴致?”
林妍动了动胳膊,示意邢彧放她下来。
邢彧看着汪逸珣,给他指路。
“可以。出小区左转两百米有一家宠物店,里面卖的都是进口狗粮,管饱。”
手中的抱枕已被她捏得变形。
林妍不得不承认,邢彧有时候温柔起来简直要命。
她故作心如磐石,很破坏气氛地冒出一句。
“都老蜗牛了,还小蜗牛……”
“你都是老蜗牛了。”邢彧笑看着她:“那我不得是千年老乌龟?”
“你不是千年老乌龟。”林妍:“你是万年王八。”
话一出口,邢彧起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邢彧,你干什么?”
邢彧抱着她往卧室走去:“我看你嘴痒得很,需要治治。”
“放开我。”
“别乱动,我腿可经不起你折腾。”
林妍就这么任由着他抱着进了卧室。
本来浑身处于戒备紧绷的状态,直到邢彧很老实地把她放在床上、准备离开时她才放松下来。
被子轻轻盖上胸膛,邢彧关掉顶灯,打开了床头灯。
灯光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他的轮廓忽明忽暗。
“睡吧朋友。你我都受着伤,身体不宜剧烈运动。”
“……”林妍:“你能不能别满脑子香蕉色?”
“那换个玉米色。香蕉太软了,玉米硬。”
林妍搞不懂他脑子里哪来这么多荤段子,翻身背对着他:“睡了。”
“明天贺澜生日,晚上请吃饭,让我带家属。”邢彧对着她背影说:“你和我一起去。”
“不去。”
贺澜本来就对邢彧有意思,她可不去趟浑水。
邢彧没再说什么,道了声晚安,抬步离开。
林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从床上坐了起来。
“邢彧。”
“怎么?”邢彧漫不经心转身:“要陪睡?”
林妍:“……”
“等我腿恢复了先,现在没办法发力。”
林妍:“……”
邢彧继续眯着眸调侃:“除非……你上我下。”
林妍无语至极:“大哥,我真有事。”
邢彧正经起来:“你说。”
“你认不认识一个人?他叫……林执。”
“林执?”邢彧思考几秒,回答得很干脆:“不认识,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
“哪个野男人?”
“……”林妍:“一个很少联系的远房亲戚。”
邢彧没再打趣她:“行,快睡吧。”
邢彧走后,林妍躺在床上想了好半天。
既然邢彧不认识他哥,为什么林执要让她远离邢彧?
分明林执是认识邢彧的。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而且京北被人跟踪一事,莫非和林执有关系?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最后索性关灯睡觉……
第二天周末,林妍约了上午练科二。
早早地出了门。
和她同一批一起练车的还有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和她这个一身班味儿的牛马相比她们身上所散发出的青春活力就像春日枝头初绽的花叶般,鲜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到了驾校才知,苏心推荐的那个好教练生病了,所以临时给她换了一个教练。
是一个头发半秃长着一个大蒜鼻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史。
打完招呼,史教练开始教她们练习打方向盘。
接着上车开始教授起步挂挡。
林妍最后一个实操,坐在后排看着同车的几人被教练明怼暗骂,才意识到这个史教练是个没啥耐心、脾气还大的超雄。
那三个年轻人被教练骂得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吭声。
到林妍了,她坐上驾驶室系好安全带等待史教练指示。
她本身不喜欢笑,对这个超雄史教练也没什么好感,更是冷着一张脸。
史教练皱眉瞥了她一眼,坐在副驾像个大爷:“愣着干什么?刚刚都讲过了。挡在哪里?挂挡啊!”
林妍挂好挡,淡淡回怼:“党在京北。”
史教练难以置信地白了她一眼,随即语气更加不耐。
“看准点位,打方向盘,倒车入库。”
林妍第一次尝试,因为肩膀疼的原因,没控制好力度打歪了,自然没倒进去。
史教练直接黑脸:“看到第三个点位的时候打死方向盘!这么简单还学不会?”
林妍不内耗:“我要是会,还用交钱来学?”
“你!”史教练吼了一声:“松油门,把车开出去,重新倒!”
林妍刚把车开出去,前面一辆正在练习直角转弯的车朝她这边开了过来。
正准备刹车,史教练先一步踩下,又开始垮着脸嚷嚷。
“刹车不会踩,喇叭也不会按?喇叭在哪儿?也看不见?”
林妍窝火,转眸剔着他:“喇叭不是在你嘴里?一直叭叭叭。”
话一出口,后排三人没憋住笑。
史教练挂不住脸:“你是来安心学车的吗?脾气比老子还大!”
林妍淡漠启唇:“我是来学车的,但不是来受气的。你要耍皇帝脾气,我也不会像太监一样忍气吞声。你要教就认真教,不想教我就投诉换教练,就这么简单。”
接下来练车,林妍能明显感觉到史教练身上那股压制的怒火。
一上午过去,练车终于结束,天空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林妍拿着包顶在头上往外快步走,史教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把她拽到屋檐下。
“小林啊,今天练车我脾气是没控制住,你也别走心。这样,你买一条烟给我,我们的事就过了。以后学车我自然也会多关照你。”
这么明显的求贿,林妍还头一次见。
她不上套:“史教练,我没钱。”
“欸!我说你……”
“林妍。”
一道低磁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林妍和史教练双双闻声看去。
只见邢彧一身黑色风衣打着一把伞,站在离她们两米处静静地看着她。
林妍还没说话,史教练已经屁颠颠谄媚地奔了上去。
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华子递给邢彧。
“邢教练!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邢彧接过他的烟,缓慢地在手中摩挲着:“来接人。”
史教练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好像刚刚邢彧叫了林妍的名字。
难不成是来接她的!
史教练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那个邢教练……今天拳击馆忙不忙啊?我们家史盛还听话吧?最近练拳有没有进步?”
“还可以,他很努力。”邢彧话里有话:“不过……马上准备考级了,银拳级别对他来说的确有点吃力,得好好教才行。”
史教练是聪明人,听出邢彧在点他。
连忙陪笑,极为诚恳:“那就麻烦邢教练了!我……我也会好好教!一定好好教!”
邢彧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声线压得很低,低到林妍压根听不见。
“也不用特意关照,别让我的人受委屈就行。”
“一定!一定!那我们家史盛还得多让邢教练费心了。”
邢彧点了下头,撑着伞朝林妍走去。
肩膀被搂住,伞自然而然地倾斜于她。
“走吧,回家。”
“邢彧(yù)。”男人声音磁沉:“三十一,拳击教练。”
二十八岁的林妍怎么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会落魄到回小镇相亲。
媒婆说男方条件不错,是个外来户,父母双亡,有个身体硬朗的奶奶。
镇上有套三层楼的自建房,县城也买了全款房子,还有一辆二十多万的汽车。
并在县城开了家拳击馆,收入可观。
大家都叫他邢教练。
此刻,这个条件不错的邢教练正人高马大地坐在她对面。
他身着黑衣黑裤,气质野痞,五官锐利,理着干净寸头,是老一辈常说的那种端正之相。
不过板着一张兵马俑脸,冷沉之气厚重到难以掩饰。
酷且硬,帅但糙。
看着不怎么好接近。
林妍礼貌性接话:“林妍,二十八。从事翻译工作。”
邢彧看着眼前白得发光的女人,眉目间虽宛着笑,但眼底实则冷淡疏离。
气质清绝又凉薄。
打量中,目光锁向她眼尾那颗芝麻大的痣上,神韵微漾……
自我介绍后,没了下文。
第一次相亲,林妍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加上邢彧冷若玄冰,她实在没兴致找话题。
于是,捧起杯子战术性喝水。
一杯水下肚,邢彧依旧靠在椅子上不吭声,像树懒似的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林妍头皮发麻,平静启唇。
“邢教练,听说你条件不错,怎么还来相亲?”
“我挑。”
“……”林妍揶揄:“我还以为你是被家里逼的。”
“嗯。”邢彧声线低低的:“奶奶说,我要不来她以后死不瞑目。”
林妍正琢磨着这位邢教练说话可真直白时,他那漫不经心的语调继续传入耳畔。
“相亲别较真。运气好图个真爱,运气不好,图个真爽,再不行,图个经验。”
谬论。
林妍扯了扯唇:“看来邢教练是个久经相亲场的熟客啊!”
“还好。”邢彧耸肩:“也就相了百来个。”
“……”这男人太轻浮,不靠谱。
“邢教练,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适。我个人比较喜欢正经稳重的男人。”考虑到一个镇上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林妍尽量给足他体面。
“不瞒你说,我失业被骗还欠着外债,所以才回镇上啃老。我实在配不上你,希望你早日找到心仪的人。”
邢彧搭着眼皮,瞳中流转着深意。
半晌,他道:“行。”
林妍看着他拿起外套阔步离去,视线下意识追随,不由微滞。
他身形高阔,肩宽腰窄,肌肉线条很好,看上去力量感十足。
别说在小镇上,哪怕在大城市他这身材相貌也属精品。
可惜,性格不讨喜。
最终,她以一句“不喜欢轻浮的男人”搪塞了媒婆,结束了这场相亲。
一月的风刺骨的凉,镇上街道两旁树上挂满了彩灯。
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熟悉又陌生。
细想,从上大学到出来工作,她已经八年没有回来过了。
今年实属水逆。
上半年公司空降关系户抢了她板上钉钉的副总经理,下半年又因同事陷害导致工作失误被开除。
而年末,又因接了通电话被诈骗掉手上所有的积蓄。
在大城市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一场空。
最终她决定回老家。
一是没钱交房租,二是她暗恋多年的男人上星期订婚了。
回到镇上的第二天,她就被舅妈安春芳逼着来相亲。
于是才有了刚才那尴尬的相亲局。
刚到家,楼道处便传来舅舅周钢和舅妈的争吵声。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并不隔音的老居民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妍妍刚回来你就让她去相亲!那邢彧条件是不错,但三十多岁没成家指定有毛病!”
“你那好外甥突然辞职回来几个意思?还说暂时不走了!打算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啊?我可不养闲人。”
“妍妍从上大学起就没问过家里要一分钱!这次回来还从城里给我们买了衣服和礼品,你这当舅妈的就不能大度点?”
“周钢,我当年同意你把她从孤儿院接回来我还不大度?她从小在我们家白吃白喝本来就该孝敬我们!再说了,她一个快三十岁的大龄剩女,一事无成、还没嫁人,她自己也有脸回来?不怕街坊邻居说闲话?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还有,家里就两间房。你别忘了今年月月她两口子要回来过年,她要么自己出去住,要么相亲成功搬去男方家,这里可没她住的地儿……”
门外的林妍早已木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外人。
整理好心情进屋时,安春芳依旧挂着脸,口气迫人地开始对她说教。
“媒婆说你没看上邢教练?你自己什么条件?还挑挑拣拣!女人过了二十八就是烂菜叶子,没人要了!”
“你以为你在城里呆了几年真CD市丽人?趁你现在还有一副好皮囊赶紧把自己嫁了,舅妈也是为了你好。这样,我让媒婆再物色几个,明天接着去相亲!”
“安春芳,你没完没了是吧!我们妍妍这么优秀……”
“舅舅。”为了平息这场因她而起的纷争,林妍心口不一地笑着打断:“我对相亲不排斥,要是能相到有缘人,也挺不错的。”
回到房间关上门,敛去僵硬的假笑,眉头逐渐紧锁。
心悸感缓缓袭卷全身,额头浸出一层冷汗。
她走到床头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药,咽下后疲惫地倒在了床上。
缓了很久,她才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发现有个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缕黑烟,阴森森的,看着怪瘆人。
林妍同意好友申请,随即发了信息过去。
你是?
半分钟后,那人回了信息。
轻浮的邢教练。
邢老爷听得云里雾里。
“护花使者?什么护花使者?”
邢彧不说话的时候很难从他脸上洞察到其他的情绪。他一句带过:“陪朋友来的。她认识新郎。”
“这样啊……”
邢老爷还没弄明白邢彧已经自然而然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爷爷,最近身体可好?”
邢老爷故作生气:“现在知道关心我身体了?这三年一次又一次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看我你都不回,倒是决绝得很!”
邢彧静默在沙发上,像一棵沙漠里的树。
邢老爷转头望着身侧沉默寡言的邢彧,被他黯淡无光的眸子刺得一疼。
久远记忆中那个可怜小孩的面目渐渐地与眼前的他重叠在一块儿。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邢彧时,他才十岁。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瘦瘦小小。
总是卑微地埋着头、不说话。
像一个有着心理疾病的自闭症儿童。
但很奇怪,他却在邢彧的眼神中发现了一股韧劲儿,一股和他年轻时一样,能吃苦、能拼搏的韧劲。
他承认,他对邢彧,无疑是偏爱的。
他是邢家的私生子,一个在肚子里就不受待见的存在。
这些年,邢老爷知道邢彧遭受了多少闲言碎语,甚至连邢仲华这个亲生父亲都厌恶他、讨厌他。
他从来,就没被大家心里真正接纳、认可过。
从回忆中跳脱出来,邢老爷没忍住叹了声气。
“阿彧,这些年委屈你了……”
突如其来的煽情倒是让邢彧扬了扬唇。
“爷爷,我被您护了这么多年,哪儿委屈了?”
“臭小子,爷爷只能护你的人,但护不了你的心。”邢老爷浑浊的眼珠里写满了内疚,沉着嗓子缓声道。
“你从小就懂事,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仲华不接受你,冯链背地挤兑你,阿墨也欺负你,甚至连英雪小时候也敢踩在你头上骂你。”
“当初小小年纪送你去习武打拳、后来又送你去当兵,爷爷不是想让你吃苦,而是希望你习得一技之长,让自己变得强大后可以保护自己。”
“当然你也争气,成为了一名功绩满满的特种兵。要不是阿墨出事,爷爷也不会让你退伍……”
“阿彧啊,很多事爷爷都心知肚明,但你从来都不主动向我坦言,总是把所有委屈闷在心里。傻小子,爷爷知道你心里难受,我比谁都知道……”
邢彧似在听别人的故事,轻松而平静。
只是始终缄默着,没有说话。
邢老爷用他满是老茧的手拍了拍邢彧的手背,似在规劝,但又带着试探和小心。
“阿彧,你母亲的死在你心中是一根刺,我也明白这些年你为何总是与仲华对着干。但爷爷说句实在话,你母亲当年那么一闹,确实给邢氏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加上……加上你母亲又是风月场……”
“爷爷。”邢彧的脸倏然冷沉,笃定又凛然地回视着邢老爷:“我母亲没有任何错,错的是邢仲华。”
邢老爷觉察到他动怒,无措地握了握拳,随即用笑容来缓解僵硬的气氛。
“好了,不说这个了。”邢老爷岔开话题:“对了阿彧,你刚刚没有下去参加婚礼,还没有正式介绍你的妹夫宋延峥给你认识。”
“延峥这孩子,我喜欢。虽出生草根,但肯吃苦耐劳,为人谦逊温和,是个踏实、不错的小伙子。你要不要下楼和他喝两杯?”
“不用了。”邢彧语气无甚波澜:“已经认识过了。”
邢老爷不曾多想,又说:“那……在京北多住两天,这么久没回来,陪爷爷呆几天。”
“拳击馆事情多,我得回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邢老爷没有勉强。
只是微抖着手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按在了邢彧掌心。
“这卡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不缺钱。”邢彧反手推了回去:“要是被邢仲华知道,又该说我花你们邢家的钱了。”
邢彧从三楼回到一楼宴会厅时,林妍已经不见踪影。
宴会厅客人所剩无几,还有零散几桌还在喝酒。
他上前询问同桌的人:“林妍走了?”
一个喝得半醉的女人口齿不清地对他傻笑着。
“刚……刚走……没多久……那姓林的……被……被我们……灌趴了……哈哈哈……”
邢彧眼中愠色渐浓,沉着脸往外走去。
“哥!”邢英雪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邢彧眸若寒冰,转身。
邢英雪穿着满身带钻的敬酒服走了上来,举止端庄优雅。
“哥,刚刚我婚礼你跑哪儿去了?面也不漏一个,我到处找你。对了,你还没见过延峥吧?我身边这位就是……”
话到一半,邢英雪蓦然发现站在她身旁的宋延峥脸色惨淡,眸中溢满了讶异。
正定定地盯着邢彧。
而邢彧,却像一个上位者般平静地蔑视着他。
无形中,邢英雪竟然在他们的对视下看到了细碎的火花。
“延峥?”邢英雪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了?你和我哥认识?”
宋延峥消化着邢彧的身份,缓了片刻依旧神色难看。
他扯出一个笑,试图掩饰自己僵硬的表情。
“小雪,他……就是你的大哥?”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宋延峥恢复镇定,重新看向邢彧,礼貌地朝他伸出右手:“你好,大哥。”
他回握,欣赏着宋延峥眸底的震惊:“你好,妹夫。”
宋延峥尴尬回笑。
头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他怎么都没想到邢彧就是邢家那个神秘的大少爷。
最离谱的是,林妍还和他搞在了一起。
那按身份来推,林妍岂不是变成了他的大嫂?
这关系,莫名令他窝火。
“延峥,你到底怎么了?”邢英雪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对劲,担忧地望着他。
邢彧暗戳戳接话:“妹夫第一次见我,估计太紧张了。要么就是喝多了,你赶紧扶他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走了。”
邢彧走出酒店便开始拨打林妍的电话。
打了好几通都无人接听。
心悬起来的同时,他听到不远处响起的手机铃声。
顺着铃声寻去,他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林妍瘫在酒店外的垃圾桶旁。
身旁,是她吐了一地的呕吐物。
邢彧松了口气,蹲下身把她搂入怀里,一丝不苟地整理着她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平时对我一板一眼,那帮人灌你酒你倒是没脾气。林妍,你就欺负我吧……”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
火辣辣的感觉刚袭上脸颊,周钢已经愤怒起身将她护在身后。
“安春芳!我都说了,钱是我主动给妍妍的,和她没关系!”
安春芳指着他的鼻子,一脸失望:“周钢,我平时省吃俭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你倒好!两千块说给就给!我怎么就嫁给你这种不分轻重的男人!我要离婚!离婚!”
周钢嘴唇抖动,脸色几乎勃然一变。
“好!离!我也受够了!这些年我工资全都交在你手上,每个月我就留五百块零花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听你的,你还要我怎样?你说!还要我怎样!”
安春芳被周钢吼得一愣。
随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起来,把矛头指向林妍。
“林妍!你看你一回来准没好事!你干脆死在京北算了!现在好了,我们家被你弄得鸡飞狗跳!我和你舅舅要离婚了!你满意了?”
“安春芳!”周钢青筋暴露,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度:“你闭嘴!”
“行了,别吵了。”林妍站出来,波澜不惊地望向安春芳:“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本打算在家过完年我再回县城。既然不欢迎我,我可以马上离开。还有,不是我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是你自己。”
安春芳愤懑抓住她的胳膊,瞪着眼:“林妍,你现在长本事了?敢顶嘴了?你别忘了,是我把你养到大的!”
“是吗?”林妍半带着轻笑,冷意偏飞:“要我和你回忆回忆,你是怎么养我的吗?”
安春芳被林妍锐利的眼神弄得心头一紧,心虚地岔开话题。
“懒得和你扯!你赶紧把那两千块钱还回来!周钢的钱就是我的钱,我都没同意他凭什么给你!”
林妍拗开手:“钱在宾馆,我没带在身上。”
“我不信!”
话落,安椿芳像个泼妇般扯着林妍的衣服开始搜她身。
“砰——”
门突然被踹开。
只见邢彧一脸肃冷地站在门口,浑身冒着凉凉的寒气。
他径直走到林妍身旁,不卑不亢地看着安春芳:“您好阿姨,我是邢彧。您应该认识我。”
安春芳懵了,张了张嘴:“邢……邢教练……你怎么来了?”
邢彧礼貌微笑着,但双眼冷若寒潭:“林妍没告诉你吗?我和她正在接触。”
安春芳顿了顿,狐假虎威换了副面孔。
“那个……妍妍没告诉我啊!你们不是……不是互相没看上嘛!”
“她没看上我。”邢彧的声音很沉:“但我看上了她。”
安春芳觉得周遭气温低了好几度。
“哎哟不早说!瞧这事弄得……”安春芳连忙轻拍了林妍的肩膀,赶紧缓和气氛:“你这孩子,邢教练都看上你了,你还搁这儿挑啥啊!”
林妍心累,光看着安春芳那张势利的面孔就觉得窒息恶心。
邢彧摸出五百现金放在一旁桌上:“现金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一千五转您微信。”
“这多不好意思……”话还没说完,安椿芳已经没皮没脸地把手机收款码点了出来。
收到钱,安春芳舒坦了。
“邢教练,怎么转了两千过来?多转了五百嘞!”
邢彧漠然淡声:“多的那五百,修门。”
“哎哟,还是邢教练想得周到!”安春芳心情大好,不折腾了:“妍妍,你收拾一下家里,我去做饭,等会儿留邢教练一起吃饭!”
林妍闭了闭眼,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任凭安春芳在身后嚷嚷她也置之不理。
一路走回宾馆,她才转身停下脚步对身后一直跟着他的邢彧开口:“别跟着我了,回去吧。两千五我会尽快还给你。”
“你脸色很不好。”邢彧走到她跟前:“不舒服?”
“有点累了。”林妍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回去睡会儿。”
回到宾馆,头痛加剧。
她咽下两片药,一头扎进被窝里。
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往事如一仗刀片,把她的记忆划得鲜血淋漓。
那时候舅舅在县城工地做小工,周末才回来。
安春芳一直都不喜欢她,觉得她是个拖油瓶。
只要不高兴,就拿她撒气。
只有舅舅周末回来,她才能过两天安稳开心的日子。
她悄悄告诉过舅舅一些事,但并没有改变什么,换来的只有安春芳和舅舅的激烈争吵。
后来,她也习惯了。
习惯了缩在墙角吃周非月不吃的剩饭。
习惯了她做错事安春芳灌她厕所水。
习惯了没有由头、年复一年地打骂……
本以为八年时间总会消磨掉一些冷硬的东西。
可事实上,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做怎样的努力她都看不上你。
若不是想着家里还有一个真心待她的舅舅,这个地方,她永远也不会回来。
……
醒来,已是晚上八点。
头依旧很沉。
她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天上悬挂的月亮,月光笼罩着小镇,寂寥凄清。
正准备收回视线,楼下伫立着的人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笔挺的身姿卓然而立,抛去那身自带的冷冽,浑身散发着周正之气。
林妍神色微动。
这么冷的天,难道他一下午都呆在这里,不曾离开?
思忖片刻,林妍洗了把脸下楼。
屋外冷风肆虐,林妍不禁打了个寒战。
可出来后却未见邢彧的身影。
扫了眼四周,大概是走了。
她拢了拢羽绒服,去小卖部买了三罐啤酒朝镇上广场走去。
广场旁有一条石梁河,夏天镇上的人都喜欢来这儿玩水乘凉。
小时候,她一受委屈,最喜欢来这儿偷偷哭鼻子。
林妍坐在河边台阶上,盯着月亮放空了很久。
刚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身侧忽然压过来一道影子。
抬眸一看,邢彧正眉目慵懒地拎着一沓啤酒站在她旁边,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中宛如青松。
邢彧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拿出一罐啤酒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朋友,喝酒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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